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牛猫 文《前程似锦》
别动我的垃圾桶
刚入坑,在这个钎九夜晚激情写点牛猫😢欢迎捉虫
(cp文可以这样发吗,不可以会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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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们说:“前程似锦。”
陈正正长呼一口气。转会期尘埃落定,王添龙和他一起卖到estarpro,他一路从老板办公室走回宿舍,一路上和见到的人打招呼。你好,你好,你好,再见,cat再见,猫神再见。该走了,真的该走了,他说,从人群之中挤出来,又想起什么,问:“告诉飞牛了吗?”
王添龙说:“滚,你自己说去。”言下之意是没告诉。
陈正正踌躇起来,问:“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王添龙就指着他说;“怎么的,你还怂了?”他被逗笑了,说:“这有什么可怂的!我要走,他还能拦住我不成?”
Fly不在训练室。陈正正在QG基地里摸了一圈,在宿舍里找到他。那年彭云飞还很胖,很狗逼地窝在床上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陈正正从他身边走过去,嘲笑他说:“彭云飞,你这样越来越胖!”彭云飞就空出手来,脸上还板着,手上却很欠,先试图挠他痒痒,被他一手打下来,于是抓住破绽,反手在陈正正屁股上打一巴掌。两个人都笑起来,气氛一时好像很轻松。彭云飞把手机合上一扔,坐在床边。陈正正却转身拿了行李箱,从他的头顶搬过去。他感觉彭云飞的笑容忽然僵硬了一下。
他拉开拉链,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眼睛都不是很敢看向那边。过了一会儿,听到彭云飞问:“找着了?”问的是转会。
陈正正就“嗯”一声。
又过一会儿,他听到彭云飞很轻地问:“哪家?”
他答:“eStar。”
彭云飞说:“猜到了。”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恭喜,没有祝贺,也没有悲伤。结果是早就商谈好的结果,故事也是早就被写好的故事,他们都刚刚过了十八岁生日。作为成年人,不应当悲伤。彭云飞沉默着下床来,帮着他收拾东西。他叠衣服很快,陈正正来的时候一个箱子一个背包,行李不可谓是不少,他的一年就这样,展开来是一个箱子和一个背包,合上,还是一个箱子和一个背包。
彭云飞蹲下来往行李箱里塞东西的时候,陈正正终于有机会不着痕迹地看他两眼。这小孩赛场上又勇又猛,反映在赛场下就是脾气倔,不愿意服输,可是此时好像是确实伤心了,陈正正发现他开始下意识地皱眉了,看起来很失落,很伤心,还有一点可怜巴巴的,只好问:“伤心了?”
彭云飞答得倒快:“没有啊。”他抬起头来看了陈正正一眼,笑出声来,看上去还是挺自然的,亲妈都看不出到底有没有伤心:“真没有。”
陈正正别无他法,只好选择相信。彭云飞似乎恢复正常,话都变多了,和他插科打诨,又问了他许多乱七八糟的问题,诸如Estar的伙食怎么样,宿舍好不好睡,都有哪些队友,听完还说,我的天啊,猫神这不是下个赛季赢定了!陈正正彻彻底底被他逗笑了,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别,别奶,真的别奶。
他心里很开心,尽管这不是一次所有人都祝福的转会。可是彭云飞愿意祝福他,他就觉得未卜的前程也变得光明起来,会有善良的队友,如师如友的教练,会有足够的努力就能得到的回报。就像奶奶常常说的,水往低处流,人才往高处走。他想,我是想着要一个新的开始才要转会的。
他就这样走了,和来的时候差不多,特意挑早上走,问为什么,他说怕有人哭出来。“有人”指的是飞牛,当然这话不能当着他面说,彭云飞是个倔脾气的人,听了这话要生气的。
直到后来很久很久以后,彭云飞才告诉他当时他哭了。是真的哭了,没有在骗你。就在帮你收拾箱子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他去卫生间帮忙拿陈正正的牙杯毛巾刮脸刀,看到五个牙杯少了三个。他就像个破掉的橘子那么难过,就那样偷偷地在角落里抹了两滴眼泪。
陈正正那年也年少气盛,就是要义薄云天。伪装扛着不转中,这气哪里受得了?天大地大,自有爷的去处,他想。就凭这一口气,一百万转会,成功当了一回风波男主角。
然后就遇见fly,遇见夏圣钦,遇见王添龙,遇见老阳。老阳年纪最小最说一不二,夏圣钦那年活脱脱像个社会大哥。五个人遇见了,开始了,每日每夜住一起了,各自还都牛鬼蛇神着,谁也没想到真的能成什么。gemini第一次见面,进来看了一眼,说想打吗,五个人说想,就这么成了。陈正正还记得当时他进来,彭云飞坐在边上,和其他人不怎么说话,只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小孩,像是高中生看老师的目光。他当年留了一个妹妹头,丑的惊人。陈正正反而没在意这点。他当时在心里想:完了,怎么看起来全是对抗路的?
他坐到彭云飞旁边去,得到一个确切答案,只有这个是真的对抗路。两个人年纪相仿,座位相近,几乎是立刻就混熟了,开始乱猜其他三个人分别都是什么风格。他们商量一番,当时的答案是,刺痛应该是打野,老阳看起来像射手,王添龙大概是辅助,结果等开会了答案揭晓,全是放屁,没一个对的。趁着gemini说话两个人交换眼神,都在私底下偷乐。
当然后来私下里排位换位置,发现刺痛的打野是真的捞,不提也罢。后来训练,宣布老阳主指挥,陈正正副指挥,站起来对队友鞠个躬又坐下,他看见彭云飞有点惊讶,好像没想到以后比赛场上就是要听身边这个人调度了。等陈正正坐下,他说了声:“牛逼啊。”
陈正正拍拍他的腿,几分开玩笑地说:“你也得听我的。”
“好,凯特糕得。”彭云飞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陈正正。
后来彭云飞和他说,他一开始是不太习惯有指挥的。言下之意,他一开始是不太服的。他不说,陈正正也感觉得到。陈正正有时决定硬冲,能感觉到他不太赞同。后来联盟给他拍纪录片,说指挥是一个队伍的大脑,陈正正就是qghappy的大脑。彭云飞——或者说fly,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刀,如今这把刀在陈正正手中,他只需要让这把刀插入该插入的地方。
陈正正知道自己对这个队伍是满意的,因为足够单纯,后来训练,赛季中五个人住一起,其实也就是高中宿舍了,有时彭云飞和他洁癖上头,天天催室友们洗袜子洗衣服,互相骂着帮着,实在是太好的兄弟。那时草台班子,没人敢想夺冠,只奔着能赢一局是一局的想法一路打下来。已经说不清楚有多少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有多少个选择信任的时刻,有多少个令人惊诧的时刻,彭云飞想退却上了,想上却被叫退了,已经说不清楚有多少个夺得胜利的时刻,他摘下耳机,惊讶于这样也胜了。他站起来用力拥抱队友,久久地望着全场的鸦雀无声和掌声雷动,只能说“信你真是对了”。
在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有足够多这样的时刻,足以让彭云飞盲信,陈正正所做的所有选择都是对的。
——哪怕这个决定是离开他。
cat背负骂名离开。过去的荣誉已经过去,未来的荣誉却还在未知之中徘徊。联盟拍“一场比赛”的纪录片的时候,对他尤其头疼。刘语熙说,你的很多事情都太敏感,我们尽量不说。
他说好。
直到离开,直到陈正正也长大到学会自处,他才终于意识到彭云飞对他的感情不对劲。太尊重,太亲近,又太小心翼翼。那些他从未细想过的细节里面,藏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彭云飞对他太依赖了,依赖得超出了朋友的界限,近乎是一种无望的绑架。他会在五个人一起的时候和他说一些只有两个人明白的笑话,会拉他的手臂、拍他的肩膀,屁大点事都要和他分享,发生了什么都要知会他一声,却很少和他开玩笑,几乎不和他吵架。他转会的时候,彭云飞发微博,说,我的队友,我的朋友,我的兄弟。陈正正愕然发现,他已经在无意之中,填补了彭云飞心中不知道什么位置的空缺。
是长辈吗?是兄弟吗?是朋友吗?是他从小外出务工的父亲吗?是那个很早就抛下他的母亲吗?
——我的队友,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陈正正终于意识到,他真的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任何一个决定,哪怕是离开qg,彭云飞也从未因为这件事对他心有嫌隙。他从未怀疑过cat的决定,他甚至从未去拒绝、去打破cat留给他的这个困境。cat留给他什么问题,他就解决什么问题,他像是一只甘愿作茧自缚的蚕,要么困死在这个谜题里,要么突破。他想起曾经他们吵架,像女生一样冷战了半天,陈正正说他不听指挥,彭云飞说你说得不清楚,总之一团乱麻。最后彭云飞来和他道歉,跟他讲自己家里,说自己从小父母离异,没有安全感,可能有的时候比较急。那天陈正正收拾箱子,两个人沉默地坐在收拾好的行李前,彭云飞笑着对他说:猫神,前程似锦。他没有责怪过陈正正的离开,一次也没有。
后来陈正正去上海拍摄,比完约他吃饭。那年头彭云飞正在职业生涯最低谷时期,那年头上海街边还有随便支的糖水和卤煮档子。天一黑,黄浦江上灯红酒绿,寻欢作乐的人和伤心的人一样多。他们点了菜,彭云飞说不过瘾,又去街对面买了一份麻辣小龙虾。还有啤酒。陈正正说,我不敢喝啊,手抖。彭云飞就说,谁给你点了,点给我自己的。
他就开始喝。陈正正来上海这一趟,见证了彭云飞史诗级的大瘦身,还有这人见长的酒量。他喝到两扎半,陈正正伸手捏住他的手,说:“不能再喝了。”彭云飞抬起眼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有点醉地说:“没事。”又说,“你来我开心,就这一次。”
陈正正只好放开手。
他发现彭云飞有点变了,上海还是改变了他。从前他对上海的辣椒非常嫌弃,尝一口,说,这也配叫辣椒吗!然后跟陈正正说,等哪天你来重庆,兄弟带你逛饭店,让你尝尝什么是嘎嘎辣。比起那个时候,他变得更沉稳,更恒定,像被踩实的田地。
他想起qg夺冠后他们有一起出去吃过小龙虾,张罗点酒,一帮除了打游戏没有不良嗜好的男的,啤酒都不敢按箱点。最后陈正正依靠山东人出身成功实行推拉,给一帮人灌了酒。彭云飞最夸张,两听就跪,最后挂在他身上往回走,边走边走边哭,说,谢谢你,谢谢你陈正正,谢谢你cat。他哭的太夸张,最后一群人都围过来,推推搡搡占彭云飞便宜,说,飞牛,我是你爸爸,陈正正在旁边贼兮兮地笑,举着手机拍。好在彭云飞还留存一份理智,对一群人说,滚,我是你爷爷。又晃过来挂在陈正正身上,说,你们都是坏人,只有陈正正是真大哥!陈正正拿着手机,少有的愧疚起来,竟然昏了头,说,你们少欺负Fly!
事情又再重复上演。彭云飞喝了点,又开始上头,趴在桌子上,先笑,很是傻笑了一阵,突然说:“陈正正,我谢谢你。”陈正正心说,又来了,回他说,怎么又谢我?你欠我钱?
彭云飞醉醺醺地说:“我哪有欠你钱?我没有啊。”简直是痴态毕露,醉鬼一个。过了一会儿,又突然说:“如果我没有离开家,没有来上海,没有打职业,可能一辈子也就是一个拿一月两千底薪,住地下室的小孩...可能,可能最后会回家乡吧,不会有机会读大学,不会有机会留在上海,也不会有机会遇见你...遇见你们。我真的很高兴遇见你......”
陈正正叫他整的有点脸红,说:“你他妈怎么突然提这个?”彭云飞冲他摆手,继续说:“你是我的队友,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陈正正就说,你醉的太厉害了。
彭云飞支起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没有否认。那天的后来,陈正正打车送他回家,彭云飞坐在车上,完全不服管教,一会儿看着他笑,一会儿叫:“正正,正正,你在哪呀?”把司机师傅都叫笑了。最后他送到qg基地,许诺和刀子出来接,吓了一跳,说,好家伙,第一次见彭云飞喝成这样!
陈正正只好说,麻烦你们了。他走的时候,彭云飞还在楼道里喊:猫神,加油!把他们都给我干翻!全楼道都听得见。
他回去,就看到微博上看到有人拍到彭云飞在机场看他eStar夺冠的fmvp视频。官方抓的镜头很好,那个镜头里,陈正正眼睛里有光,笑得发自内心。
陈正正自小家庭美满,尽管父母经常离开,但有很多很多爱,足以让他从任何人那里毫发无伤地离开。他直到这一刻才开始思考,直到这一刻才开始伤心。他想:我走了,他是不是很伤心?
飞牛大将军会不会也会在某个时刻突然醒来,意识到自己还是和十几岁时一样,无法阻止所有人离开呢?
——我的队友,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你会不会乘风破浪、披星戴月地来我梦里?
再后来,就是2020年秋季赛。飞将横刀立马,猫神歌舞升平,在选手身上,是紧张又平常的赛前准备。为了避嫌,那段时间彼此都很少联系。直到赛前,陈正正在上海路口遇到他,看到他一个人,在帮全队卖饮料。
彭云飞实在是瘦了很多,风衣随便地垂下来,陈正正上去和他打招呼,说:“飞牛,型男啊。”
彭云飞扭过头看他。真是型男,眉眼里面看得出英气来了。先打招呼,默了一会儿,开始胡吹,说,猫神明天不要来抓我,猫神轻点打,让我们多拿点奖金。陈正正努力和他斗嘴,说,飞牛大将军,明天一穿五!可谓是倒打一耙。就这么胡吹了一会儿,吹到两边都没话了,彭云飞不动声色地凑近过去,伸出手来,像过去一样,摸了摸他另一边的手臂。
陈正正完全没反应,甚至完全没有排斥的想法。直到彭云飞笑出声来,说,你到底是来干啥的,他才想起来要买东西。回来彭云飞还在结账,看到他过来,笑得眼睛弯弯。陈正正完全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直到彭云飞凑近过来,对他说:“猫神,不要用拿fmvp的眼神看着我了。”
说罢他拔腿开溜,把完全愣住的陈正正留在原地。陈正正在原地僵成一块木头,脑子里像炸开一波又一波的烟花,赛场上的Fly,生活里的彭云飞,还有捧杯的飞牛大将军,一幕又一幕在他脑子里闪过。他模模糊糊地想:我有吗?
彭云飞溜的飞快,转眼就沿街走到斑马线了。还好是红灯,他停在路口,陈正正心一横,追上去。跑得气喘吁吁,追上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看着彭云飞左耳朵的金属耳饰在阳光下一晃一晃,近乎有点失语。好几句话在他心里乱转:加油,我相信你,明天赛场见,我喜欢你…他最后一句也没说,在彭云飞背上用力地拍了拍,说:“别累着自己。”
彭云飞笑出来,反手抱住他,说:“好。”
因为我们,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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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赠一个小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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