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和休斯
娜嘉
她是公认的美女诗人,有着让人艳羡的文学天赋。她与足以与她相配的桂冠诗人一见钟情。七年后,她选择以绝美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六年后,夺走她丈夫的女人以同样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始于剑桥———诗坛最浪漫 的爱情童话 1956年2月25日,在剑桥大学女生联合会的大厅里,一个聚会渐渐步入高潮。100多位客人济济一堂,大部分都是学生。情侣们随着爵士乐翩翩起舞;狂欢爱好者们混杂在一块儿,或是轻嘬着白兰地,或是调着情,或是朗诵着诗歌或散文。 一位穿着红色鞋子、涂着厚重口红的女士走了进来,这就是西尔维亚·普拉斯,她问起在那些诗人中哪个是特德·休斯,说她非常仰慕他的作品。在她的日记中,这一天的场景是这样的:“那个高大的肤色黝黑的匈牙利男孩……我当时一进屋就问起他的名字……用力地盯着我的眼睛,他就是特德·休斯。” 这两个生命,更或许,整个当代诗坛的命运都在这一刻永远地改变了。根据普拉斯日记中的回忆,她和休斯偷偷地溜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里,在那儿,“他重重地亲了我一下”,随后又解下她的红发带和耳环,还大声喊着:“哈哈!以后就由我来保管它们啦!”当休斯的嘴唇移到她脖子上的时候,她在他脸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还咬出了血。 这次聚会四个月后,休斯和普拉斯结了婚,两个对20世纪英语诗坛影响巨大的人从此结合在了一起。1984年,因为在《雨中雄鹰》《乌鸦》等诗集中用特有的手法探究了大自然神话般的力量,休斯受到了广泛赞誉,并被授予英国“桂冠诗人”的称号。而普拉斯用绝无仅有的冷静和坦率打破了传统模式和印象主义的束缚,向世人揭示了藏匿在人类内心中的恶魔,内心中与时代和性别局限的斗争。她在1963年年仅30岁时自杀,让自己成为这个动荡时代的一个牺牲品和象征。 休斯和普拉斯的爱情已经超越了艺术,称得上是20世纪最感人的爱情故事之一。 直到今天———在普拉斯自杀40年之后,人们,不管是学生、作家、学者,还是传记作家,仍然为普拉斯和休斯的故事着迷不已。 为文学而生的两个人 休斯于1930年出生。他的童年是在英国的西约克郡度过的。休斯的父亲是个木匠,一战的退伍老兵。休斯在后来回忆童年往事时说,所有的人都在为这场“为结束一切战争而战的战争”哀伤不已,“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灾难的味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肉体和灵魂开始分离”。 十几岁的时候,休斯就开始尝试写作。他不知疲倦地阅读各个名家的大作,其中不乏莎士比亚、布莱克、劳伦斯以及许许多多其他英国文坛巨人的作品。在学校里他的成绩非常优秀,足以让他进入剑桥大学继续深造。在部队里完成了两年的无线电通讯技术员的义务兵役后,心中满怀着文学理想的他终于来到了剑桥。然而,当时他对本来就毫无兴趣的解构文学痛恨不已。为了转系,他声称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浑身被烧黑的狐狸把一只烧焦了的爪子放在他刚完成的一篇作品上,警告他说:“别那么干了,你会毁了我们的!”不久,他就转系到人类学专业,学起了关于乌鸦、猫头鹰和蛇等动物的神话故事。其中有不少都被他运用到了后来的创作当中。1954年毕业不久,他在一本名为《格朗塔》的文学杂志上发表了他的第一首诗作《小男孩和四季》。不过,在遇见普拉斯之前的一年半时间里,他的生活一直非常困苦。为维持生计,他不得不一边写作,一边打些诸如园丁或动物园管理员这样的零工,以补贴生活之用。 西尔维亚·普拉斯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海滨小镇温思罗普长大。受在哈佛大学获得了昆虫学博士学位的父亲的影响,她也对这一学科感兴趣起来。在她的诗集《精灵》中,这种影响随处可见。她的母亲奥里莉亚原本雄心勃勃地想要成为一名教育家,但婚后的生活最终迫使她放弃了这一梦想,专心在家相夫教子。 读过普拉斯的自传体小说《钟罩》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她眼中母亲的形象———一个有着极强控制欲且异常苛刻的女人。普拉斯8岁时,父亲就去世了。父亲的死让普拉斯差点发了狂。一边要面对母亲的苛求,另一边又感到被自己爱慕的父亲抛弃,普拉斯开始发疯似地追求自我完善,不管是作为女儿,还是学生、情人乃至妻子,当然,还有作家。 然而,这种追求完全超越了现实,而这也成了她第一次尝试自杀的原因。1953年,作为史密森学院的模范生,她被纽约的《女士》杂志选中,成了该杂志的一名客座编辑。整个大三的暑假她都在那儿工作。开始时,她对此得意洋洋,自从8岁时波士顿的《先驱报》发表了她描写蟋蟀和萤火虫的处女作散文以来,她对写作一直都非常着迷。上高中的时候,她那些短文就登上了诸如《十七岁》《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等名刊的大雅之堂。 曼哈顿之行不仅没有带给她任何的快乐,还令她非常沮丧。“我感到内心沉寂、空虚,像是在一片喧嚣中的行尸走肉”。回家后不久,普拉斯就因情绪过分低落而险些崩溃。她在疗养院住了一段时间,并接受了电休克治疗。出院后,有一次,她爬进了家里又暗又脏的地下室,企图服药自杀。 痊愈后,她光荣地从学校毕业,并获得了奖学金,进入剑桥大学学习文学。1955年秋天,她出发前往英国,目标不仅是磨砺写作的技艺,可能的话,还要拿一个博士学位,另外,还要为自己找到生命的另一半。来到英国后不久,她就在日记里写道:“上帝啊,我真想能亲手下厨,建一所自己的房子,还要闯入一个男人的梦乡,还要好好写作……” 金童玉女共浴爱河 几个星期后,她买了一期新出的《波多尔夫评论》。在那薄薄的小册子里,署名为特德·休斯的几行诗打开了她的心扉: 他想要裸身站立, 在野兽狂奔的漆黑的深夜中醒来, 昆虫们交尾,样子如同相互残杀。 她开始觉得休斯就是那个和她相配的人———至少从文字上看来如此。在聚会上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就觉得已经找到了自己一生的伴侣。他那充满男人味的眉毛,棱角分明的下巴,卷曲的头发,活脱脱一个美男子———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其实,他霸道得像食肉动物。他喜欢女人,而女人们也都乐意向他投怀送抱。他有英俊的外形、黝黑的肤色,还有枪手一般的气质。 不久之后,兴奋至极的普拉斯在写给她母亲的信中这样描述休斯:“他是一个睿智的诗人,我已极端地坠入爱情里,这只能导致严重的伤害。我遇到了世界上最强壮的男人,高大健硕的亚当,他有着神一般雷电似的声音。”然而,后来的一切却让她倍感失落,对于这无尽的伤害,她也只能叹息命数如此。 或许普拉斯咬休斯的那一口正是女性见到休斯的一种正常反应。聚会结束后,休斯回到了伦敦,在电影公司找了份脚本讲师的工作。普拉斯对此非常失望,她原先希望休斯能在她去巴黎旅游前来看她一眼。其实休斯确实来了,只是她并不知道。在那个寂静的夜晚,休斯偷偷跑到普拉斯房子的后面,朝他认为的“窗户”上扔泥巴,叫着“雪莉”(他弄错了她的名字),把普拉斯吓了一跳。3月23日,也就是她出发去巴黎的前一天晚上,她来到了休斯在伦敦的公寓,一直待到天亮才走。 在休斯的诗集中,他回忆初识的情景: 我看见你站在那阴影里, 比任何一年都愈加清晰,愈加真实。 就如同见到你的那一次,此后不再来。 从一开始,普拉斯对这份感情就非常投入,投入得几乎有点不可思议。虽然她也曾向朋友表示过对休斯可能是个花花公子的担忧,不过最终还是决定好好调教他。为了能拴住他,她甚至还在日记里写下了长长的一串该做和不该做的事:“不要骂他,不要唠叨———他喜欢怎样就怎样……”休斯可能并没有觉察到她为他付出的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在她身上,他看到了他想要的那种女孩———活泼,周身的美国味……当然,他也看到了她的天赋,天才一样的才华”。 琐碎的生活让爱情坠落凡间 1956年6月16日,他们终于喜结连理。当时休斯25岁,普拉斯23岁。他们经常互相阅读、欣赏对方的作品。她写诗的时候休斯经常帮她出些点子,而她则帮他校对散文。她把他的一些作品送到《诗》《国家》《大西洋月刊》等许多杂志上发表,并取得了越来越大的成功。夫妻俩还经常在寓所里招待学术界和文学界的知名人士。 长久以来严重的经济问题困扰着他们,他们还不得不腾出很多时间来打扫、油漆、装修他们狭小而又简陋的家,让它变得稍微舒适一点。虽然很多人都批评休斯把大部分家务活都留给普拉斯,但“和整个时代背景相比,在两性平等问题上他做得还是好得多了”。他们的朋友们这样说过:“他知道她的写作欲求和他一样强烈,不过夫妇俩还是慢慢学会了如何支配时间,使他们既有时间从事写作,又有时间照顾孩子。” 不过早在去西班牙度蜜月的时候,普拉斯就渐渐有了异样的感觉。虽然也有人在杂志上吹嘘说他俩简直就是“珠联璧合”,却也有文章警告说:“整个世界已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长着刺头的酸柠檬。”果然,当他们租下了一座小房子之后,休斯把大部分家务活都留给了普拉斯,她心中的忧郁也就在这个时候迸发出来。 普拉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作为一名50年代妻子的艰辛。在日记中,她坦白自己最渴望的其实并不是事业,而只是“有孩子、床、睿智的朋友和一个美满而又能激发灵感的家”,当然,还要有个能让她“甘心用所有自己的信念和爱为他每天沐浴”的男人。她是个传统的女人,雪片般的信飞到了母亲那里,告诉她自己有多么幸福。然而,除了这些,她仍然努力让自己的文笔更完美。她的婚后生活几乎可用疲惫艰辛一词概括,夫妻俩几乎没有在一起的时光。 1957年4月,普拉斯收到了一份要求她去史密森学院给新生们讲授英语的邀请。当年夏天,两人就坐船来到了美国,然而,牧歌般的美好前景却被普拉斯对怀孕的恐惧破坏殆尽。虽然在她的理想世界中,她希望能多要几个孩子,不过她也知道,在现实中,即使是在休斯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这样的生活也显得困难重重。在当时的普拉斯眼中,怀孕简直成了一个痛苦的打击。“门一次又一次被‘嘭’的一声甩上。那份恐惧,我觉得,可能就代表着我的,或许也是特德的终结,还是我们的创作和那看似牢不可破的感情的终结。”幸运的是,她又迎来了自己的经期。 然而,选择教书不啻于一个灾难。普拉斯渴望的是水晶般纯粹的学术环境,但她却被那些所谓的教授之间无休止的争论、压得叫人喘不过气来的工作量,还有她对自己不能做一位期望中的好老师的失望,玷污得污渍斑斑。不到一年,她就辞了职。为了庆祝自己的解脱,她让休斯在她工作的最后一天一起野营,然而他却迟到了。在找他的时候,普拉斯不经意间看到他在大街上暧昧地和一个涂着厚厚口红、穿着卡其色短裤、露着粗腿的女孩相视而笑。普拉斯一下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什么样的解释都无法让她平静下来。虽然那个女孩只是休斯的一个学生,而且那次遭遇也只是偶然,普拉斯还是觉得休斯背叛了她的信任,对她所牺牲的一切嗤之以鼻。 伟大作品的问世和孩子的诞生 同年,夫妇俩搬到了波士顿。在休斯的一再要求下,他们选择了分居,彼此独自写作。可是普拉斯最终还是无法平息内心中对稳定收入的渴望。于是,她来到马萨诸塞州总医院精神病诊所———五年前,她也曾到此,只不过是作为病人———找了份接待员的兼职。不过到了1958年年末,她却因为与母亲关系的困扰而不得不再次接受治疗。 接下来的一年对于普拉斯来说,不论是作为作家还是一位成熟的女性,都是她生活的转折。普拉斯懂得了可以放手去描述自己的心理问题,告诉世人她内心中对黑暗的恐惧。同时她更是鼓起勇气,去开拓诗歌文学之前从未涉及的,例如母爱这样关于女性的话题。不久后,在一次越野旅行后,普拉斯发觉自己怀了孕。不过这一次,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夫妻俩都已厌倦了在美国的生活,他们在1960年1月回到了伦敦,找了个简陋的公寓。不久,普拉斯就收到了第一部作品《巨人像及其他诗歌》的出版合同。普拉斯对此兴奋不已。虽然怀孕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但即使是对最亲密的朋友,在第一个孩子弗里达出生之前,她对此事都讳莫如深。普拉斯告诉母亲说:“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过。” 虽然生活已让她承担了众多的任务,她还是给自己加上了一个新的角色———一个完美的母亲。虽然此时的休斯也开始承担一些诸如打扫、购物的活儿,但大部分家务仍然压在普拉斯的肩上。疲惫、疾病、沮丧不停地折磨着她。正如她在日记中写的那样:“喂养孩子,打扫,做饭,整理特德和我自己的那些成山的邮件,逼得我不得不只能关注于怎样才能挤出时间从事创作。” 1961年初,为人母带来的艰辛加上长久以来的经济困难让普拉斯心力交瘁。她的忌妒心也在此刻又一次发作。当时,休斯认识了一个BBC的女雇员,并和她讨论了如何制作儿童节目。普拉斯接到了那个女人的电话,休斯回来后,发现普拉斯已经烧毁了他新作的草稿。对一个作家来说,这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普拉斯对此当然清楚。不久之后,她选择了堕胎。 尽管身陷重重危机,普拉斯仍然没有停止创作的步伐,她开始创作一些更注重情感深度的作品。同时,她也开始用以前从未用过的方式探讨女性。而这一视角伴随着她的创作,也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明显。例如,在《晨歌》中,她如此赞扬母爱: 接生婆拍打你的脚掌,你赤裸的哭喊 便在万物中占有一席之地。 爱情已逝,婚姻走到了尽头 1961年夏天,为了能给彼此更多的隐私空间,两人把公寓转租给了年轻的加拿大诗人戴维·韦维尔和他的太太阿西亚,在距伦敦200英里的德文郡买下了他们的第一所房子。普拉斯特别喜欢房子的后院,她在那里弄了些小园艺,还做了个蜂箱。夫妇俩整日沉醉在宁静的环境中,都觉得这对他们的创作大有裨益。 然而,这种牧歌般的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他们的儿子尼古拉斯1962年1月17日出生后,普拉斯患上了产后忧郁症。最糟糕的事也随之发生了。 那年春天,普拉斯在德文郡的家中招待了来访的戴维和阿西亚夫妇,此后,乌云就一直笼罩在这个家的上空。普拉斯觉得休斯和阿西亚谈话的方式有些暧昧,几个月后的7月9日,普拉斯接到了阿西亚打给休斯的电话,虽然电话那头的阿西亚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声音,最不愿接受的怀疑最终得到了证实。普拉斯把电话线从墙上硬扯了下来,一把抱起尼古拉斯跑到了一个朋友家里,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她虽然回到了德文郡,却把休斯写的作品和她自己的第二部小说———一部对她丈夫的赞美诗———的手稿搜集到一块儿,拿到屋外后付之一炬。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事业上的成功和家庭关系的紧张一直交错相织。《巨人像及其他诗歌》已经在美国出版,他们的诗也在几本颇有名气的文学杂志上发表。在不了解他们的人眼中,他们是美满的一对。然而事实上,普拉斯觉得她不应该那么随便就让休斯出去和别的女人鬼混。更让她愤怒的是,她努力为他挣得的名声换来的却只是他更甚的贪婪。10月11日,两人又一次分开了———休斯搬了出去。 普拉斯一下子陷入了孤独。她那成为一个完美的妻子的理想刹那间灰飞烟灭。她开始变得越来越绝望,不得不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到写作上,因为只有这才能给她最大的安慰。她开始发奋地用她那锋利、诚实而又热烈的笔锋写诗,其中一些诗发表到了《纽约人》《观察家》等杂志上。这一切让人觉得她已经从痛苦中破茧而出,并且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新目的、希望和她最真实的声音。她希望的是一种田园诗一般的生活———每天看看书,照顾孩子,下厨炖些牛肉。她希望的是一种真正女人的、艺术家一样的生活。然而在艺术上,为了工作她又不得不站到悬崖边上。所以,或许她暂时需要一个厚实的情感依靠,才能到达更高的艺术层次。而这一依靠正是他们婚姻的终结。在《事件》一诗中,普拉斯如此描述休斯为了阿西亚舍她而去时他们的婚姻关系: 爱不能到达此处。 黑色的深沟将自己暴露。 自杀,美女诗人完美地谢幕 有人认为普拉斯在这一时期所写的诗分析了男人性情中残忍、失落、背叛的一面,显示出了一些导致她最后无法避免的自杀的感情因素。然而同时也有迹象显示普拉斯其实已经为这场和命运的战斗做好了充分准备。在一封写给母亲的信中,虽然向她请求了一些经济上的帮助,但又以非比寻常的自信和对未来无比热情的口吻写道:“我是个写作天才,我真的有天赋。现在,我创作的,将是我一生中最美的诗句……” 为了能给自己一个更好的创作环境,普拉斯回到了伦敦并租下了一幢公寓,令人费解的是,这幢公寓居然就在离阿西亚的公寓不远的地方,她在那里度过了整个世纪以来英国最严酷的冬季。公寓里时常断电断水,她和孩子也都经常生病发烧。住在附近的休斯不时地来看看他们,给他们带些小礼物什么的,但是,他的探望并不能给予普拉斯更多的慰藉,这个原本整洁的女诗人如今却是脏乱不堪,房子里空空荡荡,非常寒冷。 1963年2月11日早上,在新的女佣到来几个小时之前,普拉斯走到了楼上孩子的卧室里。放下了两杯牛奶、一碟面包和黄油后,她回到了厨房,用毛巾死死地堵住了门窗的缝隙后,打开了煤气…… 六年后,阿西亚用和普拉斯相同的方式杀死了她和休斯四岁的女儿舒拉并自杀。 让我们再来看一看这位上个世纪最后一位美女诗人的诗篇,自杀,即是她最美丽的天堂: 死去 是一种艺术,和其他事情一样。 我尤善于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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