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壹基金不再姓李连杰

本刊记者 张欢 壹基金终于安全着陆了。 1月11日，下午1点11分，深圳壹基金公益基金会在深圳市民中心成立，发起机构为上海壹基金、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老牛基金会、万通公益基金会及万科公益基金会，注册原始基金5000万元，每家出资1000万元。 理事会由李连杰、周其仁、王石、马蔚华、马化腾、马云等11人组成；周其仁担任理事长和法人代表，王石担任执行委员会主席。 功夫明星李连杰于2007年创立壹基金，源自东南亚海啸时的生死感悟。当怀着让大家时时刻刻存善心的目的创立壹基金时，他不得不发现中国在慈善事业上的特殊国情。 尽管在各个不同的场合李连杰都在高呼“请大家每个月捐出一元钱”，但这笔钱他和他的团队却无法使用。他们只是中国红十字会下属的一个慈善计划，即便募集到善款也无法使用，没有公章和账号。公募来的善款都汇集到了红十字会名下的账号，然后再层层下拨，效率大打折扣。 2008年汶川地震爆发，民间公益社团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增长。壹基金也有了快速发展，李连杰在上海成立了李连杰壹基金公益基金会。虽然具备了法人资格，但却是私募性质。 红十字会与李连杰签订了新的协议，李连杰的私募基金会获准使用公募计划的资金，成为慈善计划的执行方。红十字会与李连杰基金会还需要成立共同的计划管理委员会，决定资金用途。 这是一种极富中国特色的处理方式，走了法律模糊地带，但对于志在堂堂正正做慈善的李连杰来说还不够，他渴望成立真正的公募基金会，但在中国没有先例。 李连杰的梦想撞到了中国现实冰冷的墙壁，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件好事情，但就是没办法执行，开了这个口子就会遇到其他同类组织的审核问题，而且谁签字谁负责。 另外，因为个人原因，李连杰选择入籍新加坡，创始人的外国演艺明星身份也成了某种忌惮的理由。 深圳方面伸出了橄榄枝，民政局长刘润华了解到李连杰困境后，通过王振耀向他发出了邀请。王振耀刚刚从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司司长位置上辞职，成了北京师范大学壹基金研究院的院长。 刘润华敢于开口是有底气的，为了支持特区发展，民政部和深圳市政府签署“部市合作协议”，探索建立社会组织直接向民政部门申请登记的制度。深圳还是民政部的观察点，以便进行跟踪研究。 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壹基金南下变身。深圳市民间组织管理局局长马宏出任壹基金监事长。 在深圳成立公募基金会，理论上来说稍有限制。按照规定募款不能去别的城市，但可以通过理事会下属企业网络开辟募捐通道，而在深圳，壹基金企业家理事们掌握了支付宝（阿里巴巴）、财付通（腾讯）和一卡通（招商银行），有了这些便捷的支付工具，募款在技术上显得并不是特别麻烦。 除开支付平台的支持，企业家理事们对于李连杰慈善事业指点良多。 壹基金成立伊始，曾试图在青少年心理救护方面发力，这源自海啸时李连杰女儿对水留下的心理恐惧。很快，李连杰和他的团队就发现这不是好的方向。 马云告诉李连杰，如果你这么一点点做下去，很多机会就会错失，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应该集中精力在做平台和募款上。 这成了李连杰行动的指南，壹基金开始发力于专家义工团队和“典范工程”评选。尤其后者，更成为中国草根执行型NGO的盛典。此时的壹基金更像是慈善组织中的VC投资商一样。 现在壹基金的理事长兼法人代表是周其仁，而执行长是王石。用王石本人的话说：“我和周就是董事长与CEO的关系。” 李连杰去哪里了？他在会场说自己要作永久的义工。看上去，他好像完成了壹基金的“去李连杰化”这项工程。 他说，这一直是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