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徐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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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1978) 吴县人。小名荣生,学名燮贤,艺名韵芝、云志。7岁入私塾读书,14岁休学。因受周围环境影响,爱唱山歌,爱听评弹,遂从夏莲生为师,学唱《三笑》,由夏带他在光裕社出道。徐16岁起开始登台演唱,在艺术上进行新的探索,23岁创出“徐调”。他早期唱俞(秀山)调和小杨(仁麟)调,后从民间小调、戏曲腔和小贩叫卖声中汲取音乐素材,博采众长,别创新声。他弹唱三弦主音很高,为怕弦容易折断,改用钢丝弦,清脆响亮,铮铮入耳。“徐调”“高弹高唱”,节奏舒展缓和,旋律悠扬起伏,高声柔绵婉转,小腔圆润似珠,拖腔长而幽雅,既可叙事,又可抒情,人们称之为“糯米腔”。后来又发展出“长长腔”、“短腔”、“长短腔”、“短短腔”等多种唱腔,丰富了弹词唱腔的表现力。 民国11年(1922)冬,徐云志参加光裕社在苏州举行的会书,用“徐调”说《唐伯虎点秋香》,得到听众赞赏。此后便到江苏、浙江的大城市大书场演出,蜚声书坛。15年到上海演唱,受到上海听众欢迎。他的开篇及唱段由上海百代公司灌制成唱片,成为著名的弹词三单档之一。他为能长期在上海演出,补学张云亭的《玉蜻蜓》,请人编写《合同记》、《白兔记》,花钱购买《四香缘》。 新中国建立后,徐云志新编历史故事书《借红灯》、《贩马记》、《宝莲灯》、《三上桥》、《碧玉簪》、《柳毅传书》等。1956年参加苏州市评弹实验工作团,收王鹰为徒,拼档演出《三笑》等,同时参加现代题材的中短篇书目演出。1957年12月参加江苏省曲艺会演(苏州区)获荣誉奖。1958年8月参加全国第一届曲艺观摩演出,并灌制《追舟》、《兄妹二次相会》等唱片。1960年列席全国第三届文代会。1963年赴北京汇报演出,获得好评。在他去世前病重期间,还先后谱唱《悼念周总理》、《怀念毛主席》等弹词开篇。他授业无私,传艺严谨,先后培养20余名艺徒,为弹词界造就有成就的演员。他的学生有严雪亭、邢瑞亭、华士亭等。 来源:http://www.suzhou.gov.cn/news/2003/9/17/gov/gov-20-17-46-2301.shtml 为校视听.又寻到一篇.个中酸辛看家自品吧. 现在书坛上唱“徐调”、说《三笑》的演员很少了,74届评弹学馆学员范林元是一位。他回忆说,当时学馆里只教“蒋调”等主流曲调,这是领导指定的曲调,从没人谈起过“徐调”,广播电台里也不放徐调开篇。一直到1977年,他偶然从电台里听到那种陌生的曲调,唱的是时代开篇。查询徐云志的简历不难得知,范林元听到的不是《悼念周总理》,就是《怀念毛主席》。 说也奇怪,这些盛极一时的新时代新开篇这二十多年再没有被拿出来过,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最近有人不知哪里找来《悼念周总理》传到网上。当是1976年的录音,徐云志的中气已经不足,弦子也不爽利,不复当年风采,徐云志第二年中风偏瘫,1978年底去世。 徐云志解放前是大响档,不妨看看他在电台和堂会上的成绩。30年代初,上海民营电台兴起,多请评弹艺人唱开篇、说长篇,兼做广告。徐云志一天竟然能做八家电台,人称“八面威风”,日入数十元。百代公司特意请徐云志灌唱片,先后灌了《狸猫换太子》、《周美人上堂楼》、《兄妹相会》,其中《狸猫换太子》影响最大,许多电台请不到徐云志就放《狸猫换太子》唱片,一时间申城处处“伶俐聪明寇宫人”。 徐云志还做堂会。除了临时的喜庆堂会以外,当时做长期堂会的苏州有十二家,上海有十家。长堂会要请京剧的话代价太高,而评弹只需一两个人,故而较为常见。如杨斌奎和杨振雄、杨振言父子,当年就应犹太藉富翁哈同之妻罗迦陵的邀请,在哈同花园唱了十年的长堂会。徐云志辞去电台专心做堂会时,一天也要跑八家,为此专门包了车,连吃饭时间都没有。他在堂会上唱一只上寿开篇或送子开篇,红包收入就有二十元。陈明远先生曾研究过30年代上海的物价和消费水平,中学教师月薪50-140元,小学教师30-90元,上海报社主笔月薪200-400元,编辑40-100元,旧式商店的店员月薪10-30元,新式商店普通职员月薪20-40元,徐云志的月收入则不下千元。当时1元的购买力约合当今人民币40元。 当时徐云志在上海置下房产,举家迁入上海,还在银行存了大笔钞票。徐云志不善理财,他的积蓄经历了抗战和四十年代金融危机以后化为乌有,但是他讲究吃的习惯倒保留下来。他常说,评弹艺人就靠喉咙吃饭,不吃好点怎么保护喉咙。 六十年代的一次批斗会上, “徐云志,你是什么人?”主持人吼道。 “我是……” “他妈的,大声讲!” “我是反动学术权威……,呃,权威”。 “啥叫世界观?”这个会宗旨是批他的资产阶级反动世界观。 “世界观末,呃……”徐云志政治学习不积极,不大会讲新法语言,这点大家都知道。“这世界观末,就是世界观”。下面偷偷发笑的人更多了。 “他妈的,啥叫世-界-观?说!” “…… 立在世界上头看看叫世界观”,徐云志吞吞吐吐说,会场一片笑声。 “他妈的,不许笑,严肃点?”主持人赶紧维持会场秩序。又追问他资产阶级生活方式,这次徐云志对答如流。“我生活方式就是资产阶级,早上一碗头汤焖肉面,还不算数,还要弄一客汤包,或要一客紧酵馒头,或者末,蟹汛时来一客蟹黄小笼……” “他妈的!” “哦哦,早点末勿罗嗦了,中午末,最讲究了,吃老母鸡勿放火腿,我嫌鸡腥气(台下喊:打倒资产阶级!)茄子呀,番茄呀,不塞肉我是不吃的,还要塞虾肉,这虾末,卖虾娘娘上门,老伴挑三拣四,挑不大不小的,大了不嫩,太小又嫌小……” “他妈的!” “好哉好哉,是我罗嗦,是我不对,这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末,讲不完的……” 主持人勃然大怒,扬起手。 徐云志赶紧把双手护住头,连连求饶,下面又笑又嚷:“喔唷,这死老头子滑稽死了”。 主持人无奈,吼道:“滚!” 徐云志赶紧滚下台,一边又掏出万金油,他一直有高血压。他的《三笑》向来以噱见长,每回书结束观众都笑得肚子疼,即使开批斗会也不例外。 这个徐云志实在没有政治嗅觉。五十年代以后,曾有几次向组织靠拢的机会,他都没有抓住。一次是组织成立评弹团。徐云志在光裕社出道几十年,一直在外面放单档赚钱,和道中的关系都很好,却很少想到要组织。新式的评弹团跟有几百年历史的光裕社有什么关系,徐云志也搞不大清楚。所以1951年,潘伯英、曹汉昌紧跟上海动向成立“新评弹实验工作团”,后来改成苏州评弹团,徐云志、周玉泉等响档后知后觉,很晚才加入进去。 不久,又从上海刮起“斩尾巴”之风,蒋月泉、唐耿良等人起草“斩尾巴宣言”,抵制《玉蜻蜓》、《珍珠塔》、《三国》等八部传统书目,受到领导重视。徐云志浸淫一生的《三笑》也因为“唐伯虎有了八个老婆还要去追求秋香,九美团圆和新婚姻法相抵触”而赫然排在禁演之列。 徐云志远不及蒋、唐那么“伶俐聪明”,一边抱怨,一边拿出三十年代唱堂会时编的本子,演出《贩马记》、《白兔记》、《合同记》、《借红灯》、《宝莲灯》、《碧玉簪》、《三上轿》。这些传统的“二类书”虽然可以演出,却终究不能像上海的“革命新书”或者“蝶恋花”一样在这个新时代走红。 后来,徐云志参加了全国首届曲艺会演,受到周恩来、董必武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列席第三次全国文代会,在怀仁堂草坪上与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陈毅等领导人合影。他作为苏州评弹团建团十周年赴京汇报演出团的成员第三次晋京,周总理三次前往听书,郭沫若及首都文艺界知名人士也都去听了书。《光明日报》等首都报刊发表文章,高度评价徐云志的艺术造诣。中央广播电台、电视台请他前去讲课,播放他的艺术经验谈。他又和汇报团其他十位同志应周思来邀请,登上天安门城楼观礼台,与国家领导人站在一起观看首都各界人民庆祝建国十四周年游行活动,徐云志激动得热泪盈眶。 徐云志最后十多年的经历可以用“寒山寺前扫积雪,听枫园里看大门”来概括,只是不知他心里想得是唐伯虎、祝枝山多一些,还是周总理、毛主席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