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特约】李梁艺《只因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你我(上)》

只因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你我 前几天睡前惯例打开网易云的每日推荐，定好自动关闭后准备入睡。歌曲跳了几首后，听到了自带老歌气息的前奏，一个低沉的男声随后响起，“秋意浓，离人心上秋意浓"。 我不禁想起句高中看到的诗——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其实我对老歌并无热爱，但因这么句诗的缘故，也没有切歌。张学友的声音绵长，似乎饱含忧愁，我心情倒是平静，直到那句歌词响起——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 我一下子，想到了L。想到了我们最好的两年，和不咸不淡的现在。 认识L是在高一的一节语文课上，那时刚分文理班，老师似乎在讲分班考试试卷，他的速度很慢，等终于讲到作文时，我已昏昏欲睡。老师却突然开始提问同学，好像是问作文立意，第一个便点到了L。 L坐在后边，我只听到她用标准的娃娃音，认真回答着老师的问题。大家发出善意的笑声，我也不例外。当时只觉得这个女生挺可爱，声音可爱，人长得也可爱——当然，一看就跟我这种无心学习的厌世少女不是一路人。 高一跟L认真算起来根本没有什么交流，不过我的一个狐朋狗友C，有一段时间在我耳边疯狂念叨L。她说L好努力好勤奋呀，她好想跟她成为好朋友，早早脱离我这堕落源。我当她一时玩笑，没想到C别的不行，死缠烂打的本事倒很出色，没过多久，她跟L真的成为了她口中的好朋友。 不过据后来的事实表明，人永远不要得寸进尺。C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烦人精，跟L当了好朋友还不满足，还想跟L做同桌，每时每刻感受到L学霸的熏陶。没多久她们俩真的坐了同桌，又没多久，她灰头土脸地换了位置。 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跟我说自己太多话，会影响到L。其实真正的导火索是一次自习课上，C管不住嘴又不好影响L，就去跟前边的同学讲话，讲到兴头无意转身，却看到L默默用小纸团堵住了耳朵。 作为C的朋友，当时的我并不觉得C有什么错，我只觉得L未免有些矫情，多说几句话能怎么影响她学习呢？何必让C难堪。于是跟C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少热脸贴冷屁股。 高一就这么过去，高二时我换到了新的班级，因为一些事情错过了刚分班交友的夜晚，在隔天的早自习匆匆到了班级里。 早自习下课铃响起，我扫了一圈，发现新班里我一个好朋友都不在，便准备埋头睡觉。这时L却走到我位置旁，还是可爱的娃娃音，却带着几分紧张，她问，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对着L期盼的大眼睛，我那句来之前已经吃过了怎么也没能说出口，愣愣点头，L便拉着我跑了起来，我很讨厌跑步，没多久便开始喘，却怎么也没有松手，只觉得，一定是美色惑人，我一女生也逃不过。 后来我们开始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刚开始我很拘谨，乖巧的像个哑巴。后来慢慢熟了，我的性格渐渐显露，却意外跟L更加合得来。我这才了解到，L父亲过世的早，母亲工作辛苦工资却很微薄，她还有两个哥哥，大哥不在本地，二哥年纪不大就已经开始外出打工，她没有别的出路，学习是她唯一的出路。 但我从来没听L抱怨过自己的一切，她总是很阳光，很爱笑，同时又极善良单纯，她总喜欢时不时照顾学校里的猫猫狗狗，每次体育课拿公用电话跟她的母亲打电话，从来不提不开心的事。 那时的我觉得，L就像是永不熄灭的光，只跟她站在一起，就会被温暖到。我尽量让自己也投身学习，尽量让自己也能对生活有所希望，尽量让自己跟L更加合拍。 我记得2017年的元旦前夕，老师组织班级活动，我想到L的声音，积极撺掇她跟我一起唱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我找了一个唱歌还不错的朋友当我们俩的私人评委，他和颜悦色地夸L唱的好听，顺带让我少唱几句，别把氛围都破坏完了。我才不听，就要跟L一人一半的唱这首歌。元旦那天我们俩站在众人中央，其实没多少人认真听，但却是我唱歌最认真的一次。我能听出她声线里的紧张，于是将她的手攥的更紧，却没法控制住自己同样的紧张。 ——但那时候，我是真的认为，无论何时，都至少还有她，甜甜的冲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