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创作|【嘉晚饭】枝江的公主&骑士 总集篇 (序章~03+番外×2) 更新至08(中)(2/28)
想和蒂娜吃辣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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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这是两位女孩子的故事,一个叫向晚,姓杜,还有一个叫嘉然,姓王。
她那带茧的压弦的手拨撩慢捻拂过肩背,可人儿被这手搔得生痒又伴着酥麻,绷紧的身子又擅自倾向那使坏的主瘫软了几分。余下的A-soul成员乱做一团,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杜家是何许富贵大家自不必说,向晚是家中幺妹,伴着万千宠爱长大,养得一身率直和纯粹。其情绪外放的程度用喜怒形于色来描述还不太够,她像是带着三人份的泪腺出生,长着五人份的笑肌,所以说向晚爱哭也更爱笑。时常能看到向晚眼眶湿湿,旁人问她便说是刚滴过眼药水,实际上姑娘看到家里的花花期结束败了会哭,看到马路上被碾到的鼠鼠会哭。
泪水容易糊弄,笑声就不太行了。向晚开心会笑,被逗会笑,害羞会笑。你一眼看过去便知她心里感受,遇到开心事在人前捂嘴抖肩,被逗乐了会笑得人仰马翻大声猴叫,害羞时小脑袋一歪说话也结巴了,两条腿更会不自觉地抖。可就是这样明显,她依旧是会嘴硬说没有,说不是,说假的。
你问为什么向晚要嘴硬?道理也不复杂,向晚觉得自己本应是个酷盖,而情绪外放给人的感觉不够高冷不够酷。当然,也可能是逆反心理,觉得被人轻松猜到了心思很没面子。双马尾注定离不开由傲到娇的历史进程,所以心里觉得和嘴上说的不太一样也很正常。娇嗔又心喜的少女最是人间至宝。
爸妈问向晚想做什么工作,因为家族事业,向晚很小的时候就接触过许许多多青春靓丽的哥哥姐姐,见过他们为唱跳梦想挥洒汗水的样子,所以向晚的公主梦自小就收不住。她说想立个企划培养偶像,爸妈给了上不封顶的预算。因为向晚喜欢“AvA”这个颜文字,企划名里便有了个A,梦想企划她觉得dream太土,不如soul酷,所以就用了soul,于是A-soul诞生了。
嘉然是家里的大姐,有个在读初中的弟弟和一个在读小学的妹妹,虽然放开了三胎,但嘉然家早就交过超生的罚款了。在枝江美院的画室里,嘉然时常一个人不紧不慢地洗颜料桶和调色盘,这是她少有的独处时间。
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在需要照顾的年纪却自觉担起照顾弟妹的责任,只因父母从事着必须起早贪黑的工作。每天,她要为有很多忌口食物的弟妹准备午饭,然后为全家人准备晚饭,之后必须催着弟妹把作业写了。嘉然一天的结束是在洗完澡后,把全家人的衣服洗完然后全部挂上晾衣杆的那一瞬。鸡毛琐事消磨着嘉然的心性,嘴角上扬眼睛也弯作月牙的嘉然是她尚短的人生中最自由自在的一段时光,虽然现在她还是和过去一样爱笑,但笑容里却没了那抹月牙。她不喜在人前发泄和倾诉,只希望能把一切力所能及的事做到最好,让所有人放心。
这样的女孩身体里集聚着巨大的能量,这能量足够支持她在必须做出改变时有足够的勇气大步向前。在嘉然决定要考美院时,嘉妈抱着嘉然,一遍又一遍轻抚嘉然的头,嘉然就这么睡着了。一觉天明,闻着菜香起床,嘉然久违地看到嘉妈围着围裙在做饭。嘉妈为了支持嘉然辞了工作。
嘉然如愿考上了枝江美院,报道那天嘉然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一米五三的身高幼齿的脸,看着像个初中生,向路人问路时还被对方问是不是给哥哥姐姐送东西。行李箱里嘉妈嘉爸塞的衣服太多了,拖着箱子的嘉然暗暗叫苦,但心情依旧是轻快的。到了学校门口,嘉然见到一个梳着双马尾,两条马尾发梢卷做钻头状的女生一边在人群穿梭一边派发着招聘传单,传单上印着A-soul字样。一个偶然,嘉然觉得自己和那个女生对上了眼,对方高举右手夸张地打着招呼,嘉然下意识抬起手挥了两下。两人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01
开学一个月了,A-soul也快要胎死腹中了,向晚愁得钻头都散了。
她想象过运营企划的困难,想象过自己为一次次演出忙前忙后四处奔走的样子。但没想过企划刚迈出第一步就要夭折。杜家确实家大业大,资金和人员,只要向晚开口即可。但即使有再多的钱和运营人员,少了作为主角的偶像那一切都没法开始。
招不到人确实不奇怪,A-soul本就是向晚一拍脑袋定下来的事情,从想法出现到筹备实施才一个月不到,算上聘用演出员来做偶像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月,准备确实不够充分。再加之向晚对演出员的应聘要求太过笼统。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因为,所谓的“虚拟偶像”并不被从业者看好,也不被圈外人理解。
“我们得是个五人团,对对对,要算上我。我们是怀揣唱跳梦想的养成系偶像女团!”
“不用特别漂亮的女孩子,要让观众多关注我们的努力和才华!”
“不是不是,不是要艺人啦,素人!目标是成为偶像!还有啊……”
管家听着向晚说话,心里苦笑但脸上还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看着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娃娃,语气激动手舞足蹈的样子真的非常有趣。管家非常清楚向晚那粉粉的公主梦,在听说她立了A-soul这个奇奇怪怪的企划时,管家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向晚的小心思,也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又要有一堆麻烦事要做。听完向晚提得应聘要求,管家就明白她只想象了一下自己和其他成员努力练习,上台精彩表演一番后收获欢呼和拥护的场景,其余的事一概没有多想。向晚不明白自己的女团要有什么样的表演,要面对什么样的观众。偶像,国内多是男团,女团或许有些优势,但素人起步运营难度陡然增加。对于素人,新兴的虚拟偶像或许更为适合,没有过上台经历的人要登台表演多多少少会有些怯场,日常训练的成果很难有比较好的展示。虚拟偶像在镜头前积累经验,可以为以后的登台做铺垫,慢慢来总会有办法。虚拟偶像,虽然已经被霓虹占据了较大的市场,但直播这种偶像贴近粉丝的表演手段确实是有发展潜力……
向晚还在说着她那偶像梦,管家已经想完A-soul的五年计划了。
“对了!那个虚拟偶像我觉得很好!”向晚突然大声说了一句,把管家的思路打断了,也敲定了A-soul是个虚拟偶像企划。对企划来说算是不小的推动了。
上完一天课,向晚在回家路上问管家有没有招到人。管家摇摇头。
“甚至没人投简历。要是让家里发个招聘公告会快很多。”
向晚往后一靠做了个深呼吸,然后长长地呼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关于招聘公告,两人先前已经讨论过了。要是让家里帮忙确实不会一个月都还招不齐人,但这是她的企划,财、物已经被家里解决了,最后若是未来的伙伴都是冲着杜家来的,那这还是她的企划吗?
“没人来那我就自己硬抓。”向晚暗下决心,在脑子里检索着人选。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问管家。
“有没有一个一米五左右,茶色头发的女孩来面试啊?”
向晚一个月前在人群里一眼相中这位茶发的女孩,远远打过招呼后飞奔向她,递了一份A-soul的招聘传单。走进细看,向晚更兴奋了些,拉过对方的手握住,请求她一定要来A-soul面试一下。女孩抽回自己的手随口答应后,鞠一躬说了声再见就拖着行李箱走了。向晚也转过身继续发着她的传单。挨个给拖着行李箱的女孩子派发一张。她和管家在那个学生报到的下午发完了800张传单,完事就恰烤肉去了,一个月里真正来面试的只有五十人左右。
“没有,来面试的女孩都是黑发。”
向晚有点后悔没有问那个茶发的女孩叫什么名字,读什么专业,枝江大学虽然不算大,但想要特定捞人也一样是大海捞针。
想完这些,向晚又开始愁招人的事了。

这一个月对嘉然来说也不轻松,毕竟多愁善感的人在开始新的生活前总会陷入沉郁的心境,在新生活开始后也较难调整自己以适应周围的变化。
这天嘉然又一个人待在画室,先前独处的轻快渐渐变了味道,画笔摆来摆去看着眼前的画纸不知道怎样下笔。离家住校,从家务里解脱的嘉然觉得自己每天都轻飘飘的,可她不是讨厌家务,也不是不喜欢独处,更不是厌倦了画画。
刚开始的几天,新鲜感带来的的愉悦盖过了嘉然心里的其他感知。渐渐对周遭习以为常后,嘉然开始冷却自己飘飘然的小脑瓜。前不久,生活对于嘉然而言是一个小小的生态缸,里面堆着家务,学业还有画画,虽然劳累,但心里是安逸和舒适的。来到大学,嘉然想象自己就是生态缸里的小鱼跳入了江河,再怎么游都不会撞在玻璃板上。有茫茫多的道路在嘉然面前延伸出去,她很兴奋,随即迷失在了选择里。
“河水最后都会入海的吧。”嘉然心想,提笔沾了沾蓝色的水彩想要画点什么,在笔要触到画纸时手又放了下来。嘉然觉得生活突然给了她好多颜料,好多画纸,她大可在纸上随意勾勒自己想要的轮廓,若一幅画没能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那另画一张便是,试错的成本并不高。但嘉然下笔变得慎之又慎,她希望找到一个能从一而终,全情投入的画。
胡思乱想过后,嘉然慢慢地画了起来。
但是很快她又开始想东想西。
就家庭条件来说,嘉然想要吃艺术饭并不轻松,好在嘉然也只想把画画当做爱好,没有想把爱好变成工作。工薪阶级的嘉妈嘉爸给了嘉然和弟弟妹妹们还算富足的生活,无论是爱好还是物质需求,三个孩子很少有过匮乏感,代价就是家里没有太多存款,嘉妈嘉爸也很少为他们自己花不必要的钱。庆幸的是孩子都懂事,出离于收入的奢侈是不曾有过的,倒是学会了货比三家,养得了节俭克己。培养艺术生是家里最大的开销,嘉然也知道家里为她的爱好买了单,对此嘉然一直心存感激,也有所愧疚。她喜欢遨游在幻想和画纸上,但那只能是有钱人家才能一直享受的消遣,虽然才大一但嘉然必须想好自己的进路在哪。
嘉然的注意力在愁绪和画纸之间游走,停下笔后她端详自己的画。白纸上斜躺着一只蓝水母,光线射穿水面也穿透了水母,向着光,水母吸足的水下一秒就要喷出,它蜷起的柔软体表和随水流摇曳的触手还不够自然,需要再改。这只水母是嘉然尚幼时和家人去水族馆看到的,嘉然不知道该画什么的时候就会提笔再画一次。
未来对嘉然的侵扰越发强烈,嘉然再难集中精力专注于眼前的画了。她起身离开画室想去散散步,江畔的晚风带着湿气和暖意向着嘉然吹来甚是惬意。嘉然走过校门,想起自己报到时拖着行李箱在人流里走动的样子。
还想起了那个双马尾的女孩。
嘉然有点后悔回了那个女孩招呼,在看到她飞奔过来时嘉然本想赶紧走开,但看到女孩身后的那个人时便杵在原地了。那是一个戴着墨镜西装革履的人,嘉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知道对方在紧盯着自己,嘉然应付不来这种被上下打量的感觉,特别是自己还看不出对方的眼神。
双马尾女孩拉着嘉然的手,请她一定要来A-soul面试一次,嘉然虽然看着女孩,但注意力全在余光里的那个保镖样的人。嘉然莫名觉得自己被盯得更狠了心里毛毛的,她抽回自己的手,攥着行李箱的拉杆把箱子拉得更靠近自己。
“好的,我会去的,我还要去报到就先走了。”说完,嘉然向着女孩和旁边的人各鞠了个躬就转身走了。
“啊,现在想想那个人真漂亮。”
嘉然回忆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夸张的蓝紫色的长发,不知道是真发还是接发,皮肤也很白,看上去水水嫩嫩的。
“剥了壳的水煮蛋。”
嘉然原本觉得这话是在夸张,但在见过那女孩后发现这话其实是白描。要是自己胆子再大点没被那个保镖吓到的话应该还能和她多聊几句的。嘉然觉得有些惋惜。
“A-soul是什么?”嘉然想起女孩的话,又想起女孩递给自己的传单。那天嘉然到了寝室收拾完就和舍友出门吃饭了。那张传单和一路上收到的许多社团招人传单夹在一起放在桌上没再看过。
嘉然快步走回宿舍想要找到那张传单,去面试的话说不定能再见到那个女孩。
02
周六向晚没课,管家要处理一些事,理所当然地,向晚窝在招聘处百无聊赖地磨着时间。虽然明知不会有人八点就上门,但向晚还是七点半就到位准备了一番,然后在八点准时开门等着有人来。没心情打理的头发略显毛糙,没有扎成喜欢的双马尾,也没有卷成钻头。
假日的闲暇总能让人从劳顿中分出精力去关注平日里不感兴趣的事物。夹在众多社团活动室中间的小小招待室里前前后后来了几个想要了解A-soul的人。来人前,向晚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头发束起来,拿起梳子梳了两下就抓着头发到处找自己的发圈。突然看到门外有人围着海报图在聊着什么,向晚放下头发用手捋了捋,抓了几张传单就快步走出门去。
“同学!同学!,想了解一下A-soul吗?!”向晚面带微笑略显兴奋地向着围观的三个女学生说话。
三人本来只是路过看到海报设计得很吸引眼球便停下多看了一会,对海报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在听到有人来推销就想着要走,但是三人看到向晚就变了心思。
“同学读几年级啊?”
“大一哦,社会学专业。”
“这样啊,是学妹啊。”说话的人和同伴交流了一下眼神,三人默契地笑了一下。
“我们是大三的学姐哦,快叫声学姐听听。”
“学姐~”
向晚笑着叫了一声学姐,三位学姐偷偷攥了攥手,虽然脸上还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一本满足了。
“学妹晚上有空吗?我们晚上有个轰趴要不要来玩一下呀?”学姐一边说话一边拉过向晚的右手。
“诶?”
“只限女生哦,你也可以带你的朋友一起来。”另一个人拉住了向晚的左手。
“对对,是我们专业的轰趴,虽然你不是我们专业的学生但是也可以来哦,不收你份子钱。”
最先说话的学姐接过了向晚手里的传单,然后往向晚手里放了张邀请函。
“时间地址都写在上面了,一定要来哦。”
说完学姐们就转身走了。
“那个,A……soul……”向晚想挽留一下。
但向晚的话并没有让学姐们回头。
“呀!!!好可爱的学妹。”
“是啊,真漂亮,那头蓝紫色的头发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夸张的颜色,看着还会那么合适啊。我也想染了。”
“她喊学姐的时候我心里猛地欢了一下,现在的年轻学妹真是了不得。”
“你也就大人家两岁,就搁这感叹起岁数了啊?”
“就是,而且论长相你也很棒啊。”
“你就嘴甜。”
“我是说真的!”
“行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些对话向晚自然是没听到的,学姐们已经走远了,她也早就回到室内,等待真的会让人热情消退,但好在很快就又有人上门。
这次向晚有好好地把A-soul介绍一遍,从什么是“虚拟偶像”到艺人签约事项,大致讲了一遍,但讲到艺人签约时对方提出了疑问。
“还要签合同的吗?还以为只是学校的一个社团而已诶。”
一瞬间,向晚开始怀疑自己招素人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开始考虑自己在学校整的这么一个小接待室效率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是自己的宣传方式错了吗?
原先很多的设想都已经不成立了。但即使心里有那么多的东西崩塌了,向晚还是很热情地给对方解答了问题。
“一定要准备好简历来面试一次哦,会很有趣的。”
这之后虽然对方答应会再来,但向晚清楚对方想必是不会来了。向晚突然感到一阵泄气。时间还早,但天却暗了下来,冬日昼短,天色向晚,虽然还没到点,但向晚想早点回去和管家再商量一下宣传和招人的事。
“再不济让家里帮帮忙吧。”
向晚有点自暴自弃了。趴在桌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抓了两下头,弄乱了头发却没心情整理,先前只是有点毛糙,现在则是蓬乱。她又在想自己的企划应该是什么样的,从规模到发展方式再到资金运用都想了一遍,她突然觉得自己筹备了一个月的企划连个饼的样子都还没有,这一个月的招人更是在胡闹,先前被热血冲昏了头,光顾着做梦没有想太多更细致更实际且急需解决的事情。先前那些来咨询过的人没来投简历想必就是因为自己那模糊不清的企划让人提不起兴趣吧。
虽然有些泄气,但向晚已经决定回去要再和管家好好讨论一下。
向晚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哈喽哈喽,有人在吗?”
那个茶发女孩,正站在门口。

嘉然在周五的晚上翻到了那张传单,在周六的上午坐上了回家的城轨。在列车上的两个小时嘉然在思考着A-soul。
纸上的信息并不多,A-soul的logo字样,接待处的地址,联系电话,联系人杜小姐。
“有兴趣和我一起成为偶像在台上闪闪发光吗?!”传单上的女孩头上顶着这句话。
嘉然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个美人,在海报上的样子却这般憨态可掬。
关于虚拟偶像,嘉然也不了解,但搜索过之后觉得相当有趣。但如果说“虚拟偶像”有什么吸引嘉然的地方,那应该是“偶像”两个字了。
“偶像,类似明星吧。”
嘉然烦心的事无外乎金钱,光看那个蓝紫发的少女衣饰,再加上她身边那个保镖一样的人,很容易就看出她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可嘉然并不追星也很少上网,对娱乐公司算是一无所知,所以嘉然并不知道“杜小姐”的杜姓意味着什么。圈外人又怎么可能了解圈内那么多边边角角的事呢?可她知道的是,这是个能赚钱的机会,因为传单上写着招募素人,嘉然平时会学跳宅舞但水平也就和素人差不了多少。嘉然觉得招募素人那应该会有很多人会去试一下吧,毕竟在嘉然的认知里明星是很赚钱的,而普通人成为明星的机会是很少的。
“都一个月了,说不定已经招够人了。”嘉然有些担忧,但还是想要去试一下。
两个小时飞也似的过了,一趟公交再走个几百米嘉然到了家。一进家门,嘉妈就抱住了宝贝女儿。闻到妈妈身上的油烟味,嘉然觉得很是心安。
“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
饭后嘉妈从冰箱里拿了盒草莓,洗净之后和嘉然一起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嘉然光顾着吃没在看电视,吃完草莓心思也没在电视上。玩玩手机又放下,不一会又拿起来但只亮屏看了一下时间就又放下了。
“怎么了宝贝,在想什么?”
嘉妈看到嘉然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有点担心。
嘉然抿了抿嘴巴,想回味刚才吃过的草莓的味道,但是草莓的那份酸甜已经消失在嘴巴里了。
“妈,我想去打工。”嘉然声音怯生生的,她怕妈妈担心,也怕她会不同意。
“为什么,生活费不够用吗?”嘉妈挪了下身子,挨着嘉然伸手轻轻掐了一下嘉然的脸。
“不是,就是想去……”
“是已经找好了吗?要做什么?”
“还没有找好,但是已经有想做的工作了。”
嘉然想把传单拿给妈妈看,但又放弃了。
“我想做偶像。”
“什么?”
嘉然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说了一遍。
“偶像,我说我想做偶像。”
嘉妈觉得女儿活在幻想里太久,想法多少有些不切实际了。她本以为女儿最多是想去精品店或者服装店做销售员挣一点零花钱。嘉妈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嘉然要现实一点。两人间的沉默持续了几秒。
“妈你不要乱想啦,是正经的工作,而且我只是想去试一下,还不一定能成的。”
嘉然见妈妈沉默不语,有点慌张地解释起来。
“偶像是说像明星艺人一样的工作吗?宝贝你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是招素人的项目我应该也没问题。”
什么是素人?嘉妈不懂,但也没问出口。
“你有具体了解过了吗?”
“还没有很具体,我准备去招聘处再具体了解一下。”
嘉妈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嘉然还这样年轻,她的所有尝试都是勇敢的探索,只要本人喜欢那作为家人就应该支持才对,比起现在问东问西,在女儿需要意见的时候提供意见才是最好的。
“喜欢就去做吧,要多留心眼别被骗了,遇到拿不准的时候记得问家里!”
“好的!”嘉然抱了一下妈妈就起身拿包准备走了。
“诶?现在就要走了吗?留下吃晚饭,我准备了好多菜等你爸回来一起吃顿饭呗。”
“不了,得赶在人家下班前。”
其实嘉然并不知道招聘处的人什么时候下班,她也没信心能被录用,对录用后的工作更是心里没底,但是因为她生出的想做偶像的想法得到了妈妈的支持,她像是打了一针肾上腺素,满脑子只想赶紧去面试一次。
嘉然坐上了下午第一班公交,赶上了准点的城轨,又是两小时的车程,嘉然看着窗外,冬日昼短,渐渐向晚的天色,心里越发激动和燥热,她在幻想些什么呢?
回到学校,嘉然问了几个路过的学生传单上写的地址,按着他们的描述穿过宿舍区,穿过操场,在众多社团活动室里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房间。
“希望那个戴墨镜的人不在。”
“希望那个戴墨镜的人不在。”
嘉然心里默默祈祷,然后深呼吸上前敲了敲那个开着的门。
“哈喽哈喽,有人在吗?”
03
向晚希望见到她,但不是现在。
见到她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传单,向晚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她来这的目的。向晚从惊讶中结束后又回到了受挫的阴郁里,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的一团浆糊和一个闹着玩似的企划要怎么才能把对方留住,心里的阴郁又添了些许焦急。
向晚和女孩对视,说是对视,视线其实聚焦在对方的眉间。是因为有人看着自己的窘态吗?原先并不在意的事开始膈应起来。脑内自顾自地回放了那三个自说自话的学姐离去的样子和那个反问自己入社团为什么要签合同的学生的脸,苦嚼着不甘,她不知道为什么学姐要给她邀请函,为什么不听自己说话,被美梦蒙蔽的两个月里,A-soul的原地踏步也让她心急。
向晚不知道怎么开口,阴郁在心里滋生,明明只是刚见面,向晚知道自己心里所想并没有被对方知晓,可在人前,挫败感生出羞恼不断影响着自己,向晚觉得这时候要是开口说话,肯定会带着哭腔还会被那个女孩听到。
嘉然在看向晚。
“嗨。”
嘉然先开了口。
“你好,我叫王嘉然。”
说完话,嘉然笑了笑。嘉然不会读心,当然不知道向晚在想什么,但是她注意到向晚并没有看着自己的眼睛,第一次见面时那精致的双马尾钻头现在却蓬乱邋遢,甚至没有简单绑起来,还有那皱起的眉,欲言又止而开合的唇都在告诉嘉然,她面前的这个女孩心情很糟。
向晚努力调整气息,不想让情绪随着话语外放。
“嗨。”很好,向晚心想,她声音没有抖。可下一秒。
“你好,我是杜向晚。”
微微颤抖,带着些许哽咽的哭腔把向晚心绪全数出卖。
嘉然听到了,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知道此刻向晚心情真的非常糟糕。
“坐吧坐吧,我给你倒杯水。”向晚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掩饰一下,起身要去给嘉然倒水,嘉然先一步拦住向晚,将她推回椅子上。
“不用了。”嘉然不想喝水,她在想自己应该做什么。
“我……我给你疏一下头吧。”
闻言,向晚看向桌上的镜子,她见到自己蓬乱的头发和糟糕的脸色,情绪就快要失控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我帮你。”
嘉然看着桌子,向晚也顺着嘉然的视线看过去,见到桌子上一把孤零零的梳子。向晚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发圈。
“嗯。”向晚小声应答。
嘉然从包里拿出了梳子和发圈,向晚面对着桌子坐正。嘉然捧了捧向晚的头发,用梳子轻柔地将头发理顺。嘉然想到自己以前给妹妹梳头发的样子,莫名觉得轻快于是轻笑了一声。
向晚从镜子里看嘉然,天花板的灯在嘉然脑袋后面,光线有些晃眼,向晚看不清嘉然的表情,本想挪动一下镜子,但向晚又怕妨碍到嘉然的动作于是她闭上了眼。梳子在头上划过,酥麻的感觉从梳子划过的地方传遍全身,紧绷的身子也在这酥麻中松软了下来,向晚觉得这份舒适快要让她的情绪决堤。
“我好没用。”
向晚突然说了一句
“我是什么笨蛋。”
向晚快要哭出声了。
“嗯,你是笨蛋。”
嘉然轻声回应,然后自顾自笑了起来。
向晚也笑了,伸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嘉然拿起发圈给向晚束了一个高马尾,又用发卡把向晚的刘海别向一边。
“人美真的是什么样子都好看。”嘉然心想。粉色的发卡和蓝紫色的头发搭,也不搭,就颜色来讲太多了,所以不搭,但向晚能驾驭的住,所以搭。
“哎呀,真可爱。”
“唔……”
“出去走走吧,换换心情。”
“嗯。”向晚关上灯锁上门和嘉然漫步到了江边。

向晚走在前面,嘉然跟在后面,向晚沉浸在个人世界里,嘉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一路无话。
向晚在冷静下来后发现自己的焦急很没必要。她身后没有紧追的项目死线,没有紧张的预算,所有的压力似乎都来自想象。可向晚想不通原本心态平稳的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回头看了一眼嘉然,嘉然正背着手踢着腿一边走一边看着江面。
向晚在努力组织语言,她在想当嘉然问起A-soul时要怎样才能把嘉然留住。
嘉然知道向晚状态不好,她看不到向晚的表情不知道向晚调整得如何,所以打算等向晚先开口说话。
江边的观景灯亮了,提醒两人已经六点了。
“那个……杜向晚同学,我是想来问一下A-soul……”最终还是嘉然打破了沉默。
“我们去吃个饭吧!你吃饭了吗?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向晚听到A-soul的字眼就想立马转移话题,经历过之前的失败,她不知道要怎么去介绍自己的企划才能吸引到嘉然。
“好啊好啊”
嘉然快步赶上向晚,两人并排走。嘉然自然不会让只见过两次面的人请自己吃饭,她只是想吃了。
听到嘉然同意,向晚加快脚步又走在了前面,她想领着嘉然到吃饭的地方。
嘉然跟着向晚到了地方后犹豫了一下,上前拉住了向晚。
“咱们换个地方吧。”这地方嘉然A不起。
“你不喜欢日料吗?”
嘉然没吃过,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行,无论是口味还是钱包都不行。
“不是。”
人不应该评价自己没了解过的事物,可嘉然真的不想在一顿饭上花太多钱。
“那就好。”
嘉然想再次抗议,可向晚说完话就走进日料店,嘉然不情愿但也还是跟着向晚进了店。
服务员见向晚来了就和她打招呼。
“两位,我要蛋炒饭。”
向晚回头问嘉然
“王嘉然同学想吃什么?”
“和你一样。”
“我推荐鳗鱼饭哦。”
嘉然进门看到那些写在挂起来的木牌上的菜名,找了一圈只发现一样蛋炒饭是熟的没看到鳗鱼饭。但是向晚推荐了,她决定听向晚的。
“那就鳗鱼饭。”
“好的。”服务员记下了。
向晚领着嘉然进了店里的一处包厢。不明原因,她们的点单在她们入座后的三十秒内就被端了上来。嘉然是吃饭不说话的类型,她被鳗鱼饭的香味勾住了。向晚不知道要怎么和嘉然说A-soul的事,一边扒着饭一边看着嘉然吃饭,一样是不说话。饭后嘉然想打饱嗝,小手捂嘴尽量让声音不那么明显,向晚也想打饱嗝,于是张嘴。
“嗝。”
“女孩子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哦。”
“只有你在没关系啦。”
嘉然不懂向晚的奇怪理论,但也没多管。
“吃饱了吗?我送你回宿舍。”
“先结账吧。”
嘉然摸了摸包想找钱包出来,她吃得很开心,也明白这份开心的价钱不低。好在嘉然并不介意偶尔为尝鲜和美食而肉痛一次。
“不用了,走吧,我送你。”
向晚走出包厢,嘉然拿起包跟在后面,过道遇到的服务员都向两人打招呼。
“小姐慢走。”
一路上一直没有人来要两人结账。
“还是让她请客了。”被见过两次面的人请客吃饭,嘉然觉得自己脸皮有点厚。
回宿舍的路上嘉然回想自己这一下午的经历,先是从家里冲回学校,然后见到不知道因什么心情不好的向晚帮她梳头发,拉她出来散步,被邀请去吃饭。
鳗鱼很好吃,嘉然觉得今晚一定会做好梦。
向晚很少说话,嘉然认为向晚就是这样少言少语的性格。但嘉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向晚时她那副元气的样子,向晚向着自己跑过来时脸上笑得很灿烂。于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嘉然心想:“她今天确实是遇到糟心事了。”
“我大一,绘画专业。你呢?”
嘉然试着和向晚说话。
“我也大一,社会学专业。”
“今天你心情很糟的样子,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我开心着呢。”
向晚撇了撇嘴,摇头否定。
“这样啊,哈哈哈。”
嘉然笑了笑,向晚还想多狡辩一下。
“是真的。”
“嗯嗯,是。”
然后就是沉默。
嘉然想起了自己今天的目的。
“同学,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A-soul。”
向晚沉默了一会。
“嗯,负责人不是我,负责人在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负责人不是你吗?传单上的杜小姐是杜向晚应该是没错了的。
嘉然看穿了向晚撒的谎,但没有说破。两人走到了宿舍楼下。
“我到了。那我等你通知了哦,谢谢你的鳗鱼饭。”
向晚还是沉默,脸上是做着抉择的人会有的凝重的神情。
“等我一个月,不,等我一个星期。我会找你的。”
“不要说得像是要求婚一样啦。”
嘉然觉得向晚一脸严肃有点好笑,那表情不适合她。
“我说真的!”
向晚觉得嘉然没当真,有点着急。
嘉然也正了正脸色,认真地说了句。
“好啊,那我等你消息咯。”
“那好,下次再见。”
向晚说完转身就走了,没等嘉然说再见。
“笨蛋。”嘉然看向晚走远,心里觉得有些无奈。“你连我的联系方式都不问,怎么通知我呢?”
那晚,向晚洗完澡躺在床上想A-soul,又想起嘉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没要嘉然的联系方式。
“我是什么笨蛋!”
嘉然洗完澡躺床上,拿起传单把传单上的联系电话保存为“杜向晚”。
“什么时候打个电话给她呢?”
番外篇 乃琳来啦!
乃琳依在吧台,手里把着酒杯时不时抿上一口然后扫一眼party,寻着今天白天邀请来的那个小可爱。妖媚的狐眼里尽是期待,在旁人眼里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神色。但就是这样也不乏有胆大的姑娘想上前一试,或者说上来搭话的女孩们来轰趴的目的就是乃琳。
“你好学姐,请问卫生间在哪?”
“那边。”
“学姐,我想喝你推荐的酒。”
“我推荐你手里那杯哦。”
“嗨,今晚就学姐自己掌台吗?”
“有个一起的,那家伙在舞池跳得正欢呢。”
“学姐~”,“学姐!”,“学姐……”
不知道是学妹们怂了,还是乃琳不想继续聊天的想法太明显,来搭讪的学妹们在听到乃琳回话后都是一击脱离。
“今晚的乃琳好凶哦,一点机会都不给学妹们留。”
朋友在一旁调侃乃琳。
“是她们自己胆子太小,直接要我电话我说不定就给了。”
“乃琳学姐~请给我你的号码。”
“别闹。”
乃琳没精力数今晚有多少人来搭讪,也忘记自己喝了多少,更没留心party开始后过了多久。在觉得有点恍惚后才发现自己喝多了,于是用传呼机把同行的调酒师叫了回来。
“来一下吧台,我出去一下。”
“好的姐姐~”
“我们同岁,别叫我姐姐。”
“好的乃宝~”
乃琳看向舞池,见到那人向自己招手便解了领口的蝴蝶结出了吧台往店外走。乃琳觉得今晚那人大概是不会来了就没心思回吧台,窝在车上系好安全带降低座椅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在家门口了。
“明天想晚点起床。”
“那我不来接你咯?”
“嗯,我晚点到。”
说着,乃琳下了车。
“晚安。”
“晚安乃宝。”
乃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情越是不好,自己的这些个朋友就越喜欢逗她。可看到对方笑嘻嘻的表情她又实在生不起气来。
“谢谢你送我回家。”
“哈~好生分,好伤人,乃宝和我说谢谢。”
乃琳被逗笑了,朝车里挥了挥手,车里的人也挥了挥手然后把车开走了。回到家洗掉一身的酒气和疲惫后换上了毛绒松软的睡衣。乃琳又拿起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晚上十点,平时这个时候乃琳会拿起专业书自习一会,即使是喝过酒也是如此,但今天不知怎的,法学的条条框框让乃琳觉得异常心烦一心只想再多喝一点,回到那种微醺的状态。仰头,最后一口酒下肚,乃琳关上电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梦里是她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场景,所以夜半惊醒了。
如果说读法学专业有什么给乃琳留下深刻印象的事,当属教授第一堂课上的自我介绍和那句“法学生常带有一种强烈的傲慢,而这种傲慢恰是不学无术的体现。”教授给学生们分享案例,把现实案例编撰成诙谐的故事用幽默赢得了掌声和爱戴。乃琳不知道教授授课风格是否本就如此还是别有用意。她只觉得,故事越是诙谐,课堂上的掌声越是热烈,她就越是能感受到案件里人性为恶的一面。乃琳不讨厌法学的条条框框,但她想象了从事专业相关的职业所不可避免接触到的那些是是非非后有些畏惧。她不怕自己在法学专业的学习里失了人该有的温情,她只是不想去试探人性所可能的冰点。
另一天,乃琳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抱着书本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夕阳西下,江风拂面,缭乱了乃琳的长发。渐渐,风有点不讨喜了,但乃琳还是迎风走着。江面映着残红,飞鸟啼鸣着划过江上,然后落在水面自在游曳。乃琳有点迷失了,不知是迎面的风,是粼粼水波,还是悠扬的鸟鸣让乃琳不自觉驻足。枝江上,观景走廊有热恋相拥自拍留念铭刻此时的情侣,有抱幼搀老的夫妻,有奔跑叫喊活力四射的孩童。乃琳望得出神,观景灯按时亮起点亮了人流,乃琳的视野随着观景灯朦胧起来。
看得够久了,乃琳准备回寝室。转身,两位女孩从身旁走过。她们各自拎起一个大塑料袋的一边并排走着,塑料袋里装着鸡蛋和各种各样口味的泡面。乃琳认得,那头蓝紫发太好记了,是前些天放她鸽子的那个学妹,而她身边矮了半头的女孩确实是没见过面。
乃琳开口叫住了两人。
“学妹,去哪呀。”
番外篇 今日无事贝贝珈
今年是贝拉进入公司的第三个年头。当初她的聪慧和勤恳让她在众多实习生里跻身而出,跟在前辈身后工作的一年让她充分地掌握了岗位该有的技能,独当一面的第二年让她学会了职场里和同事、上司以及客户打交道时该有的圆滑。今年则是她作为公司前辈带训新人的时候,贝拉觉得新人谨小慎微,时不时要征求自己的意见才敢做事的样子,完全就是几年前的自己。
“拉姐,这个Excel要不要做个饼图放进组长的讲稿里。”
“不用,但是做了更好,做吧。”
“拉姐,我家里有事明天,我是调休好还是请假好。”
“调休吧,实习期请假多少有点不好,这周末我加班的,来陪我。”
“拉姐,组长要我帮她倒杯咖啡,要不要加糖啊?”
“口味问题你要记得当时就要问本人,不用加糖也不用加奶精,她喜欢苦的。”
建议,关心还有鼓励,贝拉给了新人方方面面的照顾,看着年轻又有活力的新人,看她每天努力表现努力工作的样子贝拉十分欣慰,贝拉很享受培养新人的感觉,也十分期待她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
一天,公司里难得清闲,新人更是没事可干在工位发呆,看着旁边的工位的贝拉在敲打键盘。突然她想起先前一直想问贝拉的事,闲暇催生想要八卦的心,于是笑嘻嘻地开口了。
“拉姐,我听说你以前是学跳舞的。”
“是啊,你听谁说的。”
“组长,那天她闲着没事拉我聊天,她还告诉我不要来问你。”
“那你还问。”
“我想听拉姐说嘛。”
“是学过一段时间,后来没想继续就来了公司。”
“这样啊,要喝咖啡吗?我给你倒一杯吧。”
贝拉虽然语气很轻柔,但是新人隐约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多问,当然她还想再多了解一些,可已经不是能继续追问的气氛了,她见到贝拉杯子空了就顺势换了话题。
“我要茶,谢谢你。”
贝拉冲新人笑了笑,新人觉得眼睛没在笑的前辈有点吓人。接过递来的杯子,新人赶紧去了茶水间。看着新人走远,贝拉捏了捏眉间反省自己的失态。
“你和小妹妹较什么劲呢贝拉,把人都吓到了。”贝拉自言自语。
舞蹈对贝拉来说并不像是她说的“学过一段时间。”这般轻巧。贝拉几乎是在舞室长大,爸妈对镜练舞的时候贝拉就在他们身后看着,从会爬到会走贝拉经历第一次站立,她颤巍巍地起身,站稳,右脚支地左脚蹬地旋转了半圈,然后摔倒,还在练舞的爸妈停下了动作,在舞室里屏息看完这个过程,贝拉摔倒后两人急忙赶过来确认女儿有没有摔伤,又惊又喜的两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只得相视而笑,看着坐在地上举起手臂挥动又哈哈笑着的女儿,妈妈先一步抱起贝拉,像是抱着玲珑易碎的玉盘不肯松手。长大后的贝拉就像她蹒跚学步时表现的那样,对舞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再加之贝拉的执着和刻苦,贝拉的芭蕾生涯伴着赞誉和奖杯。在妈妈和贝拉说起她小时候在舞室转圈那事时,贝拉笑笑说不记得了。
意外总会到访,打破人原本平凡而规律的日常。一次腰伤,让贝拉止梦于此。
躺在病床上,贝拉听到母亲和医生在病房外轻声交谈。
“医生,我女儿她……”
“她需要两到三个月的住院静养。”
“会影响她以后吗?”
“要看康复得如何,可就算乐观地估计要回芭蕾舞台也很困难了。”
“她还这么年轻,恢复起来应该比较容易才对。”
“太太,我作为医生必须如实告诉您病情,关于您的女儿我也很遗憾,请您一定做好心理准备。”
“您和您的丈夫一样是舞者,应该明白腰伤对于舞者意味着什么。”
医生补上了一句,原本是希望母亲理解贝拉的伤情,但看到她最后忍不住捂嘴不敢哭出声然后靠在丈夫身上的样子,便后悔自己说了这话。医生向父亲点头示意就离开了。
是啊,同为舞者的父母怎么会不懂腰伤意味着什么呢?他们不过是心存希冀,希望医生能否定他们的想法罢了。
一切都已经安顿好了,女儿应该也已经睡下。现在要做的只有消化情绪而已。就算经历再多不幸生活也还是要继续。
“我今晚陪她,你明天还有事先回家吧。”
“我明早带些住院要用的东西过来。”
两人拥抱过后就分开了,母亲走进病房看到贝拉没有睡着,坐在病床旁握住贝拉的手。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忍着悲伤向贝拉露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嘴巴笨笨的贝拉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宽慰母亲,迟钝的她在听到医生的话时并没有过多在意,疼痛占据了她知觉让她没法分心思考自己的将来。
“我都听到了。”
贝拉想说点什么来安慰母亲。
“没关系的妈,我还好。”
贝拉一脸平静,可母亲却哭作泪人,贝拉想伸手为她拭去泪水可抬手却那么费劲,原先那副灵动的躯体现在给不了贝拉多少回应。贝拉对医生的话渐渐有了实感。
在贝拉尚短的人生里,她将全身心力浇筑于芭蕾,异于常人的天赋与持之以恒的努力造就了贝拉那羡煞旁人的成绩。平日里贝拉总是一副呆呆的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没在想,可舞台上的贝拉所演绎的那份热烈,那股激情,那鼓动在翻飞跃动的肢体里的生命活力总是令人动容。妈妈说贝拉在舞台上把情绪都挥霍光了,但实际上贝拉只是不善于表达,台下她不知道什么样的话语,什么样的表情是合适的,但在台上她却知道用什么样的舞可以表达自己,用什么样的舞可以让观众与自己沟通,随着她的舞,观众可以感受到贝拉的欢愉或是哀痛。可现在贝拉不在台上而是躺在病床,没有观众只有握住她的手哭泣的母亲。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母亲。如果可以,贝拉只想伸出手臂抱紧母亲,告诉她自己并不要紧。可是贝拉做不到。在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常后,贝拉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伤痛,面对自己。情绪在不受控制的身体里酝酿,随着疼痛聚作洪流涌上大脑,贝拉的视野因泪水变得朦胧,又只能任由泪水决堤,从眼角滑落将枕头打湿。
贝拉开始小声抽泣。听到女儿在哭,妈妈抬起头伸手为贝拉抹去眼泪。
“宝贝早点睡吧。”
“嗯。”
“有事按这个叫护士。”
“嗯。”
妈妈把传呼器放进贝拉手里,低头吻了一下贝拉的额头。她决定不在床边陪女儿过夜,因为她知道女儿比自己更坚强,她在只会是止不住地哭泣反过来还需要女儿的安慰。
两个月的静养贝拉恢复得很好,复健训练后肢体也和受伤前别无两样。可医生和贝拉都清楚,她回不去自己原来的舞台。她不再跳芭蕾转而开始接触其他的舞种,爵士,popping,现代舞,舞种的拓宽亦是贝拉人生视野的拓宽。她不再是那个让旁人猜不透心思的天鹅,她的神情相较过去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分淳朴憨厚,她依然热爱舞蹈,只是舞蹈从专业变成了爱好,对舞蹈的热情也不复过往。最终,她做出决定,要与舞台诀别。贝拉在舞蹈的道路上已经走得很远了,以她的成就和水平,要开舞室做老师的话是会有大批学员慕名而来。母亲也建议过,既然她这样热爱着舞蹈,从事舞蹈相关的事业一样会快乐。可这并不是贝拉想要的,登不上想要的舞台的她只想离开。
三年了,贝拉觉得自己已经和过去告别,已经完全走上与年少时期待的未来所不同的道路。她以为时间已经在自己和过去之间划了界限,可每次下雨天腰间的隐痛都将过去的记忆与她关联,每次被旁人问及的过去都令她恼怒。就像这次新人问的那样。虽然贝拉认为自己已经放下,但她一次都没有好好地和人说过自己的舞蹈生涯,在四下无人的夜里总有巨大的失落感侵袭。
新人拿着冒热气的茶水回来,贝拉微笑着道谢。新人很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可她再不敢开口了。
这天加班到深夜,贝拉走在回家路上,阴雨的白日造就了无光的夜空。贝拉抬头,寻不到星光也望不见那轮新月。经历腰伤后贝拉并没有失去她原本的锐气和热度,那之后的她仍在舞蹈中燃烧,仍在原本的道路上浩荡前行。
可终究她需要一个舞蹈以外的归处来收容她支离破碎的梦,于是,大四她进了父亲朋友介绍的公司做实习生。
此刻,又是一个四下无人的夜晚,寂静到连星月都不愿来侵扰。贝拉将公文包放在地上,脚跟并拢一字打开,又将两手垂下自然抱圆,然后闭上了眼。她听到了胡桃夹子那轻快跳脱的旋律,皱眉仔细确认之后发现是风过树梢的沙沙声,不一会又听到舞团里奏响的四小天鹅,心想:“就是这曲”。等待,贝拉在等待属于她的那一段演出的到来。擦地,单腿蹲然后起身旋转,静立,再旋转,向前迈步舒展双臂然后小跳,就像和老友叙旧,越是畅聊就越发熟络,贝拉的动作也越发大胆,鹤立数秒后忘情地旋转,恰到好处的晕眩感让贝拉身处云端,她的舞还是那样热烈,夹带了她对已经人世的通透澄澈的理解。可这支舞没有观众,她本人也已陷入了迷醉的恍惚里,唯一有的是路灯代替璀璨星月为贝拉加冕。舞以一次大跳收尾,贝拉凌空跃起身似横飞的燕,落地亦是梦醒。贝拉找不到本应穿着在身的舞裙,寻不见聚光灯,乐团还有观众。只有额头渗出的汗和被唤醒的肌肉抗议般的疼痛在提醒贝拉方才她做过什么。
激情过后是片刻的满足以及情绪的喷涌,此时贝拉明白,三年的镇痛仅是徒劳,她的归处只在舞台,能收容她那支离破碎的梦想的地方只有舞台。弯腰拾起公文包,贝拉抹着泪水继续行在回家的路上。家里有人在等着她,家里有人能宽慰她。
进了家门,贝拉没等珈乐说话就冲上前将她抱住,把脸埋在她胸前。珈乐觉得一阵湿润和凉意透过衣服触到了自己的皮肤,那是贝拉的泪水。
“怎么了。”珈乐一遍遍轻抚着贝拉的背。
“没事,什么也没。”贝拉抽泣哽咽地说着。
“这样。”
珈乐抱紧贝拉,贝拉真的太累了,在珈乐的怀里她觉得什么也不用思考,她也不想思考,这份安心让贝拉紧绷的身体舒展,让崩溃的情绪有了慰藉。
“什……么也没……”
“没……事”
贝拉一遍遍重复,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沉沉睡去了。
珈乐抱紧贝拉,仰头看向天花板不想让眼泪落下。
“嗯,没事的,没事了。”

元气傲娇双马尾大小姐×人间天使辅助型人格圣嘉然
枝江的公主&骑士,好评连载中
发文的目的当然是磕嘉晚饭糖,其次是因为第一次写不想闭门造车所以发出来想听一下观众们的意见,然后精进自己。同接球球勒(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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