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珠文 转自LOFTER cr.岁暮知酒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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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频梦卿
庄生一梦
升平札记
故吟陈迹 鳏寡孤独
故吟陈迹 鳏
故吟陈迹 孤
故吟陈迹 独
夜半频梦卿
《与妻书》歌衍
珍珠吾妻亲启:
〈十四为君妇,同看青梅青。〉
〈十五初展眉,映草长飞莺。〉
或草革卷榻褴褛作伴,或闾阎扑地钟鸣鼎食相对,夫妻同床共枕此去三十馀载。而你我照面可供缱倦时日屈指可数,前些夜间见你,瞧着神形愈发消瘦,却还如故般雅致明丽,仿佛不曾老去,心下稍安。
醒时执笔,微凉寒霜覆毫头,笔墨凝滞将出未出,很是恼人,思量许久,常服冠布巾,扶马慢行于闹市。
老马素来懒怠,寻着市井转过,吭哧一阵阻路闹市街头顿足不前,拿鞭笞之竟也无济于事。百来无法,故得拾剑下马,方定睛瞧那楼,原是旧址故地。
世说老马识途,不假。
噙笑复问老骥。
醉仙之居,可还安好?
举目往来之地,皆是新客,亦不少易钗而弁的明艳俏丽小女儿,只是再寻不出那样别致的身影。纵然昔年光景搁置现下眼前,总有偏颇,想来也是掀不动夕阳黄昏辰景的风沙。
确切踱马走过短街小巷,确切闻说茶楼酒馆升平依旧。确切望得霞明玉映,石溪彩挂,朗朗青天昭然。
也确切,不见你。
〈浮光如影,月色太好。月色太好,照我伶仃。〉
〈如今我独念长干行。〉
笔墨温吞,拈于掌心纷飞成火舌舒卷之势。
绢纸着色,铺陈描摹出怡然景致。柳梢桥陌,闻卿浅笑而歌。娇颜融进散漫霞光里,堪堪晕开一片斑斓云雾,那笑容音律藏在氤氲雾气中,悠悠荡出长天。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三十馀载夫妻情谊,中道坎坷艰辛,吾自顾奔忙,多不暇顾你,诚然愧极。珍珠良善,固无憎言,只为夫唯恐弥不足。别久重逢理应称幸,无奈各自疲于奔波,至此前尘皆弃。忖珍珠责我凉薄,是以负气远赴华山松山凌霄紫霄不肯来见,以致远去碧落九尘之境竟悉数瞒过,吾不忍生怨怼。总不许人寻,是以三十馀载尽半,十六年光阴辗转,独我一身。今责罚已矣,嫌隙嗔怒不能再生。
谑来,吾妻应是罚我诚不够,欲以试之。
以致经年数载,后位之尊,虚置无人。
同尘与灰,此种恩情,这般大恩,应是要还的。既是要还,必不能吝。
细细想来,不若以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报答娘子恩情。
也罚过吾妻违诺之责,罚你生生世世只能吃为夫一人烹食的长寿面。
且问你,依或不依。
珍珠不答,便认做是默许了。
吾今一切安好,只思你日久,竟成痼疾,难医。恐时日无多矣。
想着不日即晤面,恐卿卿欺我老朽不肯相认。特此修书,字句殷切,托鸿雁凭寄。
遥想来时,珍珠若再契休书一封,为夫可恼了。
便罢便罢,相见之日可期,再多赘表恐妻嫌多絮话。
至此搁笔,望卿安。
庄生一梦
若说层云堆成山峰聚,汇在溪川尽头便划开似锋利剑刃破纸帛,剑锋侧云蒸霞蔚明晃诱人,剑柄侧暗淡沧玄喑哑无声。
略有一方车马持着缰绳,行在两重天地间。
驾着舆轿往南行约半刻,听耳边风声呼啸如刀,刮在心上每分都溅着血。溪流湍急打在心头,四肢百骸渐生出细芒,咬肤贴肉地吞噬内心。身沿刮过的风,卷起一些由头前夜架起未灭的篝火残烬,嗅在鼻喉心口无声息地堵。残霞淳过烈酒,却无人赶在这夜贪嘴,掣动旌旗的酒馆醅好最后一坛醉仙酿,仙雾腾跃盘旋,与风枝烛影缠绕。酒露留香,樽杯于花前,泛白流霜恰迎合这久不见安定太平的人间。夜空是前所未有的沉寂与安宁。
如同此刻轿中。
“车夫——,快停下。”
软轿以极缓慢地速度前行,绣金丝的锦缎囊进温棉,将路途艰辛颠簸化作稳健马蹄下缄默不言的释然。金丝绸缎被里裹着位年轻妇人,纵然华服衣裳,浓粉殷黛扑了满面,仍瞧得出憔悴姿容。依旧莹润唇瓣在晚吟吆风中轻颤了一下,稍便有人凑前而观。
呓嗳半句章字未成,左右观不分明的小娘子颤着肩臂费力不教自己哭出声。终有位清雅聪慧人儿前来,托着一双手入帐,盛着人轻若蝉翼似的手无力在那掌心撇划落拓,唯恐有所负。
—— 冬郎。
心有金石山阿压覆,逃避不及。
那双手错开滑落,在底下的掌再三托之。任她一双经历半世风霜的柔荑在掌心渐由温转冷又转凉。
竟是捂不热的。
“不走了。”
剑锋的光盈满秋水长波,眼底的秋水划开天际,竟无半分怒海江涛气势,只是汩汩细涓,缓而慢,蜿而蜒地,划开天与地,划开清与浊,划开人世与她。曲江池畔,湖水天青一如往昔。天骤垂朽,降沉悲悯哀戚的鸦黑,与腰间一柄唤不出年岁的长剑融为一色。
“珍珠,不走了。”
他缓缓弓腰屈膝,横腰将人抱起,步子沉重而侥幸。眼落在那锦绣被下白皙的颈。顺上紧致有棱的下颔,渐泛白的唇,静阖双眸安然若素的思寐状,恰是年岁锋芒饶她刻骨不朽的模样。
“我们回家。”
升平札记
月似闲潭擢水凉,合梦里云鹤戏芙蕖,洋洋洒洒落成人间景象。浓稠墨色下几漏相继奔走在长河天际的星子,遗几颗偏生顽闹地歇在树梢间,擦过散漫枝条,堆出参差错落月白阴翳,拍落花逐波,倒映出胜比芙蕖皎洁的影。
小娘子正当姣好,捧花沾水,点墨遗韵。锦绣织就的裙襦傍身,衬得窈窕婀娜莲步款款,天青碧莹毓秀皎洁的人儿,纵是搁置软缎温床养护着,辗转至于天家最明净的珠玉之中,也该是合宜不为过。
罔论与天齐,贵极之女欲念门当户对必然假想,只贪能与夫白头如新,琴瑟相和,不悖逆阿耶苦心成全,令先母泉下稍安。一朝抚柳披嫁,云髻高束,香腮弄妆。
下降郭家郎,众生念敬羡。
敬贺天家之喜,羡艳新贵登堂。
庭前树下猝不及地一阵轻声啜泣,惊落悉索枝上花。
晨时之景犹如尖锐利刃砺肤之痛,真切刻骨烙心皆历历在目,面颊由人掌掴处依稀火辣生疼。夜来风急,刮耳肆掠同他斥言。
“汝倚乃父为天子邪?我父薄天子不为!”
平素惯有阿耶呵护备至,何曾受过这般委屈。柔荑遮清亮眸眼,半晌又掬捧出盈盈一把泪。额际飘散几缕碎发,似嘲似怜随风游荡。
从前安于贵主,倚仗父兄袒爱,向来睢意。忽然旦夕人妻,唤得是郭李,仰观柴米油盐琐碎家务鼻息不说,还须委身尊父兄殿下臣冠以大礼。
恼,恼,恼。
揪紧裙角的手又是一扭,终是释开那角,现出底下涟漪般衣褶,不染纤尘的细丝履哒哒踏软泥上,击起三两滴泥溅在裙摆,穿过阴翳嚷着了阿奴,乘轿一顶直往宫中去。
此去差堪解恨。
故吟陈迹 鳏寡孤独
孤舟冷难眠,闲云伴客愁。 龙津如可上,长啸且乘流。
——————————
空山新雨后,兰气纵清秋。延盏鼻尖轻嗅,呷罢搁桌角。拂绿潭流波痕,舀入浓墨细毫。匀丹田之气,舒浩瀚气概于指尖,仿书生意气,撇捺置乾坤。
彼时长于东宫,享尽世间奢靡,不拘天家束缚,甚至还独有不可多得的胞亲情谊。夏时繁花似锦,打阴翳间提袍戏水,身后总有两小儿尾随不放,软嗓奶音唤着。
“王兄。”
胸有浪涛大势,前尘浪迹,纡回歌楼酒肆,无非年少意气,笑天之易揽,拱手可至。十里长廊,拜别至亲。是时,以舐血之痛,断送懵懂稚气,方知躍马横剑可御敌,不可抵奸佞。跪服身前三尺地,触感冰凉,胸腔却有溢血滚烫,灼烧至鼻息似团团怒火。清影渐远,母妃音容依旧脑海回荡。
“俶儿。”
少年长成,落拓潇洒。喧市初遇,将平生爱恨相托。而后安史罹乱,于家于国,飞来横祸。持鱼符司兵马之责,服役三军,于阵前效犬马力,致誓抗敌杀虏。夫妻几经波折,不悔笃定生誓。大寒天里,尚有冷衾覆拥取暖,几十年间毫无倦怠。午夜梦回,时能闻她一声惊呼。
“冬郎。”
清光飞溅,扑抹额头鬓角,独雪白银发,头顶细纹。
垂垂老矣。
合半生造化与信笺,托鸿雁携素,千里共婵娟。能相凭吊者,今已无人。
年少多际遇,老来添言谈。
少时鲜衣怒马长安街,坦言世事无常,无非人力张弛,闻说鳏寡孤独一句,笑不能已。尽万波抚平棱角,岁月沉酿。
鳏者,向八方哭她,求岁月回头。然神佛不渡,金乌凉薄。
寡者,执掌四海事,参笔千秋史。圭皋九鼎,自嘲孤家寡人。
孤者,幼麋寻庇护,惊掀温柔仙梦旅。值此梦醒,顿觉黄粱。
独者,高处清冷,不可共生,不许长相厮守。徒有萧瑟月,解我千秋愁。
平生已过,再无人唤我。
故吟陈迹 鳏
入秋之后,时日总是过得很快。
又一年飞镜重磨,月圆良宵时节。
登楼俯瞰脚下长安城,穷目满轮银素。酒肆花街,月色如练飞度鞍白,飒踏流风挥刀屠花,落残红御沟中。
兹大乱后数年,恪己治世,宵衣旰食,自问无愧庙宇。许是岁月催白首,仿着寻常老翁那样,总惦念过去不可说的前尘往事。近来总是忆及少年时,那时候不信天命,以为大道多作庸人堂而皇之的说辞,意气风发,自是不肯放手任命运捉弄。更迭之后,当年风华与傲气竟全覆灭于岁月一番蹉跎打磨。
夜风起,探酒暖身。
犹记,她一双素手无双灵巧,夜里挑灯织就云靴,工整针绣细密,此后许多年,萧瑟晚风中与岑寂相偎依,那双安置于足下的温暖成为亘古长夜唯一凭寄。袖袍沾寒霜,敛泛泛音容。
“在我们吴兴习俗里,鞋代表白头偕老的意思,女子送鞋给男子,这可就代表要托付终身了。”
拈指算来,来去十七载,多有缺失,实在不算完满,又何来终身。
哂笑半晌,复叹。
原来,吴兴小娘子也是会这样唬人的吗。
西风吹落往复春秋,虚无缥缈间又见她,张怀意欲拢,直到双臂相错,在肩臂间留下真实可感的痛觉,才知不过是幻觉泡影。方知为这经年累月抹去的,不仅是斑驳人事,更是与她曾并肩揽过的浮世半载,甚至她眉眼,也混淆在纷杂年岁里,模糊难辨。
前月里番邦上贡,多是金块珠砾,又添和田软玉一类,与往年无异。俱差宫匠琢成,或飨士卒或以礼遇,无甚觉惜。而独留下一拳心大小珠玉,圆润滑如凝脂,触感冰凉,着实可爱。应是全了它名,唤声“珍珠”,也好教我睹物思人,博个心安理得,称心如意。
把弄圆润于股掌,又想起昔年王府情景。她不好珠钗宝饰,常年淡雅,却也颇得天人佳遇,姝丽绝尘之姿。素日见惯浓妆艳抹所谓大家之女,一时见她,有如夏池菡萏,泛着清莲荷叶香影影绰绰晃入心。
喜她素雅,更喜她。
周身最贵重的饰物,无非是腕上玉镯。彼时一句赤诚相托,半笑半打趣,犹是春闺梦里少年夫妻未经世事的两相厮守。
“戴上可就不许取下来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本王的妻。”
吾妻生性温顺乖巧,听过的话向来入耳入心。自是那时起便再未取下,至如今数十载去,孑然一身,垂垂老矣,当以镯为信物,赴去山水云间。
吾妻,吾妻。 吾今安好,妻自珍重。
又一阵南风,扬起飞尘覆薄衣,被逐沙迷了眼,眼角竟泛出星点泪花。
折赤诚相许,竟换不得她刻骨永驻。声也喑哑,张口呼不出那二字,只觉惊心的痛。
杯断续盏,不觉已是半壶绕肠过。
困意顿涌,返身就寝。
乱风翻窗扉,岭光探入怀。榻上人枕卧正酣,梦中八月十五夜,庄周解意,探看花灯间,又见她盈盈眉眼,于纷纭人海中回眸顾盼,透过经年风月,弯眸巧笑恰如昔年时。
“冬郎。”
惊迭梦中起,疾步寻去燃簇灯烛,照见偌大宫室,唯檐下花影幢幢。南风袭来,连同微弱火苗一并熄灭。
一枕南柯。
这夜终是无眠,独坐案前,直到天边露曙,歪身纵散漫思绪,握管吞墨,且放毫头慢展。待回神看那字,鼻尖酸涩,热泪翻滚,再难隐忍,任其重重砸落,笔墨稠浓晕化薄纸。自喉头流转在唇齿之间,凝噎道来。
“鳏者,老而无妻。”
故吟陈迹 孤
年少尝获至宝。
诞则隆宠,端明辱荣。观呼芝兰玉树照明堂,指朗月揉香融只三分德习,七分厚遗品和貌。稍长,明珠游掌,其泽泛廓寰宇。知交促膝,所道遥映衷肠。及兄弟和睦,同气连枝。常人苦索难遇,偏偏落他完满。因涉世皆善,所幸至真性情未得蒙尘。
擢探烛下将末枯芯,眼底鲜有微茫神情,添赘与顿悟,便是难得并举于世的赤子心肠。别于极彻清明之少年风骨,不逊阴骜却免于世俗。襄佐案头遽变灯火,昏沉复提清明。
夜深,提灯两盏入室。 原先是公文奏表一类夜不入门,待着手理差,诸事缠身,不免夜间办公。母则提灯两盏置案首尾两端,延侍人时时添光,左右不许离。这等不成文的规矩自然而然生出习惯,时日一久就再改不掉。或夏时晚阳仍燥,一瓮清凉解暑莲子羹淡泼残荷,蒸腾暑气即可消解。
恍然竟昔年光景。
自十里长廊,拜别简轿陋衣,便知此后相见几未可期。然意气未尽,以剑抵身三尺,可御敌斩寇,荡马扫四合,尽诛我国境宵小。早陈大白,为母氏族人昭雪。
天地正气便呼,拔门入户,骤灭一盏,并同清缴了屋室残暖。小臂抖落脱墨,洇没薄纸遣词。鼻尖有莲子清香盈月,搁笔朝弄堂风口起身相迎:“母妃!”
奴操火点灯,卑躬神情迷惑投目。阿奴随身多年,称心如意觑而复答,娘娘位江南之地清修静养,如今倒也安好。
失言失仪当下,继而苦迭诛心。
“我已不再是你的母妃了。”
昔年既失,俶当唤您一声。
阿娘。
故吟陈迹 独
——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一言以蔽之。
—— 金童,玉女。
忖来应是霜降过后,杳杳大雪湮踪迹。俏丽小娘子粉面新装而来,团绒裹身,柔身牵身侧兄长,启眸纳入眼,却是唇角先弯。
二人今俱已长成,大儿逸绝风尘,眉眼清俊,傲雪而立,颇有吾往日气度。小女儿玲珑巧致,尤生得婉转美目,如玉轮栽吴乡湖心,盈盈秋水,甫一眼便足矣世人为之折服,甘愿困囿其中。
打远处望去,两小儿携手并立,与昔年记忆中双道影重合。
方下眉头。
纵然小娘子素日再如何伶牙俐齿,也抵不过无赖贪嘴本性,嚼着案糕点声声“父皇父皇”唤的含糊不清。
大儿解惑,轻拈其嘴角碎末。顿首躬身行罢一礼,定定望向案上锦盒,眼底写满殷切:“素闻父皇佩剑深孚盛名,儿可一瞻其锋?”
手掌搭上冰凉锦盒,闻声一滞,默然须臾,却仍是顺遂人意缓推开盒盖。月华浸润残云,迭连坠在剑身。
“它唤太阿。”
上可杀贼斩敌保家卫国,下可劈柴屠蛇避凶远难。
却上心头。
彼时均年少,长在东宫,修的是忠义孝悌,从的是家国法度。故而各方面瞧来,都比同龄人老成持重。
兄弟二人从崇文馆一路小跑出来,小娘子晃着身子颠颠儿跟着。小娘子不是旁人,便是东宫长子之胞妹。兄不言语,弟偏耍滑,一手扯过兄长衣袖步子越催越快,绝尘而去,身后小娘子短腿跟不上,只有巴巴望着,一双秋水如波的眼顿时堆出十分泪珠,看着可怜又可人。一边急促撒腿追赶,一边哽咽着唤。
“王兄……大王兄,等等我!”
为人兄长,若非紧要关头,待弟妹日常嬉闹之事绝不插手,只管作壁上观。
待到小娘子乏力,一屁股跌坐在地,倚在树干哇哇哭了起来。终是为这嚎啕哭声动了恻隐心,转身便去扶她。树林间一黑影攒动,一条骇人是黑背毒蛇倏地覆影而出,电光火石之间操刀砍去,中其三寸。颤着身板儿安抚幼妹,掌心惊出一手汗渍,再也握不住剑。
这一松手,便是须臾二十载。
战火纷飞,狼烟四起。单枪匹马冲敌阵,周遭乱箭总有不防。挽剑迎面斩敌寇,溅血迷眼,一时避犹不及。敌手趁乱仗长枪如风,直指空虚后背。
又是破风一道剑影,随之身后有声闷哼倒地,循声而望,持剑之人噙笑观来,掼腕翻剑贯人胸膛。端的他一贯少年意气风发,咧嘴笑道。
“王兄这顾前不顾后的性子可得改改啊。”
只是弥时已久,太阿剑也再不如往年锋利。转眼如尘雾散尽,独留孑然一身,盘寰恒宇。
“王兄。”
“大王兄。”
湖心翻雪白,夜风猝至,除却波光嶙峋的褶皱,再无半点声息。
“只是一把寻常的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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