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五碗自述》- 9月3日 更新通知
来自：十一，十一
写于 9月3日晨：
各位土味缘的小伙伴们：
土味缘突破8分，撒花🎉
以后我会在Lofter上更新。争取每日加更2000字+，最晚也会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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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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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五碗，世间仅存的一只白泽兽。这个名字是义母给我起的，据说因为她刚刚收养我时我一顿至少要吃满满五碗。
我是一只爱吃的白泽兽，自打开启灵智起就孤零零地，无父无母没有同类伙伴，好在我住的大荒山中飞禽走兽甚多，每日吃喝玩乐没心没肺，日子过得无聊却也宁静。而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关键，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就在我在开启灵智后的第一万零一个日出，我听到一个过路人和他的同伴说‘往远看，过了山，眼界就开阔了’，因为这句话我生出好奇之心，想到大荒山外看看。那大荒山脚下有个小镇，小镇里有个颇有名气的包子铺。我就是在那个包子铺前，第一次见到我的义父母。那天虽然场面混乱，人人奔命逃跑，其实我也不过是只想抢几笼包子吃而已。义父一掌把我封镇成凡间白狗大小，义母一见顿时爱心泛滥，从义父那里把我求来。义母不同于其他天上神仙，爱吃人间烟火，于是我也跟着敞开肚皮吃饭，遂得名五碗。
我义母爱说爱笑，还爱夸自己机灵，其实我觉得她有些傻乎乎的，不像我义父，对外沉默寡言，表面一本正经，实则腹黑得很，尤其在得了云风上神那番‘胆大心细嘴甜皮厚’的教导后，出于蓝而胜于蓝，有时候赖皮得简直让人没眼看。当初义母在凡间历劫，把我当一只凡间狗子养，义父冒充义母凡间的未婚夫，腻歪在义母家，天天给我喂狗粮。好在他耍赖又不正经的那一面只在我义母面前显露，不然这天界战神冷若冰霜锋利如刀的形象恐怕要像被共工撞倒的不周山，直接哗啦啦地塌了。作为一个亲临现场的旁观者，我着实见证了他俩的爱情道路之艰辛曲折，那真真是经三世历三劫，惊天地泣鬼神，走得那叫一个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魂飞魄散永世分离。于是我很早就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修成人型，若有幸拜在义父门下，一定要好好修习太上忘情，不要爱情，只专心守护义父义母一家。
我有个妹子，叫念儿，是义父义母的亲闺女。那年义父一声不吭地瞒着义母跑去封镇魔界，义母追随到缚灵渊底，终是没有办法带义父一起回来。若不是后来义母的师姐诊出她怀了身孕，义母不知要神伤到何时，因此我对念儿的到来很是期待和感激。
山灵国内对义母怀孕的消息反应不一，有几位大臣觉得义母作为前国主尚未大婚就身怀义父子嗣有违伦理道德，策划上疏请新国主下令予以阻止。岂知他们奏疏上的墨还没干，就被天庭请去，在天君面前被新战神天雷真君劈头盖脸地恶补了一通君臣父子人伦纲常。据说天雷真君气吞山河唾沫横飞从盘古女娲上神创世之不易讲到凡间孔孟忠恕之道，中心思想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九宸忠义可嘉，灵汐有情有义，尔等胆敢阻止灵汐产子，新战神就敢带兵压境。山灵国的新国主昶亭君为表歉意，对着天君深深一躬，宽大的袖子挡着脸，以为所有人都看不到他脸上的笑意。很显然，比起直来直去玻璃心肝儿的义母，昶亭君更适合当一国之主。
天尊那边即使正在闭关，得到消息还是比天君要早，天尊山中传递消息的悬浮石头子儿可比天宫中小宫女们八卦用的仙鹤效率高太多。天尊当即出关传给云风上神几道极厉害的禁制用在从极渊，以防止妖魔宵小打扰到怀孕的义母，捻了捻白胡子，轻轻叹道：九宸呵九宸！一转身又回去闭关了。到底是义父的师尊，这太上忘情可比义父修行得到位多了。
虽然义父不在，从极渊的日子却并不冷清。义母托云风上神从凡间弄了一窝鸡，又把凡间小屋那株桃树移植了过来，她亲手搭了一个可以烧火煮饭的厨房，安置了油盐酱醋锅碗瓢盆，若不是宫殿巍峨，倒是很有她在凡间渡劫时的样子。每日清早，义母梳洗过后，那棵天井雪松化身的老翁必会向义母请安问早，然后义母喂鸡捡蛋，擦拭煮饭，给桃树浇水松土施肥剪枝，司命星君忙中偷闲过来喝杯茶，给义母看看他怀中遄着的鱼缸中那条鲛，偶尔青瑶医官会来拜访并查看义母的孕相，顺便带来外界的消息。云风上神也一改往日无事忙的样子，每过一段时间就到缚灵渊那里巡视一趟。情况每次都无甚变化，对义母来讲，这不知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自从义母从缚灵渊归来那天，她没有在人前流过一滴眼泪，只有我知道，无数次午夜梦回她哭喊着义父的名字，醒来抹干眼泪，然后日头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义母这一怀孕就是三十六年，看着她带着身子每日操劳，我都觉得甚是辛苦。可惜当时我灵力不够化身，能做的也不过是依偎在她身旁给予她籍慰。
念儿有两个生日，一个是以蛋的形式出生的日期，一个是她破壳而出的日期。义母生蛋那天，虽然有玉梨、青瑶两位医仙以及数位天界产婆的照看，依然吃了不少苦头，盖因上一次龙凤产子的先例已经是数十万年前，几乎不可考，即使是广读医书的药王都有些束手无策。义母整整挣扎了四十九天才生下一个长约一尺洁白如玉的蛋，蛋壳薄薄的，敲之有磬音，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浮着一个婴儿，未知男女，也不知是条小应龙还是小凤凰。义母将蛋带到当初义父以神农鼎助她重塑真身之地，化出火凤真身围着它上下飞舞，以自身仙力孕育。第八十一日天地阳气初至之时，玉蛋裂开，一个女娃娃呱呱坠地，头上两支红嫩嫩的龙角，应龙一族有了传承。
念儿的名字是天君给起的。当时一群人围着义母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开阳上仙建议叫‘蛋生’，为此他被玉梨医仙掐的嗷嗷叫。云风上神说‘蛋生太俗，一个女孩不如叫淡如吧，人淡如菊’，青瑶医仙指着在女娃娃一碾之力下碎成粉末的拨浪鼓说‘你修行如此吊儿郎当，说不定这丫头再长几千岁就能打败你，你确定要叫她淡如？’ 。天雷真君摸摸胡子，沉吟了一下‘九宸的闺女，不如就叫阿九吧’。司命建议‘源’。最后天君实在看不下去了，赐名‘念’，既有感念九宸为保天下平安以一己之身镇压魔界之意，又有寄托义母对义父思念之情。
随着念儿一日日成长，她头上那两个红彤彤的龙角化成两个小揪揪，煞是可爱。她自生下便是地仙，只需每日疏导仙气在辅以仙浆化过后的仙丹便可过活，可是义母对此很是不以为然。她每日用拣回的鸡蛋蒸了嫩嫩的蛋羹给念儿吃。也许是义父义+母天赋强大，也许是义母每日喂她蛋羹的原因，念儿成长得速度甚快。第一百天上，她除了会说“阿妈”“阿爸”，她还会叫“五碗”，这让每日都跟着青遥医官来从极渊打卡的云风上神很是不忿，对着念儿喊了几百句‘阿叔’，把我乐得满地打滚。
义母的师弟承宴仙君从桃林带来了几箱义母小时候的玩具。最得念儿欢心的是那几十把打磨粗糙的小木剑，每一把上都刻着‘昆吾’二字。
当念儿从和我一样的四脚爬行兽进化到能直立行走，这几箱玩具更是被她翻得乱七八糟。她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一边跑，一边沿途丢下一件玩具，然后我沿着她给的提示找到她。哈哈真是个傻丫头，白泽兽天生敏锐，只凭着她身上淡淡的好闻的蛋羹味儿，百里之外我都能准确无误地知道她在哪儿，不过看在每次她看到我笨呼呼地沿着她扔了一路的玩具奔向她都笑得好像初开的小桃花的份儿上，我且一直陪她玩下去吧。
我喜欢念儿娇嫩嫩地喊我“五碗”。她是条小应龙，却和义母一般属火，从极渊位于极地终年寒冷，即使殿里烧着无尽木，一到夜里，她必要搂着我入睡，入睡前她用小手捋着我的长毛，念叨着“五碗，五碗，五碗···”沉沉睡去。
念儿的到来让从极渊热闹起来。义母终日忙碌，打理家务和教念儿读书和简单的剑法，偶尔闲暇下来会踱进义父的书房，翻看他读过的书和各种游记笔记，看到一些浅显易懂的也会拿出来抱着念儿读给她听。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趴在义母的脚下，听着她娓娓叙述着义父游览过神山灵川以及感悟的生命至理。听的次数多了，念儿便也励志以后要向她父君那样长大后遍游山川，她搂着我，问‘五碗，你会陪着我的，对吗？’，我点点头。那是义父封印魔界后的第两百九十五年。
第三百年的八个月初，司命星君广邀好友于十五日巳时去他的司命殿，据说他一直揣着的那条鲛终于要化型了。司命星君是个很有趣的人，因为曾经有人嫌他娘唧唧的，三百年前费劲心思地求天雷真君让他进了战部，跟着天兵天将一起操练，只可惜他司命殿事多繁杂，他白天操练，晚上在案牍前拼命处理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更兼还要悉心照料他怀中揣着的鲛，忙的是恨不得自己有分身之力，本来就弱小的身板三百年下来更是单薄。好在战部的甲衣英挺阳刚，衬得他也仿佛略有了些英武气质。他怀里揣的鲛曾经是个仙君，是我义父麾下一员，据说四千斤的混金铛耍起来那是虎虎生风。不过自从他某一次偶然遇到了司命，两人把臂同游把酒言欢，石山仙君就慢慢变成了十三仙娥，对司命星君是你退我进你逃我追，闹的司命殿经常是鸡飞狗跳的。
十五日巳时整，十三仙子成功地重新化形，这次她直接化为一个女鲛，只是已经记不起前尘往事。义母含泪笑望着懵懂的十三仙子和略显茫然不知所措的司命星君，眉目间的神色有些黯然。午后回到从极渊，义母让我带着念儿去拆天宫诸人送给念儿的各色礼物，她自己靠在那棵桃树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大红卷轴，细细摩挲，轻轻叹道‘式微，式微，胡不归’。念儿抱着我走进大殿，脸埋在我脖梗的白毛里，闷闷地说‘阿娘又在思念父君了’。是呵，花烟转世修仙回到了扶云殿，十三仙子化形成功留在了司命星君身边，虽然她们都记不得曾经的过往，但是人终究是回来了。可是，义父呢，他在哪里？人可还安好？
念儿拆了整整一塌的礼物，其中多奇珍异宝，她唯独最爱山灵国主昶亭上神送的一柄铁木小剑，那木头只长于铁网山的悬崖峭壁上，木质坚似玄铁，非上神之力不能雕琢。念儿将那柄小剑悬于腰间，抱着刚收到的一堆玩具，拉着我玩‘猜猜我藏在哪儿’的游戏。我在殿里等了半炷香的时间，院子里空荡荡的，地上一件玩具都没有，义母也不在桃树下，从极渊的大门四敞大开，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义母呢？念儿呢？我警惕地嗅着，我闻到了念儿身上淡淡的蛋羹味儿，义母身上的桃花香，另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味。我顺着气息发疯一样扑出大门，远处三个身影让我顿了一顿，窈窕芊细的那个是义母，小小圆圆的那个是念儿，那个熟悉的，修长挺拔的，抱着念儿的，和义母依偎在一起的，是 义 父！是义父，是义父！是义父回来了！我的内心呼喊着‘奔过去’，我的理智让我使劲咬牙克制住自己，三百年未相见，这一刻应该是只属于他们三人的时间。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过了一息，义父抱着念儿揽着义母向从极渊走来。他看到门槛前仰望着他的我，点点头，唇边一抹笑意，说到‘回家吧’。
大殿里，义父伸手摸了摸义母的耳侧脸颊，义母的脸红得像盛开的桃花，念儿睁着无辜的大眼，抱着义父的腿，一个劲儿地叫‘父君、父君’。我心急地跑过去，张嘴扯着念儿的下摆，想把她拖出大殿。义父弯下腰，轻抚念儿的小啾啾，柔声说‘念儿乖呵，父君需借五碗一刻钟的时间，可否’。一伸臂，把我夹在腋下，进了书房。
我蹲在义父的书案前，等着他先开口。义父只是微笑地看着我，目光中没有审视，只有了然。我知道我的小把戏已经被义父看穿了，于是显出人形，站起身，依足了礼节，深深一躬，‘五碗拜见神尊’。其实我在念儿一百岁那年就发觉自己可以化形了，但是师母和念儿好像更习惯我凡间白狗的模样，师母对着那样的我可以更无顾忌地倾诉心中孤苦，念儿仿佛也更喜欢我毛茸茸的样子。所以那时我便决定，如果这样那让义母和念儿更开心，那么就这样吧。义父起身绕过书案，把我扶起。我不足千岁，身量尚未长成，身高也将将及义父胸口。他的手拍在我的肩上，‘辛苦你了，五碗，你做得很好。’ ‘神尊，我只是，只是···’面对忽如其来的夸奖，我忽然讷讷，只是低头不知如何对答。‘自从四百年前灵汐收养了你，你就一直伴随我们左右，如今你已化成人形，不知你可愿认本尊与灵汐作你的义父母？’我猛地抬头望向他，义父脸上尽是诚挚，目光中满是认真。我忽然福灵心至，跪拜在地，‘五碗拜见义父！五碗本不敢奢求能认神尊为父，灵汐上神为母，只愿能长久追随神尊和上神。只是五碗斗胆还想求义父一份大恩，求义父收五碗为徒，五碗愿像义父一样除魔卫道，守护这天下需要守护之人！’ ‘守护需要守护之人么～’义父微微侧过头，目光好像能穿过层层墙壁，看向那个让他时刻都牵肠挂肚的人，他顿了一顿，步回桌案后，正坐，目光灼灼，提声问到：‘白泽五碗，你可愿苦练神功，修习功法？’‘我亦提声答道‘我愿！’‘你可愿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我愿！’‘你可愿无欲以静，自胜者强？’‘我愿！’‘你可愿除魔卫道，斩杀邪魔？’‘我愿！’‘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天尊山门下天尊首徒九宸的第二个弟子。你须谨记今日之誓，及发誓之初心，若有一日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即使为师不斩你斩于昆吾剑下，天道亦不容你。’我深深伏倒，叩头，全了拜师礼。
我跟在义父身后步出书房，义母已经给自己和念儿更换了桃花装，深深浅浅妩媚妖娆天真烂漫，我和义父看傻了眼。义母牵着念儿，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桃花面惊讶地望向我。四个人在书房外痴呆呆地定格了几息。念儿先探了探头，脆生生地问, ‘五碗呢？’ 我向前一步，站在她面前。她仰头看向我，晶亮亮的瞳仁中满是我的倒影— 一个身穿白色短襦的小小少年，头上总角缠以青色的绦带，眼型上挑，嘴角含笑，‘念儿妹子，我就是五碗。’她眨眨眼，一下子醒悟过来，‘你和十三仙子一样，变成人形啦！’我点点头，她欢呼一声，一个雀跃蹦入我的怀中，小脸在我胸口蹭啊蹭的，‘五碗哥哥，五碗哥哥！’。我抱着她向前殿走，她一路叽叽喳喳，‘五碗哥哥，我今天看见十三仙子化形还在想问问阿娘不知道你能不能变成人，可是，我好怕要是你变不了，那是不是会让你很伤心，可是，你现在不再是毛茸茸的了，那我就没办法抱着你睡觉啦···’她说得又急又快，我一点也插不进嘴，真是我见过的最聒噪的应龙。我停了停脚步，回头看去，义父正牵着义母的手，悠然前行，义母也在叽叽喳喳不停地问义父书房中发生的来龙去脉。义父总是这样，他从来不肯编谎话骗义母，一到有不愿说的事情，要么直接堵嘴，要么把人搞晕，要么拿其他事情转移话题，次次如此，义母居然还次次上当。这次恐怕是怕义母问起缚灵渊封印魔境的事情，才一回来就先把我这个问题解决，还转移义母了的好奇心，机智！我看向小嘴不停的念儿，叹了口气，希望她继承了她父君的头脑吧。一轮圆月缓缓升起，我们四人的身影被月光拉的长长短短。整个从极渊中，除了义母和念儿清脆软糯的声音，四处静谧。
义母安排了一桌中秋家宴，除了几个家常菜，还有一碟咸蛋黄月饼和一壶桃林彼心酿。如此值得庆祝的日子，就连念儿都被允许喝一小盅酒。向义父义母敬了一杯酒后，我匆匆夹了几筷子菜，找个理由抱着念儿回了后殿。念儿吵嚷着还没和父君待够，真是个傻丫头，你没看到你阿娘的眼神越来越迷离，你父君的眸色也越发深沉，彼此目光胶着缠绵，已经快忘了旁边还有你我的存在。念儿还小，而我现在已经从凡间狗子化身人形，必须及早撤离，坚决拒绝继续被喂狗粮。
后殿里，念儿坐在塌上，连醉带困，头晃的东倒西歪还不肯躺下，嘴里还不停地嘟囔，‘五碗哥哥，你变成人，我好开心呐，你可不要离开念儿哦，永远不许离开念儿哦。’我扶着她躺好，盖好被子，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平安，喜乐’，变回毛茸茸的狗子样，卧在念儿的怀中。
翌日，义母没有像平日那样早早起来给我们准备早饭。义父起得倒是早，给大家煮了锅白粥。念儿乖巧地喝了两口就溜回后殿吞吐天地灵气了，我在义父的注视下喝净了一碗，异常想念义母做的早餐。义父整肃好装容，叫了声‘五碗，走吧。’我跟在义父身后，亦步亦趋。前一日在书房中，义父就告知今天我要同他一起去天庭面见天君，一是通禀他已从魔界回归，二是告知他又收了一个弟子，第三嘛是申请假期，毕竟天宫已经有了新战神，义父不说是功成身退，至少也需要一些时日休养身心，教导徒弟，更兼三百年未见娇妻爱女，总要找时间补上失去的天伦之乐。
天君看到义父安然而归并没有很惊讶，我一开始以为是天君的道心已经修到了极致，万物自然。后来才知道，原来义父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这件事，天君在里面的贡献着实不小。当初天尊早知此事需两个至少有上神修为的神仙才能成事，又算出三百年后血月重现，如果安排计划好了，在魔境内封门的也不过是陷进去三百年，待血月之夜以开启特殊阵法，那个身陷魔境之人亦可平安而归。但此事诀窍有三：一，陷入魔境后千万魔气穿心噬骨幻境无穷，只有具有大定力大清净心大法力之人才可支撑过这三百年的磨难，身陷魔境不染魔气；二，魔境外的阵法繁复异常，接近逆天。且阵法准备不可一蹴而就，必以陷入魔境内之人的命格推演计算，命格不同阵法陈列不同使用法器不同，必得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位置安放下符合此人命格的特殊法器；三，魔境内的人亦需戴与境外的法阵相呼应的法器。即使如此，亦可能因为当时天时地利人和中任何一点差错，法阵失败。那天尊算出三百年后的契机只有半刻，若失败亦无重来的机会。当初天尊与天君商议的办法是天尊自请入魔境内封门，天君于三百年后血月之夜开启法阵迎接天尊。而天尊本人亦是做了再也无法出魔境的心理准备。谁知义父猜到了他俩想解决的问题，却不知他们商议的方案，直接给天尊下了迷药，自己身跳了缚灵渊。更没想到的是义母也一心追随，跟着跳了缚灵渊。如此，直让两个加起来活了近百万年的老神仙对视无语手足无措呜呼哀哉。
义父义母合力封印了魔界大门，义母被救上来，天尊和天君就开始调整计划。天尊以义父的命格更改法阵，命那云风上神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一趟缚灵渊安排法器就位。因为义父随身带着的长生结上沾有义母的凤凰血，天君和天尊需要一个和义父义母有血脉气息联系的法器作为阵印，所以念儿出生时的玉蛋壳被天君收走，雕琢成了一个小小的玉牌，于天宫灵气最盛之处温养了两百余年。
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天尊和天君，就连云风上神每次埋下法器也不明所以。盖因天尊和天君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义父带回来，他们觉得与其让义母在怀有希望后绝望，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让她知道为好。
即使法阵法器俱全，三百余年里天君和天尊依然日日为义父悬心 —— 义父需要凭着他法力和道心在魔境内三百年不染魔气。五万年前义父屠十万入魔天兵天将于幽都山后若不是义母那一声婴啼他自己险些入魔，在后来很长时间里，这都是他心里的一道伤口，而魔君是最善于趁虚而入的。
八月十四，那一夜的月亮只是笼罩了一层隐隐发红的月晕而已，只有修为高绝的神仙才能看出其与平日的区别。天尊独自在缚灵渊开法坛，祭天地，掐手印，踢罡步，以数十万年修为运行大阵引天地浩然之气。在算好的一刻，那小小的玉牌被放入阵眼，瞬间魔界入口处的上方凭空出现了一个仿若撕裂空间的隧道。隧道的另一端无数股魔气争先恐后地试图逃逸，只是那隧道仿佛对魔气有一种特殊的吸力，愈接近缚灵渊那端，魔气越仿佛陷入了浓郁的胶质，即不能进也不能退。天尊继尔念出咒祝催动大阵，影影绰绰地一个人影沿着那条隧道快步走出来。人影步出魔界的那一瞬间，那条隧道连同胶着的魔气一起又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法阵前的空地上只站立着容颜憔悴面色苍白的义父。义父虽无外伤，神力却频临耗尽。天尊刚刚催动大阵很是心力交瘁，看到爱徒平安归来，心气放松，也是一个趔趄，幸亏有义父在旁伸手扶住。这狼狈的师徒二人互相扶持着悄默默地回到天尊山，吃丹喝药，打坐修养，只给天君递了一个传音仙鹤，告知一切顺利。
以上是许久后我用义母无数次询问下义父零零碎碎语焉不详的信息碎片拼凑出的事情经过。
至于那第二件事，义父首次收徒时天尊山很是打了无数个天雷，轰动了整个天庭，在那样惊天的场面衬托下，我这个徒弟收的就显得很是默默无闻。天庭上，天君让我进前，细细打量了我一番。当他得知我得灵智于大荒山，既无父又无母，天君很是唏嘘了一番。天庭众人祝贺义父又收新弟子，司命开阳含章赶来很是诚心诚意地向我道了无数声恭喜。云风师叔打算遍邀众亲朋好友去桃林痛饮一番，既为庆祝义父平安归来，又为恭喜我化形并入了天尊山山门，实则他只是想去借机会幽会青瑶医官罢了。
天君允了义父平日不用在天庭站班，亦不用管理战部的日常操练，却下令为义父保留战神神职。如此虽然平日逍遥，到了天地危难之际，义父还是需要挺身而出的。义父教导我修习的第一天就正告我，大道三千，我天尊山一脉的道就是为守护天地安危。即使没有神职加身，师门训诫除魔卫道本就是吾辈应做之事。既然义父能替师祖出手，到了义父不得不出山之日，就由我来接过的义父的责任吧。希望这一日来得不要太早，希望届时我已练成护卫天下的本事。
师祖自血月之夜从缚灵渊回来就开始闭关了。义父带着我在师祖的山门外跪拜的时候，我十分好奇，师祖看到那些悬浮石头子儿拼出‘五碗’这个名字时，他的心情会是什么呢？义父叫九宸，我叫五碗，还是能看得出其中的传承的，是吧。
义父传信去了十方山白云洞我师兄那里告知收徒之事。我师兄朱自在是义父的首徒，修炼了三百多年，尚未修得地仙之位。当初义父收他为徒完全是看在义母的面子上，义母当时在凡间渡劫完全不记得天界事，只以为义父是个凡间寻常的捉妖修士，如此阴差阳错之下，师傅不仅有了大弟子，还直接有了一个徒孙。天尊山天雷震天，天宫人人打听这此二人的来历。师傅认为我师兄为人惫懒油滑难成大事，我倒是觉得他俩很有大智若愚的气质，三百多年能以凡人之身修成真人，天赋也是奇佳了。凡人修仙不易，除了因为容易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而陷于无尽的欲望中，也因为凡人寿命短暂仅有数十年，但是却可以有无数次的轮回。凡人修仙，希望自己能跳出轮回。我们生而为神或神兽，虽然寿数绵长，动辄上万年，却依然要经历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但凡为天劫所困，轻则入魔，重则神魂俱散，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这其中的得失也是很难计算清楚。
跟随义父修行，除了每日早晚各两个时辰在从极渊后山的寒宫中入定打熬根骨锻炼心性，还要阅读背诵并理解义父列出的上古先神传记、紫微箴言、鸿钧道义、轩辕本纪、玉皇本行集、神农本草经，药王录，轩辕大帝阵法图等无数先贤巨著，更有法诀，祝咒，幻术，御器等等课程。不仅每日十二个时辰不够用，我每顿饭的食量也翻倍，五碗真是不够我消耗的。义母甚至怀疑我可能是一只饕餮。
义父向我授业时念儿常常跑来旁听，义父从不阻止她。义母甚至不时怂恿念儿和我比谁学得更快一些。念儿生来力大，爱兵事，于排兵部将阵法运用上更是有天赋，法咒幻术上倒是平平，炼丹制药上更是继承了义母。
如此日复一日过了一千两百年。义父义母很是享受从极渊的热闹又宁静的生活。义父除了点拨我的功课，每日看书打坐，陪义母聊天下棋，观花赏月，织布裁衣，煮饭养鸡，四海云游，偶尔去凡间小住，过得好不潇洒。云风师叔时不时的过来串门儿，每次都能带来天庭中最新鲜热辣的八卦新闻 ，例如司命星君宫中的十三仙子日日闹着从司命殿转去战部。十三仙子化形那日，那四千斤的混金铛从扶云殿嗖的一声如破云流星般地飞进司命殿，很是吓了司命一跳，十三虽已忘记曾经过往，对这混金铛却是爱不释手，日日挥舞操练，没过多久居然真的自悟出了一套身法，不出三招就能把司命打得在地面上摩擦。而且十三觉得进了战部就不用听司命时时啰里啰唆神神叨叨。纵是司命星君百般机智，也不知要如何打消十三的念头，把她留在司命殿。还有那玉梨医官爱宠的青鸾终于化了形，进了药王洞成了一名侍药仙娥，一次司命又被十三把胳膊拽脱臼了，在药王洞上药时那个小青鸾对司命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现在时不时就往司命殿跑，把十三仙子实在烦的要死，吐槽了两句，那小青鸾就对十三出口不逊，称从未见过哪个女仙面色靛蓝高大威猛。十三虽然武力值高，却并不善口舌之争，事后虽然司命帮她找回了场子，这奚落却是落下了。十三再如何没心没肺，也毕竟是个女仙，如今在司命殿闷闷不乐。
义母听了义愤填膺地卷了袖子就要上天宫教训那只小青鸾，义父伸手把她拉住，用手指点了点义母的额头，“怎么还是这么冲动！” 义母不忿，“想当初我刚上天宫时，那青鸾就时常欺负我地位低道行浅，当时我对付不了她，现在我身为上神之身还教训不了一只小青鸾了！” “此事须从长计议。”义父把义母鬓边的碎发轻轻拨到她耳后，手指划过脖颈，义母柔柔地嫣然一笑。我和念儿对望了一眼，遛到殿外桃花树下。念儿拉着我的袖子，“五碗哥哥，我想花烟了，咱们去扶云殿看看她吧。” 我敲了敲她的额头，“跟我还玩花招，你想做什么当我不知道！” 自我化形后，念儿还是如旧喊我五碗，只在求我陪她一起淘气时才叫我五碗哥哥。其实就算念儿不说，我也是要教训一下那只小青鸾的，我虽不像义母那样总是自称小肚鸡肠，但是敢欺负扶云殿的人，那是必须得给点厉害尝尝的。我细细想了一下，让念儿附耳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听得她笑得眉眼弯弯。
十日后，义父陪伴义母去桃林看望青瑶医官。五百年前，云风师叔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后抱得美人归，青瑶医官嫁入飞廉府。许是狐族好生养，云风师叔家里的人口每百年都会增加一个，天上的飞廉府实在不够那些小家伙折腾的，于是三百年前举家迁回了桃林。上次云风师叔来从极渊聊天磕八卦，顺便带来一个好消息——青瑶医官又有了身孕。我觉得他当初修行要是也能有如此勤耕不辍的精神，也不必七万岁上才晋升上神了。
待义父义母一离开从极渊，我和念儿便瞒过看管宫殿的雪松翁，悄悄溜出去。念儿年纪尚小，不能自己腾云，我化出白泽真身，让念儿骑在背上，大摇大摆地上了天宫。云风师叔说过那青鸾最近没日午时必到万灵苑去取橐䨽的羽毛羽，我和念儿溜进去藏在她毕经之路上的一块大山石后。
将近午时，一个仙娥朝着我们的方向摇摇曳曳地走来，身着碧色轻纱，乌发如缎，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可惜脸上带有一种咄咄逼人的神气，于是那一点清秀也化成了刻薄。念儿绕出山石，挡在她身前，提声问道，“来者可是药王洞侍药仙娥？” 那仙娥斜斜瞟了念儿一眼，“你是哪里来的小娃娃，既知道我是药王洞座下，还不速速让开，莫要挡了我的路！” 说罢就要推开念儿继续前行。我一步踏出，结手印，‘镇’字诀脱口而出，那仙娥顿时动弹不得。她左右环顾，正想张口高叫，我又结了一个‘显’字诀打在了她身上，原地顿时现出一只青鸾，展翅欲飞却被镇压在原地，只能引颈长鸣。我实在没想到我临阵磨枪将将学了十天的法诀居然如此管用。念儿笑嘻嘻地围着这青鸾转了两圈，蹲下，一把抓住她长长的尾羽，猛地一拽，青鸾鸟瞬时变成一只秃尾鸡。许是那青鸾被念儿吓住，又或疼得叫不出声，只得打嗝一般抽搐。念儿又踱到青鸾面前，抽出随身的铁木小剑，朝着青鸾的头挥去。一阵剑风过后，那青鸾的头翎飘落到了地上。那青鸾吓得连嗝都打不出了。我赶紧变‘镇’字诀为‘定’字诀，背起念儿，头也不回地跑出万灵苑，身后是一只仿佛被冻住了的青毛鹌鹑。
念儿一路上不停地把玩着那把华丽的青鸾尾羽，思来想去也不知要把它们装饰在什么物件上。最后那把流光溢彩的尾羽被念儿插在祭红釉梅瓶中，摆在榻旁，倒是好看。
次日一早天君身边的百扇仙降临从极渊，宣招义父带着念儿和我去天庭面君。义父向百扇询问天庭出了何事，百扇摇了摇头，只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念儿蹭到我身边，紧紧地拉着我的衣角。
天庭大殿上众神云集，大殿中心伫立着玉梨医官和那只青鸾仙娥。我和念儿随义父义母步入大殿给天君行礼时，侧目瞄了一眼，那仙娥原本一头垂肩的青丝的头上今日却只裹了一团锦缎，脸上曾经倨傲的神情被愤懑、沮丧和泪水取代。天君轻咳了一声，问道，“九宸呵，你可知你家念儿和五碗昨日做了何事？” 义父微微一躬，“九宸不知，请天君明示。”天君指了指那仙娥，说道，“昨日念儿和五碗上天宫闯入万灵苑，拔了云锦的翎羽。南天门守门的天将报知见到了他俩人，云锦虽不知他二人姓名身份，描述的面容衣装倒也相符。故而传你们上来问个清楚。” 原来那个青鸾叫云锦，名字倒是挺好听，温温柔柔的，性格却名不副实，我低头暗想。义父转身望向我和念儿问道：“可是你俩做的？” 我双手垂立，低着头，只能看见义父月蓝色的衣角，老老实实地答道：“回禀师尊，此事是弟子做的。弟子无知，拉着念儿私闯天宫，冒犯了云锦仙子，弟子知错，弟子甘愿受罚。”念儿张口正要辩解，我捏了一下她的手，傻丫头，可闭嘴吧，一个人认错受罚总比两个人都陷进去要好。义父语气淡淡地问：“无缘无故地你为何要私闯天宫去拔她的羽翎？” 我有些纳闷，以义父之聪慧定会知道我们为何做出此举，怎会在此问我这个奇怪的问题，难道？我抬起头，看向义父，他脸上不见愠怒，目光中甚至有一丝鼓励之意。我忽然开窍，面上作出极愤慨状：“弟子并非无礼之人，盖因那日听说这云锦仙子言语冒犯司命殿的十三仙娥，揶揄她面容惊人。想那十三仙娥也曾是战部猛将，随义父东征西战，后成为扶云殿掌事仙娥，做事也是勤勤勉勉，更为了对抗魔君才险些殒身，幸而有机会重新化得人形，无论容貌如何，都应受人尊敬，不想却被这位仙子讥损，弟子不忿才，才···”大殿里众神仙有的摇头有的点头，不过望向那青鸾的眼神都从同情变成了不屑。义父转身面向天君，抬手行礼，“禀天君，小徒顽劣，为了几句口舌之争就做下如此错事，臣请罚他在我从极渊后山冰夷洞内闭关百年。臣有万年首乌，送给云锦仙子，以作赔偿。” 天君点点头。天雷真君忽然一步跨出，朝着天君拱了拱手，“天君，这云锦仙娥虽是苦主，但事出皆因她嫉妒而犯口舌之争。那十三，抗魔有功，只因容貌有损就被她折辱，臣以为若不予以惩罚，如何安天宫将士之心呢！” 天君捻须沉吟片刻，下令贬了这云锦去了万灵苑作洒扫仙娥，并恩赐十三仙子仙丹一枚，可更改容颜外貌的功效，亦可保持容颜数十万年不老。义父领着我和念儿行礼告退，步出大殿那一刻，义父的嘴角仿佛微微上扬了一下，再仔细看，却还是平日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们回家时，义母正在从极渊正殿上焦急地踱来踱去。我和念儿乖乖地侍立在一旁，义父拉着义母坐下，说：“说罢，你俩干了什么。” 我同念儿对视一下，知道我们那点儿小聪明根本瞒不过义父，于是垂着头，原原本本地，从听到义母嚷着要教训那青鸾，到如何计划，如何实施，谁做了什么，再到最后那把尾羽的下落，都交待出来。念儿乖巧地跑去后殿，把赃物捧出来。义母击节称赞，直呼“做得好！” 义父喝道：“胡闹！” 吓得我和念儿齐齐跪倒 ，义母也收了声。义父对着念儿训道：“遇事焦躁，有勇而无谋，罚你抄一千遍太上清心诀。不可使用仙术，自己手抄！”念儿点点头，委委屈屈地行礼退下去。义母看看义父，又看看我，找了个烹茶的借口，也退了下去。
大殿上只剩下我和义父。义父问我：“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我很是沮丧：“弟子不该没有禀告师傅就带着念儿胡闹，差点儿害得念儿被罚···”今日幸亏有义父在大殿上帮我们收拾残局，不然我和念儿说不定会受到什么惩罚，若是我自己也就罢了，要是念儿被罚，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你错了。”义父平和地说道，“错在你处理此事的方法不妥当。此事有两种做法：一，光明正大地罗列那青鸾的错处上报天君，请天君予以惩处；二，如果想要悄悄地解决，必要计划周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既可以全身而退，又让人无法拿到你的错处。你昨日以真身闯天宫，已经是被人察觉行迹，然后在万灵苑又面对面让那青鸾把你俩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你既已自悟了‘镇’‘显’‘定’字诀，为何没有想过看看‘隐身诀’？做事毛手毛脚。” 我仰起头，很是惊讶义父居然没有因为我们拔了青鸾的羽翎而发怒，“多谢师父指点，那如果弟子想用第一种做法呢，又当如何？那青鸾虽然犯了口舌，可是却当真并不是什么大错，就算上禀了天君，也不知天君是否会予以惩罚。” “你说的不错，仙娥之间有些小小吵闹，天君并不会太过理会，可是那为何今日大殿上天君却直贬了那青鸾去万灵苑洒扫？” 我想了想，慢慢理出了头绪，“义父先将仙娥间的口舌之争说成那青鸾对天宫兵将的不敬，这势必会让战部众人不满，然后天雷真君出来请求天君严惩那青鸾，于是整个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义父点点头，“孺子可教。此谓因势利导。”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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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 9月3日晨：
各位土味缘的小伙伴们：
土味缘突破8分，撒花🎉
以后我会在Lofter上更新。争取每日加更2000字+，最晚也会隔日更。
lofter address：http://madamoisellexi.lofter.com/
谢谢。
Declaimer：第一次在网上写文，如有任何错误或冒犯，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此文中借了另外一位答主番外《我是从极渊一棵桃树》里雪松化身的梗，如不妥请随时告知，我会删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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