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决定你的性别?——中国首部跨性人电影:《香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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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决定你的性别? ——中国首部跨性人电影:《香平丽》 王 梆 我很难过整个过程必须如此困难。但若我没走这条路,我又将会是谁?此时我感觉在自己生命的中心,那个梦仍如香甜绿草般缠绕在我的记忆里。——Leslie Feinberg《蓝调石墙T》 跨性别运动斗士Leslie Feinberg的小说《蓝调石墙T》,让人回忆起1969年6月27日凌晨那个发生在美国的石墙酒吧事件。为了反抗警方的突袭,同性恋者在石墙酒吧进行了三个夜晚的斗争,此后发展为每年一度的“6·27”纪念日,并被视为同性恋解放运动(现身Come out)的开端。大半个世纪以来,为性(别)权利的自然化和人权化而斗争的人们——引用瑞典性激进派Lars Ullerstam的叫法则是:“性少数”们,仍在持续战斗。他们中并不完全是同性恋,同性恋只是性少数的一个部分。他们中也包括变性人(Transsexual,对本身性别不满意,而希望通过手术方式改变性别者),反串者(Transvestite,也叫扮异性者,需要穿着异性服装,以女性角色来生活,但不代表希望变性或是同性恋者,大多数的反串者都是异性恋者),反串秀者(Drag),超越了社会对男女性别的生理和心理界定,从本体上到达理想的“雌雄同体”境界的跨性别者(Transgender),以及其他具有多元性需要的主体生命等等。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当代艺术家、DV运动的发起人之一蒋志的电影《香平丽》(《Our Love》)正是中国第一部关注“性少数”人群的电影(与《东宫西宫》、《盒子》、《咿呀呀,去哺乳》等同志电影不同)。它以半纪录半剧情片的方式(突破传统纪录片模式的田野调查),向观众呈现了作为性少数的自然物种,快乐、艰辛而无奈的生存景况。影片最大的优点在于,它为自诩文明的话语者及窥视癖者打开了一道后窗,现身了一座后花园。在这个后花园里,它最大程度地为性少数的妖魔化形象祛了魅。即便是对性少数持“默许”立场的观众,相信在看过此片后,亦会反思所谓的“整体人格病理学”、“心理疾病”以及现在用于临床的“易性病患者”等包括来自遗传学的诸多刁难。 我相信在那些被视为异端的电影艺术中,暗藏着人类通往平等和快乐的曲折小径,比如阿莫多瓦的《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以跨性别者Brandon Jeena1993年的谋杀案改编的《男孩别哭》,蔡明亮的《河流》、贾曼的《蓝》……《香平丽》传达的是全球化背景下的地方性别政治中的弱势群体发出的声音,倾听它,亦有重要的意义。 一、性阶层中的底层 《香平丽》的主题歌是一首舸非创作的《荔枝garden》。它抒情而伤感,像一只逐渐失去燃料的热气球,在摩天大厦中漂浮。在我未拜访蒋志之前,我并不知道热气球底下那片依稀浮现的蓝灰色绿化带,即是“荔枝garden”。蒋志说,它是男同性恋聚集的场所。这个具有热带狂欢气质的名字,令我想起台北的新公园(后来更名为228和平公园)。在GAY们普遍缺乏GAY BAR的年代,那里曾是男同性恋者的天堂。如同白先勇先生在《孽子》中描述的:“到了午夜,如同一群冲破了牢笼的猛兽,张牙舞爪,开始四处猩猩的狩猎起来。” 影片记录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拥有1200万人口的大城市,中低收入人口占大多数。所以不难理解在公园里幽会的经济意义。然而荔枝garden却不是影片的直接发生地,它只是影片中人物生存环境的一个反射体。与出没于荔枝garden的同性恋者一样,影片中的几位主角是中低收入人群。在性阶层的划分中,他们不属于有经济实力、受人尊敬、有法律保障的异性恋者或同性恋者,亦不属于符合异性恋道德规范,拥有单一性伴侣的同性恋者,甚至不属于同性恋极端捍卫者所推崇的完全同性恋者。在同性恋圈中,他们被嘲讽地称为娘娘腔的“姊妹”,他们还是“不耻地”使用同性恋性行为的异性恋者。此外,他们汇集所有歧视的焦点——性工作者、高危人群或观赏性性商品。更糟糕的是,他们普遍偏低的受教育程度,以及长期处于经济压抑状态下的世俗经验,使他们害怕沦为最底层,而朝向欺压他们的上层观念靠拢,使他们无法具备激进的“酷儿(Queer)”运动(性左派革命)所需要的理性、勇气和超越力。 所以,他们是弱势中的弱势,性阶层中的最底层。 他们是渴望做变性人的平儿,反串秀者香香,以及反串秀者丽君。他们在歌舞厅中谋生,他们的受众是同性恋者、观淫癖者和普通观光客,为了赚取多一点的钱(仅仅是多一点的钱)偶尔出台。他们是关系很亲密,同病相连的“姐妹”,他们全都是不折不扣的异性恋者——把自己视为女性,爱恋着男人。 二、为“妖”祛魅 平儿在影片中以自嘲式的轻松口吻说道:“一日为妖,终身为妖。” 当他们不是河莉秀、金星或者著名的人造变性人美女刘晓晶的时候,社会便把他们叫做“人妖”。这个词总是避不开人们对色情产业的联想,所以即便他们并没有“卖”,亦被当作“卖”的人妖。他们被妖魔化的历史,与突破禁忌的色情史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与“肮脏的性交易”有关。在主流媒体关于人妖的报道中,总是突显他们即使做了彻底的变性手术,也找不到合理(法)爱情,只能继续为妖。杨凡的电影《黑街皇后》,即用奢华铺张之笔调表现了妖之佼佼者“人妖皇后”一旦人老珠黄,就被声色淘汰的欲海寂寞。总之,身为“人妖”是一个生命的悲剧。避免成为人妖,就要在幼年时代“坚持正确的性别判断力”。 然而影片中的平儿,却是一个活泼率真,具有某种疯狂的爱的能量的人,而不是“妖”。在舞台上,她敏捷、有力,婀娜而翩跹,丝毫不怠慢她的工作(虽然只是表演钢管舞); 在生活中,他爱慕着她的恋人,她希望能够赚到足够的钱,彻底变成女人之后,和他结婚。而且他幻想她的恋人先和一个女人结婚,然后生一个孩子,离婚之后再与她在一起,地老天荒。为什么平儿的价值观与男权社会中对女性的想象基本吻合呢?蒋志认为,…… …… …… …… 文章版权归《书城》所有,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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にゃん(╹◡╹)♡ 赞了这篇讨论 2024-04-06 22:0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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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友XRtEpIeoOM 赞了这篇讨论 2022-12-20 07: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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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奔 赞了这篇讨论 2012-04-08 21:4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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