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的事|健全的君臣关系 第三小节11.30更新
来自:乃琳今天嘬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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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是今年秋狩的布防图,请您过目。”
“嗯。”贝拉接过下属递上来的图仔细看了看。
“这里是陛下进入猎场的入口么?”贝拉皱眉,“和我定的不一样啊,这里灌木太多,陛下的车辇进不去太深,清场也不如这边山口的小平原方便。”贝拉指着地图一处询问。
“回将军的话,是陛下亲自吩咐要从这里进入猎场,卑职才安排在这里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贝拉神态淡然。
下属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拖出去打军棍。
“是朕不许他告诉你的。”
庭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都在外面侯着。”
贝拉起身掀开帘子,转脸对厅内的人说:“你且退下。”
属下从门口出去不忘给乃琳行礼。
穿着明黄龙袍的姑娘走了进来,“怎么,不给朕行礼么?天地君亲师的道理不晓得么?”故意板着一张脸。
贝拉心里明镜似的,这是要给她个下马威,让她不好对今年秋狩的安排指手画脚,索性也不理她,放下帘子掩了门,坐在侧座,一手撑脸,一手点着面前的布防图。
目视前方,没有表情。
女帝也不理她的大将军,径自端坐在了首位。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栅洒下,光柱里细碎的光点无序飞舞。
“什么风把陛下您给吹来将军府上了啊?”贝拉咬牙切齿。
“这不是秋狩将近,朕特地来与将军商讨一下,毕竟是一年一度的盛会,朕自然得上点心。”乃琳端着茶杯笑笑。
商讨个锤子!你就是想玩!贝拉心头火起,碍于门外有人不好发作,
“陛下伏身案牍之余还抽身关心属下分内之事,属下感激不尽,但陛下勤于政务,排兵布阵一事还是属下较为擅长。”
在门外听着的大总管只觉得暗流涌动,不是大将军撂挑子不干就是女皇帝给大将军穿小鞋。
敢这么跟皇上对着干的,贝将军独一份!总管心里偷偷给将军竖大拇指。
“刘公公。”
“皇上有何吩咐?”
“去车上取东西过来。”
刘公公一走,两人再无拘束,“王贝拉!”乃琳伸手去捏贝拉的脸,“真当朕听不出来你什么意思是吧!就你打仗能耐!朕熟读兵书不比你少!”
贝拉一边挥去乃琳的手一边挠乃琳痒痒:“沙盘推演你赢了我几次?你从我这借走的兵书不会都让你擦屁股去了吧!”
扭作一团。
秋日的阳光明媚,女孩们交织在一起的线条也干净温暖。
“你别碰朕胳肢窝!”渐落下风的乃琳出声讨饶。
“这是求人该有的态度么?”贝拉俯身在乃琳耳边低语,“还自称朕呢?”手上动作却停了下来,估摸着总管快回来了。
究竟是拗不过贝拉,乃琳被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喘着粗气,“下流…朕就算再混账再胡闹也不会拿书去做那种事…”“你还知道你胡闹你混账?”贝拉紧了紧臂弯,“总管取的什么东西?”
“见到你就知道了,先松开我,等会让人看见了。”
“卖关子。”贝拉松开手,两人各自理了理头发拍了拍衣襟。
“陛下,东西带来了。”
“呈上来吧。”
总管毕恭毕敬端上来一个小盒子。“下去吧,朕有事再叫你。”
“打开看看?”
贝拉狐疑地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乃琳,“织造局的物件?”贝拉端详着盒子上的小字。
“是啊,朕觉得应该跟你很合适。”
贝拉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火红色的,像刚发芽的种子一样的东西。
“戴上试试?”乃琳举着铜镜在她面前晃啊晃。
确实挺新奇,贝拉不得不承认这个小玩意送的很合心意。戴上试了试,镜子里艳丽英武的姑娘平添了一分明媚气息。
“喜欢吧!朕特地吩咐下去给你做的,那今年秋狩不如听朕的,朕都安排好了,你今年别坐镇全局调度了,跟朕一起从那个口子进猎场…”
“不行,不能听你的。”贝拉头都没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反驳。
乃琳说的起劲被打断愣了一愣,“那你还我!”
“还你什么?”贝拉终于肯抬头看着乃琳了,“陛下赏赐下来的东西还要收回去么?”紫色的瞳孔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声音可以说是温顺到了极点,语气也可以说是阴阳怪气到了极点。
到了我王贝拉手里的东西能让你要回去?
“好好好,王贝拉你给朕等着!”乃琳气急反笑,“我总有办法让你听我的!”
话毕拂袖而去,“不用送了!”
总管对着贝拉弯了弯腰,贝拉摆摆手。
等皇帝出了将军府,贝拉从头上取下发饰,细细摩挲。
乃琳的刘海不光是为了好看才留的。
贝拉清楚的记得乃琳额头上的小小伤疤。
有些东西贝拉可以陪着她胡闹,有些东西不行,比如现在。
按照贝拉的意思,匪患刚平,但流寇未尽,今年的秋狩不如取消,乃琳执意要办也就罢了,擅自更改布防和路线绝对不行。
“哎,成天净给我添麻烦。”
乃琳坐进车里一言不发。
总管也跟着大气不敢出。
“陛下,那今晚您还睡在将军府么?还是回寝宫睡?”总管斟酌着开口。
“等下去御膳房取点酒来。”答非所问。
“是。”再铸币也能看得出来乃琳此刻心情不太好,何况是总管活成精的人,“那奴才等下知会一声,让他们热了酒再送来,备上几样精致些的小菜…”“免了,听着麻烦,你快些便可。”
坏了,真生气了。
总管打算等下赶紧去叫将军入宫,陛下喝大了只有将军制得住,也只有将军敢制得住。
到了寝宫,总管摆下乃琳最喜欢的琉璃盏,“陛下,奴才斗胆劝您一句,嗜酒伤身,陛下您不光为您自己想想,也为黎民百姓想想。”
“朕知道了,你别在朕耳边聒噪,还是说你要学那大将军?忤逆朕?”
“奴才不敢。”
转身打算先溜一步去寻大将军,这事只能他自己去,其他人去都不合适,陛下和将军的关系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其他人去宣将军进宫身份也不够。
“慢着。你今天哪也不许去,就在门外侯着。”
总管心下一凉,“这下全完了。”
贝拉在府上安排秋狩那天的方案,安插在乃琳身边的暗卫传来了线报。
“什么?”贝拉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什么时候开始喝的?”短暂的沉默过后,“怎么没人告诉我?总管呢?”
还是沉默。
贝拉叹了口气,“备马,我去瞧瞧。”
远远就看见寝宫前人影重重。
“将军来了没?”“将军到哪了?”总管急得跳脚。
“让开,让本将进去。”贝拉生生分开人潮。
总管大喜,忙把贝拉让了进去,“将军,陛下真伤心了。”
“我知道了,怪我。”贝拉捏了捏眉心,“驱散无关人等。”
混在人群里控场的暗卫有条不紊地亮明身份,眨眼功夫寝宫门前就干净了。
贝拉转身踏过门槛,踩进了满地流淌的酒液中。
价值连城的陈酿被挨个打碎,看样子乃琳起码搬空了小半个酒窖,浑身湿了大半,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金发垂了下来看不清表情。
“起来,地上凉。”贝拉伸手去拉乃琳。
“嗯?”乃琳抬头,金发滑落,露出酡红的俏脸,原本清亮的眸子光彩不复。
“嗨呀你来啦,来跟我一起喝。”乃琳拾起手边躺倒的最后一个完好的琉璃盏,在半碎的酒坛里舀了一杯酒出来。
手抖的厉害,撒了不少。
贝拉看清乃琳手背上鲜艳的红,目光微不可察的暗了暗,她大概知道酒坛是怎么碎的了,手背上的伤痕很明显是被碎瓦片划伤的,这是徒手打碎了酒坛。
不过不用担心风邪入体了,酒是高度酒。
“不疼么?”贝拉索性也坐在地上,接过陛下递过来的酒,本来就所剩无几了,贝拉仰头一饮而尽。
“什么?什么疼?”乃琳撑起身子努力望着贝拉,少女的脸庞被灯火映得红润喜人,但表情属实称不上友善。
看清贝拉的脸乃琳又慢慢的坐了回去,
贝拉搞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看着少女慢慢退回墙角,慢慢蜷缩起来,头埋在双膝上。
贝拉深吸一口气,“怎么了这是?”贝拉有点着急,秋天夜晚的寒意她是清楚的,乃琳不马上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的话,明早起来肯定要头疼。
“你是不是又要凶朕了,朕没事,麻烦你跑一趟。”
乃琳闷闷的说。
“手都这样了还没事呢?”贝拉在她身边蹲下,握着她的手反问。
“那也是…是朕的事,跟将军没什么关系。”乃琳试图站起身去找点东西包扎一下,旋即腿软跌倒。
“你…别过来。”乃琳出声阻止跳起来准备扶她的贝拉,“你要不就陪朕喝酒,要不就回去。”
乃琳跌跌撞撞地翻出来干净纱布,胡乱在手上缠了几圈。
一边笨拙的单手打结,一边流泪。
贝拉心疼得厉害又手足无措。
“你看,好看么?”贝拉从怀里取出今天收下的礼物戴上。
乃琳看了看,“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我很喜欢。”
“送你的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你不喜欢丢掉也行,朕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你。”乃琳别过头。
“不会,我怎么会丢。”
“你就不能哄哄我!你是不是就不想哄我!”乃琳忽然爆发。
“我不会啊……”贝拉走了过去,在乃琳身边蹲下。
“好冷。”乃琳抖了抖。
贝拉跑出去吩咐刘总管烧水,返回来找衣服擦干净乃琳身上的酒,用被子吧乃琳裹了起来。
惊讶于乃琳此时的配合,但到了深夜皇帝陛下就发起了低烧。
“不早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守着陛下。”
宫女和总管太医等人散去了,贝拉取下乃琳额头的帕子,在水里浸了浸拧干,探了探额头,“对不起。”
寝宫里静悄悄。
“好累。”乃琳呓语。
“睡吧,睡醒了就不累了。”贝拉很羡慕乃琳有说不完的话,每天上朝贝拉都注视着乃琳,看她君臣奏对神采飞扬,她自己现在只能挤出这种干巴巴的语句。
“户部尚书成天跟我抱怨兵费开支太大。”
乃琳纤细的眉头紧蹙,眼皮抖动,“我批的折子里…五份有三份都是户部递的折子…”
贝拉只能默默地抱抱乃琳,蹭了蹭她的脸庞。
“你也很累吧,我想这次秋狩让你散散心,不用劳神费力看着我玩…”
“我不累。”贝拉吻了吻乃琳的耳垂。
乃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小郡主,不用成天对付批不完的折子,不用每天君臣奏对看群臣在殿下扯嘴皮和稀泥,每天都和贝拉一起开开心心的。
贝拉最近怪怪的,一直不见人,傍晚才回来,神情疲惫带着满身的伤。
乃琳追问才知道,贝拉去军营里练枪了。
“为啥要去习武啊?”
小贝拉不说话,只是由着乃琳给她上药,摇摇头。
“累么?”
贝拉摇头。
“疼么?”
还是摇头。
上完药以后贝拉会拨开她的刘海看看她,乃琳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贝拉在看乃琳额头那道小小的疤痕。
也是自己心上的伤痕。
乃琳有些怕,怕以后贝拉变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优秀,自己就追不上她了。
乃琳开始为登上皇位做准备。贝拉去练枪的时候乃琳偷偷的跟过去看了,小姑娘有种狠劲儿,一遍又一遍拿着长枪跟天牢里放出来的死囚亡命相搏。
死囚们得了命令,杀了眼前的小姑娘就还她们自由。
乃琳不明白贝拉为什么这么拼命。
但她得为了贝拉也拼一把。
后来两人各自登上顶峰,乃琳跳进争权夺利的漩涡把自己送上皇位,贝拉在前线打熬出来一身战功。
贝拉出征前,乃琳找到了贝拉。
“要走啦,朕到时候送送你?”
“不用,到时候大败而归不好看,凯旋的话你来接我。”
“好。”
乃琳靠着贝拉肩膀。
贝拉想起了军营里流传甚广的一句歌谣,随口哼唱:“若公子出征…”
“替公子牵马。”乃琳应和。
贝拉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上了后半句,“若公子不归?”
乃琳起身,袅袅婷婷施了个万福,“替公子守寡。”
贝拉走了,挥师西进。
乃琳也从城中迁出,在边境上等待她的将军凯旋。
乃琳依言没有大张旗鼓相送,部队开拔也平平常常。
驿道上车马不息,军情时刻变化,乃琳在按时查收之余能做的也就是安顿后方,敲打户部不许吝啬钱粮。
捷报连连。
贝拉将军所过之处摧城拔寨,一袭红衣一杆长枪所向无敌。
但随着战线西移,情报传递也越来越缓慢,补给线也被迫越拉越长。
乃琳开启信封看到的信纸也由原来的平整干净慢慢转变为破损缺失。
甚至染血。
乃琳在政务闲暇之余也会去城头看看,看看黄沙,看看地平线的尽头,看看早年间的战场。
心中为远行的将军默默祈祷。
今天乃琳出了城,沿着古旧的战壕,独自行走。
远处是一位将士的遗骨。
将士抱着怀里的长枪,低头坐在战壕里。
乃琳并不觉得害怕,蹲在战士身前,凝望着。
这些年长眠的她就这样坐着,任凭流泻的大雨浸泡,任凭悄然生发的草木从她的身边吸收这些水分。
云卷云舒。
雨水冲刷着她,流过额头流进眼眶,冲洗着胸腔,冲洗着泥沙,这里曾有翁张的肺叶,有鲜活跳动的心脏。
夜里,满天繁星次第闪烁,她依旧坐着,任凭斗转星移,晨光微熹,太阳从她背后升起,她坐在草木中,太阳温暖了她也温暖了世间生灵。
她走了也在守护着这片故土。
乃琳却觉得心里空空如也。
好像轻扣胸口就会发出空洞声响。
我在难过么?
泪水沿着脸庞流下,她看到了遗骨怀里,这位已故之人一直抱着的,红色的发饰。
像初生的新芽一样的发饰。
“贝…拉…”
好像是生锈的人偶发条重新开始转动,又像是她空洞的心重新开始搏动。
她无意识的说出这句话。
霍然起身,她开始奔跑,发了疯一般奔跑,在逃离又像在追寻。
这么多年了,这是乃琳最深沉的梦魇。
女皇帝猛然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宿醉的副作用还没完全消失。
她大口喘着粗气。
贝拉坐在床前的椅子睡着了。
她感觉到某个纤细的身躯撞进她的怀里。
“啊?怎么了?”
贝拉惊醒,怀中的女孩微微发抖,抱着她的脖颈。
“你怎么了?”
贝拉低头看着怀里的乃琳。乃琳用力揽着贝拉,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乃琳不说话,只是啜泣,她的身材高挑纤长,但此时在贝拉怀里也是小小一团,黑暗里乃琳的瞳孔亮的摄人,像只受惊的小狐狸蜷缩起来。
贝拉只有拥抱她。
“不要走。”
“我不会走,我一直都在。”
贝拉轻轻的摸了摸乃琳的头发。
Pls:看完觉得磕到了的家人们点个赞或者说一句kdl求求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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