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青霄(七十三)求职 ——缘缘衍生——从沈炼到九宸——基层公务员的逆袭 (2020年2月14日更: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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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二日
皇上看完赵辉的捷报,欣喜若狂。
丁文龙死后,多年的盖子被揭开,肉果然已经烂在锅里,辽东边军的腐败和虚弱无所遁形。首当其冲,便是兵员不足。辽东号称有七万大军,但实际上不足五万。在上级军官常年不息的压榨和盘剥之下,军户穷困潦倒,逃兵甚众。而为了吃空饷,各卫所从不向朝廷上报缺编空额。即便是这四万多人,也是“老稚疲癃十之有八”,缺少英勇善战的精兵。
常唯宁接任辽东总兵之后,已经连写了五道奏疏向兵部诉苦。满目疮痍,罄竹难书:空额遍地,军饷亏空,粮草不足,马政废弛,军器库中都是破铜烂铁和变质的火器弹药……而他刚刚上任,很多将官皆对他阳奉阴违。一道命令下去,每个人都高呼“遵命”,却迟迟未见落实。
辽东东线战事不利,军中一片混乱,连日来全是坏消息。因此,才更突显西线这场大捷的可贵。收复永州于大明而言,是久旱逢甘露,是雪中送炭,是暗室逢灯。谁说我大明没有精兵强将?北虏骑兵虽强悍,但在大明的炮火之下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败退,望风而逃。
此役,明军以不足百人的代价收复永州,歼敌一千七百余人,俘虏四百余人。泰宁部三千五百精锐骑兵,死伤大半,仅剩千余人,损失惨重。此外,泰宁部主将忽尔亥虽侥幸逃脱,但副将木托命丧永州城头。木托是泰宁部数一数二的勇士,还是族长乌勒的女婿。
根据皇上的旨意,兵部立即草拟了永州大捷的塘报,并以快马发往各边镇。在未来的几日,蓟州军副将项真的名字将响彻四境。而当时的人们还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这两日,项真睡得并不好,无论平躺还是侧躺,伤口都有些疼痛。
今日一早,王哲和邓宇铭会来开平议事,讨论永州大捷中阵亡兵士的祭奠和抚恤事宜。
项真正准备出门,甘泽敲门进来,递给他一封信,并嘱咐道:“今日下午该换药了,将军莫要忘记。”
项真看着甘泽,点头道:“你放心,不会忘。”
甘泽盯了他一眼,带上门离开了。
项真暗想:甘泽那个眼神,和丁香很像,不愧师出同门。
他坐在椅子上,打开信封,一字一字地开始读。
片刻后,他就笑了,而且一笑就停不下来。胸前的伤口还没愈合,笑起来着实很疼。
信中写道:“久闻将军大名,甚为仰慕。余一十有七,生于将门,略晓军事。虽貌不扬,但志不休;虽才浅,却心坚。星宿逐银汉,五德报雄关。愿为帐下兵,阵前事金鞍。渴盼君意动,静待佳音传。”
项真捂着胸口,拼命忍住笑,心想:可能等不到下午,便要重新包扎。
他花了一刻钟,才平复好自己的心绪和表情。待会儿议事时,可千万不能再想这封信。
项真带着邓飞虎和甘泽到前堂时,王哲和邓宇铭已经到了,正在与赵辉和陈羽卫寒暄。
项真上前行礼:“各位大人,末将有事耽搁,来迟一步,万望见谅!”
在座诸位皆知项真有伤在身,连声“无妨”。
落座后,项真向邓宇铭一抱拳,道:“邓大人今日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邓宇铭笑道:“劳烦项将军挂念。项将军今日,也齐整了很多。”
日前两人相见之时,项真满身血污,邓宇铭面如土灰,今日再见,皆很感慨。
邓宇铭四十有余,进士出身,世代书香,气质儒雅。永州陷落,他坚持与城池共存亡,并未出逃。他的儿子和妾室则随百姓从南门逃遁,无奈北虏推进太快,他们未及出城就被截住。
在狱中,念他是读书人,又是知州,北虏并没有给他上刑,而是反复劝降,希望他效仿归降阿勒坦的明将刘嵘,为鞑靼做事。见他不从,北虏便带走他的妾室进行侮辱,并扬言,如果他冥顽不灵,就杀掉他的两个儿子。
后来,城中粮草告急,忽尔亥忙于军务,似乎忘了他,直到项真和王哲收复永州。
大难不死,劫后余生,邓宇铭百感交集,对项真和王哲则是万分感激。
经过商议,众人决定在三日后于永州北门外为阵亡兵士祭祀祈福,并在城东静慧寺举办法事。至于抚恤和封赏,还要等兵部和礼部确定章程,估计再过几日,京中就会传来消息。
会后,陈羽卫设宴款待各位有功之士,赵元祥、邓飞虎、甘泽和叶梁悉数出席。由于有文官在场,陈羽卫这次没有安排美姬侍宴。他心想,邓大人刚刚失了两位爱妾,正值伤心之时。待过些时日,再送两个美人给他…… 邓大人的父亲官至大理寺少卿,兄长是吏部郎中,值得结交。
这次永州之战,项真是唯一一个负伤的将军,赵辉和王哲皆毫发无伤。在宴席之上,项真以茶代酒,饭菜也动得不多。
酒过三巡,邓宇铭看向项真,问道:“我听说,项将军尚未婚配。不知然否?”
项真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看来今早不应该迟到…… 他微微一笑,答道:“是。末将出身卑微,父亲早亡,既无田宅,又无银两,因而至今未婚。”
一时间,堂中众人皆竖起耳朵,等待下文。赵元祥、邓飞虎、甘泽和叶梁都向邓宇铭看去,暗想:这位邓大人要干嘛?
邓宇铭闻言心中一动:没有家族庇护,又无钱财,难怪打起仗来如此拼命。但此人年纪轻轻,便已是从五品副将,如今又立下大功,前途不可限量。
邓宇铭笑道:“项将军少年英雄,为国建功,又何愁无家?如果将军不嫌弃,邓某可以让拙荆在京中为将军寻一门好亲事。”
此言一出,堂中鸦雀无声,喝酒的放下了酒杯,吃菜的停住了筷子,除邓宇铭和王哲不明所以外,其他人都摈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赵辉暗想:这邓大人还真是唐突,没搞清楚状况就要做媒,许是在狱中伤了脑子?
陈羽卫心说:想要报答救命之恩,送些金银田宅便是,何必淌这种浑水?
赵元祥和叶梁担心地看向项真,邓飞虎和甘泽则在一旁咬牙切齿。
项真看向邓宇铭,道:“多谢邓大人好意。末将虽然尚未婚配,但已有心仪之人。如今永州战事已了,只待收复西甸卫,项真的义兄便会与媒人一起上门提亲。然,邓大人盛情,项真感激不尽!”虽然不知能不能实现,先以此为由躲过此劫再说。
邓宇铭多少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以项真的年纪,有心仪的姑娘也属情理之中。但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竟令他以从五品之职尚且未去提亲?时不我待,京中待嫁的名门闺秀是要靠抢的。难道非要立下军功,升到正五品才能上门?不对……估计他是担心自己在辽东有去无回,才没有去提亲。嗯,定然是这样……
想到这儿,邓宇铭洒然一笑:“既是如此,是邓某唐突了。那便愿我大明雄师早日收复西甸,项将军即可得胜还朝,携奇功厚赏迎娶佳人!”
众人闻言,皆松了一口气,纷纷举杯共祝:“愿大明雄师早日收复西甸,项将军早日迎娶佳人!”
此刻,这位佳人正站在花园的墙下,抬头望着,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小虎在一旁看着,问丁香:“小姐站了有一会儿了,日头正毒,需不需要过去问问?”
丁香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说:“小姐,正值午时,天气热,您还是回屋歇息吧。”
萱儿盯着墙头,问丁香:“你说,西甸卫的城墙有多高?”
“嗯……大概三四丈吧。”
“那项真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将飞钩甩上城头,而后手握飞钩下端的绳索,借力攀上去。”
“哦……听上去挺难的。你会吗?”
“我自然是会的。”
“那……你能教我吗?”
丁香望着萱儿,有些无奈,答道:“小姐,您就别胡思乱想了。用飞钩攀爬翻越,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需要很强的臂力和腿劲,肩膀、后背、腰腹也要非常结实。小姐您这身子板,还是算了。”
萱儿听了很不服气,说:“我现在不行,不等于以后也不行。我从今往后努力练习还不行吗?”
此时,小虎也走了过来,说:“丁香姐说的对,攀墙这种事您做不了。我们都是自幼习武,臂力和腰力皆是长年累月练成。咱家老爷和两位公子也是一样,多年练习刀剑和骑射,臂力惊人,且背部筋骨已经拉开,肩膀比常人宽,手臂也比常人粗壮。”
丁香点头道:“不错。项公子十二岁之前在其叔父的教导下习武,十二岁进入武堂,也是经年练习刀剑骑射,又当了多年锦衣卫,才练就如今的一身武艺。小姐您……就算了吧?你的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一握绳子手就破了。如果留了疤,或摔伤了,让我如何向老爷和两位公子交代?”
萱儿仔细端详自己的手,果然是白白嫩嫩,手指和手心皆很柔软。而爹爹和两位哥哥,整个手掌都很粗糙,虎口、食指和中指关节等处,因为经常握刀和挽弓,积下了厚厚的茧子。项真也是如此。而且,仔细想想,他们四人的肩膀的确比常人宽,手臂也很粗壮。
萱儿叹了一口气,一脸愁苦,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我很没有用?论武功,我是一点都不会;论文采,我也只是马马虎虎,赶不上外祖父和舅父的十分之一;说丹青吧,跟普通人比还可以,与书画大家相比,便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女红刺绣,我也远逊于他人。我白活了十七年,居然一无所长,就是个废物!”
丁香一皱眉,说道:“小姐,您可别这么说自己。一则,咱家老爷夫人从来没有期望您成为一员上阵杀敌的女将,所以从没教过您武功。您又如何能会?二则,咱大明的科举,也不让女子参加,您又何须在那些无聊的八股文上浪费时间?三则,您干嘛要把自己和大师巨匠相比呢?您的外祖父是太傅,您的舅父是皇上钦点的探花,赵元祥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书画大师,成王妃家的绣娘是松江顾氏的传人。您总跟这些人比,不是自寻烦恼吗?”
萱儿一扁嘴:“这么说,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当不了夜不收?”
丁香和小虎听完,差点背过气去。就您这细胳膊细腿,还想当夜不收?趁早拉倒吧!哪个什长敢用您?不要命了吗?
丁香耐住性子,解释道:“小姐,术业有专攻。咱家的老爷公子是武将,而我们几个都是您的侍卫,武艺是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本。但您不一样,您并不需要会这些,更不必做夜不收。”
萱儿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问:“既然术业有专攻,那我专攻的是什么?我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本领,又以何安身立命?难道就是混吃等死吗?”
丁香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是啊,小姐是以何安身立命?这个问题她从未考虑过。小姐的父亲是左都督,舅父是吏部尚书,两位兄长都是将军,她不需要自己安身立命吧?
正在此时,林勇快步奔进院中,举着一张纸欣喜地喊道:“小姐,兵部刚刚发了捷报,永州大捷!”
杨牧坐于书房之中,桌上有两份文书,一份是兵部送来的捷报,另一份是杨家的情报网送来的战情纪要。
为虚报战功,边军发给朝廷的捷报经常掺水,歼敌几十被夸张为数百,阵亡上千却被减为几百。尤其是辽东,各卫所层层造假,汇总后的战报与实情相去甚远。所以,杨牧一向只相信杨家自己的战情纪要。
但这一次,这两份文书的记载居然是一致的。看来,赵辉此人还比较实在,没有沾染辽东边军的恶习。根据他的汇报,明军仅阵亡不到百人便收复永州,并歼敌一千七百余人。这场仗,打得着实漂亮!
而面对强悍的北虏骑兵,明军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完全是因为此战的兵法战术运用得极为精妙。
第一计,声东击西。《淮南子·兵略训》曰:“故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当年楚汉相争,兵仙韩信率兵灭魏王豹时,用的便是此计。当时,韩信派出部分兵力,在临晋关黄河岸边摆开上百艘船,大张旗鼓佯装渡河,而主力却在上游百余里的夏阳以木罂渡河,并直取魏都平阳。而永州之战,明为进攻西甸卫,实为收复永州;明为于官道设伏,实则在小道埋雷。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第二计,调虎离山。《孙子兵法》曰:“下政攻城”。若攻坚,则自取败亡矣。敌既得地利,则不可争其地。且敌有主而势大:有主,则非利不来趋;势大,则非天人合用,不能胜。而永州之战,明军佯装进攻西甸卫,并诱骗泰宁部主将忽尔亥率主力离城,使得永州城中“无主”,又派夜不收夺下守军的“坚城”、“地利”和“大势”,最终一举夺城。
第三计,拔旗易帜。这一计也出自韩信之手。《史记-淮阴侯列传》记载:在井径之战中,韩信派两千汉军冲入赵营,飞快地拔掉赵军旗帜,换上汉军的红旗。而在水边作战的赵军,因遭遇汉军的顽强抵抗而无法取胜,便想返回营地,却见营中皆是汉军的红旗,便误以为赵王已被汉军抓获,顿时军心大乱,各自逃命。接着,汉军两面夹击赵军,最终主将陈馀被杀,赵王被活捉。而永州一战,正是异曲同工。
两份报告皆记载,此战的作战计划是由一名叫项真的副将所定,此外,他还亲自率百名夜不收趁夜攀城,夺下永州城墙,完成“拔旗易帜”,并歼敌三百余人。
杨牧抚案赞叹:项真?以前从未听说过此人……一名副将,居然能将兵法运用得如此娴熟,真是后生可畏!
此时,二子杨靖进入书房,行过一礼,问道:“爹在看什么,如此入神?”
杨牧将两份文书递给他,欣喜道:“你来的正好,快看看,永州大捷!说是用了一种埋在地下的火雷,一次便歼敌四百多人。”
杨靖接过战报,越读越振奋,心想:看来,赵元祥已经到了开平……项真,是什么人?
祝各位仙友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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