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完治终究没有选择莉香?】
来自: 李志远(原创音乐人)
十多年后,我已年过三十。再一次看回《东京爱情故事》,仍旧是内心一阵阵的激动,甚至是震撼。岁月的磨砺,能够让人对许多的情感都变得麻木,那些电视电影上的催泪桥段早已不觉得新鲜。唯独这一次,我依旧是泪流满面。因为,这部电视剧里边的人物,他们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能够让你分明地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曾经自己的那个TA。在爱情上,没有多少人的经历是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平平凡凡地相识、相知、相爱,然后结婚或离别。一如莉香和完治——只是一段仅仅三个来月时间的、没有完满结局的感情。但因为我们都曾经在那样的一段感情里边投进了我们当初最最真实的情素——这样的情素日后都不一定能够再有——所以就使得那一段感情在我们的心中就成了永恒。而能够唤起我们心中那一份情素的《东京爱情故事》,也就成为了永恒的经典。
莉香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完治,则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家伙。让人费解的是:为什么对着这么一位如此机灵、可爱、漂亮、直率、善良、体贴、工作又勤快、又让人暖心、让人感动、让人疼爱得不忍心看到她有半点心痛的女孩,完治却能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莉香说得没错,完治你真一个笨蛋!!!但就完治而言,难道这个抉择就如此清晰和轻松吗?一边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女孩,里美,这么多年的爱慕之情,如果能够一下子抛开的话,那也就不是能够得到莉香如此执着的爱的完治了——莉香不也正是从完治追求里美的言行中发现了他的闪光之处继而喜欢上他吗?莉香欣赏的完治,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伤害别人的人。第二方面,莉香就真的是完治所喜欢的类型吗?我想,其实这一点,正是完治心中反反复复、不上不下、一直拿捏不准的问题。最终,完治提出分手,说的是:我没有信心继续下去。这句话说的是对谁没有信心?对莉香没有信心?莉香甚至已经在大街上对他喊出:“完治,我喜欢你!”对时间和距离没有信心?莉香也已经说了:只要你一句,我就不去洛杉机;就算你让我去,那么我们可以不现在就提分手,我过去那边了,到时自然而然地相处不下去,也就分了。那,究竟是为什么,完治没有信心?答案只有一个:完治对自己没有信心,他不知道他是否就能够接受莉香的爱,因为:第一,他心底始终有一个人,叫里美;第二,他不知道,莉香,是否真的是他心目中所喜欢的、能够相伴终生的类型。
完治其实是一个观念很传统、也很保守的人。首次送莉香到她家门口,他还不敢进去,是莉香拉着他才进去的。他也介意莉香在他家接听到他父母的电话,说,家里都是乡下人,如果听到一个女生在我的家里接电话,会认为我们马上要结婚的。 所以,可以想象,当那个夜晚,莉香满脸笑容地对他说,“喂,我们做爱吧!“,完治会是如何的一种震撼。完事之后,第二天一早,完治呆了一样地坐在床边,想得入神。我不知道,在那个时刻,完治除了在反省自己做了什么之外,是否还在疑惑,为什么莉香竟会这么地主动,就跟我上了床。偏偏地,后来莉香不知是出于赌气,还是不想完治背负着这种心里负担,就跟他有点开玩笑地说:你不要这样,你不用想着因为昨晚的事就要对我负责,这是东京,东京的姑娘,晚上的事,第二天一早就当没发生过一样似的!我不知道,完治听了这话,应当作何感想。这些因素,就使得其实完治对莉香在对感情的认真程度上,有很大的疑虑。以至于有两次,完治一急之下就直接问了莉香:难道你就可以跟人家随便睡吗?一次是针对部长,他们的上司;另一次是针对他们的一个客户。对于莉香和部长,公司早有谣言,完治听在心上,而那一次的质问,莉香也坦白的承认了。但她又反问了完治一句:那你告诉我,如何才能不爱上一个人?!完治无言以对。而对于那一个客户,完治后来才了解到,其实莉香跟他根本没有那种关系,别说上床了,人家约她出去喝一杯,她也拒绝了。可见,其实莉香不是那种在感情和性上随随便便的人。只是,一旦她喜欢上了,她就不顾一切。过去,部长是有妻有儿的男人,她不管。而这一次也一样,哪怕三上曾提醒过她,“但是,完治喜欢的是里美“,她也笑着回答:没有关系,我一样喜欢他。就像她对三上所说,她一次只能爱一个人。一次,只能,爱一个人。言下之意,虽不止一次,但,也不会脚踏两船。她只是忠于自己感觉,爱上了,就不顾一切,就义无反顾。对部长如此,对完治也一样。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不爱上一个人?但是,这种爱,对于完治而言,是否太过没有安全感?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自信是否能够继续。
所以,我能理解了完治的抉择。没有一样价值观的人,就算走在了一起,日后也必将是勉强地相处。我觉得,分开,尽管让人如此痛心、如此惋惜,却也是符合他们个性安排的一个结局——不敢说最符合,但起码这样的结局,是真实而动人的。谁能保证,他们继续下去,就一定能有白头终老的结局?如果说要白头终老,相比之下,对于完治和里美,当我看到三年之后,在街上里美为完治弯下腰绑鞋带的时候,我就感到,其实他们俩才是更般配的。其实论性格、背景、共同经历,显然他们才更适合一生一世。而那时候,他们也早已结婚了。这对于完治和里美来讲,则都是一个完满的结局。于是,这才让人能够体谅,在那个对于莉香来讲的重要时刻,里美阻止完治去见莉香的那两句话:“求求你,不要去!“——真正爱一个人,是难免要自私的,如果你不试图占有他,又如何爱他?这样的一种自私,细想一看,难得莉香没有吗?她不顾别人的家庭爱上了有妻儿的部长,不是自私吗?完治在里美爱着三上的时候,虽犹豫不决但又主动地投入到莉香的爱中,这又不是自私吗? 只是,所有的这些自私,都是真实而动人的。也正是因为这种自私,才使得这当中的感情饱满得以至永恒。
我想,分别后的莉香,痛定思痛,不一定还能有那一种在公司地下室拿着话筒逗完治开心的活跃。也许那一份活跃,将随着岁月而渐渐消逝,世界上只有完治能够有幸体验得到。这是完治的莫大福份。也因此,莉香,这样的一位女子,也一定会永远地在完治心中占有不可磨灭的重要位置。毕竟,他是曾经爱过莉香的,也正如莉香曾经爱过他一样。只是,完治对莉香的那份爱中,后来肯定也添加了一丝欠意;而莉香对完治的那份爱,则将一如继往地,如她的笑容一样,纯粹和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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