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电影世界中的美
来自:小涛(不忘初心 方得始终)
1 造型之美 武林人物在造型上各具特色,避开其他因素不谈,单就长袖飘飘的古装就给人一种仙风道骨之感。临风而立,衣袖、下摆微微扬起,好不飘逸俊朗!在打斗时这些衣物更是翻转飞舞,给人以舞蹈般的感受。女性穿上古装,更有一种娇美,颇具中国古代仕女的神韵美感。而且,女侠的长袖往往作为她的武器,收放自如,身姿曼妙,妙不可言。古装电影的优雅造型,为吴宇森后来的动作电影带来了巨大灵感,在他的电影中,主人公总是身着黑色风衣,酷戴墨镜,身手动作和古装武打片如出一辙。西方电影《黑客帝国》也不难发现中国古装的现代造型身影。 色彩也是武侠电影极力表现的因素。色彩的表现功能大致可分为:空间形色效果的表现、色彩心理效应的表现、色彩情感内容的表现、色彩视觉语言的表现等功能。我们以色彩与心理效应功能、色彩与叙事功能为例: 色彩与心理效应 在武侠电影中,人物的性格、善恶用服装颜色来展现,这大概是借鉴了中国京剧画脸谱的做法,善恶盅奸,昭彰分明。在《英雄》里,秦王在影片中自始至终是单一的深重黑色,与秦王宫殿黑色调浑然一体,属自信心超强的个性化色彩配置。无名着黑衣是“秦人”,着“红”、“蓝”、“白”衣是“赵人”。在影片中,无名是个地道的“两面人”,色彩在这里既表明人物身份,又是塑造人物形象(个性)的主要构成元素之一。[2] 色彩与叙事 在谈到《英雄》时,导演张艺谋曾自述:“三个故事,三种色彩……三个故事交错出现时,因为其颜色的不同,观众也一眼就能识别”。这里,张艺谋将全片故事情节与色彩配置有机结合起来。[3]由此可见,现代武侠电影中色彩不仅起到美化画面最基本的作用,而且对色彩造型创造性的运用有时还带有叙事的功能。 摄影造型也越来越考究。现在拍武侠片,对摄影的风格,构图,角度,景别,节奏,摄影机的运动,镜头的表现力等等,要求越来越高。每一格画面都要做到美仑美幻。难怪现在常有这种观点:“看了电影之后情节内容都记不住,只是觉得有几个画面很美。” 看一部电影,久了之后剩下的实际上就只是一种印象,连张艺谋也说,我只要让观众记得我这部电影中一个难忘的镜头或场景就足够了。所以,现在的电影观众习惯了美仑美幻的画面,不创新不出奇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 凡此种种,不容赘述。 2 打斗之美 中国武侠电影在形式上,飞天入地,神乎其技,打斗精彩,极具美感,堪称视觉奇观。与西方动作电影相比,中国武侠电影不仅形式感强,而且打斗的双方动作非常优雅,消解了暴力,给人以技击美、节奏美、劲力美、形神美、动作美等享受。武侠电影中的武术技击动作经常在叙事过程中会演变成一种具有表演性的“武之舞”,这时它的击打性“实用功能”实际上已经让位于舞蹈化的“表演功能”。此时的观众与其说是在观看一场武打,倒不如说是在观看一场武舞表演。[4]观众在观看武侠电影时,感受到的主要不是暴力,而是“暴力美学”。 暴力美学是指在中国香港发展起来的一种艺术趣味和形式探索。它的内涵是发掘枪战、武打动作和场面中的形式感,将其中的形式美感发扬到眩目的程度,忽视或弱化其中的社会功能和道德教化效果。具体表现在徐克、吴宇森、林岭东等人的武打片、动作片和警匪片的创作中,这一风格还波及美国,经过昆廷·塔伦蒂诺启发了奥利佛·斯通等人的一些影片。《英雄本色》、《低俗小说》、《杀手莱昂》、《变脸》、《天生杀人狂》等影片都是暴力美学的代表性作品。[5]挖掘打斗的形式美感中西皆然,但明显我们才是正宗。 暴力美学的特点,是正义与邪恶的界限不甚分明,暴力不失优雅,野蛮却又温情。如看电影《卧虎藏龙》玉娇龙偷剑,大家不会把她看作坏人,而她所打的那些武林正派人士,观众也并不产生同情感,反而为她的快剑所折服,不影响她成为大家心目中的“高手”。 武侠影片的这种暴力美化呈现方式,一方面是因为中国的武侠电影与讲究章法、注重门派的中国武术有一种天然的血缘关系;另一方面是因为武侠电影与中国传统戏剧有着非常密切的关联,中国许多武侠影片的空间形态都“脱胎”于京剧舞台。为此,中国武侠电影更注重在有限的空间内制造出奇异精彩的视觉效果。单一的武术表演并不能满足电影观众所特有的观赏心理。[6] 京剧中的武打表演有许多优美的形式和成功经验,戏剧中的武打是从武术中提炼加工而成的,不仅有打斗之“状”,而更在于打斗之“意”,它的表演性及其优美姿态大于其真实的攻击性。看似花拳绣腿实则包含意境,这是中国艺术的传统——重“意”而不重“形”。而武侠电影从一开始就向戏剧学习。 早期电影中的武打演员多为戏剧行的龙虎武师,中国最早的电影武术指导任雨田即出身京剧武行。袁小田、唐佳父子、七小福——洪金宝、成龙、元彬、元彪、元奎等人,都有戏剧武行出身的背景,导演张彻、胡金铨也都深受京剧的影响。 京剧中的长靠、短打,及其把子功、毯子功、对拆、翻腾、京剧中的鼓点等,都曾被武侠电影所借鉴。其程式、优美姿态及其表意境界,也是武侠电影所追求的一种目标。[7] 现代武侠电影的发展已较好地将戏剧的表现手法与电影形态相结合,将戏剧的美学境界与电影的技术特点相结合,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美学特征和范畴。 此外,武侠电影与中国武术有莫大的联系。中国武术由于其本身的技击性、舒展性、连贯性,本身就具有非常强的形式美感。现在的武侠电影中不少是真功夫,如陈观泰、李小龙、李连杰、甄子丹、刘家良等为代表。但武术与武侠电影的表演性打斗还有很大区别。要在镜头前展示武打动作,必须要注意距离,景别,站的方位,摄影机的运动,场面的调度,镜头的组接等,通过电影技术与艺术的手段处理,电影中的打斗远比实际武打更具美感,再配以贴切仿真的效果声,既精彩又刺激。 此外,武侠电影还从中国杂技中吸取精华。许多武打动作,在戏剧和武术中都找不到,杂技演员的上高下低、钻、滚、爬、吊、翻、飞等等,都已被武侠电影采纳。如《卧虎藏龙》中演员在竹林上飞舞打斗,其实就是在为观众表演高空杂技。 此外,武侠电影与舞蹈也有莫大的联系。从“项庄舞剑”到“公孙大娘舞剑”,中国武术自古就有很强的表演性,它的形式是武/舞的结合,所以,贾磊磊提出了武侠动作电影“武之舞”概念。武侠电影运用慢动作等各种技术手段,将打斗的姿势、形式、节奏、韵律、质感等,生动唯美的表现出来,追求一种舞蹈之美的艺术境界。因此,我们能感到打斗双方的那分优雅与从容,力与美,动与静的和谐统一,有一种浑然天成,大气磅礴之感。 现代电影打斗无所不用其极,不断推陈出新,有人担心现在的武侠电影从内容到形式,似乎都走到了尽头,武侠电影会不会黔驴技穷?对此,李连杰很好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打斗场面的体能与特技的可能性会被耗光,人体是有极限的,而我们差不多用尽了。然而,打斗时的背景,以及动作的含意,这些来源却可以不断地革新,就像音乐一样。想想看,人类用同样的七个音符创作音乐有多少世纪了?而我们仍然谱出美妙动人的乐章。同样的,如果肢体动作在能力范围内已经完全定型了,是否表示动作片的打斗场面已经没什么好拍了?我相信永远都有发挥的空间。” 3 场景之美 武打好看除了打斗双方本身的优美动作外,武打发生的场景也很重要,它直接关系到电影剧情的发展,武打动作的展开,人物性格的展现……长期的观影体验使中国观众形成了一定的审美情趣和审美习惯,也由此产生了许多被公认为经典的武打场景。观众在观看武侠电影时或许都在期待能够看到“竹林大战”、“飞檐走壁”、“凌波微步”、“双雄对决”、“旱地拔葱”等这些经典的武打动作场景。通过这些经典化、个性化的场景,观众领略到的是影片与众不同的观赏快感。正是这些经典的武打动作设计支撑起了中国武侠动作电影的视觉奇观。[8]贾磊磊把中国武打场景归纳为以下常见类型:盘肠大战、竹林大战、飞檐走壁、凌波微步、剑光斗法、客栈大战、舞狮大赛、擂台比武、英雄取义、双雄对决等,这些经典场景段落无疑具有相当的代表性,形成了观众对古中国的认识和想象,集中精练地传达了这部电影的特征和风格,为人物性格、情节发展做好了铺垫,并形成了中国武侠电影独特的经典段落。 这些带有“标志性”影像叙事和民俗化的经典打斗场面,不仅增强了电影的视觉效果,也增加了影片的娱乐性和观赏性。这些场景与好莱坞电影的那些血腥的凶杀场面高下立分, 不可同日而语。 此外,武侠电影大多场景宏大,易于展现江山多娇,千军万马,气势撼人,美不可言,这也是观众喜爱中国武侠电影的另一心理动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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