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魂，一美元——厄尔·维克斯

你的灵魂，一美元（转载） 一篇有意思的文章 作者：厄尔·维克斯 （基于一所高中发生的真实故事，最早发表于俄文杂志上） 乔治又有新理论了：人类是容易堕落的。 “每个人都是可以收买的，”他说，“并且代价通常不会很高。” 我没有笑，怕他把这当成是鼓励，争辩道“是吗，但不是每个人吧。” “每个人都有弱点，”他停顿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问题在于如何找到并将其发掘出来。” 我感到空调里吹出一阵冷风，图书管理员恶狠狠地看了我们一眼，“那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压低声音。 “我是说，如果人们还没有出卖他们的信仰，那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碰上合适的时机。我敢打赌，只要一周的时间，有人就可以让十一年级（相当于高中二年级）的每个人都出卖自己的灵魂。” 这次我笑了，“好吧，如果有人能做到的话，那肯定是你，乔治。” “对，你真了解我。多么棒的主意！” “不是开玩笑的吧，你真准备四处收买别人的灵魂？” “当然，为什么不？我会买下整个年级里所有人的灵魂，就在下周五之前。”乔治想了会，“是的，我肯定我能做到。” “不可能。” “那好，让我们打个赌。我赢了，就证明我的理论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是容易堕落的。如果你赢了，我就会大大方方地承认我错了。” “你应该先说后面这句。” “确实。” 我印象里乔治打赌从没输过，但是这次他不可能赢。或许真的可以买到两三个--在发现他人的弱点上，他确实别具慧眼。可是整个十一年级每个人的灵魂？还要在一个星期里？打个比方，就拿我来说，无论什么代价，都不会出卖我的灵魂的。 最后我同意了和他打这个赌。 周末的时候，乔治打印了一摞灵魂转让表格，看上去很正式。星期一上午，我看到他开始行动起来了。 “你就把它当成是飞来横财，签上名拿一美元，就这么简单。” 马克·索墨菲尔德拿了一份读了起来。 “于是这份表格的所有者就完全拥有了原本属于签名者的灵魂。”他顿了顿，“我没搞明白，你要我们的灵魂干什么？” “你就当作是个爱好，”乔治说，“就像收集邮票、硬币或者啤酒罐之类的。” “是吗，但是这不一样，”马克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我的灵魂应该不止一个啤酒罐的价钱吗？” “这要看情况。” “你至少应该出价十美元。” “你看，这就是我们自由企业原则的妙处。如果你可以将你的灵魂十美元或者一百万卖出去，那我也愿意卖。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汇率就是...你等下，我再核对下。”乔治掏出他的计算器，快速摁了几下，“没错，一个灵魂一美元整。” 马克试着要价1.5美元但最后还是让了步。 “好吧，就一美元。但是我仍然认为应该不止这个价。”他犹豫道，“我不需要用血或者其他什么来签名吧，嗯？” “没必要，”乔治一边回答一边从他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枝四色笔，“就像过去的手续一样，墨水就行，当然最好是红墨水。” 乔治按了下笔上的红色按钮然后递给马克。马克在灵魂转让表格上签了字然后拿走了一美元。 在第二节课之前，乔治就买到了超过半打的灵魂，不过很多其他孩子都拒绝了他。 我在吃午饭的时候又碰到了他。他买入灵魂的事已经传开了，周围围满了人。有些人想证明自己是无所畏惧的或者是率性而为的，其他人则把这当成一个笑话，他们也乐得看热闹。他们认为这个合同不具备多少合法性。还有很多人只是简单地想趁机捞一笔。 比利·肖恩维特来到乔治的餐桌前。乔治总是叫他比利·湿床者。比利是个害羞内向的人，并且不怎么聪明，特喜欢随大流。 “你能买我的灵魂吗？”他问道，声音向平时一样畏畏缩缩的。 “你哪来的灵魂，”乔治说，“如果你有的话我会买的。” 比利顿时慌了手脚，“我当然也有灵魂。” “证明给我看。” 比利看上去被弄糊涂了，其他孩子都憋足劲不大声笑出来。 “证明啊。”乔治要求道。 “我确实也有灵魂。”比利重复了一遍。 “我不相信，并且即便你有，我也不会接受的除非你倒给我钱。” “不，你会买的。” “走开。” 比利看上去就快哭出来了，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美元纸币，揉成一团扔给了乔治。 “拿去。我在哪签名？” “等下，”乔治将钱展平，“我必须得挑着买，可不是每个灵魂。” “那你要多少？”比利问道。 “五美元。” 比利看了下他的钱包，“我只有三美元。” 乔治叹了口气，“好吧，都给我，明天把剩下的带来。” 比利高兴地向乔治保证明天一早就带来给他，他自豪地在表格上签了字然后给乔治看。 “瞧，我确实拥有灵魂。”他说。 乔治接过表格，纠正了比利的语法，“曾经有--过去时。”比利有点发懵。 乔治的买卖现在很火，已经成了新的时髦玩意。但是仍然有很多孩子认为这很恶心，他们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卖掉灵魂。 放学后，我在楼梯前碰到乔治。他打开包给我看买到的所有灵魂。 “雷的这个花了我两美元，”乔治说，“我猜黑人有更多的灵魂。” 我晃了晃脑袋，“你的钱到底从哪来的？” “哦，我告诉我爸说我搞了个小的创业公司，所以他借了我五十美元当作风险投资。差不多都快花完了，”他说，“几乎都花在了这些容易搞定的上面。” “那你准备怎么得到剩下的？”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想出办法的。” 星期二早上上课前，一大群学生聚在一起等乔治。他们就是昨天作了交易的那帮人，有些人怒气冲冲，其他人则似乎被吓坏了。 他们在谈论一整晚都在做噩梦。他们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乔治一进来就立即被围了起来。 “我们改主意了，”贝斯·瑞恩哈特说，“我们想要回我们的灵魂。” “交易就是交易，”乔治毫不退步，“你们本该想到的。我肯定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适应的。很多人都没有灵魂。” 他们认为他们不会适应的，多久都不可能。他们试着向乔治描述那种恐怖、绝望、内疚和迷茫。他们试着恳求、乞求乃至威胁。 “还给我的灵魂，”保尔·钱伯林说，“否则我就去找校长。” 四周静了下来，气氛有点紧张。 “那好啊，随你的便，”乔治说道，“但你也会有麻烦的。毕竟，什么样的人才会为一美元出售自己神圣的灵魂？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了呢？他们会怎么想？” 保尔退缩了。“好吧，好吧。我不会告你的状，至少不是现在。但是我还是想要回我的灵魂。” 乔治示意他们全部保持安静，让他想想。他们勉强同意了。 乔治在第一节英语课上坐在后面，有点紧张的抖着腿，地板乃至整个教室都有点晃悠。他的脸上陡然露出惯有的黠笑。我可以告诉你我见证了一个了不起的馊主意的诞生。 下课后，乔治再次被那些卖出灵魂的孩子气势汹汹地围了起来。 “好吧，”他说，“我再次考虑了一下。你们能够要回你们的灵魂。”他们的眼睛亮了起来，“代价是十美元，外加三个额外的灵魂。”孩子们逐渐领会到他的提议中的意味，感到震惊，不敢相信。 “还有，”他接着道，“那三个额外的灵魂必须是我们班上的，至少是十一年级的。你或许可以先从自己最好的朋友开始。想要完成任务你们可能得花点心思。” 孩子们排好队，领了空白的表格，慢吞吞的丢了魂似地走了。他们眼睛空洞，脸色苍白。我就这么看到下面的事发生了：一堆人像群僵尸一样四处漫游，寻找新的受害者。其中的一个，我甚至不认识，忽然在我面前冒出来，问我是否可以借下我的灵魂，只要一会。 “我会很妥善地对待它的，”他说，“瞧，你可以用我的学生卡作为抵押。” 我把他推到一边，去和乔治谈谈。 “你没看见都发生了什么吗？”我问道。 “看到了，真是迷人。” “但是你看看他们，简直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那只是他们的想象，”他解释道，“有人想要回他的灵魂，然后突然间他们都想了。这就像传染病，正如他们昨天每个人都想卖出自己的灵魂一样。” “是的，这就像是疾病，可是你却让他们去传播它。” “我可没让他们做任何事，”乔治说，“我只是给了他们赎回自己灵魂的机会。昨天他们能够出卖自己，现在他们就可以出卖朋友。” “那这样你又能得到什么？” “听着，”他说，拿起一张灵魂转让表格，“这并不真的是一个人的灵魂。这只是一张纸，就像一张一美元纸币--只有人们相信它代表了灵魂它才会有价值。我只是用一张纸交易另一张，并且钞票才更有价值，就这样。”他笑了笑，“我总得靠这个赚点钱。低买，高卖。” “然后你就可以这么在一旁呆着，看着他们为你完成这一切。” “我把它叫为M.Z.M......多僵尸市场营销（Multi-Zombie-Marketing）。不错，我以往还真没做得这么好过。” “没错，你真是做了件大好事。”我走开了。 到下午的时候，学校简直成了精神病院。对灵魂的需求稳步增长。如果有线索对买到第三个灵魂有帮助，就可以获得富裕孩子的奖金；其他孩子则发现了一个发财的机会，纷纷参与进来在中间扮演某个角色：代理人、经纪人、银行家、倒爷、批发商、零售商。他们认为可以从这次混乱中捞一把，而不会被卷进去。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看见赌扑克的、抢钱包的、博彩的、拍卖的--灵魂借来借去，买入卖出。老师们开始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早上，人们开始争相购买剩余的灵魂。有些孩子对于我不卖给他们灵魂感到很恼火。 乔治第三堂课坐到了我的旁边。在我们等待开始上课的这段时间，他告诉我正在发生的一切。 “我正在把书拿出来的时候，道格，就是那个足球运动员，他跑过来，把我拎起来撞在衣帽柜上，嚷着要拿回他的灵魂。我跟他解释如果他还想再见到它，就得当心伤到我，并且也得防止别人试图伤害我。所以现在我有了一个保镖。” “真不错。”我回应道。 “还有，艾米把她的灵魂卖给了她能找到的每一个人。她用了各种手段赚钱。然后这些孩子跑到我这，认为他们可以拿回他们的灵魂了。我就得解释我已经有艾米的了，他们手上的都是复制品。” 我什么也没说。 “不久罗格带来三个灵魂，而其中一个我不认识，就问了他，结果是他的奶奶。他说她总是乐于帮他完成学校的功课。当我告诉他这不算数时，他顿时慌了神。” “你会玩走火的，乔治，”我平静地说，“现在放手还不算太晚。” “没门。” “我们就假装你赢了，并且可以保留所有的钱。” “不，”乔治说，“事关荣誉。” “瞧，我认为你不会再得到更多的了。很多孩子都放弃了，而且他们不想将他们的朋友置于相同的境地。” “是吗？”乔治咧嘴笑道，“我会搞定的。” 哈弗曼先生走了进来，并开始在黑板上写字。像平常一样，他的裤子沾满了粉笔灰。乔治卷起一张表格，放在嘴里嚼了一会直到比较粘，就扔了出去。那个纸团粘到了黑板上，就在哈弗曼写字的地方的右边。 “这是你的吗，福尔茨先生？”哈弗曼指着那个湿纸团，盯着乔治的眼睛。 “不，先生，”乔治说，“我相信它是比利的。” “肖恩维特先生，这是真的吗？” “我...我希望不是。”比利说。其他孩子笑了起来，都有点紧张。 “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扔出这个纸团？”哈弗曼不可置信地问道。 “唔，没有，先生。我的意思是，是的，先生，是我扔的。但是我没，没，没有...” “哈弗曼先生，”乔治说，“我相信如果你打开那个纸团，就会发现上面有比利的名字。” 学生们再次哄笑起来。 “我可没有碰这个东西的意思。肖恩维特先生，或许你应当将你的东西从黑板上弄掉，这样我们才能继续我们的讨论。” “是的，先生。”比利小跑着来到前面拿走纸团，“谢谢，先生。” 哈弗曼扬了扬左边的眉毛，瞪了乔治一眼，然后转过身继续写字。 当天稍晚的时候，有人碰巧看见乔治在一个角落里把玩打火机，烧一些纸片。结果孩子们比以往更加急切地想要拿回他们的灵魂，生怕晚了就没机会了。 在第五节课末的时候，丽莎·亚当斯看见我在二楼，便过来开始和我谈话。她是我的女朋友，算是吧。她看上去面色苍白，就像其他孩子一样。 “你知道这几天大家都在互相购买灵魂吧？哎，我也上当了，真不敢相信我会这么笨。” “喔哦，”我摇着头，“这的确有些过头了。我希望我可以帮到什么。” “嗯，是的。你看，乔治说只要给他十美元外加三个额外的灵魂，他就会把灵魂还给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 “哦，放松点，”她说，“我没打算向你要钱，没有人比你更慷慨的了。” 我又往后退了一步。 “我已经有十美元了，还有两个灵魂。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能...” 我转身准备走开。 “...如果你能让我得到你的灵魂。” “不！” 我走的更快了。她跟着我，我转过角落朝厕所走去。 “如果我不爱你就不会和你提出来了！”她说。 我冲进男厕所，找了个最近的空位坐了下去。 但接着厕所的门就被晃开。“我知道你在里面。”她说。 里面只有冲马桶的声音，拉拉链的声音，还有一片抗议声。 “你在哪？”她低声说着（原文是在唱，where are you?电影里经常看到，就是躲猫猫那种）。 她走过来，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向里面窥视。她的声音越来越近。“乔治说一旦你习惯了就不是那么糟糕了。” 我冲出卫生间向窗口跑去，她紧跟在我身后。 “求你了！你一定得帮帮我！”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跳了出去，来到第一层楼顶上，没命地跑。 我跑到边上，向下爬到了地面。我决定逃掉最后一节课。 星期三早上，每个人都想要我的灵魂。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有卖出了。我无法走下楼不被他们这些“僵尸”围在身边。 第三节数学课我坐到了后排。乔治坐到我旁边的空位上，说如果我把灵魂卖给他，就把他赚到的一半钱给我。我没回答他。 他环视教室，看看了其他学生。“你看，如果你不卖给我你的灵魂，这些笨蛋中的一个肯定会想办法让你卖出的。” 哈弗曼先生走了进来。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三角形，开始谈起连锁信和金字塔式骗术（连锁信就是那种要求收信人将信件复制若干份再发给其他人的信件；金字塔式骗术就是传销使用的手段）。 “这些伎俩都是基于所谓的博傻理论，”他说道，“它们需要不断有更多更傻的人来还清前人的投资。令人相当吃惊的是，到某个时候你就会发现傻瓜没了。” “乔治，”我低声说，“他知道些关于灵魂的事。” “安静。” “在经济学里，我们发现了有关财政赤字的内容。有人能够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哈弗曼一遍又一遍地问。 “我打赌他知道整个事情。”我低声道。 “你是这样认为的？”乔治说，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困扰。他专心致志地听课，很可能在吸收可以用到下个骗局上的点子。 “在其他什么地方我们可以看到这种基本的金字塔结构？食物链怎么样？还有核竞赛、人口爆发、疾病传播。此外，同样的几何式增长，同样的乘数效应...” “乔治，如果他把你告到校长那呢？你会被停课的。” “闭嘴，他现在说的这些可能会很重要。” “我不这样认为，他不会在这上考我们的。” “想法的传播怎么样？”哈弗曼，“出版、广播，甚至是教育，在那些没人费神关注的罕见场合下。” “乔治，他会让你还回所有的灵魂的。” 乔治笑了笑。“我不这样认为，”他说。他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我看。 “这张声明的所有者依此完全拥有签名者原本灵魂的所有权。谨上，约翰·K·哈弗曼。” 我抬起头。哈弗曼注视着我，脸色像粉笔一样毫无血色。 放学后我又看到了乔治，他提高了出价，愿意用他能想到的一切来和我的灵魂交换。 乔治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他知道我的嗜好，我的恐惧，我做的梦包括噩梦。他都做了尝试，最后他没辙了。 “瞧，”他说，“我不知道还能给你什么，看看你能不能想到什么。你现在想要什么，最想要的？” 我只想要他将每个人的灵魂都还回去。我刚开始说他就打断了我。 “我知道，”他说，“这样如何，你用你的灵魂交换其他人的？这样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把它们都还给它们的主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想，”他说，“你会成为班上最受欢迎的男生。大家都会看着你，对自己说，‘他拯救了我的灵魂，他为我牺牲了自己的灵魂，多么了不起的家伙！’” “但我的灵魂该怎么办？” “我会把它当作自己的一样对待。” “我还能把它拿回来吗？” 乔治歪着头，“不好说...那么，成不成交？” 我想了一会，乔治看了好几次手表。“好吧，好吧，”我说道，“成交。” 我在表格上签了名。 “我猜我赢了。”乔治一边笑着一边说。 “看起来好像是。” 我将那些表格塞进一个纸袋子里。那天晚上我早早地就睡了，睡得很不安稳。 早上的时候，我打算向每个人收一美元以赎回自己的灵魂。我应当有些补偿，这很公平，但是让我感觉怪怪的，所以最后我没这么做。 我开始一个班一个班地免费还给他们。但是没有人看起来特别感激，大多数孩子都很冷漠的样子，甚至是带着不信任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我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我感到很伤心，我明明试图帮助他们的。 历史课后乔治找我说话。 “你还剩多少？” 我看了看纸袋子，“差不多一打。” “我之前一直在想，你没有自己的灵魂让我真的很难过。我告诉你--我会把它还给你，你只需要用剩下里面的一个作交换就可以了，我甚至可以让你选哪一个。” 乔治现在想干什么？如果他是企图诱惑我的话，那他成功了。我闭上眼睛，考虑了一会。 “你看，”乔治说，“你为这些孩子牺牲了自己的灵魂，可是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 我打开袋子，翻过每张纸，查看他们的名字，心里默默念出来。最后我递给乔治其中的一张。 “啊，丽莎·亚当斯，”他念道，“非常不错的选择。” 我突然醒悟到我都干了什么。 “你不会告诉他的，对不对？” “是的，当然不会，”他说着，便把我的那份表格递给我，“还给你--只是稍微有点破损。我真心希望你今后会更好地保管它。” 我把它叠起来放进钱包里。我突然感觉好些了，不过不是好的很。 这天上午晚些时候，我把剩下的那些都还了回去。中午吃饭的时候，丽莎来到我的餐桌前，开始向我大喊大叫。她大发脾气。 “乔治说你把我挑出来作为全班唯一没能拿回自己灵魂的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糟糕透顶。我以为乔治不会说出去的。 丽莎一边哭一边说，“你怎么这样对我？我原以为你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单单选中我？” 我起身走了出去。我到底不是非常饿。 下午我在拐角堵住乔治，把他带到一间空教室。 “你出卖了我。”我对他说。 “你出卖了丽莎，”他说，“我只是觉得需要有人让她知晓。” “你说过你不会对她说的。” “我没有对她说，我给她写了张纸条。” “你真令我讨厌，”我厌恶地摇摇头，“难道你的小把戏还没有玩够？” “事实上，我已经玩够了，”他回应道，“你想听听我的新计划吗？” “不！我只想要回丽莎的灵魂。” “不可能。” “但是乔治，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观点，你已经得到了十一年级每个人的灵魂...”我停顿了一会，“等一下，可能没有。” “你什么意思？”他问道。 我看着乔治，“我刚意识到--这场打赌你根本还没赢！” “我当然已经赢了。” “没有。你想想，我们打赌的内容是十一年级的每个人都得卖出灵魂。” “他们已经做到了。我检查了所有的名字，你是最后一个。” “不，”我指着乔治，“你才是最后的那一个！你还没卖出自己的灵魂。我告诉你--我愿意出一美元买下它。” “不是那么回事，你知道的。” “我不记得你将自己排除在外。” “哈，不需要，”乔治说，“想当然就是如此。” “你说可以买到每个人的灵魂。那你的呢？你愿意卖出自己的灵魂来赢得这场打赌吗？” 乔治注视着我，“我看上去像个笨蛋吗？” “那么，你要用什么才能卖出你的灵魂呢？开个价吧。” “如果你非要问，你可付不起，”他说道，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丽莎走了进来。她显然听到了整件事。 “我认为你不卖出自己的灵魂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她怒火难抑地说，“否则你就不会这么无情。或许你已经成功地证明我们其他人都是容易堕落的，但那只是因为我们是凡人，因为我们有灵魂可以堕落。不像你根本就没有。” “嘿，我有一个灵魂，就在这，”他一边晃着手里的一张纸一边笑道。 丽莎一把抓过去，“那不是你的，是我的！” “不再是你的了，”乔治说着，把纸拿开让她够不着，“它现在是我的，光明正大的。” 我插到他们中间防止丽莎把他打得体无完肤，“你看，乔治，我有一个想法。你说这个灵魂现在是你的，而它曾经是丽莎的，对吗?” “对。” “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你的’灵魂，对吗？” “说得对，我的个人财产。” “那你现在就是唯一一个还没有卖出灵魂的人了。所以如果你卖出这个灵魂，就是，引号，‘你的’这个，那就意味着十一年级的每个人都卖出了灵魂。对不对？” “我猜是这样，差不多吧。” “所以只要你把它卖回给丽莎，你就赢了，而丽莎也就拿回了她的灵魂。” 乔治笑道，“你不觉得你的逻辑相当扭曲吗？” 我耸耸肩，“也许吧，到底成不成交？” “嗯，我对这个相当有兴趣，”他一边看着这张表格一边说，“但如果我非得这么做来赢得这个赌约的话...” 丽莎一只手小心翼翼地递给乔治一美元，另一只手拿回了那张表格。她的目光几乎都能吃了他。 “好了，乔治，”我说，“看起来你所做的这一切只是证明了你和我们其他人一样容易堕落。你最终还是卖出了自己的灵魂。” “是吗，这不是真正的‘我的’灵魂，”乔治说，“它是丽莎的。” “哦，那现在它是我的灵魂了，”丽莎说，“你最终并没有真正卖出自己的灵魂。真是太糟糕了，我猜你还是输掉了你们愚蠢的赌约！” 乔治开始咕哝着一些术语。丽莎和我看了看对方，突然笑了出来。 “快点，乔治，承认吧。你输了，你知道的。” 乔治犹豫了一下，然后咧嘴笑道，“好吧，你们是对的，我输了，我错了。不是每个人都容易堕落的。” 他挑了挑眉毛，“每一个人只是除了我！”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