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读《钱锺书手稿集》系列

女人哪有不美的 读《钱锺书手稿集》之一 2004年04月10日 04:50 深圳商报 毛尖小姐在专栏文章中说，有家餐厅明文规定，无论实际长相如何，营业员对女性顾客一律需呼“美女”。这家餐厅的经理一定看到过英国作家柯南道尔的一句名言：“女人个个都美，但有一些比其他女人更美”（Every woman is beautiful．But some are more beautiful than others）。这句名言出自Pearson写的《柯南道尔传》。我当然没看过这本传，我是在新出版的《钱锺书手稿集》中看到的。 读这部《钱锺书手稿集》，就好似与钱先生面谈。他会告诉你什么书有意思，什么没意思的书里有意思的片段。因为是手稿影印，字迹潦草，中外文夹杂，乍看像天书，需仔细辨认才能读出几成，就好像与一个乡音很重的人聊天，他的话仔细听方能听懂四五成。尤其是从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读出意思来，那比别人整理好了再读，更有乐趣。 我曾听施蛰存老先生说过：“钱锺书，我不说他聪明，我说他用功。”抗战初期，施先生与钱先生同在昆明，住在一个院子里，施先生整天见钱先生在屋子里读书做笔记。杨绛先生在这部手稿集的序言中也说，许多人认为钱锺书记忆力特强，过目不忘。但他自己并不以为有那么“神”，他只是好读书，肯下功夫。以钱锺书的天资过人，再加上刻苦勤奋，大概当代学人中无出其右者。 钱锺书去世后，留下的笔记手稿几百册、数万页，目前影印出版的仅是其中的一部分《容安馆札记》，是钱先生在五十年代初“思想改造”运动之后开始的读书笔记，一直到六十年代文革。这又不是纯粹的读书笔记，有时像日记，记录一些读书之外的内容，如第七六一则云：“丙午（一九六六）正月十六日饭后与绛意行至中山公园，归即卧病。盖积瘁而风寒侵之也。”卧床十多天，有时像林黛玉那样“躺着不受用，扶起来靠着坐坐才好”。每夜杨先生起卧多次，于是引冯梦龙《山歌》里的句子“真所谓煮粥煮饭还是自家田里的米，有病遂须亲老婆也”。一段开场白后，才进入正题：病后起床，读《楚辞》自遣，接下来几十页读《楚辞》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