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婚介所｜【郝胡】我给你画一只表
来自：阿特拉斯抠抠脚(demain dès l'aube)
胡先煦找到在片场摸鱼的郝富申，用手推了推郝富申的肩膀。“喂，”胡先煦说，“你还记得那电子表长什么样吗？”
“电子表？”郝富申摘下耳机，把switch关掉，“时光送给俞亮那块？”
“对，”胡先煦说，“道具组他们在找。”胡先煦一屁股在郝富申旁边坐了下来。“玩什么呢？”
“随便玩玩，”郝富申把switch递给他，“来吗？”
“不玩，”胡先煦推了一下郝富申的肩膀，“有正经事。”
两人看上去挺熟的。不过胡先煦和郝富申从拍戏的时候几乎就一直在一起。胡先煦戏多，自然要在片场，郝富申作为胡先煦角色命定般的对手，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在片场。一来二去两人也混得还可以。他俩会聚在一起看剧本看原著，研究角色之间的关系，做好演员的本分。
郝富申问：“什么正经事？”
“表啊，”胡先煦比划，“那只重要的表。”
“道具组不是在找了吗？”郝富申不解。
胡先煦说：“我也想回忆看看嘛。根据剧本，你还有好一阵子才还我那表呢。”
郝富申点点头：“好像是我最后一场戏。”
“有那只表你很爽吧，”胡先煦挤眉弄眼，“俞亮时光定情信物。”
郝富申苦笑：“又不是我拿着的……再说了也不是你亲手给我的啊。小演员拍戏的时候你不是在场看着吗？还说人家长得有点像你，你还跟人玩了起来。”
“那你不是还拿着来入戏过吗，”胡先煦说，“我看你很喜欢那只电子表。”
郝富申举起手：“真没有。”郝富申又说：“所以你现在是因为自己没有表在急吗？”
“没啊，”胡先煦说，“我就是开玩笑的。郝富申你这人好不能开玩笑。”
然后胡先煦又说：“但是我觉得我要是随便把表送给其他小朋友，我会被家里骂个半死。”
郝富申又笑：“你还怕家里人吗？”
“当然是——”
胡先煦勾勾手指，示意郝富申靠过来。郝富申身体向前倾，两人的距离拉近了点。胡先煦的手五指合拢举起，放在嘴边。
胡先煦大喊：“当然是不怕了！”
郝富申跳开：“吓死人了。”
“吓到你了吗？”
“你希望我被吓到，那就吓到了吧。”
胡先煦给了郝富申一拳：“捉弄你真的好没意思。”
郝富申笑笑：“那你也可以不捉弄我。”
“你看起来比较好捉弄。”
“是吗？”郝富申的表情玩味，“请问哪里看起来比较好捉弄？”
“哪里都看起来很好捉弄，”胡先煦说，“我一直致力找到搞坏你这个AI的方法。”
“那你搞坏吧。”郝富申摊手，像是要迎接他的拥抱。
胡先煦给了郝富申一拳。
胡先煦又在看道具组的人在忙，他今天已经没有戏了，留下来纯粹是享受剧组大家庭氛围。道具组的人被指挥着走来走去。胡先煦手肘顶着大腿，手托着下巴，身体向前倾，仔细观察片场的一举一动，就像研究某种生态环境。胡先煦看到道具组的人在不停打开关闭柜子，又自言自语：“时光真的对俞亮很好吧。”
郝富申把刚刚拿起的switch又放下了。“所以你是真的很想要表。”
“不是，哎你这个AI怎么就不懂呢？”胡先煦有点急，“就他明明是个小孩，东西不能随便送，但还是在刚认识的小朋友大哭的时候把自己唯一能有掌控权的东西送了出去，就那个电子表。时光他真的很好。”
郝富申叹了一口气：“谁说时光不好了……”他又补充：“不过俞亮也把这块表心心念念收藏了好几年。”
“是啊，就，”胡先煦想了想，“两人那种珍惜对方友谊的感觉通过保存电子表的方式传达出来，挺好的。”
“胡老师现在是要写剧评了吗？”
“我只是有点羡慕，”胡先煦挠挠耳朵，“俞亮有时光送表，时光的表被俞亮好好保存着，就算两人吵架、过了这么多年，这只表都还是好好的。”胡先煦咂巴嘴：“真是可歌可泣的伟大友谊。”
郝富申看了他一眼。郝富申下结论：“你想要表了。”
“不是——”胡先煦翻了个白眼，“好吧就算是，那能怎么样啊？电子表是道具，我又不能拿走，再说那是时光俞亮的东西，我拿走算什么啊。”
“我有办法，”郝富申说。
“什么？”
“你等等。”
郝富申在自己身上左摸右摸，又把裤兜扯了出来。胡先煦耐心等他。然后郝富申掏出来一只多色圆珠笔，上面还画满Q版形象。郝富申神神秘秘地给了胡先煦一个眼色。胡先煦看着那支可笑的劣质粉红色笔被郝富申夹在手指间转了几圈。正当胡先煦想骂郝富申“傻缺”的时候，郝富申说：“画不就行了吗？”
果真是傻缺。“啥啊？”
“我给你画一个表。”
胡先煦有些无语：“……几岁了郝老师？”
郝富申说：“先用着，等到时候我再给你买一只表。”
胡先煦愣了一下，因为郝富申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他被往前扯，两个人的距离又迅速靠近。胡先煦张大嘴半晌没说出话来，他想自己大概是被郝富申的二货行为吓到了。郝富申现在紧紧抓住胡先煦的手腕——其实也没有很紧，最主要是胡先煦没来得及抵抗，郝富申的手随便一抓他就被拉了过去。然后胡先煦的手几乎贴上郝富申的大腿，只不过还被郝富申的手隔了一下。此时此刻郝富申又紧接着开口，语气认真：“别动，胡老师。”
……“你最好是。”你最好真的给我买表。
“想要什么款式的？”郝富申居然还开放点单，“Swatch？劳力士？”
“你能不能画啊？”胡先煦没好气。
郝富申说：“这么多年我看了这么多动画，多多少少也是有点画技的吧。”
“你最好是。”胡先煦马上跟上狠踩：“你以为看动画是什么啊，你要这么能画你怎么不去考美术生？”
“我要是考美术生不就不能和胡老师你一起拍戏了吗？”郝富申握着笔的手拍打胡先煦的手背，“来吧，先煦。”
什么玩意儿，又先煦又胡老师的。还拍他手背，又不是打吊针。以及还是别了吧他皮肤容易敏——
“嘶。”声音微弱。
郝富申停下手：“很疼吗？但我还没开始……”
“不是，”胡先煦缩了缩肩膀，“可能是我这人比较敏感。”
郝富申居然笑了：“敏感挺好的。”
好个屁啊。
郝富申开始了。
胡先煦现在可以看见郝富申的头顶。郝富申真的很认真地在作画。他看不见郝富申的神情，但想来一定是充满专注。现在他需要想一些其他的东西转移注意力。他脑子里不自觉地开始背台词。
乌冬面是面吗？八年六个月零十一天。他这个人草率、轻浮、没有同情心、不讲道理、没有原则，看见他我就来气。不就是个小小的俞亮吗？办他！我一定一定一定，会让他看到我的棋。我可以向你道歉，我可以开个发布会给你道歉！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还在背自己的台词吗？
笔落在皮肤上明明不应该有声音的。
沙沙。
他可以感觉到笔尖勾勒的形状。郝富申的手指捏着他的手，按压他的皮肤，和笔尖一起努力。手指的接触面积大，笔尖的接触面积小，他的手上会被留下粗细交替的痕迹。他现在想退缩也退缩不了了——再说了他干嘛退缩啊！不就是个小小的郝富申吗？沙沙，沙沙。郝富申在画表盘。郝富申怎么动作变慢了……哦在画圆来着。圆形的话在画底部的时候要稍微用力一些、压着一些，那个弧度才会好看。笔尖划过的地方会肿起来吧？他大概是刮痕体质，只要轻轻一挠就会产生红印，又痒又疼。话说笔一般是在纸上用的吧？他前几天用笔在剧本上做标记的时候不小心被纸划拉了个口子，郝富申还给他找创可贴，他想着不用那么在意就用嘴含了一下止血。郝富申盯着他的嘴好像受伤的人是自己，要不然他干嘛那么关心，看人还直勾勾的？哎，这破笔到底什么牌子啊？会断墨吗？
可是这些话，胡先煦一句都没能说出来。
沙沙，沙沙。
胡先煦的大脑逐渐空白。
还有砰砰的声音。
哦……是他自己的心跳声，那没事了。
在画表带了。
胡先煦看着自己的手被翻了个面，郝富申的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脉搏，压着他的血管。郝富申居然还笑出了声。“先煦，你怎么心跳好像有点快。”
胡先煦下意识说：“我有心脏病。”
“那可得注意身体。”
在画表带了。
表带……长什么样啊？
“我给你画一个大大的金属扣。”郝富申摩挲胡先煦手腕脆弱的皮肤。“欸，你好像有点红，还有点肿。”
胡先煦立马回复：“没有的事！”
郝富申真的在给他画金属扣了。在手腕的正中央，压着血管和脉搏的地方。他的命门被郝富申用手指紧紧压着，然后是笔尖精细的刻画。郝富申用笔快速滚过他的皮肤，画了个框，然后开始勾勒细节画金属扣的针。他画得仔细，但又不太连贯，断了几次笔——似乎是墨水出得有些不顺畅。笔尖提起落下，一次次刺激着他。胡先煦忍不住握拳，但又想舒展开手指。他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郝富申劝着“放松、放松”，一边下笔坚定。
胡先煦要看不下去了，但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居然还在看。郝富申在反复把玩他的手，翻来覆去。
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
好家伙好家伙。
“喜欢什么颜色的表？颜色多了我画不出来，这笔没那么多颜色。”
“……指针画了吗？”
“啊，不好意思忘了。”重重划了两下。
靠。
“要蓝的，”胡先煦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小，又带了点迟疑，“要红的。”
郝富申抬头笑了：“到底要哪个颜色？”
别抬头啊。
胡先煦捂住嘴。
郝富申说：“蓝的吧，胡老师，蓝的和你的黄色上衣比较配。”
郝富申排线排得密密麻麻，蓝色圆珠笔在胡先煦的皮肤上不断徘徊拉扯，又再一次加深。胡先煦发现自己的手曾经很白很嫩，然而现在已经有些红肿，还被蓝色覆盖。他应该怪郝富申用劣质笔的——好歹也该用真彩晨光之类的吧？给他整一支明天就倒闭的一元店风格的笔算哪回事？他应该开口骂的。但郝富申现在画得好认真啊，他甚至还——
“‘郝富申’……”郝富申说。
HFS。
郝富申在表盘上写下这三个英文大字母。
啊。
“成了。”
可是郝富申还抓着他的手。
胡先煦愣了好久才抽回自己的手。他另一只手的手指贴上久违的手腕，抚摩被刺激过的地方。好陌生。
……这表画得真的有够丑的。郝富申真的不能当美术生。
胡先煦吞了一口口水。
干什么啊这是，丑了吧唧的。
但他有自己的表了，勉强算是表。
“那我，”胡先煦找回自己的舌头，声音有些沙，“过几天再洗？”
“你洗了我再给你画，”郝富申似乎干劲满满，“我可以每天给你画一个，这样成吗？”
“痛死了，”胡先煦说，“我都说了我皮肤很敏感！”
“下次换毛笔。”
……绒毛抚过他的皮肤……
胡先煦感觉自己都要抖起来了。
“别了吧。”
“这样你就不缺表了。”郝富申笑笑。“怎么样，我的主意还可以吧？”
到底几岁了，还玩这种弱智的游戏——
“我说郝富申。”胡先煦没回答郝富申的问题，而是叫他。
“怎么了？”
你可别他妈画了吧，真的有够丑的。
“奥特曼会画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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