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卵巢电车上----亨利 米勒
LockMary
在一切事物中,我都迅速地看到其相反的一面,看到矛盾,看到真实与非真实之间的反讽,看到驳论。我是我自己最坏的敌人。没有什么事情我想做却又不能做的。甚至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想死:我要放弃,因为我看到斗争是没有意义的。 变事情的状况,对我来说是无用的;我相信,除非是内心的改变,不然便什么也改变不了,而谁又能改变人的内心呢? 最令人恼火的是,初次见面,人们往往认为我善良,仁慈,慷慨,忠实可靠。或许我真的具有这些德行,但即使如此,也是因为我什么都不在乎:我称得起善良,仁慈,慷慨,忠实等,是因为我没有妒忌心。我唯独从未充当妒忌的牺牲品。我从不妒忌任何人,任何事。相反,我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只感同情。 从一开始起,我就肯定是把自己训练得不去过分地需求任何东西。从一开始起,我就是独立的,但却是以一种谬误的方式。我不需要任何人,因为我要自由,要随兴之所至自由地作为,自由的给予。 我原则上是反生命的。什么原则?无用的原则。我周围的每个人都在争取我自己却丝毫不努力。如果我表面上做出些努力,那也只是要取悦于某个他人,实质上我什么也没做。假如你能告诉我,这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我就会否认,因为我天生有一些别扭的倾向,这是无法消除的。 我经常苦苦地搜寻谴责他们,更谴责我自己的理由。因为我在许多方面也像他们一样。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我已经解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明白我一无长进,甚至还更糟了,因为我比他们看得更清楚,然而却始终无力改变我的生活。 唯一伟大的冒险是内向的,向着自我,对此,无论时间,空间,甚或行为,都是无关紧要的。 整个大陆便是一场梦魇,正产生着最大多数人的不幸。我是处于财富与幸福(统计学上的财富,统计学上的幸福)的最大汇聚地之中的一个人,一个个别的实体,但是我从没有遇到过一个真正富有或真正幸福的人。至少我知道,我不富有,不幸福,生活不正常,不合拍。这是我唯一的安慰,唯一的欢乐,但这还不够。 我明白了,我终生的愿望并不是活着----如果别人在进行着的事被称作活着的话----而是自我表白。我理解到我对活着从来没有一点点兴趣,只是对我现在正做的事才有兴趣,这是与生活平行,拥有生活而又超越生活的事情。我对真实的东西几乎没有丝毫兴趣,甚至对现实的东西也无兴趣;只有我想象中存在的东西,才能引起我的兴趣。 我去任何地方,都煽动了不和---不是因为我是理想主义者,而是因为我像探照灯一样暴露了一切事物的愚蠢与无用。 ------------《北回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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