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新华日报评省昆红楼梦
伊宜以忆(穷得买不起戏票还担着养戏班的心)
舞台上的那点亮该留给谁 从两场《红楼梦》看戏曲传承两条路 http://news.xhby.net/system/2011/11/07/012017181.shtml 偌大的舞台上,一桌两椅,简单的大白光明暗处理。观众的眼睛除了看演员的表演,没有任何其他选择。11月2日和3日,省演艺集团昆剧院新排的《红楼梦》折子戏在北大百年讲堂第一次接受市场检验,1457个座位座无虚席,没有人“在遗产的怀抱中睡着”,更没有人中途退场。 这是省昆在戏曲传承上坚持传统极简主义的一次胜利。谢幕时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叫好声让昆剧院院长柯军松了一口气:“昆曲只要坚持寻找到自身的力量,一样有市场。” 是欣赏技术还是欣赏艺术? 为吸引观众重新回到冷清的戏曲舞台,当下各种戏曲形式竭尽所能追求大制作、大排场、新奇异,传统的演出形式几近固步自封的代名词。 就在省昆的《红楼梦》折子戏在北大亮相前几天,北方昆曲剧院的大型昆曲《红楼梦》在刚刚结束的第12届戏曲节上一举拿下四项大奖。这部投资近千万的大制作被誉为豪华青春版。担任总导演的曹其敬曾对媒体表示,“现在的戏曲界总是不甘心守住,总要突破习惯。但是,如果昆曲的‘习惯’没有了,还是不是昆曲?”但昆曲的“习惯”在这部戏里还是被他剔除了不少。 这出《红楼梦》在上下本五个多小时的演出中比较完整地描述了宝黛爱情。创作者按照昆曲曲牌体进行创作,但曲牌外的舞台设计、灯光处理、人物造型增添了非常多的创新元素,设置灯光区域、色调、追光,舞台场景切换也用到滑轨等物件,民乐之外加入小提琴、中提琴等元素,人物造型更近似越剧风格,演员表演加入了话剧的一些表现方式。从得奖来看,很显然,这出大制作的《红楼梦》得到了专家首肯。 相比北昆的大制作,省昆的《红楼梦》投资仅四五十万,剧本是著名昆曲编剧张弘呕心3年写成。他对昆曲是有“洁癖”的,无论是剧本、音乐唱腔还是表演形式,全部按照昆曲传统,由黄小午、石小梅等老艺术家先“捏戏”,然后手把手教给年轻演员,确保“一招一式全部姓昆”。他说:“观众来到底是为了欣赏技术还是欣赏艺术,舞台上就那点亮,你给了技术,艺术必然就少了。”所幸他的坚持打动了第二届曹雪芹艺术节的主办方曹雪芹学会。他们派资深“昆虫”侯君梅特意来南京看了一次公开彩排,“我是攥紧了拳头在看,太激动了,很多年没有看到这么纯粹的昆曲新编戏。” 省昆的小生演员施夏明很幸运,他在两部不同探索方向的《红楼梦》里都担任了贾宝玉一角。年轻的他两种方式都很喜欢:“北昆配乐上加入的新东西可以产生更多美感,毕竟笛子二胡三弦比较单薄。服装也更漂亮。”同是贾宝玉扮演者的张争耀则更喜欢“干干净净的舞台,演员在台上不会因为道具不到位分神,但如果演员功力不够,传统舞台就会把演员的缺点无限放大。” 今天的创新就是明天的传统? 从表面看,这是两种艺术观点的暗战。但从市场和口碑来看,似乎没有胜负之分,彼此都得到一定程度的认同。 国家一级演员葛瑞莲连续两天来捧场省昆的《红楼梦》,但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省昆的《红楼》属于‘学院派’昆曲,对普通观众来说舞台还是单调了。为什么会成功?是因为他们的演员实在太出色了。如果演员稍微弱点,观众很容易觉得无趣。”适当的创新在她看来是完全必要的,“当年梅兰芳先生就乐于创新,比如现在旦角的贴片样式就是梅先生当年的创意,如今不也成了传统。越剧《红楼梦》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就是美啊。其实现在越剧教身段的都是昆曲老师,别人知道昆曲的优势,借鉴过来,昆曲为什么就不能借鉴其他艺术的表演形式?” 对于创新,张弘有自己的理解。“我们这出新编剧本身就是创新,因为历史上,红楼从没进入过昆曲,它人物众多,情节性很强,而昆曲是着重表达情感的剧种,如果拿昆曲来表达全景红楼梦,可以说无能为力。但如果把它转化成折子戏形式,从里面挑出一些经典的情节和情绪,昆曲就很容易表达。比如这次的《胡判》,写贾雨村和门子之间的阴暗交易,比如《读曲》,写的是宝黛共读西厢的场面……我们不再囿于仅保护过去的折子戏,我们也创新出可能成为未来经典的折子戏。那些投入巨大的大制作,也许一年演一两场就不错了,而我们这一桌两椅的折子戏却能随时上演,不断打磨。” 北方昆曲剧院国家一级编剧王若皓认为:“一看省昆的《红楼》就明白是对了路了,虽然气质唱念乃至结构都有商榷的地方,但是它有成为经典的基础。”中国戏曲学院涂玲慧说:“看完《胡判》当天,我就准备让学生到南京来学这折戏,它一定能成为未来的经典。” 是急功近利还是文化不自信? 当然,省昆《红楼梦》折子戏的成功,并不能反证大制作就是一条错误的路。白先勇当年的一出青春版《牡丹亭》被柯军誉为是拯救昆曲的“里程碑”,省昆自己也有大型昆曲《1699 ·桃花扇》……这些大制作多少年来依然在各处上演。有人认为,大制作是戏曲扩大自身影响的一种方式,但眼下不少大制作大多体现在策划宣传和创意上,创新不能无底线。 对此,已耄耋之年的中国昆曲研究会名誉会长丛兆桓非常无奈,他说,一些戏曲的大制作走上了歪路,戏曲中出现了新疆舞、蒙古舞、现代舞,甚至还出现了杂技、街舞,一出昆曲大戏,昆曲演员先去学两个月街舞,你说可笑不可笑?丛兆桓将这类改编称之为“转基因”昆曲。他认为,“转基因”并非完全不好,古老的艺术要在现代留存,必须有所改革,白先勇懂昆曲,所以其“青春版”虽有创新却不逾矩,可现在越来越多的“创作人员文化缺失,很多剧本作者、导演都不大懂昆曲,写出来都不合韵。如果连基因的‘核’都‘转’了,它还是昆曲吗?” 一些无底线“转基因”大制作受到急功近利思想的驱使,甚至并不是为了赢得短暂的市场利益,而是为了应酬某次活动或者冲击某个奖项。柯军认为“转基因”过度也因为昆曲自身不自信:“《西厢记》中的《游殿》一定不比二人转差,那种有文化的幽默诙谐,每演必火。可见不是传统没力量,只是自己不自信,文化不自信哪来文化自强?一味用大量的物质挤占非物质,最后丢失的还是自己。” 本报记者 汪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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