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华亭》的缘起与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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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2008年1月初,梁园大大看到某论坛版友的签名:“如果你爱过我一点一滴,请不必相认”,有感而发,说要写一篇文送个她,这才有了后来的小仙鹤。

初始的构想,就是单纯讲一个父不父子不子的故事。行文也有些潦草,很多东西,都是从各个朝代七拼八凑抓来就用。

1.0版:
过了几天,为了更新方便,《鹤》搬到晋江连载,后来称最早连载版为1.0版。

1.0版着墨重点,是太子对各种感情的求不得间和挣扎(有父子矛盾,有理想与现实的精神冲突,还间杂一点爱情)。朝事什么的,只是作为铺垫一笔带过,还有大段大段的心理活动。能get到作者笔下的喜怒哀乐,会被华丽考究的文笔震撼,真切细腻的情感打动。无法共情的人,大概只会觉得冗长寡淡无病呻吟。
文章的主旨,在给suyi(就是上文说到的版友)的回复中明确提到:“全世界的黑夜,也不能影响一盏灯的光明。”

第一次看到太子说出“我同齐王之争,倘若败了,不过我一身之事,至多再搭上顾氏一族。但若任由战事这样拖延下去,便是我一朝之事,是天下之事。”就为他的选择动容。纵然文中他有很多缺点,但这一刻他是照亮黑暗的明灯。
1.0版保持周更的速度,直到7月初连载到《露欺罗纨》这章。因为毕设和找工作的双重压力,梁园大大停更了几个月。
08年底,红色封面的《鹤》出版了。不过内容与晋江同步,一个字都没多。

2.0版:
接下来的两年多,梁园大大慢慢在修文,得空也断断续续的更新。一直到了11年初,更新停在了“青冥风霜”这里。这一段过渡时期的《鹤》,算是2.0版。
修改主要是雕琢文字方面的细节,比如第一章的题目,从“当时初见”改成了“靡不有初”。比如太过戏曲化的“白蟒袍、平金冠”,改成了“紫襕袍、莲花玉冠”。也增加了一些朝局方面的动向,让小说不那么像游戏之作。

因为新坑《晴明风雨录》,还有梁园大大的心情问题(这才是主因),鹤一直没有动静。
3.0版:
13年的夏至,突然一夜之间,起死回生。欲闻华庭鹤唳,可复得乎。回归之后,梁园大大对前文做了大刀阔斧的修改。

一路追文的老坑友,不禁有面目全非之感。

升级之后,更新一气呵成,7月底就填平了这个五载大坑。
4.0版:
14年9月,白马时光推出了完整版的《鹤》。出版的内容,在晋江3.0完结版的基础上做了修订,文字细节又有更新,增加了注释,还附上了年表和彩图。

5.0版:
《鹤》的电视剧开播前,19年10月,《鹤》低调的再版了。

虽然梁园大大谦称广而浅的修改,但是用软件做了一次4.5/5.0的对比,真的震撼到了。万里江山一片红,说是重写一遍都不夸张。


5.0的用词、语言风格有大修,情节也有不少小改动,总结如下:
1.大量的文字细节修正,主要集中在5.0版的前四十章,可以参考上面的软件比对结果。
——
2.称谓变化:金吾,控鹤;总管,常侍;大人,尚书,等等。
有一处修改不开心,顾孺人变成了顾才人。(孺人者,古意妻也。江淹《恨赋》:“左对孺人,顾弄稚子。”之前的版本,莺莺燕燕虽多,但只有一个孺人,很有爱。)
——
3.增加了剧中的经典台词,比如:
可得解脱处,唯山水间,与神佛前。
天地之间,人又在哪里?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川泽击打在礁石上,半天都是蒙蒙水雾。有两只白鹤,从江边的芦苇丛中飞了起来,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后看不见了。天还是那样的天,水还是那样的水,江山美得就和一幅画一样。那时候我明白了,亲眼看到这样的河山,不必登仙,一个人的胸怀也可以无边宽广。不生羽翼,也可以无限自由。”她抬起了头来,“蒸湘平远,他处无此好江山。殿下,那就是殿下的江山呢。”
——
4.情节小变动,总体来说与剧本更接近:
增加了卢尚书之死的细节:
定权双目微微一红,答道:“恩师是于寿昌五年元月自刭于家中。”皇帝道:“他为何自裁?”定权冷笑道:“这事,陛下问臣吗?”皇帝看他半晌,道:“朕就是问你。”
定权抬头道:“寿昌五年,卢尚书为谏臣冠礼一事,合同御史台伏阙言语不逊面刺至尊,所以怀疚自刭。”皇帝冷冷一笑道:“他纠集清流胁迫君上,难道不是有人到他家里,跟他哭诉了半日,让他这么做的吗?”定权脸色一白,沉默了片刻道:“臣去了,臣也对着他哭了,可臣什么话都没有说。臣真后悔什么都没有说,至少应该劝他致仕的。让他那么做的不是臣,是李柏舟,”他抬起头直视皇帝,冷冷道,“和父亲你。”
增加与舅舅、表哥相处回忆,就是电视剧中在控鹤,太子回忆往事的那一段。
父子间的对抗更加决绝,减少了感情的因素。删掉了宗正寺文昔借向太子祝寿,劝太子忍耐俯首的桥段。还有结尾,也借文昔之口,向皇帝发出诘问:“焚琴煮鹤喂黄犬,陛下难道觉得,这是妾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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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非常喜爱,但也承认鹤并不完美:
文中涉及的人物不多,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重点着墨的更是只有太子一人,跟出场人物动辄几十上百的名著无法相比。鹤不是反映时代的巨著,只是竭尽全力写一个失败者的故事。
加上写作时间拖得太长,主题类型语言风格全变。即使努力修订,还是有前后不协调的问题。
所以觉得喜欢鹤,是件很私人的事情。前后大大小小无数次版本升级,行文细节各不相同,加上现在还有电视剧的影响,相信千人千面,每个人的感悟都不相同。
故事里有阴谋,有算计,有黑暗,有真实的无可奈何,但终究还是有人选择坚守心中的底线和良知。对这种理想化的选择,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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