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尸之爱》——靓女原创——贻笑大方——仅供各位等更消遣
来自:敢问靓女贵姓(人生这几十年,能工几次作啊...)
天空似乎永也无尽头地往下泼洒着冷雨,雨滴甚至还泛着一股腥气,像袭沉重的大幕一样从铅灰色沉闷的天空中垂落而下,不时在地上的积水中翻起一阵黏稠的气泡。 已经是午夜时分,这里是一条荒弃已久的乡村土路,本来就很泥泞的路面在连日大雨的照顾下终于变成了泥塘,可就是这种天气,这种时间,这种地段,漫漫黑夜仍然有些诧异地被远处射出的两道汽车大灯的灯光扯得有些破碎,最后静漠地注视着车上那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夏子一闭上眼,眼前就是他用钢锯把妻子的尸体分割开来血肉飞溅的画面。他实在摆脱不了不久前他把锯条搭到他老婆身上时所感受到的那种熟悉的绵软,金属与皮肉刮擦的刺耳振动。甚至他还听到了锯条切入皮肤的一刹那,撕破一块破布般的声音。接下来就是锯齿和骨骼摩擦所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吱吱响声..... 夏子摇了摇头,把脑袋中的血腥画面驱散了些,心中的烦恶感才算好过了点。 "该死的鬼天气!" 夏子用力地砸了方向盘一下。在这茫茫雨幕中尽管有两道利剑也似的灯光帮助,他也实在看不太清五米之外的道路。 坐在车里,等天亮再走?他因为这个想法打了个寒噤。车的后备箱里还装着他老婆的零碎身体,跟这些零碎待一夜?还要冒着被警察发现的危险?他不满地咕哝了几句,继续开车徐徐前行。 夏子其实是个好人,甚至,他是个滥好人。周围邻居都这么说。谁家有个家长里短的小矛盾,他总爱去凑热闹。去凑热闹不要紧,却又总爱帮人调解。帮人调解也没什么,可是调解到最后他总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谁对谁错总没个清楚。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底细,有个什么争执就不再让他参与调解了。为这事儿夏子还很是郁闷了一阵子。 夏子有个老婆,很漂亮,也很温柔。所以每当夏子去参与"调解"未果她就会很体贴地安慰夏子,让夏子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夏子很欣慰于这种安抚,每当这时候,他就像个孩子一样伏在妻子腿上,感觉着妻子腿上的温润与和暖,聆听着妻子不紧不慢、柔软的语调慢慢睡去... 如果不是昨天夜里,他看到了那一幕。也许他的生活就会永远这么平静安详下去,直到他死。 是的,正如大多数电视上熟得不能再熟的桥段所说的那样,他的妻子,他贤惠的、温柔的妻子,他善良的、漂亮的、会为他软语安慰的妻子,身体上正伏着一个男人,不住地喘息,两具雪白的躯体纠缠在一起扭动着,摇晃着...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却又蚀魂噬魄的香甜淫靡气息... 男人逃得很快,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是啊,奸夫们总是很警觉地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即使他们在快活,也不会傻到认为自己是在自己家的床上,上自己的老婆。只是,似乎这个慌张的"奸夫"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也太纤柔了些... 只是,夏子并没有空闲去想那个奸夫的身材问题。他没有去管那个逃走的人,他对那个男人没有多少愤怒,因为他爱的不是那个男人,背叛他的也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他深爱的妻子...很奇妙的,现在的家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夫和妻。原本其乐融融和和美美的夫和妻。此时,夫站在那里,妻躺在那里。夫一身精湿,沉默不语。妻一丝不挂,瑟瑟发抖.. 夏子什么也没说,他坐了下来,床垫软软的,很有弹性。那是新婚时妻陪他一起挑的。妻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发抖,一个劲儿地发抖... 他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来,准备去拿什么东西。那天买的一箱专业木匠工具,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卖东西的那个掌柜的倒是吹得天花乱坠,夏子拿出来钢锯试锋刃儿时还被划了一道,只是眨眼间血就流了满手。掌柜的吓坏了,忙不迭地去找纱布消毒药水儿创可贴,可是夏子却只是很满意于刃口的锋利,甚至没去注意已经滴滴嗒嗒在脚下积了一滩的血... 可是,这样的锋刃,真的要拿来送自己的妻子上路么? 夏子沉默不语,一松手,"嘭"的一声,沉重的工具箱落在了地板上,荡起一阵灰尘。有些呛人,甚至遮挡了一部分屋里昏暗的灯光。 夏子在等待她的解释,尽管事实摆在眼前,尽管他很愤怒,甚至出离了愤怒,已经有些麻木,可是他仍然在等着她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他其实是爱她的。 可是,妻子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没看到沉重的工具箱,没看到屋子里因为飘荡的灰尘而不太明亮了的灯光,没看到夏子僵硬的、时不时抽动两下的脸部肌肉群----她只是依然在抖。有节律地、不停地、似乎毫无尽头地抖,抖啊抖.... 夏子狠狠地抽搐了两下,他踢了一脚那个沉重的工具箱,里面摆放整齐的工具发出金属特有的清脆声音。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妻,依然不说话,只是抖得厉害。 夏子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了,他骨子里的那种血性,噬血的性子,慢慢地占据了他已经不太冷静的大脑。他本想等着妻子开口辩解两句,求求他,他也许心一软,会不再计较,甚至他拿来工具箱也只是摆个姿势,并不作真。可是妻子似乎一直除了发抖,便不再说什么。一副要杀要剐任你挑选的样子。他心里的一股邪火"腾"的一下起来了,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那个瘦弱男人趴在他妻子身体上蠕动的画面。他越想眼睛睁得越大,渐渐的甚至把眼眶都撑开了,目光里隐隐有抹浓重的血红... 窗外的雨,还在无休无止地下着,远远的有几盏街灯有气无力地闪烁几下,像是随时都能被这大雨浇灭似的,越发的黯淡。唯一能给这无尽黑暗带来点真正亮光的,是那偶尔响起的几声闷雷裹挟而来的一道明闪,虽只一瞬,却亮如白昼。 不怎么显眼的,溅到窗子上的一篷血点,也被夏子小心地用蘸了药水的抹布拭去.... 从他拿着刀捅下去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可是他也知道,从他拿刀砍下去的那一刻,他再没有机会后悔。 锐利的器具进入到她肺叶里,手中的刀柄也因为黏稠的血浆而变得滑不溜手。因为肺穿孔造成她大面积出血性气胸让她的脸变得如同菜市场上的紫茄,可即便在这样的时刻,她依然没说一句话,依然不停地抖啊,抖,就像夏子给她新买的手机在振动似的,抖...眼角,依稀甚至有丝笑意,欣慰的那种..... 终于,夏子分明看到,她眼睛里,突然出现了抹亮光..闪了两闪,透着股喜悦的死气,便熄灭了。同时熄灭的,还有她身上的温度,和那原本好像无休无止的抖动。 她死了,没什么悬念地,死了。 夏子呆坐在地板上,污血浸透了他的屁股。人还真是脆弱啊!仅仅几分钟,一个和自己生活了两年的白白嫩嫩,娇滴滴肉乎乎的女人,就已经大睁着没有光彩的双眼,失去了呼吸,失去了温度,失去了意识,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和她一样的大脑在思考在算计,埋到一所气派的公墓又怎样呢?其实那只是证明她真的来过,到过这个世界走一圈,可是她的一切都已经泯灭,任什么,也留不下了。 当然,夏子知道,他更不可能让这位被自己捅了若干个血窟窿的女尸去公墓,只能委屈她,随意找个偏僻地埋了... 夏子在短暂的失神过后,并没有再因为杀了妻子这件事本身而有什么惊慌。是啊,他下了手,就已经不再后悔,因为他早就没有机会后悔。他也不是那种会后悔的人----即使,他原本是那么地爱她啊!不过,有的时候,当深深爱,转换成刻骨蚀心的仇恨时,反而更显毒辣与狠戾。 既然无法后悔,既然不打算后悔,就要做一个敬业一点的杀人犯,不能让将来的警察那么轻松地、毫无技术含量地抓到自己。 血腥仍然淡淡的氤氲着,随着窗子的打开,没有先前那么浓重。可是虽然淡了,却更加深入骨髓,混杂上先前屋子里就飘散着的甜香气息,透着一丝妖异。 我们的夏子仍然在不知疲倦地忙碌着,他知道,痕迹的消灭是个大学问。如果他不想让警察轻轻松松地送他上刑场他就必须缜密,缜密,再缜密...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尸体当然要拖到浴室去,那里是理想的分尸地点。他可没有信心能在卧室做这个工作后不会留下太多痕迹。一股脑把染透了血的床单等物都揪起来,团成一个整齐的包袱,过会儿是要烧掉的。拿着那瓶妻子平时清理不小心弄到裤子上的月经的药水,他沉默了下,夏子感觉很荒唐,几个小时前他还在拿着这瓶药水笑话自己深爱着的妻子,笑话她那么大人居然还会把月经搞到裤子上。可是几个小时后他就拿着这瓶药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些妻子流出来的血水。只是这次不是月经,只是血,单纯的、原本在血管中奔流的热血,现在变得冷却,黏稠,湿滑,还透着一种刺人眼目的红。 药水很好用,本来已经发干并且结成紫红色血痂的血迹很快便被不留痕迹地清除掉了。夏子很专业地紧了紧手上的胶皮手套,以免不慎留下个虽不显眼但足以致命的带血指纹。他只是凑巧几天前看过了一篇有关杀人之后处理作案痕迹的调侃文章,可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很讽刺的是文章里教的那些方法居然都颇为好用。文章里提到的清理血迹的药水正是妻子因为几天前不小心把月经搞到裤子上去超市买来的。 这一切,也太凑巧了点... 可是他不能再停下来,他只能把卧室清理得尽量干净些,他只能祈祷用这种药水擦拭后的血迹真的像文章里说的那样警察即便使用电视上那种很神奇的紫外灯也照射不出来痕迹。 是的,他没有退路了。 最后的一丝慌张也被他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的那一男一女交叠着喘息的画面给吞没了,他的手不再颤抖,分外稳定。 卧室终于清理干净,接下来的工作便是恐怖片里经常有的镜头了,分尸。 其实尸体要想很整齐有序地分离成数个便于携带、埋藏或销毁的部分并不是很容易。如果是非专业人士(指不了解人体解剖学的人)恐怕会因为最后的恐惧与疯狂而把尸体折腾得血肉模糊却又支离破碎,从而使那些人体组织变得不再完整,虽然给警方的侦破工作带来了很大麻烦但是同时也会留下很多破绽。 夏子不想,也不会。嗯,因为他正好,是一名热衷于外科的内科大夫。而他的那箱木匠工具,则是他众多业余爱好中的一个,而已。 大处锯子小处刀,不费多大功夫,他的如花似玉的娇妻就成了整整齐齐码在一处的几大块。浴盆里的血流得并没有想象中的多,这得益于他丰富的解剖学知识,还有他对外科医学的痴迷,虽然他是个很好的内科医师。 也许分尸这种活儿真的只有医生或是屠夫才能很顺利地胜任吧,因为现在屋子里的血液的甜腥味儿已经到了让普通人作呕的地步,可是夏子的一系列工作仍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归类、装袋、密封、清洗。好像他在"包装"的不是尸体,是牛排。 一切都归置停当了,夏子提着沉重的几个大袋子,走到家门口,默默地回望着。其实这里仍旧到处都是她的痕迹,那套她喜欢用来听意大利歌剧的音响,那杯放在桌上她只喝了一半的牛奶,那束她刚从花店里买来插到电视旁边花瓶里的紫罗兰,那条她随意扔在沙发上的纱巾。 她的一切,都还在原地,只是她,却已经分别装在几个结实而不透光的塑胶袋子里了。 坐在楼下停着的车里,夏子点燃了一支烟,驱散了一些由于车在雨地里停放过久而造成的寒意。他现在要怎么办?简单地丢弃?还是找个地方埋掉?咬了咬嘴唇,他发动了汽车......... 于是,就回到了我们开始时的那一幕。 夏子很累,很憔悴,他开着车,不停地开着车,没有目标,没有停顿,油烧光了加油,饿得开不动车了啃两口车上的干面包。他不知道他应该去哪里丢弃或埋葬妻子的尸体。话说回来,即使他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处理掉了她的尸体,接下来去哪里呢?去哪里能够真正地躲开警察的怀疑?国外?对!国外!他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隐隐的兴奋。 他之所以忽然想到去国外,一来是因为一向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院长,哦,说起来这个院长对自己还真不错,帮自己把妻子调入了医院,从此不必再受两地分居之苦。可现在这个院长却于几天前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警方寻找了好久也没有结果。也只好作罢。可院长一失踪不要紧,原来对自己挺客气的科室主任却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给他小鞋穿,他被那个势力眼主任给搞得都有点神经质了。二来.......他杀了她,是的,他杀人了..... 其实以前也曾有国外的医院在学术研究会上因为欣赏他的才华,表示过对他的兴趣。可是他因为害怕妻子身体弱,受不了太过陌生的环境而拒绝了。夏子苦笑了一声,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啊!原本因为担忧妻子而放弃的出国机会,现在却因为自己杀了她而不得不准备出国。这他妈是怎么样一个荒谬的事情?可现在偏偏就无比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没有心情去畅想出了国之后国外的花花世界。只是有些穷极无聊地捶打着自己面前车的中控盘。 "你,暂时还不能走....." 夏子停住了,这个声音.......他的后脖颈渐渐爬上来一丝寒意。这个,好像,是他妻子的声音..... 夏子一向是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从来都对鬼鬼怪怪的事情嗤之以鼻。可是,在现在这样一个情景下----漆黑的雨夜,刚杀掉了自己的老婆,刚刚无比血腥地分了尸,刚刚把尸块儿放到车的后备箱里,刚刚坐在车中......想来,任是谁坐在盛着自己老婆尸体碎块的车里面却突然听到刚死去的老婆在说话心里也不会依旧泰然自若吧... 夏子沉默了下,寒声问道:"你是谁?" 呵呵,看似镇定的夏子却在刚刚说完这句话时察觉到了自己隐藏在心里的惊慌。因为,那个柔软的、好听的、夏子的老婆的声音根本没有理会夏子的紧张追问,自顾自地说道:"别害怕,这只是我的录音。至于我的身体,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它,哦,错了,应该说是它们?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它们到底在哪里吧...就我对你的了解,应该就在这辆车的后备箱里吧..." 没有再比坐在一辆放着死人尸体的车里听这个死人说话更有情趣的事儿了,何况,这个死人还无比精确地猜到了自己死去的步骤、下场。 夏子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血色,苍白,带着一丝阴狠。他默默地听着妻子留给他的最后一段话,也逐渐明白过来这段声音只是妻子事先录好放在车中,而自己刚才捶打中控盘,无意间开启了车载音响,才会突然冒出这一段"鬼话"。 只是......夏子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忽然,他醒悟过来了:事先录好????!!!!!!难道说,妻子事先就知道自己会杀她?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夏子一连串的疑问,迫使他开始认真地、逐字逐句地听这段录音.... "没错,我很清楚我现在的状态,因为制造出来这一结果的,正是我自己。你,只是按照我计划的那么做了而已。"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我知道,你如果听到了这段录音,那么我就一定已经死了。我不后悔,因为我了解你,在那样一个情况下,你肯定会暴怒的,暴怒了,再加上我的安排,你杀了我,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是个做了什么事都不会去后悔的人,虽然狂躁兴奋剂的药效应该已经过了,可你既然已经做了,现在就一定不是在车里哭着后悔,而肯定在想如何才能脱身,国外,是个好选择吧...我记得你老跟我念叨那次机会..." 柔和悦耳的女声,平静地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好像她仍然活着,在跟邻居大妈讨论菜市场涨价的事情一样。夏子嘴角颤了一颤,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真的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能让她这样对自己?(-_-原谅我,我知道这句话很狗血)夏子有些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搓了又搓,本来柔顺光滑的发丝现在就如鸡窝一般。 "哦,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告诉你了,你当然不知道,屋子里被我悄悄地喷了药物,是一种有对人有狂躁作用的兴奋剂,那股香味你应该是闻到了,不是春药,就是种狂躁剂。我想你还不至于忘了我的职业是药剂师吧....呵呵,当年的一个傻傻的科研所里的小药剂师,爱上了一个大医院里的前途似锦年轻有为的医师。还好,并没有出现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桥段。你很爱我,我知道...." 说到这里,似乎她很陶醉于那美好的浓浓爱意地深吸了一口气,语音里也带上了一丝小女人的甜蜜。 "想想我们的生活本来是多幸福啊....我很爱你,你也疼我。虽然日子平淡,可很快乐。偶尔,你还会出去给人劝劝小架,当当老好人,嘻嘻,虽然没几个人领你的情吧,可我就是喜欢那个傻乎乎跑去给人当和事佬的样子,喜欢你头枕在我腿上,让我安慰你的那种孩子般的委屈。" 她叹了口气,追忆往事,往事有多美好,那么现在的生活就会有多黯然。 "也许上帝总是嫉妒这个世界吧,从来美好的事物就往往不会长久。噩梦,来了..." "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这么久都没有孩子吗?嗯,我想你也一定很奇怪。我们是那么的疯狂,每晚都要来好多次,不是你想要,就是我想要,甚至,我想要的时候反而多些。可是,我们却依然一直没有孩子..." 好像有些黯然这个事实,她的语速明显放慢了,话语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沉默了会儿,她才继续说下去,可是这次她只说了一句,就又沉默了。但只这一句,就足够夏子瞳孔放大心脏狂跳了... "我们,曾经,其实,是有个孩子的...." 曾经???曾经是什么狗屁意思????夏子再也保持不住从一开始就要几乎要崩溃的那抹表面上的平静,开始破口大骂,他压抑许久的痛苦和迷茫,他听到之前那些录音的震惊与疑惑,终于首次爆发了出来。是啊,孩子,孩子,这个问题一直是他心头的痛!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可现在!现在她却说,曾经???有过????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啊!!!杀了你,连杀了你,都是你计划好的!你他妈的装神弄鬼的玩什么玄虚??? 仿佛料到夏子的反应一样,录音一直在沉默,等待着夏子安静。 "夏,别怨我,好吗?听我慢慢告诉你,告诉你这一切的肮脏事,告诉你这所有的灾难..." 声音哽咽了,再也不复开始时那种冷静到让人害怕的平和语调。 "那个孩子,是个畸胎,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终于,声音又回复了平静,虽然这平静中,夹杂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苍白虚弱。"一切,都得从我调入到你们医院的药剂实验室说起...." 她安静地,开始述说着,那些罪恶到让魔鬼也打颤的事情... "那年夏天,你为了跟我有更多相处的时间,特意找到院长,求他把我从市科研所调进了你们医院的药剂实验室。本来,这只是为了让我们幸福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的一个小小动作,却成了后来魔鬼伸出黑爪的契机...." "我到医院工作的前几个月,一切都很平静。就像海山城的夏末一般(嘿嘿,恶搞下-_-),宁和,安逸。虽然我的收入及不上你的三分之一,可我知道,你只是很简单地不想让我离你太远而已,至于其他,都不重要。所以我很满足,也很快乐。每天忙碌于实验室和家,让我似乎有了一种人生夫复何求的成就感。日子一天一天地都过得飞快,是谁说的?欢愉总嫌日短,苦闷但愁天长。可我那时候却没有意识到,灾难正一步步地逼近。" "那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我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可还没等我出门,一只多毛的大手挡住了我准备出门的动作,扁身一挤,就进到了实验室里。我没想到下班了居然还有人来我们实验室,愣了一愣,猛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诡异的毛茸茸的怪脸....我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可是没等我第二声的'救命'喊出口,一条带着刺鼻乙醚气味的毛巾就捂上了我的嘴巴....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只是感觉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下身像是被撕裂了般的疼痛.....夏,你知道吗?当我意识到我已经永远失去了自己作为你的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时,我真的只是想死。那是一种怎样的屈辱?我想作为男人的你也很难明白...你不要撇嘴,不要因为你杀我时看到的情景你就认为我在装...这件事,过会儿我会跟你解释,你听我继续讲吧...." 夏子收起了刚刚那带着无比蔑视意味的扬起的嘴角,他又何尝不想让妻子,让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当初她哪怕有一点点的言语哀求,自己也不会真的受到那药物驱使,杀了自己曾经最爱的妻子...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听下去,听她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 "冷静下来之后,我仔细观察了下自己身处的地方,四周都是乱石黄土,只有远处偶有几点明灭的灯火。我知道这里应该是郊外的某个地方。那个强暴我的人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就把我丢弃到这么个荒郊野外,以免我从地点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很明显,他成功了。我走了几公里的土路,敲开了一家农舍的门,才知道自己是在市东郊,距离市区二十多公里...在那位好心的农妇帮助下,我才得以回城。你还记得吗?有一天晚上我回家很晚,你也很奇怪我怎么这么晚还不见人,手机还关机。我不敢跟你说出我的遭遇,你知道一个女人,在遭受那样的痛苦之后,最最不愿意做的,就是在精神上重新经历那种耻辱与痛苦。我什么都没跟你说,独自回房间休息了,只是我回的是书房,没有跟你一起睡...." 夏子听到这里,面色已经白得吓人。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的女人,居然遭逢了如此大难自己却一无所知!!!那天的情形夏子印象还是很深的,因为那天妻子太反常了!结婚的这几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当时自己也很累,以为妻子只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也没有深究,就那么轻轻放过去了。可....没想到....夏子用力地拿头撞了一下被雨滴打得噼哩啪啦的车窗,用疼痛来试图缓解内心的苦楚。为什么她不告诉自己?为什么第二天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地上班下班,忙里忙外? "因为我怕!"柔和的女声继续说道。"我是那么地爱着你啊,那么地怕失去你...一个深陷爱河的女人在感情里总会陷入一种完美主义的怪圈。感情有什么缺憾,从不正视,只会试图去消弭。因为怕失去,所以一切都必须完美!你能想象一个娇弱的女子要亲口跟自己最爱的丈夫讲述自己被强暴的经历吗?讲述了又能怎么样呢?夏,你会报警,你会找人调查,可是你知道这样一来你在医院里就要受到什么样的指指点点?你一向都是个爱面子的人,我知道...从你一次次地试图去给大家充当和事佬我就知道,其实你真的很渴望大家对你的认同。各个方面,包括医术,包括德行。可是如果我所遭受的一切都被曝出来,你在医院里辛苦多年所换来的一切都会受到很大的打击....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声音渐趋骄傲,一种以自己丈夫为荣的妻子的骄傲!夏子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他爱的人,果然还是爱他的啊!不只是爱,是很爱,很爱.... "夏,我知道你怨我,你甚至都已经把我亲手杀了....可我一点儿也不会怨你什么,我很高兴,我死在了你的手里,而不是死在将来冰冷的病床上...其实,我在被你杀死之前,已经活不久了...." "你不要着急,我慢慢地讲给你听,等你听完了,也就能自己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我,活下去..." "遭受了那一次袭击之后,我很清楚事情肯定没有完,因为一个暴徒在完美地策划一次犯罪之后,一定会忍不住自己的贪欲再来一次。我知道他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来更好地实施自己的暴行...果然,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了一个邮寄来的包裹,我进到厕所里的隔间,坐在马桶上,颤抖着双手打开包裹,我的心都揪了起来!那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照片,全都是我在昏迷时那个'兽面人'对我施暴的照片,各种各样的丑陋姿势不堪入目,我的泪水像是泻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下,夏,我本是你掌心里呵护的宝贝,可突然有一天,我的一切娇弱都被魔鬼用利爪通通撕个粉碎,我却还无法向你投注哪怕一丝求助的眼神,只能自己承担。我知道我傻,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因为我你把你所珍而重之的许多东西毁掉。虽然我很怀念于你温柔而有力的怀抱,虽然我很想让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只对你喊一声'夏,救救我啊!'可我不能...我不能.....如果这世界上有任何东西会伤害到你,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毁掉它,包括我自己...." "永远都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充满怨毒的女人的能量。夏,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娇弱无依、温柔可亲的。你可以枕在我的腿上睡着,你也可以让我轻轻地挠去你背心上的痒意,但是那是因为,你是我的,男人。我并不是橡皮泥,我并不是充气娃娃,那个人,那个毁了我生活,并且打算彻底地毁灭我的人,他也别想就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包裹里除了照片还有一张字条,也许是怕被人认出了笔迹,是用报纸印刷用铅体字写成的,很短,只有一句话:'明晚十点 药剂实验室'。看完纸条之后,我把照片卷到纸袋里,扔进马桶,拿出从实验室带出来的强酸溶液,一点一点地浇到纸袋上,看着纸袋和照片被溶成一堆烂泥,方才长出一口气按下了冲水按钮....做完这些,我才回到实验室,开始聚精会神地工作,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我心里明白,今晚,就在今晚,我复仇的时候到了...." 没有了之前的那一丝虚弱,她的声音已经溢满了浓浓的怨毒,就像热带丛林里盛开的食人花,美丽而残忍,鲜艳而致命... "下班后我没有走,按照他说的要求我留在了我自己的办公室里,顺便给你打了个温柔的电话,嘱咐你自己一个人先睡,我还要参加一个朋友们的聚会,我知道你一向对我都放得很开,并不会事事追问,好让我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果然,在我拒绝了你要等我并在结束时接我回家的建议后,我如我所愿地得到了你的一句'你一个人小心点'的嘱托,开始着手实施我的计划...." "天渐渐地黑了,距离约定的时间也近了,很显然,那个兽面人还是很守时的,我听到楼下有汽车开来的声音,终于来了...尽管我充满了怨意地盼望着这个杂碎的到来,可这时,我的手心也不禁满是冷汗....我毕竟是一个纤巧柔弱的女人,是你一只手就能抱着我打转的女人,而就是这样的一个我,弱小的我,就要面对一个丑恶而又强壮的男人!" "可是我不怕!我不怕是来源于我的恨,我对这个毁掉我的生活的魔鬼的仇恨!他,是他把我打入这样屈辱难言,明明有自己最爱的人在身边却不能明言自己所遭受痛苦的境地!如果我不好好地'感谢'他,怎么过意得去?" 难掩的狰狞,女人的狰狞也终于爆发出来了,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恨啊?夏子听到一贯温柔娇弱的妻子发出这样的语声,也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哈哈,夏,被我吓到了吧?想不到我也有这样的一面吧,可是,我也不想呢,你听,你听我接下来是怎么对付那个王八蛋的吧...你也会开心的,他那个时候的惨叫声,哈哈,哈哈哈哈..." 妻子的声音里充满着可怕的、狂喜的光芒,甚至,夏子还听到,她已经乐得拍起了小手,那双平时,自己喜欢静静握着的柔荑,此时,也会因为残虐一个人得到的复仇快感而轻轻鼓起掌了吗... "呵呵,一想到他那副原本自以为得计的可随着慢慢软倒在我脚下时而转变成的惊慌样子我就想笑啊...是的,他太低估一个女人在拥有仇恨时的力量了,他以为他拍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就彻底地抓住了我的把柄,他错了,女人虽然弱小,可是女人的心计,不光光是用来勾心斗角,也是可以用来......杀、人、的...." "他这次甚至嚣张地连原本遮羞用的面具都没有戴。是啊,我很容易就认出了,那张原本道貌岸然、慈祥可亲的脸。是啊,那张脸在帮忙把我调进医院时是多么的像一个慈爱的长辈啊!是啊,赫然出现在明亮的日光灯下的就是那位你认为一向对我们颇为照顾的、院长的那张老脸!!!!" 夏子呆了,彻底地呆了,随即是歇斯底里的愤怒,愤怒,愤怒!!! 我们恨一个人,往往因为我们曾经爱过他。这句话用在这里来形容夏子杀妻时的心情是合适的,其实用来形容当夏子知道那个强暴自己妻子的兽面人就是自己平日里敬爱的老院长时的心情,也并不为过。因为如果一个人总是对我们恶言恶行,我们固然会厌恶仇恨他,可是如果一贯自己尊敬、崇拜的人对自己有了伤害,那么恐怕那种恨意相对于一般的仇人犹有过之....夏子,就是这样。不过,当他听到他的妻子接下来是如何惩罚这个恶魔的时候,他的心里便也只有快意,再无其他。 "我戴着一副医用防毒面具,微笑着,像是化学战中士兵望着自己的实验对象般望着他。看着这个老头在嗅到我打碎了的玻璃器皿中散发出来的气体后颓然坐倒,他的眼睛里的内容很复杂,惊讶,愤怒,还有一丝恐惧。他也许猜到了,当一个女人下决心去报复的时候,也就不会再留余地。他知道他面临的会是什么,所以他蔫儿了,像条濒死的老狗一样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哀求我放过他,他可以把照片的底版给我,可以让夏,也就是你啊,我的爱人,可以让你在医院里飞黄腾达,他说他知道你的科室主任对你不好,还求我让我看在以往都对咱们俩颇为照顾的份儿上......" 声音停顿了下,夏子早已目眦欲裂,只等着妻子的下文。 "呵呵呵呵,我亲爱的夏,这个老杂种是不是很讨人厌呢?絮絮叨叨说那么老多,人家都听烦了呢!"妻子的语调无比柔媚,仿若七夕节里的玫瑰一般,娇艳欲滴。可紧接着,却话锋一转,"既然他这么讨厌地说个不停,我就让他闭上嘴好了。哎呀,人家又没什么力气,可干不动那种暴力的粗重活儿,只是稍稍地往他嘴巴里倒了点儿硫酸。他马上就不说话了,又开始很讨厌地大声嚎叫起来。接下来他就有点儿口齿不清了,嗯,不过没关系,他说话我还是能听懂的。我听得到他在骂我,骂得很脏,很恶毒。好的,他居然还有力气骂我,看来还是需要一点更'温柔'的手段。我拿来平时用来调配精细浓度的滴管,扒开了他的眼皮,小心地吸了一管稀硫酸,像滴眼药水儿一样地,亲爱的夏,说句实在话,比我平时给你滴眼药水儿还要仔细呢!每只眼睛给他来了五滴....." "哎呀,啧啧啧,这下他没功夫骂我了,他终于知道'痛'这个字怎么写了。亲爱的夏,我不像你,从小就是个爱医学的好孩子,喜欢外科,喜欢动手术,人家只是个药剂师,只会摇摇试管,看看显微镜什么的,我可不敢动刀动枪地杀人,多残忍哪。你知道的,过年我连鸡都不敢杀的,怕见血,你还笑话我呢,哼!臭夏,就知道笑话我....现在要报复这个老杂种,人家也只能还是摇摇试管,动动烧瓶,要我拿刀?我可不敢....." 这几句话娇嗔撒娇意味十足,可偏偏是在那样一个诡异而恐怖的场景下发出,夏子笑不出来,他知道妻子一向性子柔和,可却没想到仇恨能把一向性情冲淡的妻子变得如同一个杀人狂一般残忍....不过,这种残忍,夏子很乐意看到施加到那个老淫棍身上去.... "老杂种这次痛得似乎不轻,没功夫骂我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惨嚎,他的两只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到了。哈哈,由一个明眼人到一个瞎子的过程他肯定很享受吧...不过,这还只是开胃小菜,我给他准备好了大餐,让他慢慢享用呢。" 她快意地笑着,似乎她在说的不是在折磨一个人,而仅仅是在讨论中午是吃红烧肉还是排骨。 "咱们医院最近似乎多了许多来美容的,哦,其实也就是一些脸上或是身上有痣的女人们,来找咱们皮肤科的赵大夫给去一下,有用激光的,也有用液氮冷冻的,哎呀,亲爱的夏,我看着这老家伙身体上的痣挺多呢,我就帮帮他,替他去去痣吧。正好我跟赵大夫关系好,平时宁姐宁姐的叫着她就把她们科室里的钥匙都给我了。我就让老杂种先乖乖躺着等我回来。" "回来的时候我穿得可厚了!防护手套,防护衣,唉,虽然已经是深秋,可这么穿还是有点儿热的啊。不过没办法,一会儿就有得冷了----我把那瓶子液氮给推过来了。嘻嘻,人家点痣用棉签儿蘸着点,我给老杂种'点痣'直接用喷头。夏,你说我是不是很大方啊?唉,我知道你又要骂我败家了,不过没关系,败的是医院的家,是这个老色狼的家,咱不心疼哈! "可就在我推着车回来时,老杂种却停止了嘶叫,虽然虚弱,却很平静,甚至脸上还有一丝恶毒。我很奇怪,夏,这个老色鬼这样的表情引起了我的警惕,我怕他在耍什么花招,就给他最后一点说话的时间..."说到这儿,夏子很奇怪地听到,妻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哽咽,那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疼痛感所压迫出来的哽咽,难道....院长这个老杂种又在设什么毒辣陷阱不成? "夏,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们....曾有个孩子....." 夏子的心头一紧,和孩子有关!!! 只听妻子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是...是有个孩子,就在老杂种强暴我的前一个月,我就感觉有了妊娠反应,去妇产科查了一下,确定了...可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就一直没告诉你。可谁知没过多久就发生了这件事....这个老杂种,他....他就是个畜牲!他,根本就不配当人!!!"录音到了这里,妻子似乎已经彻底地陷入了癫狂.... "夏...夏....我最亲最爱的夏,你...你知道吗?那个畜牲他从一开始强暴我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打算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这个我不在乎,反正我也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了,我死了不要紧,可是,我儿子有什么错??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还没出世就已经被他这个老畜牲给害死了....我要杀了他,我要慢慢地、细细地折磨他,让他充满了痛苦地死!!!"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嘻笑,没有了平静,没有了柔媚,没有了娇嗔。有的只是一个女人对于仇恨的最大喷薄!!! 过了很久,她的声音才稍稍恢复了些许理智。但依然摆脱不掉那刻骨的绝望,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爱恐怕这个世界上任何的感情包括爱情都无法与之比拟,可她却只剩下了心丧若死的沙哑语声。 "夏,我亲爱的的老公,你知道吗?那个畜牲从我进医院的第一天起,就在我的单人办公室的桌子中隐藏了一包大剂量的同位素铯-137。你是医生,我想不用再给你解释那包东西对于一个健康人的辐射伤害有多大了吧...老畜牲垂涎于我的美色,从见到我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策划这一切,他奸污我后不会长久地容我继续活下去,因为我活着就是对他的一种威胁,就采用了这样一个'干净'的办法,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只是他没有想到,我会对他进行报复,更没有想到,我的报复会来得那么快,做得那么绝...." "我活不久了,我知道。我也终于明白这几个月来我为什么会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无来由地头晕,呕吐...我本来还以为是妊娠反应太过强烈,可现在,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体验妊娠反应的感觉了....我的儿子,可怜他还没有成形,就被大剂量的辐射杀死了....就在前几天,我背着你偷偷去做了人流,我的天哪,看着那些零零碎碎的未成形器官,我的心,也随着那些血块儿死了....." "夏,我从老畜牲嘴里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没有一丝活下去的欲望了....好吧,魔鬼,既然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不能亏待你....我扒光了那个畜牲的衣服,开始做咱们医学院里很稀缺的一样东西,尸体标本。" "我不会让你太舒服地死去的!我微笑着对老畜牲说,他终于又开始恐惧了,因为他发现,当我知道了他害死了咱们未出世的孩子时,我的眼睛里闪烁的只有嗜血,别无他物!" "我把那罐液氮先放在一边,在实验室里精心配制了一大烧杯王水,哦,这个水的名字你当然不会陌生啊亲爱的夏,你说当年日本兵就是拿这个来虐杀中国人的...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中国人里也有像日本狗那样的畜牲,我就拿他来试一试威力吧。当然,可不是他的全身都有那个机会来尝试这么珍贵的我辛苦配制的液体哦!既然这一切都源自于他罪恶的色欲,那这些珍贵的液体不毁掉他色欲的根源就太可惜了..." "说句实在话,真难闻啊那个味道。我一小勺一小勺地舀到了他的下体,很均匀地在上面铺开,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啊...效果还是很不错的,那个畜牲的下身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大血洞,连根毛都没剩下,哈哈...一开始他还嚎,可到了后来,连嚎都不嚎了。" 夏子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吐在了车里,一边吐一边咳嗽,他没有再仔细听接下来妻子是怎么用液氮先冷冻院长的周身;也不知道一向连只蚂蚁都不会踩死的她是怎么把冻得发黑发脆的皮肤一点一点的用镊子揭掉,露出身下血淋淋的肌肉束,然后再把全身淋一遍强酸;更不清楚身小力弱的妻子是怎么把只剩一口气的血乎乎的院长给扔进到了停尸房的那个大大的充满了福尔马林的尸池里,利用那里原本就有的七八具血乎乎的尸体掩护瞒过了警方的调查... 他已经够了,足够了。他杀了她,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因为他有足够的理由,因为他恨她!可是这一路听着妻子留下的录音,听到她所受的痛苦,他再也保持不住原本自己理直气壮的外壳,什么理由啊借口啊全都哗啦啦地碎掉了,只剩下了裸体的自己,夏子后悔了,他不再掩饰不再伪装不再强作镇定冷血,他后悔啊....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还是没放过夏子,妻子的录音也终于到了尾声,不再血腥,不再哀伤,不再歇斯底里,只洋溢着满腔的、小女人的幸福: "夏,我亲爱的夏宝宝。我是那么地爱着你!嘿嘿,你一定知道吧?我要死了,以后就留下你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你可以再娶一个,对她和对我一样好。你们也可以有一个宝宝...唉,反正我是看不到了,我也不想死吖!我也想陪着你一直到老~~可是,可是,我的症状这几天越发严重了,唉,看来我的死真的已经是不可避免了....好吧,既然一定要死,我宁愿死在你的怀里,死在你的刀下....我才不要一个人冰冷地死去,不要!不要!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我要在死前让我的血液温暖你的手臂,我要让你送我离开这个世界!!那既然这样,要不...要不...你杀了我好吧? 嗯?什么?你不同意?也是,你那么爱我,怎么舍得杀我呢....唉,看来我只有想想办法了,比如找个我的闺蜜假扮成男人和我偷情什么的,再给你下点兴奋剂,你就会杀了我的....哈哈...对了,擦除血迹的那瓶药水我帮你买好了,那篇'杀了人该怎么办'我也装作不小心地给你看过了。我想你会处理干净的,警察抓不到什么吧...哦,国外的那家医院我也帮你联系好了,你直接去跟他们说,他们负责你的签证........" 夏子没有听清后面妻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知觉...他的大脑已经彻底空白了.... 终于雨过天晴了,那场该死的大雨足足下了五天五夜,把在外面为了两宗失踪案奔波的民警们给折腾坏了。今天好容易有个太阳露出苍白的笑容,民警们都很高兴,虽然案子还是没有眉目,可是毕竟不用再淋雨了。 "郭队,市郊姚村悬崖下海面打捞上来一辆汽车,经查车主正是第二宗失踪案崔贞儿的丈夫夏子山,而车内的一具男尸经DNA对比正是夏子山本人!车辆后备箱里有八具尸体残块,尚在调查拼对。"来报告的是市刑警队的小焦,年岁不大,看上去却颇为机灵。刑警队长郭峥掐灭了手中的烟卷,问道:"车里有其他遗物没有?""一张光盘,应该是存储的音像资料,我马上去让技术科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小焦回答得滴水不漏,看来是准备充分。 "走吧,去现场看看,什么情况!"郭峥拍了拍屁股上的浮土,对周围的干警说道。"也该有个头了..."郭峥喃喃地说着,钻进了警车,拉响警报,一路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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