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汐缘（续）之 北海记 24 人面不知事无常
Tracy
目录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3306909 24 人面不知事无常 灵汐行走在这森严地宫之中，踏步音长，隐隐可闻其回声，徨然四顾，烛火袅袅，再看前方，愈加明亮起来，回首望身后，一道窄窄的小径，于微烛漫照下，幽深不见尽头，她下意识的，抚上小腹，此次独身而来，确有些冒失，定要小心行事，万不要伤了腹中胎儿。 九宸不知她来了这里，她只告诉青瑶，说是去那苍梧丘，试看四方镜可有显像，青瑶本想再问，只是那时，恰有侍者来，说是泽宁公主忽感不适，请医官前去诊脉，青瑶只当九宸定与她同行，便放心让她去了。 此刻于神溪内，灵汐想起先前一直做的那个梦，她深陷巨大的神鼎之中，一层一层地下坠，周身仙力被封，亦无法言语，混沌无助之时，神鼎上方忽现神光，光亮闪耀之处，现出一张面孔…… 这梦多番出现，她却一直未能识得，究是何人，抬首望去，更觉怪异，她虽行了多时，然上方却依旧是渊口模样，由此往上看去，竟恰如梦境那般，神光烁耀，仙气萦绕，她还想再看的深一点，却意外的听见前方传来声响…… “难道……此处另有他人？” “莫非，是那传说中的镇溪神兽？” “或许，尚有其他妖兽？” 灵汐如此想着，想她当年被囚锁妖塔，九宸说她胆子小，与众妖关在一起，定是怕极了，思及即此，不免一笑，与他一起这么多年，现如今，且不提她是上神之身，便说她乃堂堂战神夫人，怎会再怕…… 迎着烛火，往前走去，未行数步，现一鎏金重门，百尺之高，耸不见顶，灵汐走近，这门上镶着腾云，因时间久远，略显铜锈斑斑，缓缓伸手，探了过去，不曾想竟直直穿过门去，这是……幻像？ 明眸一闪，双掌运气，随即挥手，推出一抹神力，顷刻之间，烛火销融，金门尽去，她只觉眼前一黑，微微阖眸，默念仙诀，再度睁眼，回了心神，终于看清，眼前是一面巨大的水晶棺，嵌在紫色琉璃石上…… 凤眼微凝，仔细看去，水晶棺内躺着一位女仙者，紫衣锦袍，衣着华贵，容态端庄，雅致得体，两手交于胸前，手腕处有一水青玉镯，此镯朴素之至，与她一身雍容衣裳，甚不相配，灵汐再欲细察，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心中一惊，警觉之下，旋即回首…… 还未看清对方容貌，便觉眼前散过一阵轻烟，朦胧一片，周身一凉，随即晕了过去，倒下之前，手却自然地，护于腹部之上。 ……… 九宸与司命到苍梧丘时，神溪结界大开，司命大惊， “神尊，这结界……” 九宸顿觉心口一阵揪痛，他已许久未有此种感觉，上一次这样的痛，还是灵汐的真灵在神农鼎中炼化之时…… “神尊，怎么了？” 司命察觉九宸脸色有异，他不知何故，莫非是旧疾犯了？ “可需找云风上神来，小仙这便去……” “无需。” “司命，你留在这里，本尊下去看看。” “神尊，您的身体无碍吗？这下面不知有何凶险，不如……” “本尊很好，你守在这里，莫让旁人进来。” “是。” 上一次九宸来此处，神溪结界安好，然赤霄剑却由溪而出，为何赤霄剑不受结界所制，且说赤霄剑已成断剑，又是何人大费周章，于森然天宫之中，擅取此物，究是为何？ 九宸下了溪内，只行数步，便感幻境，双手结印，神力漫出，幻境自解，现出本来模样，便是漆黑一片，不见一丝光亮。静听周遭，有微弱淅沥之声，一转身，迎面疾速闪来一尊厉兽，九宸一个闪退，仙诀骤出，四周顿时如白昼一般，亮了起来，再看那头猛兽，哪里是什么猛兽，这分明就是……翳珀鸟，只是赤红双眼，失了心智…… 九宸抬眼，看看上方的渊口，心自想着，结界大开，猜这鸟儿，应是无意间掉进来的吧。五万两千前，火光兽便是落入此间，乱了心智，看来这神渊之内，定有诡异之气，应小心为是。 九宸伸掌，将神力注入翳珀鸟体内，随着湛蓝仙力沁入，它血红的双眸渐而转青，暴戾之气即失，复了往常模样，一记清脆的啼鸣，翳珀鸟躬身展翅，似在谢过九宸救助之恩。 “这小兽倒是通情理。” 默念一声，转身继续往里去，翳珀鸟自然地跟在身后，九宸微微回首，默许了它的跟随。前方一条幽长的狭道，青石板路被一道仙诀照亮，闪着蛊惑诡秘的光芒。当年，泽宁母亲，那位朱雀神女，便是来此，强忍失子之痛，以悲壮之势，洒七滴心头血，祭出了静置了数十万年神农鼎。莫看只七滴，心头之血乃凝神之本元，一旦献出，三魂七魄，即失了大半…… 九宸脚步一顿，忽忆起那时，灵汐的最后一丝魂魄迟迟未能归位，情急之下，他便化了真身，以无心之躯，为她收集命魂，幸得上天眷顾，终以脱险。灵汐渡劫归来后，既已感知一切，每每念及于此，颇为心有余悸，常说道，若彼时，云风青瑶未能及时赶到，若前次，她未能将火精换得，只怕早已天人两隔，哪会有此番好聚…… 如今他只盼，早些了结此事，回到从极渊，好好陪着灵汐，等着孩子出生…… 想罢，收起忆念，继续往前走去。 丹羽宫中，青瑶为泽宁把脉，泽嘉在一旁稍显紧张，说泽宁刚才险些晕了去，这才着急唤来了她。她在北海已多日，泽宁的脉象倒是无异，只是她面色不佳，应是冰魄神珠受损之故，究其原因，她知泽宁有意隐瞒，故而没有多问，既是她有意，必是不可说的。 “公主，药切不可断，需按时服用。” “我这乃旧疾，那药是无用的。” “你的冰魄神珠受损，每每夜阑时分，必有焚心之苦，此药可缓解这份痛楚，你又为何甘愿受……” “并不是，只是稍稍不适罢了，多休息便好，有劳了。” “姐，你就别硬撑了，青瑶医官行医数万年，自然知道如何医治，你就听她的话吧。” “多嘴，你此次倒是在北海许久，怎不去凡间了？” “当然是不放心你，你身体本就不好，又如此固执，那人又在丹羽宫，你……” “别说了，让医官看了笑话。” 泽宁怕他说出什么糊涂话，便厉声打断了话语，泽嘉看她此刻脸色，自是不再多言，母亲已故，父君又不在宫中，如今这偌大的丹羽宫，尽是萧肃之气。 泽嘉回到丹羽宫后，私下里，说起前尘旧事，泽宁坦言，往事已了，如今她已放下，对此，他却是不信的，想当年，她为了那位神尊，可没少做出格的事，一腔热血，洒了数万年，差点魂灭玉殒，她外表虽柔弱，但性子是刚烈的很，岂能说放下就放下了。 “常听云风说起，他幼时在丹羽宫长大，公主对他十分照顾，后来在王母宫，又有恩于我和腹中的孩子，公主难道还当我是外人吗？” “自然不是……只是旧事伤意，不愿记起罢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吃药的。” “公主是聪明人，有些事，无须青瑶多说，自是知道的。” “多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是学医之人，有一事，还想请教公主。” “请说。” “听闻当年，先母化了朱雀之身，用七滴心头血，以十噬之法，祭出神农鼎，镇于锁妖塔，方才平了妖兽之乱，青瑶敬佩。” 泽宁微微颔首，青瑶迟疑片刻，继续说道， “记得万年前，先母身体抱恙，受天君旨意，我来此为先母诊脉。” “若从医理而言，以原身之力，耗七滴心头精脉之血，加之十噬术这等大伤之法，必然三魂尽失，七魄去半。但彼时，为先母诊脉后，未曾发现有魂魄散去之象，且经脉运行平稳，神息安定，只是身子虚弱了些。” “我为先母诊脉之时，距血祭神龙鼎之事，已有数万年，那时便甚为惊异。” 泽宁莞尔，她知道青瑶想问的是什么， “你是想知道，我母亲用何法，得以周全。” “正是，青瑶是医者，对此中的医治之法，自然是想讨教一二。” “既有疑，为何当时未有询问？” “说来惭愧，那时，我刚从凡间历劫回来不久，有些……” “我明白了……” “我母亲是朱雀之身，她族的经脉运行，本就与别族人不同，所谓三魂七魄，阴阳离聚，更是大有所异。” “竟是这样。” “正因如此，母亲尚留一息余地，魂魄不散，保得仙身，虽一直昏迷，却留有希望。” “此刻，我父君历经两万年，寻得苍穹石，为我母亲尽收魂魄，再以纯元之法，归拢神魂，复了真灵，母亲便醒了过来。” “只是这法子会两伤元气，故而我母亲此后，气息始终不稳，从未真正的好起来，身子弱的很，一直靠各种仙丹，得以续命。” “连我父君，因耗费元神，仙力也大不如前，这便隐退了，不问政事。” “母亲仙去之后，父君大怮，一病不起，后去了天柜山九凤崖，闭关不出，那里，原是先母故居所在。” 如此听来，青瑶暗自感叹，这般深情，不免动容，原来如此。 “青瑶医官，你问这些，可是因灵汐？” “正是……公主，朱雀族的经脉运行，可是如凤凰神族一般？” 泽宁顿了一下，双眸微垂，须臾犹豫后，抬眼说道， “不错，朱雀与凤凰两大神族，虽非同族，实则同根同源，神尊当年用神农鼎，护住灵汐真灵，而神龙鼎……本就只认这两族。” 青瑶心中一紧，想起灵汐先前所言，一时略显惊慌。 “神龙鼎是上古神物，灵汐历经三劫，飞升上神，以她的修为，若非她是凤凰之身，绝对承受不了，神龙鼎的圣灵之气。” “此事，神尊可详知？” “他是何人，怎会不知……” 青瑶从云风处，倒是知晓了些许旧事，泽宁此番言语，欲言又止之意，她本不该再问下去。 “青瑶医官，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早就告诉了神尊，他没有告知灵汐吗？” “姐，依着那位战神的处事之法，未有对策之前，怎会轻易告知……” “嘉儿，不得无理，神尊他……自然会有两全之策的。” “青瑶医官，今日怎么未见云风？” “云风与念儿在一处，应该去水玉阁了。” “听神尊说，今日要回从极渊，我这里……有件东西要交于灵汐，不知她在哪里？” “她去苍梧丘了。” “神尊可是与她一起？” “姐，适才天宫来人，我看神尊与那名仙者一同出了丹羽宫，那时，并未见到灵汐。” “天宫来人了？泽嘉上神，来的是何人？” “司命星君。” 神溪之中，空灵幽深，翳珀鸟忽然扑腾了下双翅，朝着北端的石壁，持续低鸣了几声，九宸顺势看去，石壁上方镶着一副檀木牌匾，九宸抚袖一挥，牌匾之上，现出三个赤铜瘦字：“桑榆居”。 九宸指尖触上石壁，斑斑苔印，似尘封了多年，轻轻一推，石壁竟动了起来，双眸微转，稍稍用力，现出一道缝隙，收掌之际，由缝隙处生成的两道石门，往两端滑开，石门既开，翳珀鸟张开双翅，径直飞了进去。 九宸正欲一探究竟，忽的石心之处，又是一紧，不由得捂住，暗自用仙法舒缓，强行定了下心神，迈过青玉石坎，进了石门之内。 石门之内，环顾四周，仅有一紫翠玉台，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这玉台倒是平常，泛着紫翠色的微光，颇像静思打坐之所，翳珀鸟卧于玉台之上，似得到片刻安宁，俯身贴着台面，嗅着点点玉纹。 近身一看，方才瞧见，玉台一侧，竟有一摊血迹，不知可是因年久之故，血迹已现紫乌之色，嵌入玉石之中，虽只印下薄薄一层，却遮去了大半紫翠之光，何人洒血在此，其景其物，甚为怪异。 再扫了一眼，见玉台之下，有一物什，轻轻一瞥，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双眸骤收，薄唇暗抿，石心处陡然焚了起来，任仙法也无以缓解，恍惚之中，乱了神息，竟无法站立，许久之后，方才拾起来，于掌心之中，细细摩挲，终得确认。 当年，他曾攥着此物，从紫云台一路蹒跚，于扶云殿中，孤身独坐，黯然神挫，迟暮凝伤，垂泪湿襟，前尘往事，一朝袭来…… 没错，此物正是……天恒神沙。 脑中快速闪过昨夜和今晨之事，喃喃念了一声， “灵汐……” （未完，待续） 天族战神 九宸本纪（一）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7205575 天族战神 九宸本纪（二）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7550063 天族战神 九宸本纪（三）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7820660 意难平，情难尽。绚如宸极，爱如潮汐。骑马车，压星河，浅酒灯边拥，回眸入抱情（星河畅游）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1821345 从极星河笙歌夜（星河后续）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60447313 灵魂发问：为何神尊压星河后，发冠未取下？（缚灵渊文学社交流贴）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266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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