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鼠疫》:“习惯绝望比绝望本身更令人灰心丧气”
原生

看罢国外的灾难电影《釜山行》,再回看《生化危机》和《饥饿游戏》系列是一种别样的体验,紧张的剧情,诡异的音乐,恐怖的丧尸,难测的人心,带给观众视听颤抖的同时似乎也把恐怖和绝望的种子播撒到了人们心中。 试想一个这样的场景:当你长期居住的城市瘟疫肆虐,政府不及时安排救助,反而采取了保守的“绥靖”政策,一种令人绝望到发疯的政策——封城,你会怎么做?当鼠疫的阴影渗透到生活的每一处避无可避,当一切旧习惯不得不被改变时,你是默然等待死亡的来临,还是像变异人爱丽丝一样奋起反抗?加缪在《鼠疫》中谈到的,正是这样一个命题。 阿尔贝·加缪(Albert Camus,1913年11月7日-1960年1月4日),法国小说家、哲学家、戏剧家、评论家,荒诞哲学及其文学的代表人物。出生于阿尔及利亚的蒙多维城。曾于1957年因《局外人》一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加缪高扬的人道主义精神使他被称为“年轻一代的良心”。 《鼠疫》是一部象征主义色彩浓厚的哲理小说,是加缪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通过描写北非一个叫奥兰的城市在突发鼠疫后,以主人公里厄医生为代表的一大批人面对瘟疫奋力抗争的故事。故事内容并不复杂,但却包含着丰富的象征含义与隐喻色彩。 小说描述了发生在一个真实城市奥兰的一场虚构的灾难。小城奥兰的居民一直过着庸庸碌碌的生活,生活的索然让他们变得麻木不仁,对身边的事情漠不关心,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的收益和自己的幸福(“这是一个毫无特点的地方,这里的春天是在市场上出售的。”“市民很勤劳,但目的不过是为了发财。”“把这些娱乐安排在星期六晚上或星期日,其他日子里则设法多赚些钱。”)。可是忽然,小城里的死老鼠渐渐多了起来,遗憾的是这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确实,似乎这件怪事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后来一些人陆续开始发烧,并伴有腹股沟的肿块,鼠疫就这样到来了。人们发烧、死亡、传染、成灾,而当地政府为了防止舆论的眼球压制了事态,并采取了隔离政策限制了城中人们的逃离,使得鼠疫席卷整座城,夺走了大部分人的生命,被隔离的孤岛奥兰城仿佛人间地狱一般锤炼着幸存者。在一次又一次的治疗方式失败、人们早已习惯了绝望时,里厄医生依旧坚持着作为医生的本职,治病救人,直至鼠疫的消散。 小说塑造了许多具有典型特征的人物。如医生里厄,他是一个信念坚定、努力与疫病作斗争的典型代表,是一个反抗者,他善于观察身边的人和事物,也为了全城人民能打败鼠疫做出了巨大的精神牺牲,他与病重的妻子相隔两地,直到妻子病逝他也无从得知;他还用自己的行为感召了许多与鼠疫作斗争的参与者,如朗贝尔。这个人物既可以说是文本的主人公又可以说是加缪人道主义情怀的写照。 除了医生里厄外,小说还塑造了一些形象鲜明的角色,他们无疑也是小说成功重要的因素。如那个很有思想却在信仰中挣扎最终死在新型鼠疫里的神甫;行事古怪的科塔尔;老无所依、执着于立传著书的格朗;坚定支持里厄工作,一直辛苦奋战在抗疫一线最后染上鼠疫身死的塔鲁……可以说,没有这些人物的配合,面对再小的疫情,里厄医生也无力回天。 从整体上看,里厄医生在力搏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瘟疫时,虽然有时感到孤单绝望,但他能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责任就是跟那吞噬千万无辜者的毒菌作斗争。在艰苦的搏斗中,他看到爱情、友谊和母爱给人生带来的幸福――他不是孤军作战,他意识到只有通过一些道德高尚、富于自我牺牲精神的人共同努力,才能反抗肆无忌惮的瘟神,人类社会才有一线希望。这也正是加缪想要传达的主题――在绝望中坚持真理和正义的伟大的自由人道主义精神。 小说最后,鼠疫结束的是那么突然,就像它到来那样,无声无息。而人们也开始慢慢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他们有些人回到过去的生活,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有些人以鼠疫作为一个证明自己高贵伟大的筹码,追求爱情。这个时侯,作者对人的虚伪、健忘和麻木的描摹把小说升华到一个严肃的人性的高度,令人肃然起敬。 剧作家蒋胜男说,“人们与鼠疫搏斗不是因为满怀希望战胜灾难,而是搏斗本身使个体获得了荣耀与幸福。正如搬石上山的西西弗斯(也是加缪笔下的人物),明知世界冰冷,仍要继续燃烧,不求改变这个世界,而是尽可能地穷尽今天。这就是生活本身。”是啊,面对凶猛的鼠疫,我们人的力量固然是渺小的,但至少在绝望变成习惯之前我们也应该尽我们所能做些什么,这也就是医生他们所做的,也许在其中交织着不屈与抗争、爱与恨,但这可能就是生活,就像文中老头说的,“鼠疫是怎么一回事呢?也不过就是生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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