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富裕文 | 碎片 HE(为了下周能上屏幕我努力了
来自:拾荒专家
全文8000+ 失忆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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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還在的时候 大家就會愿意配合對方上演一出又一出的折騰戲。
如果我的记忆里只能剩下我最想记得的事,那一定是我爱你。
太阳光线直直地照在我的小腿上,热的我发痒,撩开搭在肚子上的被角抬起右腿用手在小腿肚上使劲儿挠了挠,被窝里的燥热弄的我后背出了密密一层汗。
拥着被子翻身坐起来,呼噜呼噜额头前的刘海。
卧室被阳光笼上一层奶白色,让纯白的家具看上去不至于那么冷淡,我想很努力地去计划一下今天需要做什么,可是大脑空空像我早起的胃一般需要填满,我只好双手撑着身后的床往床边挪,脚先探下去蹭到右脚的拖鞋边缘,眼神却被床头柜上显眼的黄色正方形便利贴吸引,来不及把脚穿进拖鞋,我侧着身子用左臂支撑着,右手去撕那张便利贴。
——如果你醒了,去找傅韵哲。
一大早如同浆糊般的大脑被这张便利贴搅的更乱。傅韵哲是谁?我是跟傅韵哲有什么事吗?写这张纸条的又是谁?
脑子里的浆糊好像凝固成一大坨,顽固到不能思考,我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想找张纸把便利贴贴上去放好,却意外看到了粘了好几页黄色便利贴的黑色封皮本,书页新新的,看来被保护的很好。
——余沐阳,你要相信这所有的一切。
——虽然很怪,但是你只能保留一天的记忆,等到第二天早上你就会全部忘记。
——你要在每天睡觉之前写一张便利贴贴在床头提醒你看到这个本子上记录的一切。
——傅韵哲是你的男朋友。
本子里的便利贴很明显是两种字迹,也就意味着有两个人来记录这一切。我更是奇怪,看着便利贴上傅韵哲这个名字,脑袋里竟然生不出一帧我跟他在一起的画面,我甚至都想不起他的容貌和声音,至于男朋友的事,我更是没法确定。
我把两只拖鞋并排摆好,蜷起两腿坐在拖鞋上面对着床头柜,我拿出抽屉里的黑色水笔想写写字来确认哪张便利贴上是属于我的字迹。
——傅 韵 哲
我在本子上写下这个名字,几乎是下意识的。我都感觉到我自己笑到眼角发皱,因为我发现本子上那个更丑一点的字居然是我自己的。
“都说字如其人,真是够扯淡的。”
我按照笔迹把便利贴重新整理了一遍,把我自己写的贴在右边,把有着另一种笔迹的便利贴贴在左边,不由自主开始欣赏起来。这个人的字写得真是好看,字形瘦长又不至于失了汉字本身的骨架,笔画连贯流畅也不至于那么潦草。那么,这些便利贴,就是傅韵哲写的喽?
我把本子合上,皮质的封面摸起来很舒服,我想找个皮筋把本子套上,就发现腿蜷起来的时间太久已经开始发麻,这么突然的一动整个小腿好像有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小点在跳动,只好原地转身然后靠着床头柜伸直双腿缓缓。觉已经完全醒了,刚才照着我小腿的那束光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我扶着床边站起来向厕所走去,想洗漱完之后再好好梳理这一切。
洗漱台上的镜子看来在前一天被我擦得一尘不染,连我自己都想嘲笑自己这些处女座的小毛病,镜子里的人头发有些长了,刘海和鬓角软软地贴在脸上,值得骄傲的是我长这么大睫毛依然很长很密,黑色的眼眸因为睡饱了而清澈发亮。
“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像个猪头”
我看着镜子里人圆圆的脸如是自言自语。
流水声哗啦啦淹没了我的疑问,我喜欢用凉水洗脸,这样能让我静下心来。可当我拿牙刷的时候,我又犯了难。
两只牙刷,一只粉,一只绿,我用哪个?
在纠结了五分钟之后,我采用最原始的点兵点将法,点到了绿色,因为真男人从不用粉色的东西。
就在我满嘴泡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欣赏美颜的时候,听到了我家大门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我恍惚一瞬间之后确认自己没有到处散播密码的习惯,知道来的人肯定是熟人,也就放心地吐掉了嘴里的沫,漱了漱口走了出去。
进来的是个男人,他径直往厨房走去,我先看到的是他的背影,高高瘦瘦的,黑色毛衣的高领顶起了他后颈的头发,春夏交接的季节,天气总是早晚凉中午热,他老老实实穿着外套,却能从裤脚的零乱线头推测到穿了破洞牛仔裤。
他就那么突然地扭过身子来,整个人背对着早上的阳光,耀眼到我词汇匮乏不能描述,对着我说,
“早上好啊,余沐阳。”
我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木木地说了句,
“嗯,早上好。”
我犹豫,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这张陌生的脸让我头皮发麻。
“不用这么谨慎,我知道你不记得我,我是傅韵哲,我是…”
“我的男,男朋友?”
我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实在不愿意那么亲密的称谓从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人嘴里说出来。
“看来你看到我给你准备的那个本子啦!”傅韵哲一边熟练地从橱柜里拿出碗,一边兴奋地说着,“我早上在你醒来之前去买了粥和小笼包,你爱吃的馅。”
看着面前的人因为兴奋而露出的笑容,好像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我也放下戒备开始吃早饭。
“可是我们为什么会是这种关系?”
在我的印象里,我可是个钢筋般的直男。
“我们小时候是一个组合里的,你先追的我,死缠烂打然后我就被你感化了。”傅韵哲说的笑嘻嘻,一看就知道不是真话,我也懒得追问。
吃完早饭傅韵哲又自告奋勇去洗碗,我正好落得清闲,但也不好意思让一个客人冷冷清清干活,就搬了椅子坐在厨房门口刷着微博陪着他。
“余沐阳,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我吗?”傅韵哲拿着刷碗海绵的手停了停,头也没抬,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问我。
“对啊,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你叫傅韵哲,还有你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住吗?你不记得我喜欢的鲨鱼玩偶?也不记得我喜欢绿色?也不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所有细节了吗?”傅韵哲的声音突然加大,像是要冲着我吼起来,我却在下一秒冲到了洗手间,不是想逃避问题,而是听到他说他喜欢绿色之后想起早饭之前我刚好用了那个绿色的牙刷。
我拿着白色的医用胶布,撕下一小条贴在绿色的牙刷把上,郑重其事地写下傅韵哲三个字,又拿着便利贴记上了一句。
——傅韵哲的牙刷是绿色,别用混了。
这只牙刷贴上胶布之后看上去狼狈极了,就像现在忘记了一切的我一样。
我们谁都不例外,谁都需要记忆来提醒自己和爱人。
洗完碗的傅韵哲抱着电脑窝在沙发拐角处,两条长腿曲着,裤子被卷了上去露出一截细细的小腿,我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看了他好久,看着他专注地在电脑上查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会又噼啪噼啪打着字,我隐约从他戴着的防辐射的眼镜里看到文档的轮廓。
我走到卧室拿出那本黄色的便利贴还有那个本子,趴在吧台上撕下一张便利贴认真写到,
——傅韵哲思考的时候喜欢把右手的手指放在嘴边。
想了半天我又补上几个字,
——这可真不是个好习惯,我要帮他改掉。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本子坐在沙发上,以毫不避讳的眼神看着傅韵哲,可他却丝毫没有松动,反而皱着眉头盯着屏幕。我家里的客厅没有窗户,阳光只能从卧室和客厅之间的那块大玻璃上投过来,玻璃上的花纹投射在客厅的墙上,给傅韵哲添了幅背景图。
“鲨鱼,你今天有出现头疼或者头晕之类的症状吗?”傅韵哲声音很是好听。
“呃,啊?没有啊,从起床到现在我一切正常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傅韵哲没有再回答我,只是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又把电脑放在腿的一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仰面靠在沙发靠背上。
我打开本子又粘了一张便利贴上去,
——傅韵哲叫我鲨鱼,他说“鱼”字的时候嘴巴会嘟出来。
“傅韵哲?”
“叫我哲哲就好,你一直是这么叫的。”傅韵哲的脸上带笑,也重新带上了耐心的样子。
“哲哲,你能给我讲讲我的病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却又好像并不想从他嘴里听到答案。
“是意外啊,既然你忘了就别想了。”傅韵哲站起来朝我走来,凭借他站着我坐着的身高差摸了摸我的头顶,我有些不耐烦地把头躲开,又意外地被他搂在怀里。
傅韵哲弯下腰,把我紧紧搂在他怀里,我的头埋在他胸前能清晰听到他有韵律的心跳声,我惊讶的不能眨眼,又能感受到他的下巴抵在我头上轻轻蹭着。
我是失忆了可我不傻,这是属于爱人之间的拥抱,我知道。
我的手也在他腰上用力,
“我会努力的。”
没想到他先笑了,打破了如此温馨的画面,
“你努力?努力永远不要想起我?”
我一时语塞,看着傅韵哲黯淡的神色,无法想象已经失忆的我对傅韵哲来说是一个多大的负担。
眼前的人无比陌生,我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早上这几个小时,就算我能够马上接受他是我男朋友的身份,我也做不到在几个小时之内迅速爱上他。我只是心疼,心疼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还在守着没了记忆的我,也庆幸,庆幸自己就算这样还有人把我珍惜。
——————————————————————
春夏交替大风天气总是特别多,昨晚睡觉前我可能忘记关卧室阳台的窗户,也导致我一大早被冻醒的惨淡结局。
隐约感觉到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我肩头依偎着,我往左挪了挪,可那东西又跟上来,我躁的不耐烦,可也被着实吓了一大跳。
我总是习惯睡在双人床的左侧,因为我脑子里总是生出“男左女右”的想法,可是现在,就此刻,我的双人床的右边居然睡着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我的动作似乎并没有吵醒他,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甚至又往我这边靠了靠,还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肚子上用力一收,我整个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又躺在他身边,头挨着头,又出现了刚刚毛茸茸的感觉。
“鲨鱼,别起床,再睡一会。”
他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撒娇的话也让我很受用。可是他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我侧过身子盯着他的脸看,他抖动的睫毛好像在证实着这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大活人躺在这里,伴着平稳的气息睡的正香,还会不时抿一下嘴唇或者伸出舌尖舔一下嘴唇。
我躺在他怀里没有挣扎,好像笃定他不会伤害我一般,倒是他,把搭在我肚子上的手臂突然收回,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坐起来,又回头看了看一脸错愕的我,好像他犯了什么错。
“你,你还记得我吗?”他一开口就问的小心翼翼。
我看了看我们两个人穿的整齐的睡衣,相同的款式只是颜色不同,扣子扣的平整,虽然床上只有一条被子,也是直直的摆在我俩之间成为一个阻隔。我又仔细想了想我好像是没有一夜情随便带人回家的毛病,可是他的存在让我实在奇怪。
“我们是认识的吧?”
“算了,我就知道。”他不再重复这个问题,反而起身站在床右边准备要开始叠被子,我更是一头雾水,被他这句“我就知道”弄的心里七上八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我的床上?”
我终于忍不住我的好奇心,提高音量大声询问,叠被子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下看得清晰,他憋着气用手在脸前扇了扇,嘴巴鼓鼓的。过了几分钟,他别过头去回答我,
“你那边床头柜里有个笔记本,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他把被子平平展展的铺在床上,没有一丝皱褶让我这个处女座人看得很满意,我按着他的说法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果然,一个黑色皮质本躺在里面,外面套着一个黑色的皮筋。
这是一个空白的本子被贴上了好多便利贴。
——如果你醒了,去找傅韵哲。
——余沐阳,你要相信这所有的一切。
——虽然很怪,但是你只能保留一天的记忆,等到第二天早上你就会全部忘记。
——你要在每天睡觉之前写一张便利贴贴在床头提醒你看到这个本子上记录的一切。
——傅韵哲是你的男朋友。
在打开本子的那一瞬间我还相信这个本子是属于我的,因为那些耀眼的黄色便利贴贴的整齐有序,可现在我是断然不敢相信,我是什么时候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显然刚刚这个男人就是便利贴中所写的傅韵哲。
“这到底是啥意思!你到底要干嘛!”
我追到在卫生间刷牙的傅韵哲后面,把本子摔在洗衣机上,大声质问他。
傅韵哲含着满嘴的泡沫咕噜咕噜说了些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只是看到他拿着的绿色牙刷柄上贴了一圈胶布写着傅韵哲他的名字就觉得好笑,好像我们两个人之间失忆的是他而不是我。
傅韵哲顺着我的眼光发现我在看他的牙刷,又含了一口水吐掉了嘴里的泡沫,对我说,
“你都看完再来跟我吼,而且我牙刷上这个名字是你替我写的,只是你忘记了。”
嘴角一圈还粘着泡沫,发青的胡茬让傅韵哲看上去没有那么有精神,他用手抹掉了嘴边的泡沫开始要刮胡子,我的眼神也在镜子里与他相遇,我恍惚偏过头来。
——傅韵哲的牙刷是绿色,别用混了。
字迹的确是属于我的,那么那个可笑的名字也真的是我写的喽?
——傅韵哲思考的时候喜欢把右手的手指放在嘴边。
——这可真不是个好习惯,我要帮他改掉。
——傅韵哲叫我鲨鱼,他说“鱼”字的时候嘴巴会嘟出来。
当我深陷在无法回忆起这些事的痛苦的时候,傅韵哲已经洗完了脸拿毛巾擦着,在他转身出门的时候又把毛巾放在了我炸毛的头顶上。
“别瞎想了,这都是真的。”
“那你是不是趁着我失忆了占我便宜我又不知道,所以你还是赶快收拾收拾离开我家,别让我不耐烦。”
“我会拿一个失忆的,没有工作的人来开玩笑吗?”傅韵哲摆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伸手从冰箱门里拿出两个鸡蛋两包泡面。
“再说了,你让我走,你知道你家里的锅在哪吗?我怕我走了你就饿死了。”
傅韵哲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让我更加愤怒,我真的不知道我之前是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可我看到我之前记下的那些便利贴又软了心,我会这样小心翼翼地记下他的习惯和爱好,也就说明失去记忆的我也还是更想继续爱着他吧!
走近厨房,我看着傅韵哲熟练的运用着我家里的一切工具,把鸡蛋打在一个大碗里用筷子搅拌着,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他把两块面都放进去开始煮,又挑出一碗来放了好多的香菜。
傅韵哲不吃香菜,却给我的面加了许多。
我这么轻易就忘记了他,他本来可以离开的,他本来可以假装没有跟我在一起过因为没有人会去跟他对峙,也没有人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他的离开有多不道德。
“你看看,我的鸡蛋打得是不是很好!”
“我煮面最好吃了,我切的火腿肠也好看,我经常给我们之前的组合里的成员切的。”
——也许傅韵哲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更爱我吧。
我沿着边缘认真地把便利贴贴在本子里,这一张便利贴占了整整一页,我用手指狠狠压了压便利贴有粘性的那边,想让它粘得更牢固,也更想把这句话记在我的脑子里。
“鲨鱼来吃饭。”
果然,他用了我在便利贴上记下的他叫我的方式,我知道不能这么快的对一个陌生人深信不疑,可是我还是毫不怀疑他就是我的爱人,是一直守护着我的人。
“今天的面煮的不太好,鸡蛋打的不散,我把散一点的蛋都放在你碗里了。”
他越是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我的小习惯或者是有意无意按着我的喜好来做事,我就越是想要逃开他的身边,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值得。
如果你永远委屈自己考虑别人,那我宁愿你自私一点。
“下午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你吃完饭先好好休息,我…”
“你把这些我该知道的都告诉我就好,我可以自己来,不能总是麻烦你。”
“这么生分,我可是自愿帮你的,谁叫我喜欢你呀!”
“傅韵哲,我都已经记不起来你是谁,也记不起来我是不是真的爱你,你还要这样吗?有意思吗?”
“有意思。”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啊!我叫你走啊!”
傅韵哲不再接我的话回答,而是换好衣服出了门,我知道他一定还会回来,一定的。
如果把你的人生看做一部小说,你就得学会接受你人生里有那个人的那一章节总有那么一天会结束。你得明白,既然已经结束那么那个人就应该永远退场。后面即将发生的故事里会有新的人新的关系新的情节,只是永远不会再有他了。你必须淡定地接受这件事,再去拥抱你的人生的新篇章。
我自己拿着傅韵哲放在吧台上的病历本出了门要去医院复诊,我在家提前查好了地铁路线,我猜到是傅韵哲藏了我的驾照不让我自己一个人开车。
捏着薄薄的病历本,我艰难辨认着医生的字迹,一边拿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输入搜索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苏萨克式症候群。
记忆力严重受损,最多只能记住24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常伴有剧烈头痛、畏光等症状,视力、听力及平衡能力也大受影响。患者有时5年后会改善病状,但视力和听力受损一般无法复原。
怪不得他要问我有没有不舒服。
怪不得他不让我自己开车。
怪不得他要给我准备便利贴让我用最不能忘记的方法来记下所有的事。
不难想象出傅韵哲带着我到处看病的画面,嘴角拉扯的梨涡不带有一丝开心的成分,也不难想象出他在面对着我的轻松背后承受了多大的隐忍,还要想办法让我在每一天都能相信并且接受这一切。
他费劲心思准备好了自己喜欢的花,鼓足勇气送给了喜欢的人,然后对方接过花,转身丢掉了,而他就站在那,呼吸从慌张变成尴尬。
没了记忆的我,不就在日复一日丢掉傅韵哲给我的这捧花吗?
复诊完之后,我想去街上逛一逛,但看着陌生的城市和道路,我还是选择回家。从楼下看到阳台的灯亮着,头皮一紧,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傅韵哲。
我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是跟傅韵哲说话没错。
辛苦了,费心了,多亏了…
我捕捉到的都是这样的字眼,我知道他们谈论的事跟我有关,也只有我这样的负担会让人说出这样的词语。
突然的恼火和羞耻攀上心头,我用力甩了甩钥匙打开了门,看到那女人摸着傅韵哲的肩膀还在嘱咐他什么,让我更加愤怒。
“阿姨,您把他带走吧,我自己也一样能活的!”
那女人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久却也不说话就带上了门离开,我惊诧于我的失控,也惊诧于她的表情。
良久,傅韵哲开口,
“余沐阳,刚才那个是你妈妈,不是我妈妈。”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记忆力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我甚至认不出自己的亲人,我还说我自己一个人能活,我真好笑。我又想起搜索引擎里对我的病情的描述,
记忆力严重受损,最多只能记住24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常伴有剧烈头痛、畏光等症状,视力、听力及平衡能力也大受影响。患者有时5年后会改善病状,但视力和听力受损一般无法复原。
现在的我好像除了接受帮助,什么都做不了。
傅韵哲好像在做相册之类的东西,洗好的照片摆了一茶几,黑色的活页相册本散开,各色的金属笔插在笔筒里,这让我很难以忍受。
好像刚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下一秒傅韵哲还是招呼我坐在沙发上,好像笃定我会听他的话,摆弄着相册的他连头都没抬。
“这是我们俩补位进入组合后第一场活动,台下也有粉丝举着我们俩的手幅”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工作日去游乐园,因为你说人少会很好玩。”
“这是我拿到驾照的那天,我一个人开车去接你,你说要照照片留作纪念。”
“这是你第一次下厨给我做的饭,真是奇怪,可能是你余沐阳太聪明,第一次做饭就做的很好吃,我都要奇怪你有没有用这招去骗小姑娘们了,不过你现在这样看来也没法跟你对峙。”
…
傅韵哲一直自顾自地解说着这些照片,都是我们两个的合照,他说的浪漫又搞笑,可是我却看着这些照片找不到一点点熟悉的痕迹,或者说我对这些照片上的我的面孔都没有一点点回忆。
我木木地坐在沙发上,脑袋空空,傅韵哲拿着手机对着我拍起来,
“这是余沐阳,我男朋友。”
他拿着手机的手换了个方向对着他自己,
“我是傅韵哲,是全世界最爱余沐阳的人,就算他忘了我,我也还是只爱他。”
“傅韵哲你有病。”
——————————————————————
iPhone最可恨的就是系统自带的闹铃声,条件反射一般,我只需要听到两个音就会自觉自愿的从梦里醒来。
卧室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我解锁了手机才发现已经是上午九点,伸着懒腰之余看到床头柜的抽屉开着,两个黑色的本子放在里面,好奇心驱使着我的双手拿出他们并打开。
——如果你醒了,去找傅韵哲。
——余沐阳,你要相信这所有的一切。
——虽然很怪,但是你只能保留一天的记忆,等到第二天早上你就会全部忘记。
——你要在每天睡觉之前写一张便利贴贴在床头提醒你看到这个本子上记录的一切。
——傅韵哲是你的男朋友。
——傅韵哲的牙刷是绿色,别用混了。
——傅韵哲思考的时候喜欢把右手的手指放在嘴边。
——这可真不是个好习惯,我要帮他改掉。
——傅韵哲叫我鲨鱼,他说“鱼”字的时候嘴巴会嘟出来。
——也许傅韵哲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更爱我吧。
傅韵哲是谁?我想不出一丝一毫的属于傅韵哲的音容相貌,我又打开了另一个本子,是一本相册。相册里都是我跟一个男人的照片,我们的举止亲密,笑容灿烂,不难把这个人和那个本子里写的傅韵哲联系起来。
他就是傅韵哲啊!
抽屉里还有一个u盘,我打开电脑插好u盘,里面只存了一个视频文件,我犹豫着回忆是不是我为了发泄生理需求而存的特殊影片,但手早就已经不受控制的点开它。
“这是余沐阳,我男朋友。”
“我是傅韵哲,是全世界最爱余沐阳的人,就算他忘了我,我也还是只爱他。”
“傅韵哲你有病。”
视频不长,可是中间隔了好大一段空白,像是两个视频剪接在一起的。
“热闹是我遇上你之前的生活常态,可我只想跟你谈场恋爱。我们本来就很难把握住生命的轮廓,就好像爱情本身是很虚无缥缈的,可值得庆幸的是,人们总愿意把爱情具象成身边的任何事物,你是我的阳光,是我的空气,是我冬日里的被子,是我衣橱里最欢喜的那件衬衫...
今夜我张开双臂在屋顶听风听雨时,这些世间万物的声响都在寓意着并传达着我对你的爱意,真美好啊,可你怎么记不起来我呢?想在每天开始的第一秒就立刻飞去你身旁,趁暴雨压垮梦境前打开你心里的天窗,拥抱映在你背脊上的月光,趁海浪崩裂前带你冲进天堂,卷进你温暖的身体里醉醺醺的游荡顺便轻轻柔柔的在你耳边飞快的反反复复的多说几遍爱你。
我不怕你忘记我,没关系啊,我有把握让你每天都能重新爱上我一遍。”
我拿着便利贴写了一句贴在本子的封面上,
——一定记得早上起床要先看相册和u盘里的视频,一定。
门开锁的声音响起来,在我耳朵里也没有以前那么清晰,我能猜到来的人一定是傅韵哲,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脱离照片和视频的真实的样子。
我靠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熟练的关门换鞋,把钥匙扔进门口的盒子里,我笑的灿烂。
“早上好啊傅韵哲。”
我终于,能在某一天的开始,鼓起勇气,就算还不记得傅韵哲是谁和他的模样,也能比傅韵哲先一步打招呼叫出对方名字问声好。
我不曾遇见过的奇迹, 但我都会相信。
英雄不用身披金甲圣衣, 也自带光芒。
就算我只能有一天的记忆,我也不愿放你走,就算依靠外物我也会想起你,我会用好每个崭新的一天,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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