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塔莱诗歌·卷二】命运
正切函数(。)
蒙塔莱诗歌·卷二·命运 译者:杨渡 整理者:陈迟恩 胡桑 目录:防波堤 光和雨 秋日地下室 留邦的离去 柔拉•玛凯 盟誓 协奏曲之四 协奏曲之五 莫谛那的狐狼 协奏曲之七 瞧那姿势 雷霆 协奏曲十一 协奏曲十四 协奏曲十五 协奏曲十六 协奏曲十七 协奏曲十八 协奏曲十九 生命仿佛这么惘然 守岸人的石屋 碧楼史卡都的时光 伊斯特本 曼河船影 安曼塔山的讯息 ◇防波堤 燕子有永不败降的生命 衔着草叶飞翔天际 但在防波堤外的夜空下 一处死水穿透了页岩 在灯塔的雾光中 黑暗教海岸线的空无分割了 市集里的广场上,撒拉本舞 跳得正兴奋:小舟的水轮在哭泣 ◇光和雨 在栗子的剥剥声与 急雨倾盆的呻吟声之间 这两种声音 多么叫人犹疑 早熟的冬天挟着北风 颤栗地穿过!我自己 站在礁岩上注视着薄暮 松软的光打在水上 冷硬,分裂—— 的光以及一片螺旋形的 摇荡的树叶,如一枝箭 射入了沟渠 最后一匹兽行走过 然后消失在动物的迷雾中 ◇秋日地下室 这儿降下了清冷的春天 破碎的光环 裂开的松球果 眩亮的网脉和木片 他们还会回来,他们还会 穿过严寒冰雪回来 穿过宽爱的巨掌回来 他们还要涉过远远的天空 这光辉的流浪民族 还要和心跳竞赛 ◇留邦的离去 如今不再有蟋蟀 猫蹲踞在火炉边 和你商谈,庄严的神 已消散,不复是你的父君 那房屋你也带走了,无论是 缠卷的——纸盒或鸟笼—— 凌驾在盲目的季节之上 一道影虹浮生在骤雨之上 并且要带来救赎 ◇柔拉•玛凯 1 木造的堤防伸展在 波多哈西尼海上 有些人,几乎是静止不动地 抛下又复拉起渔网 浪来时,你指着海洋彼岸 那看不见的家乡 而后,我们沿着运河 回到城镇的中心,闪着油烟 平坦的低地,麻痹的四月 在此沉默,记忆在此虚无 此处,古老的生命用 柔软的东方的忧郁 幻制一道斑纹 你的话语制造着彩虹 有如拿着尺量一只搁浅的鱼 你不息止的生命启示一如 迁徙不止的伟大的鸟类 它们在黄昏的风暴中 扑向一座灯塔并且死亡 你的甜蜜即是风暴 在目光难见的地方涡旋 但它的平静呵,举世难觅了 我不知道你如何处理 疲惫,在你巨大 而冷淡的心湖里 或许些许姿色保护着你 或许你让他亲近你的唇膏 粉扑,指甲刀:一只象牙 雕刻的白鼠。你就是这样生存 2 如今,在绽开着 桃金孃和池塘的卡铃西亚 你倚在边缘凝视 害羞的鲤鱼目瞪口呆 或许你循着莱姆果树的绿荫 在崎岖的山峰之间 黄昏的红霞缓缓地烧 在水影中, 码头和屋宇炫耀一片火红的凉篷 黄昏,向着潮湿的港口 延伸,带着汽车 嘈嘈杂杂的声音 也带来大雁哭泣的呼声 而雪白瓷器的内里 在黯幽的镜中诉说 那镜子映视你的转变 一则故事带着凉冷的错误 酸涩地镂刻在心底 再无纱布能够癒缝了 你的传奇啊,桑拉! 却已经描写完结了 写在那有着高而纤弱的胡须 那些男人的大本而 镶金封皮的书本里 在每一首弦乐回荡 在破裂的敲打乐中 在黄昏和黎明的边缘 迟迟迟迟地倾诉 它就写在那里,长青的 月桂树为炊煮而残存着 永恒不变的音调 大乌鸦已飞远了 猛烈的信心蒸馏成毒液 它到底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呢? 没有人愿意让渡出 声音、传奇,或命运 但已经太迟了,这一切 都已迟迟迟迟了 ◇盟誓 ——协奏曲之一 你晓得:我应该断念不再想你 但我不能 在确切的开始,一切一切 扰乱了我: 每一步行动,每一声哭泣 甚至码头上海盐的气息 泛滥而出,把苏塔里帕的春日 变得森森阴郁 铁灰的地带,桅竿的地带 黄昏在烟尘里静立的山林 从空旷里延伸而来的嗡嗡声 轧轧作响一如指甲磨擦着玻璃 我寻找着 失落并且是唯一的标帜 我想从你心中求取 救赎的那盟誓 但地狱却已确立了 ◇协奏曲之四 许久以前,当你父亲去世 只留下一声再见时,你我同在 那远去的创痕仿佛想要救赎我: 我轻忽了你而且不应该: 从现在的打击起我知道 如果把时间拉弯,回到 康马楼堤或者安海贝霓 ——在保险丝和哀泣 和小团队扩散的爆破声中 ◇协奏曲之五 别了!汽笛已划过黑暗 手势和咳嗽 和低低的窗口,时间到了 或许机械人是对的,他们 在走廊上阴森森的出现 并且围堵起来 而你,是否也倾听 这长列火车朦胧微弱的哀祷呢? 这人类的丑怪却又信心十足的舞曲啊! ◇莫谛那的狐狼 ——协奏曲之六 希望再度看到你,但是 无论如何已从我身上溜逝 我询问自己,到底是什么 将我关闭在你脑海之外 在想象的场景之外 死亡的烙印盖着;或者有些 昔日的种种逡巡不去,扭曲 并且变得稀微了 有些仍眩惑着你: (在莫蒂那的门帷之间 走来了穿制服的仆役 皮带上牵拉着两只狐狼) ◇协奏曲之七 黑和白色的线条是 燕子划过天际翻身升降 从电讯机的长竿上 飞向海洋 它没有慰藉你,只站在 海水的边缘 也不带你回到你永远不再的故乡 老树的芬芳已然浓于 凹凸的坑道,狂风远扬了 如果这亮丽表示停战 你温柔的胁迫正在耗尽它 ◇瞧那姿势 ——协奏曲之八 一道迅速的形貌击向 灼闪着金光的墙:瞧那姿势 沿着黎明眩目的边缘 一手掌的图案 如此轻微的步履 沿着山谷小路来到 不在雪上留下足迹,那曾就是 你的生命,你的血也在我血脉里 ◇雷霆 ——协奏曲之十 为何你踌躇徘徊?在松树间 如乡绅在喝叱声中猛摇燕尾服 半玄月带着尖角滑向 沟渠里的太阳,白日惨黯了 刹那间,慵懒的烟摇摆而过 并且徘徊,遮蔽天际并且掩覆了我们 一切没有结束,或者一切都要结束 雷霆哪,除非你能挣脱阴翳 然后从头开始…… ◇协奏曲十一 灵魂在波卡舞和 日其顿双人舞之间扩散了 在每条街道的每个季节里 喂养着隐秘的激情,每一舞步 都旋转地更鲜活、更热情 你的声音即是蔓延的灵魂 用电报,用羽翼,在风中 偶尔被缪思或机械招致了 却又带回欢乐或哀伤,我同别人 说着别的事,是你不识的陌生人 它的旋律依然维持着Do re La Sol Sol ◇协奏曲十四 那是盐还是冰雹? 划破了风轮草,拔起蕨薇的根 水中的伤亡随浪潮卷来 你因而惊醒,而后消失 该死的手风琴 也加快了旋律 在冰冷的天空升起,它闪烁如你 当伪装的罗克梅出现, 你高唱圣诞歌。 ◇协奏曲十五 最初的光亮, 火车不经意的喧闹 启示我人类已被 封锁,且带领穿过 山中的隧道 终而薄薄地点亮了 混乱的天空和水流 最初是黑暗, 壁刻并不协调 处处在桌上复写着激情 而守望人的脚步 慢慢拉近: 在黎明或者黄昏 如果你坚持猛惊得道理 去混织他们的人生 那么人类最好终止罢! ◇协奏曲十六 花朵再度从 提防的裂缝长出 我永不忘记 它没有比你我之间 摇荡不已得空隙 色泽更美好更欢愉 金属的轮机玎珰将我们分离 倔强的蓝天消散,天幕 宛然可以无触,电缆车 将我带到另一道阶梯 而黑暗就在那里 ◇协奏曲之十七 首次听闻青蛙的合唱 是在掩覆着灯芯草和 雾的池塘,稻子豆树 织成的飒飒声,阳光没有 温度如熄止的火炬 花朵上的甲虫嗡嗡轻叫 依旧吮着花液,最终一声 乡间最贪婪的生命 刹那间时光灭绝:灰色的天空 等候着青瘦的马匹行过 等候它咆哮的火花行过 ◇协奏曲十八 别剪断哪,剪刀,那容颜 依旧在我虚幻的记忆里孤独留存 不要让她清晰,美丽的容颜啊 隐在无尽的雾里 一阵寒颤升起来……冷硬的斩断一切 而受创的含羞草摇落 蝉的表壳 摇落到十一月最初的泥泞 ◇协奏曲十九 芦苇轻轻地褪下 黯红柔软的月芒 在春天…… 壕沟流着黑色的水 蜻蜓私下里飞 喘吁吁的狗走回家里 它的负荷写在牙齿间 如今,在此,我生命都不再肯认 但是远方,阳光炙热焚烧 云朵升起的地方,在你 两个瞳孔之间,唯有 两只交映闪烁的蜡烛 ◇生命仿佛这么惘然 ——协奏曲二十 ……哎——就这样罢!橡树林间 角笛的长响呼应着蜜蜂羣 贝壳带着黄昏的闪光 一幅火山华丽的灰烟 镕岩的纸镇上,一个硬币 迅即附着其上,也在桌上 闪闪发亮,压着一迭纸 生命,仿佛这么惘然 只是比你的手帕更微小的东西而已 ◇守岸人的石屋 你已不记得守岸人的石屋了 在岩礁上,险峻高耸之处 它黯然地伫候着你,从那夜 你来到这石屋,把思想 那么不平静地 在此遗留 西南风吹袭那古老的石墙 许多年了 你铃铃当当的笑声不再欢悦: 在冒险中,罗盘疯狂地转变方向 而骰子也不利于我们的赌注 你已不记得;许多时光纠缠着 记忆,那纤细的线也断裂了 我仍握着断线的一端 但远远地那石屋依旧远逝了 黝黑的风标 在屋顶上无情地旋转。终而僵硬 我握着断线的一端;但你仍然 孤独,不愿在此生活 啊!地平线渐渐隐退 油轮的灯影在海天的边界淡淡摇曳 天与人的交点就在此吗? (白浪激涌悬崖 如今更大的波浪翻腾而来……) 你已不复记忆那石屋 和我的黄昏了 而我不知道谁会留下 谁已转身离开 ◇碧楼史卡都的时光 哦!那么衰弱的光热 以拱形的姿势伸向山冈 黄昏喧闹地升起 树们和沙丘琐琐的呢喃 对话,多么明晰呵! 生命在此找到了自己的河道 完美树立的圆柱 柳条轻轻地拍击 狼在花园里跳跃 越过盈满的喷泉之间 这生命不再是人们 自己所拥抱的呼息 那么美好的蓝宝石之光 再度为人类绽放 他们俯居在此:但是多悲哀呵 和平竟而要靠这微光来点亮 一切在转变,而后以微薄的闪光 落在弯曲的河道上 以烟囱的断面,以阳台 庭园里的呼叫 以心灵和笑声的摇荡 长长地,在屋宇上 在群树的羽翼和足迹的尽头之间 敏锐地跟踪前进 在欲望找到借口之前 向着天堂,鲜活地前进 …… 荒凉升起了 木兰绿褐色的叶片 如果风从地底的 冰屋吹来一阵 扭曲昂奋的旋律 每一片叶在灌木丛中 摇曳或摆荡 啜饮每一根 欢欣的纤维 而仍旧更荒凉 活着的叶片们失落在 时间分秒的光影中 兴奋的枝干投向 激情,再度回到 短暂的轮回: 向悸动驱逼 向死亡驱逼 映照每一刻的行动 同样,也折射出 阳光或阴雨至高的横截面 光影照射过的回声 在过往的生命和 现存的生命之间无常地摆荡 在此之上,绝无逃脱的可能了 我们明知要死亡或选择 变换流动的生命,却不知道 另一种死亡已降临 出生的摇篮也就在徒然观望 或称为栋梁雕像之间沉没了 这旋律也感动了顽石 教它望见了伟大的想象 荣誉,不被扭曲的爱 冒险犯难,永不变易的信念 那形姿永不衰逝: 衡量着虚空,试验探其界限 那未真的形姿表达自己 再无其他:每一时刻的激情 热血澎湃,人的智慧 也不再重复,或许 也要进入紧闭的地方 用适切的钥匙进入其间 有如开锁的巨匠 ◇伊斯特本 “上帝救助国王”喇叭声 苦苦地哀吟着 从沙滩高高架起的帐篷里 潮水在此穿流而过 并且洗去马蹄 温透的足迹 在这海岸上 冷冷的风刮身而过 盏盏焚烧的灯环绕窗口 悬崖的白色云母 在闪光中炫然怒视 “银行休息日”…… 带着我生命 回到那悠长的潮汐 悄悄无声地滑入,踱向斜坡 夜已迟迟,刺耳的喧闹飞升而去 松弛地垂为沉默 残废者坐着轮椅来了 长耳的狗也随着来了 还有沉默的童稚和古老的歌谣 (明天,这一切或将恍如一梦) 你也来了 你,纯洁的声音,长期的监禁后 精神而今已自由但已消失了态势 热血澎湃的声音,已然失落 随着白日向黄昏跌落 宛若旅馆的旋转门 闪亮地转动它的四个叶片 一片回应另一片,闪耀彼此的讯息 我所以随着轮回移动 让一切一切跌入它回转的 轮回中;灵敏地倾听 (啊!我的故乡!)我能辨认 你的呼吸而且苏醒 但今天已太沉闷了 一切仿佛失去了重心 即使是勇气之母的总合力量 生存或死亡,树木或顽石 在你身上,不能抑制地发出穿透你 假日没有怜悯,那绳索扩张地 鸣叫,在最初的声音 一个没有武器的神祗把绳索延伸开来 恶魔战胜了……这回转永不止歇 汝尽皆知悉…… 在天空焚馀的角落,最初的钟声 当当敲响时,古老的人们在根源深处 点着蜡烛沉思,那时绝对没有 也永远没有——银行休息日 ◇曼河船影 欢愉的软木 随波逐流 波上点点映画出桥的倒影 盈满的月亮幽昧地浮现 转移的船影在河上,这是夏夜 城市也懒洋洋地低语 你划着船桨随水域移行 在岸边,捕蝶人伸网可及的地方 草丛蔓伸的墙上 墙上是朱褐色的光泽 声音之河,划桨人的笑语 独木舟抑扬的弦律 隐隐现现的灯光穿过 胡桃树的绒毛,这儿 是季节欢愉游行的队伍 无限的黎明找不着出路 这儿,有长长的期望 它的名字叫空虚 梦境里,一个巨大 而无止的白日无情地 重估它的光辉,在每个流变 在银行与好职业之间重估 明日已掩上面纱,没人惧怕 而梦呀,早已不再是 梦的回响而已 适于在水波中流动 在飘扬的居所里,疏远而虚空 而梦呀沉没如午后悲泣 大合奏之中的沉默,而黄昏是 更长的黎明,伟大的动荡 伟大的止息 这儿……是灰色 有如老鼠,务须 跃过灯心草或者挡水桩上 毒绿色的金属,而后消失在 河岸的雾中 另一天结束 你再度开始——或者,你在说什么? 在何处? 这出口要在刹那的逆影中 飞出众多的生命 黄昏有如这般:如今 我们在下游漂浮 直到大熊星座灼灼闪亮 (船在曼河的周日赛船中 那一天就是你的生日) ◇安曼塔山的讯息 1 夜降临时 恶劣天气的火花腾沸起来 深入到人群的粗野嘈杂中 白蚁的隧道,他们公众的居所 就构筑在锯木屑上 一缕病浊的烟从他们矮人国的 茅屋和蕈茹的山谷之中,升起—— 有如飞鹰在我们圆秃秃的山顶盘翔 并且弄脏了窗户 我想向你说—— 在这山上,在这蜂窝的球体上 讯息要射阅空间, 我的信是一个箍圈 当我射出,你就会被它环禁 这儿,霉菌蔓延如杂草丛生 肮脏的绿色斜纹布覆盖着 金丝雀的鸟笼 西洋栗在火炉上爆炸 窗外,下起雨来 远方是传说中的你 假若它局限你,传说也将匮乏 你镶金框的肖像显露出光辉 2 镁光灯照亮隐秘的顶点 但是山下狭窄封建时代的街道 却一片黑暗 唯有沙漠旅队的黑驴踢踢踏踏 敲出点点星火 你投身到危疑的 伤感与沉淀 ——那黑色的结构 长短形的乡村聚集在 无底的深井上 夜枭凶兆的翅膀引领你 到无边的地狱,到银河亮丽的裂缝 并且用尽他们的一切手段和拷打 …… 然而,人类走向黑暗的足迹 依旧踽踽而行 人类再也看不见什么,除了 百叶窗下缝隙中的光 星光的形姿对他而言已太深刻 大地上的常春藤只能阻塞黑暗 他的钟楼在午夜两点也闭上眼 3 在这山上 世界没有篱笆和栅栏 让明天更寒冷,让北风骄狂 粉碎老弥撒的纤弱缎带 粉碎原始人的沙岩和城堡 当我们的知觉失去了自信 时间的一切明晰如透镜 北极风要更清冷地吹来 把我们投转到一条锁链上 一条忍耐实现的链锁 4 如今,死者、尘土和昏倦的风 构成一单调的祈祷所 一道污浊的细流 从茅屋上低落 时间即是水 雨水落下一片黑色的字句—— 这桀骜不驯的人世啊! 而我,又带给你什么呢? 如今,夜已深深 在我的时间和你无尽而浪掷的睡眠里 我的微小如草叶的城市正在崩解 一如豪猪一口一口地啜吸着悲悯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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