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专栏｜“失败者”的救赎美学（深度长文）

1923年2月3日，法兰克福学派的研究所开始建立，而研究所建立的背景则是因为在西方社会中社会主义运动遭到整体失败。一开始社会研究所的方向是经验的、具体的政治经济学、工人运动史研究，到了霍克海默上任，研究方向转到了哲学与社会科学研究上来，并把“批判理论”作为社会研究所的指导思想。开始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进行研究与批判。 首先批判理论是站在传统理论对立面，传统理论看似客观，实质已开始符号化，物化，并成为现存秩序的维护者。因此批判理论是面对现实问题的理论。法兰克福学派试图建立批判理论，与资本主义的工具理性抗衡，以理论介入现实，来解放被压迫，被统治的人。但批判理论也有弱点，就像哈贝马斯指出批判理论忽略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民主等。哈贝马斯也因此对批判理论进行发展，提出交往理性，批判理论的锋芒开始弱化。 法兰克福学派的思想主要来源于马克思，黑格尔，弗洛伊德等人。法兰克福学派从青年马克思中吸收了关于人的异化，商品拜物教，人的解放等思想，但刚开始的时候法兰克福学派的思想是激进的，他们致力于革命实践，但在之后对斯大林主义的认识，对无产阶级革命整体的失望，开始变的悲观，转向理论研究。 也因此从这时候开始继承了黑格尔的思想，法兰克福学派从黑格尔的理性，辩证法，否定性的思想中汲取营养。比如霍克海默在其一生中反复强调，理性是任何一个进步的社会的理论基础；阿多诺的哲学目标是建立一种“否定的辩证法”因为在他看来，古往今来的哲学，其基本精神是追求一种“同一性”，即寻求某种秩序和不变性；马尔库塞认为当技术文明的进程使人们在自己的言论与行动中只剩下承认甚至肯定现实或现状的能力时，否定性思想便显得特别重要。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理论接通了黑格尔的思想。 在弗洛伊德那里，法兰克福学吸收了一种有效的观察视角，以及弗洛伊德的悲观暗和了法兰克福学派的悲观，最后一点，则是法兰克福学派越来越发现马克思主义总是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领域中打转转，关注的是集体的人，但是却无法关注具体的个人，但不可忽视的是，具体的个人的心理情感等因素也会影响着社会的发展。 关于法兰克福学派的美学思想影响甚远，法兰克福学派首先关注真艺术，什么是真艺术，学派内成员各有各的看法，比如阿多诺关注现代艺术，本雅明关注先锋艺术，洛文塔尔关注古典艺术。 其次，法兰克福学派强调艺术的自律，无论从古典艺术，现代主义艺术，还是先锋派艺术等中都可以看到，艺术一旦被他律（权力等）控制，艺术便失去了其自由，也失去了其力量。 最后法兰克福学派强调艺术与大众文化的二元对立，因为在他们看来，大众文化是一种文化工业，是传播意识形态的工具。人们会被控制操纵。唯有通过艺术才可以获得拯救，虽然他们的二元对立太过于绝对，但在今天看来，无疑有着巨大的生命力。 法兰克福学派无疑是无奈的，他们的艺术救赎中含有神学思想。就像文中所说：“这也意味着，当他们面对这个充满了痛苦、灾难和工具理性的世界而找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时，便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艺术之上，然后通过艺术所营造的那个审美乌托邦王国，去实现救赎的愿望。”这种美学被一些学者称为强势乌托邦主义，但就像作者说的那样：“法兰克福学派的美学因其神学背景而成为救赎的美学，但我们更应该把它看成一种失败者的美学，因为只有在失败者那里才会把宗教神学作为自己最后的皈依。” 法兰克福学派的救赎之途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但他们运用批判理论对社会进行的思考到了今天也依旧可以令我们有深刻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