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阳的记忆

想到你左右，想到你身边停留，无法控制现在就想要见你的冲动，黑暗中摸索，看不见也不寂寞，为了你，我会勇敢走。 科研项目需要一个严谨的态度，毕竟花的都是纳税人的钱。 一 焦作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跟丁说了一声四点半了，然后丁先在船东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焦作接过来检验单，盯着QC栏，仿佛出了神。 “焦工，明儿这项目应该就完工了，到时你可跟丁工说一下。”身旁的工人小声对他说。 焦作这才反应过神来：不好意思，这是我最后一次签字，我已经辞职了，现在的检验时间也到了，我得走了，祝你们好运。 “哎哟，你居然辞职了？”丁工问。 “是呀，我想离开广州了。”焦作答道。 然后两人便下了船。走到办公室楼下，丁工抱了焦作一下，并没有说什么，然后两人道了别，各自回了办公室。打完卡，焦作如释重负，踩着自行车回到了租用的房间，把白欣悦留下的一小盒东西放在茶几上，拧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出了门。走到楼下转角处，焦作忽又想起了什么，又回到屋里，把那一小盒东西倒上酒精，一把火烧了，这才又满意的走了。 到了机场，换上登机牌，等了十来分钟，便上了飞机，家乡离广州很近，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到，焦作想睡一觉应该就会到了，然而他却怎么也没睡着，也不知起飞后多久，焦作的眼睛就开始发疼，眼泪不停的往下滴，他努力忍住不发出声音，越是忍，眼泪越是止不住，嘴角的肌肉似乎也禁不住兴奋，开始抖搐起来。 那一年，他签了工作去到广州，白欣悦留校读研，临走的前一晚，两人坐在学校的操场，黑夜的天空铺满了星星，两个人抬头看着，焦作指了指北斗，低头看着白欣悦的眼。 “我会回来娶你的。” 白欣悦愣了几秒，眼泪从眼角滑下。 回忆总是让时间变得很快，飞机着陆了，焦作擦了擦眼角，心里责怪着不该把这情绪带回筑阳来。离开，不就代表了新的开始吗？走出机场，哥哥焦浩早已等在机场出口处，他一把拿起焦作的行李箱，放到车的后备箱，瘦瘦的他没想到焦作收拾了这么多东西，竟还有些吃力，焦作比焦浩高一点，差不多胖瘦，没有上去帮忙，直接坐到了副驾驶上。 “终于还是回来了，看看筑阳能干点什么吧”，焦浩边关车门边说。 焦作没有说什么，头侧向着窗外，过去的两年还历历在目，自分手以后，那些半夜梦见白欣悦醒来坐在床头的自己，那些躲在桌子底下的自己，那些在房间里大声嘶叫的自己，他用力回忆着这一切，仿佛过了今晚，便不会再有了。 “吃点什么？” “吃点烧烤吧，在那边清淡太久了，好想吃顿烧烤。” 两人又沉默下来，终于是到了家楼下，焦浩把车停好，两人在筑阳随处可见的路边烧烤点了肉串，焦作多要了碗蛋炒饭，焦浩喝了两瓶啤酒，吃完，回家睡了觉。 早晨7点，习惯了工作时间的焦作只得起床，没有跟谁打一声招呼，下楼吃了早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想法，他想着今天要给自己买一块表，只是时间还早，他没地可去，只能走着去市区。清早的筑阳街道有些拥堵，街上的行人谁也不看谁一眼，只有他，慢慢地走着，打量着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在路过不知多少人以后，他到了筑阳的商业区，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商场才开门，走进商场，里面除了营销员没什么人，柜台前他仔细的看了每块表的价格、款式，最终以1300的价格成交了一块，他戴在手上，还有些不习惯，多了些束缚感，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完成了一件事。走出商场，他打车去了筑州大学。校门口是一个拐弯的斜坡，沿着坡走进去，左边是3、4米高的坎，右边是一座小山，走到平处，是足球场，再沿着路走过，又是一个陡坡，路的右边是学生宿舍，阳台上挂着各色各样的衣服，穿过宿舍区，路的两边都是篮球场，也许是还早的原因，没有人运动，前面的路左边种着一排黄杏，空气中却弥漫着桂花的香味。再往前，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学校的后门，出了后门，是一条泥泞小道，街道两旁有几个水果摊和一些小店，有卖大饼的，有炒菜的，有卖酸辣粉的等等。他四处寻望，终于看到一栋楼门前贴着“房屋出租”四个字，他照着号码拨了一遍，一会便通了。 “喂”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喂，你好，请问还有房间出租吗？” “有，你在什么位置？” “就在这栋楼门口。” “好，你等一下。”对方挂断了电话。 门开了，一个妇女走出来，“是你吧？” “嗯，先带我看看房间吧。” 妇女便领着他去了四楼的一间房，房间大约有15个平方，外面有一个阳台，进门的右边有一个布衣柜，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1米5的床，床尾有一张书桌，床左边有一扇门，不用看也知道是卫生间。焦作对房间比较满意。 “怎么租的，老板？” “400一个月，押一付三。” 焦作交了1600，领了钥匙。这时已是吃饭的点了，焦作站在阳台上看到后街小道挤满了学生，他却不想吃饭，进屋躺到床上，闭上眼，这里很安静，只听到窗外风与树叶的聊天，细碎碎的，偶尔听到过路的车“哔”的喇叭声，风没完没了的纠缠，怎么也带不走叶子，他眯着眼，视线越来越模糊。 等到醒来时，已过了4点，他只得赶紧出门，走出学校正门打了车回焦浩家。到了楼下，他知道焦浩没有下班，只得等了一个小时，才上了楼。 晚饭间，焦作先打破了气氛。 “我今天租了房子，在筑州大学，吃完饭就走。” “哦，什么时候搬走？” “干嘛这么急着租房？”嫂嫂问。 “没什么，迟早都要搬走，我去那边住，比较方便。” “好，过去了就安心的好好找个工作上班。”焦浩似乎从不关心他的生活。 吃完，焦作拎着昨晚带回的行李箱打了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