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杂记|wtyy聊斋风(?脑洞 (微量哲珂)今天结束之前写完
(º﹃º)怎么会
(一)
书生小胡,进京赶考。寒窗苦读几年蹉跎岁月,二十几岁仍是孑然一身。这一日行至京郊荒野,天色欲雨,方圆几里唯有一破庙。
书生年少时当了几年游侠,所以没理会一人不入庙的俗语,进了这山野小庙打算暂歇一晚。
没成想这庙里有个和尚,脸皮白净,看人时目光沉静,带了点说不出的禅味儿。
小胡道了句打扰,与那小和尚攀谈至二更不觉沉沉睡去,一夜却颠倒荒唐,竟梦见那座上罗汉走下殿来与其春风一度。醒来天光大亮,雨声乍歇,见破庙乃是座碧霞元君庙,书生小胡吓出一身冷汗,按下不提。
此后赶考中举,殿选及第,做了个末流小官。同僚众人常道他身上一股寺院檀香,却不知有僧魅时时入梦来与他相会。
(二)
胡生时有费解。旁人赶考行路,至多遇上山精野怪狐仙花妖之流殷勤献身。轮到自己时却是个小和尚,禅道佛理无一不精。听他诵经声清越纯稚,再万万想不到其于床笫间是如何索求无度、夜夜不歇的。
小和尚法号安雨,一晌贪欢后晨起更衣,床头案上总有些露水痕迹,书生就猜他与雨有些关联。翌日问时和尚笑而不答,径自将细白手指伸向他中衣内捻转磋磨,书生霎时间软了身体,有口难言,没一会儿只余咂咂有声、狺狺哀叫了。
胡生性喜洁。自有绮遇后床具被褥换洗殷勤更甚,于其上钱财损耗甚巨。翰林院编修甚为清闲,胡生遂与隔壁钦天监做些文书抄写工作,倒也贴补些银钱。
夜间不得安睡,难免有疲态带到白日。翰林院的同乡马书生一日好心提醒,原来是怕他夜间去那寻花问柳之处。更是推心置腹谈及自身,言道年轻时也曾恋慕风尘中一清倌女子,虽出身江南却绝与温婉柔媚不沾边,另有一种勾人风味。直至交颈相缠肌肤油彩褪去,竟有青蓝花纹于其上浮现。那人原是出自苗疆,甚至……马书生掩面不愿再提。
胡生讪讪,含糊几句过去,晚间秉烛至三更方才入梦。小和尚委委屈屈而来,问春宵苦短,怎能克扣我的时长?
胡生恼羞成怒,对小和尚一番思想教育云云。此后约法三章,每月定例一十五天,遂得半月安眠。
(三)
至四五月暮春时节,良夜渐短,胡生当值时也不免有立盹行眠、伏案小睡的时刻。 忽有一日白昼梦里,一袭黑色僧袍的小和尚行过院中香雪径,执花枝而来。胡生注目良久,意动神迷,不觉痴倒,却不知眼中灼灼光华绮丽更盛于花海。 说不清谁迷了谁的眼,小和尚将银梅花枝贴于他唇畔,花蕊辗转间落于齿缝,更有一种盈盈香气。轻巧衣衫也像院里落花一样扑簌簌委顿地面,于是交颈相缠,千般旖旎;耳斯鬓磨,春情渐暖。 待得晓昼春梦乍醒,胡生只觉腰酸腿软,股间犹有湿痕,腕间襟前竟真的现出咬痕癜迹,竟然像是梦里小和尚反复亲吮留下的。胡生皱眉,过往梦中此事,如何能到现实中来? 回首瞥见,案头不觉已几多落花,细白梅瓣零零散散铺就,当中夹着一抹刺眼的红。 今日怪事愈发多了,胡生暗想。翰林院中何时种过玫瑰呢。
(四)
不知是暑热将近,抑或安雨近日痴缠过甚,胡生忽觉自己身子不如往日将强。譬如久坐乍起,或案牍劳顿时候,常有心如擂鼓、动辄目眩。 然而脾虚神动,正是风邪侵体的时刻。三两日后,胡生发起低热,挣扎起来托人向衙门里告了个假后,又昏沉沉合上眼。 再睁眼时,安雨就在眼前探手过来,眼眶似乎有些泛红。胡生轻喘道:“我今日再不能了,饶过我这一遭吧。” 话音刚落,小和尚脸上稍现不忿之色:“胡乱想些什么呢?我既是在照顾你,又岂会趁人之危。”便把端茶换巾,拂汗擦身的事一一做来,虽然不甚熟练,全神专注下倒也没出差错。胡生便发笑:梦里闹的这一套于现实里的病又有什么得益,不过陪他过家家罢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熨帖,好似吃了半斤蜜糖。 至傍晚再度醒转,发觉身子已松快不少,口内亦有余津,尚未干渴,凝神一听却发现向来安静无人的内室却有人在低语。胡生以为是同僚友邻来探病,却见屏风一闪,拎着药箱的老郎中与安雨一同转进来,似乎在交代些什么。 胡生惊骇,梦中何时出现过第三个人呢?或者我此刻神志不清故有此梦?直到小和尚在床前不远煎起了药,炭火烟气把人拉回清醒境里,胡生这才恍觉眼前的一切并非梦中。 那药带着奇异的腥甜,更有一股檀木香气,安雨不说,他便问也不问,囫囵饮下,立刻被封缄住唇舌。 自舌尖递过来的松子糖甜彻心脾,胡生这便笑起来,眸若点漆,情意盈盈地问: “怎么,大师这是哪里化得的缘法?” “拿你的银钱买的,连同这药材也是。”安雨一脸无辜。 “那你从此以后,可就一直这样啦?” “不会很久。”小和尚再度俯身将唇贴于他额角。
(五) 胡生这一病断断续续总不见大好,安雨日日以补气血药汤灌他,身体亏损虽已补上,他却自感心力一日日不济了下去。 数日后,胡生往钦天监打算交接了文书抄写事宜。 钦天监连日来忙得不可开交,皆因本月十五算得天象有大凶之兆。血月凌空本就煞炁深重,又逢阴月十五,似有月食之兆,形成两煞相争之势。本朝圣上平素最信天象卜算,此次更是大发雷霆,要钦天监众人想法化解,不成便一同祭天以消解上天怨气。 钦天监烈火烹油数年,一朝到了生死关头,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胡生向来行端影直,仍同几位相熟者打过招呼宽慰几句。 司监年迈,本已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未料残年之际有此横祸,于众人查阅古籍之处不禁跌足长叹:“血月逢煞,此非妖邪祸也!天人劫数历定,何苦有此载牵连耶?” 与胡生相熟的一位副使也是一脸悲戚,尚还能强打精神提醒:“临近异象,地气大阴。人间正炁微弱,最容易被邪扰所侵。你素日身体强健,元炁旺盛,然此遭风寒初愈不同往日。再者,你命星在毕宿,月掩毕宿五……” 说到此处他心里一惊,猛地起身打翻了星盘趋至司监跟前:“老师,月离于毕,正是要下雨的征兆啊!要是,要是那一日下雨了,我们就不用……” 司监颓唐半晌,道了句无用无用,便一头栽倒在地,钦天监顿时乱作一团。胡生正也心乱如麻半懂不懂,遂不告而退。 这一日他归家途中,突然被一蒙面女子拦住劫至茶馆。那女子解下面纱,露出颈上肆意缠绕的青蓝花纹,胡生便一下明白来人身份。惊疑不定正待如何时,“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竟是个男声。 “那个呆子,都对你说了什么啊?”他调笑,发间耳间银铃哗啦,奇异悦耳不绝。胡生心里揣测他与马书生二人应当是情非仇,放下心来,冷不丁听对面人说一句:“你要死了呀,你知道这事儿吗?”
(六) 胡生回至家中,良久仍是心神不宁。苗疆男子极力向他推荐同心蛊,许是看破了他确实深陷情障。然而是时胡生心想,我不该疑他的。旋及却惊觉,自己连安雨是何种类妖物都懵懂不知,恍恍惚惚,又听他说: “你这人遭遇可怪,明明身上没有妖邪气息,精力损耗却不亚于被夜夜采补。像我们妖……像这般欢好时不知收敛、肆意妄为的妖类,更加不会什么隐匿气息的法术了呀。”他长指甲在桌子上一点一点,颇有节奏。 “我听那呆子便猜到你撞上了什么,却不料一见你面差点被吓一跳。寻常人要是如你一般亏损精气,早已立毙身亡化作一具干尸,缘何你如今能跑能跳,我想不通。” “或许,我自来身体强健?”胡生接话谈笑,眼里全无一分笑意。 那苗疆男人附耳上来,满身花香俗得热烈反而野性十足,丝丝缕缕妄图驱散他身上檀香。 “要么我给你点儿蛊虫,验一验你床上那位到底是个什么……”胡生把手一推,不妨将人推开两尺多远,两人俱是一愣。 “身体确实蛮不错的!”苗疆男子拊掌。 最终胡生揣了一小包药粉入袖中。这施了咒的蝶翅鳞粉若是沾上妖邪元炁,以至厉鬼怨煞,皆会见风即燃,触之冰凉。 晚间沉思半晌,却有凉风自门缝穿来,激得本未好全的胡生一个喷嚏,那粉便扑到脸上好一片亮闪闪,大约天黑读书也不用多点灯了。 安雨推门进来,烛影跳动不歇,映得他墙上倒影有如鬼魅。胡生心里长叹一句,因忧生怖,果然如此! 罢了,既早知他是山间精魅,纵容他夜夜入帐来又岂止是贪恋情色欢愉?思及此处胡生高喊:“你先不要过来,我打盆水去洗漱一番。” 和尚冷着面孔一步步走过来,逼得胡生退至书桌角。他笑时常如半大孩童般纯稚,不笑时却凭添淡漠诡谲,在今夜显得尤为莫测;身上的檀香也若隐若现,嗅起来更像山雨欲来。 那双手抹掉他脸颊鳞彩时掌心温热,面上也重新带了笑意。胡生仍是心如擂鼓,直到潮湿水汽把一室胡乱花香尽数洗刷干净,安雨才将他放开。 胡生腿软,窒息脱力时顺手寻找攀缘之处,不甚将家中公文碰倒。安雨瞥见他神色一凛,难受苦楚几乎维持不住又强撑着恢复如初,不觉心中疼痛难忍,于是转过头去: “我去给你打盆水。” 他走后,胡生将拢在袖中的手指探出细瞧。方才一瞬极冰又极灼热,似乎了触到什么可怕之物,再定睛看时,手里是零碎几片玫瑰花瓣焦骸。
(七)
你的回复
回复请先 登录 , 或 注册相关内容推荐
最新讨论 ( 更多 )
- 已经脱盟的,可不可以告诉我 现在在搞什么? (所有人都快乐)
- 明日茶馆|cx我是杨润泽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momo)
- ˗ˏˋ♥︎︎ˎˊ˗ 🆆🅴🅳🅳🅸🅽... (北斗跃迁)
- 西厢杂记|《寡妇刘🐑》这个东西,还有人记得吗? (达西小朋友)
- 明日茶馆|见证拥抱楼——爱盟一万年 (上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