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品】『文化』日本文坛:芥川与直木奖的“两重天”

我太困了

来自:我太困了 组长
2010-08-25 07:4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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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困了 组长 楼主 2010-08-25 07:43:22

    每到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候,日本文坛总是会变得格外热闹,理由很简单,新一届芥川奖和直木奖要揭晓了。日文文坛大奖小奖有几千个,但是,芥川奖和直木奖总是最权威、最受关注的。今年7月的日本两大文学奖波澜不惊,两位女作家赤染晶子与中岛京子各自分享了芥川奖与直木奖,但近年芥川奖与直木奖已如“冰火两重天”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个中原因,实在耐人寻味。

    芥川奖和直木奖始创于1935年。芥川奖代表纯文学方向,是为纪念已故作家芥川龙之介而设置的纯文学奖,目的在于奖掖文坛新人,直木奖则代表大众文学方向,是为了纪念日本文学史上的怪才植村宗一而设置的。两个奖项的评选素有日本文坛“奥斯卡”之称,历来受到日本乃至世界文学界的瞩目,两大奖项的奖金也都高达100万日元。 2010年7月15日,由日本文学振兴会主办的第143届芥川奖和直木奖颁奖仪式在东京筑地的一家日式酒家“新喜乐”召开。经过评选,35岁的赤染晶子以其刊登在《新潮》6月刊的作品《少女的告密》,获得了芥川奖。46岁的中岛京子凭借她在《文艺春秋》发表的作品《小小的家》荣获直木奖。令人吃惊的是,两位获奖者都是女性,而且都是首次入选评选作品。在颁奖仪式上,评选委员小川洋子评价赤染晶子的作品“构思奇妙独特”,而另一位评选委员林真理子称赞中岛京子的作品“写活了战前中产阶级的家庭”。

    芥川“尴尬”,直木“兴旺”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此次获奖的作品并不值得大书特书。之所以会这么说,并不是觉得作品毫无亮点,而是其折桂完全在意料之中—不管哪部候选作品最终脱颖而出,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因为此次入围的作品无一不体现着现阶段日本文坛的鲜明特点,基本上都可以看作是当今主流趋势影响之下的产物,不存在所谓的“黑马”或“异类”。 从入围作品上,我们也可以得出一些结论性的东西—日本文学已经进入了一个非常稳定的“作品输出阶段”,一些原则和规范之类的“条款性”约束已经被普遍接受,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几乎所有创作者的创作。

    『文化』日本文坛:芥川与直木奖的“两重天” 最引人注目的是,近些年,芥川奖和直木奖似乎处于一种“冰火两重天”的境地。直木奖可称“人丁兴旺”,不仅每届都有佳作送出,还屡屡放出“双响炮”——第 142届直木大奖便被两位“50后”作家分享(佐佐木让凭《乞于废墟》,白石一文借《给唯一的人》,最终难分伯仲地同时站在了直木奖的最高领奖台上)。而芥川奖似乎倍显“冷清”,每届只有一部作品当选,上一届甚至出现了空缺的局面,似乎有些不尴不尬。

    很多人认为这是芥川奖行将没落的表现,但笔者却不这么认为—目前的日本文坛正值稳定期,在这个大背景之下,两个几乎同时设立、都具有绝对号召力的大奖,绝对没有在此时“立见高下” 的道理。这就好比一家拥有两道招牌菜的餐厅,在生意火爆的阶段,不可能出现一道招牌菜倍受欢迎,另一道无人问津的局面—即便这两道菜的口味大相径庭。这种局面的形成体现了日本文学的一个大的趋势,即作品类型分界逐渐模糊,以往专属于纯文学作品的使命被越来越多的通俗文学作品完成。 佐佐木让是一位文学多面手,创作领域涉及少年小说、推理小说、冒险小说、神秘小说、历史小说、恐怖小说,甚至还有经济小说。获奖作品《乞于废墟》讲述的是与邪恶势力殊死较量的警官的生活。主人公警官因精神创伤被停职,而故事则发生在由于环境恶化导致人口大量流失的地区。如果必须将这部作品归类,《乞于废墟》应该算作侦探小说,但其中又掺杂了太多非类型化元素。 第140届和第141届直木奖分别授予了天童荒太的《悼念之人》和北村薰的《鹭与雪》。这两位作家曾经是典型的推理作家,北村薰更是当选过日本推理作家协会的会长。可是,两部获奖作品却不是典型的推理小说。《悼念之人》超越了“谜团”的限制,彰显了在灾难与创伤面前,生命与精神的力量与价值。《鹭与雪》则是借助一个奇幻的谜团,折射出了时代变幻的大潮。 按照两大文学奖项设立的初衷,芥川奖意在嘉奖新人,带有浓厚的纯文学色彩;直木奖则注重弘扬通俗文学,获奖者多为当红的实力派作家,商业气息略大于文学气息。但是,近年来,直木奖的获奖作品已经不仅仅拥有“畅销”属性。这些作品多以家庭、情感、人性、生死等元素为着眼点,普遍带有济世或警世情怀,在经济大动荡时期,体现出了文学作品应尽的责任和作用。那么,当通常意义上的通俗作品可以起到这样的“效果”时,所谓的纯文学作品就难免有些“尴尬”了。 可以说,芥川奖的“青黄不接”并非标志着此奖已经没落,正相反,这表明其强调的精神已经被文坛普遍认可,已经由类型化阶段发展到了大众化阶段,日本文坛已经进入了一个“大众纯文学”阶段——这是令人羡慕的,更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在中国,现阶段的纯文学和通俗文学似乎还是两个对立的概念,很多声音主张严格区分两者,主张两者“老死不相往来”。通俗文学作家终其一生,都很难“登龙” 纯文学殿堂,即使其作品畅销全球;而纯文学作家普遍都以创作通俗文学为耻,视之为“自甘堕落”。在这点上,连德高望重的金庸先生都无计可施。

    “光怪陆离”背后的生命力

    『文化』日本文坛:芥川与直木奖的“两重天” 当然,除了作品类型模糊化这个原则上的特点,近些年芥川奖和直木奖获奖作品在各个方面也体现出了整个日本文坛的一些趋同的特质。比如,文笔愈发细腻,将日本文化注重感官享受的传统发扬到了极致(当然,这和此次获奖的两位都是女性有关)。曾获直木获的北村薰,其作品被誉为“俳句小说”,其唯美细腻可见一斑。

    又比如,作品叙述形式愈发“不可思议”,作者为了更好地体现作品主题,大胆采用全新的叙述模式,甚至不惜将全文顺序打乱,分角色重新组合。关于这个特征,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芥川奖和直木奖的获奖作品上,2010年全世界最受瞩目的作品、村上春树的《1Q84》便是最好体现。而早在2006年,直木奖获奖作品、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便采用了非常具有迷惑性的叙述方式。 再比如,作品背后的世界观愈发复杂离奇。可以说,这是一个甚至比前两个特征更深一层的特质,同时也是日本文学成熟繁荣的重要原因。日本的创作者将自己的世界观构筑于每一部作品中,不管是与现实世界完全重合,还是彻底架空世界、创建属于自己的空间,这种世界观都成为了作品的筋骨,支撑起所有内容。在近些年的获奖作品中,我们看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设定—主人公具有特异功能、故事发生于完全虚拟的空间、转世现象的存在、童话情结的再现……所有这些,都已经不能仅仅看作简单的背景设定,更是创作者世界观的建设。其作用也不仅仅是为情节的展开创造条件,而是本身就成为作品思想体现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可否认,世界观的多样化会使得一批读者感到有些不知所云(特别是不大了解日本文化的读者),但同样不可否认,每一部作品都因为这种世界观的存在具有了旺盛的生命力,这也是日本文学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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