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梦 —— 敬林默,也敬两位的真身(九 至 十二,执着 • 献身)
来自:念念不忘双龙
(更文记录:4.23至九,4.27至十,5.2凌晨至十一,5.6凌晨更至十二)
一 至 四:
------------------------------------------------------------------
九
最后的结合,击碎了彼此,令它们化为一体,然后重塑了新的彼此。
刚开始,林默还能透过龙翼的缝隙隐约望见那团火种,然后便见龙首埋向自己怀中,两颌翕张,那火种被紧紧贴住,压倒,淹没。
林默有种令自己害怕的想法,难道龙对挑衅的鸟儿施了惩罚?不会的,林默望向树林,脑海中回忆着飞龙盘旋于上,喷吐真气,维系树林的模样。林默又望向对岸,鸟儿的身影确已在龙的身躯下消逝许久了……不会的,不会的,林默反复告诉自己。真想即刻跑到深潭对岸去看个明白,她不信自己的猜测,却又忍不住猜测。步子早就迈开,可腿像铸了铅一般,寸步难行,可叹梦中的自己竟这般无用。
但她不甘心,既然这是她的梦,既然梦中遇上的是一条雄浑而温柔的龙和一只娇艳而无畏的鸟,既然梦至此处她已被这两尊神者的所为而倾倒,一切便应是天大的缘分,不该落的一场狰狞,满目疮痍。一时间,林默执拗的性子发作,她越是较劲,她的视线便离对岸越近了一些。谁知片刻间,她已身处对岸一块岩石之后,也说不清是她去到那里的,还是那里变成了这里。如此,林默就看清了,她也就放心了,这依然是她想要的那个梦。
深埋在羽翼之下的龙吻缓缓抬升,与触须一起,托起了那团久违的火种。它的火焰经过浪涛的洗礼,反而更加红艳。一双星光流转的眼眸,直勾勾望向另一双幽蓝的眼眸,近在咫尺。余温未减的潭水滴滴答答,不住地从微微发抖的喙流下,沿着前胸,流进托举它的龙吻之中。
龙的下身依然藏匿在潭中,上身慢慢前倾,直至将长吻平稳地着落到地面上,鸟儿便也回到了岸上。龙吻没有撤离,连带着龙首贴在地上,任凭湿漉漉的鸟儿压着,任凭近在咫尺的两双眼睛对望着。
鸟儿似乎从未坐在这个位置上过,很是新奇,叽咕了两声,又鼓涌两下,可身上软塌榻的一堆,拾不起个儿,未把得好平衡,这一摊水绒球滚落在地,粘上了土,又和了泥。龙垂下头,无奈地望着自己的鸟儿,本想等它在自己吻上沥干身子的。龙只得微张两颌,从口中涌出一股清泉,为鸟儿再次沐浴一番。清寒的水流冲刷下鸟羽上的泥泞,也令鸟儿冷得瑟瑟发抖,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甚至将头缩到了羽翼之下。
鸟儿以为还要这样多挨一会儿,却不曾想水流没过多时便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热软柔的触感,落在自己的脖颈上,腰胁间,飞羽端,尾羽根……这触感,鸟儿似曾相识,有力地推捻,轻缓地抚压,暖融融地包裹,服帖着鸟儿的每一片覆羽,也服帖着鸟儿的心,覆羽轻颤,鸟心悸动,如沐春风,如痴如醉。鸟儿从羽翼下探出头来,迎着给予这触感的方向轻唤了两声。龙的舌尖再次落下,吮舐着它的珍宝。
林默正为这景象陶醉间,一阵闷闷的轰塌声自对岸传来,打断了一切。那声音里,还夹杂着树枝折断的咯吱声和树叶掉落的簌簌声。龙和林默一样,警觉地望向对岸,只有鸟儿在龙翼的庇护下,什么都没听见,反而昏昏欲睡。林默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梦中梦又要出现了。可是,这次,她是醒着的,确切地说,在这梦里是醒着的,已许久不曾合眼了。为何?难道?……林默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只见龙已跃入空中,直冲着对岸的树林飞去,留下它的鸟儿在水波罩子里。
林默为这熟悉的画面感到恐惧,她的心仿佛也追随着飞龙去了水潭的那一边,飞到了树林的上方。即使此刻,林默闭上双眼,她也清楚龙会做什么:龙再一次制空长吟,喷吐真气,抑制着树林的溃散。这一回,树林似乎比之前逸散得更加厉害,林默已远远望见有些树在整棵塌陷。
龙不断吐出幽蓝之气,令树林归拢,复活,焕发光芒。它滞在空中,突然下滑了一瞬,两翼勉力撑住,前胸剧烈地起伏。它扫视树林,不甚满意,林子显然比之前小了许多,便再次运行内力,施法造林。只见,一棵棵粗壮的树干从平地里钻出,沿着水潭右岸,不断生长,一直延伸至林默藏身的岩石边几步远的地方。最后一棵树钻出地面的时刻,龙也掠过深潭,卷起一阵波澜,落回到水波罩子边。
它明显踉跄了一下,顺势匍匐下来,将吻轻轻搭在鸟儿的尾羽末端上,合眼歇下。林默眼中有股湿润上涌,不停地打转。她终于明白,曾经以为的梦中之梦并不存在,令这梦境如此美好的那一次又一次的起飞与降落,都是真实的。她所难以承受的是,龙显然为此耗损颇多,甚至愈来愈多……何必呢?没有了这片树林会怎样?……林默仰着头,望着刚刚钻出地面的那棵树,被光彩夺目的叶子晃了眼睛,忍不住将双眼眯起来,一滴泪无法阻挡地落了下来。
没有了这树林又怎样?林默再次想起那两个字——希望。她转过头来,望向龙的鸟儿,回想着自己刚入梦时对这树林的喜爱和依赖。“鸟儿定是十分依恋这树林的。若是这里没了树林,便是茫茫幽暗,这梦对鸟儿来说便太过漆黑可怕了,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若我是龙,定会做相同的事。”她清楚自己同样会为给予快乐而感到快乐,“只是,若我是那鸟儿呢?真能坦然接受这一切么?”
十
龙又飞去了对岸数次,制空长吟,喷吐真气,精疲力尽……林默直愣愣地杵在那里,心痛得有些麻木。最后那两次,龙自半空中跌落,触地之前,两翼猛地翻腾,几根飞羽随之断落,着地后羽翼还在痉挛似的颤抖。林默错愕,竟发现有点点莹蓝光斑自龙的飞羽末端逸散,飞羽随之闪烁,若隐若现,逐渐变得透明。接着,它默默隐去,回到幽暗里,独留鸟儿自己。
几根断落的飞羽,好似战场厮杀中被击落的宝刃,在空中倔强地盘桓,带出凛凛凄凄之声,本欲追随自己的主人,但几经挣扎,还是无依无靠地落到了地上,落在了林默的脚边。
一根飞羽被拾起,惟愿它安然无恙。
两根飞羽被拾起,惟愿它如愿以偿。
三根飞羽被拾起,幻梦之境,于我何伤?
双手握着飞羽,犹如捧着三柄长短不一的宝剑,凛冽寒光,摄人心魄。林默已顾不得欣赏羽毛的瑰丽,只盯着羽毛顶端不断升腾的莹蓝光斑,惊恐于整片羽毛在渐渐转为透明。她紧紧将这三根飞羽攥住,生怕它们在自己手中消失。好在这三根飞羽若隐若现几番之后,并未消散。林默此时的心就如同她手中被攥紧的飞羽一般,已然是被挤压得喘不过气,现下稍稍松开,气血瞬时铺展至四肢百骸,反倒一阵头晕目眩。
鸟儿见它的龙不在,便在树林里串串,朝着幽暗唤唤,它有时也想往幽暗里多走几步,只是刚要起身,它的龙就出现了。
几下摩挲,几个吮吻,几番同眠,龙对鸟儿的柔情蜜意,令林默有些恍惚,好像此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她明明手里还攥着那三根飞羽,她为了证实,视线不断在龙的羽翼上搜寻,果然左翼末端有两处明显的缺口。
林默呆呆盯着那两个口子,攥羽的手又紧了些,对龙竟生出一种嗔怨:“难道你这般独自承受,鸟儿真的快乐?它同样愿意为你付出,你可知道?即使它比你弱小……可它的心,我是看得出的……你怎就将它看轻?”
林默依然呆呆伫立,眼前的龙和鸟儿此时正共享酣梦,龙翼压着鸟尾,鸟翼压着龙颈,龙首垫着鸟首……林默有一种冲动,她想走上前去,唤醒鸟儿,只唤醒鸟儿,把龙的飞羽交给它,并告诉它一切。“是的,它应该知道龙都做了什么,要告诉它才对!”林默这样想着,便欲往前迈步子,同时将两唇微微张开。
可她忘记了,她是在梦中。她越是要迈开步子,便越是离着龙和鸟儿远一些。她越是想要开口说话,两唇间越是没留一点缝隙。就这样,林默一会子自觉满腔嗔怨,一会子想要仗义执言,一会子深感无可奈何,一会子彻底懊恼沮丧。回想入梦后的这一番情形,她自始至终未曾有过丝毫作为,只是一味地在做一个旁观之人,有时似是不得已的,有时又像是自己希望的,分明与这两尊神者有共情通感的时刻,可又明明与它们绝无任何干系。说来说去,倒像是自己在人家的梦里做了场过客……
未及思索更多,林默见龙的脖颈抖了一下,接着羽翼拖了一下,将压在颈背上的鸟儿安置回地面。它见鸟儿睡得深沉,便没顾上施法做出水波罩子,直接踩着两片薄云就升上天去。似是为了减少耗损,羽翼并未伸展,龙只盘踞于云端之上,接着龙吻张开,便有幽蓝真气源源不断喷涌而出,撒落到树林之上。
一阵隐隐的疼痛自林默掌心蔓延,她这才发现,自己将龙的飞羽握得太紧,手心已被锋利的羽缘割伤,伤口顺着掌纹,渗出几缕殷红色,沾染在飞羽上。林默惊惧,羽毛玉白的本色再一次若隐若现,几近透明,只有出自她手的那两滴血斑,猩红得刺眼。
林默抬头望向鸟儿,反复对自己说:“不能再等!要告诉它!不能再等!”林默定定望向熟睡的鸟儿,铆足了力气,双脚仍是纹丝未动,仿佛自地面伸出无数只手,紧紧将她双脚拽住。
“我的梦!我的梦!”林默拼尽全力,双腿轮流死命蹬踹,然后一个奋不顾身,整个人朝着鸟儿的方向飞跃了出去,攥着那根染血飞羽的手,在最后一刻将飞羽掷出。
修长的羽毛在空中划过一道倔强的弧线,羽根尖锐而坚定,直直插入三丈外的土中,与鸟儿的喙仅一步之遥。
羽枝在风中轻颤,闪烁着银光,并将血斑的腥味抖落,随风飘散。鸟儿的侧脸被银光晃了晃,不自觉将眼眯了眯。一阵隐隐的血腥气味被鸟儿捕捉到,鸟喙微微翕张,似是难以确信。
深邃的瞳孔摆脱了眼睑的遮挡,刚一见光,就被面前飞羽的光辉和殷红的血色扎到。瞳孔周围的金色眼砂骤然收缩,和瞳孔一起,聚拢成一个黑点,一动不动。那黑点的中心,先是映射着一道白光,随后视线转向远方的天空,又映射出整片的银白和飘飘洒洒的莹蓝光斑。银白也好,莹蓝也罢,在这双眼里,都已不再清晰可辨,都与眼底布满的血丝浑浊在一起,仿若天地之始,蒙昧之初。
十一 随后映入鸟儿瞳孔的,是一棵棵倒塌的树木和空中仓皇纷飞的树叶,还有那蓝色的幽光,星星点点,不断沉降,回旋,穿梭,为保住树林做最后的较量。蓝色幽光的主人,明白时候到了,已然直立上身,银白羽翼延展至极限,最后一股真气蓄势待发,要将自己的全部生机赋予这片树林才算作罢。 林默惊愕,想将自己抛到空中去阻止龙,却下意识甩出了手上另两根带血飞羽。“嗖嗖”两声,那两根飞羽竟如同有灵性的飞鸟一般,在低空划出两道银光,直冲着主人的羽翼而去,严丝合缝补在龙翼的一处缺口上。 “我的血?……”林默摊开手掌,望着自己掌心上一团血肉模糊,似是明白了什么,心下全无担忧,反倒生出一阵兴奋,连忙望向不远处,她刚刚掷向鸟儿的那第一根飞羽。 飞羽仍在,鸟儿却不在。林默疑惑,四下寻找,忽听半空中传来一声激愤的悲鸣。 龙也被这啼鸣惊到,生生压回最后一口真气,调转龙首,依声搜寻。可奈何它展开的羽翼遮天蔽日,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不等它将羽翼收回,脊背上突然火辣辣一片,滚烫的热流源源不绝,注入龙的体内,强烈到不容抵抗,竟是一股炙热的真气击中了它。 龙顶住这股真气,艰难地转过身子,望向真气的源头。水潭上方半空中,悬浮着一团火红的云朵,烧得水潭蒸腾起一层胭脂色的薄雾。云朵中,一个娇艳的身影若隐若现,前胸的软甲金波涌动,两翼坚定而舒展,鎏金的飞羽铮铮作响,耀眼而炽热的真气自飞羽末端源源不断流出,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云朵渐渐推散,带着一分嗔,夹着两分怨,余下的全部是痴情,无所保留,无所畏惧,朝着几万年前便命定的归宿奔去。 炙热的真气强烈却非蛮横,令龙的身体大大补益。只是毕竟鸟儿身形单薄,很快便要到了真气耗尽的地步。龙想向鸟儿挪动身子,但真气里的嗔怨痴,一股脑儿涌入,令它寸步难移。 林默望向半空中,那朵红云摇摇欲坠,想是鸟儿已是难以维持。“我的血可以!我的血!”她忙不迭回头搜寻,“飞羽呢?……飞羽!”一个前扑在地,林默抓到了那第一根飞羽,猛地将它拔出地面。 只是红云中的身影更快。伴着一声令人战栗的长鸣,那身影跃出云层,一个振翅,几片鎏金玄色飞羽应声断落,随即化作金色光斑,汇入炽红的气流,奔向龙的身体。再一下振翅,两根尾羽被鸟爪扯断,亦化作金辉,汇入真气的洪流。 见状,岸上的女子将锋利的羽根挑起,迅速划过手腕,两道细长的伤口,瞬时析出血来。又将飞羽换了手,在另一个手腕上,划出几道口子。 空中的那位,第三下振翅,然后一如往常,望了一眼,轻唤了一声,胸口浮现一个光点,随即钻出一簇火苗,渐渐烧成一团火球。覆羽、飞羽、翎羽,一片不留,惟愿解忧。 那团火也烧到林默的心里。抬起左臂,左腕上的血升腾盘旋,幻化成金辉,奔向了龙的方向,手中的飞羽被释放,随着金辉回归到主人的身边。抬起右臂,右腕上已是血流如注,烧得滚烫,稍一升腾,便化作炽红的真气,奔向了火球的方向。“希望一切还不算太晚……”林默望着从自己手臂延伸出去的两道气流,绚烂夺目,涌动不息,心下感叹:“好美啊!如此,我的梦,便无憾了……” “轰”的一声巨响,震碎了林默的无憾。 水潭上空,火球自内里裂开,射出万丈光芒,却不见鸟儿出现,只有细细密密的金色光斑,驱赶着幽暗,笼罩着树林,环绕着龙。 林默心痛到昏厥,两臂摊开,直直仰倒下去。昏昏沉沉间,听到了龙的嘶吟,却没等到自己坠地的疼痛,反而觉得身子被吸到空中,无着无落,接着浑身发烫,像被置在烈火中灼烧。 “烧吧,将我烧尽,这梦里所有的痛便也不复存在了……”
十二
烈火灼烧的痛楚,比不得未尝所愿的遗恨。 林默深信,此刻自己的身躯已化为灰烬,可为何仍能感受到心是一个洞?突如其来的下坠感,紧接着一阵刺骨寒意,令她什么都还没想明白,就又晕了过去。 等她再拾回意识的时候,已是在水中。手腕和掌心的伤口浸泡在刺骨的潭水中,令她感到钻心的疼痛。这痛,即令她转醒,也令她昏眩,无法视物,亦无从动弹,甚至难以呼吸。忽然间,一道银白的光闪过林默的眼,紧接着身下的潭水剧烈涌动,林默被浪涌拖举起来。不仅被托举,还被裹缠住,刺骨寒意被和煦温润所取代,钻心疼痛被酥麻软绵所覆盖。林默想努力抬起眼皮,好不容易撑起一道缝儿,入眼的还是银白闪耀的一片,还多了两颗湛蓝的宝石悬于其中,散发着纯净的微光,这令林默感到自己身体里的那个空洞在被一点一点填满。 她又一次有了好似在飞的感觉,让她想起了九宸背着她的月夜。她现在很想他,想他的笑容,他的拥抱,特别是他的眼神,也是纯净而温暖的,只看一下就能把她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就这样,她被托举到岸边,浑身被裹缠的触感渐失,飞鸟落了地。林默再次试着看清周围的一切,那片银白和那两颗蓝宝石渐渐变得具体起来……“是它?”林默有些难以置信的蹙了蹙眉头,转了转脖子,尽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触手可及的距离,一对嶙峋的角柔和地晃动着,银丝般的鬃毛随风飘散着,在林默的眼中,它们是唤醒神识的使者。散发蓝色柔光的宝石就藏在飘荡的银丝后面,影影绰绰,躲闪着林默的视线。 “你……龙?嘶……”林默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身体的疼痛再次袭上来,令她无法逞强。这疼痛不仅来自双手和手腕,而是四肢百骸,甚至每一个毛孔都在痛。身体虽浸在冰冷的潭水里,她的额头上却滋出细密的汗珠,好依恋刚刚那种被托举和裹缠的感觉。正想着,她的右臂感到了一股温热的力量,瞬间驱赶了右臂上的疼痛。那是一种坚定中略带颤抖,恣意中略到拘束的力量,从指尖,一路上行,走走停停,酥酥麻麻,直到肩头。林默无论如何要知道龙做了什么,令她如此之快脱离了苦楚,便集中了全身的气力扭过头来,努力睁着尚有些模糊的双眼。可一股湿热黏滑的力,自她的肩头一直推上她的脖颈,扫过她的耳根和脸颊,令她不得不扬起了头,发出一声闷哼。这触感很新奇,不仅被扫过的肌肤再无疼痛,反而隐隐发热,轻松畅快。与之相伴的,是一阵阵温湿的气流喷洒下来。紧接着,这触感开始在林默的全身游走,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这比鸟儿飞在空中的感觉还要美了……”她只会这一种比较,此后便再无继续清醒的力气了。 这一觉睡了很久,林默在这梦中做着梦,梦到九宸,他来寻她了,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令她喘不过气,还和她说对不起,然后他又突然不见了,她不停的唤着“九宸,九宸!” 她就这样把自己喊醒了,脚下一滑,身子一沉,喝了一口水,才发现自己还在水里。她被呛得咳嗽着,忽觉右胁靠近前胸的地方一阵钻心的疼痛,伸手去摸,觉得有刺刺楞楞的东西扎在那里,便忍着疼用力拔出,抬手来看,竟是一把短小硬挺的羽毛,纹路秀丽,有深有浅,但都带有烧焦的痕迹。林默颦眉蹙额,思索着这些焦羽的来历。 “那里……不太方便……” 一个声音很轻,好像本不想被林默听到,可就是猛地钻到林默耳朵里,令她一时间心头撞鹿。她将信将疑地抬眼去看,雾气弥漫的水面上,一个轮廓渐渐浮现,朝着她的方向缓缓靠近。 湿漉漉的长发,随性地打着波浪,恣意散落却非凌乱地垂过两肩,浓密的发梢已是没入水中,可这并不能遮挡来者风华的万分之一。深邃含情的眼眸,凹凸有致的面庞,强健宽广的胸膛,林默对这些都再熟悉不过。 她不自禁倒吸一口气,鼻子被酸楚偷袭,眼底被水雾打湿,接着听见自己微不可察地唤出了那个名字:“九宸……”
下一站:十三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74694820
你的回复
回复请先 登录 , 或 注册相关内容推荐
最新讨论 ( 更多 )
-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擀面皮多加面筋)
- 平安喜乐 自在常乐 (佛前琉璃灯)
- 姊妹篇来了!都姓jiu! (runheart)
- 没有一个重大的决定会出于一个简单的理由-林默之还珠赴死 (igar)
- 李东学真的有那么让人难受吗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