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翻译|【中篇】我开始重新看电视剧“如果你感到快乐”,我觉得这个节目可以解释我的家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来自:吸吸(已被领养)
作者:Max-Voynich 正文如下:
对于很多人来讲,“如果你感到快乐”这部剧是一部足以改变一切的情景喜剧。在某种程度上,它定义了整个90年代。所有人对它的评价都绕不开“颠覆性”、“搞笑”、“感人”这些词汇。也有些著名的剧评人们明确的表示不喜欢它,将它评论为:“扭曲且病态的思维产物”。 不喜欢它的人们,将它归结为自杀、婚礼枪杀以及做的像狂欢似的银行劫案的罪魁祸首。他们说,如果这部剧是关于人性的,那么这个作品对于人性的某些理解从根源上就是完全错误的。 但对于我的家人们来讲,这部剧是维系着家庭关系的纽带,是唯一一个把一家人都聚在一起的理由。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常常会看到爸妈坐在沙发上,或者说,用最舒服的姿势躺在那里。他们有时可以保持那样的姿态一整天。我父亲,常常把自己的神智都泡在酒里,几乎每一天都是喝醉的状态,他脸上的表情永远是呆滞的,身上带着烈酒的刺鼻味道,混合着小便的腥臭。我母亲就躺在他的身旁,他们常常因为服用了过量的非法药物而昏睡,或瘫软在那里,两眼发直。 尽管他们的生活方式和身体状态常常都是一团糟,但是总是有一些东西——就好像肌肉记忆一样,牵引着他们一同回到他们常常待着的地方,回到那个他们可能连每一条纹路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沙发上。 我和我的手足们,在每一个周五下午的六点,会围坐在他们的脚边,迫不及待的想看“如果你感到快乐”的新一集。那种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聚在一起,假装我们是普通又幸福的一家人。 那部剧播出时,我的父母永远浑浊的双眼里会闪动一些平时没有的光芒,当片头的主题曲——那熟悉的钢琴旋律在房间里响起时,父亲会高兴的哼上几声,母亲则会从喉咙后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在那些我珍视的时刻里,我们就好像是一个真正的,完整的家庭。 我们常常因为剧情的缘故哭哭笑笑,而且在某些时刻,如果剧情感人至深,而大家都沉浸其中时,我甚至可以在父母的眼睛深处看到一些转瞬即逝的情绪流露。 当电视上出现一些恐怖情节时,我的弟弟Tom会紧张的蜷缩在母亲身旁,把他的小脑袋靠在母亲的大腿上,然后紧紧的攥住她的手,然后闭上自己的眼睛。 我的妹妹Sarah,有时会在经历完一整天学校的课程之后疲惫的抱着父亲的大腿,倚靠在父亲的膝盖上。 然后我们会一起观看“如果你感到快乐”,就好像那是专属于我们的作品一样。那的确是专属于我们的时刻。只有在那些时光里,我们一家人才会安静的坐在一起。其余的时间,我能回想到的只有眼泪、混乱,以及眼看着我们所爱的人的身体状况一点点衰退。但是每个周五的那一个小时,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在剧集完结后的第十年,我父亲结束了他自己的生命。我们是在当地警察打来的电话中知道的这个消息。我的父亲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浑身冰冷,而摆在他面前的,是仍旧在连续播放“如果你感到快乐”第六季的手提电视机。 我并没有出席他的葬礼。那时候我同Sarah和Tom已经整整五年没说过话了。 我没法儿解释我们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当我们终于有能力搬离原来的家时,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可以远离那些混乱、痛苦不堪的生活而感到庆幸。我们每个人,都为可以彼此分离而松一口气。然后我们都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在父亲自杀后的第五年,我们的母亲也因为窒息而死。他们在两周前已经加倍了她用药的剂量,但无济于事。 三个曾经对对方了如指掌而现在已经十年没说过话的人,终于又聚在了一起。在葬礼上,我们没有一个人落泪。因为面前的人早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妈妈,对我们而言,她只是一个由皮肉跟骨头组合在一起的冰冷尸体。曾经那些非法药物已经夺走了她的一切,我们小的时候必须要轮流给她喂饭、换衣服,做完这一切之后再去上学。而当我们上完了一整天的课回到家时,还要面对她一整天积攒下来的排泄物,要忍受着那样的臭味,为她一点点清理干净,然后再给我们自己草草做点晚餐。 葬礼期间,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互相沉默着。Sarah剃了个光头,不停的抽着烟。Tom喜欢咬自己的手指甲,直到有血从指尖渗出来。 我们只在刚刚碰面的时候交流了一会儿。我们三个人,面对面的围在一起,背对着除我们之外的所有人。交流的内容大多是闲聊,说了各自的生活近况。 Sarah是个儿童读物的插画师,Tom在一个北方小镇里面当导游。然后是长久的沉默,我们低着头,看着地板,以及酒杯里廉价的白葡萄酒。 之后都是沉默,我们都一句话不说——直到我们又一次打开了电视,开始播放“如果你感到快乐”。 我希望此刻可以向你解释清楚我们为什么要重新看一遍“如果你感到快乐”,但是我没办法说清楚。有时候当你面对着那些你认识了可能有一辈子那么长的人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葬礼结束后,我们相顾无言的发动了车子,回到了爸妈的老房子。房门的钥匙还藏在和十年前一样的位置。 当剧集开始播放的时候,我们终于向对方打开了话匣。 Sarah是第一个开始说实话的人:有人发现她在她的儿童插图里藏了一些隐秘的元素——倒立着的头骨、在书本角落里暗藏的诡异阴影、镜面上鬼脸形状的污渍…她因此丢了工作。但是她说,她在工作的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把那些远超过小朋友所能承受的暗黑元素塞进去,让一个比我们所处的世界更加黑暗的世界的边边角角挤进来,露出一点在字体干净可爱的纸张页面上。 然后Tom说,他最近也刚刚被炒了鱿鱼。他长得很帅,身上带着一种迷人的气质,他利用这个优势做了很多不切实际的事情,包括得到这个工作。然后他在导游期间对小镇的历史进行了天马行空地编造,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充满暴力肮脏和黑暗的神话故事。 我告诉他们,我在伦敦的一家慈善机构里工作。 这话只有一半是真的。 我们在这栋老屋子里找到了爸妈剩下的酒,然后坐在一起边喝边聊着自己的故事。我知道我们每一个人的故事都是经过“润色”之后的成果。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开始谈论小时候的事情,那些回忆让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就是那时候,我们决定重新观看“如果你感到快乐”。认真的重新把它从第一季到最后一季全都看一遍。 让我们再以一家人的身份相处最后一次。 做出决定后,我们订了足以满足我们三个人好几周的食物:披萨、意面、罐装豆子和罐藏水果。随后,我们从阁楼里翻找出了所有的剧集录像,把它们搬下楼去,整齐的依照顺序摆放在电视跟前。 在我们整理录像带的时候,一张纸条从盒子里飘了出来。 “这些可能有助于饮酒哦,爱你们的Martin。” 我们从不认识任何一个叫做Martin的人。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第一季: 我们都觉得它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那感觉就好像是,在观看儿童电影的时候领悟到了电影背后的第二层意思——那些只有成年人才能看明白的第二层意思。但是这里的深层意思却一点也不好笑,应该说,黑暗的让人笑不出来。那感觉就像是有第二幕戏在同时上演,我们的肉眼看到的只是表面,而我们的潜意识却在看着完全不同的另外一部电视剧。就好像你在看一张老校友的照片。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刮擦,你看到的东西也变得不一样了。曾经的画面在你的眼睛里腐烂:那些叫人上瘾的微光,暗示着压抑的暴力倾向的嘴角弧度,代表着虐待的细长手指甲… 我们几乎可以确定,这部剧的内核里面有某一部分正在腐烂。 Sarah告诉我们,片方在90年代曾和精神病院有过交易,精神病院会在病人的休息时间里给他们放“如果你感到快乐”。 Tom说他可以打赌他们肯定干的出来。此刻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咬着他的指甲。 我知道Sarah说的话是真的。事实上,现在还有一些精神病院在给那些病人放“如果你感到快乐”。那些录像带的画面因为存放的时间过长而模糊不清。 我们都没有开口问Sarah是怎么知道精神病院里面的情况的。我们已经整整十年没见面了,但直觉告诉我们答案一定不好听。 在老屋的第一个晚上,我们每个人都选了一个房间分开睡。我躺在沙发上,Sarah睡在她和Tom以前的房间,Tom睡在爸妈的卧室。 但是那些夺走我们父母生命的恶心弊病似乎已经渗入了整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它在寂静的夜里咯吱作响,就像一个在噩梦中被惊醒的活物一样。 第二季: Tom发现自己从睡梦中笑着醒来。那笑声大的足以把我们所有人惊醒。当我们问他在梦里看到了什么的时候,他告诉我们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 第二季的剧情很奇怪。怎么说呢?感觉制作方真的彻底摸清了他们的长处,所以这一季比第一季更黑暗,更搞笑,更…真实。 在第二季这一整季里,穿插着几个著名的场面。曾有流言说那些场景在拍摄的时候使用了真人的尸体——那个临时演员在拍摄的时候突然死在了片场。导演在拍摄完那些场景之后,才意识到了这个悲剧,但他决定继续用这些刚拍摄到的画面。 我们看完了第二季,但是却并没有看到过任何传说中的死尸,在那些被描述的活灵活现的场景中,我们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椅子。 在第二季完结的时候,我做了奇怪的梦,内容是关于剧中的Chanelle Mince的。她是Simon Squibb的秘书,她有着顺直的金色长发和小麦色的皮肤。在电视剧里,她总是看起来很不对劲。她看剧中其他人的眼神,让人感觉她好像总在犯恶心似的。 在我的梦里,她从电视框内的场景里站起来,走到了屏幕面前,然后开始对着镜头舔自己的牙齿,她的牙齿又黄又乱。她抬起手开始敲打面前的玻璃,把脸贴在上面,用她的死鱼眼东张西望,还自言自语着:“我觉得他们看不见。”我坐在电视机跟前,这些画面让我想吐,但我似乎动弹不得,在我的梦里,我就好像瘫痪了一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地盯着屏幕,看着她不断的捶打张望,戳动着电视机荧幕框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她正在寻找一个出口,一旦被她找到,她就会从电视里钻出来。 Sarah告诉我,她是被我的笑声吵醒的。她问我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我说,没什么,我不记得了。 第三季: Sarah回城里去买烟了。她回去的那天早晨,看到有一个人瘫倒在了公交车的后座上。那个人脸色苍白,眼睛大睁着,一动不动的倒在那里。等她到地方下车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一辆救护车在那里等着了。 她开玩笑说:“搞不好死人最后都去那里了呢。” 我们没有笑。 此时此刻,“如果你感到快乐”变成了我们三个正面临的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有什么未知的东西藏在里面。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我们都知道,如果我们能够经历完这些所谓的“家庭纽带”,那么我们会变成一个新的自己。但我们并不确定那样的新自我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我在想,也许在最后一季结束的时候,我们会再一次像小时候那样,围坐在父母脚边,期待着每周五下午的那黄金一小时。 有时候我们会听到楼上有声音:木地板发出的噼啪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走动一样。 我会尽量在白天去厕所。因为到了晚上,老屋的各处都显得不对劲。我总是在看见镜子的时候就赶紧转过身去,因为我总是害怕镜子里的倒影比我先一步转身。 第四季: Sarah再一次去城里买烟的时候,Tom主动叫住了我。他说:“你应该来看看这个。”于是我跟着他上楼,看到了他想给我看的东西。 在楼上每一个房间的墙上,都被人用木炭画上了一片片诡异吓人的图案,黑漆漆的,让人毛骨悚然。有受到惊吓而扭曲的面孔,有没有四肢的身体,还有更糟糕的:一个地图。上面清楚地显示着Volfaville镇——“如果你感到快乐”的剧集背景小镇。上面还画着剧集里的角色们,他们的样子很可怖,仿佛有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可怕事情降临在了他们的身上,每一个人都受了伤,嘴巴跟眼睛的部位被恶狠狠的乱涂乱画。我们站在那里,还没有来得及接受这一切,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 是Sarah回来了。 她看到我们之后,开始道歉。“对不起。是我画的。我只是,必须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 “发泄?发泄什么?”我面向她质问着,眼神因为刚刚收到的惊吓而有些呆滞。 “我不知道…”她顿住了。 Tom开始咳嗽。 “只是,看这些剧集,就好像在往我的大脑里不断的注满某种奇怪的东西,它们每一天都在困扰我,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把它们都弄出来。” “真的抱歉。”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再没有说别的,只是沉默着走下楼去开始播放第五季。 第五季: Tom其实也有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当我们看到Abraham在老旧的矿洞里摸索,以及Lilith在银幕里把窝棚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时,他终于向我们透露了这一点。 他说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自己夜里会睡不着觉了。 他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会一直做奇怪的梦。 他说,他以为那些让他丢了工作的神话故事全都是他自己编造出来的,但现在他才意识到,他描绘的其实是Volgaville。其实他原来一直都在幻想自己就生活在那个剧中小镇里,那个他小的时候每周五那一小时都会看到的小镇,那个保留了他那么多童年记忆的小镇。 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屏幕。 “原来我从未离开过,原来我一直都生活在那里…跟你们俩一起。” 第六季: 这一季对我们来讲,可以说是很难搞的一季。这是我们的父亲去世时正在播放的那一季,见证了他多年酗酒后终于把自己淹死在酒精里的一季。我们坐下来,开始播放。 期间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瓶酒,这应该算是我们之间的一种黑色幽默。 我们都认为楼上有人。因为我们在楼下听到的不仅仅是木板的噼啪声,还有脚步声,以及一些奇怪的噪音——就好像有人在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但是又尽力压低了声音不想被人听见。我们都一致同意,再也不一个人上楼。 Sarah喝醉了。她开始喋喋不休。她说她这一生都觉得自己是个疯子,为了阻止这种感觉的滋长,她尝试了很多很多的方法:嗑药、戒毒、练瑜伽、冥想、吃素、从100开始倒数…一切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她都尝试过。但是她总会无休止的回到相同起点——在纸上涂抹着奇怪诡异的图案,不停的描绘着那些黑暗生活的模样。 但她没有尝试用药物来控制这些。 她说她一辈子都不会用药物来治疗自己。 我们继续看电视,直到每一个人都觉得眼睛干涩,困意十足。Tom第一个闭上了眼睛。 楼上那些诡异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 我们都清楚,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它一定不会是我们父母的鬼魂。因为我们的父母总是一动不动的瘫坐着。 那一定是别的什么东西。 第七季: 我们三个在第七季谈论了很多事情。 我们谈到了小时候的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坐在电视机前;我们聊到了学校、同学;我们谈到了在人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然后大家都沉默了一会。 有时候,那些灯不亮,我们就这么静默的坐在黑暗中。 “我很害怕。”Tom说,“每一天早晨醒来,我都觉得害怕。” 我也觉得很害怕,虽然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出门时把什么东西落在了家里,或者你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或者是你第二天早晨醒来不记得自己前一天晚上和别人说过的话。我感觉到在这些剧集之间,在剧情的背后,在我们的老屋里,藏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它不愿意被你看见。也不应该被你看见。但是它就在那儿。 那感觉就像是,我觉得我生病了,而病的症状就是:我知道我生病了。 在第七季结束的时候,我哭了。我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正站在房子的后面,我的鞋子上沾满了泥浆,嘴唇上有木烟的味道。我发现,我在和一些根本不在场的人说话。 “你觉得它们会不会也在盯着我们?”Sarah看着电视,向我们两个人发问。 “也许吧。”Tom回答她。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电视屏幕反射出的我们的影子。 有一瞬间,我在想,电视里的那些人。他们是可以看到我们的。 有一瞬间,我觉得电视玻璃和那些空间距离都不复存在了。它们就在那儿,在我们面前。 第八季: 他们可以看到我们。那些角色,那些人。在我们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看着我们。我们每个人都很确信。就好像有些名家之作的文字可以看透读者一样,它们也在看着我们,在他们的面前,我们就好像赤身裸体一般无处躲藏。那些角色们仿佛都知道我们是谁,也知道我们正在看着它们,而它们则在某些场景中突然看回来。 我觉得…它们好像被困住了。 它们有意识,但却被困在那个小世界里一遍遍的重复着相同的台词。我想帮帮他们。 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就会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 就好像我们之间此时被一个螺丝连着,如果我可以找到它,拔出它,那么就会有一方分崩离析——我不在乎是电视屏幕,还是我的肋骨。 第九季: 第九季是最失败的一季。 据说当时所有的画面都被录了下来,但是声音的记录带却找不到了。但是我们在阁楼里找到的这些录像带里却有完整的第九季。里面还多了一个空白的录像带。目的是为了完成整套剧集的彩蛋:把所有的带子拼起来,就可以组成一个黑白的Volgaville。 我们把录像带放进去,然后点击播放。 但是画面就一直静止在那里。 我盯着屏幕,然后我意识到,这一季是Tom和Sarah演出来的。他们现在正假装自己是Abraham和Lilith。他们已经完全陷入其中,陷入了那个疯狂的小世界里。我看着他们,然后一起加入其中。我们不必再理会外面的世界和其他人,我们有了只属于彼此的疯狂,快乐的小世界…而那也正是外面的人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的模样: 快乐,疯狂,在一起。 我们没有解释那些楼上传来的怪声;那些被扔在地上的,不属于我们的湿衣服。 我们没有解释那些被我们忽略的、在电视屏幕,或者镜子上反射出来的陌生的脸。 我们也没有解释为什么我们要砸烂电视荧幕,为什么我们的手指关节上都是伤痕和淋漓的鲜血,为什么我们要紧紧的握住那些玻璃碴,直到血流如注。 因为我们知道,如果说的太大声,它们就会听到我们了。
最赞回复
你的回复
回复请先 登录 , 或 注册相关内容推荐
最新讨论 ( 更多 )
- 中文&翻译|【短篇】记忆盒 (尚未誕生的盡頭)
- 中文&翻译|【短篇】我的男朋友总是说些奇怪的话,让我夜不能寐 (净化首页)
- 中文&翻译|我发誓我不会再逃避了。(爸爸的录音带 番外 1) (削其骨为笛)
- 中文&翻译|[短篇]安全 (mùmò)
- 中文&翻译|搬运 血孩子Bloodchild“男性怀孕故事”和“付房... (寒洞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