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破镜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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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02 23:19:41 已编辑

折腾了一整天，方翎累了。 “朴灿烈，你什么时候走？”

“你是在赶我吗？”

朴灿烈毫不避讳。 “是啊，你不是出差吗？工作做完了？” “做完了。翎儿，你脚伤一个人住着我不放心，要不，我...”朴灿烈试探性的询问，他知道，方翎听得懂。 “不要。我是崴脚又不是断腿。我能照顾好自己。”方翎冷冷的回答。从小到大，她总能轻而易举的读懂朴灿烈的小心思。当然，感情方面除外。

“你一个人，万一摔了碰了...”

“朴灿烈！你咒我呢是吧？”要不是方翎现在“残疾”，她一定会跳起来暴打朴灿烈。 “那好吧... 如果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明天我再来。”朴灿烈有些失落，尽管他早料到方翎不可能留他。 “请。”方翎一副恕不远送的姿态。 “有事一定要打电话。” “知道了。”

看着朴灿烈写满幽怨的脸，方翎嗤笑出声。恍惚间，她很想捏捏朴灿烈的脸。

朴灿烈走后，方翎躺在“新家”的双人床上，强迫自己不去想过去的是是非非，她闭上眼睛，尽量的放空自己。偏偏边伯贤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从相识相遇到相爱，一幕幕，仍然历历在目。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忘情水就好了，方翎这么想着，如果有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意识逐渐模糊，记忆中的人影也越发模糊。

她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在梦里她拼命的追逐着一个背影，可无论怎么努力也抓不住。

方翎毕业后考上了青城的公务员，工资不高，待遇不错。每年有10天公休，方翎借此机会请了假。一觉醒来，天已全黑。她没有胃口，叫了外卖。随便扒拉了两口饭，就着花生米干了两罐啤酒。方翎酒量遗传他爸，千杯不倒。边伯贤平日里注重健康，滴酒不沾。和边伯贤结婚后，方翎几乎没再喝过酒。两瓶下肚，方翎胃里翻江倒海。她艰难地蹦哒着去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站起来的时候，方翎两眼一黑，慌乱中想要抓住什么，却不小心把梳妆台上的牙杯撞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方翎一屁股坐到地上，“嘶...”，右手渣了几粒碎玻璃。这一摔太猛，搁着屁股了，方翎几次尝试，都站不起来...

唉，果然人倒霉的时候，只会更倒霉。方翎想起白天和朴灿烈的对话，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她坐在卫生间湿冷的地板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如何站起来。突然，方翎想起白天送走朴灿烈的时候，把手机关机揣在兜里，睡觉忘了拿出来。啧，天无绝人之路，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方翎在通讯录翻出某人的电话，按下了拨号键。 “您呼叫的用户正忙，请您稍后再拨。” “... ...” 方翎不死心，又拨一次。 “您呼叫的用户正忙，请您稍后再拨。” “cao..”方翎低声咒骂。男人果然靠不住，关键时候还是靠自己吧。她无奈的摇摇头，尝试再一次起身。

“Baby take my hand, i want you to be my husband...” 电话铃声响起。方翎看都没看，按了接通。 “朴灿烈！你个乌鸦嘴。我真的摔了。” “你在哪？” 电话里男生清脆，方翎听得出来，那不是朴灿烈。

“嘟...”

方翎触电般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旁。她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划过脸颊。 20分钟后，她听见输密码的声音。房门打开了。啧，冤家路窄。方翎以为离了婚，便再不会有交集。短短12小时，他们又相见了。边伯贤走到方翎面前蹲下，看着狼狈的她，眉头紧锁。末了，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他打横抱起方翎，缓缓走向卧室。

“这才分开几个小时，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宝贝儿，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后悔了？”边伯贤贴近方翎的耳朵，一呼一吸都是赤裸裸的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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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翎对于边伯贤的挑拨置若罔闻，任由边伯贤抱着。她不想挣扎，更无力挣扎。边伯贤把方翎放到床上，伸手整理她凌乱的头发。 “有医药箱吗？” 方翎摇头。

“不想和我说话？”

方翎把头别过去。内心os：何止不想说话，看都不想看见你。

“唉。” 这是边伯贤进门后发出的第二次叹息，“摇头是不知道还是没有？”

边伯贤使坏，轻轻碰了碰方翎的右手。 “嘶... ”，方翎下意识回头瞪他，“不知道。” “我去找找。” 边伯贤耐心的清理方翎右手上的玻璃渣，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他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扎进肉里。 “疼吗？”他问。 “... ....” “疼就吱声。” “... ....” “或者，哭也行。” “... ....” “方翎，你变哑巴了？” “边伯贤，你能不能闭嘴。”

“肯和我说话了？”

方翎别过头，片刻后，她说，“边先生，我不知道您用了什么方法找到这里来，我很感谢您帮的帮助，但是现在，您该离开了。” “哦，赶我走呢？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边伯贤抬手摆正她的脑袋，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走，你舍得吗？” “边先生，请您自重。”方翎轻咬下唇，她看着他，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边伯贤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升起一团怒火。

“方翎！你在委屈什么？”

从进门开始，边伯贤就在竭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冲她发脾气，“你好好想想，事情发生以后，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 “边大律师巧舌如簧，黑的能说成白的，解释不解释又有何妨？” “你！”边伯贤被气的面红耳赤，“方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去见那个女人，不要相信她说的话，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我不去见她怎么会知道您背着我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还得谢谢她呢，让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我做什么了？”

“你自己清楚。”

“方翎，没有证据的事，你不要污蔑我。”

“证据？你去找你的新欢要吧。照片还是视频，她那都有。” 方翎越说越气，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掉落。边伯贤哑口无言，愣在原地，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照片视频究竟从何而来。 “怎么？没话说了吧。” 她步步紧逼，仍不肯饶过他。她不明白，明明是边伯贤做错了事，为什么还可以这样理直气壮。

“方翎，我真的没有做过。” 他看向她的眼睛，满是真诚。

“边先生真是好演技，从前我怎么没有发现，您还有这等演戏的天赋。” 从前边伯贤和方翎吵架，总是让着她，任由她耍小脾气。等到气消了事情过了，边伯贤一定会主动道歉。他一直都觉得，方翎很好哄的。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伶牙俐齿”过。 “滴滴滴 ” 是密码锁的声音。

“翎儿！翎儿！” 朴灿烈气喘吁吁的跑进门，他看见坐在床上对峙的两个人，一瞬间收敛了神色。

“边先生，这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不欢迎我？难道欢迎你吗？” “你！”朴灿烈气的牙痒痒，“这是我家，当然欢迎我。” “你家？”边伯贤看了一眼方翎，他起身，

“方翎，从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好本事。”

“你什么意思？”朴灿烈问道。 “什么意思，朴先生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他瞥了一眼朴灿烈身后的行李箱，指着朴灿烈，看向方翎的眼神，黯淡无光。

“这么急着离婚，就是为了和他同居吗？”

“边伯贤，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朴灿烈撸了撸袖子，他又想打人。

“是。” 没有人料到方翎会回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边伯贤怒不可遏。方翎一字一顿，“我说是。我急着离婚，就是为了和朴灿烈同居。听清楚了吗？可以离开了吗？边先生？” “好。我走！不打扰二位春宵一刻！”边伯贤咬牙切齿，大步走到门前，

“还请朴先生怜香惜玉，方小姐，不，我前妻，身子孱弱，经不起折腾。”

咣当一声，边伯贤夺门而出。 ———-———-———-———-———-———-———-

方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躲在被子里放声痛哭。

朴灿烈坐在床边，手足无措。

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见方翎情绪这般失控。在朴灿烈的记忆里，方翎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就连很多年前，被送进孤儿院那天，她都是笑着的。朴灿烈和方翎的故乡在“故安里”，那是一个距离青城很远很远的小镇。

朴灿烈的父母管理着故安里的一家孤儿院，他从小和那里的孤儿一起生活一起长大。

朴灿烈第一次见到方翎，是在一个阳光洒满半个山坡的午后。少女身着淡黄色连衣裙，扎着双马尾，站在孤儿院门口，煞是好看。来到这里的孩子，不是父母双亡，就是被亲人遗弃。他们初来乍到，大多不吃不喝，闷闷不乐。可方翎不同，她每天都笑呵呵，吃的也比别的孩子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逗别的孩子开心。她笑起来很好看，弯弯笑眼，梨涡浅浅。朴灿烈喜欢看她笑，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如果当初，没带你来青城就好了。”朴灿烈想，“如果有如果，我一定不会让你知道’青城’的存在。”

边伯贤驱车回到住处。这所不到一百平米的小房子，他和方翎一起住了三年。他第一次感觉到屋子空荡。从前他总吵着要换大房子，方翎不让。她说这里到处都是回忆。

屋里灯开着，白天走的急，大概是忘记关了。

“伯贤，你回来了！” 边伯贤微愣，他以为自己幻听。 “饿了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咖喱饭。” 系着围裙的女人从厨房探出头，热情的冲他招手。她叫路言书，是白天那个红裙女人，也是边伯贤唯一的前女友。边伯贤不悦，“你怎么进来的？” “我试了密码，你生日，一猜就中。”路言书把咖喱饭放到餐桌上， “... 路书言，这是我家。” 边伯贤目光凌厉，他有些生气了。 “我知道呀，很快就是我们的家了。”路言书摘下围裙，主动上前拥抱边伯贤。

边伯贤迅速侧身，路言书扑了空。她仍不死心，“伯贤，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在我翻脸之前，请你离开。”

“伯贤...” 路言书语气软了下来，“你不是答应，要对我负责的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答应过我不去找方翎，你做到了吗？你跟她说了什么？给她看了什么？” “我给她看了我们的聊天记录，还有我们在一起的照片，还有，我们在chuang上的视频。” 路言书语气轻佻，她点了一根烟，慵懒的靠在餐桌旁。

“你我都知道，那是个意外。”边伯贤冷冷的说。

“是，是意外。可她不这么觉得。”路言书凑到边伯贤面前，熟练的吐了个烟圈，“我还以为她有多爱你，呵，她那所谓的爱，根本不堪一击。” 边伯贤抓住路言书不安分的双手，狠狠地甩到一旁。 “路言书，我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不想对你撕破脸皮恶语相加。”

“当年不是你教我的吗？’大家都是成年人，chuang第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做完拍拍屁股走人的大有人在，不差我这一个。’ ”

边伯贤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况且，你怎么爬上我的床的，你自己清楚。我没有说过对你负责，也不会对你负责。”

三个月前，他们受同一当事人的委托，在b市合作打一场巨额财产纠纷案。出差前边伯贤不知道对方是路言书。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去。多年没见，两人在法律上默契仍在，官司大获全胜。庆功宴上，盛情难却，边伯贤被灌了酒。后面的事情，他记不清了。路言书自知理亏，她掐灭烟头，从背后拥抱边伯贤，“伯贤，当初是我的错。”她说，“现在一切都回到原点了，你离婚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