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匀/产出|论付不起房租的后续处理方式(七)【易星一意/特言甜】
来自:犹记春深
预计还有一章结束。
张星特年纪还小,怕痛,手术做的是全麻;这是个三甲医院,易言托朋友的关系给他安排了床位,等那边一结束就把人送进了双人间的病房,床帘一拉,等着他的第二觉睡醒。他想着张星特这算是个小月子,虽然月份不大,但也得好好养着,免得以后落下了病根;所以特地去医院食堂买了病号餐,清汤寡水的三菜一汤,打包了拎上来。他走的时候张星特还在睡,等在食堂挤了一身汗上来,小孩儿已经睁着眼睛在找他了。朋友还坐在床尾给他叮嘱一些注意事项,见易言来了就站起来准备走,又揶揄地朝他挤挤眼睛:“好好照顾,好人要做到底。” 易言就有点无奈。他当然知道朋友是什么意思,当着张星特的面又不会说得露骨,只能这么调笑他:“要你废话。” 门一关上,病房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张星特躺着易言站着,两个人相对无言,大眼瞪小眼地发呆。易言实在不知道该看哪里,眼神无助地飘了半响,还是落在了被子底下张星特小腹的大致位置上;而张星特刚刚挨了一顿说教,麻醉效果刚过去,他的小腹开始隐隐的疼,即便刚才那个医生说话很温柔,他也免不了地觉得愧疚,委屈加上疼痛,他眼睛里又泛起泪光来:“言哥...” “好了,先吃饭。” 易言最怕的就是张星特哭。他动作迅速地把病床尾的小桌板撑起来,布好三菜一汤,拆了筷子递到张星特手里,又问他是要坐起来还是摇床板起来?他跟个专业护工一样把张星特照顾得妥妥帖帖,吃完了又忙着收拾整理,愣是没让张星特找到说话的空当。 再等等吧。张星特瞅一眼手机上那一笔还没确认收款的转账记录,轻轻地叹了口气。 易言的确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去照顾张星特。那一天从医院回来后他就一路把人抱回了家,还安置在之前的房间里,哪怕是三十几度的天里也不许他空调打到二十六度以下,长袖长裤也不许脱;他甚至照着菜谱在厨房里倒腾出了月子餐,三菜一汤两碗饭一起端到张星特床边上陪他吃,亲自盯着他把饭扒拉干净——如果不是上厕所的确得张星特本人去,易言大概会让他在床上安安稳稳躺足一个月,脚不沾地的那种。 是个人都受不了这样啊。更何况张星特本来就是闲不住的性子,年纪又小,这下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前几天他肚子还疼着,能老老实实地听话,等身体恢复了他就开始换着花样磨易言,求他放他下床走走,楼底下转转,吃点儿正常人吃的东西。他也知道游乐场冰淇淋不现实,索性很有眼力见的不求这些,只拉着易言的手跟他假哭,说昨天晚上梦见自己变成了鸡汤里的红枣,周围全是山药枸杞,被易言一口闷了下去;他一开始还装得像,唬得易言以为他真的做了噩梦,后来看清楚他干嚎不掉眼泪,也就明白他只是拘得狠了,故意装出来的可怜样儿:“哥!监狱里犯人还有放风的时间呢,你都管了我十几天了,总该让我歇歇了吧?” “天天躺着还不叫歇,我看你是欠揍。”易言被张星特抱着手臂挣脱不开,索性在他床边上坐下,伸手去摸他的小腹:“肚子不疼了?腰不酸了?胃不犯恶心了?就搁这儿跟我哭,我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还不知足,明天你自己做饭吃去。” 张星特小声嘀咕着说那我明天就点外卖。不妨这话被易言听见了,一个眼刀飞过来,他又装出副乖觉样子来讨好求饶,拉着易言的手撒娇说:“别嘛哥,我就是觉得你照顾我太辛苦,我过意不去。你做饭最好吃,我保证天天都把汤喝完,底都不带剩的!” 能让你多喝两口那叫老天保佑。易言没好气地转身就把汤碗端到张星特面前,一整碗的排骨玉米汤,放到不烫口的温度,放了葱花枸杞,看得张星特直皱眉头;他这十几天来天天喝汤,现在看见那个他专属的汤碗就想吐:“...我现在喝不下去,真的。” 他那表情也的确不似作伪,易言观察半响,就端着碗作势要起身;他原意是把碗放到厨房去省得叫张星特看着难受,不料这小孩儿大概是误会他生气了,敏捷地坐起身来,一下就拉住了他的右手:“这样,我喝半碗你喝半碗,排骨我俩对半分,玉米都归你,我保证明天的红枣粥全喝了。” 这还带谈条件的? 易言索性重新坐下来,准备和张星特掰扯关于喝汤的问题;他自己在家的时候不是外卖就是速食,现在天天泡厨房还不是为了这个小崽子,现在还敢跟他来谈条件,胆子大了不少。他和张星特从五五分掰扯到三七分,最后终于不耐烦了,脸色一板,直接把碗塞进了张星特手里:“快喝,马上凉了。”他板着脸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威慑力,张星特立马收声吃饭,眼睛都不带抬地把一整碗汤都喝了个干净,排骨也啃完了,才敢重新抬头看他:“那以后喝汤的事...” 还不死心。易言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几乎是张口就怼了回去:“我是你什么人啊,跟你喝一碗汤?” 就是这一句话说坏了事。易言自认为这些天他也算是尽心尽力,虽然怀揣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心思,对张星特却也是温声细语、关怀备至,生怕在特殊时期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而张星特本人也似乎有了那么点儿意思,言语上看不出什么,肢体上却多了不少小动作,平时碰一碰手啦搂一搂肩膀啦,有时候眼神对上了也不挪开,看着看着就开始脸红,非逼得易言慌张地开始重新找话题;他和易言熟了之后就逐渐展露出了真实的自我,就是个十几岁的年轻小男孩儿,又皮又乖,活泼爱闹的,又惯会撒娇,性格却带点儿敏感,叫他难受了,以后就再不敢凑上来—— 这就是易言后悔的原因。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没过脑子,几乎是脱口而出,把张星特说得脸色都变了,低着头说不出来一个字,哪怕是他再服软说好话都不肯抬头;当天晚上他就收到了支付宝的转账,六千七百整,是他前男友留给他的所有的钱,留言说是伙食费。接下来十几天里他和张星特的关系就一直这么僵着,易言有心哄他,问他要不要出门去玩,吃点好吃的,张星特不管问什么都一概摇头,每天的汤都喝得干净,做什么吃什么,乖巧得不像话。 这是易言之前求之不得的状态;然而他现在却觉得忧虑,他看着张星特一天天的沉闷下去,精神还行,身体也不错,对他的话也放在心上,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还没有过去;他们俩现在仿佛是掉了个个儿,他叫张星特吃饭的样子就像一个月前张星特叫他吃饭的样子,之前那个鲜活的人在那句话后就消失了,任凭他怎么后悔都找不到了。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易言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可惜。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大概也能猜出来张星特的态度,两个人不算般配却也不算迥异,如今同住一个屋檐下,难道因为这一句话就没了可能?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烦躁地蹬了被子,又带着火去调空调温度;他又想起刚刚不小心听见张星特和家里人打电话,说自己还好,已经想通了,不要他们来接,过几天就回去。 真的是。易言无声地骂了句脏话,盯着天花板上漏进来的一丝微光看了半响,终于决定睡觉;不料他刚合眼几分钟,房门就嘎达一声开了,昏暗一片中什么都看不清,却很容易地就能听见张星特放轻了的一声:“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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