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温柔而带种――盘点台湾女性创作歌手
来自：路可可
陈珊妮 现在的陈珊妮，不是我在《怀念台北的女巫店》系列里写过的陈珊妮。 彼陈珊妮是民谣时代的陈珊妮，是个用音乐来思考的充满台湾岛屿特色的婉约女子。一种台湾式的来自小女人的大气，虽然写下的都是自己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却鲜有那种台湾流行音乐里常见的很徘徊的小伤小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女性主义的调侃和嘻笑怒骂。 《华盛顿砍倒樱桃树》从头到尾都是我最喜欢的陈珊妮的作品。台湾唱民谣的女生如此之多，但作出的专辑总有些许类似或者雷同，唯独陈珊妮的第一张，到现在10年过去了，却一点不过时，虽然不再是很in的东西，但拿出来听还是很有感觉。 此时的陈珊妮是个如日中天，一天天接近台湾唱片制作人中流砥柱的玩电子的女人。她的音乐的力量感，她的音乐的多元性，她驾驭流行音乐的游刃有余可以从她的唱片当中一览无余。《拜金小姐》是张好评如潮的专辑（是否又是叫好不叫座我就不知道了），概念完整，技巧多样化，跟李端闲的合作可圈可点之处多多，也的确是2004年走过的将近半年时间里台湾唱片最亮眼的好作品。关于这张cd的乐评到处都可以找的到我也就不再熬述。毫无疑问的是，在已经走到后唱片工业的台湾，还能有陈珊妮这样快乐做音乐而且品质始终不赖的音乐人，是音乐多元化和音乐环境养份颇高的一种佐证。无论是不是喜欢，陈珊妮的音乐是一直在向前走的音乐，这一点，是很不容易的。 黄小桢。 在台湾，大家很喜欢用一个词来形容好歌手跟好声音，叫做“惊为天人”。他们常常会告诉你，听到谁谁谁的时候又一次“惊为天人”。之余我，在台湾听本土音乐，惊为天人的只有一次，那个声音出现在黄小桢在女巫店的表演。大概我做过最疯狂的事情就是听到小桢的live之后难以置信台湾居然有好到如此的女歌手，而立刻跑去玫瑰跟大众两个唱片行买了剩下的11张《赏味期限》。 黄小桢也是ABC，她的经历简单，只发行了2张从没大卖的唱片，过去是我最喜欢的台湾唱片公司“友善的狗”发掘出来的天籁一样的女声，友狗倒闭之后，历经诸多周折才出版了早就录制好的第2张专辑，然后遍了无声息。 小桢的可贵之处在于她音乐的真实，而且充满灵感。她的音乐跟她的人是可以划上等号的，而我以为，所有我写到的台湾女创作人，大而化之到华人世界的女性创作人里，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甚若寥寥。 有乐评人曾经批评黄小桢的音乐不够完整，不够成熟。其实，这也正是是她音乐里最特别的地方。《15秒的练习曲》简直就是中文版的《tom’s dinner》,但绝对不是抄袭而是音乐性上的相通，那不断重复的唯一一句歌词却丝毫不让你烦闷，旋律的流畅，编曲的完整。 小桢自己说《December night》就是在等公车的时候很短暂的时间里写成的。又看到有评论在肯定她第2张专辑的同时怀疑黄小桢的创作能力，因为她的作品着实不多，而下一张唱片又遥遥无期。我相信也许她并不是一个天才的歌者，也许没有那么多的灵感让作品不停断，但她已经发表的2张专辑，却绝对都是独一无二的好作品。 曾有在PUB驻唱的朋友告诉我，小桢在女巫店的处女秀的时候，居然会紧张到一个人蜷缩在酒吧的一脚，胃一直痛，脸色发白。我相信这会是小桢的调调，真实而平和，充满灵性与亲切感，还有这个冷漠又寂寞的时代里人们最缺少的东西──真挚和热情。黄小桢也是非常适合听现场的living house歌手，她的音乐里那种天然的律动会让你在现场很难不被她和她的音乐感染。 最后关于小桢的消息是2月的某天她跟Ciacia一起出现在地社看狗毛跟张悬的表演，不知道她是不是会重新做indie的表演和唱片，无论如何，她都是我最喜欢的台湾女歌手。 Panai 巴奈。 有一种歌者，你不需要看到她的脸是否美丽，你不需要知道她的音乐故事是否精彩，你甚至觉得在她演唱的时候，乐器根本就是多余的，仅仅是她的声音，就已经足够来征服你。Panai就是这样的一个歌手，她的声音本身就是一件乐器。 Panai的音乐也许注定是不会大红大紫的音乐，但也是无可争议的优的音乐。听她的歌常常是那样的一种状态，你发现，她的声音是充满了侵略性的，让你无法忽视那声音的存在，让你无法把她的歌声当作是背景音乐；在她的音乐面前，除了停下来静静聆听，你无法做任何事情。 Panai是台湾原著民阿美族的歌手，曾经签约滚石6年，最终也没发片。后来在角头唱片用超漫长的制作周期录制了一张叫做《泥娃娃》的专辑，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一张，但就这一张，是我给分最高的一张台湾女性创作人的专辑。十二首歌首首经典，平实朴素饱含历练和沧桑。 关于台湾的原著民文化和历史渊源需要补课才可以多少做一个了解，实在不是文章里这一点点篇幅可以容纳的，巴奈的音乐，完美的融合了民谣摇滚跟自己部落的原著民音乐。这一点，是最难等可贵的。 总是觉得说，现在无论港台还是内地的创作型歌手很多还停留在模仿欧美歌手的水平，写上几句半吊子的英文歌词，copy一段很欧美的鼓或者吉他。其实做这样的东西，是永远无法突破的，始终是欧美音乐的附属品。Panai的民谣音乐，就是走出欧美影子的台湾人自己的民谣摇滚音乐。好听而有力。最重要的是，她的音乐是有根的，是把根深深的扎在台湾原著民文化的土壤里的。所以，她的音乐是有骨头，是温柔而带种的好音乐。 整张专辑风格非常之统一，制作成本不高但是制作人的用心和品质一览无遗。值得一提的是制作人郑捷任也是我最为欣赏的台湾音乐制作人。有台湾乐评人把她说成是台湾的Tracy charpman, 从外形到经历再到音乐的感觉和特有的悲情的东西都很相似，对此panai不置可否。同样的原著民歌手，跟陈建年的热情向上亦或是纪晓君的琅琅上口比起来，panai的音乐更多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歌者对生活的况味和体会，悲情而不消极，磁性而厚重的嗓音，让人听后久久不能拭怀。 张悬 最近几年里听过若干次常常去台北的pub看表演的制作人或者朋友们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每一个知道我曾经写过女巫歌手的台湾朋友几乎都说起，我再去台北，应该去看看这个歌手的表演。 听到《宝贝》《并不》之类的歌曲，以及她未发表的整张专辑的时候，觉得是一个非常会写歌也很真诚的典型的台湾创作型小女生的调调，歌词部分的创作能力尤其突出，跟早年的陈绮贞有一些些相似之处。声音干净，清澈，而且旋律讨巧，非常具备流行性，内心有一种原因不明的禅弱让我有一些些的不理解，好像夏天一杯淡淡的柠檬水，味道清甜。 但后来倒胃口的是不止一次看到诸如女巫店、地下社会或者河岸留言的歌单上关于歌手的介绍的部分，非要把自己说成是“英国摇滚的奇葩”或者标榜“冷到不行”，这一点我个人是非常无法接受。一个自己明明是吟唱一点非常小女人、小女生的可爱的民谣，明明是在做非常讨巧的流行音乐的歌手，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披上摇滚的外衣？不是说你表演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嚎啕大哭，又或者你张嘴闭嘴摇滚乐，会站在舞台上大叫“摇滚不死”问观众“摇滚乐是什么？”，之类的弱智句子或者弱智问题，你就是个real rocker。 常常听到有声音把她跟陈绮贞做比较，也许是因为我一直非常排斥用小聪明来做音乐， 也许是因为我比较喜欢绮贞做音乐的不卑不亢和很扎实的进步，于我而言，陈绮贞的音乐显然比张悬优秀很多。 到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张悬还一直是个在pub驻唱的歌手，她是现在台湾的创作型女歌手里少有的新秀，年纪不大但多年的pub表演生涯让她具备了丰富的表演经验，也对市场的流行动向有了自己的把握和理解，所以她的唱片应该是值得期待的。 张颉 再快要完成这篇流水账的文章的时候收到G3老师从台北带来的一堆唱片，其中有我一直想要得张颉的DEMO II。一个很干净的声音，单薄却又清晰，比较典型的台湾民谣女歌手。跟早期的绮贞，ciacia，翁宇君，张悬同属一个调调的东西，声线跟歌曲的感觉都有些许接近，基本属于一个路数的创作形女歌手。听到的时候，我的感觉歌手应该是个十九二十岁的小女生，还多少惊叹于她歌词里多少的一点沧桑感来之不易，后来才知道原来跟ciacia一样早已属于成熟年龄的创作人，所以多少还是有一些惊讶的。 张颉也是唱女巫店的创作歌手，相对于现在常常表演的几个地下艺人，也许她会更“地下”一点，表演的机会并不多，作品也不多，歌曲均没有太多可圈可点之处，却也是很尊重听众耳朵的认真在做音乐的创作人。类似这样的创作型歌手在台湾非常之多，水平相对平均，少有黄小桢那样的惊艳之作，但平均水平其实也是蛮高的。相比较大陆摇滚乐团的繁盛，好像唱民谣的歌者，无论男女都是比较少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大陆和岛屿的差异造成的。 陈绮贞 绮贞应该算是近些年里民谣女歌手的集大成者，又或者是人们通常说的“主流非主流”的女歌手。早些年间台北的女巫店听陈珊妮、黄小桢或者杨乃文时候那种人满为患塞满观众的场面早已不复存在，大抵还是跟现在驻唱的民谣歌手们的水平或功力有些些的关系。但唯一一个人的live还是一样的火暴，每次都会有无数歌迷因为拿不到入场券而在门口徘徊，这个人就是陈绮贞。 雷光夏 光夏是台湾音乐界少有的充满音乐想象力的创作人。她在创作上的知性意识，她的书卷气又不失活泼的音乐个性，在两岸三地的女性创作人当中都是极其少见的。 她的音乐，蕴涵元素丰富，具有神秘气息。每张专辑都具有专题片一样的完整性，给予听者一个奇特的想象力空间。难能可贵的，还有她的音乐的原创性。港台包括现在大陆的流行音乐的模仿或者抄袭早已不是秘密，在会抄，抄的不留痕迹已经成为一种“褒奖”的大环境之下， 雷光夏的唱功没有太多可圈可点之处，她更擅长的还是制作各种配乐，我个人非常喜欢她的剧场配乐。而且从广告到电视专题片乃至电影或者记录片的配乐，她都做的充满奇幻的灵性之感，总的来说雷光夏的音乐还是偏欧系的。 叶树荫 声音非常出色，有种超凡脱俗的美感。 收录在黑名单中的伤心无话,台语歌是我的最爱。 她与雷光夏都深受校园民歌时代的影响，作品充满灵性，不受商业操纵，表达真实的心境，充满诗意。与现在活跃在女巫店等pub表演的女性创作艺人，他们的创作能力明显强过今天活跃在live house表演的这一群民谣女艺人。 peggy 许哲佩 照例是自己写歌，算是会唱歌而且非常之努力。她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来大陆做宣传不带助手，一个人跑遍大江南北很卖力的参加各个省的电视节目的台湾女艺人，不辞辛劳的职业努力由此可见一斑。但作品除了《气球》之外亮眼之做实在不多，随着唱片公司CORE MUSIC的前途未卜而转向做制作人，最近的动作除了在女巫店偶尔跟旺福一起唱唱live便是为GIGI梁咏琪的新专辑写歌并制作。 马大文 又一个还没发片，但几年来一直在坚持做音乐的创作型的而且颇有想法和才气的女歌手。 我想我很被她的音乐感动的一点是，她在音乐上面的勇敢。因为年轻而带来的无畏力量在她的音乐上面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最值得称道的是这个年纪小小的女生所尝试过的音乐类型之多，大概连主流歌手也鲜有比拟者，而且她的音乐无论是否成熟或者是否完整，却都带有明显的自我特色，她的表演也非常非常少，唱片更是不知道何时才有可能提上议事日程。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做音乐的理想和热情。 她的电子是非常出色的，个人感觉她的电子音乐做的比陈珊妮要好，更有想法，说句大一点的话，她的电子音乐是我所听到过的女性华人创作电子音乐里面，最有灵感的。 李欣芸 她的名字知道的人不多，尤其是在大陆。但是她的作品肯定是很多人熟悉的，大陆很多年轻人都很喜欢的台湾后现代电影代表作《台北晚九朝五》的电影音乐制作就是由欣芸和朱约信共同完成的。欣芸做过不少电视或广告的配乐，她跟雷光夏一样受到了非常完善的现代音乐教育。毕业于著名的Berkley，专业学习现代音乐制作，属现代的学院派音乐制作人的代表，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欣芸的音乐有一种现代的台湾流行音乐创作里比较少见的严谨，作品不一定复杂，但是非常完整，而且对于流行音乐未来发展的方向感很强，作品不多但有一些超前的音乐元素。跟她的好朋友同时也是创作人和制作人的何欣穗（ciacia）比起来，她的音乐可能来的没有ciacia的音乐复杂，起伏多，但也少了一些堆砌，多了一些自我意识的回归。 她的专辑应该在最近的时间里由角头唱片发行，会是一张值得推荐和期待的小众音乐上乘之作。 陈冠倩 陈冠倩的声音属于那种很喜欢或彻底讨厌的两极化唱腔，但是这一代创作人的特征就是，他们有非常旺盛的创作能力，所以总能引导你进入她的音乐世界。流行摇滚、民谣、复古迪斯科、bossa nova、lounge jazz等，不能说做的统统恰到好处，但也是充满了陈冠倩自己的风格。她八年前的第一张专辑《关于爱的二三事》曾风靡了不少识货的音乐人和莘莘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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