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rges
dayday
poema de Jorge Luis Borges- - Final de año Ni el pormenor simbólico de reemplazar un cuatro por un tres ni esa metáfora baldía que convoca un lapso que muere y otro que surge ni el cumplimiento de un proceso astronómico aturden y socavan la altiplanicie de esta noche y nos obligan a esperar las doce irreparables campanadas. La causa verdadera es la sospecha general y borrosa de enigma del Tiempo; es el asombro ante el milagro de que a despecho de infinitos azares, de que a despecho de que somos las gotas del río de Herclito, perdure algo en nosotros: inmóvil, algo que no encontró lo que buscaba. Jorge Luis Borges 作家们的作家——博尔赫斯 文/舒建华 博尔赫斯说博尔赫斯豪·路·博尔赫斯:作家和自修学者,1899年生于当时的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城。他的父亲是心理学教师。他是诺拉·博尔赫斯(孀居)的哥哥。他爱好文学、哲学和伦理学。他喜欢写短篇小说。他虽然只是似乎在日内瓦受过正式的中学教育(对此,评论界至今还在查证之中),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得克萨斯大学和哈佛大学授过课。有传闻说他在考试中从不提问,只是请学生随意就命题的某个方面发表见解。他讨厌开列参考书目,认为参考书籍会使学生舍本逐末。 博尔赫斯生活的年代适逢国家处于没落时期。他出自军人家庭,非常怀念先辈们那可歌可泣的人生。他深信勇敢是男人们难得能有的品德之一,但是,像其他许多人一样,信仰却使他崇敬起了下流社会的人们。所以他的作品中流传最广的是通过一个杀人凶手之口讲出的故事《玫瑰角的汉子》。他为谣曲填词,讴歌同一类杀人犯。他为某个小诗人写了一篇感人的传记,那人唯一的功绩就是发掘了妓院里的常用词语。 博尔赫斯是否曾在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命运感到过不满呢?我们猜想他会的。 (上面这一词条是博尔赫斯在1974年写的词条,原长3000字。他自称是从2074年智利出版的《南美洲百科全书》摘录下来的。) 阅读“必读的书,我已饱读。”听起来像《圣经》的口吻。是博尔赫斯说的。他说他和蒙田、爱默生不谋而合:我们只应该阅读我们爱读的东西,读书应该是种享受。 图书馆相对于“作家们的作家”一词的褒举,“图书馆作家”的称呼暗含了一种批评,但博尔赫斯从来没有意见。父亲的图书室是他童年的乐园。1937年,为了糊口,博尔赫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市立图书馆工作,直到1946年庇隆政府勒令他去做市场禽兔稽查员为止。他的名篇《小径分岔的花园》、《通天塔图书馆》都在这卑微的图书馆员任上完成。1955年10月17日,在总统府,博尔赫斯知道自己要当阿根廷国立图书馆馆长,任命次日发布。当晚他和母亲散步经过图书馆时,母亲鼓动他先进去逛一逛。博尔赫斯说:“不,还是不进去吧,等我真能进去的时候再说。”图书馆成为他圣洁的新娘,一定要等到洞房花烛夜。1973年,博尔赫斯卸任。在18年的馆长任上,他会见的不胜其数的客人中,赫伯特·西蒙可能是最特别的。他们探讨了“无限的、周而复始的图书馆”、迷宫和电脑程序。 失明博尔赫斯说命运给他开的最大一次玩笑是他双眼全瞎时得到了一座有80万册藏书的国立图书馆。“上帝同时给了我书籍和黑夜/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博尔赫斯是他家族中的第六代失明者。失明,“像黄昏一样慢慢降临”。失明使博尔赫斯重新发现了诗歌,早年那个参与极端主义运动的青年诗人重返诗坛。博尔赫斯固执地认为,作为作家,他首先是个诗人;要论作品,他的诗歌成就要高于短篇小说。 中国形象1979年,博尔赫斯访问日本,抚摩过一块汉碑。此前四年,当他的一位朋友告诉他秦始皇兵马俑发现的消息时,博尔赫斯几乎夜不能寐。他最终没能踏上他梦想的国度。他通过理雅阁、翟理思等汉学家的译著及冯友兰的英文著作了解中国。他把庄子尊称为“幻想文学”的祖宗。他说中国梁代有根君王的权杖,传给新君时会缩短一半,再传又是一半,一直传下去。我曾拿着校样四处向通人学者请教是否有出典,谁都摇头。他还依据一篇寓言作品,把韩愈作为卡夫卡的第二位先驱(第一位是古希腊的芝诺)。经翻译家王永年先生费心,还原出此文是《获麟解》。当我看到钱锺书先生在《中国诗与中国画》一文中,断言博尔赫斯是在拉郎配时,总算从博尔赫斯“他者”的形象中醒过来。就说那根权杖吧,多半是博尔赫斯的虚构。他把《庄子》中“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的吊诡和秦始皇“传之万世”的狂想捏在一块了。在《约翰·威尔金斯的分析语言》一文中,他假弗兰兹·库恩博士之口,引述一本中国古代叫《天朝仁学广览》的百科全书,谈到中国的动物分类法,a.属于皇帝的;b.涂香料的;……n.远看如苍蝇的。库恩博士实有其人,《红楼梦》德文译者,《天朝仁学广览》大概又是博尔赫斯的虚构。博尔赫斯的把戏居然让大智者如福柯上当。福柯说其名著《词与物》就是受博尔赫斯那段子虚乌有的“引文”启发而写的。 分岔博尔赫斯“误读”中国,中国也有投桃报李的“误读”,这大概是报应。他的名篇《小径分岔的花园》一开始被译为《交叉小径的花园》。后来王永年先生把它纠正过来,可时至今日,谬种未绝。交叉和分岔不同。交叉归于有限的结点,而分岔则指向无限的向度。《列子》中有杨朱“歧路亡羊”的故事,有一句话,很明白,就指“分岔”:“歧路之中又有歧路焉,吾不知所之”。假如博尔赫斯当年能看到列子此言,说不定会喜欢它,就像对庄周梦蝶一样,一辈子都挂念。 余华论博尔赫斯在我看来,他和中国的鲁迅是我们文学里思维清晰和思维敏捷的象征,前者犹如山脉隆出地表,后者则像是黑暗陷入了进去,这两个人都指出了思维的一目了然,同时也展示了思维存在的两个不同方式。一个是文学里令人战栗的白昼,另一个是文学里使人不安的夜晚;前者是战士,后者是梦想家。 西川谈博尔赫斯中国小说界和诗歌界对博尔赫斯有不同的接受,小说家们关注他的方法,而诗人们更热爱他的精神。每一个眼前的东西都被他放大,神话般的放大,从而获得了过去和历史。人们对博尔赫斯的创新评价很高,约翰·巴思称之为“后现代主义”。我认为博尔赫斯重新唤醒了一个新的知识体系,它让人惊异不已,从《一千零一夜》到最现代的科学理念,纵横交错,博尔赫斯内置其中。有此唤醒,博尔赫斯对传统文学,包括对中国文化,有了全新的看法。当想像力越广阔时,他越显精确,而其他人往往流于泛滥。博尔赫斯说:“我是一个计算音节的人。”这种大师的态度,是我创作中的一个平衡方向。 随便贴几首borges的诗 分离 我的爱和我之间就要垒起 三百个夜晚如同三百垛墙, 而大海就象魔法阻隔于你我之间。 没有别的了只剩下回忆。 活该受折磨的黄昏啊 期望着见到你的夜晚。 你的道路穿过田野, 苍穹下我走来又离去。 你我的分离已经肯定如大理石 使无数其他的黄昏更加忧伤。 我的一生 这里又一次 饱含记忆的嘴唇 独特而又与你们的相似。 我就是这迟缓的强度 一个灵魂。 我总是靠近欢乐也珍惜痛苦的爱抚。 我已渡过了海洋。 我已经认识了许多土地;我见过一个女人和两三个男人。 我爱过一个高傲的白人姑娘 她拥有西班牙的宁静。 我见过一望无际的郊野 西方永无止境的不朽在那里完成。 我品尝过众多的词语。 我深信这就是一切而我也再见不到再做不出新的事情。 我相信我日日夜夜的贫穷与富足 与上帝和所有人的相等。 星期六 外头是落日,时间中 镶嵌的宝石, 深沉的盲目的城市 没有人看见你。 黄昏沉默或歌唱。 有人吐露出渴望 钉住在钢琴上, 总是,为了你无限的美。 不管你爱不爱 你的美 总是时间赏赐的奇迹。 你身上的幸福 犹如新叶上的春天。 我什么也不是 只是这样的渴望 在黄昏中消竭。 你身上的美妙 犹如剑锋上的寒光。 黑夜使窗栅更加沉重。 冰凉的房间里 我们象瞎子摸索着我们两个的孤独。 你的身体的白皙光辉 胜过了黄昏。 我们的爱里面有一种痛苦 与灵魂相仿佛。 你, 昨天仅仅只有完全的美 而如今,也有了完全的爱。 南方 从你的一个庭院,观看 古老的星星; 从阴影里的长凳, 观看 这些布散的小小亮点; 我的无知还没有学会叫出它们的名字, 也不会排成星座; 只感到水的回旋 在幽秘的水池; 只感到茉莉和忍冬的香味, 沉睡的鸟儿的宁静, 门厅的弯拱,湿气 ——这些事物,也许,就是诗。 书 一堆东西中难得有一件 可以当作武器。这本书诞生于 英格兰,在1604年, 人们使它承受梦想的重载,它内装 喧哗与骚动、夜和深红的色彩。 我的手掌感到它的沉重。谁能说 它也装着地狱,大胡子的 巫师代表天命,代表匕首 这匕首闪射出阴影的律法, 古堡中氤氲的空气 将目睹你死亡,优雅的手 左右海上的流血, 战斗中的刀剑和呼嚎。 静静的书架上堆放着各种图书, 那宁静的怒吼在其中的 一册内沉睡。它沉睡着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