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店日记 1月19日 冷清

今天天气晦暗，店里和室外温度差不多。房顶上积雪融化，从对面商铺的屋檐上落下来，象下雨，半条街都湿了。对面复印店的男主人（估计是，平时很少出现），站在店门口和市场管理员聊天，后来市场管理员走了，他就在站店门口一边抽烟，一边打亮临近的店铺，视线是向上的。 我的房子是向南的，我的办公桌也是收银台就在窗下。如果温度再高一些，坐在我这个角度看街景，是很惬意的事。象今天这样的天气人大概都不愿意出来走动，这一遛巷子，只有隔壁彩票店人进人出，其它的店都很冷清。我去肯德鸡上厕所，居然排了半天队，可能是天气阴冷的缘故吧。 到下午四时止，只有两个人进我的店，第一个是位骑三轮车的小伙子，穿着不太整洁，脸蛋微红，鼻头亮晶晶的。他的车上装了很多菜，大概是后面小饭店里管采购的伙计。他进了我的店，问是书店吗？我说是（后来我跟小贝子讲述这事儿，她说你干嘛不说，你猜？）。他看到中间架位上有很多本子，就走过去翻，我担心他会把本子搞脏，就走过去说：你对什么类的书感兴趣？他不很清晰地冒出两个字：文学。我把他引向文学的架区，他的目光停留在书架较上排的位置，这一排我主要放了一些翻译小说和诗歌集。他抽出一本《洛特雷阿蒙作品全集》，这书我只购入一本，原因是一方面它文笔极其深邃优美，一方面又是由于作家显然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这些文字比较偏激不那么容易阅读。我以为他只是瞎翻，就提醒他通俗小说所在的位置。但他丝毫没有转移注意力，他从这层书架上抽出的第二本书是居美华裔作家谭恩美的《沉默的鱼》，第三本是200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耶利内克的《啊，荒野》----我坐回我窗前的坐位上，心想这还真是个文学爱好者呢，在这简陋的街巷中，能有这种偶遇让我有点兴奋。后来他翻起那些诗歌集，其中有一本让他不忍释手，他问我，书可以租吗？我说我现在是试营业，只零售，以后会租，但也就是小说，通俗读物之灯，诗歌不会租，诗歌怎么能租呢？（你真的喜欢诗吗？）我看着他，他的目光好象有些散乱。那小伙子合上书，并未表现出任何犹豫之情，走了。我看见他在门口拍了拍手套，那手套冒出一股烟尘。第二个人象是学生，买走了一套外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