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法的起源
来自:观亓不语
二 语法的起源 我们对苏格拉底以前时代的早期的雄辩家们的情况都是来自支离破碎的间接文献。这些人大致是从公约前六世纪末,哲学家们(主 要指来自爱奥尼亚IONIA),他们的学术领域包括天文、物理、数学、伦理及形而上学等,内中也包括了语言学。到了公约前五世 纪,这些雄辩家便被希腊世界所尊重。他们在各地进行收费讲学并且著书立说,这些人被后人称为诡辩者SOPHISTS苏格拉底 不是诡辩者,但是他却与他们辩论。苏格拉底的辩论总有新意,总向传统观念挑战,他也鼓励青年人这样做。这样,雅 典的政治法 庭以非法腐蚀青年罪判他服毒而死。苏格拉底本人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材料。他的思想大都记载在后人的文章中,尤其是他的学生伯拉图写的一些“对话”形式的作品中。在“对话”CRATYLUS中,伯拉图以苏格拉底的谈话形式表现了伯拉图的一些对语言的分 析。 因此人们认为伯拉图是古希腊 第一个研究语法的人DIOGENES LAERTIUS写道:伯拉图“第一个评估了语法的潜能。” 在伯拉图PLATO(前427-346)与亚里士多德ARISTATLE(前384-322)时代,语法grammata一词仅代表‘掌握读和写’而它 的 派生词grammatike代表‘读与写的技巧’。它的引伸的意思都是后人逐渐加上去的。从古希腊开始,语言学所研究的历程,实际 上反映了人们对自己使用的语言的性质的反思。回顾历史,我们会以为我们沿着某种预定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向语言科学的终点;但就每一代人来讲,我们发现,后来者总能找到前人没有发行的东西,没有终点,没有系统,没有框架也不清楚什么是所研究的对象。其结果是这种追求精神本事反而成为人们重视的东西,而他们所发明的新的语法概念及术语确成了次要东西。这种现象使得一个当初仅仅代表读和写的词汇--语法,现在成为一个比‘哲学’更广泛的词汇。 这种延伸始于斯托依克STOICS时代(前400年左右,它是由 CITIUM的齐诺ZENO(前315)建立的一个学派,它的教诣很像中国的道教)。 斯托依克学派认为:“最初是感情冲动,接着是有了思想,变成想说的话,最后,以词汇表示那个由最初的印象产生的所有内 容。”;“大多数人都同意应该在研究对话之前先了解各自想说的内容。”或者,按照老子的看法:“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 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 妙之门。”能够说出来的道理,就是不平常的道理。如果是平常的道理,根本不必说。能够说出来的名字就是不平常的名字,而平常的名字,根本不必说。开始时,根本没有名字,就是因为需要表达给对方才有了名字,名字是信息传递过程最基本的一环(母)。就宇宙来讲,混元一体,是没有名字的(常无)没名字才妙不可言,而我们经常要用名字来表示它,是要用人为的,强加的手段来使别人有从下手。两者虽然被加上了不同的名字,但是它们的道理都是希望传达那个真正的世界。没有它们,其他的一切都无从谈起(门)。二十世纪初,在西方出现了一种<标新>理论LABELING THEORY受到广泛的重视。它以<异常>或<立异>DEVIANCE为基础来 讨论语言现象。它的观点几乎与道德经一样,认为语言实际上是由于社会中出现了异常的东西,人们为了了解、掌握它而为它打上了标签。因此,所有常规的表达系统都无法包罗万象,或者说,任何一句话对于某些有限的规律来讲,都是出规的。 语言学的困难是,别的科学都可以用语言来解释,而语言学却要自己解释自己。另外,任何语言都需要一生的时间学好,而一个 语言学家却要在有生之年分析比较这些别人一生才真正掌握的学问,怎么办才好? 在苏格拉底以前的哲学家之间、后来的SOPHISTS之间以及伯拉图的许多对话中都曾讨论了一个原则性问题,那就是,由于法 律、标准、宪法与裁决都是基于一种心照不宣,约定俗成的原则,那么应该以多大的程度来信任它呢?CRATYLUS中讨论了语言的起源,以及单词的词形与词义的联系:它们是产生于与大自然的紧密联系呢?还是约定俗成?对话的双方都有各自的道理。但是最终没有得到任何结论。 P2343对于亚里士多德学派来讲,语言是一套由习惯而产生的交流工具。它与其所代表的世界是截然分开 的。 而伯拉图学派却有 相反的认识。他们认为任何名字与现实世界的物体都会有直接的联系。由此,名字(单词)就有了能够影响 现实的力量。 伯拉图提出过很多前人没有提出过的问题。有人认为他是西方最伟大的哲学家。WHITEHEAD甚至认为:“整个西方哲学不 过是为伯拉图作脚注。”所有知识的根本问题是认知理论。而伯拉图第一个分离出理性概念和感官数据的的区别。他的著名的寓言 ‘山洞’就表达了这种想法--有一群囚犯被禁锢在一个山洞里,他们无法移动身躯。所以,在他们眼中的世界就是一串能活动的影子投射在他们面前的墙上。除非这些囚犯被释放,他们是无法用各种感官去体会那些影子所代表的,实际存在的物体的。对于影子的真正的理解,只属于那些被知识和哲学释放的人。他们扔掉了自己的枷锁。而对于其他的人来说,影子本来就是世界,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个寓言揭示了知识与事物之间的联系的问题。它导致了后来文艺复兴时代,以实验为基础而不是以心灵为基础的科学的诞生。 古希腊人既然非常讲究辩论,那么许多荒谬的理论也应运而生。以下就是斯脱克斯学派的四个著名的悖论: 1.说谎者:约翰说他自己说谎了。他说的是实话吗?很明显,如果是就等于不是,如果不是就等于是。 2.没被认出来的人:如果约翰认识吉米,但在某些场合下没有认出来他,那么还能说他认识他吗? 3.堆:一粒沙子不可能算作堆,再加上一粒沙子也算不上一堆。依此类推加多少粒也成不了一堆。 4.有角的人:约翰没有失去过的东西就应该说是他还有那样东西。他从来有失去过角,所以他头上还长着角。 伯拉图发明语法的动机似乎是希望从句子的结构中找到真理与谬误的区别。这一点,在ELL的P215中也有所反映“为什么以上 所有章节中要讨论句法?理由是一样的,为了让你明白某些说话的方法是如何被用来欺骗你的对话者或听众的。或者人们如何用它来避免被欺骗并进行反驳的(公元前六世纪时,一个受过教育的人只需要在宴会上分析诗歌就可以了。但后来,伯拉图的对话给了文学以新生,它从哲学或技术上进行讨论)。”这里,伯拉图的出发点是将语法当作一种简单的‘忠诚探测器’这一点,我们今天看上去也许不能理解。但它却表现了古希腊人敢想别人所不敢想的性 格。我认为,就这点上讲,后来亚里士多德发现的‘逻辑学’应该比 伯拉图的‘语法’更有价值。ELL的P2406这样写道:“当伯拉图与诡辩学者对话时,他发现自己应该建立一套语言与意思的理论以防止对手的诡辩(见EUTHYDEMUS,SOPHIST);于是,他开始讨论语言在多大程度上是出于习惯(见CRATYLUS)。亚里士多得则进一步引进了主语-谓语来分析句子 (见DE INTERPRETATIONE),并在他的逻辑作品中谈道:‘这种分析已经发 展成一种句子中各个术语是怎样将意思组织在一起的理论。 ’” 直到二十世纪末R、GUASTINI在“解译(法律)”INTERPRETATION(LEGAL)一文中谈到语言的以下几个因素使得法律 根本无法得到准确的答案A)由于某些术语、短语的界线不明确因而引起了模糊概念;B)当某些词有多于一个意思时,从组义法的角度就很难决定哪个意思是当时需要的;C)句法上的模糊性,它是指当单词在句子中可以有两种以上的与其他单词连接方式时所造成的模糊。人类的语言从说话者头脑中动机的形成,变成有形的句子,对方接受这些信息前对于每个词或字的固有的认识以及这些词或字在他脑子中又连成怎样的想法等,没有一样能确定。可以说是几个不确定的因素的连乘。大概情况像庄子与惠子的对话。庄子<秋水>中谈到: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倏鱼出游从容,是鱼乐也。”惠子 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 “子 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 曰:‘汝安知鱼乐’云者,即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其实这也是对语言信任程度的一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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