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结局让人伤透心,写了一篇小枫走后李承鄞的生活(当作告别文吧)
来自:春日部妮妮酱
小枫回西州的那年冬天,上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他从未经历过这样浩浩汤汤的雪,落在上京城的每个角落,仿佛上苍想让人忘掉一切。整个皇宫白雪皑皑,黯然失色。
他坐在鸿文馆的台阶上,望着院内的积雪失了神。许久,他不自觉地伸手揉了个雪球,抬头茫然四顾,又缓缓松了手。雪花无声飘落,淹没了宫人留下的脚印。周围是冰冷的沉寂,时恩站在他身后,悄悄地擦拭眼角,一遍又一遍。
裴照将他在草原成婚时穿的那套红衣裳还给他,连同两条缀满琉璃珠的腰带。他细细抚摸着,想象她满心欢喜缝制腰带的模样,那般认真安静的模样若是被阿渡看到,定会被逗得满脸通红,小鹿般的双眸也会闪着无尽的星光。他想起那日赶赴战场前,她唤道,顾小五,你的腰带还没给我呢。想到她说,顾小五,我跟你走,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好不好?
原来,他曾经千方百计要留住的人,在她十五岁时就已心甘情愿要追随他。他攥着两条腰带,终于痛哭不已。他终究无法亲手为她系上腰带,只能让裴照将其带到西州,偷偷送到她的身边。
自那以后,他当真见不得大红色的衣物。
翌年开春,雪霁冰消,她埋在花园梅树下的酒,被打理的宫人无意间掘出。他开了封,浅尝一杯,酒味甘醇,沁入心脾,余香悠长。如她所言,西州的葡萄酒是最好的,宫内的美酒佳酿都无法媲美。但他只尝了一口,便命人重新埋在梅树下。
承恩殿再无人入住,他还是命人日日料理殿内杂务,样貌原封不动。唯有花园里不再栽花植草,任由杂草丛生,簇拥着园中的秋千。
夜晚,他常来到花园里,面对这片草地静坐。晚风轻拂,但密草间只闻虫鸣,未见一星半点流萤。也是,萤火虫怎么飞得过这高耸森冷的宫墙呢。他不由地想起那夜,西州的天空那么低,风一吹,漫天繁星便落为遍野流萤,他轻而易举便捉到了一百只萤火虫,一低头便吻到了心爱的姑娘。
他会在心里做无数种假设。
假如自己比她先恢复记忆,用尽全力去弥补她,或者成婚后,他不刻意冷落,换一种方式保护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走得那般决绝。他不是没看到,每次因为赵瑟瑟呵斥她,每次在她面前牵起赵瑟瑟的手时,她眼中的心碎和失望。他只是以为,来日方长,往后有的是时间解释和弥补,全然不知,那短短三年是命运对他最后的垂怜。
假如在西州时,他顺利带她到西境游玩,是不是便能躲过这万劫不复的悲剧。两人浪迹天涯,做一对寻常夫妇,也许便真的能够相亲相爱地度过余生。但这种假设未免过于天真。
以前,他不止一次问柴先生,也问自己,复仇计划和帝王之位真的有意义吗?也许吧,于柴先生和顾家而言,复仇雪耻很重要,于天下苍生而言,一代明君便是他们一生的庇佑。他生在帝王之家,纵使放得下前者,也逃不开后者。这身份是与生俱来的枷锁,令他无法单纯,无法淡泊,无法逃脱。他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一生都要身不由己,无路可退。
他曾经和父皇争执过,如果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周全,算什么帝王之道。现在想想,这帝王之道,似乎本身就容不下儿女情长。
如果能够早日想到这些,他真的愿意放她回西州,哪怕她就此飞远,杳无音信。
他又去了万佛寺求签。还是那位老和尚,依旧眉头紧蹙,环视他的身旁,似乎在寻找那日乔装的姑娘。片刻,他喟叹道,施主,缘聚缘散,尘埃落定,何不让一切随风而去,也可免受这万箭穿心般的痛苦。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去了米罗酒肆。
他早听裴照说过,这是她在上京最快乐的小天地。酒肆的老板娘生得美艳,性格火辣,日日笑脸盈盈应付形色酒客,仿佛生来便无所挂碍,唯有那双眼睛,可以波澜不惊地洞察人心。
他会请米罗讲她发生在宫外的事。讲她如何精心准备洛熙的生辰会和赵瑟瑟的生辰礼,讲她如何抓到三次骗子、打了两次恶少和追了五次小偷,讲她如何一杯酒泼怒张参后着急忙慌地逃跑……讲关于她的所有悲喜。听到她闯祸时,他会摇头笑道,这个大大咧咧的西州女子啊。每每听到这些故事,他就会觉得,她还留在这上京。
他也会听来自西州的异乡人吹奏边塞的曲子,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空旷无边的大漠草原。偶尔会听到他们讨论道听途说的王室八卦,当中夹杂着一些他听过的姓名,但从未提及那个西州的九公主。
米罗常埋怨道,做他的生意是赔本买卖,因为他来酒肆却从不饮酒,一坐就是数个时辰。她说,人活的时间长了,什么人都能遇到。以前有个人在这里以酒代饭,醉生梦死,仿佛只有醉了才能活下去,如今又来了个滴酒不沾的,来了酒肆却执意清醒,真有趣。
酒醉是为了遗忘,但他因为遗忘已经失去所有,如今他只想刻骨铭心。
他收集关于她的一切,唯独不请人画像。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的模样,永远记得那日,她一袭红衣站在桥中央,骄傲地宣示,我是西州九公主,我父王是西州的国主,我母亲是丹蚩王的女儿,我阿翁是草原上最厉害的铁达尔王……那么明媚动人,连身后的夕阳都黯然失色,他站在桥下仰望着她,发自内心想靠近她取暖。
他日日忙于朝堂之事,应对文武百官,心系社稷百姓。年复一年,这个国家愈发繁华昌盛,他的皇宫则日渐冷清。赵瑟瑟已离去,父皇与太奶奶先后驾崩,不愿嫁人的永宁公主也搬离了皇宫。
他的身边,大臣仆从无数,唯独不再有至亲至爱。
他从未想过再娶妻纳妾,生儿育女。他感觉,那短短三年,已燃尽生命中所有炽热的火焰,如今心中已无任何火花。
他的太阳已陨落,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荒芜的寂寂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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