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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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朋友在印第安那过的并不算好,进的一流大学,过的是一样枯燥的日子,天气一样阴郁,心情一样迷茫。在这里的我们本混的风生水起,把中国的“术”在美国用的淋漓尽致;兄弟杨云说的考试是一种“术”,说得好,所谓“术”就是不择手段。不择手段当然有原因,考试是一种典型的结果论,没有人关心如何得到这个分数,或是分数说明了一个人有哪些人性弱点或是闪光,当分数成为了决定一个人的唯一要素时,异化就开始了。阿城喜欢说文化的异化,在学院,考试,分数异化了人性之后,大家只能去缅怀崇拜前辈,然后继续混下去,让后人缅怀更前的前辈。说到阿城,我尤记得网上的一个朋友说,哈佛不要妄想招到任何一个钟阿城;我窃喜,当然,阿城的知与识是特殊的,经历也是,十二岁览遍古今中外大量名著,后帮助父亲研究电影史,又与画家范增共事,当过知青,办过星星画展,会修车,做电影美工,写剧本,四处跑,烹调,研究历史,人类学,生物学;当然还是写他的小说,一如既往的清谈和冷隽;阿城喜欢说知识结构,纵使是哈佛,知识结构也是单一的,精英化,功利化的,颜如玉黄金屋和读书一起,“一切不可避免的走向庸俗”。 “不幸文化不能由生物遗传延续,只能通过学习。孔子说“学而优则仕”,学什么?学礼和技能,也就是当时的权力者维持当时的社会结构的“软件”,学好了,压抑好了,就可以“联机”了, “则仕”。学不好,只有”当机”。一直到现在,全世界教育的本质还是这样,毕业证书是给社会组织看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脸上或深或浅都是盖着“高等压抑合格”或“高等伪装成功”的印痕,换取高等的社会待遇。“--阿城《爱情与化学》 当社会的教育变成了一种交易的时候,我们可以不相信它而去寻求自我救赎了。 但是我不想再谈维特根斯坦或是福柯对学校的批评,我只想谈谈专业。 我觉得至少有两个专业是不用学的,商科和文学,有朋友喜欢问我:是不是打算“弃商从文”,我笑着反问:“人怎么才能弃商?人怎么才算从文?”人类存在,经商贸易就必然会存在,赚钱需要学么?能学么?马云,能学出来么?文学又何尝不是,文学院里的大多是语言专家,和文学有什么关系,文学家大多是依靠一种气质,文学院恰好能扼杀这种气质。我们需要感谢学校最爱研究的--最伟大的非学院派:莎士比亚为首的一堆天才们。 说回朋友的处境,申请商学院遇到了困难,进而不得,心情抑郁。可是为什么进,也未尽可知,赚钱这种游戏,玩来玩去最后被学校拿去当了课程,当然还是为了赚钱,培养的还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既然如此进与不进,真是无可无不可的事;人总是活在无形的压力之中,成功学的压力,就是王朔口下的:“赚点钱,被傻逼们知道。”,父母那一辈就是这样被教育出来的,我理解他们,社会也是这样“进步”的,我一样理解,但是理解只是理解,不代表我要尊重这种想法,我最尊敬的大学还是普林斯顿,一个没有商学院的大学。 我学什么呢?虽然学的是金融,但是始终是为了满足父母和社会需求的逢场作戏,也许最后和商学院没有缘分,便想着依赖灵光一现的文笔学学比较文学,也许英文不够好,只能学中文,或是东方研究;又或许枯燥无味,把我一直练习的钢琴发展到专业的地步,也许弹协奏曲需要很高的天赋,若是天赋不足,又得回到小时候学的书画上,或许能拜一个不错的书法家进一步学习。我总是左顾右盼,当一个三心二意的孤魂野鬼,快哉。 我特别喜欢张北海先生说的“著作随缘”,和莫扎特写曲子一样,偶尔在路上,花园里,河边都可以拾掇些灵感。从口袋拿出一张纸,随手写下K333。 迷茫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走;随缘的意思是在海上漂流,非心如大海者不可为。 这是我给好朋友们的一剂解药,与胡适先生说的“在大海沉船里解救自己”类似;只是也许这也是一剂毒药,听过闻过也罢。 我不在意,继续我的嬉笑怒骂。 橙子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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