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散文】《说舍得——中国人的文化与生活》
来自:花碎碎(必要时安慰一下自己的心)
http://www.douban.com/subject/1773203/ 一个小说家的散文生活 黄昌成(书评人) 1948年,小说家废名应《文学杂志》主编朱光潜的邀请写了《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之后》,又在一篇题目为《散文》的文章里说:“我现在只喜欢事实,不喜欢想像。如果要我写文章,我只能写散文,决不会再写小说。”2006年,同样作为小说家的贾平凹出版了他的个人散文集《说舍得——中国人的文化与生活》。他说:“以中国传统的美的表现方法,真实地表达现代中国人的生活和情绪,这是我创作追求的东西。”在两位虚构故事的小说家眼中,对散文“真实”的理解却是颇为一致的。 如果把同样拥有小说家身份的钱钟书先生那个著名比喻稍作变化,就可以把小说家的小说看成是一个鸡蛋,他的散文由于其所反映内容的真实性而获得了成为那个会下蛋的母鸡的资格。小说家写散文,就给吃了鸡蛋的人一个了解那个下蛋母鸡的机会。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废都》刚刚出版时,各大小报纸的文化副刊上烽烟四起,围绕着这部小说争论不休。当时我这个习惯于所有的问题只有一个标准答案的小学六年级学生感到十分困惑,同时惊叹于色情、颓废、低级趣味和深刻、大胆、打破禁忌等截然不同的字眼居然可以用来形容同一部小说。如今,一切事物都随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化,包括小说家和他们的生活:这些年来,作为小说家的贾平凹继续写出了《怀念狼》、《秦腔》等让人瞩目的作品;而现在,随着《说舍得——中国人的文化与生活》的出版,作为散文家的贾平凹和生活中的贾平凹也较为完整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从1981年的《丑石》、《月迹》算起,到2005年止,《说舍得》这本书收入了贾平凹前后二十五年的六十八篇随笔十六万字。二十五年来,《丑石》、《月迹》、《一棵小桃树》等散文作品一次又一次迎来了它们的新读者,同时又在一次一次地勾起老读者的回忆:有谁能够想到,在高考前夕还是作为语文模拟试卷现代文阅读考题的《读张爱玲》,若干年后会在大学图书馆的文艺书库里用《与张爱玲同活在一个世上》的面目与他再次相遇。同样,一个读者恐怕也无法想像,在《月迹》里单纯地说出“月亮是个好”,有着天真无邪的孩子般心灵的散文作者居然和那个“□□□□□□□(作者在此处删去×××字)”的《废都》的作者是同一个人。 从这本前后跨越了二十五个年头的书中,我们可以看到作为少年的贾平凹追月亮种桃树的小小身影;可以看到收藏家贾平凹因为收获一幅魏晋画像砖拓片、一幅木刻年画、一个彩陶而高兴了老半天的收藏发烧友的神态;可以看到作为作家的贾平凹谈论着读书、写作,说着自己佩服的张爱玲、孙犁;可以看到作为前辈的贾平凹读到年轻人的好作品时的高兴心情;可以看到旁观者的贾平凹审视着在熙熙攘攘中的男人、女人、名人、病人、闲人和弈人,然后悠然说:“人在世上活着也就是一舍一得的过程。” 特奥多·阿多诺说:在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如果一个诗人(作家)处于国家饱经忧患、个人颠沛流离的时代,正视淋漓的鲜血和直面惨淡的人生恐怕是他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现在,奥斯维辛过去了,战火纷飞的年代也过去了,当代小说家贾平凹当然也无法体会现代小说家废名向朋友借了三块钱就从北京回黄梅老家的狼狈经历,我们能看到是作为游客的贾平凹以西安为据点,文人墨客般游览四川、山东、三边、甘肃等地,为川剧的高腔、泰山的小天下、八百里秦川的秦腔所折服,惊叹人类的粗犷和伟大。 二十五年的时间河流造就了贾平凹的《说舍得》,而更长的时间造成了两代小说家之间在“真实”的理念下不同况味的散文,折射出他们不同的生活。作为一个当代小说家,贾平凹的散文卸下了许多担当和沉重,他没有了废名笔下的生离死别,也没有淡淡的哀愁,甚至在说了“我是一个病人”之后,也会马上俏皮而又正儿八经地说“有病在身就是一种审美”。作为散文家的贾平凹力求在吃喝玩乐中悟出道来,在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中力图恢复中国的传统美,这种写作理想显然有一个清晰的指向:它是属于当代的。至于他的生活和写作能否像书本的副标题说的那样,“折射出”中国人的文化与生活,而“中国传统美”到底又达到了几分,就需要读者自己去品味揣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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