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中《唐代小说史·霍小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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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ourse.shufe.edu.cn/course/yuwen/gjxs37/zppl/《霍小玉传》的故事可能是用李益猜忌病的传闻铺演出来的,但它却真实地反映了封建社会里妓女的不幸遭遇。唐代的妓女很多,可能是音乐文艺发达的副产品。唐代以前的妓女多数是家妓,实际上是婢妾,不是营业性的。唐代妓女有一部分是官妓,带有营业性的,卖艺而兼卖身。如长安平康里的妓女,经常为举子和新进士所追逐,孙棨的《北里志》有详细的记载。这些妓女的地位很卑微,一般给官宦人家作妾还不够格,当正式妻子就更不可能了。孙棨在《北里志》里记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有一个叫宜之的妓女,长得很美,还有点文才,孙棨很赏识她,赠给她不少诗。宜之愿意委身于他,但不能如愿。孙棨记下了这段往事,十分感人。http://course.shufe.edu.cn/course/yuwen/gjxs37/zppl/cyz.htm 宜之每宴洽之际,常惨然郁悲,如不胜任,合座为之改容,久而不已。静询之,答曰:“此踪迹安可迷而不返耶?又何计以返?每思之,不能不悲也。”遂呜咽久之。他日忽以红笺授予,泣且拜,视之,诗曰:“日日悲伤未有图,懒将心事话凡夫。非同覆水应收得,只问仙郎有意无?”余因谢之曰:“甚知幽旨,但非举子所宜,何如?”又泣曰:“某幸未系教坊籍,君子倘有意,一二百金之费尔。”未及答,因授予笔,请和其诗。予题其笺后曰:“韶妙如何有远图,未能相为信非夫。泥中莲子虽无染,移入家园未得无。”览之因泣,不复言,自是情意顿薄。 这一个小故事很足以说明唐代妓女的地位卑微和命运悲惨,尽管她对孙棨一片痴情,但是不可能“移入家园”。孙棨给宜之的回答是坦率的。霍小玉对此也有充分的认识和适当的估计,因此在欢乐的定情之夜,忽然流泪对李益说:“妾本倡家,自知非匹。今以色爱,托其仁贤。但虑一旦色衰,恩移情替,使女萝无托,秋扇见捐。极欢之际,不觉悲至。”这时李益“引谕山河,指诚日月”地和她订立了盟约,“誓不相舍”。过了两年李益登拔萃科,得官赴任。小玉在送别时又一次清醒地指出:“以君才地名声,人多景慕,愿结婚婿,固亦众矣。况堂有严亲,室无冢妇。君之此去,必就佳姻。盟约之言,徒虚语耳。”然而她还是对李益寄托了一线希望,提出了一个极低的要求:“妾年始十八,君才二十有二,迨君壮室之秋,犹有八岁。一生欢爱,愿毕此期。然后妙选高门,以谐秦晋,亦未为晚。”她只求能得到短暂的幸福生活,不惜委曲求全,可是李益一到家就接受了母亲替他聘定的表妹卢氏,并没有一句推辞的话,而且还四处去借债作聘礼。后来小玉忧恨成病,托人招请李益,李益总是避不见面,直到小玉临死的时候,还是被黄衫豪士强拉到家里才能当面永诀。小玉对李益发出了怨恨的谴责:“我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若此。……征痛黄泉,皆君所致。”霍小玉虽然对自己的处境有过清醒的估计,但这样的结局还是她始料所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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