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z]古代商品经济断代研究的力作:黄今言著《秦汉商品经济研究》述评

古代商品经济断代研究的力作:黄今言著《秦汉商品经济研究》述评 徐卫民 方原 商品经济是中国古代社会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历史进程中具有自己独特的产生、发展过程，对中国古代社会起着重大影响。秦汉时期是中国古代商品经济发展的关键时期与高峰期，秦汉商品经济研究无疑也是中国古代商品经济研究的重点。改革开放以来，有关秦汉时期商品经济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可谓硕果累累，然而至今未见一部断代的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专著问世，这不能不说是学术界的一个遗憾。黄今言先生著《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人民出版社，2005年3月出版）一书的出版填补了空白，弥补了这一缺憾。《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一书以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说为指导，将历史文献记载与考古资料相结合，对秦汉商品经济的发展、特征等方面作了深入研究，在前人研究基础上屡有创见新识，较全面反映了秦汉时代商品经济发展全貌。《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一书积作者多年研究成果与心血，内容丰富，是中国古代商品经济断代研究的一部力作，有益于古代商品经济领域研究的深入。 学术界一般认为“商品经济是以社会分工为基础，以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为主要内容，以货币关系为典型特征的经济形态”。《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一书紧扣商品经济概念这一主题设计篇目，抓住了研究的核心。全书共分为七章，第一章绪论部分概述了秦汉时期商品经济发展的轨迹、程度以及当时商品经济与自然经济的关系，力求使读者从中获得对秦汉商品经济的宏观认识。第二至七章可以视作第二部分，分别对商品经济不同方面予以论述，以使读者更加全面深入了解秦汉商品经济发展全貌。第二章论述秦汉商品生产的发展，商品生产是实现货物交换的前提与基础，也是商品经济的基础。本章从手工业、农业领域中的商品生产着手进行研究，同时也注意到商品生产的特征与局限；第三章论述秦汉商品生产的交换与商业形态的发展，从商业行业、商品种类增多、地区之间商品交换加强等方面论述商品交换范围的扩大，同时对直销、贩运、囤积、市肆四种商业形态发展以及节驵侩与商品交换中的买卖契约进行了细致考察；商品市场是商品交换的场所，第四章将秦汉商品市场按层次划分为农村市场、城区市场、边境市场、域外市场四方面，并对它们的发育状况作了探究；第五章在前人基础上对秦汉时期的物价与货币流通问题作了进一步考察。本章对主要商品价格进行了具体陈列，分析了商品价格波动的影响因素和政府平抑物价的政策与措施，使读者得以了解秦汉时期商品价格大致情况。本章还对货币在秦汉社会经济生活中占据的重要地位进行了分析论述。商人是商品交换的重要主体，秦汉时期商人的基本构成与他们的社会地位、商业资本的投向是第六章论述的重点内容；该书最后一章论述了秦汉时期的消费观念、消费结构、消费特点及其对社会经济的影响，这也可看作是作者对商品经济与社会文化意识形态关系方面的创新性论述。综观全书，可以发现其篇目设计紧紧围绕商品经济这个主题展开，从多方位、多角度进行论述，使读者对秦汉商品经济得到较全面认识。 《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一书体现了作者强烈的问题意识。历史研究需要问题意识已成为史学研究者的普遍看法。本书作者黄今言先生是秦汉史研究领域的著名学者，国家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的发展使其对商品经济和传统市场有了较多的关注（见本书后记），这本身就体现了作者对现实的关注和强烈的问题意识。秦汉商品经济研究在改革开放以后取得了一系列成就，如何在前人基础上有所创新，必须具有强烈的问题意识。只有对前人研究中的疑点、盲点进行探索，才能对学术有所贡献，黄今言先生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一书处处体现了作者的问题意识，对学界未达成一致意见的秦汉商品经济发展表征，对以往学者较少论及的内容—秦汉商品生产的特征、田庄主的商品生产、直销等四种商业形态、秦汉时期农村市场数量、规模、秦汉时期货币铸造量、秦汉时期消费等问题作了深入、细致的考察、分析，提出“用‘自给性生产’界定自然经济本质特征”等新观点，填补了秦汉商品经济研究的众多空白。消费问题是商品经济研究的一个侧面，黄先生通过对史料研究，指出秦汉时代“消费观念由尚俭向崇奢演变”，又论述了消费结构的改善和消费水平的提升，还对消费特点及影响作了分析，完善了对商品经济的整体把握，对商品经济与社会文化意识形态的关系也是创新性的研究。中国古代自然经济与商品经济的关系以及古代商品经济与自然经济为何长久共存是两个重要且有争议的问题。关于前者，有学者认为“封建经济不一定都是自然经济，地主制经济与商品经济有本质联系”，也有学者认为“自然经济和商品经济结合，而以自然经济占统治地位，是中国封建经济结构的特点。”黄今言先生通过对秦汉史实的分析，认为“在秦汉地主制下的自然经济与商品经济之间，是在互补与矛盾过程中运行的，二者的关系是互补与矛盾的关系”。这一观点的得出不仅对秦汉时期自然经济与商品经济关系作了一个有益的结论，对整个中国古代商品经济与自然经济的关系研究而言，也不失为公允的结论。对于后者，前人多从封建生产方式的“竖固性和内部结构”着手研究。黄先生则提出要重视长期战乱、多政权并立及货币紊乱对商品经济发展的影响，强调了货币流通在商品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为我们洞察中国古代商品经济与自然经济长期共存的奥秘提供了新的思维。以上两个创新结论体现了黄先生从微观到宏观的研究，使《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一书具有更高的学术价值。 《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一书详略得当、重点突出，叙述严谨。有关秦汉商品研究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如果对每一部分都展开进行详细论述，只是重复前人、无效劳动而已。该书作者对于前人研究较多且取得学界公认的部分，经过自己的吸收、消化，在著作中只是进行简单叙说，对有待进一步研究和作者有所心得的地方，则着力用墨，进行认真细致考察与探索。这就使得《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一书纲举目张、详略得当、重点突出，避免了某些著作为了结构完整而充涨内容那样的不良效果，全面提升了全书的学术质量。该书在研究方法上将历史文献与考古资料相结合，从而弥补了商品经济研究资料不足的缺陷，作者每一个结论的得出都建立在翔实的资料占有上。在叙述过程中，作者本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严谨学术态度，对没有确证材料证明的问题如“市掾”与“市啬夫”的关系等进行了存疑，这就在揭示问题的同时也指出哪些问题尚未研究或有待进一步研究，为后人研究提供有力帮助。由于本书作者态度严谨、写作重点突出，又占有丰富资料，因此本书所得出的“秦汉时期的商品市场，不仅地区性市场在空间得到了扩展，初步形成了全国广阔的大市场，而且市场的发育水平，已进入了中国古代社会前所未有的新阶段”（该书第215页）等结论均是公允的。 《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一书之所以能获得成功是与作者黄今言先生长期以来的辛勤努力分不开的的。黄先生从90年代起开始关注秦汉经济史研究，先后出版《秦汉江南经济述略》、《秦汉经济史论考》等著作，发表了大量论文。在秦汉商品经济研究方面，黄先生先后发表了《汉代贩运贸易论略》、《汉朝与边境少数民族的关市贸易》、《汉代专业农户的商品生产与市场效益》等论文，《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一书是在上述高质量论文基础上完成的，是作者“十年磨一剑”学术精神的结晶，展现了作者严谨、求实的学风，达到了“务实求真、填补空白、有所创新”的目的。 当然《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也有些微瑕疵。张弘先生著《战国秦汉时期商人和商业资本研究》（齐鲁书社，2003年6月出版）一书系统研究了战国秦汉时期商人和商业资本的发展，对秦汉商人崛起和商业资本流向有所涉及，似应列入本书引用及主要参考书目当中。此外本书对秦汉时期市场功能作用的发挥等论述还有可以进一步深入之处。 总而言之，作为具有开拓性意义的古代商品经济断代研究力作《秦汉商品经济研究》一书值得研读。 作者：徐卫民，西北大学文博学院教授，历史系主任，历史学博士，主要从事秦汉史和历史地理的研究。 方原：西北大学文博学院秦汉史专业研究生。 联系方式： 地址：西安市太白北路229号西北大学文博学院历史系 邮编：710069 电话：13379267519 （作者单位:西北大学文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