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北大三書店
阿钞(啟天下新民,超現代人格)
恩,帶你瞭解一下北大這三家書店。 不僅僅是書店,更是書與靈魂的邂逅。 有的书店适合读书而不适合买书,例如风入松书店;而有的则适合买书不适合读书,例如北大的三个地下书店:博雅堂、野草、汉学书店。 这三个在地下毗邻而居的书店,是我在京城最喜欢的。去这三个书店,先会闻到地下室入口处的烧饼烤肠的香味,下楼之后会闻到典型的“超市味”,然后是面包蛋糕的香味,再然后是药店的臭味,最后便能闻到所要找寻的“书香味儿”了。历经五味杂陈,路过百转千回,方能找到这三个“低”“深”莫测的书店。 博雅堂书店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有两家店面。一号店一进门,正中间书台上摆放的多是最新出的学术书籍,一般靠右的是文史类,而左边的则是社会学哲学等,新书的折扣基本都是七五折。再进去里面靠墙的是三联、中华、商务的专柜,从商务的汉译经典,到中华的文史古籍,能让你有“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的感觉。而右边的两个架上,既包罗了书画电影,又有人文历史,左边的则是偏重宗教、法律、社会学等书籍。 二号店在最里面,相对而言我更喜欢逛这家店面,因为总能淘到些折扣低的好书。二号店进去,左边两架书基本都是四折,里面总有萧一山的《清代通史》,冯友兰先生的《三松堂全集》、南海先生的《康有为全集》等好书。每次我总会在四折架子边上站好久,时常会有收获。而右边则是属于古籍类的,地上堆着的,总有史语所的各种丛刊,也有许多全集。从廿四史到名家学术论集,从诗词集到宗教典籍,还有《陈寅恪集》、《饮冰室合集》、《王国维全集》等等,不一而足。 基本上要说这三家近邻的书店各自的经营特色的话,其实他们的名字就很好的反映出来了。如果说博雅堂的特色是博雅的话,那么汉学书店就是他浓浓的汉学风了。门口“汉学书店”的匾额是季羡林先生所书,进门靠右的墙上也是各种名家集,地上也会堆好些。而左边的展台上则是经常在更新书种的,总有些最新的学术研究,也有梁羽生等的散文,台版的《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那红色的封皮总是很显眼,余英时先生学术论集也在第一时间上架,中华出的近代报刊的例如《时务报》、《民报》、《现代评论》等也有…… 再进去的最里面,是文字研究者的天堂,无论是甲骨文金文,还是训诂语法,从《说文解字》到《马氏文通》,基本上一般研究者所需的书他都有了。再出来的那个架上多是中国哲学的书,品类很杂,再往外依次是名家小集、书信传记,然后是从上古史到中古史近代史的专架,佛教、书画美术,最外面的是医药法律、古代诗词小说等,差不多布局就是这样,而每个高高的书架之间的地上,也堆满了书。据说汉学书店是民营书店里中华书局的最大客户,总体而言,汉学的书繁多庞杂,而一道颇具典雅古风的屏风立在那边,将繁杂的人心遮挡在外面,繁杂的书品保护在里面,让人在书架前总能静下心来耐心地翻看每一本书。 而野草书店,则又是这三家书店里我最喜欢的一家。野草的门口就堆着各种五元十元的小书,偶尔也能找到基本不错的,我看到过有巴尔扎克的作品集,鲁迅的年谱、作品,何兆武先生翻译的一些西方经典小书等等。野草的书范围最广,折扣也最大。最中间的地上和台上是各种低价好书,往往你能在这边以惊人的折扣买到新出的好书,而且它更新的速度也很快,基本每周都会大批更新一两次,如果稍稍手慢,好书就会与你无缘。艾老的《此时此地》,钱锺书的《管锥编》,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北岛《时间的玫瑰》,萨特《存在与虚无》,三联的曹聚仁作品集,一些流行的中西方小说名著,你总能以三五折的价钱买下它们;柜台上的也是如此,不仅能买到最新出的例如《王国维未刊来往书信集》、《陈垣来往书信集》等学术书,也有杜威、顾准作品集,文史哲法社科等等等等,总之好书真的很多,你需要的就是运气与金钱……野草的左边基本是中西方文学作品,右边则是史学、哲学类的,里面的墙上则是古籍类的书比较多,价格基本都是五到七折左右。总之,野草的风格与价钱都是相当“野草”。 我退学之后就在北大旁听,下课后去吃饭要走过三角地,我每每总有避之不及的感觉。如今三角地那二十多年前的风云际会早已杳无痕迹,充斥的是各种广告传单横幅,以及伴随着这些的嘈杂如集市般的叫嚷喧嚣。今天是考试秘籍,明天是炒股大全,后天又是营销攻略,偶尔来一个国学与房产的关系讲座……每次吃饭都要经历这样一番折磨,倒也提升不少消化能力。 一个人的生活总不免寂寞枯燥,时欢时怒,或喜或悲,或苦中作乐,或忙里偷闲,我总习惯去那里逛逛,便一切全忘了。而饭后吃个烤红薯,来杯酸梅汤,散着步走去三书店,是我最喜欢的享受。 逛书店并不是为了买书,有时也不想买书,只是饭后或者周末,只要一有空,就会过去看看,已成为一种习惯,几天不过去就会浑身感觉不舒服的习惯。我在这边一个人,自由的看书听课,自由的打球散步,自由的听歌上网。而我的爱野草,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书多又便宜,更多的我只是觉得自己生活的某些状态方面,跟野草挺像。我就如离开了植物园盆景里栽培的一株草,来到了辽阔的原野,没有了盆景栽培的定量的肥料,规矩的形状,也没有羁绊,了无牵挂,只有作为野草的那一份孤独与顽固。尽管没有了将来在市面上作为出售自己的定价标签的那个盆子,没有毕业证,没有所谓的学术规范训练,但还是宁愿做一株在风雨中顽强摇曳的野草,有自己的独特生命与人格。 而我这段看书旁听岁月,这种一半在学校一半在社会的过渡状态,将是我最值得骄傲的自由时光。所以我格外珍惜这段时光。每次在野草逛逛,随便翻翻书,这种无忧无虑的思考与消遣,总比书上每一页白纸黑丝还要来的简单而美好。我基本上三天两头的过去,野草的店经理也跟我有点熟了,每次进门,总互来一个微笑,每次有要买的书,付款时他也总简单的来一句,哦,今天有收获。我不善言辞交谈,总回一句,呵呵是啊,然后付钱出门。然后我也会在汉学的屏风后面,看半个下午;或者反复的在博雅堂的四折书柜前一本本的搜索,尽管那些书我已经触摸过许多次了。 这三个书店所带给我的精神的愉悦与充实,是任何一个书店都替代不了的,不管风入松有多少精神,也不管万圣是多么的完美,但我始终觉得,只有像野草那样不羁的、自由的、丰富多彩的、顽强的,不居高自傲的,不仅仅是人文学术的,有更多别样的包容的的书店,当然还很便宜的,才是符合我内心灵魂归宿的。 这就只是一株野草。 但身边却也有汉学的精深,有博雅的包容气质。 更有野草自己的精神与人格。 那种顽固与不羁,就像他总与大众对抗,把时下的流行畅销书低价贱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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