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翻译｜祖父的最终发明

My Grandfather’s Final Invention

原文My Grandfather's Final Invention - Creep... creepypasta.com

作者 Alice Thompson

正文

我的祖父是个发明家。 他一生都在修修补补，要么把已经存在的东西拿来修改，要么把它变成全新的，或者完全用零配件发明一些东西。尽管他所创造的一切都没有让举世震惊，但从我还是个小女孩时起，看到他所创造的一切就是我最大的乐趣之一。 小时候去他家做客，我总是坐在沙发上，脸上流露出一种绝对沉迷的神情，看他展示在车间里又组装了什么新的小玩意儿。那感觉就像有一个属于自己、全年工作的圣诞老人，让我八岁的心充满了惊奇和欢乐。我姐姐也很兴奋，但她会努力地掩饰她的感受，可能是为了表现得比我更酷更成熟。 虽然由于现实生活的阻碍，我们年纪越来越大，探望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我们每年至少会抽出时间去看他几次。每次他都会有新东西给我们看。 他真的是个天才。 我应该补充一句，这并不意味着接下来提到的可怕的事情因他而起。我甚至肯定，他那时希望躺在医院的是他，而不是我姐姐，可事实并非如此，他如今已陷入长眠，我希望他的灵魂平和安宁。 即使这么多年后，我也无法对发生的事生气，无法让自己恨他。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事情会那样发展。 他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他不是个老糊涂，但他认为这只是一件有点奇怪的事，一件令人不安和好奇的事。也许并不危险，不会伤害任何人。 我想他内心深处只是想得知他并没有疯。他想确定他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谁能责怪他呢？ 那一年，我们三个人。 我、我女朋友贾斯汀还有我姐姐琼。我们都习惯了爷爷精力充沛地向我们展示他所做的一切，所以当他来到门口迎接我们时，他表现出的异常压抑的情绪让人有点吃惊。事实上，我有点失望，因为我希望贾斯汀能和我一起体验新发明在我们敬畏的目光面前被展示。那一年我们才开始约会，所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我口中祖父的发明。 我们一起聊天，一起吃午饭，一起看电视，那一天过得很愉快。 我想是琼最后问起他，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给我们看。我们知道他一直在研究一些东西，因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都和他通了电话，他急切地向我们解释说，他正在研究一些他认为非常不寻常的事情。 我仍然无法也不能告诉你，他是如何创造它的。也不可能告诉你，在那宿命般的一天到来之前，他对那些奇怪的彩色玻璃片的最初想法是什么，他透过这些玻璃片看到了他所看到的一切。他从来没有事先和我们分享他的工作细节，因为他希望这是一个惊喜，后来我想也许是因为他害怕有人复制他的作品。 我所知道的是，当琼催促他透露他的最新发明时，他看起来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紧张，看上去好像被什么东西深深困扰着。他在讲话前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确定自己是否该说，然后向我们解释说，在一个“不寻常的事件”发生后，他所发明的东西的性质发生了变化，他不确定向我们展示最终结果是否是个好主意。 现在我们可能已经成长了，但是无论一个人是两岁还是二十岁，欲擒故纵的方法总是百试不爽。所以他的不情愿 (当时我们都以为那是假装的，以增加揭幕前的悬念) 只是让我们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迫切想看到他的发明。 稍稍劝说一下，他同意了，起身去取他的发明。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一副眼镜回来了。 一副非常不同的眼镜。 镜片像一种我们以前从未见过的玻璃。我甚至无法用像“红色”或“绿色”这样的词定义他的颜色，因为它们似乎并不完全是任何我们已知颜色。事实上，它们看起来根本不是一种颜色，好像你把它们倾斜一个方向或另一个方向，颜色就会改变。我很清楚，比起一个老人在他简陋的小作坊里拼凑出的东西来说，这听起来更像是魔法，但那的确是这样。 琼问些东西能做什么，我们的祖父停了一会儿，好像不太确定如何回答。 最后他告诉我们，我们只能自己戴上，因为他确信如果他告诉我们，我们谁也不会相信他。琼想先试一试，但当她把它们从桌子上拿起时，祖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他提醒她，一开始可能会被吓到，但她不会有任何危险，如果她受到惊吓，可以立刻把它们摘下来。他警告她，她将要看到的东西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们都在那里，她是安全的。我看得出琼有点害怕。她总是不善于向别人隐瞒自己的感受，就连我也感到有点不安，因为我们的祖父对整件事都如此讳莫如深。 琼戴上眼镜，我们等待着。 她喘着粗气，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她显得无比困惑。她的嘴唇无言地动着，我想我在她的呼吸下听到了一个“不……那不对”的声音，她似乎在环顾四周，看着我们谁也看不到的东西。 然后她开始尖叫。 我不知道你在现实生活中是否听到过有人惊恐地尖叫。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不像电影里那样。电影没有传达出你爱的人拼命尖叫的可怕声音，那种声音更像动物而不是人。你无法感觉到在那一刻我的感觉，看着琼从她的头上猛的拉下眼镜，扔到房间的另一边。 当我们看到琼开始用手抓自己的眼睛，尖叫的声音比任何人尖叫的声音都要大，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三个先控制住了她。我们把她压住，确保她不会再伤害自己，我叫救护车的时候，贾斯汀和我爷爷抱着她。我不得不看着她被捆起来，推到一辆车的后座上，像疯了的动物一样，像被恐惧完全吞噬一样，捶打着、嘶嘶着、尖叫着。 我解释了发生的事情，以及这件事在我看来的样子。贾斯汀和我都向那些持怀疑态度的医护人员解释了导致这种情况的一系列事件，然后又向那些打电话来的专家解释，事实证明，除了服用镇静剂之外，没有什么能有效地阻止她想尖叫着自残。 据说眼镜“不见了”，这导致很难证明发生了什么。直到差不多过了一年，在我姐姐死去很久后，我祖父才终于向我承认他毁了它们。我不知道如果有它们能不能帮上忙，能不能给医生一些方法让事情不那么糟。我只能这样疑惑着。我不能责怪祖父所做的一切，他毁掉它们只是想确保这种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我问他那天姐姐看到了什么？那些眼镜对她做了什么？他本来不想谈这事，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提高嗓门对他讲话，气愤地要求知道，经过这么长时间，到底是什么把我姐姐逼到了如此地步。是什么深深地影响了她，使她现在甚至认不出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个人。 他把我带到他的车间，开始在散落在地上的零碎的东西里到处翻找，那些半成品、现在早已废弃的发明，他制作了两块玻璃，和那些装在眼镜里的玻璃很像。他告诉我，如果想我知道的话，我只能亲自去看。但他求我不要这样做，这不会有任何好处。 他是对的。 当我把玻璃杯举到眼前时，瞬间一切都变了。现在不仅仅是我祖父站在我面前，房间里还有几十个东西。但他们不是人。 他们脸色苍白，消瘦，驼背，穿着深色衣服，黑嘴唇，睁大的没有眼皮的眼睛，几乎要从他们的头骨上隆起，一下子既滑稽又恐怖。他们的嘴里长满了几百颗细牙，像针一样。他们的手指长得出奇，末端是黑色的、尖利的钉子，走路时在地板上刮擦。他们都在说话，或者说他们的嘴唇在无声地蠕动。 他们每个人都在试图说一些无法听到的话，无数的声音试图传达着什么东西。 我吓得把眼镜掉在地上。我祖父把脚狠狠地踩了它们几脚，把他们碾成粉末，咕哝着说他本来应该就该这样做的。他把一只胳膊搭在我肩上问我是否没事。我还好，他是对的……我所看到的只是让事情变得更糟，而不是更好。 在那之后，我花了一段时间才弄明白。为什么这件事对我姐姐产生了如此可怕的影响，而我却活了下来，虽然我很害怕，但并没有表现出它给她带来的精神创伤。 眼镜只能让我看到生物。我听不清他们想对我说什么，也听不懂他们想传达的信息。 但我姐姐聋了。 她能读懂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