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allowtail—迎风断翅的燕尾蝶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在浙大图书馆的电子阅览室里第一次接触到了这部片子，这部参杂了上海话、日语和英语的奇怪影片在当时没有中文字幕的情况下，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种痛苦，于是当时我就决定，回到家细细品味。 岩井俊二的影片我所知道的只有《情书》，虽然朋友推荐过我却一直没有去看，本能上感觉这又是一部赚人眼泪的缠绵之作，不知道一向喜欢短篇的岩井，是怎样让自己花费了500万美元拍摄了这部长达两个半小时的励志片的，不知道别人是怎样认为的，在我的眼中，这的确就是一部励志片，只不过是用另外一种光影和理念表达出来的，毛毛虫最终蜕变为蝴蝶，却又不幸断翅的，略带悲伤的的成长旅程。 “Yen town”里的人真的都只为钱而活么？原本没有连名字也没有的Ageha(凤蝶)并不知道，全剧是以她流利的英文开始，同样以她的陈述结束。从她的视角，我们看到了一群“元盗”的青春与梦想，以及最终梦想破灭后回归的平静…… 凤蝶是妓女固力果给她的名字，因为她看到了固力果胸前展翅欲飞的燕尾蝶纹身，后者在凤蝶的胸前画了一只毛毛虫，下面写上Ageha这个名字，并且对她说，你现在还是个孩子，所以只是一只毛毛虫。 从此，她有了名字，有了在世间活着的明证，她跟着固力果认识的一群元盗朋友，开始了全新的生活，荒漠中的修车厂，垃圾场，肮脏的鸦片街，岩井不断变换着场景，然而全是一般无二的压抑，一群为了赚钱来到这里的移民，全部怀揣着一个梦想，就是来到这里，赚一笔钱，然后永远的离开这里。即便生存的希望微乎其微，他们仍然用他们的方式顽强地在缝隙中生活下去。 在与他们一起经历的每一天中，凤蝶在不断成长，不断坚强，这个面对自己母亲的尸体都没有流下一滴泪的女孩，在看到朋友们相继离开、固力果出名并成为商家赚钱的机器、飞鸿被铺后，依然毫无惧色地走在其他人望而却步的鸦片街上，走到街的尽头，要将胸前的毛毛虫一夜之间蜕变为蝴蝶。 当那位花白胡子的医生认真描画他的杰作时，凤蝶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记忆中破碎的场景，小时候与蝴蝶的不解之缘，灰色，黄褐色，紫色的建筑开始在镜头前颠倒、震荡，后现代主义的镜头与断翅的蝴蝶定格在视网膜，这是属于岩井俊二的忧郁。 其实影片中最让我动容的，还是在复杂环境中不时体现出来的脉脉温情，固力果在露天剧院那昏黄的火光中低声吟唱的《南海姑娘》，激荡着无数背井离乡的移民的心脏；在影片中部，固力果在飞鸿的鼓励下，与乐队一起合作演唱的那首美国老歌“My way”，将全剧领向了高潮，在她低沉沙哑的嗓音中，每个人都在询问哪里是属于自己的路？在她由低到高的变奏、乃至最后奋力的呐喊中，我们仿佛看到了光明的前途。 在飞鸿死后，凤蝶与固力果的生活回归平静，他们不再是元盗，而是努力做生意赚钱的商贩。影片的最后，凤蝶再次用平静流利的英语结束了这个关于Yen town的故事，全剧在MY way悠扬的曲调中结束。 也许正像飞鸿生前对凤蝶说的，其实每个人死后后都到不了天堂，因为人的灵魂到了天上，碰到云彩的那一刻，都会变成雨再次降落到人间，继续走自己的路，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想知道没有去过的天堂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是人们对于自己未知自然的欲望，与对金钱的欲望一样，也许世世代代都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