拉丁、希腊词源学知识在医学英语术语教学中的重要意义
吴卫(广州医学院病理生理室 广州市 510182) 摘要:拉丁、希腊语不仅为医学及相关学科提供了能产性非常强的数不胜数的构词词素,还有大量拉丁、希腊词也直接进入了医学中.因此,对拉丁、希腊语词源学知识的了解将有助于攻克数目庞大、构成复杂的医学英语术语。 关键词:医学英语术语、拉丁语、希腊语、词源学 abstract medical english is greatly indebted to latin and greek for substantial loan-words and infinite powerful productive morphemes. knowing the fundamentals of latin and greek words therefore may help students master the english medical terms. analysed from the four respects of phonology ,morphology ,semantics and syntactics, the prominent influence of latin and greek on english medical terms is illuminated and its marked significance for medical english study is also implied。 key words: medical english term latin greek etymology 可能在某些人看来,本文标题显得有点虚张声势,因为我国在最近十几年来,绝大多数医学院校甚至不少的药学院校都已取缔了拉丁语这门课程.难道拉丁语在医学院校真的过时了?另一方面,医学英语术语向来被视为深奥莫测,其困难程度从一本本医学词典的大型规模上已可见一斑,不少医学生都望而却步.那麽,是否能找到学习医学英语术语的有效途径呢? 在医学界最具权威性的《dorland's illustrated medical dictionary》(多蓝氏图解医学词典)第29版中就指出,"in anatomy,surgery,clinical medicine, and laboratory medicine,greek, latin…have always fomed well over ninety per cent of the technical terms".[1]另有统计数据表明,医学及解剖学的大多数术语(约30,000个词)其实仅由约150个拉丁、希腊词素构成的.[2]可见,了解有关拉丁、希腊语词源学的知识将有助于系统、深入地掌握医学词汇.笔者才疏学浅,不能对英语医学词源学作一全面、详尽的论述,本文旨在在语音学、形态学、语义学及句法学等方面对医学术语进行分析,以探讨拉丁、希腊语对医学术语的深远影响,从而指出词源学在医学英语术语教学中的重要意义。 语音学 与表意的中文截然不同,英语是一拼音文字(alphabetic writing ),单词的发音与拼写密切相关.由于英语医学术语主要源于拉丁、希腊语,后者也主要通过拉丁语进入英语,故医学术语基本遵从拉丁语的语音学规则,其发音很有规律性.例如,希腊字母k(读作kappa)在拉丁语中被译成了字母c, 字母c的发音与单词形态之间具有一定的规律性,英语医学术语也遵从这一语音规则,具体表现为,c在后元音a,o,u及辅音前或位于单词词尾时,仍为软腭音[k],如:caput[((((((]头, coccus[((((((]球菌(单数), colic[((((((]肠绞痛,而在前元音i,e,y前则音便为舌尖音[s],如:cocci[球菌(复数), cerebellum[(s(大脑, cystitis[膀胱炎; 同样,译自于希腊字母r (读作gamma)的拉丁字母g,在 后元音a,o,u及辅音前或在单词词尾时,仍为软腭音[g],如:gum[(((]齿龈, goiter[((((((]甲状腺, fungus[真菌(单数),而在前元音 i,e,y前则音便为舌尖音[d(],如:fungi[真菌(复数), genetics[遗传学, gynecology[妇产科学.[3][4] 医学术语还基本遵从拉丁语的重音规则(本文中的重音指词汇的主重音),即,"倒数第二音节规则"(penult rule):如果单词的倒数第二音节长(含长元音),重音落在倒数第二音节(penultimate syllable),如单词的倒二音节短(含短元音),重音落在倒三音节.[4][5]可见,单词词尾对重音位置的确定有决定意义,而医学术语主要以派生构词方法为主,故其重音主要取决于后缀的类型,如,以后缀-itis[炎症)结尾的术语虽有近百个,其重音都是落在倒数第二音节:salpingoopho(ritis(输卵管卵巢炎), encepha(litis(脑炎),hepa(titis(肝炎);而以后缀-graphy[gr(((]结尾的词,重音均在倒数第三音节,如:salpin(gography(输卵管造影术),cardioelectr(ography(心电图),等。 还值得一提的是,大量以-ic(…的)结尾的形容词要求重音落在倒二音节,但倒二音节却为短元音,这好象违反了上述重音规则,如,hepatic(肝脏的)读作[hi((((((],而不是[hi(peitik],arthritic(关节炎的) 读作[a:((((tik]而不是[a:但事实正相反,这一现象正源于拉丁语重音规则对英语单词的影响.拉丁语中规定,形容词后缀-icus,-ica,-icum 的倒二音节元音i为短元音,故以后缀-icus,-ica,-icum结尾的单词,重音要落在倒三音节,而为了保持准等时的音步(quasi-isochronous feet),倒三音节的元音只能为短元音,[6]如:sali(cylicum(l.水杨酸的).而在拉丁语进入英语的过程中,表示性属的词尾-us,-a,-um被去掉,从而减少了一个音节,而重音却保持不变,即英语中以-ic结尾的形容词重读倒二音节,且倒二音节为短元音,如:sali(cylic[((((((s((((]。 形态学 虽然医学术语的发音较为规律,发音与拼写不一致的现象也存在.比如,一些医学术语的拼写中含有不发音字母(silent letters), 如:oedema[水肿, anaesthesia[麻醉, pneumonia[肺炎,等.虽然目前有趋势(尤其是在美式英语中)去掉这些不发音字母(如:edema, anesthesia),在大多正式的医学科技出版物上,这些"古典"的拼写形式仍然占有优势.送气音h (aspiration)也是导致医学术语发音与拼写不一致的常见因素.希腊语中,位于词首的元音、辅音((译为英语字母r)的上面往往有一提示送气的符号(′),拉丁语为反映希腊词的这一送气特征,将之译写成h- 或rh-,[1]如,hem-血, rhin-鼻,等.该类词素可位于词首,如:hematophilia血友病,rhinitis鼻炎;该类词素也可位于前缀后或位于词的中间,这时,h往往省略或与前面的词素发生同化,rh-则要双写为-rrh-,如:anemia贫血,methemoglobin变性血红蛋白(g.meta 异常),platyrrhine阔鼻.不少常用的医学术语及医学后缀都具有送气音的拼写特征,如:rhythm 节奏, diarrhea腹泻,cirrhosis硬化,-rrhea流,-rrhaphy缝合术,-rrhexis破裂,-rrhagia出血,等。 医学术语的基本构词规则也与词源学密切相关.如,拉丁语词素的结合元音(combining vowel,为方便发音而与词干结合的元音字母)常为-i-, 而希腊语词素常为-o-,如:lumin-i-ferous发光的(l.lumen 光;l.ferre 运载), oste-o-arthritis骨关节炎(g.osteon 骨;g.arthron 关节);当然,如果后缀以元音字母开头,则前面的词素不再需要结合元音,如,osteitis骨炎(oste- -itis).又如,为方便发音而发生的前缀尾辅音同化现象,普遍见于拉丁或希腊语前缀,如: 语源 前缀 结合形 英语词例 拉丁 sub-(在…下面) suf- suffocation(窒息) sup- suppository(栓剂) 希腊 syn-(和…) syl- syllepsis(妊娠) sym- symptom(症状) 而前缀尾元音是否省略则视其语源而异,希腊前缀往往以a,o,或i结尾,当它与以元音字母或h开头的词素结合时,尾元音省略;而拉丁前缀往往以a结尾,当它与其它以元音字母或h开头的词素结合时,则不省略,如: 语源 前缀 结合形 英语词例 希腊. ana(向上) ana-anabolism(合成代谢) an-anode(阳极) anti (抗…) anti-antibody(抗体) ant-anthelmintic(驱肠虫剂) hypo (…下) hypo-hypotension (低血压) hyp-hypaxial(体轴下的) 拉丁 intra(…内) intra-intraepithelial(内皮内的) intrahepatic肝内的 语义学 学习医学术语往往比较枯燥无味,而语义学能为它注入生动有趣的内容.如,staphylococcus (g.staphyle 葡萄; g.kokos 浆果、球菌)为葡萄球菌;对著镜子照照,那悬挂在你软腭下的那片俗称"小舌"、在医学上称为"悬雍垂"的组织,英语中叫uvula (l.uva 葡萄 ;l.ula 指小词后缀),它是否似一小葡萄? fromkin在"an introduction to language"一书中提到,文艺复兴时期(公元15-16世纪)有不少推崇古典希腊及拉丁文化的学者,主张对英语词汇进行拼写改革,以使其能反映出"原始的"拉丁或希腊语来源.[7]比如上面提及的不发音字母及送气音,一方面虽然会增加我们拼写的困难,但另一方面却能帮助我们联系词源、猜测词义.如,由于diarrhea(腹泻)的含义为人熟知,一旦遇到另一新词rheology, 因二者的拼写中都含有希腊词根rhe-( rheos, 水流),我们就可推测出rheology可能为对流动物质进行研究的学科,即"流变学"。 从上述表示葡萄的希腊词staphyle 及拉丁词uve ,可见医学词素具有双重性,即,在表达相同的一个含义时,希腊与拉丁语常常能各自提供一个词素,而这往往往使初学者觉得医学词素数目庞大而杂乱无章.其实,希腊与拉丁语这两个语源是互相补充而不是相互排斥的:[2][8] 1.希腊语在提供医学词素方面呈总体优势,在反映生理与病理变化、各种检测手段、手术名称、表示众多抽象概念时,希腊词素往往是唯一可供使用的选择;并且,希腊语词素涉及了人体各个主要的解剖部位,如,肝hepat-,胃gastr-,心cardi-等;而拉丁语jecur(肝)现在根本就不用,stomachus(胃),cor(心)也基本只起一个单词的作用。 2.希腊语词素能较随意而自由地相互结合,这在医学后缀中表现尤为突出,如-ectasis(扩张),-pyosis(化脓)等,而拉丁语中相应的单词dilatio(扩张),purulentia(化脓),却无法与其它词根任意结合;又如,希腊语词素angi-(管),可组合成cholangi-(胆管),lymphangi-(淋巴管),telangi-(毛血管)等大量复合词根,而相应的拉丁语词素vas-(管)的构词能力则弱得多。 3.在提供人体骨骼系统中众多骨的名称上,拉丁语则表现出非凡的能力,如,由拉丁词humerus(肱骨),femur(股骨),verterbra(椎骨)得到的相应词素humer-, femor-, verter-, 能参与构成大量的医学派生词,同类型的拉丁词素还常常重叠出现,如:auri-nasal(耳鼻的),labio-dental(唇齿的).还有许多表示解剖部位的拉丁词,如os(me ),cutis(皮),nervus(神经),vena(静脉),虽然其相应的词根osse-,cuti-,nerv-,ven-的构词能力很弱,这些拉丁词却直接构成了大量解剖学专用名词,如,由os组成的词组就可达成百个,如,os costale(肋骨),os ilium(髂骨),os planum(扁骨)….等。 4.希腊语词素学究味十足,只构成纯医学词,拉丁语词素则不仅见于医学词汇,还常见于普通词汇.如,血的希腊词素为hemat-, hemo-, 或-em-, 其构成的医学词汇难以计数,如hemorrhage, anemia等;而来自拉丁语的词素sangui-(血),虽构成的医学术语很有限,却还见于诸如sanguine(面色红润的,充满希望的),sanguinary(血腥的)等充满了主观判断和浓厚感情色彩的普通词汇中.表现在前缀上,两种语源的这种对比性就更为明显了,如:希腊前缀peri-(周围),cata-(向下),apo-(离开),dia-(通过),endo-(内),ecto-(外)在普通英语中很少出现,而与之相对应的拉丁前缀circum-(circumstance), de-(decline), dis-(distribute), per- (permit), intra-(introduce),extra-(extraordinary)则比比皆是。 由此可见,希腊、拉丁语词素是医学术语的丰富源泉,缺少了其中一个源泉,医学内容的顺利表达就很难实现。 将上述语源特点应用于学习中,尤其在学习有关的拉丁语词素时,经常联系相关的普通词汇不失为一捷径.如,odont-(g.)及dent- (l.) 虽都表示牙齿,odont-非一般人所能知晓, 需要学生特意记忆,如:odontologist(牙科学家),odontochirurgia(牙外科);而dent-不仅出现在医学术语中,还常见于日常用语中,如,dentist(牙医), dental surgery(牙外科) , indented(锯齿状的),等.此外,,由于拉丁语源的词汇比英语本族语(盎格鲁-撒克逊语)更简明、准确,显得更正式、权威,故在正式的医学科技写作中,拉丁语源的词汇总是优先于英语本族语词汇及动词短语,如,用favourable(l.favere 保护) 而不是better, 用administration(l.ad-向…;l.minister仆人),而不是 taking in,等.[2] 另一方面,正由于希腊词素仅仅局限于纯医学用语,故希腊词素往往具有完全客观而精确的词意,很少有感情色彩,这种特性使希腊词素尤其适用于创造医学新术语."khowing the fundamentals of greek and latin word formation…is absolutely necessary for anyone coining a word for a new hypothesis, theory, process, or entity".[1]例如,由leptos(g.瘦弱),产生了leptin(瘦素,一种能抑制食欲的激素),从orexis(g. 食欲),又出现了orexin(增肥因子),虽然这两个词可能尚未收入一般的医学词典,我们也能根据词源了解其含义.国内有学者还倡导用希腊及拉丁语词素来英译中医术语,即"词素层仿造法",认为该法具有结构简明、信息密集的优越性,比如,将"胃气虚"译为hypogastroqi, "脾虚"译成splenopenia,等.[9] 句法学 拉丁语短语常常被直接运用于医学科技写作中,如,in situ, in vivo,in vitro,i.e.(id est ),等,尤其是在临床病名、解剖、药名等方面还大量存在拉丁语短语,如angina pectoris(heart pain)心绞痛, cor pulmonale(pulmonary heart disease)肺心病, ossa nasale(nasal bone)鼻骨 , tabellae aspirini(aspirin tablets)阿司匹林片, acidium salicylicum(salicylic acid)水杨酸,等,如果缺乏对拉丁语句法规则(如,修饰与被修饰语的位置及性、数、格的一致性)的了解,这些借词往往就成了医学术语学习中的拦路虎。 另外,虽然复数形式英语化(即直接在单数后加s)是目前(尤其是在美式英语中)的一个简化趋势,如,用medullas而不是medullae作为 medulla(髓质) 的复数形式;可古典的拉丁、希腊复数形式还是在正式出版物中屡见不鲜,如: 单数 复数 词干 词例 bronchus bronchi bronch- bronchitis(支气管炎) medulla medullae medull- medullectomy(髓质切除术) bacterium bacteria bacteri- bacteriolysis(溶菌作用) encephalon encephala encephal- encephalopathy(脑病) larynx larynges laryng- laryngoscopy(喉镜检查术) pectus pectora pector- petoralgia(胸痛) 表中可见,词干是最活跃的构词成分,词干往往可由词汇的单数形式去掉词尾得到,但在larynx,pectus两项,词干却不能这样得到,却似乎与词汇的复数形式有关,如, larynx(复数larynges)的词干是laryng- 而不是laryn- , pectus(复数pectora)的词干是pector-,而不是pect-.这就要从拉丁语系统的变格法说起,以下以pectus 为例,简单示意主、属格的变化: 格\数 单数 复数 主词 pectus pector-es 属格 pector-is pector-um (词干) 拉丁语中规定,去掉单数属格词尾即得词干.由于拉丁语第三变格法名词中的不等音节词(如:pectus,larynx),其单数属格比单数主格多一个音节,这类名词的词干就与尚在英语中使用的单数(主格)去掉词尾后的部份不同[10],可是名词单数属格在英语已"绝迹",故这一类名词的准确词干形式可通过其它途径确定,其一,可通过尚在使用的复数(主格)形式,如,larynges(复数)去掉格尾-es, 则得到词干laryng-;其二,可从相关的派生词中找出词干,如,从pectoralgia (pector- algia)中得到词干pector-。 总之,拉丁、希腊语在语音学、形态学、语义学及句法学等四个方面对医学英语术语有不可低估的影响,因此,学习、掌握一定的词源学知识可帮助学生系统、牢固地掌握医学术语.可惜的是,国内大多医药院校忽视了拉丁语教学,学生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触拉丁语.因此,有必要在医学院校重新开展拉丁语教学,而教师在医学英语术语的教学中也有必要联系、运用拉丁、希腊词源学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