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真正的E粉？——你六岁那年，已是我偶像

我承认自己是个对数字敏感的人。 1998年，那个女人29岁，因为那场贺岁庆典上的那首歌，让认识她的人顷刻翻了N番，那年，还是她第一次在大陆做巡回，唱游大世界，精灵堕凡间。 2003年，那个男人29岁，因为那首至今火爆K房的惨情歌，从此打开了大陆市场，那年，他对live的掌控开始向巅峰迈近，第三类接触，黑夜不再来。 2003年，那个女人34岁，出了音乐生涯中的最后一张专辑，开始最后一次的巡回演唱会。 2008年，那个男人34岁，出了最新的国语专辑，第一次来大陆做巡回。 我不能说是因为那个女人而喜欢那个男人，但是我不得承认喜欢的人都是有共同点的，哪怕是表面地呆过同一家唱片公司，被同一个经纪人带过，甚至是同属狮子座。 那个女人是faye，那个男人是eason。 Faye的离开是我不曾预料的，无论是《花事了》里的“ I'm going home i must hurry home”，还是《乘客》里那句幽幽的“那歌手结婚了”，当时我都没有参透。 因为一个改变我生活轨迹的决定，我错过了她04年9月在北京的演唱会，或许现在我才有点明白什么是刹那变永诀。 要承认康永少爷的话是有煽动力的， “如果你喜欢了一位偶像，请你一定要去看一场他的演唱会， 亲自去，要亲眼看看他，好好看看他。 因为舞台上的生命可能持续很久，也可能转瞬即逝。你不知道他是属于哪一种。 你无法预测那发光发热的时间究竟还有多少，你猜不到下一秒他会消失到哪里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无法把握， 他是你感知世界里无可取代的全部，但他也是你未知世界里永无交集的一点。” 这段话是任何一个真正喜欢偶像的人都无法抵抗的，错过了faye，我不想再错过eason。 真正决定去听eason的演唱会的过程是有些戏剧性的，当时down《listen to Eason Chan》这张专辑时，意外地漏掉了一首歌，而这首漏掉的歌，就是在第30届香港十大中文金曲上eason high翻现场的《演唱会》，当那句铿锵的“仍是我，陈奕迅，开演唱会不必多废话”一字一字钉入我的脑中，当eason用近30分钟的完美表演把颁奖典礼变成了他的个人秀，我决定要去看他的演唱会…… 本以为只能和eason约在HK，可是之后事情的发展是遵循视网膜效应的，6月30号发行最新的国语专辑，随后moving on stage的北京站最终落实，一切都是天意，还等什么呢。 一遍遍地温习《moving on stage 1》的视频，密切关注关于演唱会的一切动态，有所幻想，又怕幻想太完美，就这样到了9月28号。 辗转到了工体，听见eason在练《浮夸》，突然开始担心什么，进了场馆，冰凉的椅子，简陋的舞台，不大且不清晰的屏幕，我的心绪开始复杂。 7：55，eason的声音响起，有点让我始料未及似的，我临时抱佛脚温习的《低等动物》没有出现，代之依然是原来的开场曲《红玫瑰》，之后是《信心花舍》，我看得见eason的每一个动作，但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敢恭维的音响让我漏掉了eason许多贴心的话语。 整场演唱会上我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eason每唱完一首我都会觉得“其实你可以唱得更好”，只有在《爱是怀疑》时我的心态是放松的。 Eason每一次和观众交流时我都会觉得“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我更紧张。 Eason唱国语歌时尤其是《淘汰》引来大合唱时我心里会暗暗不爽地认为eason本不想这样。 Eason唱粤语歌时我一面害怕观众会不high一面恨自己不能跟着和。 我最担心的《浮夸》开唱后，我竟然一边埋怨歌迷的尖叫不够一边觉得eason的嗓音还是有些紧，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后要接《富士山下》，认为本该可以制造高潮的经典仿似被“便宜地唱出”。 最郁闷地是当每一次eason认真地推荐一首歌时内场却不可控制地开始“去厕所高潮”，我甚至会有些带着羞赧地害怕eason会伤心。 至于出现那些所谓地嘉宾，至于《十年》之后的“退场潮”，我开始在心里为eason开脱——“这不是eason所能控制的”。 《第五个现代化》的前奏响起时，我以为曲目安排有调整，可是当《演唱会》的音乐真的飘进我的耳朵，我只能压抑着一切就这样结束的伤感拼命地和着这首歌。两个小时，怎么可能？ 当时的我埋怨eason没有encore直接唱下去，埋怨eason把粤语经典随意地唱出，误以为他在找歌凑时间，尤其是明明听见说多唱几首却在《明年今日》后戛然而止，一个工作人员把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eason就这样消失了。 半夜在麦当劳里我郁闷eason为什么每一个环节都有一点让我心中长软刺一般的感觉，头脑混沌。回来以后，害怕网上会有对eason不好的报道。看了很多帖子，才发现“事情是有它本来的样子的”。 Eason没有encore直接唱下去是因为有十点半的大限，是害怕我们无谓受冻。 长达八首歌的超长encore其实是用心良苦的，演唱会之前的部分献给观众，encore，是献给歌迷的。想起了encore的第一首《不如这样》里的句子，“来的来了，走的走了，还要求什么”，是啊，我干嘛有那些无谓的要求和担心呢，歌迷不会退场，歌迷不会抱怨，歌迷会贴心地点出那首有特殊意义的《单车》，歌迷不会无聊地争执该唱国语还是粤语。 “如果美好记忆还算难忘，为什么还会记得悲伤。” 我为什么要庸人自扰地比较香港演唱会和北京演唱会的优劣，为什么要苛求《浮夸》的演绎，北京不是香港，氛围不能炮制，刻意地追求情调，按照张艺谋的话说，“这太意意思思了”…… 不是不完美，而是错误地定义了完美…… 曾一度对于eason专辑里透露的个人化的“中年危机”不以为然，觉得这种调调有林夕的“卖乖”和黄伟文的“卖直”之嫌，没有什么共鸣，但是现在想来，eason的确是背负着这些种种无奈。 “我的快乐时代唱烂，才知道代价有多高昂。” 作为后天王时代的旗帜歌手，专辑电影演唱会，样样不能忽视；慈父孝子好丈夫，每个角色都要扮演好。甚至还要肩负那个劳什子的所谓“演艺人协会副会长”，——“德艺双馨”的担子也要背。 还有不得不正视又永远无解的“国粤之辨”，不是坚守或妥协那么简单，即使抛却市场因素文化鸿沟也不是靠哪个某某能弥合的。 这让我又想起了faye，许多人认为faye是超脱的，eason是烟火的。可是，在eason的演唱会上，那个39岁的女人，我“惶惶地等待她的出现”，她终究没有来，是因为那些“流产”之类的传闻，还是别的什么，虽未可知，只是既堕入凡间，谁又能超脱，享受和顺受是需要好好平衡的。 虽然遗憾eason没有唱《与我常在》，但是谁都明白“除非你是我，才可与我常在”，eason用温柔的声音点出这个道理显然没有faye的《开到荼靡》来得冷峻与凄绝。但是“在一起，会有多美，在一起，会有不美，”事情就是有它本来的样子啊。 谁可与我常在，谁又天下无双，但我依然贪恋人间烟火。 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我都是买了最便宜的票去看faye和歌神的演唱会，如果有下一次的话，我依然是买最便宜的票去看歌神的演唱会，但是我要买第一排的票去看faye”。我仿佛懂文章里的意思，不是抬高谁和贬低谁。 所以，陈胖子，你不要像faye学，39岁要唱，49岁也要唱下去，你要在香港等我，我会买第一排的票看你的演唱会，我要细数你满脸肉摺的纹路，告诉你，“你六岁那年，已是我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