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残酷物语,我的文笔有比紫金陈好吗?

黄不花

来自:黄不花(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2020-07-03 22:12:34 已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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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4 02:04:48

    没人看吗?🥺

  • xiaomi

    xiaomi 2020-07-04 02:13:21

    下次侦探剧不是你编剧我不看。

  • [已注销]

    [已注销] 2020-07-04 02:25:38

    没人看吗?🥺 没人看吗?🥺 黄不花

    [内容不可见]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4 08:15:11

    下次侦探剧不是你编剧我不看。 下次侦探剧不是你编剧我不看。 xiaomi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编剧的剧你如果没看过,我拒绝上台领奖~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4 08:16:18

    [内容不可见] [内容不可见] [已注销]

    我发了以后也觉得有点多了......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4 08:21:34

    第二章 十年聚会(1)

    林婉在聚会后失踪,七天之后,才被发现尸体,警方列为普通的凶杀案件,组织了聚会的小说家黄不花,以小说家的直觉,认为林婉的死跟聚会有关,心存愧疚,委托私家侦探拜月从初中同学开始调查。 同学间有什么样的仇恨,会在十年后把对方抓起来,让对方自己吸食自己的大脑而亡?拜月想。 不一定要深仇大恨,做出这种事,心理必然扭曲,这样的人,可以因为一件小事就对人恨之入骨。拜月分析。 麦茵茵一手拎着提包,另一只手上是油条、烧饼、豆浆,急匆匆往事务所走,双手上的事物晃荡着。 她把提包挂在门上,准备开锁,却发现门没有锁,心里一惊,推开大门,手上的早餐几乎要掉到地上,拜月竟然早于她来上班了。 满室咖啡香味中,拜月抬起靠在一只手上的脑袋,朝麦茵茵挺了挺,算是说了“早上好”。 麦茵茵似乎也学会一点推理了,她嗅嗅咖啡香味,问道:“你......你昨晚没回去?” 拜月点点头,望向别处,想终止谈话,继续他的思考。 麦茵茵竟然非常醒目,不发一语,把自己的早餐放在拜月面前,转身就走,欲下楼重新买。 拜月突然说话,问麦茵茵道:“既然凶手早就想杀林婉,为什么要在举行聚会后再杀?” 麦茵茵一手放在门上,上半身转过来,颇具风情,反问道:“黄不花不是说凶手要完成某种仪式吗?” 拜月道:“这么说这个仪式跟聚会有关?同学聚会没什么有仪式感的行为,碰杯算最有仪式感的了,这种仪式感跟他虐待林婉的仪式感相比,在他眼里绝对算不了什么。在聚会后杀了林婉,参加聚会的人必然被调查,既然忍了十年,为什么突然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麦茵茵道:“会不会凶手根本没有出席聚会,而是妒忌林婉的出席?” 拜月摇头道:“同学聚会又不是婚礼要派请帖,应该都是在群里说的,没有因为没被邀请而妒忌的情况,另外,会妒忌林婉出席聚会的人只能是女人,从凶手的犯案手法来看,极大可能是男人,不过凶手根本没有出席聚会也是有很大可能的,聚会的事,我还要问问黄不花。” 拜月抓起烧饼塞进嘴里,把豆浆的吸管也塞进嘴里,站起来往就走,一边嚼一边说:“油条留给你。”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4 12:26:15

    第二章 十年聚会(2)

    拜月来到黄不花家,看到他家里竟然只有很少的书,在拜月的想象中,作家家里是有大量的书的。 黄不花解释道:“我现在基本都看电子书,捧着纸质书太累了。” 拜月不以为然,想答不读不累,想想还是没说。 黄不花给自己和拜月各倒一杯威士忌后,讲了毕业十周年聚会的来龙去脉。 自从黄不花成了畅销书作家,同学微信群里不时有人以开玩笑的语气要求黄不花请客吃饭,特别是新书出版的时候。 黄不花对这类要求一向是打哈哈而过,倒不是舍不得请客吃饭,而是见不得昔日平等的同学来吹捧、巴结。 这次组织聚会,是初中的群里有人说毕业十周年,要搞一次聚会,问大家同不同意,结果大多数人排着队打出同意二字,好像投票。 黄不花见这次没有一个人特别@自己,反而想做一次顺水人情,提出这次聚会自己请客,又因为有支配时间的自由,所以聚会的准备事宜,都由他来操办。 不知道是看在黄不花破天荒这么主动的份上,还是免费的份上,最终确认出席人数达到29人。 黄不花在酒楼开了三桌,每桌容纳十人,参加聚会的人分而坐之。 场面跟想象中一样,大多数人来了以后纷纷对黄不花的作家身份表示钦佩。黄不花一律礼貌敷衍之。 林婉到场的时候,钱胜道第一个发现,远远抬手招呼道:“唉哟,林婉来啦,这边这边。” 黄不花才注意到,钱胜道坐了个面对门口的位置,相信他是有意这么坐的,那种位置是领导和想当领导的人不会错过的。 林婉一路过来,一路面带笑容跟各桌望向她的同学点头致意,态度颇恭敬,已不是当年那个学习好、身材好的高傲女神。 男同学们一个个都投来炽热的目光,包括当年发育缓慢、只知道学习的小个子们,好在这些年来林婉早已习惯,不然会觉得身上的连衣裙要化为青烟,赤裸着行走在酒桌间。 女同学们的目光也跟当年不同了,当年是妒忌、是羡慕、是讨厌、是憎恨……现在则包含着好奇、甄别、分析、验证、推测……几乎是一瞬间,林婉这身行头的价值她们已经心里有数(当年的女同学们对数学罕见地热情起来),不用多久,她们将知道更多。 “来来来,大家把椅子挪过去一点,让林行长坐这里。”钱胜道示意让林婉坐在他与黄不花之间。 林婉感到抱歉,不住地摇手道:“别别别......班长......这样太麻烦大家了。” 几个双手已经抓住屁股底下椅子的同学闻言不知如何是好,左顾右盼。 钱胜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老母亲模样,道:“看你说的,让你坐在我们大作家身旁,我们大家有谁不愿意成全呢,我们班现在还单身的人就你们几个了。” 这话说得像单身会给初中班级蒙羞。 黄不花对钱胜道的做法与说法都不以为然,只是如果提出抗议,会让作为女孩子的林婉难堪,便不好说什么。 这也是钱胜道使用手腕对黄不花的压制,钱胜道以为黄不花会感谢他,黄不花恨不能给他一个白眼。 钱胜道抓住屁股底下的椅子作势要移动,大家也就挪动了椅子,在钱胜道与黄不花之间腾出一个放椅子的空间来。 钱胜道搬一张椅子过来给林婉,道:“来来来,行长请坐。” “班长大人,别这么叫我了,我只是一个银行小职员。”林婉终于忍不住制止钱胜道。 “以后会成行长的嘛。”钱胜道好像会分身,来扮演两人的和事佬。 原来近年流行称呼在银行工作的同学“行长”,林婉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每一声“行长”都让她想起在银行卑微的职位,觉得分外讽刺。钱胜道是公务员,职位是科员,却绝无被称呼为他所在系统最高职位的规矩,只得称呼他以前在班级里担任的最高职位“班长”,显得亲切,如果自己被称“行长”,对比悬殊,实在不妥。 坐在钱胜道另一边的是副班长冯善水,他打哈哈道:“哈哈哈,不给叫行长,那叫学习委员咯?” “哈哈,叫四个字太长了,还是叫我林婉就好,善水,好久不见了哦。”林婉笑眯眯地道。 冯善水被转移话题,答道:“是啊,高中我们就不同校了,好像也没在街上遇见过,大学同校的概率就更小了。” 林婉只是点头。 后来,黄不花才明白,林婉大概对自己只是读了一所极普通的大学耿耿于怀。

  • 玉面小飞龙

    玉面小飞龙 (这尴尬的人生) 2020-07-04 13:11:03

    好看好看!坐等楼主继续更新!

  • 林某某

    林某某 2020-07-04 14:18:37

    坐等更新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4 20:30:51

    好看好看!坐等楼主继续更新! 好看好看!坐等楼主继续更新! 玉面小飞龙

    第二章 十年聚会(3)

    同席的李兰君问道:“在X市的同学都来了吧?” 黄不花没有在群里研究谁不来参加聚会的原因,只是统计了要来的人数,答道:“反正是自由聚会,想来就来呗。” 李兰君又问道:“那每个人都通知到了吗?” 黄不花瞪了她一眼,耐住性子道:“已经在群里说了,没理由看不到,没回应就是不想参加,何必一个个去追问?” 钱胜道打圆场:“哈哈,不讨论没来的了,我们来了的好好叙叙旧才是。” 李兰君环顾四周,忽然惊讶地说:“怎么吴老师也没来?吴老师总要通知的。” 黄不花这时才想起初中班主任吴老师,确实,以吴老师喜欢摆架子的个性,不去请,他是不会来的。不过,为什么要请他呢? 黄不花答道:“初中毕业十周年的是我们,不是吴老师,为什么要特别去请他。” 众人一时语塞,不能反驳,却觉得有些“大逆不道”。 李兰君身旁的洪梅梅皱眉道:“毕竟教过我们三年啊。” 黄不花道:“我们初中哪一个老师不是教我们三年呢,要请,就所有的都请,当然,我认为没有必要……” 一只拇指在滑手机的李兰君又有了新发现,打断黄不花道:“吴老师在微信群里啊,怎么没人@他一下?” 黄不花发现根本不能跟他们讲道理。谈论聚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既然吴老师在微信群里,那早就看到聚会的消息了,何须@? 黄不花也不讲逻辑地答道:“那你@他看看啊。” 黄不花料定吴老师就算现在被@,也不会来了,说不定还会觉得有辱身份。 李兰君在微信群里写道:“@吴老师,托@何世出 请我们班在中国园聚会,您有空现在过来聚聚吗?” 黄不花觉得非常可笑,李兰君想把不特别请班主任的责任推给他,她的见识还是初中班干部的见识。 黄不花根本不在乎吴老师对他怎么看,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如此,也不辩白,就想知道李兰君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初中毕业十周年了,还要在初中老师面前邀功争宠、倾轧老同学。 黄不花假装没有意识到她的心机,说道:“好了,等吴老师回复吧,说起来,好多年不见吴老师,我都快忘记他了。” 李兰君果然顺杆爬,笑指黄不花道:“哦,我就猜你要记不起吴老师了,我可不会忘记吴老师,以前对我们多严啊,也多亏他那么严,我们班中考成绩才那么好。” 在座的同学有的点头,有的微笑而不露齿,看起来持保留意见。 李兰君天资愚钝,却是吴老师高压政策的受益者,对于中考考上市重点中学,一直感恩吴老师,直说不大光彩,便以班级的名义来赞美。 黄不花当然不会忘记吴老师,道:“你这么说我记起来了,吴老师真的很严格。” 李兰君道:“是我见过最严格的老师了,后来到实验中学都没见过比他严的。” 吴老师一直没有回复,不久菜就上来了。 另外两桌的人过来一起碰杯,三桌人站成一桌,都侧着身前胸贴着别人后背,一只手抓着酒杯就往酒桌中间撞,嘴里胡乱喊着“毕业十周年快乐”,缩回被各种饮品溅到的手,喝掉在空中混合了可乐、雪碧、橙汁的酒,就各自回座了。 阔别多年,不知道彼此有什么共同话题,都只能谈谈自己在做什么。 黄不花知道了林婉大学毕业到现在都是银行柜员,钱胜道是公务员,冯善水做汽车销售员,李兰君成了初中语文教师,另外几位同学有的开网店,有做程序员的,有的接手家里生意,有家庭主妇,有美工。 此后,众人也无非没话找话,说说谁结婚了、谁生子了之类。 拜月呷一口酒,沉默了一会儿。 拜月竟然笑道:“这么说,对林婉最热情的应该是你。” 黄不花期待半天,想不到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对方动怒一点也影响不了拜月,他反问道:“钱胜道在撮合你们,你对林婉毫无感觉?” 黄不花“哼”了一声,讽刺道:“你以为谁的见识都停留在初中吗?初中生的女神只是初中生的女神。” 说完也喝一口酒。 拜月被他贬为只有初中生见识,反而笑了,道:“那么谁最有初中情怀?谁对初中念念不忘?包括没出席聚会的人。” “不出席聚会的总没有出席聚会的人有情怀吧,”黄不花翻个白眼道:“李兰君最有情怀,看上去她对初中生活最满意,不过如果你是问谁怀恨在心、耿耿于怀,我就不知道了。” “看上去的东西最靠不住,”拜月停顿一下道:“吴老师后来有回复李兰君吗?” 黄不花答道:“没有,他一直不浮头。” 拜月问道:“你们全班同学都在微信群里了吗?” 黄不花答道:“不知道,我不记得以前我们班总共多少人了,对有些同学印象很模糊了,如果有人不在里面我是看不出来的。” 拜月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道:“我要去跟吴老师谈谈。”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4 21:17:15

    坐等更新 坐等更新 林某某

    第三章 入室(1)

    拜月回到初中母校,看得出一入门的篮球场经过翻新不久,篮网照例很快破了,挂在篮筐上被蹭得黑乎乎得。篮筐下打球的学生发育得更快了,高和壮的程度远超当年,彼此的肉体碰撞、摩擦,不断地喊“给我给我”,汗味冲天。 教师宿舍更破了,外墙是不同程度的黑与黄。一进入楼梯,便是一股陈旧的气味,说不上臭,是极不新鲜,这里的空气像不会流动,已在此处呆了许多年,是空气里的古董,有入驻博物馆的资格。 楼梯里光线阴暗,地上虽然没什么有形垃圾,但是灰尘遍布。 临近吴老师家,拜月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和急促的机械声。 在楼梯上一转过来,前方一个物体贴着地面疾驰而过,然后是撞击的声音。一个小孩子从门里冲出来跟着过去。 拜月几步跨上来,看到小孩蹲在吴老师门前,正在调整他的四驱玩具车,准备让它原路返回。 四驱玩具车的回程直指吴老师对门,对门在门外放着鞋架、扫把,室内有炒菜声传出,从门外望进去,看不到厨房,一顶墨绿色的吊扇不大安静地转动着。 小孩又跟着他的车冲进家里。 拜月转过身来,找不到门铃按钮,只得拍门,因为有两层门,外面一层防盗门,里面一层木板门,敲门里面是听不见的,拍门才有用。 无人应答。 一边拍,一边喊“吴老师”,还是没人应。 又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拜月的脚跟上一震,是小孩的四驱车撞上来了。 拜月蹲下来问道:“小朋友,吴老师在家吗?” 拜月捡起地上的四驱车,四驱车的车轮在高速空转,不断地发出声响。 小孩走到拜月跟前,答道:“我……我不知道。” 拜月又问道:“你上次见到吴老师是什么时候?” 小孩鼻子一吸,把出来见了客的鼻涕拉回鼻腔,开始回忆。 拜月把车还给他。 小孩拿着他的车陷入迷惘,道:“我不记得了,好久了。” “小宇,回来吃饭了。”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一盘菜出现并说道。 “大姐你好,我来找吴老师的,拍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请问你知道吴老师在家吗?”拜月赔笑道。 中年妇女把盘子顿在桌子上,腐乳通菜在盘子上一跳,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他家的事。” 原来两户人家不和,这在多年邻居间不算稀奇。 小宇跟着他的车跑回去,中年妇女来把门关上。 拜月又拍了几下,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应。 拜月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宇说好久没见过吴老师了,这个好久虽然空泛,不知道具体多少天,就当作好些天吧,而小宇让四驱车撞到吴老师门上,发出的声响其实不小,两家不和,吴老师如果在家,必然不会允许小宇这样做,小宇却玩得全无心理负担,可见没有被呵斥过。 拜月蹲下来看铁门的下部,果然有很多被刮出来的痕,看来铁门不少被四驱车撞。 刚才拿着小宇的四驱车,拜月也仔细观察了,这部四驱车不是刚买的,玩了有些天了。 拜月大胆猜测,吴老师不在家好些天了。 拜月突然有个念头,木门虽然紧关着,不如伸手推推看,如果门被关的时候,没有从外面转动门闩,虽然关得严,也是可以推得开的。 穿过吴老师家的铁门的拜月的手,按在两扇木门之间,用力一推,两扇木门就朝两边撞去,撞在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 计划离家几天的人,恐怕不会不闩门,特别是吴老师,他只有骂学生粗心大意,自己从不粗心大意。 室内没有开灯,很是昏暗,只有家具的轮廓,什么都看不清。 拜月把鼻子放进铁门的铁栅栏间,细闻室内的空气,闻出了腐败的气味。 是肉类腐败的气味,非常不妙的信号。 既然闻到这种气味,那是非进去不可了。 木门只是闭合,没有闩上,铁门说不定也只是带上,没被钥匙锁上。 拜月轻轻地从对门放在门外的扫把柄上,折下一支筷子长的小竹棍。 左手把小竹棍从铁栅栏间伸进去,右手伸进旁边的铁栅栏里,把左手的小竹棍交给右手。 右手抓住小竹棍,不停地拨门锁所在的位置。 只要拨到门锁的开关,门就能打开。 当然,前提是门没被钥匙锁上。 听到“啪”一声,拨中开关了,防盗门一下子从门框里脱出来。 拜月闪进去,迅速而无声地关上两道门。 室内一片黑暗,腐臭的气味开始浓烈,拜月难以忍受,伸手捂住鼻子,只进行最小量的呼吸。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5 08:20:29

    [内容不可见] [内容不可见] [已注销]

    第三章 入室(2)

    拜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摸到开关,把灯打开。 灯光大盛的瞬间,拜月望向卧室,没有看到吴老师倒毙在里面,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失望。 接着便看到餐桌上摆着菜肴,上面爬满蛆虫,浓烈的腐臭味正是来源于此。 拜月把上衣的领口拉起来,盖住口鼻,当作口罩,手弯成氧气罩状按在口鼻周围。 走近餐桌,可见盆里的肉菜高度腐败,已看不出是鸡,是鸭,还是猪肉。 蛆虫在盆、碟、碗之间爬,乃至满桌乱爬,地上还掉落了几只。 吴老师没吃完饭,意外就发生了。 拜月扫视了大厅一圈,确定不见吴老师,再去洗手间,除了发现吴老师也把穿过的衣服挂在门后,再无发现。 吴老师的卧室给人一种整齐的感觉,布制的枕头端正地放在床头,上面盖着一张印着Happiness字样的毛巾,床上的毛巾被也一丝不苟地叠着。 衣柜顶上四平八稳地放着巨大的红白条纹袋子,鼓涨涨的,里面大概装着棉被。 床边的书桌上,散乱着几本笔记本。 拜月打开来看,发现是检讨书合集。 字体有的幼稚,有的板刻,作者都是中学生。 每一本都写满检讨书,细看内容,绝大多数罪状是上课时交谈。 拜月记起,初中时听说过隔壁班老师喜欢抓上课时交谈的人,抓到要写检讨书。 没想到多年以后,见到这个老师的战利品。 再打开抽屉,除了有感冒药、痔疮膏、指甲钳、圆珠笔等物件外,满满当当的竟然都是笔记本,翻开一看,全是检讨书。 既然吴老师收藏学生的检讨书,断不会一下子把几本笔记本拿出来乱扔到桌子上。 这是有人翻找抽屉的结果。 翻找的目标是什么?最后有没有找到? 检讨书虽然已经是没有效力的历史文件,不过可以看出当初发生了什么,上面有署名,也有日期。 拜月一本接一本迅速地翻动这些检讨书,终于看出了蹊跷。 上面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同学的名字,找不到一篇自己读初中那些年份的检讨书。 从二十一年前到两年前的检讨书,只有那几年的不见了。 拜月把吴老师家的灯关了,轻手轻脚地把木门打开,又开了铁门,再把木门闭上,突然“啪哐”的一声,对门开门了,中年阿姨撞见了拜月。 拜月只觉得心怦怦地跳,阿姨率先反应过来,她眼神放空,仿佛没看到拜月,朝左边看看,朝右边看看,又眼珠翻白向上望望,好像什么都没看到,拜月明白,这是表示她没看到他,阿姨做完动作,闪回去把门关上。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5 12:52:35

    第四章 消失在酒店浴室里(1)

    “吴老师收藏全是检讨书的笔记本?”黄不花一边倒威士忌一边道:“原来他以前逼我们检举上课讲话的同学,是因为这种变态的原因。” 哈哈哈哈…… 拜月跟黄不花相视大笑,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拜月呷一口,黄不花则是把酒直直倒进肚子里。 “以前上课真是风声鹤唳,一个不留意,忘记了有人在找下一家,跟人借支笔什么的,就会被抓到,一被抓到,就要写三千字的检讨书,还要负责抓下一个倒霉蛋,三天之内抓不到,又要写一篇,”黄不花说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过按照现在有些人的路数,要感谢他吧,如果不是隔三差五要写检讨书,说不定我以后不会做作家。” “你对检讨书感恩戴德?你们班还有人对它耿耿于怀呢。把吴老师的检讨书拿走的,必是你们班同学,吴老师突然失踪,不会跟此人没关。” “你怎么知道吴老师是被抓走的,不是自己拿着检讨书跑到某个地方了。” 黄不花的脸看起来有些红,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 “如果是自己离开,离开前不会留着餐桌上的食物不管的。”拜月摇摇头道。 此时门铃突然大作,黄不花面露厌恶的神色,显然很不满意来人的按铃方式。 来的竟然是李兰君,她一脸慌张,举起双臂向前冲上来,像把黄不花当成救命的浮木,要一把抓住,他连忙后退了一步,双掌挡在身前,示意她冷静。 李兰君停下来,说道:“钱胜道不见了,这下真的完了,钱胜道失踪了。” 黄不花很是吃惊,大声道:“什么?钱胜道也失踪了?” 李兰君迅速接话道:“是啊,林婉也是先失踪了,才……才发生了那样的事。” 黄不花说的是吴老师的失踪,李兰君以为说的是林婉。 李兰君一在沙发坐下,黄不花便告诉她,她最爱戴的吴老师也不见了。 李兰君瞪大眼睛,很是惊恐,又喃喃道:“怎么办?是受了什么诅咒吗?怎么我们班接二连三地不见人?我们会不会也有危险?” 这么一说,李兰君被自己吓到了,简直想马上躲起来。 黄不花叫她淡定些,又道:“诅咒是不会有什么诅咒的,我们班看样子有个变态杀人狂了。” 拜月打趣道:“恭喜贵班。” 李兰君的集体荣誉感又涌上来了,急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班的人干的,不是恨我们班的人干的。” 拜月只觉得好笑,道:“谁跟你们班有那么大的仇啊,毕业十年才来灭你们班?” 黄不花把吴老师丢失检讨书的情况告诉李兰君,分析了是他们班同学做的理由,又问李兰君道:“你怎么知道钱胜道失踪的?” 李兰君脸一红,显出扭捏之态,于是,黄不花跟拜月马上明白了,他们毕业多年后终于搞在一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通过聚会好上的,拜月望黄不花,黄不花用眼神告诉他,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这次聚会搭上的。 不好意思问李兰君,以后问钱胜道便是。 李兰君为了救钱胜道,说出了他们的故事。 按李兰君的性格,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对别人说,可见她和钱胜道是真爱。 钱胜道拿房卡嘀一下酒店房间的门,门锁应声打开,推开门,房间里一片黑暗,冷冷的风迎面扑来,借助外面的光,可以看出窗户大开。 为了不失礼李兰君,订了四星级酒店,可还是有管理上的漏洞,新开的房里的窗竟然是打开着的。 不过没关系,重头戏不是来考察酒店管理水平的。 钱胜道伸手到后面一揽,李兰君惊叫一声,撞到钱胜道怀里。 钱胜道抱住李兰君,伸脚把门关上。 两人拥吻着移动到床前,钱胜道一推,李兰君在空中嗯的一声,然后重重地砸在床上,床发出好大的声响,场面很尴尬,这个响声反映了李兰君的体重。 李兰君满脸通红,红的时间地点也不能说不对。 当钱胜道脱掉自己的高腰西裤,李兰君才从摔在床垫上的一震里回过神来。 此时又来了一阵冷风。 钱胜道一丝不挂扑向李兰君,李兰君连忙双手顶着他。 李兰君恢复了理智,娇羞地说道:“你先去洗澡。”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5 20:26:57

    第四章 消失在酒店浴室里(2)

    钱胜道哪里理她,以做俯卧撑的姿势立起脚尖,全身只有脚拇指跟床接触,几乎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压在李兰君顶着他胸口的双手上。 李兰君就是臂力如熊,能撑得住钱胜道的体重,也要娇弱地放手了。 钱胜道掉了下来,李兰君放手的瞬间就侧身,钱胜道砸到床垫上,发出惨叫,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捂住裆部。 他身上最突出的两个部位撞到床垫上了。 “哈哈哈,你没事吧?叫你先去洗澡的。”李兰君捂住嘴咯咯直笑。 钱胜道一个饿虎扑食扑到李兰君身上,不由分说亲到李兰君嘴上。 “血…血…血…”李兰君挣扎着叫道,原来钱胜道磕出鼻血来了。 钱胜道一点也没有停止,动作反而更加狂野,头部不断地摆动,弄得李兰君一脸血。 钱胜道的手更是狂放,双手握住绵软充盈后,又单手去探温热滑湿。 李兰君毫无招架之力,闭着眼睛由他,双手不由自主环抱着他。 钱胜道扯过被子,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准备进入最美妙的新阶段的时候,发现下面突出的部位刚才撞得太狠,现在不肯起来了。 李兰君奇怪钱胜道怎么停了下来,张开眼看。 钱胜道受不了李兰君急切的眼神,忙说明道:“操,刚才撞得太狠,要等一下,不如我先去洗个澡?” 李兰君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钱胜道下床去了浴室。 又有冷风吹进来,李兰君眼神迷离,身体酥软,在这种状态下懒得去关窗,便把被子拉过来蒙头盖上。 依稀可以听到浴室传出来的水声,李兰君进入对钱胜道的幻想中。 他赤裸裸地走入浴室,那就不用脱衣服了,关上门直接去打开花洒,调到合适的水温,淋湿身体,就可以涂沐浴露了。他是先把沐浴露涂在阴毛上,搓得满手都是泡泡,再把泡泡分给全身?还是把沐浴露擦在胸口上,再顺势抹到腋窝,利用腋毛搓出泡泡,然后润泽各个部位…… 李兰君从幻想中出来的时候,对自己幻想了多久没有概念,她听到水声依旧,便又等了几分钟。 李兰君有点着急了,可是又不好催钱胜道快点,那样显得自己太猴急。 她把一个枕头拿来夹住,又开始想,难道钱胜道在打飞机? 他可能想等一下表现好点,所以自己先来一次……李兰君这样想着,暗暗笑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钱胜道还没出来,李兰君有点奇怪了,她想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办法,便去敲浴室的门,叫道:“喂,你洗好了没有,我尿急,快出来,我要尿尿。” 用这个理由,就不用怕钱胜道误会她猴急了。可是浴室里除了花洒的水声,毫无动静。 “喂,我真的很急,你好了没有?” 还是没有回应。 不会在浴室里出事了吧?煤气中毒?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掠而过,随即又否定了,酒店浴室不是使用燃气热水器的,没得煤气中毒。 李兰君敲浴室的门,还是没有回应。 可能是在浴室里睡着了吧?李兰君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就算是睡着,也得叫醒他。 李兰君又是拍门,又是喊。 当然没有反应。 不会猝死了吧?如果猝死了,那两人的事就曝光了。李兰君先是这样想,随即又觉得这样想太冷血。 他也可能是晕倒了,要进入浴室看看什么情况才是。 李兰君举起椅子把浴室的玻璃门砸破,从破开的洞往里看,看不到人。 她小心翼翼地从破洞里伸手进去把门打开,再踮着脚避开碎玻璃进入浴室。 浴室里,花洒挂在墙上,底下没有人,对着地面空喷,洗手台下面也没人躲着,李兰君连天花板都扫视了一遍,整个浴室都没有人,钱胜道消失了。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6 08:15:21

    第五章 杀人容易消尸难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浴室里消失了?”黄不花问。 拜月道:“就是死人,也不会在浴室里凭空消失,事实上,死人比活人更难消失,多少人杀人之后,因为处理尸体不当而落网?” 李兰君急问:“什么意思?钱胜道现在是死是活?” 拜月道:“让活人消失比让死人消失容易得多,因为活人有脚使用,从你觉得可疑到你进入浴室,大概是不够时间溶解尸体的。” 李兰君闻言脸色一白,被溶解尸体的说法吓坏了。 拜月又道:“所以,钱胜道是活着离开浴室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李兰君脸色缓和了一些,像是质疑似地问道:“那钱胜道是怎么消失的?” 拜月盯着李兰君问道:“浴室有窗吧?” 李兰君眼球转动,答道:“有是有,不过是关着的。” 拜月哈哈一笑,道:“那只能说明,离开浴室的人,有随手关窗的好习惯。” “这么说,钱胜道是从窗户出去的?” “很有可能。事实上,你只要知道,钱胜道没有死在浴室里,至于他离开浴室后怎么样,没法知道。” “这有什么用?离开浴室死了,跟在浴室里死了,不都是死了吗?我不要他死。” 说到此处,李兰君扁着嘴巴哭了出来。 黄不花跟拜月都有些错愕,刚才还那么泼辣的女人,说着说着,竟无助地哭泣起来。 李兰君毕竟是女人,也有善变而感性的一面。 黄不花跟拜月都被李兰君哭得尴尬而烦躁,两人都不想虚言安慰,只得接连不断地饮酒,希望用酒精来麻痹情绪遭受的痛苦。 两人喝得非常急,简直是往肚子里倒酒,不辨酒味。 如果李兰君不是沉浸在哭泣里,一定会被他们喝酒的样子吓坏。 他们很快就醉了,谁知道喝醉之后,变得更感性,极易受别人情绪的感染,更加忍受不了李兰君难听的哭声。 两人都难受得想吐。 黄不花突然有了灵感,他给李兰君倒了一杯酒,推她的面前,说:“喝点酒吧,喝点酒会好受些。”黄不花希望用酒来堵住李兰君的口。 黄不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李兰君一下就听出来了,她从哭泣中回过神来,发现黄不花果然已经醉了,再一看拜月,也是醉醺醺的,头部仰在沙发上,嘴巴里喘着粗气。 李兰君马上提高警惕,一下子弹起来,一边走一边说:“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先好好休息。” 一听到关门声,黄不花就大笑起来,道:“哈哈哈,她以为我想灌醉她,她怕我对她图谋不轨,哈哈哈,她怕我强奸她,哈哈哈……” 拜月闻言也笑起来,这一笑震动了肚子里本来就蠢蠢欲动的食物,那些食物受到鼓励,起义般一冲而出,拜月大吐起来。 呕吐声是极具感染力的,黄不花被影响,也吐起来。 拜月知道黄不花是受自己影响而吐,笑得更开心了,一边笑一边吐,越笑越吐,越吐越笑。 此情此景,也让黄不花越笑越大声,也越吐越大声,笑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两人都吐出黄胆水了,还是不可抑制地笑,他们看看对方,就又笑又吐起来。 他们越想到此情此景,越笑得厉害。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6 20:24:04

    第六章 房租与比特币

    电话铃声骤响,拜月在睡梦中起身,这个动作他做了几千次了,这次却“嘭”的一声,迎面受阻。 拜月一下子清醒过来,看到酒杯跟酒瓶的屁股坐在自己的脸上。 拜月想起昨晚跟黄不花对饮,后来躺到玻璃茶几下睡着,摸着撞得生疼的额头,不禁失笑。 环顾四周,拜月只找到黄不花的下半身,他的上半身插入沙发底下了。 电话铃声也吵醒了黄不花,不过他辨出不是他的铃声,不打算理会,只是把一只手伸进沙发底下,按住宿醉的头部,给疼痛一点慰藉。 “你撞到头了?”黄不花问道。 “是啊,妈的,我竟然醉到睡在茶几下了,哈哈哈。”拜月答道。 哈哈哈。黄不花也笑了起来。 拜月循声找到手机,看到是麦茵茵打来的。 “喂。” “你在哪里啊?”麦茵茵问道。 “我在黄不花家,什么事?” “房东又来收租了。”麦茵茵低声道。 黄不花几乎能看到麦茵茵鬼头鬼脑、四处张望的样子。 拜月沉吟几秒,道:“跟她说下个月给她。” 麦茵茵急道:“她哪里肯啊,我刚才就这样说了。” 这时拜月听到电话那边传来房东的声音:“赶紧把租交了,已经不是一个月了,一个月还说有得通融,这都三个月了,再不交租,得请你们走人了。” “你把电话给房东,我跟她说。” “喂,房东,对不起,这个月的租金能不能再让我欠着,我现在有活儿了,干完活,我就有钱交租了。” 房东道:“还没钱交租?有没有搞错?你已经欠了两个月租金,还要欠第三个月?不行不行,你必须把房租交了,不然我不租给你了。” “房东,你想想,我欠你三个月租金,如果你不赶我走,我就能做完现在手头上的工作,就有钱把三个月的租金交了,还有钱继续租,如果你赶我走,我当然承认我欠你的租金,但是我的活儿干不了了,没钱还你租金,而你也不一定那么快能把房子租出去,可能还损失一个月租金,这样算,你就损失了四个月的租金,如果你让我做下去,你每个月的租金都有,只是迟一点收。” 房东听罢,在那边陷入了迟疑。 拜月趁热打铁,道:“放心吧房东,欠你的钱我不会不还的,你再通融一下吧。” 房东问道:“你现在在查案子吗?” 拜月答道:“是啊,查完这个案子就有钱了。” 房东问道:“这个案子什么时候才能查完?” 拜月笑道:“查案从来都没有准确的日期可以知道什么时候查完,不过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掌握很多线索,应该很快就可以破案。” 房东突然发怒,大声道:“很快是多久,你还敢敷衍我?我告诉你,我也是在社会上打滚过的,你少拿这些话来糊弄我?你不给我一个明确的日期,我马上赶你走。” 拜月也知理亏,不过房东的态度让他很生气,拜月道:“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 不知何时,黄不花已从沙发底下褪出来,他从拜月手里接过手机,道:“喂,他欠你多少房租,我来给......” 话未说完,拜月就抢回手机,掩着手机听筒对黄不花道:“不用你给,我的房租我自己交。” 看得出拜月强压着怒气,他又转头对手机说:“你把手机给麦茵茵,我会在三天内把房租交给你。” 拜月对手机说:“茵茵,你去我妈家,跟我妈说是我叫你来的,在我房间书桌的中间的抽屉里,最底下有一个老款iPad被书压着,你把那个iPad拿来给我,我在里面存了比特币。” 那边的麦茵茵急道:“不是吧,你真的要把比特币花掉吗?你不是说以后还会升值吗?” 拜月打了一个哈哈,道:“我吹水而已,其实我觉得比特币已经涨到顶点,可以卖了,正好拿来交房租,已经赚很多了。” 麦茵茵沉默着,觉得拜月是在故作轻松。 拜月迅速转移话题,道:“钱胜道也失踪了,是在酒店的浴室里失踪的。” 麦茵茵显然十分惊讶,道:“啊?他也失踪了?怎样在浴室里失踪了?” 拜月道:“有人跟他去开房,他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消失了。” 麦茵茵的问题直指要害,问道:“谁跟他去开房?” 拜月嘿嘿一笑,道:“想知道谁跟他去开房?拿了iPad过来就告诉你,绝对劲爆。” 麦茵茵八卦之心炽热,急道:“不行,快告诉我,你先告诉我。” 拜月笑道:“越快拿iPad来,越快知道,快去拿来,我当面告诉你,包你想不到,拜拜。” 说完挂了电话。 拜月转头对黄不花说:“把我拉进你的班级群,我要挨个盘问。” 黄不花不以为然,道:“他们为什么要接受盘问?他们有拒绝盘问的权利。” 拜月道:“是,他们有拒绝的权利,但是他们会行使他们的权利吗?他们会乖乖接受我的盘问的。” 黄不花哑然。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7 08:08:49

    第七章 群聊与玉镯(1)

    听拜月说钱胜道失踪了,凶手出在同学间,黄不花的同学们都急于证明自己没有嫌疑。 “钱胜道出事那个晚上,我陪客户喝酒到凌晨,我没有作案时间,我的客户可以作证。” “加班喝酒真幸福呀,我就苦逼了,我是在公司加班赶方案,我们整个部门的同事都可以作证,那一个星期都加班到晚上十二点。” “哎呀,那天晚上我在家里给我儿子喂奶呢,我儿子还没满月,给我作证不了,我老公又不在家。” “没事啦,女同学是连环杀人犯的嫌疑要小得多啦。” “哟哟哟,什么意思,这算是瞧不起女同学吗?我告诉你,现在女权运动非常火,你小心我到微博晒你。” “呃...说女同学是连环杀人犯的嫌疑小也算歧视女性吗???” “怎么不算?你这话包含了女性的力量、胆量都比男性小的意思!” “我没那个意思,如果你硬要这么解读,那只能说明女性器量比男性小,哈哈哈哈,我算是忍够了。” “我已经截图了,你不道歉的话,我就到微博晒你。” “晒吧,说不定我还能红一把呢。” “我提醒各位一下,除了你们中的连环杀人犯,你们所有人都有危险,都有成为连环杀人犯目标的可能。” “哇,我的天啊。” “喂,还没有说明自己行踪的,赶快说一下,好缩小范围。” “弱弱地问一句,那......究竟女生要不要交代自己去了哪里?” “当然要交代!为了公平,为了平等,谁都要交代。谁不交代,谁就有虐杀林婉、绑走钱胜道的嫌疑!” “话说,我们这个群不是人不齐吗?没加群的人怎么说?” “大家都把没加群的人拉进来吧。” “拉人家进来公审,好像有点哪个......” “为了找出连环杀人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只能这样了。” “没错,所谓安全第一嘛,是这样说对吧?” “......” 陆陆续续有十几个人被拉进群里。 “不好意思,新进来的同学,都知道我们班现在的情况了吧?就是林婉被杀了,而且死得非常凄惨,前天晚上钱胜道又在酒店的浴室里消失了,现在怀疑是我们班中出现了连环杀手,作案目标是我们班的同学,需要大家交代一下,钱胜道失踪那天晚上,你们都在哪里,有谁能证明。” “我这几年都在上海工作,我应该没有回家乡谋杀同学的可能吧?” “呃……为了公平起见,大家都说说自己在哪里吧……” “好吧,那天晚上我和一个女孩子在上海新天地影城看电影,接着我们去吃拉面,最后回家了。” “回你家,还是回那个女孩子家?” “这个也要说啊?” “当然要说,不然怎么知道你去了哪里?” “去了对方家...” “厉害厉害。” “可以可以。” “喂,你们!”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7 19:29:45

    第七章 群聊与玉镯(2)

    “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说回正经的吧,其他同学继续说自己的情况。” “呃......我想问下,每个人说的自己的行踪,也无法验证吧?如果是瞎编的怎么办?” “瞎编是一回事,不肯说是一回事,不肯说可疑,瞎编更加可疑。” “都到什么时候了,还瞎编?那是什么心态?” “就是咯。” “我那天晚上在健身房健身,健身房的人可以作证,对了,健身教练也可以证明,那天我练卧举,是教练在旁边帮我,顺便说一下,我现在练得超级壮,连环杀手最好不要来找我,不然,会被我打得满地找牙哦。” “喂,你这是向杀手同学喊话吗?” “如果杀手同学觉得这是挑衅的话......” “别别别,我没有挑衅的意思。” “你们叫杀手做同学吗?你们叫虐杀了自己同班女同学的人同学吗?” “额...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再说,无论他(她)做了什么,同过班就算同学啊。” “这算是讨好杀人犯吗?” “我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现在也不能确定,连环杀人犯就是我们班的同学吧?” “而且现在群里人也不齐吧?” “我们班一共多少人?” “我记得是五十六人。” “不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了,不过有个印象是五十几人。” “现在这个群才四十五人,还差十一个人。” “其实,我们连究竟是不是五十六人都不确定,毕竟初中毕业那么多年了。” “又扯到哪里去了?先不要管究竟有多少人,现在群里还有很多人没说自己哪天晚上到底在干嘛。” “对对对,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有连环杀手在里面吧?” “吓,不是吧?好可怕。” “别别别,我不是,我那天晚上跟朋友去唱K了。” “我也说了,我那天晚上在洗脚城。” “你们没说谁能证明。” “我朋友都能证明啊。” “给我洗脚那个妹子能证明......” “是几号技师?” “滚......” “哈哈哈” “怎么样,看出谁是连环杀手了吗?”黄不花挑衅地看着拜月问道,显然对他主张到群里调查不以为然。 拜月盯着手机,没有抬头,道:“没看出谁是连环杀手,倒看出谁不是。” 黄不花问道:“谁不是?” 拜月道:“谁都不是,所有在群里说话了的都没有嫌疑。” 黄不花质疑道:“你怎么看出的,就凭他们说?” 拜月从手机上收回目光,道:“当然是凭他们说,侦探最讲求的就是感觉,证据只是对感觉的证实,未有证据之前,感觉就是一切。” 黄不花若有所思,想起来了自己的职业,不再说什么。此时门铃声响起。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7 22:23:27

    第七章 群聊与玉镯(3)

    来者是麦茵茵,不知道是否因为第一次来黄不花家,竟然略显羞涩,拜月不把她的怪异放在心上,从她手里接过iPad,开机操作了起来。 麦茵茵道:“喂,你不用卖比特币了,伯母已经帮你把房租交了。” 拜月被震惊了,大声问道:“搞什么?谁叫你让她交房租的?” 麦茵茵委屈地答道:“不是我叫她帮你交,我去拿iPad,她拉着我问你的情况,我......我就讲了一点点,她就说要帮你交房租,我说你肯定不愿意,可是她说什么都一定要帮你交,拼命要把钱塞给我......” 黄不花帮麦茵茵说话:“小女孩面对中年妇女塞钱,确实很难争得过。” 拜月怒道:“她塞钱给你,你也不用拿去给房东啊,你怎么不先拿来给我?” 麦茵茵脸红道:“我拼命抓住口袋,就是不让她塞钱,她没有塞钱成功。” 黄不花仿佛看到能人异士,以崇敬的目光看着麦茵茵,拜月却道:“那她怎么办把房租交了。” 麦茵茵小声道:“她说房东一定有微信,逼我把房东的微信发给她,她拿到微信后,就在微信上把房租发给房东了。” 拜月怒极摇头,道:“她逼你?她怎么逼你?严刑拷打你了?给你坐老虎凳还是灌辣椒水了?” 黄不花讲公道话:“中年妇女缠起来人,确实很难脱身,特别是她们以为你好为名的时候。” 拜月回想自己的母亲,确实也不能太怪麦茵茵,要是自己估计也拗不过。 麦茵茵又变出一张过塑了的大照片来,道:“你妈让我把你的初中合照给你,她说说不定对你破案有帮助。” 拜月感到头脑一阵眩晕,气得脖子堵塞,一时说不出话来,努力平复心情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办的是隔壁班的案子,不是我的班级的案子,拿我的初中班级合照来有什么用?” 麦茵茵道:“我也是这样说了,可是阿姨硬叫我拿来给你,说可能对你有用。” 拜月怒道:“她就是在刷存在感。” 黄不花努力忍住脸上的笑意。 麦茵茵又怯生生地拿出一件东西来,竟然是一只古朴的玉镯,玉镯表面起了大量的沁,一望而知年代久远。 麦茵茵脸红到耳根了,道:“阿姨硬把这只玉镯给我,她说......她说,总之我拼命说不是,可是她一定要给我,我现在给回你。” 黄不花捂住嘴拼命忍笑,内心道:“真是一次收获丰富的探访啊。” 拜月简直想死,这只玉镯是他的传家宝,是他母亲是从他奶奶手里接过来的,他奶奶又是从上一辈得到的,已经难以追溯是从何时开始传承了。 可是看到麦茵茵的样子,拜月不好再说什么。 他从麦茵茵手里接过玉镯,强作平静,道:“我会还给她的。” 麦茵茵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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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注销] 2020-07-07 23: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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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8 07:50:19

    第八章 游戏机与阉牛(1)

    拜月双手各捏着初中毕业照的对角,手指慢慢地旋转着照片,不知道这张自己班级的照片,除了拿来转转,还有什么意义。心里感叹,做母亲的,就是会不管有用无用,硬塞一堆东西给儿子,以表达她的感情。 黄不花的同学们不能确切地知道他们班级的人数,这不足为奇,就是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敢说好像是五十九人,不能说十分肯定。 拜月突然想到,为什么不点点照片里有多少人,如此便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否出错。 五十八人,合照里除了老师,初中生模样的人头,拜月的手指一个一个点了一遍,一共五十八个。 合照里的人,仔细辨认之下,样貌皆有印象,没有从记忆里消失,对应着的不同的人,拜月一下子记起以前跟其关系如何。 突然,拜月的脑中出现一道闪光,一瞬间照亮黑暗,使得一些东西得以显露。 拜月马上发微信到群里,写道:“你们找出初中的毕业合照,数一数班级有多少人。” “哇,好办法,侦探就是侦探,这么快就想出办法。” “是啊,好厉害。” “这样就知道有多少人没有加群。” “也能知道具体是谁没加群。” 最先翻出合照的是一个女生,她把合照以笔记本电脑键盘为背景拍了下来,把照片的照片发到群里,写道:“找到啦,我数了几次都是五十五人,数得眼睛都花了,你们看看吧。” 估计她拍照时调整了好多次,合照的照片颇清晰,用手指放大后,拜月还能认出几个人来。 “不可能,我记得我们班明明是五十六人,怎么照片里五十五人?” “我数了也是五十五人。” “就是五十五人吧,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确定一定是五十六人呢?” “我对数字很敏感的,我记住的数字绝对不会错。” “呃......我记得你以前的数学成绩不是很好哦......” “......” “。。” “我的数学成绩确实一向不怎么样,但是我对数字真的记得特别清楚,我现在都记得我小学时买过的一个铅笔盒多少钱,也记得小学班上的人数,我的记忆的特点是,一旦对某件事物的数字有印象,我就不会忘记。” “啊,我妈也是这样,她还记得两年前买的围巾的价格,她在我去年生日时买的大闸蟹多少钱一斤她都记得。” “五十五又怎么样?五十六又怎么样?” “合照的后面有对应的名字,现在群里四十五人,所有人都报一下自己的名字,如果是五十五人,我们就能知道另外没有加群的十个人是谁,如果是五十六人,就还有一个人的名字不知道。” “一鸟在手胜过二鸟在林,确定不了确切的人数,也要先查出是哪十个人没有加群。” “这成语听起来好邪恶啊,什么鸟在手,鸟在林的。” “你是冯唐的粉丝吗?怎么什么汉字在你眼里都邪恶?” “哈哈哈。” 黄不花的同学们,在微信群里报了自己的名字,经过比对,终于得出了十个没有加群的同学的名单。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8 12:2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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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游戏机与阉牛(2)

    “现在这十个人的名字有了,挨个排查,如果杀手是其中之一,那当然很好。” “当然很好?哪里好?有什么好的?” “呃......我的意思是,终于破案,死者可以安息了。” “如果这十个人都不是,那就是第五十六人。” “初中的时候,吴老师抓你们写检讨书,还有印象吗?” “怎么会忘记,那时候每天上课都如履薄冰......” “我特别倒霉,被抓了五次。” “呵呵,我写了八次,后来实在不知道写什么了,翻我爸的抽屉,找了他们单位的检讨书出来,改头换面,最后吴老师还夸奖我认识错误深刻。” “你爸单位的检讨书,不会是所谓调戏妇女的吧?” “是也不怕,我当然不会照着写调戏妇女啦,我小学时作弊就会用自己的语言将同桌的答案改一遍,从没有被老师识破过。” “哦,终于说出来!” “吴老师也耐何他不了!” “......不要这么冷血,吴老师以后看到多伤心啊。” 没人再说吴老师还能不能活着看到都是问题,倒是勾起了有关吴老师的初中往事。 现将众人的回忆整理,记叙如下: 课本在袁一望面前摊着,袁一望看似在看课本,却让人很怀疑他是否知道这是哪一科的课本,他的心里想必只想着抽屉里的游戏机。 这一部游戏机,是袁一望在商场缠着老板砍了一个周末的价钱,集合了这一年的压岁钱和平时在家里的偷、蒙、坑、骗所得,以全副身家换来的宝贝。 现在是第二节晚修课,年级组长已经在晚读期间巡查过了,坐班的老师只会坐班到第一节课结束,就回去睡觉了,最安全的时刻已然来临。 可是,这台游戏机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谨慎。 袁一望小小年纪,风险防范的意识已经培养得十分强。 袁一望先是前后左右张望,确定附近没有老师,又明目张胆地拿出一本漫画书《七龙珠》来,从中间打开,双手各抓住漫画书的一半,手肘顶在桌面上,光明正大地看。 袁一望看漫画书时,调动了全身的感应器官,侦测天敌的出没。 袁一望甚至在看起来非常投入、伸长了脖子看漫画书时,突然以几乎要扭断自己的脖子的速度向后转头,看有没有老师埋伏的后门。 袁一望如是者三,坐在他后面的女同学受不了了,红着脸问他怎么老是突然转回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袁一望的注意力被女同学脸上成片的青春痘吸引住了,心里一掠,却笑道:“不要自作多情,我这是突击检查,看有没有老师在后门观察我们。” 说完就转头把漫画书放进抽屉里,把游戏机拿出来,把课本竖在课桌上,双手握着游戏机,藏在屹立不倒的课本后面。 饶是如此,袁一望在玩着游戏时,还是觉得背后阴风阵阵,随时会有一扇黑影立在他后面,他还是不时抬头张望四周。 有人拍袁一望的肩膀,袁一望几乎跳了起来,在那一瞬间,他以为转头看到的将是老师冷酷的脸,却见到了谄媚,袁一望的同桌冯善水笑嘻嘻地对他说:“你在玩什么游戏,也借给我玩一下好吗?” 袁一望摸摸胸口道:“差点被你吓死,借借借,借毛线,想得美,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玩。” 冯善水狡猾一笑,道:“我不白玩你的,我帮你把风,这样你就不用老是抬头到处看了。” 袁一望略一沉吟,道:“好,你把风,我玩两局,然后换我把风,你玩一局,然后我再玩两局,怎么样?” 冯善水急道:“不行,不公平,一人玩一局。” 袁一望道:“哪里不公平啊,游戏机是我的,我说怎么样公平,公平就是怎么样。” 冯善水无法反驳,只能接受了袁一望的盘剥,脑袋如钟摆一样摆动,做起了哨兵。 又有黑影笼罩过来,袁一望刚要抬头,善解人意的冯善水右掌一挥,安抚道:“不要怕不要怕,是李兰君。”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8 18:47:59

    第八章 游戏机与阉牛(3)

    袁一望刚在想李兰君为什么要看自己,她又举步前行,出了教室,袁一望遂对冯善水道:“看紧点。” 说完又埋头游戏机。 冯善水拍心口道:“有我给你把风,你就放心玩吧,我们这个组合是无敌的。” 冯善水刚说完,袁一望就被打死了。 袁一望幽怨地看冯善水一眼,开始下一局游戏。 在这局游戏里,袁一望大杀四方,命硬无比,冯善水只好在心里默默诅咒他。 就在袁一望不断刷新着纪录时,李兰君回来了,手敲敲他的桌子,道:“老师办公室有你的电话。” 袁一望此时一听到老师二字就本能地害怕,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去老师办公室听电话,应该跟游戏机无关。 谁会打电话到教师办公室找我呢?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要打来叫我赶快回家去?总不会是中了彩票,来通知我不用读书了吧? 袁一望问道:“是谁打来的?” 李兰君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 袁一望的脸色发白了,不过他依然不忘把游戏机放回抽屉里,又叮嘱冯善水道:“我先去听电话了,我不在,没人把风,你别拿出来玩啊。” 冯善水依依不舍地对袁一望道:“快点回来哈。” 袁一望丢下一句“知道了”,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冯善水眼巴巴地望着立在一旁的李兰君。 这是袁一望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腿软,在以后的人生里,他每一次腿软,都想起这次去往教师办公室的感觉。 家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希望不会太严重,袁一望心里祈祷着,可是他的理性又质问他,如果不严重,又怎么会打来学校? 愧疚的感觉也涌了上来,家里出事了,而自己竟然在教室里打游戏机,真希望家里没出事,自己愿意以以后再也不在教室里打游戏机来交换。 前往教师办公室的路既长又短,长的是关切,短的是恐怖,袁一望希望走快点,也想走慢点。 走进教师办公室时,老师们的表情复杂得像高了几个年级的数学题,各有各的不同,每一个都不知所云。 这种集体出现或单个出现的复杂的表情,袁一望在以后的人生里,每次遇到,都陷入不妙的处境。 袁一望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那边立刻怒喝一声:“袁一望。” 袁一望小声道:“是,我是袁一望。” 声音有点熟悉,但又认不出是哪位家人。 那边大声道:“怎么?你还挺为你骄傲自豪?” 听到这句熟悉的对白,袁一望直觉知道不是家里人了,心里一松,又不敢乱猜是哪个老师,遂道:“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是我来听电话了,请问你是?” 那边顿了一下,质问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袁一望心里一紧,道:“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电话那边大声道:“怎么?你也知道自己恶贯满盈了?” “恶贯满盈?这么形容我算用词不当吗?”饶是袁一望如此怀疑,也不禁想起自己的累累恶行,他也知道,对方多半是在试探自己,此时绝对不能全盘托出,否则对方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样想着,袁一望又为自己丰富的成语陶醉了。 电话那边又怒喝:“说话!” 袁一望装可怜道:“我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电话那边冷笑道:“你应该很清楚你做了什么,自己承认,好过我说出来。”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8 20:20:05

    第八章 游戏机与阉牛(4)

    袁一望有点疑惑,多半是说打游戏机的事吧,可是万一不是,自己说出来,岂不冤枉?还有,若乱说一件别的坏事,而对方已经知道了打游戏机的事,那岂不是会被数罪并罚吗?还是充无辜吧,从轻发落是指望不上的,就像老鼠被猫抓到,怎么玩,完全取决于猫的心情,跟老鼠呆住了或逃亡全无关系。 袁一望又想起新学的一招,这是他观望同学应对老师所学的招数,就是闷不作声,任你如何盘问,我自低头不语,看起来像低头认错,实是无声的抗议、低调的抵抗。 以前袁一望不习惯不回答别人的问话,又不是轻易认错的人,总是做无谓的狡辩,犯同样的事,得到的惩罚永远比别人重。 他经过研究,自认学到了一些诀窍。 在电话里,如何低头,对方都是看不见的,只不出声就好,可是在电话里长时间不出声,对方会以为电话断线了,袁一望又临时创造了不时对着话筒喘气的做法,表示自己还活在电话旁。 那边不耐烦了,又吼道:“说话啊!” 声音如巨浪,把袁一望的头推得歪向一边。 袁一望再拿过电话来,鼻孔对着话筒喘气,还是无话。 那边冷冷地道:“你对着话筒喘什么?你是害怕还是紧张?” 袁一望拿开电话,什么也不说。 那边又道:“好,你不肯说是吧,我给你机会说你不肯说是吧,那就当你什么也没做过吧,你不要来找我。” 那边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袁一望感到莫名其妙,心想我为什么要找你?可是那句话带有威胁,被人含糊其辞地威胁,会漫无目的地不安。 袁一望离开时,比来时更困惑了。 袁一望回到教室,没有见到冯善水久旱逢甘霖般的迫切目光,却好像发现了愧疚,难道他偷偷玩了? 袁一望二话不说,伸手去摸,在抽屉里摸不到游戏机,又翻书包,也不见踪影。 袁一望忙问冯善水道:“游戏机呢?” 冯善水支支吾吾道:“被……被李兰君拿走了……” 袁一望急问道:“李兰君呢?” 冯善水答道:“走了。” 袁一望问:“她凭什么拿我的游戏机?你怎么让她拿走了?” 冯善水道:“她说是老师让她拿走的。” 袁一望问:“老师让她拿走的?哪个老师?怎么趁我不在就拿走了?” 冯善水答道:“她说是吴老师让她拿的。” 袁一望急道:“她放屁,吴老师刚才在跟我讲电话。” 冯善水一脸惊讶,道:“这么说,她假传圣旨,把游戏机骗走了?” 袁一望转过身来,伏在李兰君的桌面上,把头倒垂到抽屉外,看到抽屉里确实没有放着书包。 冯善水又道:“她拿了游戏机就背着书包走了,吴老师跟你说了什么?” 袁一望回想起吴老师的话,叫他不要去找他,难道是因为拿走了他的游戏机吗? 是了,如果要拿回游戏机,就要承认带了游戏机来教室。不承认带了游戏机,便没有理由找他拿回。 被吴老师算计了。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8 20:27:04

    [内容不可见] [内容不可见] [已注销]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是以这个角度超越了紫金陈,我的心情像沙县小吃的拌面一样复杂。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9 08:12:30

    第八章 游戏机与阉牛(5)

    第二天一早,袁一望就早早地等在教室外面。 他站在走廊上,第一次听见如此清晰的鸟鸣声,校园一片清幽。 李兰君终于出现时,她沐浴在晨光里,脸上的青春痘愈加晶莹剔透。 李兰君高昂着头,大步走过来,准备行使她的权力——用她手里的钥匙开启教室的门。 袁一望把他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上赫然提着豆浆与油条,他脸上堆出笑来,道:“兰君,我给你买了早餐。” 李兰君道:“给我买早餐干嘛?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袁一望脸上一红,道:“我主要是想跟你道歉,我昨天不应该那样说你,对不起。” 李兰君并不答话,开了门,就径直去座位上坐着,袁一望也紧跟着回座位。 袁一望听到李兰君的书包拉链开启的声音,马上转过头来,只见李兰君拿出一盒炒河粉来,袁一望藏下脸上的失望,把豆浆油条放李兰君桌子上,道:“吃我这个,这个是买给你的,我吃过早餐了。” 李兰君冷笑道:“我有炒粉为什么要吃你的油条豆浆?” 袁一望无言以对,只好挠挠脑袋。 李兰君马上伸手护住炒粉,道:“不要在我面前抓头发,我的炒粉不需要你加料。” 袁一望的手停在半空,十分尴尬。 良久,袁一望以无条件投降的态度小声道:“其实,我是想跟你说,你把游戏机还给我,由我自己来拿给吴老师,这样我认错的态度会诚恳一点,容易得到老师的原谅。” 李兰君道:“不好意思哦,游戏机不在我这儿。” 袁一望急道:“怎么不在你这儿,昨晚你拿走了,今天你还没见到吴老师,肯定还是你拿着。” 李兰君冷冷道:“笑话,今天没见到老师,可以昨天见老师啊,我昨天就拿给他了。” 袁一望怒道:“你要不要那么着急,大晚上拿给他?” 李兰君答道:“我有什么办法,是老师叫我马上拿给他的。” 袁一望知道计划落空了,就把豆浆油条拿回来,强行塞进肚子里。 吴老师来上课,袁一望一开始害怕得不敢跟他对视。 后来偷望一眼,发现他无视自己,每次他的目光扫过来,都傲慢地注视袁一望头顶的空气。 让袁一望费解的是,竟然整节课都风平浪静,连往常的所谓强调纪律都没有。 一下课,袁一望就冲出去追吴老师,在后面喊道:“吴老师。” 第一声没有反应,袁一望再喊一声,吴老师才站住了。 吴老师并不转过头来,袁一望小跑到他的面前,十分诚恳地道:“吴老师,我错了,我昨晚不应该把游戏机带到教室,请你原谅我。” 身后的教室嘈杂了起来,吴老师道:“你不是说你没做什么吗?” 吴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走。 袁一望倒退着跟着他,道:“吴老师,对不起,这下我知道了,请你原谅我。” 吴老师冷哼了一声,道:“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袁一望道:“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反省我的错误,以后再也不犯了。” 袁一望又跟着走了好几步,才道:“吴老师,游戏机能不能给回我?” 吴老师瞪得袁一望心里一颤,道:“你还想拿回游戏机?” 袁一望道:“我保证不拿回学校了。” 吴老师道:“你打算就在家里打游戏机?” 袁一望信誓旦旦道:“我也不拿回家玩,我拿回去就卖掉。” 吴老师道:“怎么?这游戏机荼毒你一个还不够,你还要拿来荼毒别的同学?” 袁一望的心脏像被刺了一下,强忍着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退回给商店。” 不知不觉,吴老师走到了教学楼的楼顶,也就是天台,风吹得两人头发凌乱。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9 12:17:34

    第八章 游戏机与阉牛(6)

    袁一望见吴老师不说话,盯着他被风吹得现了形的头皮,十分严肃地道:“吴老师,这个游戏机是我存了很久的钱买的,我想把钱退了买书。” 吴老师在大风中爆发出响亮的笑声,他大张着口一直笑,直到被风呛到,剧烈地咳嗽。 咳得弯了腰,流出了眼泪,脸上还挂着笑,问袁一望道:“你买书?哈哈哈哈,你把买游戏机的钱退了买书?” 袁一望道:“对,买书。” 吴老师收了笑,道:“那叫你父母来吧,如果你要拿回游戏机,你就叫你的父母来,我要亲自将游戏机交到他们手上。” 袁一望道:“他们要上班,没时间来。” 吴老师道:“你的游戏机那么宝贵,叫他们请假来呗。” 袁一望道:“这游戏机是我的,跟他们没有关系。” 吴老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栏杆边,伸出头往楼下看,道:“你的父母跟你没关系?我说你的命都是他们给的,你同不同意?” 吴老师把头缩回来,道:“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吴老师说完就下去了,留袁一望在天台吹风。 袁一望本来被沉重的气氛挟着,要在天台郁闷才是,奈何风太大,吹得他的头发被人扯着似的,他担心会像吴老师一样秃顶,顾不上郁闷,举着手挡着风下天台了。 出乎袁一望的意料,他说服母亲来学校讨游戏机远没有那么想象中困难。 这主要得益于他对游戏机价值的夸张形容和承诺拿游戏机去退款,袁母想想拿回来没那么吃亏,于是来了。 袁一望坐在教室里早读,袁母跟吴老师在走廊的尽头交谈。 袁母道:“吴老师,袁一望太不听话,你辛苦了,原本我是不听他说要来讨什么游戏机的,不过听他说,他竟敢把游戏机带到教室来,我也觉得应该来学校问问他的表现。” 吴老师摇头,答道:“你早应该来问问他的表现了,你们当家长的一点也不关心子女的教育,甚至还纵容他,他都把游戏机带到学校来玩了,老师没收了,你们还来帮他讨,这样能把孩子教育好吗?” 袁母脸上红了,答道:“我本来确实是说不帮他讨的,他说把游戏机拿回来退钱,退了钱拿来买书,我们家确实也不宽裕,既然能收回一笔钱买书,也是好事。” 吴老师轻蔑地笑了,道:“好事?你竟然还说是好事?买书?你也信他买书?是买《七龙珠》?还是武侠小说、玄幻小说?他能把在学校订的习题集全部做完,就应该谢神了。还买书。” 袁母犹豫再三,还是小声说道:“那你把游戏机给我,我去退了,这钱我留着买营养品给他。” 吴老师沉默了数秒,道:“你知不知道人家是怎么阉牛的?” 袁母一时摸不着头脑,问道:“阉......阉牛?” 吴老师道:“没错,阉牛,阉牛就是要把牛的睾丸割掉......” 袁母一听吴老师说到睾丸,脸上更热了。 吴老师接着说道:“一般来说,牛的睾丸被割掉,牛就老实了,不再想着那件事,但是有的牛特别野,就是割了,还是想,现在没收了袁一望的游戏机,他暂时不能打游戏了,但是他还是想着打游戏的。” 袁母头脑有些混乱了,不可置信地问道:“那......那要怎么样?也......也要割了他?”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09 18:56:37

    第八章 游戏机与阉牛(7)

    这话把吴老师震惊了,不过他马上又恢复镇定,道:“那倒不用,要特别野的牛不再想那种事,也是有办法的,就是把它的睾丸割下来后,放在它的眼前,当着它的面,用大锤一锤把它的睾丸砸得稀烂,这样,无论多野的牛,从此都老实了。” 吴老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袁母听得张大了嘴。 吴老师继续说道:“如果要袁一望不再想着打游戏,就要把游戏机当着他的面砸烂。” 袁一望心不在焉地附和着读书声,吴老师带着袁母进来教室,袁一望一个激灵,赶快翻书,企图翻到正在读的部分。 读书声很快安静下来。 吴老师带着袁母直奔讲台,教室里开始对袁母的出现窃窃私语,袁一望感觉后背被万千目光聚焦。 吴老师拿起麦克风道:“请同学们安静下来。” 袁母站在吴老师一旁有点不知所措,右手抓着左手的臂弯。 吴老师继续说道:“前天晚自修的时候,袁一望同学在教室里打游戏,被我没收了游戏机,今天他请了他妈妈来跟我讨要游戏机,现在,我把游戏机给回她。” 吴老师从裤袋里掏出游戏机,放在讲台桌子的一角。 吴老师颇为激动地道:“现在,你想要怎么处理这台游戏机。” 说完把麦克风杵到袁母面前。 袁母跟着吴老师的语调道:“砸了它。” 台下一片哄笑,袁母的脸更红了。 吴老师把一个凳子郑重地举到袁母面前,袁母伸手接过。 吴老师小声鼓励道:“记住,要狠。” 袁母把凳子举过头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这是从未有过的遭遇,一股兴奋涌起,手上死命砸下来,哗啦一声,整个讲台桌子被砸碎了一地。 袁母赶快望向袁一望,怀疑做成这样会不会影响温顺老牛的目光出现在儿子的眼里,却见儿子的眼珠上,分别插着一枚黄色和绿色的游戏机碎片,鲜红的血正渗出,迅速占满眼眶。

  • 云胡不喜

    云胡不喜 (La vie nouvelle) 2020-07-10 04:28:06

    蹲!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0 10:48:34

    第九章 酷热的顶楼(1)

    听完袁一望的遭遇,拜月长叹一声,问道:“袁一望就这么......失明了?” 黄不花也摇头道:“嗯,碎片插得很深,听说到处去医了,都医不回来。” 拜月问道:“那他没有在毕业照里吧?” 黄不花道:“没有,他伤了以后,就没有再来过学校。” 拜月道:“怪不得说你们班有五十六人,毕业照里只有五十五人,他就是第五十六个人,也就是没加群的第十一个人。” 拜月又道:“我想去拜访他。” 黄不花不以为然,道:“你觉得他有作案的嫌疑?他双目失明了,做得到吗?” 拜月道:“谁说双目失明的人杀不了人?说不定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有意想不到的便利来作案呢。” 黄不花怒极反笑道:“哈哈,盲人反而有意想不到的便利,好,你是侦探,你爱怎么查就怎么查吧。” 拜月也不吃亏,回敬道:“嗯,你小说家想象不到盲人如何方便地杀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黄不花噌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准备离开,又反应过来这里是自己家,一言不发便往书房走。 拜月见状口气就软了,道:“我不是怀疑袁一望杀人,我只是想去跟他谈谈,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你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吧,我们一起去探望他吧。” 黄不花转过身来,冷笑道:“哦,你还这么关心我们同学间的感情维系?” 拜月道:“不要说气话了,去看看他吧,没什么损失的。“ 黄不花径直进了书房,翻箱倒柜,查出袁一望的地址,抄下来,撕给黄不花道:“这是他的地址,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他搬家了没有,你要去就自己去,我劝你跟他谈话时注意一点,眼睛受损的人,不但听力异于常人地好,对话语的解读也深刻得很,不要伤害到他。” 拜月接过纸条,凝视了地址几秒,点点头,转身走了。 出了门,外面阳光正猛,眼睛被日光刺得不敢睁开,只得拿手挡着走。 拜月听见背后有人叫,勉为其难地转过头去,却看到是黄不花,拜月十分不解。 黄不花走过来,手里拿着一黑一白两顶帽子,把白帽递给拜月,道:“我也去,免得你说话刺伤他,我记得他受伤之后非常敏感。” 拜月接过帽子,道:“哦,作家支持言论审查哦。” 黄不花白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在路上,拜月说到自己在隔壁班竟然不知道发生过这种事,黄不花说当时吴老师下过封口令,任何人不得散播此事。 拜月对他们班同学竟会如此听话惊讶不已,黄不花的解释是,所谓尖子班的同学,反而是容易控制的,加上尖子班的人普遍有点骄傲,不会到处跟普通班的人说自己班上的事故。 两人都为当年的可笑心态感叹不已。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0 16:16:19

    第九章 酷热的顶楼(2)

    到了袁一望家所在的街道,黄不花道:“这条街跟以前来时比没有变化,只是旧了一些。” 黄不花指着一栋楼的顶层道:“袁一望家就是住在这里。” 楼下有一个年代久远的小卖部,里面的陈设都被岁月摧残得破败了,一个阿婆坐在小玻璃柜后面打瞌睡,玻璃柜上有口香糖跟安全套架子。 她斜对面的货架一角,是一台厚实的凸形荧幕的电视,正在播放邵氏武侠老片,嘿哈声、武器碰撞声不绝,阿婆瞌睡得十分规律。 拜月不想叫醒阿婆,径直打开冰柜,取了两支可乐,转身放一支到柜台上,低头掏裤袋,打算把六块钱压在口香糖架子下,抬头却发现阿婆眼睁睁地望着自己。 拜月吓了一跳,随后说明道:“阿婆,我要两支可乐。” 阿婆回答道:“六块。” 拜月给了钱,又食指向天问道:“阿婆,住顶楼的袁一望你认识吗?” 阿婆问道:“什么希望?” 拜月又道:“是袁,一,望,他的眼睛有点不方便。”说到“一”时,还把食指移到面前来。 阿婆恍然大悟,道:“哦,哦哦,你说望仔啊。” 拜月道:“是,他......他最近有下来跟你买东西吗?” 阿婆认真地想了起来,黄不花也过来了。 阿婆道:“两三天没见望仔了。” 黄不花道:“我是袁一望的初中同学,好久没来了,来......找一下他。” 阿婆喜上眉梢,要把六块钱给回拜月,道:“好好好,望仔在家太闷了,你们多点来找他玩,阿婆请你们喝汽水。” 拜月连忙说:“不用请不用请,谢谢阿婆。” 袁一望家不但闷,而且热,拜月跟黄不花在铁门外敲门时,就被热得连连抖动衣领,袁一望如果再不来开门,他们就要把衣领扯成低胸的了。 木门开时,从铁门间看进去,可见袁一望的额头汗津津的,脸色苍白,头发乱长,瘦,衣着旧而整洁,脸上是一副大框的墨镜,拜月觉得他是要开门才戴上的,平时在家不见得带着这么大的墨镜。 袁一望扶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问道:“谁?” 黄不花道:“一望,我是何世出,我旁边的是我们隔壁班的拜月。” 袁一望闻言一震,万千往事瞬间涌回心头,微微抬了一下头,微笑道:“我想起来了,世出,另一位就没印象了,抱歉。” 拜月忙道:“没关系,我以前确实极少去你们班活动。” 袁一望开了铁门往旁边一让,道:“快请进。” 袁一望又说:“家在顶楼,被太阳晒着,很热。” 屋子里的窗户都关着,落地扇开到最大摇着头,搅动着热气,阻止不了屋内的闷。 袁一望指着客厅的一个角落道:“坐那边,那边有空调,虽然作用不大,哈哈。” 这才知道原来屋内是开了空调的,挂壁式空调安装在墙上的一角,离天花板很近,看上去很新。 过去坐在空调下方,果然还是很热。 黄不花心想,大概是客厅太大,空调匹数太小吧,客厅里应该安装竖式空调。 风扇被袁一望搬过来,停止了它的摇头,让它只对着人吹,只觉得热风阵阵。 袁一望充满歉意道:“不好意思,家里太热了,安装空调的说是在楼顶,所以空调制冷效果差。” 黄不花问:“好像是没什么用,什么时候装的空调?” 袁一望答道:“装了不到一个星期,叫他们来看了几次,都说大1匹的空调在顶楼的客厅是这个效果。” 拜月抖抖胸前的衣服,道:“是蛮热的,房间里有空调吗?” 袁一望道:“没有没有,房间里没装空调。” 又像要解释似的,道:“房间那边太阳晒的时间没那么长,晚上散热挺快的,就没装。” 黄不花道:“我们好久不......一起谈话了,我送你一部空调吧。” 袁一望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你今天是来扶贫的吗?说好久不见没关系的,我跟所有东西都好久不见了。”

  • Asphel

    Asphel 2020-07-10 16:40:46

    厉害了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0 20:36:31

    蹲! 蹲! 云胡不喜

    第九章 酷热的顶楼(3)

    最后这句话有点悲凉,袁一望说起来却像满不在乎,好像失明的是跟他全无关系的人,从袁一望的太阳眼镜遮住的脸之外的部分,也看不出他是悲凉还是已经平和。 黄不花坦言道:“我不是来扶贫的,事实上,我来之前对你的经济状况一无所知。” 袁一望道:“不过你却是发财了?” 黄不花道:“我也没有发财,不过是还可以。” 拜月道;“我们来是告诉你一个消息,吴老师失踪了。” 袁一望脸上的表情变了,可是墨镜遮着,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从脸上露出的部分知道,这个消息对他产生了刺激。 停顿了几秒,袁一望才问道:“你们这算是报喜还是报忧?” 拜月道:“既不是报喜,也不是报忧,事实上,我们是来求助的。” 袁一望又笑了,道:“向我求助?你们不会是要来跟我问路吧?哈哈哈......” 连拜月都听出袁一望这是讽刺他们问道于盲了,更别说黄不花,不过黄不花的脾气这时很好,能忍住不发作。 拜月道:“失踪的不止吴老师,还有钱胜道,我怀疑是连环杀手所为,之前林婉已经被虐待致死,凶手至今没有抓到,我想请你回忆一下,以前班里有谁会恨这三个人,或者说这三个人同时得罪过谁,当然,目前受害的就这三人,也许会不止三人。” 袁一望拍案而起,道:“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会知道班里谁恨这三个人?你们觉得我对吴老师仇恨至今,所以也知道谁仇恨他们?你们觉得那个向他们报仇的人来跟我互通声气吗?我帮不到你们,请回吧。” 袁一望向大门做出请的手势,不容分说的样子。 拜月跟黄不花只得站起来,免得有欺负袁一望失明而赖着跟他争执的嫌疑。 一走出风扇的范围,全身就无处不热。 出去的时候,拜月说:“对不起,让你生气了。” 袁一望并不理会,嘭一声把门关上。 黄不花与拜月在沉默中一步一步下楼,到了地面,拜月又抬头凝视楼上,上方日光正烈,黄不花被晒得晕乎乎。

  • Lynn

    Lynn 2020-07-11 02:08:26

    好看好看,楼主写完了吗?还是在更新?更新频率什么节奏,继续蹲后续!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1 08:20:45

    厉害了 厉害了 Asphel

    第十章 天空中飞起了红色的雨(1)

    直径有四五岁儿童身高那么长的红色气球,里面灌满比空气密度低的气体,围着运动场挂在空中,如鲜血凝结成的球,下面拉着条幅,在风的吹动下,如血球融化流出的血瀑布,瀑布上为校运会而写的黄色文字跟着飘动。 从运动场内涌出的进场音乐,撞击着周边的居民。 不过,无论多雄壮、多宏大,居民们皆已习以为常,只是埋头生活着。 学生们则不然,立在猛烈的太阳下,兴奋又难受。 不过,总比终日呆在教室里好,不沉闷、被催激着。 跟前后左右低声说话更方便了,虽然不免受训斥,然而训人者是连坐式的输出,虽然受了范围攻击,因有众多难友,竟然有逃过惩罚的愉悦。 训一轮学生,是能让他们安静一阵的,李兰君怒斥完学生,就走到一块空地上,顶着无处不在的音乐,落落寡合地站着,为钱胜道发起了愁。 高年级的班级组成的方阵,开始踢着正步,向舞台行进。 舞台被当作主席台用,上面端坐着校长、两个副校长、教导处主任等人。校长比台上其他的领导年轻一些,穿Polo衫,两厘米的短发理得一丝不苟,精力充沛的样子。 两个副校长跟教导主任都是典型的中老年人,短袖衬衫,早上出门前绝对只梳一遍的西装头,唯校长马首是瞻。 主席台的左侧,站着一个化了浓妆的美丽少女,她被允许或者被要求穿着非常短的裙子,以高昂的声调介绍各个班级。 “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三二十二班,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以青春洋溢的面貌......” 尽管是一些用了几十年的虚假的套话的排列组合,却是学生们能在学校凭空获得的最大赞美,被赞美到的人,一点也不会因为整个班级的人雨露均沾而减小快乐。 只是这快乐非常短暂,一旦经过了主席台,赞美的回声还没从教学楼那边反弹回来,那位美丽少女就开始盛赞下一个班级了。 每个班级的学生,都组成方阵顶着太阳经过主席台,主席台上却阴凉得很,抬头往上看,是极高的天花板,虽然是个平层,太阳直晒在顶上,因为高度的缘故,热气波及不到底下,坐在主席台上相当于乘凉。 当这些方阵经过主席台前,校长就会对着他面前的无线麦克风说一句同学们好,或者同学们辛苦了。 若是说同学们好,方阵就要喊一句校长好,若是说同学们辛苦了,方阵就要吼为人民服务。 其实也不必神经紧张得仔细分辨校长说的是同学们好还是辛苦了,校长不是瞎喊,他对前面一个班级说同学们好,一定对下一个班级说同学们辛苦了,只要留意前面的是什么,就知道到时自己该喊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学校各个班级喊一轮,喊为人民服务的总比喊校长好的声音大。 校长看上去也察觉出来了,在喜气洋洋的今天,脸也有点黑。 学生们走完一轮回来,皆十分兴奋,跟前后左右亲切交换意见,整个运动场听起来满是嗡嗡嗡的声音。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1 12:23:17

    [内容不可见] [内容不可见] [已注销]

    对不起,来了。

    第十章 天空中飞起了红色的雨(2)

    美丽少女按本来安排的流程,宣布请校长致辞。 校长站起来环视一周,来到台前,对着立着的麦克风道:“喂,喂喂,喂,喂喂......” 明明喇叭里已清晰无比地发出他试音的声音,校长还是要走完他的流程,怕麦克风接受的口水不够多似地,对着麦克风“噗噗”,“噗噗”吹了四口气,校园里全是他吹麦克风的声音,吹完之后,他还要用手指“笃笃”,“笃笃”敲麦克风四下,校园里的喇叭像抗议似地发出尖利刺耳而悠长的鸣叫声,不少学生们都哇哇乱叫、以手掩耳,做难受状。 学校的技术老师马上冲上台去,先把校长面前的麦克风关了,鸣叫声立止,再打开试试,鸣叫声又起,台下的人反应更激烈,校长好像也是怒目而视,赶快又关了,拿校长座位前的麦克风来代替。 技术老师怕校长再自行试音,只得当着他的面试音道:“喂。” 因为从来没有在台上当着这么多人说过话,这一声“喂”说到一半胆怯了,后半部分“喂”的声音突然转轻,在学生听来很奇怪,又像接听台下一众人等的电话,是以学生齐声回应“喂”,接着就是一阵哄笑。 技术老师羞得满脸通红,顾不上把坏麦克风取下,只把刚刚验证过的好麦克风塞到校长手里,就跑下去了。 校长拿着麦克风,怒道:“安静下来,安静下来!” 整个学校的学生集合的笑声,好像疾驶的重型货车,踩了刹车,还要前行一段距离,哄笑声只是减弱了。 校长深吸一口气,怒吼道:“谁还在吵?” 这吼声仿佛扼住了学生的喉咙,运动场里的嘈杂声忽然消失了,又像有人拿一个无比巨大的枕头死命压住运动场,气氛凝重得喘不过气来。 校长见效果显著,伸出右手食指继续道:“今天,我......” 就在这一刻,“噗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在场每一个人都独自听过的腹泻声,从喇叭里清晰无比地传出,响彻全场。 所有人都像被瞬间点了穴道,全都呆住了。 学生们反应最快最自然,爆发出大笑。 很多老师都拼命忍笑,有的需要借助摸脸来掩饰,甚至要用手把脸上的笑挤压到变形。 校长脸色铁青,瞪大了眼睛搜寻技术老师,副校长们小声交换着意见。 技术老师脸色煞白,知道要背黑锅了,一遇到校长的目光,就摇头皱眉,摊手表示不是自己的问题,又担心摊手的动作会让人误会不愿意负责,又做出要上台解决的样子。 只看到校长右掌向下一压,按住了要上台的技术老师。 校长停顿了七八秒钟,音响里再无怪声出来。 意识到校长沉默了,学生们也很识趣地安静下来,只互相之间你望我,我望望你。 校长的目光从运动场的最左边,扫视到最右边,又从最右边,扫视到最左边,既想从人群里揪出作恶者,也要威慑所有人。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2 10:39:53

    好看好看,楼主写完了吗?还是在更新?更新频率什么节奏,继续蹲后续! 好看好看,楼主写完了吗?还是在更新?更新频率什么节奏,继续蹲后续! Lynn

    谢谢喜欢,一天两三更。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2 11:25:08

    第十章 天空中飞起了红色的雨(3)

    见再无异象,校长想起自己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能在这样的年龄就当上校长,靠的就是绝不承认失败。 在升迁的过程中,比今天大的羞辱多得多,自己不是照单全收了吗?今天还没有被指着鼻子骂,只要不当作一回事,就没有被击倒。 校长觉得他又重新掌握了局面,便再次把麦克风举到嘴边来,开腔道:“今天,我......” “噗哧哧哧哧,噗哧哧哧哧……” 喇叭里传出的腹泻声,节奏有变化了,但是很像上一次的延续,只是最汹涌澎湃的开头已过去,所有人都感觉身临其境,都不由自主笑了。 校长暴怒,吼道:“究竟是谁?!” “谁在捣乱”校长又补了一句,觉得定性作捣乱,就不会那么面目无光了。 负责管理学校音响设备的技术老师,有点庆幸他一直站在校长可以看到的地方,不然以他的技术,他会第一个被人怀疑在背后搞鬼。 “噗哧哧哧,噗哧哧哧……” 没有人回应校长的喝问,只有音响里又传出的腹泻声,跟嘲弄校长似地。 这次只有一部分人敢笑了。 “噗哧哧,噗哧哧……” 声音显示,腹泻还在继续,只是没有之前那么迅猛。 校长怒气冲冲地返回主席台,教导处主任向他献计道:“校长,我们严查这次的考勤,看看是谁缺勤了,重点盘查缺勤的人。” 校长眼前一亮,目力所及的范围,都看不到有人在搞鬼,重点怀疑不在场的人,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校长点了点头,刚准备吩咐下去,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的考勤,今天都要精确登记,却见技术老师跑了上来。 技术老师小心翼翼地问道:“校长,要不我去把音响关掉?因为我们使用的是无线麦克风,别人的收音设备只要频率相同,都可以把声音传到我们的音响里面来。” 校长一听什么无线、收音、频率,就烦,瞪了他一眼道:“什么意思?” 技术老师摸摸头发,解释道:“就是别人只要用跟我们一样的麦克风,就能把声音传到我们的音响里面,好像在KTV唱歌一样,几支麦克风可以同时使用。” 一听KTV,校长豁然开朗,挥挥手道:“去关掉。” 技术老师赶快跑去,校长却又把他叫回来,交代了他一句话,技术老师复又前去。 在时不时的噗哧哧……噗哧哧声中,校长大声宣布道:“在这个大好的日子里,我们今天遭遇了恶意分子,我希望同学们不要是非不分、不要助纣为虐,要分清楚,什么是高雅、什么是低俗、什么是高尚的品味、什么是恶俗的品味,说实话,今天同学们的表现,令我颇为失望,接下来十分钟,我不希望再听到同学们的笑声,我不希望再听到同学们发出任何声音,我希望同学们在这十分钟里,安安静静地反省自己的行为,只要在这十分钟里,让我听到你们之中谁发出任何声音,全校所有学生都记大过一个!” 校长话音一落,连老师们都震惊不已,皆面面相觑,下面的学生不禁“哇”一声,随即互相使眼色,警告对方不要发出声音,于是,周围迅速安静了下来。 只听见音响发出噼啪的一声,是技术老师依照与校长的约定关掉的。 这下静若午夜的坟场了。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2 19:59:41

    第十章 天空中飞起了红色的雨(4)

    太阳都不知道何时暗了下来,一股不大不小的风吹拂着,阴风阵阵,前排的学生紧张得冷汗直流,又不敢乱动,只是眼珠乱转。 好像又听到了噗哧哧的声音,十分细小,不敢断定,望旁边的人,发现旁边也正望过来。 用眼神问对方是否听到了,对方用眼神回答我听到了,还问你也听到了?这边也点头确认了。 可是都不敢说话,本班的老师站得又远,互相之间挤眉弄眼得要把眉毛挤掉,反复转头几乎要扭掉脖子。 校长在台上一眼望去,下面乌泱泱的人都在自己话语的影响下安静得像鹌鹑,肃立得如同木棒,刚才的挫败感已一扫而光,他感到十分满足。 校长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从左边扫视到右边,从右边又扫视回左边,把视线从最远处回收到最近处,猛地发现了不和谐的因素,前面有一小撮学生在频繁地左顾右盼、挤眉弄眼,不过碍于自己只是规定不得发出声音,没有禁止东张西望,于是不便发作。 散漫的行为总会侵蚀规范的行为,而不是反过来散漫的行为会受规范行为的感染,眼看那一撮人的影响正像涟漪一样扩散开去,校长突然记起,规定是由自己制定的,解释权在自己,随时可以改动、追加、甚至逆反,于是走到舞台的边缘,居高临下大声喝问面前的学生道:“你们在东张西望什么?叫你们不发出声音,不是只不发出声音就可以了,给我好好站着!” 这一声喝问之下,学生们噤若寒蝉,都双手贴着大腿外侧不敢乱动了,只有一个小个子的男生,肃立倒是肃立了,他圆溜溜的黑眼珠一转,然后举起右手,像在教室里举手发言。 小男生的这一个举动,让校长发作不得,因为学校最先教育学生的,便是举手发言,如今他举了手,不让他发言的话,有违学校的教育传统,况且在全校师生面前,自己作为一校之长,与这个小个子男生的对比,实在悬殊,给他一些让步,方显得位高者的仁爱泽被天下。 校长伸出左手指向那个小男生,缓缓道:“你有什么就说吧。” 见小男生一副犹豫的样子,校长心想,太害怕发出声音就记大过的规定了吗?心中又是一阵得意,宽厚地对小男生道:“你现在说话不算你违纪,不用记大过。” 小男生把直直举起的掌,变成斜向上伸出的食指,指向校长的头顶,道:“有人在上面拉屎。” 所有人都错愕了,校长万万没想到这个在前排的低年级小个子,竟然敢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这样羞辱自己,校长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校长感觉自己的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这种感觉,已多年没有出现,能听到心脏在体腔内猛烈地跳动,手心也开始出汗。 校长眯着眼,对小男生道:“你再说一次。” 小男生焦急地指着舞台的顶层道:“真的有人在上面拉屎,我听到了。” 小男生左右望向同学,希望有人来作证,向校长说明他也听到了,确实有人在舞台的顶层拉屎,可是同学们只是爱莫能助地看着他。 现场安静极了,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一看,是李兰君在跑过来,李兰君跑过来后又跑上了舞台。 李兰君气喘吁吁地来到校长旁边,想悄声说话,校长闻到了她令人不快的呼吸的气味,往旁边挪了一步。 李兰君遥指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对校长道:“校长,我站在那个位置,有闻到......大便的味道,像是新鲜的大便,风正好是从舞台这边往那边吹的,如果有人在舞台上面大便,风就会把气味带到那个位置。”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3 19:37:05

    [内容不可见] [内容不可见] [已注销]

    哈哈哈,对不起,不过我觉得是精彩的。

    第十章 天空中飞起了红色的雨(5)

    校长瞪着李兰君,竖起自己的耳朵听着。 像是为了证明李兰君所言非虚似的,一声不大不小,正好被听见的“噗哧哧~哧喇~”声自上面传来,李兰君面露喜色看着校长,校长显然也听见了,他的瞳孔开始缩小。 校长招手叫来所有男老师,吩咐他们围着整个舞台守着,切莫让舞台顶上的人跑了。 舞台是一个大平层,只在背后的墙上留有一个半截的铁梯子通往顶层,这么设计,是为了防止学生直接攀爬,要上去,须在下面架上一个梯子,从下面的梯子爬到那半截铁梯,才能接着上去。 留着半截铁梯子的目的,是方便清洁顶层日久积累的垃圾,但是事实是,已多年没人上去打扫了,铁梯子上全是铁锈。 照理来说,在顶层的人,要下来,只能通过那半截铁梯子,不然就要从顶层跳下来了。 而顶层的高度,跳下来至少断腿。 校长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叫男老师团团围住舞台。 校长对严阵以待的男老师们说:“你们在这里守着,先不要逼他,防止他从上面跳下来,我去教学楼上看看是什么情况,你们听我的指示再行动。” 校长快步往教学楼走去,李兰君紧随其后。 校长冲上三楼的走廊,双手抓住栏杆,眯着眼分析眼前所见。 李兰君来到校长身边,一看,震惊无比,远远望去,在舞台的顶层有人被绑在木椅上,木椅上的人正左右摇动身体,企图挣脱束缚,李兰君一眼就认出了木椅上的人,正是钱胜道。 绑了钱胜道的椅子底下,还绑着一支黑色的麦克风,椅子原本应该与屁股接触的部分,估计被挖出一个洞,粪便正从其中而下。 李兰君一下子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兰君从三楼狂奔而下,到了舞台后面,已有几个保安带了木棍跟梯子在铁梯子下等候着。 李兰君一把抢过梯子,安在铁梯子下,就要爬上去,却被一个男老师拉住,男老师道:“先不要上去,校长还没说怎么处理。” 李兰君急道:“上面的人我认识。” 男老师道:“认识也要等校长的命令,要是他跳了下来,没有校长的命令,谁负责?” 李兰君骂道:“跳你妈,他被绑在椅子上了,怎么跳?” 一听李兰君爆粗口,就有老师看学生那边,看学生有没有听到,幸而学生们都很茫然,没有被听到的样子。 男老师羞红了脸,无言以对,对李兰君的话将信将疑,见李兰君意志坚决地往上爬,也不好再说什么。 在楼顶的钱胜道,听到李兰君要往上爬,又“噗噗”地泻了起来。 听到李兰君攀爬铁梯子发出的声音,钱胜道的意志战胜了他本来已泻得发软的腿,他硬是带着椅子跳动着转了身,被塞着一大团布的嘴里,唔唔地叫着。 这跳动,还让钱胜道的脖子被套着的极细的金属细丝割得血流如注,可是钱胜道顾不得了,只是不断地发出声响,希望李兰君能理解他的意思。 李兰君在攀爬的过程,手抓在铁梯子上,感受到了钱胜道带动椅子制造出的震动,她心想钱胜道知道她来救他,兴奋起来了,他已经迫不及待。 爬到倒数第二根梯子了,李兰君感受到钱胜道发出的震动越来越激烈,她为钱胜道还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开心、兴奋,她的脚向上登了一级,头也就跟着伸出半个来了,她看到钱胜道正在拼命摇动着他的身体,心想我马上就来救你,不要怕。 当李兰君的手紧紧抓住最后一根铁梯子,用力把自己的身体向上拉时,这根铁梯子突然断了,非常轻易地断了,没有一根铁被拉断前该有的坚毅,而像早有预谋的碰瓷那样干脆。 李兰君望着手里的铁棍随自己堕下,也看到铁棍上绑着一根金属细丝,突然金属细丝一紧,手里的铁棍拉了自己一下,李兰君在那一瞬间以为有奇迹发生,可是这停顿只在一瞬间,她又接着堕下去了。 她看到,天空中飞起了红色的雨。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4 17:38:28

    第十一章 手尾

    李兰君摔到地上之后,仰着面的男老师们被天空下的血雨喷了一脸。 之前阻拦李兰君爬梯的男老师气急败坏地道:“我叫了她别上去的,我叫了她别上去的。” 众人围着李兰君,见她没有醒转,有人便掐她的人中,呼喊她的名字。 在教学楼上的校长,看到钱胜道在最后时刻的挣扎,看到李兰君冒出头来,又掉下去,看到钱胜道的头突然离开他的身体,血自碗口粗的脖子里喷出,校长没想到血在喷出身体时,可以喷得那么高。 血喷得实在太高了,以致后排的学生,虽然踮起脚尖都看不到顶层发生了什么,却看到空中一闪而过的鲜红色液体,他们纷纷对此猜测、争论。 校长下楼来到舞台后面,对围着李兰君的男老师道:“你们几个去守住每个教学楼的楼梯口,没有我的批准,任何人不得上楼。” 男老师们对命令十分不解,又觉得自己是教师而不是保安,为什么要做守门口的事? “怎么还不去?还在等什么?”校长瞪着男老师们道。 众男老师望向刚才出手拦阻李兰君那位,提示他,又该他挺身而出了。 “我靠,这些王八蛋。”那位男老师心里暗骂。不过自己也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守住楼梯口,就问道:“为什么要守住楼梯口?” “上面有人的脑袋被割掉了。”校长都不转身,只是伸出食指向后上方一指。 男老师们这才知道刚才洒在脸上的,是有人被割了脑袋而喷出的血。教语文的甚至想起了鲁迅说的人血馒头。 之前只是用手擦脸上的血,现在舍得拿衣袖来拼命擦了。 这时,男老师们才注意到,一个金属细丝围成的圈跟着李兰君掉了下来,金属圈通过金属丝连着李兰君手上的铁棍,金属圈远离伸出的金属丝的一半,被血包裹着。 “就是这个东西把脑袋割掉的?”一位男老师边说边蹲下准备拿起来。 “别动,这是杀人的凶器,你要沾上指纹吗?”校长急道。 男老师闻言一下子弹起来,后退了两步。 校长对男老师们道:“还不快去,你们要学生跑到教学楼上欣赏上面的人头才行吗?” 男老师们这才走了。 校长又来到舞台前面,对学生们宣布:“同学们,我们学校现在发生了一些意外,今天的运动会开幕仪式就进行到这里......” 学生们听到这里,有的发出惊呼,有的为开幕式终于结束而长出一口气。 校长又接着道:“等我说完话,同学们就可以有序地、按照原来的顺序退场,但是退场之后,就跟以往有点不同了,今天退场之后,同学们不能回教室去,我已经安排老师守住楼梯口,任何人都不能上去,为什么呢?这是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安排,我以后会解释。你们大可以放心,你们今天放在教室的任何东西,等到你们明天回学校的时候,一定是在原来的地方的,因为没有任何人能上楼去。你们退场之后,就回家去,我们今天是提前放学。住宿的同学,也不要回宿舍楼了,方便回家去的,就回家去,不方便回家的,等一下去礼堂集中,学校会给你们安排。” 话音一落,走读的学生兴奋地欢呼,有地方去的住宿学生倒不说什么,要等学校安排的学生则抱怨连连,为平白无故要接受不同待遇而愤愤不平。 此时响起警车的声音,三辆警车进入校园,接着又是救护车的声音。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4 23:53:27

    第十一章 手尾(2)

    校长又安排了人去守住宿舍。 保安领了警察跟推着救护担架床的救护人员前去舞台后面,学生们一边不住地望警察跟救护人员,一边退场。 校长迎上来跟警察一一握手。 一个平头中年男子,看起来像众警察的头头,问校长道:“校长,死者在哪?犯罪嫌疑人在哪?” 校长指着舞台顶层道:“死者在上面,现在犯罪嫌疑人还不知道是谁,还需要你们警察同志的智慧来破案,犯罪嫌疑人设计了机关,我们学校的老师上去救人的时候,触动了机关,导致死者的死亡,这位触动机关的老师,也从上面摔下来,已经摔晕过去了。” 平头警察一听,便对一名年轻女警察道:“小刘,你去跟着摔晕了的老师,要全程跟着。” 小刘有点不明白,道:“是,李队,只是......摔晕了怎么跟啊?” 平头警察想骂又忍住了,道:“医护人员会把摔晕了的老师送去医院,你跟着去,你要守着,直到醒过来,一醒过来,你就通知我,明白了吗?” 小刘赶紧回答:“明白。” 医护人员简单检查李兰君后,就用担架床把李兰君推走,小刘也跟着他们去了。 一胖一瘦两个高年级学生正往舞台后面走来,校长喝住他们道:“站住,你们过来干什么?” “校长,我们中午的饭钱放在书包里,没有书包,我们没钱吃饭,你让我们去教室把书包拿下来吧,我们保证只拿书包,别的什么都不干。”胖学生道。瘦学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警察们听到学生这么说,不禁莞尔。 校长盯着他们两个想了四五秒,道:“你们就不能跟同学先借个饭钱吗?” 胖学生跟瘦学生都面露难色,胖学生道:“我们两个平时不跟别的同学玩,只是两个人玩,不知道跟谁借。” 此话一出,有的警察笑出声了。 校长知道学生中确实有这种只是两三个人要好,跟其他同学甚少交往的情况。 “平时不多跟同学交往,只是两三个人鬼鬼祟祟,现在要借钱,知道要多交朋友了吧,这一次,其实也是一个给你们锻炼的机会,你们现在去找同学借一天的饭钱,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建立起友谊,我相信,借一天饭钱,跟谁都能借到。” 两个学生一副困难重重的样子,就在他们准备转身之时,瘦学生竟然鼓起勇气,对校长说:“校长,不如你给我们两个借中午的饭钱吧,明天我们一定还给你。” 几个警察们都乐了,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校长显然没想到这个学生有这一着,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只能问他们道:“你们中午饭一般吃多少钱?” 胖学生跟瘦学生同时回答,胖学生回答八块,瘦学生回答十块。 此话一出,警察又笑了。 “他吃八块,你却吃十块?”校长指着胖学生问瘦学生道。 瘦学生急中生智道:“我吃完饭要喝一瓶汽水,汽水三块钱,我吃饭只花七块,他减肥不喝汽水,校长,你只借我七块就行了。” 胖学生紧接着道:“我也七块就行了。” 校长掏出钱包,抽出两张十块钱的纸币,一人给了一张。 “谢谢校长,我们明天还你钱。”胖学生道。 校长不回应他们,就转过身来了。 中年平头警察李队长蹲下来,面前就是金属线圈。 校长道:“就是这个东西把头割下来。”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5 09:09:31

    第十一章 手尾(3)

    李队长点点头道:“嗯,这个金属线的材料不一般,相当锋利,韧性也相当好。” 李队长又叫手下来拍金属线圈的照片。 李队长站起来,手放在梯子上,准备爬,又问校长道:“这上面没有机关了吧?” “铁梯子没有机关了,刚才那个女老师是爬到最后一级才有机关的,前面她都试过了,至于上面有没有机关,我不敢说百分之百没有,不过,我觉得没有了,凶手的目的是让人杀死上面那个人,我觉得他不会再设置别的机关来害人,要有,也是设置来保证可以杀死那个人,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就是......就是上去触动了,也没关系。”校长冷静分析道。 李队长道:“校长分析得有道理,您熟悉这边的环境,又居高临下看过上面的场景,要不您先上去带带路。” 校长闻言瞪大眼睛,很是讶异,忍住脾气道:“算了,您才是专业人员,这个犯罪现场,就由您来决定怎么处理吧,我这个外行就不给建议了,我一边站着去,有什么需要协助,我能办得到的,一定给你帮助。” 校长说完退后几步,颇有袖手旁观的意思。 李队长望上去,顶层距离地面确实高,恐怕很难找到可以直接攀登上去的梯子。 李队长攀上了梯子,一步一步爬上去,每抓一级梯子,都先用手试试够不够牢固。 两个警察站在底下随时准备接着掉下来的李队长。 终于来到最后一级铁梯子,也就是倒数第二级,李队长跟原先的李兰君一样,脚先登上一级,伸出头来察看顶层的情况。 此时太阳已转为猛烈,炙热的阳光,把粪便烤得气味尽出,李队长一脸撞上乱窜的恶臭,差点熏得掉下去,没想到这就是迎接他的机关。 忍住臭味一看,只见地上满是粪便与鲜血,二者互相交融,看上去黏糊糊、滑溜溜,而这一滩的上面赫然就是一个瞪着眼的歪着的头,好像正在仔细观察上来的人,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具脖子上方空荡荡的身躯,满身是血。 “啊”的一声,李队长转头,箭一般从口中射出腹中消化了一半的食物,同时不由自主放开手,从上面掉了下来。 在底下准备接李队长的警察,先是看见李队长向下呕吐,遂赶快闪开,电光火石之间,他已从上面掉下,再要伸手去接,由于太过仓促,只是双手被呕吐物淋个正着之后,抵挡了一下李队长下跌之势,并不能接住他,李队长砸在了地上。 李队长的身躯跟头部同时着地,发出沉闷跟略清脆的响声,李队长晕过去了。 警察们万万没想到身经百战的李队长,竟然因为凶案现场而呕吐,还导致他从高处摔下(他们以为摔下是因为呕吐)。 有警察跑去叫回救护车,把李队长也带上。 众警察商议是不是要再派一个人陪李队长去医院,都说想见识一下这个能恶心坏李队长的凶案现场,有小刘跟着去医院就够了。 “校长,到舞台顶上就只有铁梯子这条路吗?”一个警察问校长。 校长答道:“是,只能从这后面上去。” “那,你们学校有更长的梯子吗?可以直接爬到顶上那种。”另一个警察问。 “没有那么长的梯子,当初安装这个铁梯子,就是为了用普通梯子来连着使用的。”校长道。 众警察面露难色,掏出口罩来戴上,准备硬着头皮爬梯子。 校长突然道:“不如你们先去教学楼那边看一下顶层的情况,有个心理准备,可能会好一点。”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5 12:17:47

    第十二章 探病(1)

    拜月跟黄不花一人提着一个果篮,两个果篮无论是水果种类还是数量都一模一样。 在医院里的走廊走着,周围是不断穿梭而过的,或漂亮或不漂亮的护士,她们脸上冰冷无情得远超他们脚下刚用消毒水拖过的地板。 拜月道:“怎么这些护士脸这么黑?” 黄不花道:“病人要么呲牙裂嘴、要么愁眉苦脸,总之没有好脸色,护士每天上班都要来关护他们,职业生涯都要如此,早就厌烦了在意别人,在职务之外变得冷漠,也算可以想象得到的职业病吧。” “这种职业病,还没办法申报工伤。”拜月道。 黄不花道:“ 关心别人本来就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天性,为了工作不得不做,引发逆反,算心理上的工伤,但是......欢迎来到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说话间,已来到李兰君的病房前。只见病房里挤满了人,却没有一个是来探望李兰君的。 全都以李兰君的隔壁床为中心,好像向日葵一样站着,其中不乏身着警服者。 从人缝中钻进去,才看到李兰君床边有一个年轻的女警察坐在小木凳上。 这位女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小刘。 “你们是来看她的吗?”小刘率先发问。 “是,你也是来看她的?”黄不花问道。 “我是要一直看着她的。”小刘答道。 隔壁床的访客们一直大声说着话,李兰君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拜月问小刘道:“怕她跑了吗?” “不,怕不知道她醒了,我们有话要问她。”小刘认真地说。 “这么说,她对你们破案非常重要了,究竟发生了什么?”黄不花问道。 小刘突然记起还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人,遂问:“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们都是她的同学。”黄不花道。 “初中同学。”拜月补充道。 小刘注意到他们提着两个一样的果篮,不禁笑了。 “初中同学?你们知道钱胜道死了吗?”小刘问道。 黄不花跟拜月都感惊讶,虽然之前深知钱胜道处境不妙,听到他死亡的消息,仍然觉得震动。 拜月问道:“怎么死的?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知道李兰君入院了,所以过来探望一下。” “可以说是被她杀死的。”旁边一个男警察插话道。 拜月跟黄不花都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小刘却对同为女子的李兰君产生了同理心,瞪着眼睛对男警察道:“不要这样说人家好不好。” 男警察哈哈笑道:“听我说完嘛,我卖个关子而已,又可以说不是被她杀死的,她也受害人。” 于是,男警察跟小刘把在学校发生的事说给了黄不花跟拜月。 “据你们所知,李兰君跟钱胜道是什么关系。”男警察问道。 “嗯......他们是......情人关系,但是李兰君无罪,不能算是李兰君杀了钱胜道。”黄不花斟字酌句道。 “情人关系。”男警察如获至宝,周围的警察都转过头来,躺在床上的李队长也望向这边。 男警察挥一挥手,让黄不花放心,道:“钱胜道的死,是设计机关者的责任,无意触发机关的人无罪。” “真惨啊,情人因为自己触发机关而死,还摔得昏迷不醒。”小刘感叹道。 男警察问道:“你们知道他们的感情经历吗?最近跟谁有感情上的纠纷?” “你怀疑是情杀吗?”拜月问道。 “有这个可能,设计机关让情人杀死受害人,受害人的遭遇非常凄惨,可见凶手的恨意十分重,估计是男受害人的情敌做的案。”男警察道。 “而且,从李兰君的遭遇来看,凶手很可能是爱慕李兰君的男性,他不愿意杀死自己爱慕的人,要让背叛了他的李兰君亲手杀死她爱的人,永远活在巨大的阴影里。”男警察补充道。 男警察的说法让人不寒而栗。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5 18:08:04

    第十二章 探病(2)

    “可是这个初中班级里,之前还有一个女孩子被虐杀死了,不考虑是连环杀手所为吗?”拜月问道。 “连环杀手?你是不是看太多电影了?”男警察笑道,周围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叫林婉对吧,她跟钱胜道被害的手法完全不同,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要知道,连环杀手连环杀人时,手法是固定的。”男警察又说道。 拜月明白了,男警察所说的,大概就是他对于连环杀手所有的了解。 拜月跟黄不花对望一眼,用眼神告诉他没法说服警察,黄不花表示理解。 “如果说连环杀手的话,你们两个有嫌疑,有的连环杀手有欣赏自己的作品的癖好,目前为止只有你们来看李兰君,而且你们还认识林婉。”男警察不坏好意地笑道。 拜月道:“照你这么说,欣赏作品,也应该是去欣赏学校舞台顶层,来看昏迷的李兰君满足不了自己吧。” 李队长道:“好啦好啦,别开玩笑了,你们还有什么线索提供吗?” 拜月没好气道:“连环杀手就是我能给你们的最大的线索,如果你们连这个都理解不了,再说什么也是白搭。” 男警察喝道:“喂,你在跟谁说话呢?!” “我很清楚我在跟谁说话,希望你也知道,我不是犯人,不用看你的脸色。”拜月怒道。 小刘起身,拦在拜月跟男警察之间,无比明显地转移注意力道:“哇,你们两个带的果篮一样啊,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李兰君恐怕吃不完这么多,能不能给点我尝尝,好啦,我把帘子拉上,免得吵到她。” 拜月没想到小刘会这样劝架,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好把果篮拆开,把龙眼、奇异果、荔枝塞到她的手上。 小刘把手中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开始剥龙眼来吃,道:“哇,好甜啊,希望你快点醒来吃水果。” 小刘最后一句是对李兰君说的。 黄不花问道:“医生有说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吗?” “啊......没有......根据我的经验,这些都要家属问医生才会说的,医生不会主动说。”小刘答道。 “她父母都不在了。”黄不花道。 “那你做家属去问问吧。”小刘道。 “可是,我......我不是家属啊,我真的只是她的同学。”黄不花道。 小刘道:“知道啦,我知道你不是家属,从你们拎一模一样的果篮我就知道,但是现在不是撇除暧昧身份的时候。” “什么暧昧身份,冒充身份还差不多。”黄不花嘟囔着。 “哇,血血血......”小刘慌乱地喊道。 原来李兰君吊的针水已经滴完,血液逆流进了吊针的塑料管里,透明的管包着鲜红的血,意外地好看。 拜月眼疾手快,伸手把吊针调点滴速度的地方调到最底端。 黄不花按下呼叫护士的按钮,按钮的边缘放出一圈红光,表示按成功了。 成功之后,却好久都没人来。 黄不花准备出去找护士了,才有一个漂亮护士匆匆忙忙进来,她一看满屋子都是人,还有吸烟的,出于职业习惯已经要呵斥,又看到内有着警服者,硬是咽下了口中的话。 漂亮护士循例问一声:“换针对吧?” 不等回答,已经拔去输液袋中的针管,插进另一袋针水中。 漂亮护士转身就走,黄不花喊住她道:“护士,等一下,我想问一下,现在病人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醒?” 护士转头看黄不花一眼,道:“这个你要问医生。” 黄不花再要问去哪里问医生,护士身法如风,已突破人丛,出了病房。 等黄不花出到病房门口,只见走廊里满是穿病号服的散步病人,他们在虚弱地挪动着,护士们穿梭其中,就是不见了刚才那位。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6 08:21:01

    第十二章 探病(3)

    校长转进来走廊,手里提着重物,不急不徐地行进。 来得近了,黄不花才看到校长一边提着一箱牛奶,一边提着葡萄。 黄不花认出了校长,而校长,当然认不得这个多年前的毕业生,黄不花既没有考试成绩好到要上台分享学习经验,也不是作奸犯科之辈,从没有跟校长面对面打过交道。 现在,校长就站在黄不花面前,校长道:“这里是716吧?” 黄不花第一个念头是,一句你好都没有,假装不认识你。马上又想到,如果假装不认识,恐怕会有诸多不便。便说:“是716,校长,你是来看李兰君吗?” 认得校长而校长不认识的人太多了,所以校长并不奇怪,校长答道:“是,李兰君现在情况如何,你是?” 黄不花往后一让,让校长进来,道:“她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我是她以前的同学。” 校长进来才发现,李队长也在这个病房,一下子展露笑颜,道:“李队长,你也在这个病房啊?怎么样,好点了吗?” 李队长摇头笑道:“还是头晕。”李队长一摇头,头更晕了,马上伸手把头按住,呲牙咧嘴的。 校长想把手中的牛奶放在李队长的床头柜上,上面满满当当放着各种食物和饮料,校长提起牛奶对校长道:“喝点牛奶,好快点。” 李队长道:“校长,不用客气。” 校长亲自把床头柜的下格打开,把牛奶放进去。 双方又闲扯几句,校长过来李兰君这边,把葡萄放在李兰君的床头柜上。 校长看着李兰君,觉得人昏迷跟睡着了实在难以分别。 校长问道:“医生怎么说,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还没见到医生。”黄不花道。 小刘插话道:“只是一开始来的时候见到医生。” “我去看看。”校长说。说完就离开病房。 不多时,就听见病房外有交谈的声音渐渐靠近,校长竟然带着医生进来了。 这是一位年轻的医生,长得像张学友,笑起来给人变态的感觉,他现在就笑眯眯的。 医生看了站在李兰君病床周围的人一遍,问道:“吃饭了吗?病人的家属都到齐了吧?” 靠近李队长的一侧站着来探望李队长的人,医生一进房,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向日葵一样,以医生为核心转动,几个站在李兰君床侧的李队长的探望者,也被当作家属了,他们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们是这边的。” 拜月心想,总不会是问李兰君吃饭了吗吧,下午四点问人吃饭没也奇怪得很。 黄不花指一下拜月道:“我跟他都是李兰君的同学,不过,李兰君没有家属,你就把我们当作家属吧。” 医生点点头道:“初步判断,造成病人昏迷有两个原因,一个当然是从高处跌下,摔伤大脑,另一个原因,是病人受伤前的一刹那,精神上受了极大的打击,精神的巨大打击跟高处跌下大脑受到的物理冲击,这两者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是病人昏迷至今的原因。” 小刘闻言不禁啊一声,喃喃自语道:“是喔,知道自己触发机关杀了人,一定被吓得不轻,更别说对象还是自己的情人,这个打击得多大啊,马上晕过去都不奇怪,唉。” 医生显然已经练就不受他人情绪感染的本领,一点也不被小刘的叹气影响,道:“物理的伤害医治起来不难,难的是精神上的伤,因为她现在是昏迷的状态,精神治疗没法进行,而精神上的伤害,本来是她昏迷不醒的一个原因,所以陷入了死循环。” “精神上受伤害而晕过去,这么难以醒转吗?”拜月问道。 我说的重点你没有抓住,如果只是精神上的伤害而晕过去,一般可以自行醒过来,如果只是物理上的伤害,像她这个受伤程度,一般也能醒过来,你看旁边这个病人就知道了,摔下来的高度跟她一样,物理伤害加上精神伤害,我们能积极医治物理伤害,但是治好了物理伤害,她要醒过来,也要她本人的精神上的康复,才能实现,而她精神上的康复,现在只能由她本人来努力,她在昏迷状态下,没办法开展心理治疗。 “可是她在昏迷状态下,怎么努力呢?”黄不花问道。 医生道:“昏迷状态下,有的病人是有部分意识的,至于有哪部分意识,因人而异,有的病人醒来后,说昏迷期间,能听见在床边的人说的话,就是醒不来、说不出话,病人复述别人在病床边说过的话,竟然真是别人说过的,有的病人醒来后,说在昏迷期间,是有嗅觉的,说病房里闻到过韭菜包子味、方便面味、香奈儿香水味,也都是准确的,有的在昏迷期间有触觉,能说出家属经常给他按摩的位置,有意识就有可能有思想,有思想,精神伤害就可能痊愈,精神伤害好了,就有可能醒过来,当然,精神方面的医学知识,我不是专家,目前大脑的科学还可以进行非常深入的研究,人类虽然喜欢把意识、精神、思想挂在嘴边,但是对意识、精神、思想在大脑里运作的认识仍然很有限。” 黄不花道:“就是说,她的精神伤害,只能让她自我开解?” “她这样也没法看心理医生啊。”医生道。 小刘道:“可是她有可能有听觉,万一在她旁边说话她能听见呢?” “那也看不了心理医生,看心理医生是要跟医生有交流的,不是光是医生在那里说就能进行心理治疗。”医生道。 小刘道:“那在她旁边不断地开解她呢,有用吗?” 医生有点不耐烦了,道:“如果她有听觉,可能有帮助,对了,她没有家属的话,那接下来你们谁照顾她呢?”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6 17:33:16

    第十二章 探病(4)

    小刘先出声明道:“我虽然同情她,但是我不负责照顾她。” 拜月道:“我们跟她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另外,男的照顾女的,也不方便吧?” 医生道:“换裤子之类比较私密的接触可以叫护士帮忙。” 黄不花道:“校长,她在学校跟哪些女同事比较熟,可以请她们帮忙吗?” 校长摇摇头道:“她在学校人缘不好,请不动人来的。” “校长,我们出去聊聊。”拜月道。 心思细腻的小刘觉得,拜月是怕李兰君有听觉,听到他们谈论她的事。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6 17:34:35

    第十三章 交易(1)

    从医院的阳台上往大街望,巨大的空间让刚才在病房里形成的压力,得到极大的释放,大风不断地吹着,校长不得不掏出香烟。实在是不抽不行,不能浪费好风景。 校长给自己拿了一支烟,手腕一抖,几支烟跳出烟盒,校长分别举到拜月、黄不花面前请他们,二人各拿一支。 校长嘴里叼着烟,左手围着,右手点着它,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团白烟,把打火机递给拜月。 拜月也点着吸了一口,感觉非常香醇,黄不花也吸了起来。 烟雾一呼出,风就吹跑,一点烟的臭味也没有,却享受了烟草带来的兴奋,三人直抽了大半支烟,才开始谈话。 “这件事在学生中影响很大吧?”拜月问。 校长答道:“已经有谣言了,有说她俩殉情自杀的,有说李兰君先杀了钱胜道后自杀的,还有说钱胜道家里强拆来学校抗议的。” 校长顿了顿,强压住愤怒,接着道:“还有......说我......欺负了他们,所以故意来学校搞个大新闻,要影响我的。” 拜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件事确实影响很大,只有尽快查清真相,才能消除影响,实不相瞒,我的职业是私人侦探......” 校长一听拜月说出他的职业,就吃惊地瞪大他的眼睛,很受震动,像是从来没听过有人这样自我介绍,又带有一些审视。 校长大脑一阵高速运转,道:“学校如果要请私人侦探,需要经过开会讨论......” “不,校长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推销自己,我已经接受了委托,在调查这个案件。”拜月打断校长道。 “谁委托你调查的?”校长警觉地问道。 “你不必紧张,不是跟你敌对的人委托,是他委托的。”拜月指着黄不花道。 “钱胜道是他的班上第二个被害的人了,第一个被害者是一个女生,叫林婉,林婉被害后,他怀疑作案者是班上的人,但是警察有警察的办案思路,所以他来委托我,现在,警察也没有把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为免调查受阻,我也就没有表明我的身份。”拜月道。 校长沉默地听着,不动声色。 拜月又道:“从不同的方向去查案,也许比一个方向破案要快一些,所以,学校对我的工作,应该是欢迎的。” “你想知道什么?”校长道,摆出一副大不了再说一遍他跟警察说过的话的样子。 拜月道:“你跟警察说过的案发时的情形,我已经知道了,我想查的,是他们班的入学、中途转学、退学、毕业的记录。” “你为什么要查这个?”校长问道。 拜月道:“我怀疑,凶手出现在中途退出这个班级的人里。” “你为什么有这个判断?”校长问。 “不是判断,是怀疑,根据目前案情的发展,中途退学的人,是我应该最先调查的。”拜月道。 “就是说,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的想法。”校长老实不客气地道。 “没错,这是我的想法,信不信随你。”拜月愤怒地道。 拜月说完这句话,心里开始盘算,怎样偷偷进入学校的档案室翻找资料。 以拜月对学校的记忆,资料室的防盗措施并没有比教室好多少,也是一把挂锁。 事实上,学校里无论什么室,都是一把挂锁。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7 12:31:22

    第十三章 交易(2)

    校长眼皮低垂,想了想,道:“查资料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拜月问,以为会是查资料时的限制,想起以前声称要用电脑查资料时,父母也提条件。 “你们要负责在医院照顾李兰君。”校长道。 校长竟然提出这种条件,实在出乎拜月跟黄不花的意料,两人都目瞪口呆。 拜月觉得,就是自己同意,黄不花也没有理由同意,因为自己可以为了查案妥协,黄不花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黄不花也觉得哪怕他同意,拜月也不会同意,因为见到了医院这样的医疗服务,病人确实要有人在旁边所谓协助,不然吊针里的针水滴完都没人来换,自己跟李兰君还是同学,能帮忙照看一下,拜月是不会妥协的。 两人同时说:“就是我肯,他也不肯。” 一说出口,拜月跟黄不花都呆住了,然后就气得笑了。 校长道:“这就行了,就由你们来照看了,什么时候来学校查资料,提前跟我说,我安排人来招呼你们。” 拜月道:“我们不亲自去学校查了,我让我的助手去查,我就在医院。” “哦?你说得学校的资料那么重要,却不亲自去查,交给助手来查?”校长略带嘲讽道。 “学校的资料确实重要,不过,我的助手能力非凡,应对学校一点资料,绰绰有余。”拜月道。 要是麦茵茵听到拜月这么说,不知道要高兴得怎么样呢。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7 22:14:55

    第十四章 联手(1)

    拜月打电话给麦茵茵,电话响一声她就接起来,拜月简直可以看到她玩着手机等下班的样子。 拜月交代麦茵茵去学校查资料,麦茵茵说马上下班了,约了闺蜜吃晚饭,明天再去查。 拜月跟她解释这次去查资料是特别的安排,来之不易,对破案十分重要,麦茵茵当即转换态度,说立即前往,这让拜月颇感意外。 拜月挂了电话,回到病房,正听到李队长吩咐之前跟拜月吵架的男警察道:“小黄,你去调取他们的开房记录跟通话记录。” 小黄面露疑惑,道:“队长,是调取他们两个人一起开房、互相通话的记录对吗?” 李队长瞪他一眼,有些怒恼道:“不是,是分别调取他们跟所有人开过的房、通过的话的记录。” 小黄作恍然大悟状,道:“是哦,从跟他们开过房、长时间通话或者频繁通话的人里查,一定很快可以查出,我怎么想不到,不愧是队长!” 李队长显然已经对这种马屁司空见惯,不过心情多少愉悦了些,挥挥手,对小黄道:“快去查,查出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不是,不管有没有结果,都把记录打印出来给我。” 小黄高兴地领命,道:“是,队长,队长你也不要太操劳,多休息。” 李队长道:“我躺得浑身酸痛,还想起身锻炼一下呢。” 李队长坐在旁边的老婆马上责怪他道:“医生说你头晕一定不能下床,要小心摔倒,人家叫你不要操劳,是叫你别费神想那些事。” 李队长一边翻身一边道:“知道了,知道了。” 小黄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拜月看向床上的李兰君,像是期待她听到人家要去查她的开房记录而有所反应。 李兰君什么反应也没有,沉睡依旧,拜月还特别去看她的眼角,看看有没有泪水默默地滚落下来,因为电影里昏迷不醒的人,如果听到特别的消息,会有泪水流出。李兰君的眼角干燥得有一块眼屎。 倒是小刘,正在怒视拜月,拜月十分不解,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小刘,小刘快速地站起身来,做了个叫拜月出去的眼色。 两人来到阳台上,小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道:“李兰君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查她的......开房记录?” 原来小刘是为李兰君的遭遇愤愤不平,却对拜月怒目而视,拜月不禁在心里感叹,女人果然奇怪,真正生起气来,无辜的人也要受牵连。 拜月也不客气,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

  • 学业顺利

    学业顺利 2020-07-17 22:35:34

    给大佬递笔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8 15:20:38

    第十四章 联手(2)

    这话大大出乎小刘的意料,她愣住了。小刘以为拜月会安慰她“是这样的啦”,没想到他反而提醒她,她自己应该知道答案。 小刘刚想认真思考这件事,可是她又知道,一旦想下去,必然会不开心,不如向拜月发脾气容易,于是她嘟起嘴,道:“你什么意思?我哪里知道?我只是觉得李兰君太惨了,触动机关杀死情人,又摔得昏迷不醒,明明是受害人,还要被查开房历史,跟谁开过房,所有记录,都要被调出来,所有办这个案子的警察,男的女的,都可以看,真是太惨了,唯一可以安慰的是,查她案子的,没有她的熟人。” 拜月想嘲讽她是不是感同身受,想想还是作罢,道:“实不相瞒,我也在查这个案子。” “你?”小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问道。 “没错,我,不过我对她的开房记录没有兴趣,我不打算看她的开房记录,我查案的方向跟你们不同,我是私人侦探。”拜月道。 “私人侦探?你真的是私人侦探?你在开玩笑吧?”小刘怀疑地问。 “没有骗你,我虽然是李兰君的同学,但是是李兰君另一个同学雇了我来调查案件的,就是之前跟我一起来病房那个。”拜月道。 小刘警惕地看着拜月道:“那你是来跟我们比谁破案快咯?” 拜月微微一笑,道:“是你要跟他们比谁破案快?” 拜月说完得意地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刘。 拜月解释道:“你就守在李兰君身边,等到这个案子破了,你有多大的功劳呢?小黄被派去查开房记录跟电话记录,虽然在我看来,查那些记录对于破案没有帮助,不过,接下来小黄肯定还有别的任务,而你呢,你只能守在李兰君身边,直到她醒来,等将来案子破了,跟小黄比,你的功劳大还是他的大?我的查案方向跟你们警方不同,我不认为这是个单纯的情杀案,我认为这是连环杀手案,如果你跟我合作,等到这个案子以连环杀手案破案时,你一定会被同事们刮目相看。” 这次到小刘笑了,她道:“哈哈哈,你凭什么说是连环杀手案,怕不是侦探小说看太多吧?” “情杀案不会特地把人搬到舞台楼顶,设计机关来杀死,情杀案可以连刺十几刀解恨、可以碎尸、可以下毒,但是不会有那么大的表现欲,要在校运会的开幕式上杀人,只有连环杀手,才会挖空心思设计那样的杀人场景,就凭这一点,就不应该从情杀的方向查,而应该从连环杀手的方向着手。”拜月颇为骄傲地说道。 小刘已被说服,看拜月的目光里有些许崇拜。 “只要能帮到李兰君,把可恶的凶手抓到,我可以跟你合作。”小刘道。 拜月哈哈一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一定可以抓到凶手。”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8 20:06:00

    第十五章 索命按摩(1)

    拜月跟小刘达成合作后,没见合作,倒是拜月先帮小刘偷懒,让小刘回去休息,拜月一个人给李兰君陪夜。 李队长看在李兰君跟他同一个病房的份上,也就同意了。 到了深夜,李队长终于没有人来探视了,只有照顾他的老婆留下。 李队长的老婆一直催着李队长睡觉,说是早点休息,有助于他的恢复。 李队长不以为然,很不耐烦,说一整天躺着,现在精神非常好,难以入睡,要求她打开电视来看。 李队长的老婆鼓捣电视机半天都开不了机,抱怨医院的电视机跟她家的不同,设计太落后,难以开机。 李队长急得想亲自起身开机,他老婆忙制止他,转而向拜月求助。 拜月来到电视机前,按下开机键,电视也没有反应,一检查,原来电源线没有插电,一接上,电视里传来进了进了进了进了进了的叫声,原来是在转播足球比赛,解说员学习拉美地区的解说员,进球时无限重复高喊进球,这种方式在汉语观众听来十分做作,李队长急道:“赶紧转台,听得我头更疼了。” 李队长的老婆干脆把电视遥控器给他,让他自己选台,拿遥控器给李队长的过程中,进了进了的叫声都没有断绝,直到李队长狠狠地乱按一个数字,如同掐住解说员的喉咙般转到别的台,叫声才消失。 此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医生走进病房里,他走到李兰君的床前,对拜月自我介绍道:“她是李兰君对吧,我是来给李兰君做按摩的医生。” “按摩?”拜月有些惊讶地问道。 “医院里还能做按摩?”李队长也插嘴,更多是表示惊讶,而不是质疑。 医生不容置疑地道:“对于昏迷不醒的病人,长时间卧床不活动的话,容易长褥疮,所以要及时做按摩,促进她身体的血液循环。” 李队长闻言大为赞同,道:“这个倒是,我刚才还说躺着难受死了,医生,也给我按摩一下吧。” 医生一笑,道:“如果不是必要,建议还是不要这个医疗服务,这个又不是免费,很贵的。” 李队长手一挥,豪气地道:“这个无所谓,反正有报销。” 医生道:“没必要浪费医疗资源嘛,让你老婆给你锤锤腿就可以了” 李队长急道:“她笨手笨脚的,不会使力,锤起来难受死了,还是你来,医生。” 李队长老婆怒道:“谁稀罕给你锤了,我不会使力?你是经常出去给人按摩吗?怎么使力才对,你倒是教教我啊?” 李队长闻言大惊,左右张望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出去给人按摩?我都是去抓按摩的,我说你不会使力,是按摩的基本常识就是锤下去手要马上提上来,你锤下去拳头是定在我的腿上不动的,这个不用专门做按摩的都知道,只要有一点点观察力都知道,偏偏你不知道,还怎么教都教不会。” 李队长老婆刚想回嘴,医生赶快笑道:“好了好了,别吵别吵,我按完她,再按你就是了。” 李队长老婆见医生发话,还是给医生面子的,勉强忍住不吵了,气呼呼地坐下。 医生从白大褂的巨大口袋里取出一瓶矿泉水跟按摩精油,放在床上,一边拉床帘,一边对拜月道:“按摩需要脱去病人的衣服,你家属要不要进来看着?” 拜月连忙摇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李队长笑道:“还信不过医生你吗?” “还别说,什么人都有的,有的人要全程看着才放心。”医生笑道。 李队长点头,似乎也接触过不少麻烦的家伙,道:“这个确实是,什么人都有,老婆,等一下医生给我按摩,你要不要也进来看着?” 李队长的老婆白了他一眼。 医生把床帘围上,临关闭时,转头对拜月道:“家属不要离开,在这守着,免得有人不知道,来掀开帘子。” 拜月点点头。 隔着床帘,能听到李兰君被脱衣服时发出的声音。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9 08: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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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索命按摩(2)

    拜月能感觉到,医生每脱下李兰君一件衣物,就把它挂在床尾。 李队长尴尬地笑道:“哇,要全部脱掉吗?我挺难为情的,我还是不按了吧。” 医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是要脱光的,西式按摩是这样的,不比外面的按摩。” 医生又说服李队长道:“你一定没试西式按摩吧,试试就知道了。” 李队长在犹豫要不要脱光面对另一个男人,此前只有犯人脱光面对着他,他还没在一个男人面前脱光过。 李队长老婆没好气地对他道:“既然对你有益,就试试吧!” 医生道:“是啊,对你有益的。” 说话间,医生大概已脱光李兰君,他应该是在开始涂按摩精油。 医生先从脚部开始按摩。 拜月从床帘底下露出的脚,可以看到医生在床边的移动,他看到医生来到中部动作了几下,又来到床头。 拜月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对方是医生,一时不好说什么。 “哎呀,按摩精油用完了。”医生在床帘内惊呼。 “我去帮你拿?在哪里可以拿?”拜月问道,心想可以趁机问问护士。 医生道:“不用,你拿不到的,要我自己去拿才可以。” 医生钻出床帘,对拜月道:“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被别人来掀开床帘,病人没有穿衣服的,我去拿,很快的。” 医生说完就快步走出病房。 拜月感觉有点古怪,这个医生看起来十分专业,首先是这么晚了来病房还带着口罩,有的医生就是白天也不带口罩的,然后是解释按摩的需要,听起来很有道理,应对李队长的要求处理得也很合理,到询问拜月要不要陪同着为李兰君脱衣,可谓考虑周全,可是隔着床帘感觉,他的按摩似乎没有特别之处,一个巨大的疑点是,既然他是专门按摩的医生,怎么会对按摩精油的剩余量判断产生这么大的失误,按摩才刚开始,按摩精油就用完了。 一面是极度的专业,一面是在常识上犯巨大错误。 最让拜月感觉到怪异的是,这个医生的气质跟这家医院不符,这个医生的气质太专业了,专业得不像这个社会的医生,照理说,他的按摩虽然是西式的,如果在西式按摩中,确实要脱光被按摩者的衣服,但是在中国实施西式按摩的过程中,一定会打折,被按摩者至少会穿上内衣。 这个医生竟然坚持彻底的西式按摩,脱光病人的衣服,这一点,跟拜月对这家医院的了解不合。 现在这个犯下常识错误的极度专业的医生去取按摩精油去了,拜月心中的疑问像鞋子里的沙,硌得拜月难受。 处理这个疑问也简单,马上去护士台询问关于医生给昏迷不醒的病人按摩的安排,如果医生有不轨的企图,至少可以阻止。拜月这么想。 可是,万一那样不能阻止呢?拜月这么一想,心里一惊,手心感觉发虚。 什么情况下,才是去护士台问出所以然来,也阻止不了医生的不轨企图。拜月又想。 除非不轨的企图已经实施,或者,去护士台咨询后就来不及了。 以上的思考,是拜月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的。 如何应对?掀开床帘。只要马上掀开床帘,如果医生有什么阴谋,那就即刻被揭露出来了。 可是,万一一切正常,自己公然掀开床帘,李队长跟他老婆会把自己当成色情狂,会觉得自己无耻到偷看昏迷不醒的同学的裸体。 拜月觉得自己被挑战了。 拜月绝不轻易认输,他冲到床边,伸手抓住床帘,隔着床帘,摸到圆圆的矿泉水瓶跟扁扁的按摩精油瓶,他抓住扁扁的按摩精油摇晃,感受到里面还有很多液体在沉重地晃动着。 医生在说谎,按摩精油远没有用完。 拜月打开床帘,赫然发现,李兰君除了脸部外全身赤裸。 李兰君的脸上覆盖着好多张湿漉漉的浅黄色的纸,胸部有一大滩水。 被水浸透的纸,紧紧地贴在李兰君整个脸上,李兰君的五官从纸上凸显出来。 湿透的纸封住李兰君的口鼻,她无法呼吸。 李队长夫妇看到了也惊呼:“哇,这是在干什么?” 拜月顾不上答他们,马上把李兰君脸上的纸揭开。 被揭开的纸放在床上,上面有五官的形状,好像面具。 拜月一边伸手探李兰君的鼻息,一边道:“那个医生有问题,他想害死李兰君。” 拜月感觉手上冰凉。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19 21:02:17

    第十五章 索命按摩(3)

    可能是因为水才感觉凉,拜月擦干手,也擦去李兰君鼻子周围的水,再伸手去探,这次有点温热的气息了。 拜月冲出去,外面的走廊跟白天完全不同,一个人也没有,空旷得可怕。 拜月冲到护士台,里面的护士跟白天比只有一半不到,拜月急道:“医生呢,有病人被人阻止呼吸了,快叫医生来看看。” 坐在前台的护士充满疑问地看着拜月,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李兰君刚刚遭受的是明朝的一种酷刑,一般用来处死官员或贵族不贞妇女,通常叫做贴加官,因为行刑人往受刑人面上贴纸时,会讽刺地念“一贴加你九品官,升官又发财……”,故得名贴加官。 拜月知道更加不能跟护士说李兰君被贴加官了,她会更不知所云的。 拜月努力平静他的心情,道:“你就当是有一个病人被人掐着脖子,差点掐死了,然后被人救了,现在有呼吸,但是需要医生看看。” 护士忙道:“哦,好,我这就叫医生去看。” 拜月又问道:“刚才有个人说他是给昏迷病人按摩的医生,你们有这种医生吗?” 护士道:“啊?没有啊?我们医院没有这种医生。” 拜月再问道:“那你刚才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打扮的人吗?” 护士道:“没看到,我一直坐在这里,没有注意到有医生经过。” 拜月心想,就是有医生打扮的人经过,你习以为常,也不会留意吧。 拜月道了谢,回去病房,心里知道那个假医生不会回来了,他说按摩精油用完了,是找个借口离开,那时他整个行动已经完成,如果不是自己识破他,只需要几分钟,他就杀死李兰君了。 李队长的老婆在病房里嗔道:“你把头转过去,不要看了。” 李兰君赤裸的肚皮微微地起伏着。 李队长的目光由李兰君身上转到他老婆脸上,道:“你这也要吃醋?她不是刚刚被人害了吗?我不看怎么破案?” “你......你现在在养病,不用你操心。”李队长老婆无法反驳之后,换了一个说法。 “这他妈,罪恶不但发生在我身边,现在罪恶是发生在我隔壁床,我他妈能不理吗?”李队长怒气冲冲道。 李队长的老婆不说话了,在椅子上转了转她的屁股,换了个方向来坐,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李队长又想起什么,道:“他妈的,还说要给我按摩?” “太他妈猖狂了。”李队长拍床怒道。 “你现在相信是连环杀手所为了吧?”拜月道。 “连环杀手?你哪里看出是连环杀手了?我更确信是情杀了。”李队长嘲讽道。 李队长指着差点闷死李兰君的纸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古代的一种刑,用在官员或者出轨的女人身上,李兰君是官员吗?她不是。那这还不是情杀?是报复出轨,先杀了钱胜道,又想来杀李兰君,跟李兰君好过的人有重大嫌疑。” 拜月不想跟他争辩,换个问题,道:“你们认得那个假医生的样子吗?” “谁认得啊,他口罩遮得那么严实,又说他是医生,谁会防备医院里有假医生,还仔细验他?”李队长不耐烦地道。 “如果我看到他,是认得出的,只是说他到底长什么样,这个说不上来。”李队长老婆道。 拜月仔细回想,也描述不出假医生的样子,一开始确实没防备有人冒充医生,只是打过照面,不是很有信心再次见面能认出来。 只知道,那个假医生,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偏瘦。 医生来检查李兰君的状况,没有发现新增什么变化,但是既然李队长夫妇跟拜月都说她遭遇过窒息,就开了氧气给她吸。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0 08:22:24

    第十六章 起底(1)

    拜月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着放在李兰君的床上,头枕着手臂,就像中学时在教室里睡觉。 此时安静极了,拜月在半梦半醒之间,有点迷幻的感觉。 慢慢地,拜月感觉身体的四周开始温热起来,恍惚间,也有光了,光慢慢地洒满周围。 拜月在享受着宁静、明亮、热。 有脚步声。 不是凭空而来的脚步声,是脚步一直在靠近,因为沉浸在快乐里,而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拜月在那一刹那感到惊惶,也有作为守卫者,竟然没有保持警觉而产生的愧疚,还有就是愤怒。 光被遮住了,终于来了。 拜月猛地睁开眼,看到黄不花笑嘻嘻地弯腰看着他。 黄不花提起他的左手,是油条、包子、三文治,提起他的右手,是咖啡跟粥。 食物的香气飘进拜月的鼻腔里,他的心里一阵慰藉,刚才的不快感觉,全都消失了。 黄不花得意地道:“我买了中式跟西式两种早餐,任君选择。” 拜月知道他这么说不是炫耀财力,而是欣赏自己办事的周到。 拜月很捧场地道:“哇,我饿死了,有早餐,真是太好了。” 黄不花却提着早餐就要走出病房,道:“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太浓,我们到楼顶去吃吧。” 拜月本来想吃过早餐再把昨夜发生的事告诉黄不花,此刻他想起如果没人看守李兰君,万一那人又返回来害李兰君,岂不冤枉。 拜月道:“昨天夜里有人来害她了,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什么?”黄不花震惊得下巴要掉下来,手里的早餐倒拿得好好的,并没有掉下来。 拜月一边点头,一边沉重地闭了闭眼睛,表示此事千真万确,绝无虚言,就是黄不花想到的那样,就是那个人来害李兰君了。 “你们去吃早餐吧,我在这里看着,李兰君绝对不会出事,我看谁他妈还敢来。”说话的竟然是隔壁的李队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 拜月跟黄不花望向李队长,只见李队长躺在床上,以坚毅的目光在他们二人间来回移动,像在回应他们的怀疑。 此时一个护士进来,拿了一包药放在李队长柜面的水果上面,道:“这是你今天吃的药,上面有写用法用量。” 李队长摊开他的手掌,道:“把你的工牌拿给我看看。” 护士十分警惕地问他道:“你要看我的工牌干什么?” 李队长解释道:“放心,不是要投诉你,看你的工牌,只是要确认你是这个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有比对工牌上的照片是不是你,从现在开始,别说医生、护士,就是清洁的工友进来,我都要看工牌。” 护士好像看奇葩那样看着李队长,很不情愿地把工牌往李队长手里一塞。 医院的楼顶十分开阔,风非常大,滚烫的早餐马上就变得适宜入口了。 拜月跟黄不花都不喜欢太热的食物,他们此刻吃得很开心。 “他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一进来就说他是医生,为了防止卧床的病人生褥疮,他来给李兰君按摩。”拜月嚼着包子道。 “听起来合情合理。”黄不花呷了一口咖啡评论。 “然后就说他是西式按摩,要脱病人的衣服,说家属可以进来看着脱衣服,”拜月道,又补充一句:“他拉上了床帘。” 黄不花道:“你当然没有兴趣看了。”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1 08:21:25

    第十六章 起底(2)

    “嗯,我说不看,他进去按了没几下,就说他的按摩精油用完了,要去拿,我说我帮他拿,他说只有他才能拿到,然后就出去了,还叫我看好床帘,说病人没有穿衣服,不要给别人来掀开看,我就觉得有点古怪。”拜月道。 黄不花问道:“为什么会觉得古怪?” 拜月喝了一大口咖啡,道:“觉得他很矛盾,有的地方极度专业,有的地方又极度不专业,专业的地方远远超过这家医院给我的印象,或者说超过我知道的所有医院,甚至超过我知道的所有机构,是一种科学态度的专业,十分严谨,只有做科学实验,或者在美国医疗连续剧里才有。” “嗯......”黄不花咬了一口三文治,等着拜月说下去。 “极度不专业的地方就是按摩精油竟然会没有带够,那么快就用完了,如果他那么专业,对按摩精油剩余多少应该心里有数,因为那是他一定会拿在手里的东西,如果量不足了,以他给我的专业印象,他一定会知道,一定会及时更换或者及时补充。”拜月说完又喝一口咖啡。 “然后你就掀开床帘,发现了蹊跷?”黄不花问道。 “我没有直接掀床帘,我现在隔着床帘拿起按摩精油瓶子摇了摇,发现里面果然还有很多按摩精油,我就知道不妙了,掀开床帘,就看到李兰君被很多层被水浸投的纸贴在脸上上,好像面膜,但是口鼻是没有开口的,纸张是完好的。”拜月道。 “是贴加官,是一种酷刑。”黄不花激动地说。 “对,我马上就把纸从她脸上揭开,幸好还算及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如果等着那个假医生去拿按摩精油,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再打开床帘看,就让他得逞了。”拜月道。 “好彩你在。”黄不花道。 “可惜还是让他跑了,我检查到李兰君还有呼吸就冲出去,可是已经看不到人了,护士台的护士也说没看到医生经过。”拜月略带懊丧地道。 黄不花道:“护士的话仅供参考,她们见惯了医生护士出入,不会太过留意的。” “经过昨晚的事,李队长更确信是情杀了。”拜月道。 “因为贴加官用于官员,也用于不贞的妇女?”黄不花一笑,问道。 拜月放下手里的咖啡拍手,道:“对,没错,是这个理由。” “那警方怀疑的对象,就是跟李兰君有过关系的男人了?”黄不花抽出一根油条,问道。 “估计是,他们查李兰君的开房记录跟通话记录,不知道查出来什么了。”拜月道。 “你觉得呢?”黄不花问道。 “我不觉得是情杀,我相信是连环杀人。”拜月笃定地道。 “为什么?”黄不花问。 “因为凶手太讲仪式感了,他每一次处刑,都有精心设计的仪式,这是连环杀手的一大特点,当然,连环杀手一般都有自己独特的一种作案手法,不像这个连环杀手,每一次处刑,都用不同的方式进行,可是这样作案,更不能跟情杀联系在一起,情杀者,要么想着玉石俱焚,把背叛自己的人杀死,然后自己去监狱,要么秘密地谋杀,就算警察找上了,也竭力证明自己清白,像钱胜道那种遭遇,在公开的地方那样处决,情杀者绝没有必要那样做,总感觉这个人有什么要表达。”拜月道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2 08:19:47

    第十六章 起底(3)

    “有什么要表达......”黄不花陷入思考,喃喃地重复着,又道:“李兰君既不是官员,也跟情杀无关的话......” “处决每一个人的手段都是独特的,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拜月道。 “喂,你们偷偷躲在这里吃早餐呀。”麦茵茵转出来,娇嗔二人。 拜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上面?” “李队长说的啊,我去病房找你,李队长说你们在楼顶吃早餐,唉,害我买了这么多。”麦茵茵叹气道,低头望自己的左右手,她的左右手也都提着早餐。 拜月不愿麦茵茵失望,遂道:“我们都没吃饱呢,快拿来吃。” 拜月从麦茵茵手里接过早餐。 麦茵茵急道:“我也还没吃早餐呢,这个肠粉是我的。” 拜月哈哈一笑,道:“好好好,你的你的,这个我不动。” 于是,他们的早餐又加入炒粉、茶叶蛋、西点、酸奶。 风吹得极舒服,早餐极可口,饱餐之后他们直想躺在地上吹风。 麦茵茵终于忍不住了,问拜月道:“你怎么不问我去学校查到了什么?” 拜月闻言一喜,心知她必有收获,忙拍自己的额头,道:“东西太好吃了,光顾着吃,竟然忘了问你,怎么样,查出什么了?” 麦茵茵嘿嘿一笑,道:“入学记录果然跟毕业名单有出入。” 黄不花道:“当然有出入,袁一望就没有毕业,入学记录有他,毕业名单没他。” “还有一个人,好像被你们遗忘了,微信群里没有他,毕业名单里没有他,也不是袁一望。”麦茵茵一副要考考黄不花的样子。 黄不花有点惊讶,实在想不出是谁,问道:“是谁?” “这么说,你们班级的人数不是五十五,也不是五十六,是五十七。”拜月转头对黄不花道。 “江晓峰。”麦茵茵道,看着黄不花,看他能否想得起这个人。 黄不花眼皮下垂地思考,最后不得不伸手抓抓头发,道:“想不起来。” “入学名单里有他,他休学了。”麦茵茵道。 “休学的原因知道吗?”拜月追问,这显然引起他的兴趣。 “休学记录里写的是,因照顾生病的父亲而退学。”麦茵茵道。 拜月再望向黄不花,看他记起来了没有,可是黄不花还是摇摇头,道:“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这个人好神秘,要查一查。”拜月摸摸下巴道。 黄不花拿出手机来,道:“我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去群里问问吧,也许他平时在班里太不起眼了,不过,只要他曾经在这个班里,就会有同桌、前后左右的同学会记得他,我去群里问问。” 拜月忙伸手制止,道:“先别问,如果他潜伏在群里,就打草惊蛇了。” 黄不花道:“怎么潜伏啊,群里有谁都可以看得到,并没有江晓峰在里面。” “你有没有发现,林婉的手机跟钱胜道的手机都不见了,如果凶手持有他们的手机,不就可以看到群里的消息了。”拜月道。 黄不花恍然大悟,由衷地感到佩服,拍拍手,道:“不愧是侦探,确实如此。” 麦茵茵想到凶手用被害人的手机窥探被害人所在的群的消息,就感到不寒而栗。 黄不花道:“不能在群里问,怎么开始调查是个问题。” 这次到拜月抓头发了。 麦茵茵却把手伸到他们面前,扬了扬手里被折成信用卡大小的纸,得意地道:“瞧,这是什么?” 拜月跟黄不花都不明所以地看着麦茵茵,一时反应不过来。 麦茵茵抓住纸的一角,手一抖,显然是想以一个潇洒的姿势把纸完全抖开来,让拜月跟黄不花对纸上的内容一目了然。 不料抖得不得法,纸的一角捏在手里,其余部分被她甩到两米远。 拜月跟黄不花都看呆了,麦茵茵吐吐舌头,赶快冲去捡回来。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2 12:29:47

    第十六章 起底(4)

    打开纸一看,赫然竟是江晓峰的档案,仔细一看,是更新到初中的档案,从上面贴着的照片,说是初中生绝不可疑,此外,家庭地址、父母的姓名、单位、职务等信息皆有。 “这张纸的边缘怎么是撕过的。”拜月问道。 麦茵茵又害羞又有些得意地道:“我趁管理档案的老师不注意,偷偷撕下来的。” “哇,这么厉害,看不出,你还敢做这种事啊。”拜月惊讶地道。 尽管拜月想到了麦茵茵可以用手机拍下档案,而不必撕下来,当然也不会说了。 麦茵茵道:“还不是为了......为了工作,为了工作,我连贼都做了。” 拜月却像没有听到这话,极认真地盯着档案上的照片看。 黄不花明白拜月在看什么了,问道:“怎么样,跟昨晚那个家伙像吗?” 麦茵茵急问道:“什么昨晚的家伙?什么意思?昨晚有人来?” 拜月把昨晚发生的事跟麦茵茵讲了一遍,她听后连连咋舌,感叹道:“这人心理好强大,病房里又有警察又有侦探在,都敢冒充医生来作案,真可怕。” 档案上的照片自然看上去有些旧了,是红色的背景,以前的证件照标准的背景色,拜月看着,记起小时候拍证件照时,这红色的背景,乃是来自身后挂着的红布。 看着这证件照,仿佛看到一个小男孩笑嘻嘻地坐在小木凳上,盯着镜头,等待着摄影师按下快门,闪光灯发出耀眼的闪光。照片中的男孩天真无邪地笑着,实在无法跟病房里要致人于死命的假医生联系起来,拜月现在回忆起昨晚的假医生,觉得他确实有一股阴森的气质,而照片里的男孩,是阳光的。 拜月摇着头道:“不像,我感觉不像,不过人的长相,小时候跟长大后有很大区别的也不是没有。” “我看这照片,有一点面熟了,不过一点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也没有,就算跟他同班过,应该也没有跟他玩过,可能都没说话,你知道的,有的同班同学,到毕业大家都没有说过话,也是有的。”黄不花懊恼地道。 麦茵茵道:“不怕,这张纸上有这么多信息,比如家庭地址、父母,可以从这些地方查。” 麦茵茵说完望拜月,希望得到拜月的肯定。 “家庭地址有点用处,但是如果直接去他家,除了会打草惊蛇,也很有危险,怎么利用这个地址,要重新考虑,至于他的父母,恐怕他的父亲不在人世了,他的母亲,要么也不在人世,要么早就离开他了。”拜月道。 “你怎么知道他的父亲不在人世,凭什么说他的母亲要么不在人世,要么早就离开他了,难道你可以看出他的父母也遭受了他的毒手?”麦茵茵又疑又惊,盯着拜月问,末了又望望黄不花。 “没想到你的思想也这么黑暗,竟然以为江晓峰连父母都杀了。”拜月说完,又一阵冷风吹过,这风吹得三人遍体生寒。 麦茵茵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拜月说道:“江晓峰既没有杀他的父亲,也没有杀他的母亲,我为什么说他的母亲要么死了,要么早就离开他了呢,因为他休学的原因,如果他的母亲在,应该不需要让孩子休学回来照顾生病的父亲,所以他的母亲不是死了,就是离开了,我倾向于认为他的母亲离开了,因为他的档案更新的时候,母亲还在,到他的父亲生病,这期间时间不算长,他的母亲那时处于壮年,除非意外,不然不会那么容易死亡,如果是他的母亲离开了家庭,那就更容易解释,凶手在对待女受害人时,一点也不客气,不止不客气,残忍的程度,比男受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人对女性似乎存在特别的恶意。” 麦茵茵打断道:“哪里有特别的恶意,他对男的也没有客气啊,把头都割下来了。” 拜月道:“把头割下来,是他最大的客气了。” 麦茵茵白了拜月一眼,似乎是叫他快解释,不要等她问。 拜月遂道:“把头割下来,看上去很残忍,其实受害人的痛苦最少,一下就死了,他的女受害人的死法,那才叫痛苦,把脑袋钻个孔,让你自己把自己的脑子吸出来,吸到死,把纸弄湿贴在你的口鼻上,让你慢慢窒息而死,这两种方法,死亡过程都是漫长而痛苦的,如果这三种死法让你选择,你选择哪种?” 麦茵茵不服气地道:“我选择最后一种,最后一种虽然痛苦,但是死得最不难看。” 拜月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理由,不过,这又绝对成为女人做选择的理由,拜月跟黄不花都为之绝倒。 拜月当没有问过麦茵茵,道:“这个人在作案的时候,因为有意识或无意识地仇视女性,而手段更加残忍,那么我倾向于认为,他的母亲是离开了家庭,而不是死亡。” “他的父亲呢,你凭什么说他父亲死了,不会是他割了男人的头,说明他怀念父亲,对男性有特别的优待吧。”麦茵茵嘲讽道。 拜月不理她的嘲讽,故弄玄虚道:“因为他终于犯案了。” 拜月不等麦茵茵翻白眼,又道:“他犯案,说明他不担心父亲没人照顾了,说明他不需要照顾父亲了。” 这话说完,三人彼此都不相望了,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时才注意到,天空不知何时已慢慢变阴了,看上去要下雨的样子。 麦茵茵道:“要下雨了,下去吧。” 黄不花道:“下不来,马上太阳要出来了。”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2 23:22:32

    第十七章 爆料(1)

    拜月踏入病房,小刘转头一看到拜月就兴高采烈地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拜月尚不及答话,小刘兴奋地自行揭晓答案道:“是早餐,我给你带了早餐,有包子、油条跟炒粉。” 拜月仿佛被三份早餐堵在喉咙,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此时厕所里响起冲水声,紧接着厕所门打开,李队长出来,笑道:“怎么这么多人给他送早餐,轮不到你喽。” 拜月这才指着随着他进病房的黄不花和麦茵茵道:“他们两位都送了早餐来,我刚刚吃了两份早餐,实在吃不下了,多谢啦。” 小刘的目光扫过黄不花,在麦茵茵身上停留了一下,迅速收回目光,笑道:“没关系,我给李队长吃好了。” 李队长边回床躺边笑道:“哦,别人不吃才想起给我吃,对不起,我老婆也下去买了。” 小刘着急道:“那你吃双份呀。” 李队长眨眨眼道:“不了不了,我怕我老婆吃醋,吃一份就好。” 小刘闻言脸一下子红了。 拜月怕她下不了台,忙道:“这么丰盛的早餐都不领情,岂不是傻子,给我带回去吧,我拿来当午饭,完美。” 拜月不等小刘反应过来,拎起早餐就走。 临出病房又转回头,叫小刘出去,小刘只得红着脸出去了,留下不是很敢看麦茵茵的黄不花,与很难读懂她表情的麦茵茵。 拜月将麦茵茵调查所得信息告知小刘,又把麦茵茵偷偷撕下的江晓峰的档案拿给小刘看,说了他的想法。 小刘觉得拜月的推测很大胆,不过也不能说没道理,又表示非常佩服麦茵茵的出色工作,拜月趁机提出要她帮忙调查,小刘爽快地答应了。 也不知道电话响了多少遍,拜月才醒来,他只知道不是电话一响就醒来的,因为他在迷迷糊糊中就听到铃声了。 拜月伸长手拿起电话一看,屏幕显示来电者是小刘,拜月一惊,小刘明明知道他是回来睡觉的,现在刚睡下不到四个小时,她就急电而来,难道医院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拜月的手指在屏幕上一划,接通了电话,道:“喂。” 小刘在电话那头道:“你看电视了吗?” 拜月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我看什么电视?我在睡觉。”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小声道:“对不起,我忘记你在睡觉了。” 拜月没好气道:“那你现在知道我在睡觉了,再见。” 小刘急道:“我们市电视台在报导发生在学校跟医院的事了。” 拜月知道,小刘说的发生在学校跟医院的事,指的就是钱胜道的被杀跟李兰君的被谋杀未遂,电视台知道钱胜道的事还可以理解,因为那毕竟是发生在公众场合,而且像要公诸于众那样在楼顶进行,昨天夜里李兰君的遭遇,知道的人只有拜月、黄不花、李队长夫妇、小刘、麦茵茵、值夜班的几个护士。而这几个护士,已经收到医院领导关于此事的封口令,她们已经写下承诺书、签了名、按了红手印,承诺绝对不将此事告知包括家人、情人在内的任何人。 电视台是如何这么快就获得消息的? 拜月问道:“电视台是怎么知道病房里的事的?” 小刘道:“有人爆料。” 拜月道:“知道这件事的人,我们都知道是谁,谁爆料?” 小刘道:“那个人爆料。” 那个人,显然就是指作案者。是的,此人绝对是此案的知情者,他绝对有资格爆料。 拜月马上打开电视,转到本地电视台,电视里的图像却不会动,拜月的电视机好像变成了饭馆的画框,里面的画面非常有讽刺意味地是一棵迎客松。 小刘告诉拜月,电视台一播出这个新闻,就有家长跑去学校把正在上课的子女拖回家,说是学校不安全,这些家长在回去的路上,又逢人就说,结果更多家长来学校了,不到十点半,学校就没有学生了。 更离谱的是,别的学校也有家长提前去学校要求把子女接回家。市里的领导刚刚下令把本市电视台屏蔽了,这就是电视上只有一棵迎客松的原因。 拜月惊讶于本地电视台制作新闻的效率怎么突然提高了,在拜月的印象中,本地电视台除了播报一些开会的新闻及时外,社会民生的新闻一向是播旧闻的,于是问道:“电视台播新闻的时候你亲眼看到了吗?” 小刘道:“我亲眼看到了啊,在病房里的电视上看的。” 拜月一喜,道:“好,你说说那个新闻是怎么播报的。” 拜月在电话这头都听得到小刘搔头发的声音。 小刘道:“两个新闻都没有视频,都是照片,播学校的新闻的时候,放的是学校为背景,钱胜道坐在椅子上,脖子上圈了金属线圈的照片,主播介绍发生在校园里的事件,讲述的事件发生经过跟实际情况没什么出入。” 小刘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主播在播医院的新闻的时候,也有一张照片,是李兰君躺在病床上,面上盖着纸的照片,主播对这件事的报道,也跟事实一致。” 拜月问道:“电视台有没有说是通过什么途径爆料,电视台又怎么知道爆料者就是作案者。” 小刘道:“有,有说,电视台说作案者是通过国外电子邮箱发邮件爆料的,作案者发来的电子邮件里有对事件的说明,以及两张现场照片。” 拜月喃喃道:“如果他隐藏了IP地址,再加上用假的资料注册电子邮箱,这样就没法通过电子邮箱追查了,作案者拍了现场的照片?” 小刘道:“是。” 拜月略一思索,问道:“电视台就凭一封电子邮件,就把新闻报了?而且这种性质的新闻,电视台也敢直接就报出来?” 小刘叹了一口气,道:“电视台说是实习生在爆料邮箱里发现了这个料,觉得这种爆炸性新闻能实现他的新闻理想,急于表现,就把这个新闻做进节目里,因为这个新闻没有视频,只有文字稿跟照片,审查的时候没引起重视,就给通过了。” 越是管制严重的地方,越容易产生腐败,而腐败的地方,工作上发生差错,绝不稀奇,甚至是必然。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4 00:28:16

    第十七章 爆料(2)

    拜月道:“那现在警方准备怎么办?” 小刘道:“这件事已经造成很大的影响,听说上级的领导准备下来亲自督办这个案子,对了,开房记录跟通话记录查出来了。” 拜月问道:“怎么样?” 小刘道:“没怎么样,只有钱胜道的开房记录比较花,李兰君只跟钱胜道开过房。” 拜月问道:“这下你相信我了吧,总不能是李兰君的情敌,一个女人作了这个案吧?” 小刘道:“你又来了,你瞧不起女人。” 拜月模仿小刘的语气道:“你又来了,我说女人不是罪犯,你就说我瞧不起女人。” 小刘口气软了,道:“我......我是有些相信你了,你叫我查的,我打电话回局里请人查出来了。” 拜月急问:“怎么样?” 小刘语气里略带钦佩,道:“江晓峰的父亲去年七月已经病故,江晓峰的母亲确实在江晓峰退学前就跟他父亲离婚了。” 拜月问道:“江晓峰母亲现在在哪里?” 小刘道:“这个你肯定想不到,江晓峰母亲现在是市福利院的院长。” 拜月略一沉吟,又道:“她后来有结婚吗?” “有,她跟江晓峰父亲离婚半年后再婚,生有一子一女,现在连孙子都有了。”小刘道。 小刘又想起什么,不等拜月说话,她道:“我想不明白你要把江晓峰的母亲查那么清楚干什么,还是应该多查查江晓峰吧,不过你想查江晓峰也查不了。” 小刘最后一句话让拜月很吃惊,难道江晓峰发生了什么意外,急问道:“江晓峰发生了什么事?” 小刘道:“就是不知道江晓峰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查江晓峰,可是查不到他在初中之后的任何信息,仿佛这个人从初中休学之后,就从地球上消失了。” 拜月心想,查不到江晓峰的初中以后的信息,也不能说他就是从地球上消息了,只要江晓峰不跟国家的信息系统发生联系,比如不考车牌、不使用银行卡、不结婚等,那么小刘就查不到他的信息。 小刘好像也知道拜月的想法,道:“我打算去江晓峰档案上登记的地址查一查,看看江晓峰是什么情况。” 拜月急道:“千万别去,不要打草惊蛇,你一去,被他绑架了的人会更危险。” “谁被他绑架了?”小刘问道。 “他们的班主任也失踪了,我怀疑也是被他绑架了。”拜月道。 小刘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拜月对小刘讲述了他去找班主任吴老师的经过,小刘问拜月为什么不将这个情况告知警方,拜月说因为他是通过非法的手段进入吴老师家,不想警方找他麻烦,另外,警方将钱胜道的案子当作情杀案来处理,告知这个情况恐怕也不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小刘问道:“你非法进入吴老师家里,怎么就敢告诉我啊?” 拜月道:“因为我们同坐一条船。” 拜月只听到小刘在电话那头冷哼了一声,再没有别的话。 拜月把电话换到另一只耳朵边,道:“我跟你一起去探探江晓峰家。” “怎么......怎么探?”小刘疑问道。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4 07:49:53

    第十八章 角色扮演(1)

    糖厂的宿舍已经相当破旧了,每一户人家的门都对着大街,跟学校里教学楼上的教室的格局一样。远远就可以看到,长长的栏杆上晒着使用经年的被单,深邃的走廊里吊着的多是色泽暗淡了的衣物。家家户户都在门口的一侧供着鞋架,鞋架上塞满鞋,这些鞋都有斑斑的泥点,底层的布满灰尘甚至蜘蛛网,如果不是还散发着令人却步的味道,手多者也许会伸手触摸,那么一定会在上面留下手印,主人可以根据手印进行推理,抓出手多多者。 等到拜月跟小刘走在走廊里,才知道原来探访江晓峰要受胯下之辱,因为那些吊着的衣物里包含了裤子,当然还有男女老幼的各种款式、各种颜色、不同质地的内裤,从下面经过,简直无法顾及胯下之辱,只忙着祈祷上面不要滴下水来。 拜月跟小刘看着对方都有些忍俊不禁,因为他们都在装嫩,他们竟然都穿着中学生校服。 小刘的校服是灰色短裙、白色衬衣,配上黑色筒袜、黑色圆头皮鞋,说是高三的成熟型学姐,大概没有人会怀疑。 拜月看上去就像个复读了两三年、期待着有朝一日范进中举般考上大学的可怜学长 。 他们两个走在一起,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两个准备找地方偷食禁果的学生。 但是他们的态度,却坦荡得很,好像两兄妹去逛菜市场一样。 好在这个时间,这栋楼的人多数出门工作了,从一路经过的铁闸门望进去,留在家里的,要么是在客厅看粤剧的老人,要么是看动漫的小孩子。 小孩子的常识不足,老人的常识已退化,所以拜月跟小刘的身份并未引起注意,小孩子快速瞟他们一眼又转回电视,老人慢慢吞地从粤剧里转头望他们一眼。 拜月跟小刘在一个门口停下来,拜月对里面的老人道:“你好阿伯,请问你家有房子出租吗?” 阿伯左右找遥控器,终于找到,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减小,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拜月不得不重复一遍他的话。 阿伯起身,来把卷闸门打开,道:“你几个人住?我这有一个房间出租。” 阿伯指着一侧的房门。 拜月十分自然地道:“我住或者她住,我们是表兄妹,我们想在这栋楼租两个房间,好有个照应。” 阿伯看看拜月,又看看小刘道:“那可以啊,反正你们谁租都可以,你们是学生,租给学生最放心了。” 拜月笑道:“没错,阿伯,因为我们是学生,晚上要温习功课,我们租房子最关心的就是吵不吵。” 阿伯下意识地看看他的电视机,似乎庆幸他把声音调小了,笑道:“这个你放心,老人晚上睡觉早,我一般八点就睡了,吵不到你们,就是没睡的时候看电视,我也会注意音量。” 拜月点点头,道:“那很好,只是,有时候噪音可能来自邻居,比如楼上,不知道楼上住的是什么人,会不会震到楼下。” “楼上?楼上住的是一个老奶奶跟他儿子,他儿子做司机的,经常跑外地,就是在家的时候也不吵不闹。”阿伯道。 “那隔壁呢?隔壁住的是什么人?”拜月指着右边,那一边,就是江晓峰居住的所在。 “隔壁住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最近经常不在家,那孩子乖得很,也不吵的。”阿伯道。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4 12:22:49

    第十八章 角色扮演(2)

    拜月很警觉的样子,道:“不经常在家呀,他是不是也是租客,这房子以后会不会租给别人呢?” 阿伯道:“这房子是他自己的,他不肯租出去,我看他经常不在家,劝他租出去他都不租。” 拜月道:“那他可能还是要自己住,他做什么的?二十几岁的大哥哥,可能很吵的。” 阿伯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不过这孩子是乖孩子,他父亲卧病在床,他一直在家照顾,一直到去年他父亲走了,我猜他现在在准备找事做吧,你放心吧,他不会吵的,我看着他长大的,他小时候是顽皮一点,后来他父亲生病了,他就很懂事了,人也变得内向、沉默寡言,唉。” 小刘问道:“不知道他父亲生的是什么病?” 阿伯朝外面望了望,怅然道:“是中风,半身不遂,让那孩子照顾得辛苦啊,不过那孩子从来没喊过辛苦。” “他母亲呢?怎么就让孩子照顾他爸爸呀?”拜月一副为同为人子者说话的样子。 阿伯道:“离婚了,他妈妈在他爸爸中风后,倒是回来说出钱请人帮他照顾他爸爸,却被他赶走了,那孩子心气非常高。” 拜月环视室内一周,问道:“阿伯,每一家室内的格局都一样吗?都是这样的两室一厅?” “一样的,这里是糖厂的宿舍,以前统一建的,每一家都是一样的。”阿伯道,神色有点凄然,像回忆起从前。 阿伯突然指着远处道:“你看那根烟囱,那就是我们糖厂的烟囱。” 拜月跟小刘都从门口望出去,远处竖着根暗红色的烟囱,顶部有树从烟囱里面冒出来,葱葱郁郁的,在高空中显得十分神奇。 “哦,那座有树长出来的烟囱原来是在这里 ?阿伯,这烟囱怎么会长树,虽然远远可以看到烟囱上的树,但是一直不知原因。”小刘问道。 阿伯苦笑道:“厂里停产很多年了,烟囱没用了,不知道怎么地就有树长出来,也没人管,就越长越茂盛。” 这根烟囱,照理来说它的造型已经足够特别,也已经矗立得足够高,不知是否因为在城市的一隅,或是没人再有兴趣仰望天空,拜月、小刘尽管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很少注意它,也极少听人谈起它。 “阿伯,那这个哥哥的妈妈后来有回来过吗?”拜月问道,说到哥哥二字时感觉起了鸡皮疙瘩,小刘也横了他一眼。 “没回来过了。”阿伯摇头道。 “那这个哥哥的爸爸走的时候.......很可怕吗?”拜月问道。 阿伯瞪了拜月一眼,声音略低沉地道:“怎么?你还怕鬼吗?” 此话一出,电视机里的粤剧传出哀伤的曲调(或是此时才注意到粤剧的曲调),拜月跟小刘都不由心里一掠,小刘不禁往拜月身边靠近。 拜月道:“我......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怕,反正我家里人是信的,我还没决定信不信。” 小刘给了拜月一个嘲弄的眼神,似乎是瞧不起他有怕鬼的可能,这让拜月又不解又恼火,刚刚她自己才因为怕而靠过来站,现在别人还未决定怕不怕鬼,只是保留了那个可能,她竟然瞧不起了。 阿伯道:“别人死是在自己家死,死得怎么样都不关我家的事,你租是租我家,跟隔壁没有关系的。” “阿伯,这个当然,我其实也不信这些的,但是我爸妈太信了,要是我租了,他们来看我,说不定会不同意,不如我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先吧?他们说可以租我再过来。”拜月道。 阿伯指着小刘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你不租,这个小姑娘租。” 拜月笑道:“对对对,叫她租,喂,你租吧。” 小刘连连摆手尴尬道:“这个......我也要回家问问我妈先。” 告别了阿伯,小刘怒问拜月道:“你要推辞人家就推辞人家,干嘛一定要以怕鬼做理由?” 拜月得意道:“不以怕鬼做理由,万一阿伯跟江晓峰说起有人来租房子,还问了那么多,说不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说我们怕鬼,阿伯就不会提这件事了吗?”小刘问道。 “当然,阿伯一定以为我们是因为忌讳隔壁死了人而不敢租他房子,如果他跟江晓峰提起这件事,江晓峰说不定会问他为什么没租了,也许江晓峰不会问,但是阿伯会担心他问,因为江晓峰父亲过世了而影响到阿伯租房子这件事,阿伯可能不认同也不在意,但是,阿伯会避免产生这个误会,这就是邻里间的微妙关系,特别是老邻居之间。”拜月认真地道。 “你真坏啊。”小刘感叹道。 “唉,没办法,对不起老伯了。”拜月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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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5 17:57:49

    第十九章 买衣(1)

    拜月跟小刘在一家咖啡店的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透过宽阔的玻璃窗,可见相比往常,这个时间段,街上多了中学生。 原因谁都想得到,就是家长听说学校里发生了可怕的杀人事件,于是让子女离开学校。 可是很多家长把子女带回家后,便又去做他们本来应该做的事了,最多临出门前交代子女在家好好学习。 这种自由活动的时机,中学生岂肯放过,他们就呼朋引类,于是街上就多了他们。 在等待侍者端来咖啡的期间,拜月跟小刘漫无目的地聊着,不时有人从玻璃窗前经过。 小刘时不时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像是下意识的举动。 拜月道:“我发现一个现象,对你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什么现象?什么好消息?”小刘自然忍不住问道。 拜月笑道:“你很受中学男生的欢迎,从这个窗前来来往往经过的人如果是中学男生,无论英俊还是满脸青春痘,都盯着你看,脚在继续往前走,脖子却向后转。” 小刘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脸也红了。 此时又有一个小胖子中学生走过,果然如拜月所言,一发现了小刘,就盯着她直到消失在窗外。 拜月打趣道:“如果在窗边安装一根电线杆子,等一下出门肯定一地都是中学男生。” 小刘又噗哧一下笑了,还白了拜月一眼,突然,小刘的笑容僵住了,好像发现什么祸事,拜月不明所以,只得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小刘苦笑且忿忿不平,道:“我知道那些男生为什么盯着我看了,因为我这身打扮。” 拜月这才想起他们还都穿着中学校服,小刘的意思是,她之所以吸引中学男生的目光,是因为她以这个年龄穿了中学校服的缘故。 拜月笑道:“女人果然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衣着,不过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他们看你,多半是觉得你是成熟型的漂亮师姐,不至于全是因为反差而目不转睛,毕竟在他们这个年纪,喜欢姐姐一点也不出奇。” 小刘闻言脸色缓和许多,认真看看拜月的打扮,又再看看自己的打扮,悠悠叹气道:“希望我们打扮成这个样子,是值得的。” 拜月认真道:“当然值得,没有这身打扮,怎么从老伯那里知道那么多信息?” 小刘道:“可是那些信息有什么用?” “用处巨大,首先我们知道了江晓峰极少回糖厂宿舍了。”拜月道。 小刘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等着拜月继续说。 “然后我们知道了江晓峰小时候性格开朗活泼,后来变得内向、沉默寡言。”拜月道。 小刘问道:“这说明什么?” 拜月道:“这说明发生了对他影响非常大的事。” “比如从中学退学,一定会对一个人影响很大吧?不过,老伯不是说江晓峰的性格变化是在他父亲生病之后吗?”小刘再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退学对人生轨迹的影响,那是肯定的,但是人的性格是非常难以改变的,他性格发生巨大转变,我想其中一定有一些特别的原因,父亲生病之后江晓峰性格发生变化只是老伯的说法,要知道,同时期的还有退学、以及江晓峰父母的离婚。”拜月道。 “会不会是三者加在一起,对他打击太大,导致了性格的变化?”小刘眼睛一亮,说道。 “有可能。”拜月点头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小刘问道。 “找他母亲。”拜月道。 “这身衣服虽然帮了我们大忙,但是要换了,换掉衣服去找江晓峰母亲。”拜月接着道。 此时侍者端来咖啡,小刘小心翼翼地加了糖跟奶,拜月直接端起一边吹着一边喝起来。 “换什么样的衣服呀?”小刘终于喝了一口咖啡后道。 “正常的衣服。”拜月放下咖啡杯道。 “不用扮演什么角色了?”小刘充满疑问道。 拜月身子往椅背上靠,道:“扮演我们本来的角色。” “那江晓峰的母亲跟江晓峰说有警察来问他的事怎么办?”小刘问道,面露担忧。 “江晓峰的母亲不会说的。”拜月摇摇头,笃定地道。 “为什么呀?不会是因为江晓峰曾经把他母亲赶走吧?”小刘问道。 “因为江晓峰的母亲要么相信我们,那她就会跟我们合作,要么根本不信我们,虽然不知道她现在跟江晓峰有没有联系,如果有联系,联系的次数也不会太频繁,那她就会觉得根本不必特别跟江晓峰说。”拜月道。 “万一她说呢?”小刘不依不挠问道。 “说了就说了呗。”拜月道。 见小刘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拜月解释道:“拜访老伯前,我还怕江晓峰知道,现在就不怕他知道了,因为他已经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家,我相信他离家完全是为了反侦查,他必然已经有一套应对警察侦查的行动方案,我们现在又不知道他藏身的所在,他还远不会狗急跳墙,提前做出出格的事,我不怕反侦查,只怕丧心病狂的。” 小刘终于对拜月露出钦佩的微笑 ,他们都端起面前的咖啡呷了一口。 突然,窗外传来响亮而沉重的撞击声,望出去,只见两辆摩托车相对着躺在地上,车轮在空转着,驾驶摩托车的都是中学生,其中一个还载了女学生,看来运气不错,看样子都只是摔伤,没有生命危险,人群迅速将他们围起来。 拜月突然起身拉起小刘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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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6 08:23:27

    第十九章 买衣(2)

    小刘有些慌乱,以为拜月要出去看热闹,又自己否定了自己,心想要是去看热闹,也不用这么着急,忙问道,“你要干什么啊?” 拜月脚步一点也没有停下来,道:“去买衣服。” “买什么衣服啊?”小刘问道,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去买衣服。 “买我们应该穿的衣服,我们该去找江晓峰的母亲了。”拜月道。 冲出咖啡店,拜月跟小刘往商场的方向奔去,没有望向车祸现场。 人群的嘈杂声渐渐在他们的背后淡去。 进了商场,拜月竟然道:“我们分头去买衣服,这样快一点。” 小刘惊讶得嘴巴成了O型,站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头顶就是商场大如一面墙的液晶屏幕。 这个商场不算旺,为了省电,这块大屏幕是关着的。 此时却突然亮了,不但亮了,而且是红得发亮。 一张告示出现在大屏幕上,大意是请大家不要恐慌,各个学校都非常安全,某个学校发生的案件,警方正在全力侦破中,相信很快此案就会告破,市民不要扰乱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让学生回学校上课,要做到不传谣不信谣,散布谣言者将被严惩。 商场里本来播放着外国口水歌来掩盖噪音,此时也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中音朗读那张告示。 小刘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全部往这边聚集,正手足无措,想一逃了之,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转头一看,竟然是拜月。 拜月穿着一身新衣,笑嘻嘻地看着小刘。 “怎么这么快?”小刘惊问道,从头到脚打量拜月。 拜月悠悠道:“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拜月的手向后一指,眉飞色舞道:“我就在后面那家买的,我一进去,只看码数,拿了上衣跟裤子,进试衣间穿了就出来给钱,当然快了。” 小刘要跟这种购物法做切割,声明道:“我打死也不这样买衣服。” 拜月陪着小刘进店买衣服,事先已经说明要快买快走,小刘也表示知道啦。 可是小刘一站在服装店的强光下,仰头一望,就像迷失了自己,只知道一件接一件地让销售小姐拿来试。 拜月示意她要快买快走,她还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销售小姐也以看不懂事男伴的眼神来看他,弄得拜月很是狼狈。 小刘逛了一家店又一家店,从楼下逛到楼上,又从楼上逛到楼下,已经逛过的店还能再逛一遍,明明相当喜欢的一件衣服,尺码也合适,可以因为另一件没那么喜欢的可以打折,而陷入选择的困境,最终两个都放弃,从头挑起。 等到终于买齐衣服鞋袜,拜月已经被这种无意义的重复和行尸走肉般的行走与等待折磨得精神和身体都极度疲倦,斗志也被消耗殆尽。 可是又敢怒不敢言,只得说明天再去。 小刘却十分惊讶,显然是穿上新衣,特别想去展示一番,道:“为什么呀?你刚才不是非常着急要去找江晓峰的母亲吗?” 拜月苦笑不得,道:“还刚才?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了。” 小刘吐吐舌头,道:“其实嘛,女孩子花两个小时买齐衣服鞋袜,一点也不算久哦。” 见拜月有点犹豫的意思,小刘再道:“我就是看在赶时间的份上才这么快挑好的。” 拜月终于叹了一口气,道:“我先去买罐运动饮料喝喝吧。” 小刘闻言掩口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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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6 13:03:13

    第二十章 教子(1)

    在前往福利院的路上,小刘在的士上致电江晓峰的母亲,也就是陈院长。 几分钟之前,拜月才叫司机把车开快一些,说赶时间。 今天路上的车辆比周末还多,司机为了快些,就要不断超车,拜月跟小刘在车内坐得很不舒服。 电话在小刘的耳边嘟了好多声,呼叫快要结束了,那边才接听了电话。 是一声充满警觉性的“喂”,中年妇女声,有些粗。 不过也不奇怪,作为机关单位的高层,对于陌生的电话号码,接听电话时充满警惕是必要的,因为总有各种各样的人,用不同的方法,获得高层的电话号码,打来提出千奇百怪的要求,当然,所谓机遇与挑战并存,好事也是有的。 “你好,是陈院长吗?”小刘问道。 那边迟疑了几秒,反问道:“你是?” 小刘道:“我是警察。” 那边没有答话。 的士司机转头看小刘,小刘瞪了他一眼,他马上转回去了。 小刘接着道:“我姓刘,需要跟你谈谈,你现在在福利院对吧?” 陈院长问道:“你,你要谈什么?” 小刘看看的士司机,心想不能让他听出是在调查什么案件,不然恐怕还未问完陈院长话,全城都在传福利院的陈院长跟此案有关。 小刘道:“我想找你谈谈江晓峰。” “江晓峰,”陈院长重复了一句,又接着问道:“江晓峰怎么了?” 此时车内的手机信号不稳定,手机里传来一些杂音。 小刘道:“我现在在车里,到福利院了再跟你详谈好吗?” 陈院长答道:“好,你过来吧,我等你。” 小刘挂掉电话,拜月从小刘脸上看出陈院长在福利院了。 司机突然语带敬畏地问道:“你们两位是警察啊?” 拜月不愿多解释他和小刘的身份,是以喝问他道:“你偷听警察的电话?” 司机忙分辨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一句,我只听到这位女警官说自己是警察。” 司机不敢转头回来了。 小刘被拜月的狐假虎威逗得轻笑一声。 司机以为这声轻笑是小刘对他发出的,在他听来这代表原谅,于是一下子又放松下来,伸手到中控台打开音乐,当然,这个动作也可能是想把警察的追究混过去。 乐声一响起,不但混过了追究,而且实现了报复。 实在难听得拜月坐立不安,曲子的水准拜月不懂,只是歌词装可爱得太不高明,只会喵喵喵,演唱者感情虚假空洞得像后妈,加上这是一首快歌,坐在车里避无可避,有被人灌酒的感觉,又像被撬开嘴巴灌汤药。 “快换一首歌,这首歌听得太多了。”产生溺水感的拜月急道。 司机回头,为他喜欢的歌曲红到让拜月受困扰而露出抱歉的笑容,绝没有觉得“吾之蜜糖,彼之砒霜”而恼怒,他切换了下一首。 这是一首腔调极怪的歌,怪得十分刻意,不断地喊什么“卡路里”,是为了怪而怪,拜月听得又起鸡皮疙瘩又头皮发麻。 跟陌生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高速移动,生死与共,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还要听其中一个人欣赏的音乐,的确很难有愉快的经历。 小刘看出拜月的难受,于是对司机道:“司机,不要放歌了,我们等一下要去工作,想事先安静思考一下。” “好好好,没问题,为警官办案创造有利条件,太荣幸了。”司机边说边关了音乐。 车走了一段路,司机又耐不住寂寞了,开腔道:“不知道二位对一中那件事有什么看法,现在城里是人心惶惶。” “你觉得呢?你这么见多识广。”拜月问道。 “咳,我们哪有什么见多识广?不过我觉得家长反应过激了,把孩子都接回家也不是办法,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以后怎么办?破案哪有那么快的?把孩子的功课耽误了,教学进度被影响了,吃亏的还是孩子。”司机语气笃定地道。 “不过最新的告示都出来了,上面的领导亲自下来关心,我觉得明天学生都会回去上课的。”司机想起什么,补充道。 “领导的话还是好使。”司机又道。 拜月不答话,车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轮胎与地面摩擦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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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6 22:23:19

    第二十章 教子(2)

    的士在巷口停下,拜月跟小刘从车里下来,在步行前往福利院的路上,拜月跟小刘说好到时假装是她的助手。 福利院门口站着四个大人,正在热络地说着话,其中两个是一对白人夫妇,拜月跟小刘走近,不好意思打断他们,是以没有开口。 除了那对白人夫妇,另外两人都是中年妇女,一胖一瘦,胖的穿着红色的长裙,戴白色圆滚滚的珍珠项链,烫大波浪卷发,言谈间满是自信,是谈话的场面控制者。瘦的中年妇女穿白色衬衣配灰黑色西裤,说话间不时对胖中年妇女察颜观色,力求自己的言论得到胖中年妇女的认可,一望而知地位较低。 白人夫妇对胖瘦两个妇女的话似懂非懂,妻子抱着一个儿童,儿童伏在她的肩膀上,看不出是男童还是女童。 白人夫妇脸上有礼貌的笑容,但是似乎心思只在肩上的儿童身上,妻子不时伸手安抚儿童的背部,夫妻俩满是爱意地对视,然后充满慈爱地望儿童一眼。 拜月跟小刘都决定不打断她们,因为听了几句之后,就知道这个场面,是白人夫妇从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孩子,一胖一瘦两位中年妇女正送他们离开。 瘦的中年妇女正在努力地说明福利院的孩子多么需要领养,福利院多么感激他们夫妇对于孩子的帮助、对于福利院的帮助,希望他们夫妇回去美国后,介绍更多的美国朋友来,帮助更多孩子获得美好的生活。 瘦的中年妇女说得情深意切,白人夫妇虽然听不懂,但是显然感受到了其中的深情,都微笑着点头。 他们互相告别,瘦的中年妇女对那儿童喊道:“阿芳,你不跟院长还有我说再见吗?” 阿芳回过头来,是一个皮肤略黝黑的小女孩,眼里露出恐惧,只是望着两人,妻子又温柔地安抚着她,阿芳转过身去抱着妻子的脖子,把头埋进妻子的颈窝里。 院长笑了,道:“她还不懂事,等她以后长大了,还要回来看望我们呢。” 瘦中年妇女点头称是。 白人夫妇跟胖瘦两个中年妇女一一握手,抱着孩子走了。 在一旁的拜月跟小刘,已经知道胖妇女是院长,瘦妇女是主任。 小刘等她们转过身来,对胖妇女道:“陈院长,我刚才在电话里约了你,我姓刘。” 小刘不确定陈院长是否告知瘦妇女她约了警察,是以先不表明身份。 陈院长果然有一点感激的神色,马上会过意来,也不提小刘的身份,只是道:“欢迎欢迎,你们两位到我的办公室详谈吧。” 主任看出陈院长不想要她参与会谈,体贴地道:“陈院长,没什么事的话,我提前下班了哦。” 听到属下要提前下班,陈院长十分高兴,下巴朝主任身后翘了翘,道:“去吧去吧。” 陈院长的办公室里跟很多老板一样,也备着整套的茶具,拜月跟小刘坐下来后,陈院长就烧水泡茶。 滚烫的茶水倒在比硬币稍大的浅杯里。 拜月跟小刘对这么热的茶完全没有兴趣,只是出于礼貌端起来吹着呷了一口,不想别有一番风味,不由自主地又拿起来喝完。陈院长马上给二人倒满。 拜月决定单刀直入,盯着陈院长道:“陈院长,我们就开门见山了,我想知道,江晓峰上次跟你见面是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陈院长摆弄茶具的手骤然停住,望向拜月,道:“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知道,江晓峰做了什么,以致你们要调查他。” “今天全市的学生,都被父母提前从教学场所接回去,这个你知道吧?”拜月问道。 陈院长道:“知道。” “你知道原因吗?”拜月又问道。 陈院长这里的孩子,没有人被父母提前接回去,全是提前离开父母的,到他们被接走时,不是太早,是等得太久了。 不过,陈院长也知道今天的事,遂道:“因为一中那件事吧,反应过激了。” 她说的是那些接孩子回去的父母反应过激了吧?小刘心想。 “没错,因为一中那件事,这件事,受害人是江晓峰以前的同班同学,有一些情况,让我们开始调查江晓峰班上的同学,所以,现在调查到江晓峰。”拜月道。 陈院长仔细地观察江晓峰,想知道他是否在说谎,因为拜月所言不算虚假,是以陈院长无法判断。 陈院长继续她的茶道,一言不发。 拜月不信她会忘记刚才的询问,一直等着她回答。 果然,陈院长经过一番思考,开腔了,道:“好,那为什么要问我上一次跟他见面是什么时候?” 小刘道:“我们不会跟你解释我们每一个提问的用意,如果这样,那还不如不要来。” 陈院长显然很久没有被人抢白了,放下手里的茶壶,背部往椅背上一靠,像要脱离谈话,道:“既然这样,那不必谈了。”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7 21:51:29

    第二十章 教子(4)

    这让陈院长放心了一些,刚才笔记本里让他停下的内容,很可能没有冒犯到他,不然他怎么会把它翻过去,而没有发作? 陈院长又见到,他偶尔翻到一处,会有微小得不易察觉的笑容挂在脸上,这着实让她费解又吃惊,她已有段时间没在他的脸上见过笑容了。 卧室里没有声音传出来,客厅里只剩下翻动纸张的声音,陈院长坐着,低头盯着膝上的毛衣,感到一种寂静,还有孤单。 他翻着翻着大概是翻到空白处了,又倒回去看最接近空白处的一页,看得很认真,终于看完后,手掌一挥,把笔记本啪的一声盖上,打破沉默,道:“你是不是想带走晓峰?” 陈院长听他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故意嚣张地道:“是又怎么样?” 他冷笑一声,停顿一下,却道:“儿子最近变了很多,变得乖了……” 陈院长不禁得意地扬起脸。 他道:“这都是你的功劳,我知道你跟他约定,只要他表现好,你就带他走。” 陈院长高傲地想还他一声冷笑,不过提到这件事,她实在无法太高兴,她的内心是想江晓峰留下来的。 她当然乐于见到江晓峰规范的行为,只是,江晓峰不跟过去,对江晓峰的爸爸好,对自己好,对自己将要一起生活的人好,目前对江晓峰来说也不算太坏。 陈院长突然注意到,他竟然承认她的功劳,这也非常反常,莫非他想用苦肉计,承认自己赢了,让自己可怜他,不要带走江晓峰? 顺水推舟,也不是不可以,就告诉他,不带走江晓峰了,让他留在这里生活。陈院长心想。 他却把笔记本推到陈院长面前,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道:“你看看里面是什么。” 陈院长望了望卧室,里面还是静悄悄的,陈院长感觉到强烈的好奇,看看笔记本,又看了他一眼。 陈院长打开它。 是检讨书。 陈院长看了他一眼,他道:“继续翻着看,你就明白了。” 第一篇检讨书的署名人,陈院长不认识,所写的内容,是早读课上,偷偷吃炒粉的行为大错特错。 接着翻,很快就发现了江晓峰写的检讨书,这次犯下严重错误的原因,是当同学在黑板上答题时,跟人嘲笑黑板上出现的答案。 陈院长一看日期,是半年前,有些释然。 他却道:“继续看,继续看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篇检讨书,都不是江晓峰的,陈院长不细看,直到又发现了一篇署名江晓峰的,这篇的日期已是陈院长跟江晓峰制订约定之后了,写检讨书的原因是,在晚自习时看武侠小说。 没想到制订约定之后,江晓峰在家里规规矩矩,到了学校却如此表现,陈院长气得脸都红了,他却像没注意到她的盛怒,道:“继续,后面还有。” 陈院长重重地翻着纸张,心里相当不耐烦。 终于,又有江晓峰的检讨书了,江晓峰的笔迹写着,为自己在晚自习时,在厕所吸烟做深刻检讨。 再一看检讨书的日期,竟然写的是今天。 陈院长的脸由红变紫,气得浑身发抖,想到江晓峰今天还在她的面前装乖乖仔,居然在学校胡作非为到这种程度,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手掌里。 陈院长是不会以拳头攻击自己的儿子的,无论她多愤怒。 他也知道这一点,他去厨房里拿来一根木棍,伸到她的面前。 陈院长从他手里一把抓过木棍,推开卧室的门,打开灯,床上的江晓峰因为突然的光亮,眼睛被刺得难受,伸手挡住眼前的灯光,睡意朦胧地小声问道:“做什么啊?” 在那一瞬间,有一丝怜爱在心里出现,但是她一想到为儿子好的观念,她就告诉自己必须狠心,她冲过去掀开被子,朝着江晓峰的腿就是一顿乱抽,嘴里念道:“做什么?做什么?你在学校做的好事。” 江晓峰十分震惊,喊道:“我在学校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啊,别打了,先别打了。” 陈院长一听这话,更气了,不停地打,骂道:“还装没事?在家装得倒好,回学校你却什么都敢做。死都不认是吧?我就是打,我打死你。” 陈院长实在打得太快了,江晓峰的腿躲都躲不了,拿手来挡也痛得很,只得喊道:“先别打,是什么事你说出来,让我死得明白。” 江晓峰的慷慨就义,在陈院长听来,是顽固抵抗,他的这种流氓才会使用的话,也刺激了她,她打得更重了。 江晓峰痛得嗷嗷叫,陈院长只是念着:“死不承认是吧?死不承认是吧?” 江晓峰没办法,只好喊道:“我承认我承认,可以别打了吧?” 这话在陈院长听来,还是抵抗,是逆来顺受的抵抗,并没有认错,她没有停止挥舞棍棒,怒道:“我就要打,我打死你,你明知不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在我的面前装好,在学校竟敢做这样的事,我告诉你,你不用跟我了。” 江晓峰一愣,反应过来后,嘲讽道:“你不愿意我跟你,也不用找理由打我一顿,不跟就不跟。” 挥舞着的棍棒定在空中不动了,这下到陈院长愣住了,小孩子真可怕,怎么一下子就说中了? 江晓峰的爸爸这时进入房间,叫着“别打了”,夺去陈院长手里的棍。 陈院长一出去客厅,泪珠就滚滚而下。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29 02:40:08

    今天明天去城里买拖拉机,星期四应该能更新。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人等着看,特别说明是不是多此一举呢?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31 21:47:30

    买到拖拉机了。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7-31 21:48:09

    第二十章 教子(5)

    此后,一直到陈院长离开糖厂宿舍,江晓峰都没再提起要跟她走。 “你还说江晓峰不怨恨你?”拜月听完陈院长讲述的如何跟儿子解释不带走他的故事,马上问道。 “当然不怨恨,江晓峰是个聪明人。”陈院长说到“聪明人”时,加重了语气,有报复拜月质疑她的说法的意思。 “当时他因为正睡着觉,突然被打,心里太慌乱,才想不明白,过后,他马上明白我是看了他的检讨书才打他。”陈院长接着道。 “啊,”拜月发出一声惊叹,又接着道:“他知道你出师有名,又会站在家长的角度思考,知道你是为他好,所以不怨恨你了,可是,既然不怨恨你了,怎么不要跟你走了?还有,你说他知道你是看了他的检讨书才打他,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院长道:“他第二天从学校回来就跟我说,说他是被人冤枉的,他没有在厕所抽烟,是不得已写的检讨书,我听后很生气,骂他还在狡辩,不敢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打了他一个耳光,他低着头回房了。我打了他,他虽然不恨我,但是他很讲所谓的志气,他爸爸从小就叫他要有志气,所以他不愿再跟我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因为恨你打的那一巴掌不跟你走,而是为了有志气不跟你走?”拜月不依不挠问道。 陈院长对着拜月不耐烦地闭上眼睛,鼻子里出了一口气,缓缓张开眼睛,道:“他父亲走后,我去找他,他第一句话就是叫我回去跟他生活,如果他恨我,会叫我回去吗?我叫他过来跟我现在的家庭生活,他一口回绝了,我也知道这个提议不可行,连我都不信能行。”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只回去过一次?”小刘问道。 陈院长睁大了眼睛,奇怪小刘怎么知道,随即眼皮低垂,道:“我离开之后,很快就怀孕了,然后听到他爸爸中风了,我去说请人来照顾,被他推出门外,差点摔倒,着实吓了一吓,后来身形明显了,更不好过去,小孩出生之后,又要照顾小孩,一刻都停不了,没多久,又有了第二胎,又不能去了,就一直拖着,两个孩子都出生了,更是没一刻得闲,到后来更不好意思过去了。” 拜月跟小刘都沉默着,“当”的一声,墙上的钟响了,这才注意到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听到你不愿意回去生活,江晓峰有什么反应?”拜月问道。 “我没有直接拒绝他啊,我叫他过来我的家庭生活,他摇头说不去。”陈院长道。 “他摇头时什么表情?”拜月问道。 “没什么表情。”陈院长答道。 “他知道你不愿意回去生活,没有大失所望?”拜月道。 “我不觉得他大失所望。”陈院长答道。 “他给你什么印象?”拜月问道。 “成熟,我觉得他成熟了。”陈院长道。 “为什么有这个印象?”拜月问,心想这么多年之后,一个人比以前成熟些,也是理所应当。 “他会控制自己了,小时候如果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会哭闹,这次见面,他不但能管理自己的情绪,还很稳重。”陈院长道。 “稳重。”拜月重复了这个词,站起来,跟陈院长道别。 “江晓峰没嫌疑了吧?”陈院长看拜月要走,忙问道。 拜月看她一副急切又有些理所应当的样子,摇了摇头,让她猜猜这是说没嫌疑,还是否定没嫌疑的说法。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01 07:50:13

    第二十一章 自白(1)

    白茫茫的蒸汽冒出来。 校园门口的阿姨,正不停地抬起又放下装包子的蒸笼,叉烧包、鲜肉包、奶黄包、肥肉包、韭菜包被蒸得热乎乎的,阿姨不断地夹给面前围了几重的客人。 今天的客人特别多,学校的学生不会突然暴增,暴增的是送学生上学的家长。 被带着麦香的蒸汽扑了一脸的父母,往往会再追加一份包点给自己。 望着孩子拎着早餐进学校之后,父母再带着自己的早餐离去,感到莫名的心安,好像上学最危险的部分是买早餐。 校长竟也来观察上学的学生,他不是站在校门口,那样有迎宾的感觉,他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下,神情由紧张到泰然。 今天来上学的学生还是那么多,甚至看上去比平常还多些,看来,昨晚让各班的班主任逐个家长打电话,通知他们确保子女今天来上课,非常有用。 要是平常,校长很可能会派人守在教学楼下,拦阻带早餐进入教学楼的学生,或是派人巡视各个教室,将有人吃早餐的班级记录下来。 今天,校长决定不追究。 学生之间谈起有关昨天的事,都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好像做了不该做的事,眉眼间却不禁露出少上了昨天的课的快乐。 早读课上,所有学生们都认真地捧着课本读起书来,声音比往常大,声震校园。 读书的气势出来了,置身其中的学生,为自己制造这宏大气势感到兴奋莫名,越发读得起劲,简直不是读书,而成了喊书,低年级的调皮小个子男学生甚至喊得脖子上青筋爆出。 噗噗……噗……喂……喂喂…… 每个教室都有的音箱里发出试音的声音,正在读书的学生十分识做,马上住嘴,左顾右盼,听出这声音正从学校的所有喇叭里发出,还听出是校长的声音,校长亲自试音了。 没人不想起上次校长使用广播时的意外,部分人开始猜度校长此时的心理活动,少数人暗暗佩服他的勇气,觉得不愧是校长,有哪里跌倒就从哪里起来的精神,极少数幸灾乐祸的人,竟在期待着校长再遭遇点什么。 “请所有班级暂停早读活动,马上打开电视机,请所有班级暂停早读活动,马上打开电视机。”校长在广播里如此简短地说道。 所有班级都迅速无比地执行了校长的指令。 电视机在各个班级被前排的小个子男同学点亮,由于长久不开,有些电视机的图像有着各种各样的闪烁、变形。 从图像完整的电视机上,可以看出,上面是一个梳着七分头的中年男人,他有着大鼻子厚嘴唇,和向周边扩张了领土的国字脸。 一开始大家都看不出电视上出现的是图片还是视频,及至他开腔自我介绍,大家都吓一跳。 据他介绍,他是来自省教育厅的厅长,昨天的全市恐慌式逃学,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他星夜赶来本市,就是要给同学们一颗定心丸,让同学们安心学习。 厅长顿了一下。 学生们为大人物专门对他们讲话感到兴奋,彼此间说着“哇,厅长哦”、“是啊,厉害啦”等话。 厅长接着道:“经过教育厅的研究,结合本市相关部门的报告讨论,我已要求本市所有学校从今天起,要做到保安数量翻一番,这个是硬指标,是一定要完成的。” 学生们听到这里热烈地鼓掌,高兴地跟周围的人以眼神确认这一好消息,佩服厅长的大手笔,一出手就是翻一番。 电视机里的厅长仿佛听到鼓掌,停下了讲话。 顿了好一会儿,厅长又道:“同学们回家后,要跟家长说明保安数量翻一番这件事,让家长放心,另外,此次一中校园里发生的事,跟传闻中是完全不一样的,是独立单一的事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会产生连续性,医院里的事件,又是一起独立的事件,二者之间也看不出有任何联系……” 有同学感到无聊了,想起一有时间就要偷偷到社交媒体上追的明星,不知道他有没有更新?于是偷偷伸手到书包里摸出手机,打开社交媒体,发现有人@,难道是自己的评论被回应了?虽然活跃在社交媒体上,不过作为一个小透明,鲜有人来搭理,对于互动的可能,向来十分热心,赶紧点开,一看,不是回复评论,是好友转发的一个视频,原来的配文是“一中事件当事人的自白”,一看到“事件”二字,就想到历史课本里提到的那些“事件”,就下意识地知道不是好事,于是明白指的是什么事了,“自白”不常见,“告白”熟得很,意思大概跟“告白”差不多吧。 视频自动播放了,赶紧先点暂停,拿出以练习英语听力为名义买的耳机,插进手机里,一只耳朵戴上,空着一只耳朵以对周围保持警惕。 再打开视频。 林婉的脸出现在手机里,笑容可掬。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01 13:39:52

    第二十一章 自白(2)

    林婉以家乡口音开口说话,道:“我初中是在一中读的,那时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最听老师的话,对老师的话从来没有过任何怀疑,老师要求做的事,毫不含糊地执行……” 这美女怎么在介绍自己当年多听话?是在竞选什么职位吗?看在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再看看吧。 林婉还在说:“包括老师要求班里的同学轮流写检讨书,我也没想过有什么问题,就是每一个星期,由上一个写检讨书的人在班里抓一个人来写,刚开始我想,被抓的人,一定是有不对的地方,不然怎么不见人家来抓我?后来我好端端被抓了,抓我的理由是我上课时跟人借透明胶布,一开始我很难接受,觉得我作为一个好学生、班干部,怎么能沦落到写检讨书呢?但是我没有怪老师,我甚至开始想,老师这样要求,一定有他的用意,要整顿班里的纪律,的确连借透明胶布都不应该,因为借用东西就要开口说话,在课堂上,除非老师提问,是不应该讲话的,讲了话,就要被罚,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讲话,人家进行处罚总是没错的……” 哇,这么懂事的吗? 林婉还在说:“我应该做的是认真抓下一个人,我暗中观察了很久,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此时班里的同学上课时可以说噤若寒蝉,特别是我的眼神跟他们接触的时候,他们往往冲我笑一下就低头正襟危坐,实在抓不到人。离五天的期限越来越近,一旦超过五天,我就又算一次违纪,又要写一篇检讨书。在第二天就到期的那天晚自习上,我根本没有心思自习,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我所有心思都放在努力找下一个人上,不知道是不是同学们都知道那天晚上是最后期限了,所有人都在提防着我。除了一个人,江晓峰,他好像忘记了这回事,全神贯注地做着自己的事。就在我觉得可疑的时候,他的同桌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朝着江晓峰正在看的书挺了挺脑袋,我马上心领神会,起身假装要经过江晓峰的身边。我看到江晓峰看得好像忘记了外界存在的书上写着‘我一出钩,你就头就会跟脖子离别’,我马上明白他在看的是武侠小说。这是个漏洞,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因为看武侠小说抓他,因为他没有影响到别人。在晚自习上看武侠小说,如果老师看到,是可以处罚的,而我没有权力规定看武侠小说违纪,不过,我想到我拿着那本笔记本,也没有规定说哪些行为算违纪,哪些不算违纪,一直以来,都是违纪的人抓到谁,把笔记本给谁,谁就算违纪,我被抓时也是这样,我也没得争辩。想到此处,我返回我的座位,而江晓峰一直在专心地看小说,对我走到他身边到离开全然不知。很多同学都盯着我看,他们看着我回到座位拿了笔记本走到江晓峰身旁。我记得当我把笔记本盖在江晓峰正在看的小说上时,他那个错愕的表情。他抬头看我,我清楚地看着他眼神的变化,在我开口说话之前,他的眼神先是不敢相信,他从我的表情看出来我为什么把笔记本给他了,他的眼神又转成申辩,好像在说看武侠小说不算违纪,他又从我的脸上看出来我说‘我说你违纪你就违纪’,他的眼神表现出愤怒,大概他又想到愤怒也无用吧,他开始无奈,我这时才对他说他因为看武侠小说要被处罚写一篇检讨书,他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几句他这不算违纪,没什么底气,根本没有指望我拿回笔记本,我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走回我的座位了。” 哼,这么坏还敢说出来? 林婉又道:“我也不担心他去找吴老师说看武侠小说不算违纪,我不应该抓他,如果他敢去找吴老师,吴老师一定站在我这边,问他谁说读武侠小说不违纪,再狠狠骂他一顿。那时我还觉得,我抓江晓峰看武侠小说,对他也有好处,可以让他以后专心学习,不再看没用的闲书。我很是心安理得。” 就在此时,钱胜道出现在视频里,替代了林婉。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02 08:24:05

    第二十一章 自白(3)

    钱胜道倒是不笑,沉默着从手机里望出来。 良久,钱胜道开口说话了,道:“我是如何也想不到会被要求写检讨书的,我作为班长竟然都有人敢抓,可见当时已经是为了抓人而抓人,不管对象是谁,只要被抓到一点点把柄,不,甚至不用把柄,只要别人从你身上找到什么灵感,都能抓你写检讨书。到我写完检讨书,准备抓人时,个个都防我防得滴水不漏,我无时无刻不在准备抓人,以至于被任课老师点名批评我上课时老是左顾右盼,幸亏我当时已经拿着笔记本了,不然肯定有人因为这个把笔记本拿给我,拿着笔记本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被人拿笔记本给你。” 钱胜道停了下来,不知是在酝酿什么,还是在犹豫。 钱胜道又开腔道:“从白天上课到晚自习,人人都乖得跟鹌鹑一样,连转头看我都不敢,大概是怕我以这个为理由抓他们吧。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就是晚自习时,出去上厕所的人比以前多了。现在想想,大概是大家都受不了班里的气氛吧。不过,当时我想到的却不是这个,我把这个当成我的机会。我有预感我一定能有收获,因为大家在班里高度紧张,出去之后必然会放松,一放松,就会有疏漏,我的机会就来了。我知道他们会提防我,我等上厕所的人走出班级一会儿后,再跟过去,一进厕所,闻到那个味儿,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厕所里有烟味,看不到一个人,整个厕所只有一个厕间的门是关着的,我就站在那个厕间门口等着。终于,江晓峰把门打开,我劈头就告诉他他在厕所里抽烟被我抓到了,属于违纪,要接过笔记本写检讨书。江晓峰一听这个,非常害怕,说不是他抽烟,他进来厕所的时候厕所里已经有烟味了。我把厕间的门推尽了,看到地上有烟头,对他说这是什么。江晓峰说是别人抽烟留下的烟头。因为烟头泡在尿里,顶端黑漆漆的,已经熄灭,我一时也反驳不了他。我又闻他身上,他的身上有烟味跟……跟厕所的味道,我就说他身上有烟味,他说他在里面待了那么久,当然沾了烟味。我当然不理他,认定他抽烟了,叫他去跟吴老师解释,他急了,伸手抓住我胸口的衣服,说他没有抽烟,我掰他的手,怎么也掰不掉,我说你这算打人,也违纪了,他马上放开手,我一颗纽扣掉了下来。我捡起纽扣对他说,这就是你动手的证据,你是要以抽烟写检讨书还是以打人写检讨书?我记得他眼眶红了,最后选择了抽烟。” 混蛋,这都行啊,也太坏了吧? 暂停一下视频,抬头看周围,大部分同学还在看着电视听演讲,走廊上没有人巡视。 接着看视频。 钱胜道说道:“为什么多年以后,我还愿意把当年的事说出来呢?因为我现在知道了江晓峰跟母亲分开生活后有多痛苦,而导致他们分开的原因,就是检讨书。我很内疚,当年江晓峰来找我们向他妈妈证明他是被冤枉才写检讨书时,我们没有为他证明。他那时说他妈妈因为这事不要他了,林婉说太离奇了,所以我们不相信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说他母亲不愿意来学校求证,要我们写一份东西来证明,林婉说我们不能把这个情况写出来,不然相当于我们承认犯了错,这会成为我们的把柄,万一以后被人拿这个做借口罚我们写检讨书呢,另外就是,林婉说我们写检讨书写到害怕写东西了,她不想写证明了,所以,我们就拒绝了江晓峰,想起来,我今天十分愧疚,在没有确定江晓峰在厕所抽了烟的情况下,我硬说他抽烟,确实是冤枉他了。” 此时,林婉的脸替代了钱胜道。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02 12:33:20

    第二十一章 自白(4)

    林婉道:“我今天把这件事说出来,是因为我感觉到深深的愧疚,当年罚江晓峰写检讨书后,他母亲因此在离婚时没有带他走,给他带来很大的伤害,我很后悔,因为他还找过我,说他母亲要因为检讨书不要他了,叫我写证明说他其实没有犯错,我那时想,你在晚自习的时候看武侠小说确实错了啊,虽然看武侠小说不会影响课堂秩序,吴老师一开始跟我们说的时候,说是抓那些扰乱课堂秩序的人,可是看武侠小说对自己不好,抓你是对你好,还有就是,不相信他叫我写证明的理由,觉得不可能,现在想起来,他的情况根本就不应该被罚写检讨书,真的是抓错了。” 唉,害得人家这么惨,这么多年才说,还有什么用呢? 林婉站起来,向屏幕伸过手来,屏幕一阵抖动,摄像机已被她拿在手上了,林婉道:“我说这些说,完全是出于自愿,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不信我给你看我的周围。” 摄像机转了一圈,原来林婉在一家麦当劳的角落,店里还坐着两桌客人,看来不是饭点,店员在柜台后神情淡漠地站着,透过店里巨大的玻璃窗,可看到外面的街景,行人往来自然。 林婉又把摄像机转回来,拍着自己,这时,钱胜道的画面替代了林婉。 钱胜道也站起来,也向屏幕伸过手来,屏幕也有一阵抖动,摄像机也被他拿在手上,钱胜道说:“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我的人身是自由的,没有任何人在威胁着我,你可以看看我身处的环境。” 摄像机转了一圈,钱胜道在一家肯德基的角落,店里也是颇冷清,但是有店员跟客人,店外也有真实可信的行人跟街景。 摄像机转回钱胜道脸上,钱胜道说:“现在,这个当年的错误,有挽回的机会了,阿姨,请你补偿江晓峰,回来跟他生活吧,当年确实误会他了,他不该得到那样的对待。” 林婉的脸替代了钱胜道的脸,林婉道:“阿姨,现在想起来,江晓峰是个乖孩子,他没做错什么,这些年来,他过得多痛苦,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想象得到,请你补偿他一些母爱,回来跟他生活吧。” 林婉说完就跟屏幕外对望着,慢慢地,画面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声音也没有了。 观看视频的人,眼眶的温度急剧上升,隔着泪水看出去,手机屏幕上的白茫茫泛起了涟漪。 黑色的字开始一个一个出现在画面上,赶紧擦掉眼泪,这才看清那些字: 我的母亲看了以上影片之后,拒绝回来跟我生活,因为她不信影片中的人说的话,她不信当年的事是那样发生的。请你帮我一个忙,为我作证,告诉我的母亲,那样的事发生在同学之间,完全有可能,一点也不稀奇。请转发这个视频,同时@你的同学,并在今天走出校门时举起一只手,就像课堂上发言前举手那样,让我母亲知道有多少人举手作证,她能看到的。 转发当然没问题,就是走着走着忽然举手,会不会看起来很傻?恐怕会被人取笑吧? 算了,至少先转发吧。 点转发,按发送。 此时,教室里爆发出整齐的掌声。惶恐地抬头,同时下意识地跟着鼓掌,手机砸到大腿上然后掉到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顾不得其他,马上抓起来一看,谢天谢地,屏幕没碎,上面还有社交软件提示发送成功呢。 这才发现,掌声是因为厅长的讲话结束了。好几个同学都望过来,应该是手机掉地上引起他们的注意,不会那么快看到转发而望过来吧。虽然这样想,还是不免有点担心。又想到,既然担心,为什么要转发呢?可是不转发,又感觉太没有仗义执言的精神,那样的事,确实会发生啊。 厅长讲话结束时,距离早读课结束还有几分钟,不接着早读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同学们先后摸出手机。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05 08:22:45

    第二十三章 我再也不敢了(1)

    小刘去到福利院的时候,陈院长正和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吃午饭,绝无被江晓峰突然来绑架了的风险。 陈院长的手掌不断向下挥动着招呼道:“小刘警官,快来坐下跟我们一块吃吧。” 小刘想到自己的身份,哪里好意思,摆手答道:“我吃过了。” 大概是此时已一点多钟,说自己已吃过午饭极具说服力,陈院长就没有再让她。 不但不再让她,陈院长竟然拿起桌上的一壶茶,从饭桌上起身,过来倒了一杯茶给小刘,意思大概是帮助小刘消食。 迎着陈院长炯炯的期待的目光,小刘只好举起茶杯,喝下这杯碧绿的茶。 茶是好茶,可是小刘却一点也不敢做出好喝的表情,她在嘴唇触碰到茶杯之时,已经想好,喝完这杯茶,千万不能卖院长面子,露出微笑或感谢的表情,省得院长再倒一杯,要忘记修养,稍微露出一点苦相。 果然,陈院长一怔,小刘赶快抱歉地道:“院长,不要耽误你吃饭,你快回去吧。” 陈院长道:“不好喝吗?我拿果粒橙给你。” 小刘还想说不用了,又想到追着无人机跑了那么久,到现在都没吃饭,果粒橙那么甜,补充点能量太有必要了,就不再说什么。 陈院长摆了一个超大瓶的果粒橙在小刘面前,就回去吃饭了。 陈院长想起没有拿玻璃杯给小刘,就拿了一个玻璃杯过去,竟然发现小刘就用刚才的茶杯喝果粒橙,瓶中的果粒橙已经降到接近中间。 陈院长忍住笑,道:“哎呀小刘警官,都怪我疏忽了,你应该还没吃午饭吧,真是太客气了,竟然不告诉我你还没吃饭,你工作得可真拼啊,来来来,先跟我一块吃个饭,今天我好容易在这边吃一次饭,他们叫厨房加菜了,另外,你千万别以为我们吃到一半再叫你吃,我马上叫厨房再弄几个菜。” 小刘这才想起,陈院长还没知道江晓峰去学校拍视频一事。不过,肚子实在饿得慌了,先吃饭再跟她谈吧,反正接下来要在她身边保护她,不愁没机会说清楚。 西湖暗了下来之后,旁边的宵夜档就亮了起来。 黄不花特意挑了最亮的座位坐下来,因为来这吃宵夜的人基本都是情侣,都挑暗处坐,都窸窸窣窣,因为黄不花等的是拜月。 明明是拜月约的黄不花,拜月却迟迟不来。 最亮的灯光,好像把整个西湖的蚊子都引来了,黄不花不胜其扰,在灯光下左拍右打,抓耳挠腮,服务员小妹都暗暗赞叹此人为了等妹子,真是太有毅力了,被感动得在他还没点菜的情况下,先送了他一个果盘。 服务员小妹,怎么也想不到,黄不花等的竟然是一个浑身烟臭味的男人,当拜月在黄不花对面坐下来时,服务员小妹还在安慰自己,也许这个充满烟味的男人,只是黄不花一个不识趣的朋友,碰巧经过,却坐了下来。 但是,当拜月坐下后一言不发,反而盯着湖水出神,黄不花也不觉得奇怪,而是马上举手请服务员来点菜,一点也没有偶遇的一个朋友的样子时,小妹失望得想把手里的大瓶啤酒一饮而尽。 拜月把烟伸到黄不花面前,还剩下半包的样子,黄不花也不说话,拿了一支。 拜月又把打火机递过来,黄不花接过去打着了,点着烟一吸,差点呛得眼泪流。这烟太难抽了。 黄不花却已转过头去看西湖,不住地吸着手里的烟。 菜一上桌,拜月就转过头来猛吃。 黄不花看他吃得那么投入,打开啤酒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看了他一眼,看来拜月一点也没有要干杯的意思,想着自己先喝一杯,拜月却停下筷子,道:“等一下。” 黄不花端着杯子等着拜月,拜月却伸过手来,拿下黄不花的酒杯,道:“今晚我们谁都不能喝酒。” 黄不花刚想发问,拜月就道:“只准抽烟,不准喝酒,我要跟你谈谈江晓峰,要你帮忙想想他。” 黄不花恍然大悟,笑出声来,道:“你这个阵势,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吧?” 拜月点点头。 黄不花又道:“一直坐在家里抽烟到现在吧?” 拜月点点头。 黄不花道:“你在模仿福尔摩斯啊?” 拜月的脸在灯光下红了。 黄不花道:“我在写不出东西时也模仿某个作家的行为。” 这下大出拜月所料,拜月以为会被他取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实在是感动且感激,真想马上跟他干一杯。 但是,绝不能,今晚可是要好好动用脑力的。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06 20:12:10

    第二十三章 我再也不敢了(2)

    天台上的风吹得麦茵茵的头发不住飞舞,她正专心地在一架望远镜后面,观察着袁一望家里。 望远镜穿过大厅的玻璃窗,对着卧室的房门,袁一望就在紧闭的房门里面。 据麦茵茵的观察,袁一望是宅男中的宅男,意思就是,他宅在自己家的卧室里,除了出来上厕所、进食,他绝不出房门。 麦茵茵将这一结果在电话里告诉拜月,拜月非常得意,直说他叫麦茵茵来监视简直太聪明了,他上次从袁一望家回去的时候,抬头望楼上,就看到了安装在卧室外墙上的空调外机,但是在楼上问袁一望的时候,他却说卧室里没有空调。 袁一望的穿衣打扮、家居用度,看上去经济绝不富裕,给客厅买的是大一匹的空调,也可知经济确实拮据,另外,又是十足宅男的样子,怎么会突然给客厅安装空调? 拜月的推测是袁一望家里多了个睡觉的人,这个人不能跟袁一望一起睡,必然是个男的。 今天麦茵茵看到不但客厅里的灯不开,房间里的灯也不亮,只有房间里电脑屏幕的光芒发散着,就知道袁一望过得很节约,不到客厅活动也是为了不开客厅的空调,因为客厅比房间大,要耗费更多的电来制冷。 拜月的想法是,江晓峰既然宣称要让他妈妈看他拍的学生举手的视频,一定想到警察会埋伏他,他亲自找他妈妈的可能性不大,另外,拜月不相信江晓峰搞这么多事,只是为了要他妈妈回去跟他生活,他目前做的事,已经无法回头,他妈妈更难回去跟他生活,他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而袁一望,在他看来,会是跟他一样在班级里受到不公对待的人,如果他有愿意谈心的人,袁一望是拜月能想到的,江晓峰唯一愿意的人。 袁一望家里的光线如此暗,只有盲人才能在其中生活而不受影响,所以知道江晓峰现在是不在那里的。 拜月叮嘱麦茵茵,如果有人来访袁一望,或是袁一望出门,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小刘把江晓峰让学生举手表态并拍了视频一事告诉陈院长后,陈院长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然后表示她没想到真的是江晓峰做出这样的事。 为了不给家里人带来风险,陈院长同意了不回家去,又吩咐几个男工作人员留下来,又叫他们准备好棍棒防卫。 本来以为江晓峰会很快剪好片子,通过网络传过来,但是迟迟不见动静,在福利院里等待的人都处在不安之中,陈院长受不了了,道:“不能这样下去,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让我看那个视频,难道要一直这样惨兮兮下去吗?不行,我要去菜市场买菜,今晚我亲自下厨。” 小刘以为自己听错了,讶异地道:“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出去?外面实在太危险了,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陈院长道:“能做出什么事?如果他要害我,在我有警惕之前,他就可以害我,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他做得了什么?最多也就让他更方便给我看视频罢了,你跟小吴和我一起去买菜,总够了,我叫他们留下来防卫,是想着万一他真的敢来,可以把他抓住,我不是怕他害我。” 跟陈院长一起买菜,非常过瘾。卖菜的人一看到陈院长就热情招呼,陈校长则大方采购,买入的食材都是同类里最好的,购买数量又多,小刘跟着看都觉得爽,只是苦了帮忙拎的小吴。小刘说也要帮忙拎,陈院长坚持说她算客人,不能拎,后来实在是买了太多,小刘一拎,才知道深浅。 左右手都提着重物,在熙熙攘攘的菜市场里艰难前行,小刘突然想到,要是这时候有人攻击陈院长,肯定反应不及。 可是,在这个看上去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的地方,难道突然扔掉手上辛苦得到的东西,奔跑着离开? 恐怕不但会被周围的人当成神经病,同伴也不会理解。 陈院长在一个卖螃蟹的档口停下,探头过去想看看蟹靓不靓,陈院长脑袋的右边转过来一张大概四十岁的脸,细而浓黑的眉毛,极红的嘴唇,这个女人眉毛一皱,道:“哎,你不是那个杀人犯的妈妈吗?” 陈院长突然遭遇攻击,反应不过来,愣住了,甚至露出一点苦相。 极红嘴唇的女人十分义愤的样子,道:“还是福利院的院长呢,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还有脸做院长,你儿子到处要人作证给你看呢,快管管他呗,不要再害人了。” 在菜市场这么吵闹的地方,有人陷入吵架的状态,还是能立刻把人吸引过来的,小刘叫陈院长马上走。 陈院长却不肯,而是指着那个红唇女人,回应道:“谁杀人,法院审判定罪了吗?我跟他爸十几年前就离婚了,他一直跟他爸生活,根本不归我管,你说我管不好孩子,事实是,自从我做福利院的院长,我们院的孩子从来没有出过事。” 极红嘴唇的女人问道:“既然你这么会管孩子,你家孩子怎么到处杀人?” 小刘一看这架势,赶紧用身体隔开他们,同时用身体把陈院长顶走,陈院长回头骂道:“你是聋了还是脑残?我不是说了我跟他爸离婚十几年了,不是我在管他吗?”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06 22:01:22

    海鲜天团餐,没想到居然是炸的,蚌也是炸的,啤酒醇厚。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08 23:47:17

    第二十四章 火树(1)

    星期天晚上的自修课,给一部分学生的感觉,不是为面对星期一而设计的缓冲区,而是对周末的压榨。不要说星期五晚上不用晚自修了,那是给周末的助兴。 学生们回到教室里,带着周末的快乐的余韵,与不得不迎头撞上星期一的无奈的复杂心情。 第一节自修课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等到下课铃响时,才闪过一个念头,原来刚刚浪费了一节课。 不过,好友一声招呼,那一丝愧疚就消失无踪,立刻前去结伴。 等到上课铃一响,想着这节课要努力一点了,周围却突然黑了,响到一半的铃声也停了,全校同时发出“哇”的一声。 然后,学生们意识到发生什么了,是停电,千载难逢的停电。 如果是下课铃响到一半停了,学生们一定当作下课了,现在上课铃没能响个完整,当然不能算是上课了。 有学生马上站出来扫大家的兴,指着远处的居民区道:“那边的灯都是亮的,不是停电,估计只是学校的保险丝烧了。” 有人还抱着侥幸的心理,道:“那边跟学校不是同一条线路吧?说不定这边停电那边不停电。” 刚才那个学生马上道:“不可能,我记得去年学校停电那边也停电,另一条街就不停,绝对不是线路的问题,肯定是学校的问题。” 这个学生说得没有错,警方同意拜月等人的看法,为防江晓峰对学生不利,密切关注着学校的状况,学校的电力一消失,警方已经知道只是学校的电力出了问题,学校以外一切正常。 对警方来说,这个情况绝谈不上好,反倒是最需要警惕的,警方第一时间进入校园,然后通知拜月。 警方的电话打来时,拜月正趴在桌子上,埋头于书中。 书有两种,一种是初中的教科书,是拜月回母亲家取回来的,拜月没想到母亲竟然完整地保留着他的小学跟中学教科书。另一种书是拜月返回吴老师家拿来的检讨书。 拜月实在累极了,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深入地理解江晓峰,想要洞悉他的想法,预测出他的下一步行动。 拜月从书海里挣扎出来接听了电话,然后直奔学校。 在路上,拜月的电话又响起来,那一刻,他感觉心脏强烈地收缩了一下,他担心学校出事了,拿出电话一看,是麦茵茵打来的。 麦茵茵一直守在天台上,盯着袁一望家,作为宅男中的宅男,袁一望终于有一个反常的行为了,过去几天他除了吃饭、上厕所,一直待在他的房间里,但是这一刻,袁一望来到了他家的阳台上,平静地站在阳台上,面向着外面。 麦茵茵将这一奇怪的情况告诉拜月,考虑到袁一望的视力情况,他总不是在看风景吧,拜月一时也想不明白,感到相当奇怪,怀疑起江晓峰那么聪明,真的会在已经引起警方的警觉时去学校搞事吗? 拜月叫麦茵茵继续密切留意袁一望的动向。 学校的电工去电房里检查,发现电房的门锁遭到破坏,有一条蛇缠在变压器上,变压器因为短路而烧坏,蛇则被电得发出强烈的腥臭味,整间电房臭不可闻、催人作呕,根本没办法留在里面修理变压器。 考虑到学校短时间内还要一片黑暗,又有未知的危险潜藏期间,学校立刻宣布放学,让学生马上离开学校,好远离危险。 学生离开的速度自然不必学校担心,很快学校里就一片寂静了。 警方让学校把前门后门都关上,要好好调查一番,先从被破坏的门锁开始,势必把破坏者抓出来。 在星期天晚上,因学校电力出了问题而提前放学,对许多学生来说,像犯人遇到了大赦天下,又是完整周末的失而复得,断没有乖乖回家的道理。 但是,忽然有了自由在手,有人竟然一时茫然无措,不懂如何使用。 就在学生们不知道去做什么好的时候,这座城市另一边的天空中,突然出现明亮的火光。 糖厂的烟囱耸立在黑夜之中,起火的是它顶部长出来的树。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10 15:26:53

    不灭。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10 17:19:31

    第二十二章 火树(2)

    在白天,这座城市的人对顶部长着树的烟囱已是司空见惯,到了晚上,它就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中,这次是它第一次在夜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有熟悉那边的学生带头表示要去看看,其他人觉得火在空中,离地面那么高,去看看应该没危险,结果一呼百应,都成群结队往糖厂那边赶。 骑自行车上学的学生,表现出有车一族的大方,纷纷停下来载上他们的同学,平时很矜持的女生,本来绝对不可能坐男同学的自行车后座的,这时也半推半就地坐了上去。 拜月站在街上望着远处燃烧着的烟囱,有一个感觉,觉得它像一支蜡烛。 初中学过的诗句“蜡炬成灰泪始干”此时出现在拜月的头脑里,拜月有不好的感觉,然后他又想到,以前写作文,同学们有一种风气,就是把老师比喻成蜡烛,说他们燃烧了自己,照亮别人,当然,也有人比作粉笔,说老师消耗了自己来传递知识。 拜月从来不肯写这类拍马屁文章,他觉得老师只是一种职业,所有人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没有谁比谁伟大,另外,蜡烛燃烧并不是因为蜡烛想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蜡烛燃烧是因为有人拿火来点燃它,蜡烛本身可能是不想烧掉自己的,说蜡烛伟大,是享受了人家的光与热后,为烧了对方而进行的追谥以及欺骗还未被烧的蜡烛。 拜月意识到吴老师的处境不妙了。 拜月记起来了,袁一望家的阳台,对着的就是糖厂的方向,拜月能想象到,他站在阳台上,面朝着燃烧着的烟囱。 学生们来到破败的糖厂,在火光的照耀下来到烟囱下方,发现周围竟然被装饰着气球,那些气球一个个都在空气中努力向上飞,由初中学过的知识可知,气球里面应该充着密度比空气小的气体,一定是氦气,因为氢气虽然密度也比空气小,但是氢气是可燃性气体,危险,而氦气是惰性气体,安全。 这些充了气的气球,看上去直径跟课桌差不多长,下方系着线绑在各种残破得没有人觉得有价值的设备上,停留在半空中。 学生们仰着头望着,上面的树正越烧越旺,树枝变得通红,在黑夜中格外鲜艳,学生们热烈地讨论着。 此时,拜月赶到烟囱下了,他开始环顾四周。 拜月高声道,同学们,这里很危险,请马上离开,马上回家去。 学生们转头发现说话的是个青年,心想这人怎么也学大人,专门来扫兴,好像就他懂道理,并不理会他。 快要燃烧成灰的树叶开始被风吹落,因为烟囱太高,这些发着红光的树叶在空中飘零着就熄灭了,看不到它们掉下来。 这样的奇妙景象,学生们不曾得见,自然大是兴奋,越发挪不动脚步了。 听到无人机飞行的声音时,无人机已经来得很近,它从烟囱后面慢慢地飞出来,进入众人的视野里,借着火光,可以很容易地看出,正是上次出现在校门口的那台无人机。 火光从烟囱上照下来,打在无人机高速旋转着的四个螺旋桨上,形成四个巨大的不断地变化着明暗的圆形阴影,这四个圆形阴影又打在地面上的学生的脸上,学生们感觉光明与黑暗极快地交替着,似玄似幻。 学生们好像迷失了自己,痴痴地仰望着,对于无人机的出现,已忘记“哇”一声。 无人机不再移动,悬停在学生上方的空中。 无人机终于发话了,江晓峰的声音传了出来,道:“同学们,你们好,我是江晓峰,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我母亲看了你们举手表态支持她回来跟我生活的视频之后,非常感动,决定回来跟我生活,我非常感谢大家……” 听江晓峰说到此处,有人鼓起掌来,很快,学生们都鼓起掌来,并露出欣喜的笑容。 拜月对江晓峰的说法很吃惊,心想没理由的,小刘一直陪着陈院长,江晓峰如果给陈院长看了视频或者陈院长跟他说了她的决定,自己一定会知道的。 拜月不动声色,想看看他究竟要搞什么鬼。 江晓峰继续道:“大家应该看到了,这里布置了很多气球,我们今天聚在这里,就是庆祝我回归母亲的怀抱……” 学生们听到这里十分兴奋,举起紧握的双拳,发出“耶”的一声,开心地互相对望着,准备着投身一场大派对里。 树上的火更旺了,烟与火的气味飘散下来,橘红色的火光包围着每一个人,很有篝火晚会的味道。 江晓峰的声音继续扩散出来:“在庆祝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向同学们请教,大家还记得以前在学校里冤枉了我的那两位同学吧,就是林婉跟钱胜道……” 有好些学生点头。 江晓峰继续道:“大家有没有想过,林婉跟钱胜道之所以那样对我,原因是什么?” 学生们一脸茫然,对视、张望也没有答案。 江晓峰接着道:“是因为检讨书,因为他们必须找人接替他们写检讨书,不然下一次写检讨书的还是他们……” 很多学生微微点着头。 江晓峰道:“他们不惜陷害别人来保护自己,是非常自私的,但是,我们不要忘了,规定检讨书这样写的人,才是导致那些事发生的根源,那个人的罪孽最深重……” 好些学生皱着眉头思考着。 江晓峰的声音空旷而激昂:“大家还记得林婉在视频的开头提到,老师让班里的同学轮流写检讨书吧?那个老师,就是我的班主任吴老师。” 学生们在脑里搜索一中所有的吴老师,想知道是谁。 江晓峰道:“这个吴老师没有教过大家,他几年前已经退休了,你们很幸运。” 有人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江晓峰继续道:“但是,请回想一下你遇到过的最坏的老师,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学生一下子拉长了他们的脸。 江晓峰道:“请你再回想一下,你有没有产生过杀死那个老师的念头。” 绝大多数学生听到这话都瞪大了双眼,相当惊讶,又望望旁边的人,可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晓峰的声音继续传出来:“你没有我这样的遭遇,你想一下,如果你是我,遇到那样的事,你会不会产生杀了吴老师的想法?” 学生们显得非常为难,大多数人没有表示,几个人摇了摇头。 江晓峰继续道:“那这么说吧,我该不该杀了吴老师?” 未等学生表示,一个宏亮的女声喊道:“江晓峰,你在哪里?快点出来自首。” 来的是陈院长,她左右张望,似乎想找出江晓峰,小刘跟她一起出现。 拜月这段时间一边看着现场的情况,一边在操作着手机,陈院长跟小刘终于赶来了。 学生转头看到了陈院长,都在猜测来人的身份,心想这个中年妇女对江晓峰这么不客气,可能是他的妈妈。 很多学生看陈院长怒气冲冲地快步过来的架势,想起了小时候在外面玩耍时,同伴的母亲来抓他们回去的情景,有些更调皮的,则觉得很像网吧里来抓自家孩子回去的妈妈。 陈院长接下来的话,不止证明了她的身份:“同学们,我是江晓峰的妈妈,江晓峰不是个老实的孩子,他在说谎,他说我看了你们举手表态支持的视频之后,已经决定回去跟他生活,这是假的。”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12 21:11:42

    第二十四章 火树(3)

    学生们“哇”的一声,既有对江晓峰的谎言的惊讶,也有对一个母亲如此毫无顾忌地说出那样的话的意外,还有对陈院长不愿意回去跟江晓峰生活的不解。 陈院长接着道:“江晓峰根本没有给我看过你们举手表态的视频,他在撒谎。” 学生又是“哇”的一声。 无人机里又传出江晓峰的声音,他愤怒地道:“因为我知道给你看了也没用,你不会同意回来跟我生活。你要看那个视频吗?看了你就会同意吗?” 陈院长道:“我不用看了,没错,我不会回去的,我说过,我很多年前就跟你爸爸离婚了,法院判你跟你爸爸生活,我又另外组建了家庭,又有了儿女,你也已经成年,应该独立生活了,我没有理由抛弃现在的家庭回去。” 没有人说话,只有无人机的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光线的明暗不停地变换着。 陈院长又道:“妈妈同情你跟你爸一起生活,但是,那不是妈妈的错,妈妈没做错什么,那是你爸爸的错,我不会拿他的错来怪我。” 学生们不时地眨着眼睛。 陈院长继续道:“可是,妈妈看到你变成这样非常痛心,你变成跟你爸一样,你变得卑劣,你欺骗这些学生的感情,他们在被你欺骗的情况下,对你付出过真心,你却继续毫无心理负担地对他们说谎,你堂而皇之地说假话这一点,不是像足了你曾经最讨厌的爸爸吗?” 听到此处,很多学生都感觉眼睛一热。 像是要看江晓峰有什么话说,大家又转过头去看无人机,但是无人机除了发出蜜蜂飞舞的声音,再无其他。 陈院长道:“但是,你甚至比你爸爸还坏,你爸爸怎么坏也没有杀人,你竟然做出那么残忍的事,那不是我的责任,也不是你爸爸的责任,别人的过错,绝对不是你夺走他人性命的理由,你放任自己的内心,沉浸在以前的痛苦里,一步步走入黑暗,你已经犯下最严重的罪行,你马上给我去自首,不要再错下去。” 还是只有无人机的声音,陈校长环顾四周,什么也看不出。 陈院长接着道:“你把这些学生引来这里,是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问学生你该不该杀吴老师,你希望他们肯定你的行为吗?你要给他们做榜样,回去杀了自己的老师吗?” 学生们以一种夸张的表情对望着,十分不以为然的样子,像是要摆脱嫌疑,表示自己离这种行为遥远得很。 见江晓峰还是没有回应,陈院长继续道:“你把吴老师弄去哪里了?快点放了他,不要再做坏事。” 学生们惊讶得张大嘴巴,意识到江晓峰绑架了吴老师,又想到刚才江晓峰问该不该杀吴老师,要是说该杀,那江晓峰岂不是会马上杀了他?那样算不算从犯?不管算不算,总归是害别人被杀死吧?幸亏刚才没有表态,不然就有一个人因自己而死了。 陈院长道:“同学们,江晓峰想要煽动你们的仇恨,大家不要被他骗了,他已经害死两个人,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怂恿你杀人的人,大家快点离开这里,回家去吧。” 无人机里传出江晓峰咬牙切齿的声音:“我什么时候怂恿他们杀人了?你又冤枉我?” 江晓峰的语气里充满怨怒。 陈院长反问道:“你刚才问人家有没有产生过杀死遇到过的最坏的老师的想法,不是怂恿人杀人是什么?” 江晓峰怒极反笑,道:“哈哈哈哈,这就是怂恿人杀人了吗?哈哈哈哈。” 又没有人说话了。 江晓峰继续愤怒地道:“我知道,你们一直以来对我有成见,根本不在乎我说的究竟是什么,只要你们认为我说的是什么,就当作我说的就是什么,你问问学生,有没有觉得我在叫他们去杀人。” 江晓峰最后一句话又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 陈院长举起手往空中一挥,道:“别说那么多了,你把吴老师藏在哪里了,先把他放出来,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有心改过,就先放了他,不要继续犯罪。” 江晓峰的声音变得冰冷:“你要我放了吴老师?不如再让学生来投票,看看学生觉得我该不该放了吴老师。” 学生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感觉自己突然增加了重大的责任。 陈院长道:“别人什么态度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改正错误,你就自己下决定放人,不要让别人帮你做决定,你要像个男人一样,为自己做决定。” 江晓峰道:“好,我决定不放吴老师。”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14 12:36:43

    第二十四章 火树(4)

    陈院长没想到江晓峰这样回答,赶紧往空中伸手阻止他,道:“好好好,你说让学生表态就让学生表态。” 陈院长对学生说:“同学们,现在大家有机会做一件大好事,只要你们跟江晓峰说,希望他放了吴老师,就能救到吴老师,也能挽救江晓峰,让他不再错下去,我们相信,江晓峰会遵守他的诺言,只要你们说放人,他就会放人。” 学生中有大胆的已经鼓起勇气喊出了“放人”,陈院长露出喜色。 江晓峰道:“先别着急,我们跟上次一样,用举手来表明态度,上次大家举手表达了对我的支持,我十分感谢,这次举手的规则,还是非常公平,公平到相比之下,我上次有点吃亏,这次是这样的,支持我放吴老师的同学,举起左手,支持我不放吴老师的同学,举起右手。” 学生们如同强记容易搞混的公式一样,皱着眉头侧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反复确认,生怕弄调换了。 还没人敢先出手,江晓峰又说话了:“刚才我妈妈算是拉票了,叫你们支持我放吴老师,我的性格是不愿意吃亏的,但是谁叫她是我妈妈呢,我得让一下她,可是我只愿意让一点点,不愿意让太多,这样吧,我只做一个说明,如果你们举手支持我放了吴老师,那我会把你们上次举手支持我的视频发给学校。” 没有人想到江晓峰会如此无耻地说出这样的话。 陈院长先表达了她的愤怒:“你公然威胁投票人,还算什么投票?你怎么不拿枪指着人投票?” 学生确实马上想到学校看到举手支持江晓峰,会怎么处理自己。 那天学校那么重视这件事,检查那么严格,一切都是历历在目。 侥幸过了校门口那关,还敢支持江晓峰,学校知道了,恐怕不会轻易放过。 现在举手帮助救下吴老师,学校会因此不秋后算账吗? 到时江晓峰被抓了,学校再来处理自己,也不是没可能,反正决定权在学校。 可是,这是一个救人的机会,总不能举手说不放人吧? 江晓峰冷笑道:“我这怎么能算威胁投票人?如果他们投票支持放了吴老师,那说明他们支持学校、信任学校,应该不担心学校追究他们才是,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支持一个会秋后算账的学校呢?” 陈院长一时为之语窒,幸而学生没什么表示。 陈院长反应过来,朗声道:“一中的校长我是认识的,我跟同学们保证,只要你们投票支持放了吴老师,我一定会跟校长说不追究你们之前举手支持江晓峰的行为,请同学们放心。” 江晓峰道:“这就要看同学们相信谁了。” 学生们一直不举手,好像不举手,就不用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 江晓峰忍不住了,道:“好了,快点举手吧,我对你们承诺,今天举手的视频,无论如何结果如何,都不发出去。” 江晓峰的话听上去很厚道,其实不然,如果学生支持放吴老师,江晓峰把视频放出来,学生也不会有任何顾虑,如果学生支持不放吴老师,江晓峰本来就没有放出视频的动机。 拜月担心学生弄不清其中的玄妙,被江晓峰的伪善骗了。 学生却不这样认为,学生只是单纯地想,上次帮了你,你都能拿视频来威胁,这次就是暂时不威胁,难保以后有什么事不会拿出来威胁,举手救人,说不定还能在学校那边将功赎罪。 有学生举起了左手,马上有很多人跟着举起左手,最后,所有学生都高高地举起了左手。 陈院长喊道:“你看到了吗?所有人都要你放了吴老师,你还不快放了他。” 学生开始喊:“放了吴老师,放了吴老师……” 见江晓峰没有动静,学生的喊叫越来越激越。 江晓峰的声音终于从无人机里传出来:“既然各位这么希望我放了吴老师,那我就如你们所愿放了他,我现在就放,还能让他跟你们拥抱。” 学生呼唤雀跃。 一直悬停在空中的无人机开始向上飞,一直向上飞,所有人都期待着。 无人机飞到了跟燃烧着的树一样的高度,就在大家都不明白江晓峰放人为什么要把无人机飞得那么高时,无人机竟然径直朝火树飞去,仿佛一只扑火的飞蛾。 无人机冲进了火里,学生们发出惊叫。 惊叫声还未停歇,无人机又从火里飞出来,学生们的惊叫声却加大了,因为无人机的四个螺旋桨着火了。 四个着火的螺旋桨转成了火圈,在黑夜中异常夺目。 只见无人机带着火圈向下飞,好像夜空中的流星。 拜月忧心忡忡,这个带着火的无人机,怎么看,都像是要把火引到什么东西上面。 “蜡炬成灰泪始干”的诗句又出现在脑中,然后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拜月感觉马上就能想明白江晓峰要做什么了。 此时,拜月发现无人机向下飞的目标是升起来的气球,它不是要带着火冲向学生,它是要引爆气球。 气球里有什么东西会引起爆炸,而且是大爆炸。 拜月这几天复习过的初中教科书的知识出现在他的脑中,是粉尘爆炸,如果江晓峰要制造粉尘爆炸,会简单得多,在气球里装氢气虽然也可以爆炸,但是因为氢气太危险,很难买到,如果自己制作的话,既困难,一不小心还会先炸到自己,如果要得到氦气就容易得多,这种惰性气体非常安全,可以轻易买到,只要在气球里加入具有可燃性的粉末,哪怕里面充满氦气,气球被烧破而爆炸的瞬间,周围的空气马上进入气球原来的空间,把氦气冲淡到忽略不计的程度,然后可燃性的粉末接触到空气里的氧气跟火,马上被引燃,因为气球爆炸,粉末是被扬起的,大量粉末瞬间燃烧,就会引起大爆炸。 关于江晓峰加入什么可燃性粉末的恐惧,只是一闪而过,因为无人机已经快要撞上一个气球了,拜月大喊:“快跑,快点离开这里,要爆炸了。” 就在这时,拜月只听到头顶咻的一声,一架无人机以极高的速度飞过去。 在江晓峰的无人机马上就要撞上气球时,那架无人机撞上了带火的无人机,把它撞飞了。 黄不花手里拿着无人机遥控器出现,空出一只手,竖起拇指对拜月道:“总算赶到了,果然派上用场了哦。” 原来上次拜月跟黄不花在西湖边上谈起江晓峰使用无人机戏耍他们,拜月就叫黄不花买一架无人机勤加练习,相信在跟江晓峰的交手中会用得上的,黄不花买了最新款的无人机,只要不需要陪护李兰君就飞它,玩得不亦乐乎。 黄不花的无人机的体型比江晓峰的大了不少,停留在空中,好像一名守卫。 拜月再叫学生离开,学生却更不愿离开了,因为他们刚刚看到了一架最新款的无人机把一架燃烧着的无人机撞飞了。 江晓峰的无人机没有落地,在空中稳住了,只是刚才的撞击明显让它受了伤,可能螺旋桨着火也有影响,它再度飞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摇晃了,看得出它已经用尽全力在飞了,不过黄不花毫不客气,仗着自己的无人机大,正面撞了上去。 天空中传来外壳破裂的声音。 江晓峰的无人机带着火直直地掉下来,摔到地上又是一声外壳破裂声,听得很多学生心痛不已。 学生们围过去看燃烧着的无人机,只见它残破地躺在地上,带着火的螺旋桨还想旋转,却遇到阻碍,只是反复地敲打着地面,转头去看,黄不花的无人机稳稳地悬停在空中。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15 20:17:48

    第二十四章 火树(5)

    拜月冲过来对地上的无人机大骂道:“江晓峰,你简直丧心病狂,你竟然做这种事。” 拜月想到,既然说服不了学生离开,那就把危险物清除。 拜月伸脚把无人机的火踩熄,然后跑到绑着气球的设备边,掏出他为防要跟江晓峰搏斗而准备的水果刀,把气球的线割断,气球立刻向上飞去。 拜月割了一个又一个,气球不断地飞上天去。 突然,有人威胁道:“别动那些气球了,再动我一枪打死你,他不配飞上天去。” 原来江晓峰一直都在烟囱里,他这时闪出来,拿着枪通过烟囱底下高大的门对着拜月。 树上的火光照射到地面以后,又漫反射而经过门进入烟囱,所以光线很弱,只能看到黑暗里一个举着枪的人形。 看到有人拿着枪,学生们终于反应过来危险了,马上逃也似开溜。 陈院长道:“晓峰,放下枪,不要这样。” 江晓峰道:“现在才来说,晚不晚一点?” 陈院长往江晓峰那边走,江晓峰一下子把枪口调转对着她,吼道:“别过来,你过来我一样打死你。” 陈院长的脚步立停。 江晓峰把枪口转过去拜月那边,略一停留,他开始瞄准拜月身边的那只气球。 拜月趁这个机会向小刘使了一个眼色,要她注意看天上一个飞着的气球,那个气球正飞向燃烧着的树。 拜月把刀扔到地上,刀跟地面相碰,发出响声,拜月举起双手,大声道:“我不动气球了,你有话好好说。” 江晓峰道:“说什么都晚了。” 就在这时,那个气球飞到了火上,气球先是被火烧破而爆炸,粉末往各个方向爆出,跟火一接触,天空顿时变成一片火海,然后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除了早已有心理准备的拜月跟小刘,每个人都被这雷霆变故吓呆了。 小刘瞬间掏出枪来,对着江晓峰开了一枪。 江晓峰应声倒地。 躺在地上的江晓峰举起枪来,对着天上勾动了扳机,枪发出的却是使用圆塑料子弹的那种玩具枪的声音。 小刘一听这声音,知道是玩具枪,就要过去,拜月却看出了问题,之前烟囱的地面一直没有光线,按理说上面的火树发出的光,应该通过烟囱照射到地面才对,所以上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挡着光。 这时江晓峰的玩具枪向上射,听到气球爆炸的声音,就知道他用很多充了气的气球把烟囱塞住,所以上面的光照射不下来。 气球里一定也装了粉,不过应该是面粉。 拜月马上喊道:“快跑,别过去,里面会爆炸,他要同归于尽。” 陈院长、小刘、黄不花一听也赶快往外逃。 玩具枪每次只能打一发子弹,江晓峰的左手中了枪,他用牙咬着枪的顶端,配合右手给子弹上膛,每上了一颗子弹,他就往上打去。 黄不花一边跑一边转回头来看,看到火树的光打在江晓峰的脸上,他的脸被白色的粉盖满,白得吓人,眼角流出来的泪水把白粉冲出了一条小河。 江晓峰望着母亲逃离的方向,用中了枪的左手艰难地伸进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在漫天的粉尘中,打出了火花。

  • 黄不花

    黄不花 (哭什么,我会负责的) 楼主 2020-08-26 23:41:02

    迟迟不更,是不想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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