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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豆瓣广播
读毕,脑海中勾勒出一个这样的老头:爱和大自然的信徒,保留着浪涛般的骄傲和外圈观察者的孤独,以积极诗人的姿态与自负进行斗争。聂鲁达说自己的诗歌在山河之间诞生,长着雨的嗓子。那他的散文便是云的眼睛,永恒地、温柔地注视着姗姗来迟的春天的南太平洋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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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20多年电影,累计观看四遍或更多的,一直以来只有《穆赫兰道》和《着魔》这两部(日版《咒怨》剧场版1不能完全确定是看过3回还是4回)。没想到《我们一起摇太阳》竟能让我在2个月出头的时间之内就完成影院四刷。只是前面几部都又丧又怪怖,而且和我们的生活缺乏直接联系,而摇太阳则既接地气又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治愈力量,第4次观看时的触动仍有增无减。
经过和朋友线上线下的交流,四刷时我也更留意了几个问题,稍微说说个人看法。
首先是李庚希的表演,目前看下来还是挑不出什么真正的失误或大毛病。主要争议点是第二场(临近结尾时的)天台戏。这场戏其实本身便是“对表演的表演”——凌敏受吕途母亲所托使出浑身解数劝说吕途接受治疗。须知,凌敏并没有摆脱丧郁的“不高兴”脾性,所以很难100%让人信服地狂打鸡血鼓舞别人,而那个第一次提及的“人生剧本说”听起来也更像她硬生生找来的励志话术,更不用说“再来一瓶”还是专门找人定做的。因此,这整段表演不时夹杂着一点故作正经的表情和用力夸张的姿态,但恰恰是这样的“破绽”才契合于凌敏的性格、心态及强行劝说的情境。另外,治愈他人往往不会太难(尤其是对关系亲密的人来说),不靠外界力量治愈自己才是最难的。最后真正让吕途鼓起勇气再搏一把的,大抵是他对凌敏的爱与牵挂。
其次是本片的配乐,这也是我此前写的那篇长影评中需要修正补充的地方。说来也奇怪,我三刷后仍然没有对配乐产生明确印象,更多关注的是那三首歌曲。这次重看,发现其实无歌词的画外配乐还是用得不少,特别是喜剧性或悲情动人氛围较强的段落,好在(至少我个人观感如此)这些配乐并没有什么突兀夸张或喧宾夺主的地方,大都用得恰到好处。(近期反例是《白日之下》,有几场配乐过头到让人如坐针毡)
关于歌曲,片中三首歌均为老歌,并非专为影片而创作的新曲。但借用的歌也完全有可能成为一部电影的点睛之笔,一如娄烨《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的同名金曲及那首相当契合故事本身的《一场游戏一场梦》,还有王家卫《一代宗师》里的《黛博拉之歌》(《美国往事》主题曲),甚至是《热辣滚烫》高潮减脂练拳蒙太奇的背景配乐《送你一朵小红花》(尽管语境迥异但反而能让人将其与电影中的热血情境联系起来)。
这次重刷,还发现其实《米店》完整作为画内→画外配乐的那两段展现凌敏日常生活的蒙太奇太高级了,完全是润物细无声的味道。其实二人的感情(尤其是凌敏对吕途)主要就是在这之中慢慢生长成熟的。毕竟,生活才是最高、最难翻越的那座山。能将琐细又艰辛的病中生活过得心怀美好盼望,实属不易。
最后,还是要感叹一下《我们一起摇太阳》细节的真实、丰富、生动。限于篇幅不再展开。这次出乎意料既感动我又尚待思考的一句是“……希望大家能多给我们一点祝福”~
#我们一起摇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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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关系版的“爱在三部曲”,那些来言去语如此琐碎但都是接近哲学,那些关系变化如此溢出但都接近真理。拍得太明亮了,春风浮动,阳光透亮。爱是什么?爱中有一部分会让人自卑,另一部分又让人勇敢。当爱被启动,人就变得战战兢兢,开始是男人,后来是女人。两个动作停顿的镜头好妙也好残忍,在厨房里,女人听见男人与他的同事谈及这种关系是否是爱,她突然停住动作,男人有一次离开的时候站在楼道里突然静止,女人在房间里也一样如此,那个时刻,那个字呼之欲出,那场郊游,坐在石头上,男人说差一点就变得严肃了,那个字同样呼之欲出,但都被吞咽回去。这故事残忍得动人,又动人得残忍。人都只有一生,到处都是舍不得和求不得。是谁在开玩笑,神明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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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啊,人跟人沟通的阻碍,很多时候来源于自以为是的懂。觉得我懂,常常就认为不需要再去验证这个懂是不是误解,也不再愿意花费力气去理解。尤其是当两个人认知有冲突之时,所谓的懂,往往是把不懂的部分,拽到自己的逻辑体系里,按照自己设置的标准,进行贬低。这时候倒是暴露出一个人逻辑体系的又无知又固执。两个人都如此的话,那只能是诉诸战争与权力镇压了。
反倒是,承认自己不懂,我觉得才是沟通的开始。这意味着,需要花费力气尝试去理解,也意味着,一个人打开自己,不再将异质看做威胁,而是允许异质的东西进来,帮助向内打破与生长。
我觉得理解是个特别有能量的东西,最终受益的是自己。不是终点,反倒是个过程,是个跟自我角力的修行过程。看似给予了别人,其实是借别人的人生,充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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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从梦中醒来就被疼痛打倒,先是一种迟钝的、不敢确认的、甚至还侥幸希望只是错觉的犹疑,慢慢地,疼痛的轮廓开始清晰,汹涌的力度开始加强,甚而幻听到锐利的呼啸。我知道,前几日逐渐堆砌起来的隐隐异样已然叠加到巅峰,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发作出来——其实我已暗暗等待了好几日,像是与一位长期对峙的对手产生了某种惺惺相惜的共生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但你一定会来。
再度想起《|book:26388814|在黄昏起飞|》中写偏头痛这段——
“在偏头痛发作期间,一无所知恰恰能够说明问题,疼痛抹除了所有知识,令理解能力变得多余。没有什么需要了解或理解。主体、客体,全都失去意义。你所有的只是存在本身,它只是全然疼痛。”
于是我心安理得地放弃看书,塞上耳塞,与外界全部隔绝,安心做一只垂死的茧。吞下布洛芬——我的灵魂之光,等待被拯救的时刻。
缓缓地——
“如果疼痛愈发强烈,快要到崩溃点(我完全能确定崩溃点是什么状况,何时会来临),我就会吞下一粒药片,只需一个多小时,疼痛就会消失。天光又变得柔和,我的眼睛不再流泪,痛苦像锋面过境后消散的云团。”
打下这些字时,我已能感受到“云团”正靠近,疼痛逐渐被稀释,口耳鼻纷涌的恶心感被云朵一点点烫平,大口喝下的水在血管里冲刷着布洛芬颗粒,远送它们去安抚我疲惫的神经。
迄今为止,偏头痛大概也算是人类无解的神秘现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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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琦昨晚在直播间里说的那段有关“有些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的话语,让我想到之前在抖音上看到的一位博主在视频里所分享的一个关于“努力与幸运”的观点。
在那个视频的开头,博主说,她没想到自己20多岁才懂得的道理,自己10多岁的妹妹就已经体会到了。她在这个视频里讲了一个故事,说自己回国后,发现自己的妹妹这次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一。她妹妹就读的高中是一所非常卷的高中,每一年都会有40多个学生被剑桥和牛津的本科所录取,所以她妹妹取得的这个成绩,是非常优秀的。但在她对她妹妹说,“你真的非常优秀的时候”,她没想到自己的妹妹马上对她说:“不是的姐姐,我从小就在很好的学校念书,所以这次我英语能考第一,其实是因为我从小就在全英文的授课环境里,这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的厉害,我只是可能比其他人更幸运而已。”
后半段的视频里,这个博主分享了自己的留学经历,她说自己之所以现在能在牛津大学读书,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条件一定是,在没有取得奖学金的情况下,因为自己的家庭条件足以负担她的学费。而她今天分享这个故事,其实是希望许多人在面对他人的成功时,能够以一种“平视”的眼光去看待他们。因为这些年她愈来愈觉得,我们似乎存在着一种趋势——我们总在放大那些“所谓优秀的人的努力”。但试问,谁又没有过苦读12个小时的经历,谁又没有加班死磕过工作或者项目?我们经常会说“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成功的人一定很努力”,这样其实是对结构性的不公的一种妥协。
她说的这段话让我想起上野千鹤子在东京大学开学典礼上做的那一番演讲,“今后等待着你们的会是一个‘努力也未必有回报’的社会”是许多人步入社会需要学习的第一课,天道酬勤只存在于特定的“环境”之中,“你现在之所以会认为‘努力就会有回报’,那是因为你一直以来所处的环境,有人在鼓励你,在背后推着你走,在前面提携你的点滴进步。”
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我同样在思考、在反思,我是否在过去过于强调“个人努力”的作用,而忽视了“环境”作为推手的背景?笔耕不辍的人很多,但被许多人看见、喜欢,一定是一种莫大的幸运。如果一味强调个人的努力,将个人的成就一味地全部归因于“努力”,是否是对付出了许多努力、甚至比“幸运的人”更多的努力的那些人,是一种不公?
当一个社会愈来愈习惯于去强调优秀的人的努力,而选择性地去忽略他所拥有的幸运的时候,其实在无形之中增加了不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人的负担,因为这给予了许多没有同等环境的人一种错觉——如果我也“这么努力”,那么也许我也可以拥有同等量级的财富。但其实我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无论是美貌、原生家庭给予的原始财富积累、还是考试的天赋,亦或是抓住了时代的风口的时机,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幸运。
如上野千鹤子所说的,“这世上还有太多‘努力也没有得到回报’的人,‘想努力却无从努力的人’,‘太过努力而身心俱毁’的人们…还有想要好好努力,但一想到‘反正轮不到我’‘我这种人还是算了’就打退堂鼓的人,所以,请你们不要把所有的努力都用于追逐个人的胜利上。”
“我们所受的教育不能凌驾于在没有享受过同等资源的人身上。”这句话换一种说法,其实也同样适用——“我们所拥有的幸运,不能凌驾于在没有享受过同等幸运的人身上。”菲茨杰拉德在过去也同样说过类似的观点:“当你想要开口批评什么人以前,你至少应该记得,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你所拥有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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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财经视频连线拜访了体验送外卖的邢斌教授。他说话比较平静和克制,但依然有明显的皱眉,说到激动时,他补充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愤怒了”。
几个印象深的点,“算法只是给金字塔尖的几个人赋能,对于外卖员只是更重的镣铐”;送外卖,比他年轻时下田和在工厂里的劳动强度更高;引用了白居易的“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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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国、波兰、捷克绕了两年,我现在回到德国,并且现在就在语言班。我和一个日本人、一个乌克兰人、一个印度人、一个巴基斯坦人一起学德语,除了我,她们四位都是女性。日本人曾在东京做「会社员」,男朋友三年前来慕尼黑工作,现在到哥廷根读书,我们周末在汉诺威的火车上偶遇了,男友长得像年轻小栗旬。她辞职,申请Working holiday来了这里,开始学德语。我也不意外,日本护照是全世界最有特权的护照。
乌克兰人是个数学家,战前就来了哥廷根,在大学研究所工作,她说自己既要学英语,也要学德语。她知道所有名词的前面该用der,die还是das,这天赋让人惊叹。我问她是否是因为乌克兰语的名词词性和德语基本一致。她用口音铿锵婉转的英语告诉我,我们乌克兰语讲起来根本不说这个。那我想这就是数学家的纯天赋了吧。
印度人来自孟买,她丈夫来自德里,在德国工作两年了,她们在印度几年前结了婚,现在她来了刚两个月,她不是穆斯林,很世俗,骑个自行车迅即如飞,英语讲得很好。现在她要做的是在德国找一份工作。哥廷根尽管是学术城市,但要找一份研究以外的职业,德语才是更重要的。
巴基斯坦女人比较有趣,她是穆斯林,Hijab裹得很紧,第一天上课甚至是丈夫送来的。但她上课很积极,经常抢答,我们联系对话时,她反应也很快。在我们试着说我们所知的从A到Z的单词时,她知道一切关于超市食物的单词。在讲到职业时,她说自己是Hausfrau,这就难怪了。
我则多少有些不接地气,讲到职业,磕磕绊绊说出Schriftsteller这样的词汇。老师说,你能不能说一些正常的职业。而且你如果是记者和编辑,就不要说自己是作家,作家是写书的。我用德语缓缓回复说,我以前的职业是记者和编辑,现在我就是Schriftsteller。
我们都在如幼童般学一门语言,但我们又都在各种场合自学过这门语言了,于是我们都掌握了庞大地图中的小小一隅。而那一隅,多半都关乎我们已经走过的漫长岁月,我的词汇库里是那些老师口里不正常的职业和名词,巴基斯坦女人的词汇库里是超市里所有的蔬菜肉类水果和洗衣粉。
我于是搜出这条两年前的想象自己在语言班的内容。我现在没有丝毫难民感。事实上,这两年我交往了好些曾是难民的朋友,他们都太厉害,太激励我了。
对了,当我在说她们英语好的时候,并不是说她们有一口伦敦腔/美国腔。我觉得我英语也不错,但是我是一个非英文母语者在使用这门语言。这曾是一门殖民者的语言,那既然如今,全世界都在使用它,那它就得有新的传统。They write you, you write back. 2018年时我在香港学后殖民主义文学,过去两年我在德国、波兰和捷克都必修或旁听了好些后殖民主义英语写作课程,一口正宗的什么腔,是最不重要的事情,我要做的事,就是write back。
现在德语关乎我的生存,虽然很烧脑,但在波兰学了一点波兰语之后,我觉得德语很亲切。
我想说做一个移民/难民,一定意味着你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这不是我说的,这是阿伦特说的。你有强大的自信,相信将自己连根拔起后,仍然能在俗世追求一场比你所拥有的,要更幸福的生活。我并非重新开始,而是一切我曾经的自我选择,促成我更多的自我选择。我也不用去羡慕这条帖子里的朋友了,因为显然,我相信自己有更深思熟虑的强大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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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特别说明一下,我作为一个画画的人,是非常讨厌AI这种东西。因为AI制图是通过程序来分析数百万张图,然后根据文字提示混合生成。这数百万张图,是数百万艺术家的创作。现在所有AI制图软件的图库都没有获得任何画家的版权。他们利用画家毕生心血,混合出来这些图,却根本不给画家付费。
如果是普通人自己拿来玩,做个头像,甚至给自己同人志做个人设之类,我觉得无伤大雅。但是如果什么狗屁路人甲用文字提示模仿任何画家的风格画画出书获利,这种行为跟偷窃一样无耻。
其实使用AI创作音乐的软件早就有。但是因为音乐版权控制非常严格,这些AI缺乏大规模的数据,所以生成音乐效果很差,根本没有市场。但是因为Midjourney这种软件钻了法律漏洞,偷窃了数百万画家的辛苦创作成果,才能给产出现在这些“高质量”的图。
我在AI 制图上立场非常坚定,如果你不认同我的看法,麻烦取关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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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恶意P图者被开除学籍。
一大早的好消息,大快人心。那个坚持找出真相的女孩,真是太勇敢了,看到她说的:“那天晚上他的朋友守在他身边关切,仿佛他是受害者,而我一个人站成一支军队”、“我并不清楚互联网上人性的恶究竟可以被放大到何等地步,在这样阴暗的、恐怖的网络世界上,我看不到正义与光明,只有无尽的泥潭和地狱。”真是心疼,也能够理解那份绝望无奈。
她去报过警,但是由于缺少证据,警察并没有积极地处理,她是凭着自己的力量,花了6个月时间慢慢去筛选,才锁定赵尚峰。如果警察想要处理,可以相对轻易地找到元凶,但是没有,受害者得不到支持,只能自己孤军奋战。
我以前也是相信有些事报警就行,对于警察有着天然的信任,后来我明白了自己过于天真,面对那些“你被网暴了就去报警啊”的说法,只能冷漠地想,这就是没报过警才会说出的话,如果有一天,他们被网暴了,去报警,就会明白,否则,也只会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那个女孩说:“最后要感谢我自己,就像我的年终总结说的那样,是坚持和勇敢,让我们在荒谬的境地里窥见了光明。”
是的,她只需要感谢她自己,以及少数帮助她的人们,感谢她们的坚持和勇敢,让其他人在荒谬的境地里窥见光明,在遇到荒谬事件的时候,人只能靠自己,愿所有经历惨境的人,都能够坚持和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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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奥斯卡就是一部大爽片。
主角不仅仅是亚裔,也是事业下坡的中年女性,是20年无戏可演的昔日童星,是沉寂10年又东山再起的性骚扰受害者,同样,也是重达600磅的男同性恋,是税务缠身的第三世界移民,是被囚禁的自由斗士,是死在战争第一秒或最后一秒的炮灰们,更是向来不受学院待见的R级奇幻片。最终,这个舞台成了见证他们翻身的地方。
肯定又会旧事重提——政治正确。
无疑,近些年奥斯卡确实受此因素影响。但是仔细想想,在当下这个动辄正确的年代,究竟拍一部什么样的电影才能躲开所有的正确,不被扣这顶帽子?
似乎很难。毕竟政治正确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有的。
所以,不妨换个角度看。电影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政治正确”。它就是要把那些在现实生活中不被看见、不受重视、不甚公平的人或事,搬上大银幕,给予他们一段“超越现实处境”的爽片时刻。这不正是电影的社会功能之一吗?
更何况,《瞬息全宇宙》的大杀四方,我并不认为是“政治正确”的结果(只是因素之一)。它非常不正统,不常规,也不聚焦于肤色或身份。比起评委们喜欢的那类电影,它甚至过于离经叛道了。
而且,我最近重看了一遍,要推翻我之前的结论。我觉得它是一部不错的电影,也是一部属于当代的电影。其当代性在于两点:
第一,多重宇宙。漫威第五阶段就要大玩多重宇宙,但《瞬息》走的是截然不同的思路,它不像漫威那样,把多重宇宙的打通视为一种时空混乱或异质世界的入侵,总之是一种外部危机,是需要摆平和纠正的错误;抑或是其他一些电影,往往把多重宇宙视为拯救此刻的可能。《瞬息》最终告诉我们,此刻是最好的安排,这看似是俗套,但其解释却并不俗套。
它说此刻是最好的安排,但这里的“好”,并不是真的好。毕竟,在众多可能的宇宙中,总有比这个更好的存在,这是一定的。那为什么还要接受此刻?
影片给出的答案是:接受此刻是一种必须。这是抵抗虚无唯一的办法。
也正于此处,影片的第二点当代性得以体现。
它是一部关于“如何对抗虚无”的电影,而虚无正是当代人最顽固的心理病。
前现代社会没有这个问题,因为那时的人们可以从劳作、宗教中,感受到完整的生命意义。这是不消说的,也是与生俱来的恩赐。
但进入现代社会,理性启蒙后,传统的意义被瓦解或祛魅,“意义”才重新成了一个待解决的问题。
而随着理性的进一步发展,意义随之被彻底消解。特别是到了当代,有了互联网、朋友圈、直播,外面的世界——那些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变得触手可见时,所谓的多重宇宙其实早已展现在所有人面前。那么,当这些可能性不断提醒着每个人此刻的“无意义”时,能不感到虚无吗?
这其实才是《瞬息全宇宙》的语境。它抛出了一个极其当代又棘手的问题,尽管是以无比荒诞不羁的方式。
影片最终的落点,你可以说非常鸡汤,但我觉得,这碗汤不同于那些正确的废话,而恰恰是一个被扭曲和忽略了的观念。它说,人必须要接受此刻,因为接受是一种必须。
这里的接受绝无“此刻最好”的含义,毕竟,此刻怎么可能最好,每天又有多少麻烦事在消磨着精神,令人感到低颓。可是,只要接受这些不美好的时刻,不把它们放大成生命的无意义,才能避免掉进虚无的“贝果”,避免把自己的整个生活彻底否定掉。
这话听起来有点车轱辘话,但我总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有价值的废话了。
虚无不仅连接着无意义,也连接着无价值。虚无不仅破坏个人的生活,也在破坏着整个社会系统。在一个崇尚虚无主义的人眼中,生活就是一团灰败;而如果一个社会大部分人都陷在虚无之中,那结果只可能是不停的争斗、破坏,永无建立共识的可能。
所以,《瞬息全宇宙》这部电影,可以说是戳中了当下最致命的问题。它把虚无立为最大的反派,是一件极富挑战的事。这也导致了影片只能靠对白来解决危机,毕竟,要想打败虚无,靠动作是不可能做到的,只能靠观念。
当然,说了这么多,很多人依然会觉得这就是一部政治正确的无聊电影。
那么再退一步,此政治正确也总比另一种政治正确要好一点吧。又或者说,大家都在沿着各自的政治正确路线狂奔,只是,彼此的正确在对方眼里,早已经是大大的错误。
而这,正是世界彻底虚无的又一个力证。
来自:豆瓣广播
我想给大家分享EEAAO在tiff提前秘密放映后,关家永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我问他,在所有关于亚裔故事,母女关系的讨论中,为什么你选择把queerness作为主要的矛盾点,放在这个故事中
关家永告诉我,他觉得我们在亚裔移民家庭中酷儿的孩子,并不会像其他POC家庭,比如黑人/拉丁裔一样被赶出家庭,而这样的经历更像是slow poison,你作为queer,作为性少数的那个部分永远不被家庭承认,直到你也不再承认自己,甚至认为nothing matters
所以他想让大家看到我们,看到我们的故事,我们的经历,这对于身为亚裔又身为queer的观众来说,很重要。
给我所有的queer friends,想让你们知道,you matter, we matter.
来自:豆瓣广播
“所谓精神健康并不是说,我的健康要按照社会的规范完美地走下去,像考学校一样一路全优,这不是“精神健康”。精神健康是一种弹性和柔韧的概念,它指的是即使遇到最严重的trauma时,你的那根弦有张力有收缩,可以化险为夷,用自己的方式,比如写作,把精力化解和升华了,变成了具有社会价值并能与别的共享的经历。
治疗是根据原先的那个被砸坏的陨石坑,重新建筑起来一些东西,用你自己的方式去面对之后的生活。这样你的精神装置的弹力才足够大,下次当你再去面对意外和人生不测时,你能比别人拥有更多的力量。所以其实原生家庭是一个中性的概念。
东亚人可能都懂,大家可能都多多少少会觉得原生家庭有让自己不快的回忆,但最重要的是带着一种未来的眼光去想,怎么利用自己的这段素材去制造出美好的东西、和别人共享感性的一面,这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不然你会陷入强迫性重复中。
临床最重要的一点是找到重复,找到每个人命运的重复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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