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魔心·道心【宸汐、铺垫过度章节，念儿中心】
九寒连江(寒雨连江夜入吴)
十三离开天宫后不久，北海黑天魔王出世，幸而那里早就被天雷真王带部将扫了一遍，将周遭潜藏的不少魔物妖物几乎灭杀殆尽，才得令北海守将未受太大损失，得到传讯，九宸带着云风迅速赶过去，将黑天魔王封印在出世之地，看上去此事又告平息，但唯有战事中心的人才明白，事态是越来越严峻了。
凌霄宝殿上各路守将，各仙族首脑来来去去，大多在从凌霄宝殿上退下后便会到雷首宫和扶云殿再详细商议一番，搞得灵汐这几日一直是忙忙碌碌，不过比起九宸他们夜以继日地为战事筹谋，她多少还有些闲暇，能看看扶云殿角的天空。
这一日天擦黑的时候，四海水君结伴来访，灵汐憋着笑看四个峨冠博带却顶着龙脸的老头儿走过去，虽然含章说其中有一个跟他自己差不多大，但在灵汐看来……
“这龙，也分长相啊。”她自言自语，总觉得哪怕是看本体的样子，四海水君也远没有九宸好看。
灵汐让花烟带着仙娥们奉上仙茗，刚要起身回房休息，袖子却被人拽住，她低头一看，是自家闺女。
念儿这段日子长得极快，灵汐也曾问过青瑶，说大约是到了扶云殿灵气充沛，境界提升所致，灵汐现在看着她，就想起当年自己在下界渡劫，爹爹教千字文那段日子经常从镜中看到的样子，念儿面容秀丽很像灵汐，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是承继了九宸的长相，如今身量抽条，不再圆滚滚的，有时候看着也是威风得很，不过这会儿她乖乖巧巧一脸好奇地笑着，跟威风俩字完全不沾边：
“娘亲，刚刚走过去的是龙吗？是跟爹爹和念儿一样的龙吗？”
念儿这么一问，灵汐心中难免有些伤感，要知道天底下唯二两条应龙现在都在扶云殿里了，又不忍心点破，便笑着蹲下，搂着念儿拍拍：“是啊，四海水君是龙族，念儿和你爹爹也是龙族，只不过你们是应龙，他们是角龙。”
“有什么区别呢？”念儿一歪头，把旁边的含章都萌笑了。
灵汐也是对自家闺女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毛病没辙没辙的，只能笑着起身坐在回廊上，将她抱起：“念儿和爹爹都有两对翅膀，很威风，角龙虽然也能腾云驾雾，但却没有翅膀。”
“那念儿明白了，我比水君们要强一些。”她这么一说，灵汐倒是愣住了：这孩子可能是随了他爹，不但对术法剑术非常痴迷，而且很在意强弱得失，灵汐在扶云殿里总是能听那些来来往往的战将或仙娥们说，怕是将来扶云殿里要出一位女将军。
灵汐正待向念儿解释境界修为之事，她却好像已经满足了，跳下自家娘亲的膝头行了个礼：“娘亲，念儿想出去练一会儿剑。”
说是练剑，灵汐也明白她是半练半玩儿，因自己幼年遗憾之故，她并不爱将念儿拘在扶云殿里，也知道这几天人来人往的自己没时间陪她，她怕是闷坏了，就叮嘱她不可离开扶云殿太远，不要误入其他仙家的洞府，就放她出去了。
四海水君约莫在正殿里呆了小半个时辰就告辞离开了，灵汐看着一溜龙脑袋从扶云殿门口消失，告诉花烟赶紧关殿门，只留角门给自己人出入——不管今天还有没有人打算登门拜访，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军报，她是不打算开门了——一连三天忙到这个时候，就算她能忍住不霸占着自家夫君，她也怕九宸撑不住。
上灯时分，灵汐端着一碗滋补灵餐进了寝殿，一进门就看到自家战神还在看军报，她走过去，将汤盅放在他面前：“是有多十万火急的战报，明天看不行吗。”
九宸抬头看了她一眼：“行。”反倒给灵汐搞了个措手不及：“你……今日倒是爽快。”
“我听话还不好？”成功地逗懵了小呆凤，九宸感觉一天的疲惫也散了七分。
灵汐咬唇想了想，又笑了，打开汤盅递给他汤匙：“那你更乖一点，把我炖了三个时辰的汤喝了。”
九宸看着盈盈浅笑的灵汐，心中突然一动，接过汤匙放在一边，拉起她手言道：“不急，你先跟我来。”
灵汐看他说得认真，就乖乖跟着进了里间，九宸走到墙角一个柜子附近打开：“这里面都是些要紧的物件，之前无暇向你交代，过几日我大约是要与真王一起带兵出征，正好今日告诉你。”
灵汐听他说这些，一开始还笑着，慢慢就有泪意浮上眼眶，忍不住死死拽住九宸的胳膊：“你与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要知道，你自己管好，我才不帮你管！”
九宸看她这样，如何不知她是在怕什么难过什么，虽然他自己也有点这方面的意思，但自然要好好宽慰爱妻的心，当下笑着一敲她脑袋：“想什么呢？！这本就是你该知晓的事情，我不过是突然想起来罢了。”
灵汐当然明白并非是自己会错意，但既然九宸这么说，她就更不愿意挑破这层岁月静好的窗纸，当下收了泪捂着额头：“又打我，我都是上神了你还打我……能有什么稀罕物件，你不怕我给你都弄坏了？”
“弄坏了就罚你拿水月鼎一个个都给本尊修好！”九宸曲指刮了刮灵汐挺翘的鼻梁，逗得她皱着鼻子“哼”了一声，你来我往逗趣几句，就将刚刚的伤感搅散了。
于是灵汐就乖乖看九宸拿出一些物件，细细给自己讲用途和来历，无非是些要紧的书卷功法，旁人不能动的私章什么的，仙器神器倒是很少，灵汐一向知道他是个不在乎身外之物的性子，恰巧她自己也是这样，故而看到架子最顶层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黑色锦盒的时候还很奇怪，或许是心有灵犀，她想到了，九宸就拿下了其中比较小的那个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片巴掌大小，质地如白玉的东西来，这东西一出匣子，便散发出令灵汐感觉精神一爽的仙气，忍不住就接到了手里。
“这本就是要给你的，看上去你还挺喜欢。”九宸看她那个样子，笑了，灵汐敲了敲那片东西，如玉般温润的质地却发出类似金属的清脆声音，让人想起风过屋檐铃初响，或是宝剑交锋清脆的那一声“叮”。
“喜欢，好看……”灵汐抬头看看九宸：“这是什么？”
“炼器的材料，你可以加在天恒神砂上，可以提升它抵御攻击的能力。”
灵汐眨眨眼看着九宸：“我问你是什么，没问你干什么用的，这么好看的东西我才舍不得炼化了它，我要贴身带着。”她本是随口说说，却不想自家夫君一听，耳朵就红了，转身轻笑了一声：“是我的鳞。”
这下灵汐也脸红了，捏着他胳膊轻轻一拧：“是又如何，我带定了。”说着还拿起那鳞片对着灯火看：“好看，原来不止我们羽族会掉毛，你们也脱鳞啊。”她这么说着转到九宸眼前：“怎么素日我收拾床铺没见过。”
九宸被她逗得笑着坐在床边：“旁的鳞不掉，这是护心鳞，五万年才换掉一片。”
灵汐凑过去坐在他身边，歪着脑袋算了算：“五万年，这是第三片，前两片呢？”
九宸心说她算的还挺快，抬手揽住她肩膀笑道：“第一片我奉给了师父，以表敬谢之意，第二片被云风骗走了，至今尚未归还……”说到这里他咬了咬牙，又笑着指指灵汐手里这片：“你这的确是第三片。”
灵汐听他将自己与师父师弟看作一样重要的人，心中自然欢喜，于是高高兴兴将那鳞片收起：“那再过四万年的那片，就得给念儿了。”
听她这么说，九宸心里打了个点，又马上压下：莫说不想引得她伤感，便是自己，也越来越不愿去想历代战神最终的结局，并不是说有了牵挂就舍不得自身，而是自从有了灵汐和念儿，九宸便越来越懂什么才叫为了家人保重自己，而他所能做并一直在做的，就是让自己越来越强大，唯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方可保天下安然，亦不让所爱之人伤心。
“谁知道到那时候她还会不会稀罕自家爹爹给的东西，还是早让哪个臭小子拐走了。”九宸这么叹了一句，灵汐转头盯着他：“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我爹……”
九宸不服输地看回去：“因为我也有一个宝贝女儿了……诶？念儿呢？”
灵汐“噗嗤”笑了：“还宝贝了，这么半天了才想起来问问闺女。”
此时，在扶云殿不远处僻静的宫道上，小仙子九念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抬头看看天色已晚，便对旁边一直跟着的五碗笑道：“天黑了，练完这一剑咱们就回去吧。”
五碗“嗷”地一声点点头，九念凝神运气，以意念驱使她的桑榆神木剑，朝着空空荡荡的宫道拐角处祭出刚刚学会的奔雷剑法第一式——这可是她特别骄傲的一剑，据师祖说，当年爹爹还是一万多岁上才开始学这套剑法，师祖却在她尚未年满三百岁就教她练了，她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九念于剑术上颇有心得，桑榆神木虽然不是金属，到底也是灵力非凡，这一剑出去端的威力不小，就在九念盯着看墙砖能被自己划个几道子的时候，剑气所到之处却突然出现一个青色人影。
“坏了，惹祸了！”小仙子一时脑子里转过十七八个念头，最多的就是爹爹总是教的“切不可伤了旁人。”可她哪儿知道这么巧这儿就会走过一个人。
念儿忍不住扔了木剑捂住脸，大喊了一声“快躲开！！”却是半天没有动静，她偷偷从指缝里往前看，却见眼前正对着谁淡青色的衣襟，再入眼就是自己的桑榆神木剑被递到眼前：“无妨，小仙子的剑请收好。”
念儿抬头一看，有点愣住了，眼前这位好看的仙君自己并没见过，服色也是她看不懂的，却很特别地周身没有杂色，都是深深浅浅的青，看着年岁跟承晏舅舅差不多，至多不会比师叔大吧，但脸上的温和笑意却不同于他们平时的样子，反倒有些像爹爹。
九念虽然看愣了一瞬，但到底是知书懂礼，当下行礼接过木剑：“多谢仙君，是念儿练功不当心，险些伤了仙君，此厢赔礼了。”
对面那人伸手虚扶，笑了一句“无妨”，九念这才看到他身旁还跟着一位年老的神仙，有些驼背，显得十分滑稽。
九念生怕自己伤着别人，便着意打量了这位仙君几眼，正看到他压袍子的一对玉佩其中一块线绳像是要断了，便抬手将其捞在手中，果然险些坠地：“仙君对不住，这定是小仙那一剑……”
她不说，对面那人还没发觉，此时更觉得她乖巧懂事，哪里还会责怪，当下蹲身笑道：“无妨，或许是这块玉佩与小仙子有缘，既然是你保它免于粉身碎骨，不妨就收着它，且待它知恩图报，保你一世顺遂安宁。”
说完，那人便起身摸了摸九念的丫髻，道别走了。
“哎，仙君，念儿不能要你的东西！”九念往前追了几步，那二人却化光朝南天门去了，只留下一句“收着吧。”
九念看看手中的玉佩，只见上面是栩栩如生的一条飞龙，看到跟自己有关的图案，九念心中甚为喜欢，娘亲也曾教过她，不可随意要别人的东西，但也不要固执婉拒他人实实在在的好意，只要将这份好意妥善记下，来日相待莫忘便是，于是她妥善地收好了这块玉佩，打算回去问问娘亲那位好看的星君究竟是那殿哪洞的神仙，将来得了瑶池会的仙桃，便要给他送去。
九念仙子收了剑带着五碗回转扶云殿的时候，刚刚那二人才从南天门出来，一路往东而行，那年老的神仙对着青衣仙君恭敬又亲切地一笑：“君上似乎很喜欢那位小仙子。”
青衣仙君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如今正是咱们该广结善缘的时候，舅父难道没有看出那位小仙子是谁吗？”
“嗯？”那老神仙被他问得一愣：“难不成君上知道？”
青衣仙君笑了一声：“那小仙子小小年纪已经是地仙高阶之境，纵观整个天宫谁家能有这么好的血脉，她身上灵气中暗含龙气，必是龙族后裔，她练功的地方就在扶云殿后身，自称‘念儿’……我依稀记得云风上神曾经提过，神尊的女儿就叫九念。”
那老神仙被他说得一脸惊讶，暗忖自家仙君真是谨慎惯了也是脑子真好，三言两语间竟将那小仙子的身份来历都猜了出来。
“怪不得……一对儿一模一样的分水佩，君上就舍得送她一枚。”
那仙君笑着摇摇头：“也不是因为她是神尊的孩子，这小丫头着实可爱，又懂礼数，不愧是扶云殿的后裔……不过你若不提本君还忘了，这分水佩是一对儿……倒是有些不妥。”他这么说着将剩下那一块玉佩扯了下来，交给老神仙：“替本君收着，不要再让旁人见到。”
那老神仙心内喟叹一声，心疼自家仙君真是谨慎得过了头，耳旁又听他笑到：“那小仙子着实可爱，本君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老仙人嘿嘿一笑：“君上想要子嗣还不容易，就算先不急着娶仙妃，也可先纳几个……”他一边说着一边看旁边人的脸色，果然见他面露不快，还没来及调转话头，自家仙君就发话了：“舅舅，此事再提我就在你壳上刻花。”
老仙人脖子一缩，嘿嘿笑着不再说话，二人催动仙云去得远了。
浮云殿内灵汐和九宸想起了九念，便唤花烟去寻他，灵汐抬头看看那个架子，突然对旁边一样质地大一些的盒子产生了兴趣：“那里面……是什么？”
九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却是敛去笑意沉沉地叹了口气，灵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偷眼看他却见九宸似乎在愣神，遂拽着他袖子摇了摇：“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莫要生气。”
九宸回过神却是笑了：“哪有那么容易生气……”说着抬手将盒子招了来，轻轻打开：“只是思及旧事，有些感慨。”
灵汐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只觉得很漂亮，却隐隐透着森然之气。
“这是……珊瑚？珊瑚还有黑色的？”
“不是珊瑚，是一条墨龙的角。”九宸抬手轻触那一截龙角，缓缓开口：“这段角的主人叫长辛，是东荒大泽内的一条角龙，也是本尊的……第一个朋友。”
灵汐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就知道这定不是一段让他高兴的回忆，当下就要将那盒子关上，九宸却是笑了：“怎的，本尊就不能有朋友了？”
灵汐摇了摇头：“你的朋友，我却没见过，怕不是绝交了就是不在了，提起来不伤心吗？”
九宸笑着将她揽在怀里：“你还真是聪明，本尊与长辛的确在十万年前就绝交了。”
“为什么？”灵汐对九宸的事情一向好奇，忍不住就问出口，九宸放在她肩上的手收了收：
“他道心不坚，入了魔，本尊与其割袍断义，随后就将他封印在东荒大泽内，如今不知是不是已经化为朽骨了。”
灵汐明白此事在他心中并不只是灭了一个妖魔那么简单，忍不住一阵心疼：“这不怪你。”
九宸合上那个盒子，笑了笑：“我明白，只不过自从族群出事后，我见到的第一个同类就是他，虽然当时他还只是一条蛟龙，但我们却甚为投缘，或许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太过好胜，而最终他也是毁在修习冒进，根基不稳，才被魔乘虚而入，我留下这段龙角，就是为了不时警醒自己，不要忘记修炼的目的，切忌舍本逐末，毁了万年的道行。”
灵汐也叹了口气，抬手附在他手上刚想说什么，却听门口幼细的幽幽一声叹息：“实是可惜了。”
灵汐如何不知是谁，愣了愣笑得倒在床上，九宸也是忍俊不禁，抬手叫过念儿：“小小年纪，为何说话如此老气横秋。”
听了他这一句灵汐笑得都缩起来：“哈哈哈你还说，她素日里就爱学你，你说她不就是说自己。”
一家人笑成一团，暂缓了扶云殿里这几日的紧张气氛，而九念仙子仿佛是玩儿累了，第二日清晨又久违地化形擅闯了爹娘的寝殿，幸好这回灵汐贤伉俪并未衣衫凌乱。
于是九宸直接把裹在嫩粉寝衣里的自家闺女提着前爪拎起来，却对上一双惊恐的眼睛。
灵汐看闺女样子不对，赶紧接过来抱着哄，娘俩嘀嘀咕咕半天之后，灵汐又什么也不说，自顾带念儿回她的小窝哄睡去了。
九宸起身穿好中衣，灵汐才回来，见她神色不对，九宸也有些在意：“她怎么了？”
“做噩梦了。”灵汐坐在桌边若有所思，九宸拿了她的外衣过去给她披上，顺势拍拍她肩膀：“不过是做噩梦，没什么可担心的，说不定是昨日练剑累的。”
“可她说……她的梦做得仿佛真的一样，梦见……”灵汐抬头看了看九宸，眼底忧虑更深了：“她梦见一条青色的龙与一条黑龙缠斗，最后将黑龙咬死了，她说很害怕，就吓醒了。”
九宸听她说了这个梦境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太过在意：“不过是个梦……也许是昨天她听我说长辛的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也不能掉以轻心，有时候梦是真实的……”灵汐抬头看着九宸，说出了一直忘了跟他说的话：“我从小到大就总是梦到你，梦到幽都山，梦里是……当年谁也不知道的实情。”
九宸惊讶于灵汐的话正待要问，她又喃喃自语道：“再说，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也该梦到白龙咬死黑龙，青色的又是怎么回事……”
九宸听了她这句，慢慢蹲下与她平视：“本尊没有化形咬死对手的习惯。”
“噗……”灵汐被他逗得喷笑，一点点忧心也就混过去了。
你的回复
回复请先 登录 , 或 注册
相关内容推荐
最新讨论 ( 更多 )
- 有多少人是因为宸汐缘下载的豆瓣，支持张震倪妮宸汐缘 (最爱417)
- 《宸汐缘之痴鸟逐日》[6月27日更新至160章] (半枕炊烟)
- 言出法随的甜与虐 (狼月@Lily R.)
- 第58集｜二刷，想想后面的剧情 (Ashly)
- 【新人大礼包——目录】宸汐缘小组里那些不得不看的帖子（缘... (杰索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