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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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湾的海风月亮 (七个小橘瓣儿) 组长 楼主 2006-09-13 11:18:26

  骆以军 苏伟贞对谈，选自 诚品好读网。

  小說家蘇偉貞新近以一本《時光隊伍》，藉著書寫至親「張德模」癌末以致臨終、送亡的過程，呈現個人對於時間、生命與死亡的思考。無獨有偶，小說家駱以軍三年前也以《遠方》一書，敘述自己趕赴中國，援救因中風病危，被困在中國荒謬醫療體系的父親。兩者皆在凝視眼前將發生�已發生的死亡同時，回頭追憶家人生命的初始、流浪的旅程。【好讀】特別邀請身兼創作者與讀者的駱以軍，以《時光隊伍》為中介，向蘇偉貞提問，兩人之間的一問一答，或可提供讀者進入小說世界的曲徑。 駱以軍：「時光隊伍」這個書名取得真好。

  　這支流浪隊伍，有陳寅恪陳方恪屬兄弟、有吳大猷、甲骨文大師董作賓和北京故宮文物守護神莊嚴、有傅斯年，「時光隊伍魔幻上路」，似乎人人都在路上，這時的敘事者很像「說書人柳敬亭」，典型在夙昔。譬如您書中的人物您的丈夫張德模到了陽明祠餐廳，不願點火鍋（覺得侮慢了古老的什麼價值）。

  蘇偉貞：很奇特的是，一開始書名就是「時光隊伍」，是先有了這個胚體，才往裡頭加血肉。《時光隊伍》正是為流浪族人搭的時光隧道。

  　我一直對愛因斯坦的相對論E=MC2的換算公式很神往（就是偽科學人的神往），用在流浪族人，是大膽地假設這群族人行走故事能量是絕對的且趨近無限大。所以，當我把同路人放進這條時光隧道，也就似乎人人都在路上。說到時光隧道，真是很佛洛依德的世間沒有所謂的巧合。十幾年前夏天，我和張德模和小孩就我們三人山邊社區小游泳池游泳，（他是泡水兼救生員啦！看不對勁那精緻小池。）我三腳貓讓他托著我游仰式，星空無限大，真美。我唸唸叨叨宇宙真神祕、（這時飛機划過星月池，拉出一條白線。）希望有天能寫出如相對論那種思考性的小說云云。他沒怎麼刺激偽科學人，只淡淡地說：「你還是好好地寫故事吧！你有你的格。」我再也沒想到（當然我想到），這時光隧道的概念，放了他的故事。

  　聯結你舉張德模在陽明祠用餐沒好氣拒點火鍋，對映「古老的什麼價值」這問題，我想這價值首先是在一種出格。王陽明就因出了格，才創發不朽思想，但這出格，還是有一張無形的網底，張德模嘴上常講：「草書出了格，神仙認不得。」回到這樣的「典型在夙昔」書寫，我一直謹記在心的「無形的網底」，是書家對解縉草書〈自書詩〉的評價：「最大限度地誇大了線條的粗細、長短、大小、枯潤、矛盾對比，但得藝術個性而失藝術和諧。」我是要追求藝術個性呢？還是和諧？但我終於明白張德模所說的格，我如果過度誇大這些流浪族人的典型，我失去的不僅是藝術個性，也是藝術和諧。反過來說，有和諧，也可以有個性，所以是和諧在前。出格，也還是和諧。

  駱以軍：您引據安納托．卜若雅《病人狂想曲》的話：「死之將至，所餘唯風格而已。」

  　　但以小說讀者言，我以為這個流浪隊伍裡的另一組人物，他們的庶民氣市井氣流氓氣更令我動容！譬如那臨死耍帥的趙琦彬（「媽的，卵蛋夾緊，活得還挺盡責的。」），那個買了整套愛國獎券夢想光采回鄉的死窮鬼，那個左右手同時開根號的數學老師，那些父執輩譬如江坤，讀了皆讓我眼眶發熱。這裡頭情意綿綿卻又迷炫一種男子氣概的俐落和戲台腔口，「風格」為何，您曾提到朱西甯和劉大任。在一次對談中范 如說「強悍」。這個「風格」何其抽象，即在「注射紫杉醇」、「尿導管堵阻」、「腎積水」、卡夫卡式管線、醫療大樓、醫療官僚、止痛藥、指數......種種「遮蔽了人類存在全景」之醫療叢林中浮現。

  　　「嚇誰？少來，老子不吃這套。」

  　　您們像一對打劫醫院的綠林夫妻。生死的排場，背景的空蕩蕩，死蔭之地，在您們的分別場面，都變成虛空摸牌，喝 虛擬二鍋頭。您對他說：「張德模，走吧，別撐了。」

  　　一種讓死神也自愧寒磣的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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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湾的海风月亮 (七个小橘瓣儿) 组长 楼主 2006-09-13 11:40:04

  棄的故事 作者：駱以軍

  「遺棄便是足印 因為我知道 妳將愛戀足印甚於 愛戀我的足踝。」 那年冬天 我將妳植於雪蕪的荒野 不待抽芽 便踩著巨靈淫邪的舞步 哆嗦離去。

  「如果妳至今猶被我置於遺棄的雪蕪荒野 那麼請記住 遺棄是我最濃郁灼烈的吻 是我 囓咬妳一生陰魂不散的 愛的手勢 「你究竟是誰？」 「我是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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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湾的海风月亮 (七个小橘瓣儿) 组长 楼主 2006-09-13 11:43:30

  駱以軍 就像被遺棄的流浪貓一樣 害怕感只會隨著時間而增長 但也會隨著時間而隱藏

  原來 我現在才明白孤兒的感受 不知道該去恨什麼 因為那不是自己所想要的 但是是因為別人所造成的 只能接受接下來失序的生活 除此之外 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妳現在有看到我在這裡在寫著要跟你說的話嗎？ 不用在愧對於我 我早已接受你給我的結局 也不用害怕我會像你所形容的有多恨 不想知道不讓我看你結婚照的理由是什麼 或許我也沒有勇氣去看你帶戒指的時候 但是你幸福 記得曾經有個人愛過你就好 也許我ㄧ個把你所有以前的悲傷通通攬在我身上的腳色 所以我現在面臨快樂還有一段距離 我會為自己努力的 記得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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